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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柳烟翠     佛系宫女想要小富即安txt下载     佛系宫女想要小富即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七十九章 待客

    第二日上午,林秋水如约而至。

    两个人虽然半个多月没见了,但是因为一直通着信,所以两个人见面还是感觉挺亲切的。

    江知夏亲自迎到了二进院的角门那里。

    虽然天气寒冷,但是江知夏仍然是带着林秋水参观了自己的新家。

    参观完毕,她们携手回到了正院里。

    走到正房的门口,丫鬟刚刚打开了厚厚的门帘,一股热烘烘的暖流就扑面而来。

    “姐姐这么早,就烧这么足的碳了?”林秋水惊讶的问道。

    现如今,不过是深秋,都还没入冬呢。白天温度还是可以的,也就是夜里有些凉。

    偶尔烧一些碳取暖也是可以,但是鲜少像江知夏烧的这么足的。

    “我身子弱,所以怕凉,让妹妹见笑了。”江知夏不好意思的说道。

    她也觉得太夸张了,哪里用得上九月份就开始烧炭取暖的啊----虽然到了九月底了。

    但是,楚天阔担心她身体的寒症,早早的下了命令。小曼也担心她的身体,忠实的执行着。她的意见反倒是被忽略不计了。

    “这是我们大爷怕冷着我们夫人,所以啊,非得让烧的。”

    小曼笑嘻嘻的托着一盘子冒着热气的点心,打开厚厚的帘子走进来说道。

    林秋水听了之后莞尔。

    江知夏不好意思的红着脸,嗔怪的说着小曼。

    如此,两个人一边喝茶吃点心,一边闲聊起来。

    不过一会的功夫,就到了午膳的时辰。

    张婶掌厨,小曼打下手,很是认真的做了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饭菜,摆在了花厅里。

    江知夏请了林秋水坐下。暗香和盈袖站在两个人的旁边给布菜。

    画屏则是被若兰和小曼拉到了厢房里,趁热吃了饭。

    吃过了午饭,漱过了口,净过了手之后,林秋水眼圈红红的跟着江知夏一起坐到了外间的美人榻上。

    “**姐,那个番椒的菜也实在是太辣了一些。”

    林秋水坐下之后,还是忍不住喝了一些茶水才开口说道。

    江知夏只能无奈笑着扶额。

    她想让林秋水尝尝番椒炒的菜,可是,这些大家闺秀自小吃惯了精细又清淡的菜。对于番椒还是接受不能。

    两个人又针对着番椒炒的菜闲聊了一会。然后,就都端起茶盏喝茶了。

    林秋水踌躇着想要张口问些什么,蠕动了半天嘴唇,终究是脸皮薄,没好意思问出来。

    而江知夏思考着即将想要说的事情,却是没注意到林秋水的情绪。

    良久,江知夏终于踌躇着开了口:“我今日有一事,犹豫了很久,还是想问问妹妹的意思。”

    林秋水不解的抬头看了过来。

    “妹妹是官家嫡女,又住在承恩侯府中,按理说,我不该开这个口的。但是,我又听妹妹说起一些家事。所以想着问问,妹妹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开个铺子?”

    江知夏快刀斩乱麻的提起来。

    “开铺子?我能开什么铺子?”林秋水很是惊讶的样子。她从未想过能开铺子的。

    不说她不能出去经营铺子,就连开铺子的本钱,她都没有。

    府里一应东西,都是各房拿了银子交给公中管事一起采购,然后再下发到各房各院的。

    姨母也算是疼爱她,各项东西都不缺她的那份。

    只是东西不缺,却不好让她一个父母双全的表小姐去拿府里的月例。

    偏偏她那个家里,父亲不慈,继母不爱。父亲因着枕头风,只是偏心着继母生的孩子。

    而她作为一个丧母的长女,居然连自家家里的月例都领不到。

    还是她姨母得知后之后,偷偷的给了她一些银钱。

    她也是要脸面的人,哪里肯次次都收?

    因此,除了逢年过节得到的一些赏赐银稞子,就是姨母给的一些零花的钱。

    但是,今日府里这个妹妹生辰,明日那个妹妹凑份子做席的,她也不能次次都不去。

    因此,她手里倒是没什么多余的银钱。

    “妹妹的妆粉和口脂极好。你上次送给我之后,我就一直在使用。我想和妹妹一起合伙开个卖胭脂水粉的铺子。不知道妹妹意下如何?”

    成亲那天,江知夏用了林秋水的妆粉和口脂。

    成亲之后,隔了几日,林秋水就送了一整套的胭脂水粉过来,从面脂,眉黛,妆粉,口脂,胭脂一应俱全。都是林秋水自己做的不含铅和朱砂的。

    用了半个多月了,江知夏都觉得自己的皮肤细腻了许多,偶尔上个妆也是极为的服帖好看。

    于是通信的时候,她们就聊起了胭脂水粉的事情。

    江知夏也就知道了,林秋水喜好自己做胭脂水粉,算是精通于此道的事情。

    她当时就隐隐的有这个合作开铺子的念头。

    但是,她又想到林秋水毕竟是贵女,怕不愿意沾这种俗物。

    这也是聊了半个多月了,对于林秋水的情况也知道的差不多了,才想着开口说这个事情。

    “可,可,可是我没有银钱。。。”

    林秋水喏喏的说道。说完这话,她的脸都红的像一块布了。

    “不需要妹妹出钱。妹妹只管出方子以及教会匠人师傅。其他的一应由我来做如何?我分妹妹一半的股可好?”

    江知夏看到林秋水这么说,赶紧的回道----她可不差钱。

    “那不好。做胭脂水粉不难的。姐姐若是想开店。我把方子送给姐姐好了。这方子又不值得什么。”

    林秋水听到只让她出方子,也顾不得羞涩了,赶紧的开口说道。

    江知夏却是叹了一口气。

    能不喜欢林秋水吗?能避着她远远的吗?

    温柔,善良,又知书达理,识情知趣。就连方子都这么大方的要送人。。。。

    想到这里,江知夏终于明白了楚天阔开酒楼时,自己要送方子时,楚天阔的心情了。

    别人越是大方,自己越是不愿意占便宜啊。

    “我若是开这个铺子,方子是极为重要的。若是妹妹坚持要送方子给我,那我也就不开这个铺子了。”

    江知夏不自觉的模仿着楚天阔当时的样子,故意板着脸说起来。

    林秋水却不像当初的江知夏那么坚强。看到江知夏故作严厉的脸庞,她不由自主的晃了神。

    “姐姐不要生气。我这个方子又不值钱的。材料以及铺子才是花大钱的地方啊。”

    林秋水眼里含着泪,似落似不落的惹人心疼起来。

    “你真是。。。”江知夏看见自己把别人吓成这样,自己又不好意思起来,赶紧的安慰道:“我没有生气。我确实是想让你赚些私房钱。但是,你的方子也非常非常的重要。你听姐姐的,我们一起开铺子。”

    江知夏一边给林秋水擦眼泪,一边说道。

第一百八十章 再开

    胭脂水粉铺子跟酒楼又不一样。

    酒楼的菜品本就众多,有一些独特的饮食方子,算得上是锦上添花。

    但是胭脂水粉这块,江知夏是完全不懂。

    她若是开铺子,方子就是极为重要了-----毕竟现如今的铺子里,卖的可都是铅粉和口脂的护肤品。别人的方子对于她来说可没什么用。

    “女子爱美是天性。可惜,现如今的妆粉和口脂里都含有伤害人身体的东西。我们既然有这个好东西,不如拿出来。往小了说,我们是自己赚一些零花的钱。往大了说,却也是为天下的女子的身体出一份小小的力。要知道,这些东西,日积月累的用下去,可就是慢性中毒了。”

    江知夏感叹的说道。

    赚钱自然是要赚的。但是,同为女子,想为女子做点事情的心也是真的。

    女子都爱美,就算再穷的人家也会买上一盒妆粉,一罐口脂来用。用得少的还好,用的多的人,那可真的是非常伤害身体了。

    “姐姐说的有道理。不过,姐姐给的股太多了,我不能要这么多。我只要一成就可以了。”

    林秋水听了江知夏的话,思考了一会,才怯生生的说道。

    说完之后,她又看看江知夏的脸色,生怕她会生气。

    “不行,太少了。三成吧?”

    江知夏跟她讨价还价道。四成谐音为‘死’。大历朝的人是能避则避这个字。所以,就只好说三成了。

    “三成太多了。最多两成。”

    看着江知夏没有生气的样子,林秋水的胆子也大了起来,弱弱的说道:“若是姐姐不同意两成,那我,那我。。。”

    林秋水貌似狠狠的嘟着嘴说道,却说着说着也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了。

    江知夏却忍不住笑了,不由的伸手捏了一下林秋水鼓鼓的脸颊。

    这个动作,不只是林秋水直接呆愣住了,就连江知夏看着自己的手,也有些不知所措了。

    两个人面面相觑。

    林秋水看着江知夏呆愣的样子,却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江知夏也不好意思的跟着笑了起来。

    “姐姐就应了我吧。给了我太多干股,我自己都有心里负担的。”

    林秋水大着胆子,上前拉着江知夏的衣袖撒娇似得说道。

    旁边的画屏看到自家小姐,这么大的年龄了,却像个小孩子似得撒娇,忍不住瞪圆了眼睛。

    江知夏也是第一次被人这么撒娇,实在顶不住,只好应下了。

    如此,两个人就开始兴致勃勃的讨论起开铺子的事情来。

    等到林秋水回了承恩侯府之后,终于想起来,她要问的问题还没问到。

    她无奈的摇摇头,只好等着下次见面,再去问江家姐姐了。

    只是,没想到下次见面,却是诸多变化了。

    等到楚天阔从军营中回到家里时,就听到了江知夏兴致勃勃的计划。

    “你倒是有兴致。”楚天阔一边脱外衫换成家常的衣服,一边对着江知夏说道。

    “我明日想去昌隆牙行,找刘婆买个铺子。然后就装修,招人等等。你,不介意吧?”

    江知夏踌躇了半天,还是小心翼翼的问道。

    “介意什么?”楚天阔不解的问道。

    “我的身份毕竟是你的夫人。且又受了诰命是三品淑人了。还这么抛头露面的出去做生意,我怕你介意。”江知夏有些怯怯的说道。

    说完之后,她又赶紧的补充道,“不过你放心。我筹备好前期的事情,等着一切上了正轨之后,我就全权放手。我现在只是一时没有人手而已。我毕竟是孤身一人,买了太多的人,我也怕镇不住的。”

    楚天阔听了这话,本来要坐下的身形却是一顿。

    他重新站起身,面对着江知夏正色的说道:“你不是孤身一人。你是我的娘子。你是有着三品诰命的淑人。你自己的身份,现如今就足以震慑很多人。更不用说,你还有我。我就是你的后盾。所以,你该去买铺子去买铺子,该去买人去买人。你需要我做什么,可以直接跟我说。我娶你,不是为了束缚你,而是为了让你更有底气。”

    江知夏听了这话,又看到楚天阔严厉的脸色,讪讪的说道:“我一时忘了。你别生气。”

    江知夏刚才问完之后,其实就有些后悔了。

    楚天阔对她的好,一目了然。自己还说这种话,实在是不应该了。

    两个人朝夕相处了快一个月了,现在就感觉处在热恋期似得。她喜欢跟他在一起,他也喜欢跟她在一起。

    这种感情,应该就是喜欢了吧?

    有好几次,楚天阔拉她的手,摸她的头,甚至抱住她的时候,她的内心里,不但没有抗拒,反而是有着淡淡的喜意。

    如果,楚天阔现在跟她说要圆房,她应该不会再躲避了吧?

    可是,楚天阔现在不只是不再说,就连拥抱和牵手都是很快就放开。

    而她,更是不好意思说出口了。

    两个人,就这么热恋般,拘谨的相处着。

    想到这里,她又大着胆子,拉住楚天阔的衣袖,像今日的林秋水那样,撒起娇来:“对不起,你不要生气嘛。”

    说完之后,她看着楚天阔惊喜的表情,自己却像做错了事情似得,赶紧的松开逃跑了。

    第二日,江知夏就让家里的车夫备好了马车,她带着若兰以及护卫去了昌隆牙行找了刘婆。

    刘婆听说江知夏来了,赶紧的迎了出来:“夫人要买东西,直接让下人喊我过去就好了。怎么还劳动您亲自过来了?”

    成亲之后,楚府的采买,就是直接喊了下人请了刘婆带着人过去的。

    “我在家里呆的腻了。想要出来透透气。所以就直接来找你了。”江知夏笑着随意的说道。

    自己府里人少,没那么多的事情要处理。

    又没人管着自己,想在家就在家。想出来就出来。实在是舒服极了。

    “夫人现如今这产业可是越做越大了。楚将军也是好福气,有夫人这么一个贤内助。”

    刘婆听说江知夏想要买铺子,真心的夸奖道。

    内心里,则是感叹江知夏的好福气。

    江知夏刚出宫的时候,买了那个宅子,那肉疼的表情历历在目。现如今,就是买田庄,买人都是眼都不眨了。

    这次买铺子,江知夏虽然不缺钱,但是胭脂水粉铺子,本身也不需要多大的地方。

    所以,很快的就在南坊的盛和街上找了一个上下两层共八间的小铺子。

    铺子找好之后,就是办理文书,装修,招人,安排人做胭脂水粉的事情了。

    这个自然是有管事们去做,江知夏只在幕后指挥了。

    ()

第一百八十一章 要走

    十月初一,买了铺子。

    十月初二,安排管事去办理文书,找人装修,招人等琐事。

    十月初三,历经十七天的测试,验证了葡萄酒没有问题。因此,就把庄子里的葡萄酒过滤了最早酿造的那批,送去了楚天阔的酒楼里试卖。

    十月初四,邢庄头送来了田庄的佃租以及鸡鸭鹅还有它们的绒毛。

    江知夏这次买了田庄才知道,她居然被那小庄子的卖家坑了一把,当了一次恶地主。

    原来,一般的佃租都是五五分成,那卖家却是一直都占了七成。那牛庄头也不是好的,帮着那卖家一起坑佃户。不过,那卖家也遭了报应-----孙子赌博把家产都给败光了。

    这次买田庄的时候,江知夏见到的租约是五五分成,才了解了,这才是正常的租约。

    她懊悔不已。于是,她先把那个牛庄头给开了,让邢庄头一并管着那个小田庄。

    然后,她又补了另外那个佃户一季的租子----牛庄头那份自然是不用补了。

    惹得那佃户直谢她是个大好人,更让江知夏羞愧不已。

    这件事情,也让江知夏吸取了教训。不管做什么事情,自己都要先去了解清楚。不能全部都按照老规矩来。

    这次的收成,因着江知夏是三品淑人,连税都免掉了。

    因此,除了分给佃农的一半的粮食之外,剩下的粮食直接被楚天阔压着全卖了,换成了银票让江知夏收了起来-----江知夏本来是想要留些粮食自家来吃的,结果楚天阔直接把他的田庄的粮食给送了过来。

    那些鸡鸭鹅的绒毛,被江知夏安排着人洗洗晒晒。准备晒好之后,就直接跟棉花放在一起,缝在了绸缎布里,做成棉袄和棉裤。

    傍晚,楚天阔才从军营回来。江知夏一边亲手接了楚天阔换下来的外衣,一边炫耀的跟他说起,自己即将要做的棉袄和棉裤如何的暖和。

    楚天阔微笑听着,等到江知夏说完之后,他才开口说道。

    “我刚才回来的时候,正好有点事要吩咐酒楼那里。所以就过去了一趟。看到那葡萄酒倒是卖出去了。颇有些人喜欢这种酒水的。”

    江知夏点点头。红酒在前世就很有市场。不过,今世自己酿的肯定不如前世的专业水准高。

    但是,应该也足以满足大部分人的口感了。所以,她倒是没有特别的担心过销量问题。

    “收拾一下,我们去父亲那里吃晚饭吧。”楚天阔换好衣服,摸摸江知夏的头发,温和的说道。

    楚雄不让江知夏晨昏定省,也不让她去伺候用饭。越是这样,江知夏越是不好意思。

    于是,她就经常在晚饭的时候,和楚天阔一起去陪着楚雄吃饭。

    这样子,楚雄倒是极为的高兴。

    到了‘鹤龄院’里,楚雄已经在正堂等着了。见到他们来了,于是安排下人赶紧的去厨房传菜。

    吃过晚饭之后,三个人就一起坐在大厅里喝茶消食。

    楚雄放下端着的茶盏,抬眼看了下首的两个人,沉吟了一下说道:“我打算过几日就回边城。”

    这个消息犹如石破惊天,让楚天阔和江知夏两个人都不由自主的站起身来。

    “爹,可是在这里住的不舒服吗?”

    “父亲,是儿媳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吗?您尽管直说,儿媳马上改正。”

    看着争相询问的两个人,楚雄笑着让他们坐下说话。

    “不是,你们都是孝顺的好孩子。只是我在边城住的习惯了。这京城,总不如自己的家乡。”

    楚雄的家乡就是在边城下面的一个村子里。自从楚雄离开军营之后,就回了自己的老家,盖了一座大院子生活。

    “可是您在这里,我才安心啊。”楚天阔赶紧的劝道。

    “正是呢。家乡再好,您也是一个人。父亲回了边城,若是有什么事情,我们也照顾不到。在一起,互相有个照应也是好的啊。”江知夏是真心实意的挽留楚雄的。

    前世大多数人都不愿跟公婆住,想要过自己的小日子。

    今世,她成亲了才发现,是不愿意跟事多的公婆挤在一个房子里而已。

    这边的房院又多,他们分住在不同的房院里,日常生活几乎都是互不干扰。

    更何况,楚雄又是一个慈祥和蔼的老人,完全不会影响到他们。

    “我知道你们孝顺。可是,我想回去陪着你母亲,我不想让她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楚雄伤感的说道。

    听到这话,楚天阔和江知夏都住了嘴,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鹣鲽情深,琴瑟相合,说的就是父亲母亲这样吧。

    “那,就算是这样,也不必现在就走啊。现在天冷了,慢慢的就会下雪了,路可是会越来越难走的。不如等着过完年,开春变暖之后,再走?”

    良久,楚天阔才开口说道。

    江知夏在旁边狂点头。

    “我自然是知道天气冷了,往边城不好走。不过,你母亲的忌日可是在腊月里。所以,我才想要早点走。就算天气再不好,走的再慢,两个月也该到边城了。”

    楚雄慈爱的对着他们说道。

    这下子,他们可是彻底无话可说了。

    楚雄不亏是军人出身,做起事情来,果然是雷厉风行。

    既然起了回去的心,就商量着要定回去的日子。

    老话说,三六九,出门走。所以,最终楚雄定下了十月初九出行。

    如此,家里就为着楚雄的回去忙碌了起来。

    楚天阔还要去军营中当值。所以,就主要靠江知夏来操持了。

    因此,江知夏连铺子里的事情都不关心了,专心的为楚雄准备回去的事宜。

    之前楚雄过来的时候,是只带着一个下人,两个人骑着马出门的。

    后来,他半路上旧伤复发,所以才雇了马车而已。

    这次回去,没有特别要紧的事情,加上天气会比较寒凉,所以楚天阔和江知夏一致决定,让他乘着马车回去。

    因为之前有两匹马,所以这次就单买了一个宽敞的双轮马车,到时候让这两匹马轮换着拉车。

    回去的路上,伺候的人,仍然是之前带过来的人。

    楚天阔和江知夏,倒是想要让楚雄多带几个人。结果都是被楚雄以太麻烦,会拖累行程为由给拒绝了。

    拗不过楚雄的两个人只好在行李上面想法子了。

    裘衣肯定是要买的。不但要买,还要买最厚,最保暖的那种。

    锦被也要准备的,万一有露宿在野外的时候,是用得到的----当然能找地方投宿最好。

    药材和丸药要准备的全一些。风餐雨露的,万一不小心着了凉,一时找不到大夫或者是没有药材可就麻烦了。更何况,楚雄来的时候,还旧伤复发了。

    其他的诸如吃吃喝喝的东西,自然也是要多准备一些。像什么能存放的住的肉酱,肉干,面饼,简易方便面之类的,都准备了足足多的量。

    如此忙忙碌碌了两日。

第一百八十二章 唐突

    楚雄让楚天阔在初七那日告了个假,说他的一些老友要给他送行,所以他要带着楚天阔一起去。好让以前那些同僚,以后在京城中能帮衬一下楚天阔。

    约定了是午时二刻吃饭。但是巳时末,楚雄就和楚天阔一起先去了楚天阔自己酒楼的包厢里等着了。

    楚雄他们才到了包厢没多久,林将军就赶到了。于是,楚雄跟楚天阔就陪着林将军一起在包厢里喝着茶水闲聊了起来。

    “天阔今年都是二十五了。想想当初,你收养他的时候,他才五岁吧?这么多年,你拉扯他,可是不容易啊。现如今,他给你养老也应当。你何必非要回去自己住?”

    聊了一会,林将军还是忍不住的劝说楚雄留下。

    京城中的老友虽然多,但是谈得来说得上亲近的,却是没有那么多。

    “是啊。都二十年了。当年我娘子才是照顾他最多的人。”

    楚雄感叹的说道,最后话题,还是不由自主的转移到了自家娘子身上。

    ‘哐当’一声,包厢的门,被人突然的给推开了。

    只见一个衣着华丽,满头朱翠的妇人,不顾旁边男子的劝阻,踉踉跄跄的奔了进来,对着楚天阔就急切的询问道:“你是被收养的?你不是他的亲生孩儿?”

    屋里的三个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了一跳。

    楚天阔的脸色不由的严厉起来。

    “阁下是何方人士?就这么擅闯别人的地方吗?”

    楚天阔不好对一个妇人如何,只好对着陪同他的男子厉声质问道。

    可是,那个男子却没有回话,也是一副激动不已的神色。

    楚天阔见到这种情况,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他们是叙旧闲聊,说的自然不是什么私密的事情,所以觉得没必要让人守在门前。

    却没想到,居然有人闯门?

    他看了看这两个人的穿着打扮,强忍着拔剑的冲动。

    上等的绫罗绸缎,精致的朱颜系列的雀登枝的头面,那男子虽然不怒,但是却散发着浓浓的官威,都说明了,这两个人不是简单身份的人。

    “对不住。在下是承恩侯柳云轩。她是拙荆木氏。我们唐突了,实在是事出有因。”

    承恩侯赶紧的拉住想要奔向楚天阔的承恩侯夫人,安抚的拍着她的手,歉意的说道。

    这闯进来的两个人确实是承恩侯夫妇。

    他们之前的时候,一直在等调查结果。但是,在京城外的振威军中,果然是没查出来楚天阔的身份有什么异样的地方。

    现在只能等着边城那边的调查结果了。但是,边城路途遥远,就算快马加鞭,也要考虑到天气状况,道路情况等事宜。

    更何况,调查的还是二十年前的事情,所以自然是没那么快出结果了。

    承恩侯夫人多次的想要偷偷的去看看楚天阔,都被承恩侯给阻止了。

    这次,她实在是忍不住了。

    在打听到楚天阔的父亲因为要回边城,所以他的老友都过来这个酒楼给送行之后,她就央求着承恩侯,想要先见一见人。

    承恩侯看着神色憔悴的承恩侯夫人,自己也是控制不住想要见人的心,所以就答应了。

    于是,他们就赶到这个酒楼,定了楚天阔他们隔壁的包厢。

    有可能是儿子的人就在隔壁,承恩侯夫人又忍了许久,这次就一墙之隔。她实在是没忍住。

    因此,她就站在了楚天阔他们包厢的门口,想要等着里面的人出来的时候,假装撞上,然后再顺势结识。

    可是,在门口听了他们聊了好一会,却没人出来。他们正要失望的放弃,打算离开的时候,却听到了楚天阔并不是楚雄的亲生儿子而是被收养的话语。

    于是,大惊失色的承恩侯夫人没忍住就冲了进来。

    众人听到是承恩侯夫妇,面面相觑的对视了几眼,最后只好维持着礼仪,互相见了礼。

    “不知道贤伉俪有何贵干?”

    见完礼之后,就由在场官职最大的林将军,客气的发问道。

    承恩侯是超品的勋贵,又是吏部尚书,属于文官。林将军是正二品的善勇将军,属于武官。因此,两个人素来没有交集。

    况且林将军又不足以上朝议事,因此,两个人都没有正式的打过照面。林将军对于承恩侯更多的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至于楚雄和楚天阔,比林将军的官职都低,更加是没有见过了。

    “今日实在是冒失。多有得罪了。不过,实在是我家夫人思子心切。。。。我家之前丢过一个孩儿,估计诸位也是有所耳闻吧?”

    承恩侯见到这个情况,也是颇为尴尬。

    三个人听了,又是面面相觑的看了几眼。

    楚雄自然是完全不知道的。

    林将军因为自家夫人交往还算广,倒是听人提起过这久远的事情。

    楚天阔则是因为上次柳文礼的事情,多关注了一下承恩侯府,知道了这个事情。

    “楚将军跟我夫人年轻的时候,长相极为的相似。刚刚又听说,楚将军是被楚老爷收养的,所以我家夫人难免有些失态。”承恩侯赶紧的解释道。

    大家听了这话,才理解了承恩侯夫人闯进门的举动。因此,众人的情绪也算是平和下来了。

    于是,众人请了承恩侯夫妇坐下。承恩侯夫人则是紧紧的靠着楚天阔,不住的打量他。

    楚天阔只能板着脸。

    虽然大家都坐下了,但是却久久的都没有人说话。

    承恩侯夫妇一直是盯着楚天阔不转眼睛。

    太像了,太像了,眉眼像极了承恩侯夫人年轻的时候,脸型轮廓却有些像承恩侯。

    室内一时的安静起来。

    良久,楚天阔被看的不耐烦了,于是开口说道:“侯爷多虑了。这历年来,丢失的孩童众多,且人有相似的情况也极多。贵公子是在京城中丢失的,我却是在边城附近的一个小城被父亲收养的。一个小孩子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跨越到千里之外。”

    “这个,都是有原因的。今日,我也顾不得家丑了,尽数说给诸位听听。”

    承恩侯越看越觉得楚天阔顺眼,越看越觉得就是自己的孩子。

    毕竟,父母与孩子之间都是有感应的。

    看着承恩侯要长篇大论,说私密事情的样子,林将军自然是不方便听人家的家事。

    于是,他主动提出来代表楚雄他们,先招待着陆续过来的客人。

    楚天阔只好带着楚雄跟承恩侯夫妇一起去了他日常处理事务的三楼的那间类似于阁楼的屋子。毕竟,那间房子的私密性极好。

    ()

第一百八十三章 旧事

    到了屋子里,承恩侯环视一周,也知道这私密性极好,因此就开始细说起来。

    原来,承恩侯幼时母亲早亡。

    祖父母为了以后的继母不苛待他这个嫡长子,所以给柳老太爷续娶了一位八品小官家的嫡女。就是如今的承恩侯府的老太太。

    老太太虽然是官家嫡女,但是她的母族实在是清贫,所以她的教养上也只能算是一般吧。

    不过当年,柳老太爷还不是丞相,只是一个五品郎中而已。又是娶继室,因此倒也没法太苛求女方条件。

    老太太一开始过门的时候,对于承恩侯倒也算得上可以。

    不过,当她有了自己的孩子之后,那心思自然都偏到自家孩子身上了。尤其是有了自己的男丁之后,那心更偏的没边了。

    少时的承恩侯,因着老太太的偏心苛待,所以很是桀骜不驯的叛逆了一阵子。

    不过,等他遇到了承恩侯夫人之后,就收敛了。承恩侯夫人木氏是他授业恩师的女儿。

    人虽然好,却实在算不上门当户对。

    不过,他还是坚持娶了门不当户不对的木氏。婚后,也是不纳妾不养通房。

    这就让一部分人羡慕,一部分人妒忌了。

    如此,在众人羡慕妒忌恨的目光下,承恩侯夫人生了嫡长子,又生了嫡次女。

    生嫡次女的时候,因为伤了身子,就以为不能再生育了。好在,有了一儿一女也算是满足了。

    没想到年近三十的时候,承恩侯夫人又生了嫡三子。

    这下子,承恩侯一家子可是高兴坏了。但是,柳老太太和柳三夫人却是生气坏了。

    柳老太太生气,自然是长房越是人丁兴旺,她的亲生儿子三房分到的权势和财产更少。

    柳三夫人生气,却是因为柳三老爷是个惯会眠花宿柳的。连三房的长子都是个庶子。

    而且因为庶长子的出生,她生气滑了胎。滑胎之后,身子就一直是病病歪歪的。

    看着自己丢了孩子,自己身子病病歪歪的,自己老爷也是个不争气的。

    反观长房则是和和睦睦,快快乐乐。于是,她就忍不住的羡慕妒忌恨起来。

    但是,不顺眼又如何,羡慕嫉妒恨又如何?长房那边依旧是过得快快乐乐的。

    可是,好景不长,承恩侯夫人的娘家父亲,因着朝堂上的事情,被牵累着丢了官不说,全家还都被送到了牢房里去了。

    就在承恩侯夫人为了娘家殚精竭虑的时候,她的长子又因病去了。

    双重打击之下,承恩侯夫人大病了一场。

    承恩侯强忍着丧子之痛,忙完了长子的丧事之后,又开始为了岳父家的事情在外面忙的团团转,于是对府里的关注就少了一些。

    却因为如此,有些人开始心思浮动了。只以为承恩侯对于妻子已经不上心了。

    彼时,柳老太爷虽然还不是丞相,只是个从三品的户部侍郎。但是一路高升的他,已经让明眼人都知道,他官途必定是畅通无阻的了。

    当年的承恩侯也是经过科举,进入吏部了,虽然只是一个从五品的郎中,但是谁也不敢小看了文选司郎中。

    大家都知道,在柳侍郎的保驾护航下,承恩侯必定也是前途无量。

    于是,在二十年前的元宵节的花灯会上,被柳三夫人收买胁迫的嫡三子的乳母,就在人头攒动的灯会上,把嫡三子从永安东街的官棚里,带到了永安桥西的夜市上,交给了早就被收买的拐子。由拐子很快的带出了京城。

    等到很晚的时候,那乳母才回了府里说嫡三子丢了。

    承恩侯自然是大怒,一边绑了那乳母丢在柴房里,一边散了府里的下人去寻找。

    自然是没找到的。

    于是,承恩侯要去报官,柳三夫人百般阻扰,只说万一被拐子发现报了官,再把孩子给害了。

    她说的很有道理的样子,一时倒是唬住了众人。

    第二日,承恩侯一边继续派人寻找,一边审讯那乳母。

    那乳母自然是咬紧牙关,只说是嫡三子顽劣,非要跑。她没追上。

    她一边跟众人喊冤,一边又说自己愿意领罚。偏柳老太太还给她讲情,说谁人无过。

    承恩侯气的开始用重刑,结果那乳母居然撞墙去自尽。

    当然,那乳母被救了回来。

    看刑罚不管用,理智回来的承恩侯,于是瞒着人偷偷的报了官。

    那府衙中自然是有专司调查的能吏,几番心里战术以及刑罚下去,那乳母就开了口,指认到了柳三夫人。

    原来,那乳母因为孩子长大已经不吃奶水,所以在长房也不受重视了。不过是寻常照顾孩子的嬷嬷而已。她的儿子犯了事,只能求府里的主子帮忙搭救。

    她看到承恩侯对夫人不再嘘寒问暖,就以为侯夫人失宠了,自以为求了夫人也没用。

    而承恩侯端方自持,自然是不会轻易救下犯事的奴才。

    于是,就求到了嫡三房柳三夫人那里。

    柳三夫人就让她一命换一命。用她的命来换她儿子的命。

    那乳母思量了许久,就答应了。

    于是,柳三夫人用侍郎府里的帖子,救了那个犯事的奴才。

    然后嫡三子的乳母就答应了把嫡三子拐出来交给拐子的要求。

    柳老太爷听到牵扯到自己府里的女眷了,就脸沉如水的直接的把那能吏给打发了。

    等到外人走了,都是自己府里的人的时候,柳三夫人更是不肯承认了。

    可是,柳老太爷早就从当时的情况推断出来了,于是,开始了威逼恐吓的刑罚。

    柳三夫人毕竟是内宅妇人,且是一个没什么宅斗经验的宅邸里的妇人。她坏心思有,心机却没有多少-----不过是妇人平时的小心思而已。

    府里的男子一插手,她就守不住了。不但承认了自己做的事情,还把那个因为爱慕承恩侯,跟她勾结的贵女也招了出来。

    承恩侯夫妇如何的愤怒,自然是不必说了。

    可是,柳老太爷为了府里的声名,却要隐下这个内幕。

    两父子大吵了一架,最终以救出承恩侯夫人的岳家人的性命为条件,隐下了府内的这个丑事。

    但是,承恩侯夫妇坚持要惩罚柳三夫人。

    最终的结果就是,把柳三夫人以无子,不事舅姑,口舌,妒忌,恶疾的等五条给休了回去。

    又找到个那个贵女的家人,说明了情况。

    那家的人,自然是羞愧难当。于是,匆匆的把那个贵女嫁到了远远的外地。

    承恩侯夫妇自然觉得这个惩罚不够。但是又没有出人命----虽然丢失,却未必是真的丧了命。

    因此,明面上只好就此作罢。

    然后,府里就开始致力于寻找嫡三子。

    为此,承恩侯在大权在握之后,专门寻找了许多擅于调查的人手来培养着。

    这也是为什么上次柳文礼的事情,不过短短的半天,就被查个底朝天了。

    只是,二十年,不是二十天,不是二十月,而是二十年。

    这些年来,有冒领的,有长相相似的情况的,但是经过层层验证之后,都是一阵阵的希望又变成失望。

    这连年的各种灾荒,加上匪乱等等,总也没找到真正的嫡三子。

第一百八十四章 喝醉

    听完了承恩侯的讲述,楚天阔和楚雄都是沉默着。

    良久,楚天阔才开口说道:“我理解侯爷和夫人思子心切。不过,就像您之前说的,人有相似。且您之前也遇到过相似之人。想必,我也只是凑巧与尊夫人年轻的时候,有点相像而已。”

    “我们还有。。。”承恩侯夫人正要开口,却被楚天阔打断了。

    “时日长久。还是那句话,贵公子是在京城中丢失的。而我则是在千里之外的边城附近被父亲收养的。我觉得这个只是巧合。还望侯爷找到自己真正的孩子。”

    楚天阔说完之后,就直接转头对着楚雄说道:“爹,林伯父还在楼下等着呢。我们下去吧。”

    说完之后,他就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承恩侯夫妇离开。

    承恩侯夫妇自然是不想离开,还想继续说些什么。

    楚天阔却没耐心了。

    他本来就因着柳文礼想要强纳知夏,导致知夏都打算跟柳文礼同归于尽的事情,对于承恩侯府的感官是非常之差。

    况且,他自己经过努力奋斗到现如今的情况,完全没必要再去巴着承恩侯府。

    他实在不想进入什么深宅大院。尤其是,他了解知夏。

    知夏虽然极为的懂规矩礼仪,但是却也经常在不经意中,流露出对规矩礼仪的不以为然,甚至是反感之色。

    知夏以为她没表现出来,但是时刻把目光放在她身上的楚天阔,自然是看了个清楚。

    楚天阔真的不想把自己平静的生活搅乱。

    “天阔。。。”楚雄在旁边想要说些什么。

    结果,楚天阔却板着脸,对着楚雄重申道:“爹,林伯父他们还在等着呢。”

    楚雄看看自家儿子高大的身影,又看看他坚持的神色,叹了一口气,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往门外走去。

    楚天阔跟着走到了门口。承恩侯夫人却跟在他后面连连说道:“我儿身上有胎记的。你一看便可以知道的。我跟你说,他的胎记是。。。。”

    “夫人慎言。”

    楚天阔冷冷的的说道,“贵公子的胎记,我不想知道。我们现在有事情,还请贤伉俪离开。”

    承恩侯看到楚天阔这不想接受这个讯息的样子,于是,他先是安抚住承恩侯夫人,转头又对着楚天阔说道。

    “我知道你一时难以接受。我们也没说定然是你。只是,请楚将军可怜我们一家子为了孩儿,费尽周折。请体谅下我们的思子心切,等你能接受的时候,我们再谈一下。现在,你们自去忙你的。我们不打扰。”

    说完,他就带着明显还想说什么的承恩侯夫人,率先往楼下走去。

    楚天阔呆呆的站着,心中五味杂陈。

    “我曾经说过,你的父母未必是不要你的。说不得一直在找你。”

    楚雄拍拍楚天阔的背,轻声的说道。

    楚雄的驻地,一开始并不是在边城的,而是在边城附近的白城。

    收养了楚天阔之后,就有些调皮的邻居孩子说楚天阔是被父母丢弃不要的。

    当年,很是伤了年幼的楚天阔的心。

    后来,他们夫妻见这样实在是不好。于是,托人费了好大的力气,调到了边城的振威军中。

    振威军中,开始的时候,自然是无人知楚天阔不是他们的亲生孩子的。

    也是后来,他们与林将军家关系极好,才跟他说起的。振威军中的其他人却是鲜少有人知道具体的情况的。

    楚天阔呆愣了一会,仍然是沉默的跟着父亲到了二楼的包厢里。

    此时,楚雄昔日的同僚都已经来了。

    大家于是推杯交盏起来。不多会的功夫,楚天阔居然就有些醉意了。

    看到楚天阔醉了,其他的人又喝了一会,就各自散去了。只留下跟楚家最亲近的林将军,帮着楚雄照顾楚天阔。

    “知夏,我想见知夏。”楚天阔喃喃自语的说道。

    “哎,这个事情还是打击到天阔了。”林将军看到喝醉的楚天阔,皱着眉头说道,“素日里,这点酒哪里就能醉倒他啊。”

    楚雄沉默不语。

    刚才楚天阔赶承恩侯夫妇赶得那么坚决,可是,如今看来,他还是把这个事情放在心里了啊。

    也是,哪里能不放在心里呢?那极有可能是他的生身父母啊。

    “不过,天阔说的也有道理。他们是在京城丢的孩子。那拐子就算要卖孩子,也要往那些繁荣的府城去卖吧。怎么就能带到那荒凉的边城那边去?那边可多的是没人要的孩子啊。”

    林将军看着楚天阔这个样子,也是忍不住的说道。

    边城连年战乱,那附近的几个城池,哪个没有因为战乱死去父母的孩子啊。

    那个地方,可没人买孩子。

    “这个不知道。也许不是他们的孩子吧。”楚雄的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他自己没有亲生孩子,早就把楚天阔当成自己的孩子养了。

    养到这么大了,极有可能是亲生父母的人找来,让他如何能平静?

    “我们先带着天阔回家吧。这小子长大了,就光想着娘子了。这半天也没喊过别人。”

    林将军忍不住笑着轻踢了楚天阔一脚。

    “别喊了。这就带你回去找你的知夏。”

    踢完之后,林将军觉得不过瘾,于是附在了楚天阔的耳朵边大声的喊道。

    这声音震的楚天阔一愣,也让他睁开了茫茫然的眼睛。

    于是,林将军和楚雄搀扶着勉强能站起来的楚天阔,往门外走去。

    结果,他们一推开门,就遇到了站在门口的承恩侯夫妇。

    “老爷,侯爷在旁边的包厢里,不肯离开。”站在门口的掌柜的,头冒冷汗的说道。

    今天真不知道是怎么个情况。

    这边的厢房里,东家喝了个烂醉;

    那边的厢房里,承恩侯就一直派着个家丁站在他们自己的包厢门口盯着东家包厢的门口。

    等见到东家他们一出来,承恩侯夫妇立刻就出来了。

    “哦。没事,你先下去吧。”楚雄看着眼前的情况,勉强扯了一下嘴角,开口说道。

    “这孩子喝醉了,我先带他回家了。看这样子,怕是什么话也说不了。”

    楚雄让掌柜的下去之后,又转头对着等候在旁的承恩侯夫妇说道。

    “我们跟着送他回去吧。等他酒醒了再聊即可。我们回去,在家里也是待不住。”

    承恩侯夫人热切的说道。

    他们之前只听老管家说过相像,却没想到这么像。

    没见到之前能忍住,见到了,实在是忍不了了。

    ()

第一百八十五章 追来

    见到承恩侯夫妇坚持的样子,楚雄和林将军对视了一眼,也只能是无可奈何了。

    他们只好继续扶着楚天阔下了楼,进了马车里。

    乘着马车,他们一行人到了安若巷楚府。

    江知夏正在后院里,再一次的检查楚雄的行李----后日,楚雄可就要离开了。现在如果发现了缺少的东西,还来得及置办。若是离开之后再发现,那可就麻烦了。

    她正拿着单子核对的工夫,就听到了小曼叽叽喳喳的禀告。

    说前院传过来话,老爷和大爷都回来了,还带着林将军以及两位未曾见过的客人。

    让她去前院接一下大爷,因为大爷喝醉了。

    江知夏一边奇怪喝醉了怎么还带客人回来,一边安排着小曼去煮醒酒汤。

    而她则是急匆匆的往前院里走去了。

    到了前院,她还没走进正堂,就看到了院子里,被小厮架着走进门,踉踉跄跄的楚天阔。

    跟在后边的,是满面担心之色的楚雄。以及因为喝多了酒,而满面潮红的林将军。

    再后面则是一对衣着华贵,相互扶持着的年老夫妇。奇怪的是,那夫妇的脸上也是满满的担忧之色。

    她匆忙的走上前去,对着众人行了一个礼。

    楚雄微微颔首,林将军却是开了口。

    “你先带着人,把天阔扶回床上歇一会,再给他喂下醒酒汤。这小子,这一路净是念叨你了。”

    林将军自然是向着自己老友的。在事情没有明朗之前,他不想让江知夏多接触承恩侯夫妇。

    于是,他一边让江知夏免礼,一边笑着说道。

    江知夏看看楚雄,见到他也是对她点点头。

    于是,她就不好意思的对着承恩侯夫妇笑笑说道:“那妾身就先去照顾相公。一会再过来给贵客请安了。”

    承恩侯看着此时对他笑意盈盈的江知夏,终于后知后觉的想起来,眼前这个女子应该就是被他那个侄儿想要强行纳为妾侍的宫女。

    他也终于明白了,楚天阔为什么对他们承恩侯府那么冷漠了。

    于是,他的心凉了起来,只能勉强的笑了一下,点点头。

    承恩侯夫人见到眼前这个在承平大长公主的花会上,有过一面之缘,现在是做妇人打扮的女子,想到她极有可能是自己的儿媳,目光也忍不住热切起来,就想要上前去拉江知夏的手。

    结果,被眼疾手快的承恩侯给拉住了。

    她不解的看过去,只看到承恩侯有些难看的脸色,她不明所以。但是,还是给面子的站住了。

    于是,江知夏在前面带路,让下人架着楚天阔去了后院里喝醒酒汤。

    而承恩侯夫妇,则是被林将军和楚雄带进了正堂喝茶。

    林将军帮着楚雄客套的招呼了承恩侯夫妇几句之后,大堂里就是一片安静了。

    众人都是默默的喝着茶水,等待楚天阔醒酒。

    后院里,江知夏亲自喂了楚天阔喝醒酒汤。

    楚天阔喝过醒酒汤之后,也很快的清醒过来-----他本来就不是因为酒而醉的。

    见到楚天阔的眉目都渐渐的变得清明了,江知夏不放心的又询问了几句,见到楚天阔确实没事,这才放下心来。

    “刚刚前面那对夫妻是谁啊?”江知夏好奇的问道。

    “他们。。。是。是。是承恩侯夫妇。”

    楚天阔虽然是醉了,但是并不是完全没有意识的。他自然也是知道承恩侯夫妇跟着他们一起到了他家里的。

    现在见到江知夏询问,他就有些心虚的磕磕巴巴的说道。

    “他们来做什么?”江知夏果然是惊讶极了,神情忍不住慌乱起来,怯怯的问道:“难不成柳文礼还没死心?不对。难道是他们觉得我拂了他们府里的面子,来兴师问罪的?”

    皇权大于天。

    虽然承恩侯不是皇权,但是,他们是皇后娘娘的娘家啊。

    她早就知道的,古代宗族可是最重名声的。

    “不,不是因为这个。”

    楚天阔看到江知夏对于承恩侯府的反弹和慌乱的神色,他的心也不由的跳了一下。

    “那是因为什么?你快说啊。”

    素日里稳重的江知夏,都忍不住急切起来。

    楚天阔犹豫了许久。这个事情怕是瞒不过去的。现在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万一,他真是承恩侯府的人。。。他想到这里,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此时,他万分庆幸,他跟知夏已经成亲了。

    “他们说我有可能是他们丢失的孩子。。”

    楚天阔想过自己以前说过的,以后有事情不能瞒着知夏,所以还是说了出来。

    “什么?”

    这个消息一出,犹如石破惊天。江知夏彻底的懵住了。

    “只是有可能,有可能。也有可能不是的。”

    楚天阔见到江知夏的表情,他开始慌了。忍不住把江知夏搂在了怀里,喃喃的重复道。

    “对,有可能不是。”江知夏听着楚天阔这一叠声的话语,缓过神来。

    事情还没下定论,自己慌什么。

    楚天阔见到江知夏平静下来了,于是就把今天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

    “这样啊。人确实有很多相似的。单靠长相,那可不能确定。”

    听完了叙述,江知夏也轻松了起来。

    今世她见的人少。但是,前世资讯那么发达。天南海北,毫无关联的两个人长得跟双胞胎似得情况,也不是没见过。

    单单以这个做定论,确实是草率了。

    “你单因为这个,就喝成这样,可真是没出息了。亏得你还是个将军呢。”

    江知夏笑着调侃道。

    楚天阔勉强的笑笑。

    是啊,单是因着长相,自然是不能确定的。世间之大,无奇不有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不过是,他自己心里那股奇怪的感觉而已。

    今日,见到了承恩侯夫妇,看着哭泣的承恩侯夫人,看着苍老的承恩侯,他的心里却是有着奇怪的揪着的感觉。

    他开始担心,这是不是就是常人经常说的,父母与孩子之间的血脉牵扯?

    所以,他才忍不住喝醉了的。

    “好了,我们去前院把事情说清楚吧。总不能让他们一直呆在咱们家里啊。现如今,丢失孩子那么久,可不好凭着相像就确认的。”

    江知夏不甚在意的说道。

    现如今,可没有DNA检测这个办法。单靠长相相似,那可不算个证据。

    所以,说清楚了最好,省得以后还要有交集。她可不喜欢与承恩侯府有所来往。

第一百八十六章 滴血

    楚天阔听着江知夏说咱们家的时候,忍不住的扯起嘴角笑了起来。

    可是,等他听到要去前院的时候,笑容就顿住了。

    但是,他也知道这个问题,不是躲避就能解决的。最终还是顺从的跟着江知夏去了前院。

    在正堂里,江知夏认真的对着每个人行礼。

    承恩侯夫人看见对着自己行礼的江知夏,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今日来的匆忙,也没备什么见面礼。实在是不好意思。改日定然补上。”

    面前的这个人,极有可能是自己的儿媳妇。她自然是不好随便脱一件身上的首饰来打发了的。

    “夫人不必客气。夫人作为贵客,屈尊来我们家里。已经是蓬荜生辉了。”

    江知夏也是客气的回道。

    说完之后,她就跟楚天阔一起坐在了下首的座位上。

    正堂里又是一阵安静。承恩侯夫妇想要开口,看到板着脸的楚天阔时又顿住了。

    江知夏见到众人都不说话,感觉一直这么僵持下去也不好。问题总归要解决啊。

    于是,她只好看向楚天阔,示意他先开口。

    楚天阔看到了江知夏的眼色,果真率先开口说道:“侯爷,夫人,人有相似,不足以为证。且胎记也有相似,也不足以为证。这些不足以为证的事情,用在认亲上确实是不谨慎了。毕竟,这个牵扯到贵府的血脉。不如,就此算了吧?”

    他真的不想跟承恩侯府扯上任何的关系。

    “可以滴血认亲的。如果长相和胎记都不足以为证,那也可以滴血认亲。”

    承恩侯还没开口,承恩侯夫人就忍不住的说道。

    听到滴血认亲这个话,江知夏却是忍不住开口了。

    “夫人,滴血认亲是不准的。没有血缘关系,只要血型相同,也是可以相融在一起的。”

    众人听到江知夏这么说,都忍不住把惊讶的目光投到了她的身上。

    现如今,滴血认亲还是比较被民众认同的。

    当然,一般人也不会有事没事的去滴个血认亲。但是,若是用到滴血认亲的时候,这个结论都是被众人所认可的。

    “血型是什么?”楚天阔代表着众人,把最疑惑的问题先问了出来。

    江知夏听了,恨不得打自己的嘴巴,怎么说话这么容易秃噜呢?让她怎么跟众人解释A型,B型,AB型,O型?

    “血型就是,就是。。。”江知夏绞尽脑汁的想着怎么说。

    楚天阔见到江知夏为难的样子,于是赶紧的开口说道:“我明白知夏的意思了。就是不管怎么说,滴血认亲这个事情是不准的。”

    江知夏看到对自己的说法疑惑,却依然要给自己解围的楚天阔,感动极了。

    “这个是我从先父原来收藏的杂书里看到的。说人的血液都是不一样的。不一样的血液,就是不一样的血型。”江知夏终于想到要怎么说了,于是赶紧的红着脸描补道。

    为了避免大家又来问人的血液怎么不一样,江知夏就赶紧的把后面更直击人心的话说了出来。

    “如果血型一样,哪怕没有血缘关系,也能相融。大家若是不信,我给大家做个实验好了。”

    江知夏说完,果然见到了众人惊讶的目光。

    于是,她也不管众人的反应,只让下人拿了多多的清水碗来。

    因为她不知道在座的人,谁会跟谁的血型是一样的,所以只能多做几个实验了。

    拿来了清水之后,她先拿着针扎了自己的手指一下,挤了一滴血到一碗清水里。然后,她又把楚天阔的手指扎了之后,把血滴到了自己的那碗水里。

    接着,她又把最迫切的承恩侯以及承恩侯夫人的血分别跟楚天阔的血一起,滴在了两个清水碗里。

    如此类推,她让楚雄和林将军也都扎了手指,互相滴在不同的碗里。

    如此,过了一会儿,安静的大堂里,率先响起了承恩侯夫人激动的声音。

    “是我儿,是我儿。你看他的血跟我们两个人的血都相融了。”

    众人闻声看过去。果然楚天阔跟承恩侯的那碗血水,以及跟承恩侯夫人的那碗血水,都慢慢的融在一起了。

    楚天阔脸色铁青,低头看着自己跟江知夏的那碗血水。那两个血滴一直在各自的打转转,完全没有融合在一起的意思。

    “夫人别急。你且等等,看看其他的。”江知夏胸有成竹的说道。

    说完之后,她又让众人继续去关注小桌上的碗。

    “哎吆,老楚,咱们两个可是切切实实的没有血缘关系啊。这都融合在一起了?”

    林将军看着自己跟楚雄的那碗水里的两个血滴,正慢慢的融合在一起。他忍不住大叫起来。

    众人闻声,呼拉一下子,都围过去看了。

    果然,他们两个人的血水碗里,血滴也慢慢的融合在了一起。

    承恩侯夫妇看到这个结果,都呆愣住了。

    这两个年纪相仿的大老爷们,长相南辕北辙,一个生长在京城,一个生长在边城。

    无论如何,都扯不上有血缘关系啊。

    “我早就说过了的。相融的就是血型相同的。不相融的就是血型不同的。你们看,侯爷和夫人的血滴也相融了。那总不能说两位有血缘关系吧?还有相公的血滴跟林伯父的血滴也相融了。相公跟林伯父总不能也有血缘关系吧?所以说,滴血认亲完全是不准的。不足以为证。”

    江知夏平静的下了结论。她以实际行动,验证了滴血认亲是不准的。

    承恩侯夫妇看着桌子上,这些融合在一起的血水碗,彻底的无言了。

    “若是如此,那些滴血认亲的人家,得有多少冤假的啊?”

    良久,承恩侯才慢慢的说道。

    如今断案或者是认亲时,总归有用到滴血认亲的手段的。

    现在,滴血认亲被证明是不准的。那么,那些已经认了亲,或者是不被认的,岂不是。。。。

    “这个。。。”江知夏也无言了。

    滴血认亲很好破开局啊。只要滴血的时候,像现在这样,多找几个无关的人,滴上几滴血就可以判定了。

    可是,现在都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又讲血液宝贵。所以鲜少有人轻易的拿自己那么多血去实验。因此,大家都只肯对当事人去做。

    细细想来,可不是有许多的冤假吗?

    可是,好在滴血认亲这个事情,日常生活里用到的不是非常的多。

    有影响,倒是不会有非常大的社会影响。至少,不足以影响整个社会的伦理关系。

    承恩侯自去思量这个问题不提。

    但是,此刻在他们这里,这个滴血认亲的方式,已经被批判出局了。

    ()

第一百八十七章 证据

    “就算滴血认亲不准,这胎记总不能都一模一样吧?不如,请你让我们验证一下?”

    承恩侯夫人见到滴血认亲已经不准了。于是,她又提出来其他的佐证。

    “可以,你说吧。”

    许是楚天阔见到了滴血验亲不准,对于自己跟承恩侯可能没关系有了一些信心。

    所以,他痛快的答应道。

    “我儿的脚底有痣,右臀有云朵状胎记。”承恩侯夫人急切的说道。

    楚天阔的脸色一沉,他脚底确实有痣。但是,臀上有没有胎记,他却是不清楚的。

    他不由的把目光转向了楚雄那边。只见楚雄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他的心不由的打起鼓来。

    “脚底有痣的人,可也多的是啊。”楚天阔不由的开口说道。

    “是,脚底有痣的人确实极多。但是,我儿的脚底是六颗痣。因为一直以来,都有传闻脚踏七星是帝王之命。而我儿却是脚踏六星。我们不敢张扬,只偷偷的寻人侧面打听了,都说脚踏六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富贵命。我们当时不过是侍郎府里的长房而已。所以,害怕传出去遭人耻笑。因此,就只有我们长房的自家人知道以及家谱里有记载。连那个照顾孩子的乳母,都是不知道的。外面的人,想要骗我们,也是骗不来的。”

    承恩侯看着楚天阔和楚雄的脸色,激动的解释道。

    当他的夫人一说有痣和胎记的时候,他就一直盯着楚天阔和楚雄的脸色了。

    哪怕这两个人努力的掩饰,仍然是被他看出了端倪。

    “不如,请楚将军去内室脱了鞋袜和衣服,我来验证一下可好?”

    承恩侯压抑住内心激动的心情,故作淡定的说道。

    江知夏并没有跟楚天阔圆房,自然也是不知道他身上有无印记的。

    见到此时的情况,她也是好奇的盯着楚天阔看,不知道他身上是不是真的有胎记和痣呢?

    楚天阔和楚雄都沉默着。

    堂上的众人,就慢慢的猜出来了。

    林将军的神色也不由的变得惊讶了,这天阔就变成了权势煊赫的承恩侯府的世子了?

    江知夏的脸色却是慢慢的不定起来。

    理智告诉她,父母能找到丢失的孩子,她应该感到高兴的。

    就像前世,看到那些被拐走的孩子最终被找回来的视频的时候,她不都是点赞的吗?

    可是,她想到承恩侯府的身份,又想到那个府里还有个恶心的柳文礼,她就高兴不起来了。

    “儿,我的儿啊。。。。”承恩侯夫人颤巍巍的走上前,想要拉住楚天阔的手。

    楚天阔沉默着后退了一步。

    承恩侯夫人就愣住了。

    “单靠胎记就认亲,我觉得侯爷还是草率了。”

    良久,楚天阔才开口冷声的说道。

    如今,他已经二十五了。

    前半生,他在沙场抛头颅,洒热血,一心征战,从小兵一步一步的靠着自己,当上了现如今的正三品将军。

    他,流过血,杀过人,他的心已经冷硬了。

    他现在有钱有势力,他有疼宠自己的父亲,有自己倾心相爱的女子,他为什么要想不开,要跳入到一个牢笼中?

    跳入到一个上有不慈的继祖母,有未知秉性的父亲母亲,下有一堆品行不一的堂兄弟姐妹的家族里?

    更何况,那是一个让他和知夏都没有好感的家族?

    承恩侯看到冷硬的楚天阔,终于意识到,这个人不是他们府里那种没经历过世事的公子哥。

    而是一个铮铮铁骨,征战沙场的男儿。

    若是不能提出足够的证据,他是不会承认身份的。

    想到这里,他绞尽脑汁的回想起来。突然,他脑海中灵光一闪,就要说出来。

    可是,等他抬头看到楚天阔那张抗拒的脸时,他忍住了。

    “确实一时想不起来。那就容我再想想。”承恩侯和气的说道,“不如让我坐下喝杯茶水如何?”

    众人听着承恩侯的话,也猜到他没什么证据了,所以想要缓和气氛而已。

    于是大家也都缓下心思,慢慢的坐了下来。

    江知夏让下人上来,换了一轮热茶。

    承恩侯看着江知夏,眼睛一转。随即,他随和的问道:“你们是九月初九成的亲吧?”

    江知夏不明所以,但是仍然点点头。

    “这日子挑的倒是好。不过,你们年轻人不懂的。成亲这日子可不是随便挑的。关系到你们以后生活的美满不美满。”

    承恩侯喝了一口热茶,闲话家常似得说道。

    楚天阔皱着眉看着承恩侯,不明白他想做什么。

    难道当真是闲话家常?

    “不是随便挑的。是让人给看过了日子的。”江知夏也摸不着头脑,但是还是认真的回答道。

    “看日子可是需要双方的生辰八字的。”承恩侯接着回道。

    “是啊。确实是按照我们的生辰八字,然后请了人,挑的吉日。”江知夏有问有答的说道。

    “可是,天阔。。。你不介意我喊你名字吧?总不能还是楚将军楚将军的喊。”承恩侯笑着对楚天阔打趣道。

    楚天阔沉着脸不说话,却也无法反驳。

    长相相似,胎记都符合,虽然滴血认亲不准,但是血液也都融合了,这也证明流着相同的血了。这已经是极大的可能性了。因此,他自然不好让一个长辈再去称呼自己的官职。

    “天阔是被捡的,估计那生辰八字也是假的。这算出来可就未必是真正的好日子了。。。”

    承恩侯的话语还未说完。

    楚天阔就着急的接上了:“你不要胡说。我的生辰八字是准的。我和知夏是专门请人算过的良辰吉日,定然是幸福美满一生的。”

    “你怎么知道你的生辰八字是真的?”承恩侯紧追的问道。

    “我身上有块玉牌,上面写着我的生辰八字。我们成亲的日子都是好的。”

    楚天阔不理承恩侯,急切的对着江知夏解释道。

    “那玉牌定然是一块难得见到的红玉对吧?四四方方,上面刻着你的生辰八字,是十月十八对吧?”承恩侯步步紧逼的说道,“那红玉乃是先舅父在我嫡三子出生的那年,偶然得到的一块原石。他极其怜爱我,所以送给了我。我见了大为欣喜,请了巧手的匠人,雕了三块生辰牌,作为我孩儿们的护身符。长子去了之后,那块红玉牌就收在了我夫人手里。皇后的红玉牌一直贴身带着。小儿子的也是给他一直贴身带着的。”

    楚天阔脸色阴沉,不发一言。

    “罢了,天阔,如实说了吧。”

    在旁边听了许久的楚雄,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说道。

    种种证据都是极为明显了,偏自己这个儿子还不肯认。

    ()

第一百八十八章 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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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怕楚雄说了这话,楚天阔仍然是不发一言。

    “天阔的脚底确实是有六颗痣。我和我夫人也是听说过脚底有痣,非富即贵的传言。因此,不敢随意张扬,怕给这个孩子带来祸事。”

    楚雄感叹的说道。

    众人只是静静的听着,没有人插话。

    “他的右臀上确实也是有一朵云朵状的胎记。二十年前,我是在白城收养他的。当时,我所在军队驻扎在白城。有一日军中得了命令,让上山剿匪。剿匪回来的途中,遇到一个男子拉着一辆马车。我们有受伤的将士,所以就想要征用那人的马车。谁知,那男子见了我们军中之人,却吓得战战兢兢。我们看了马车才知道,里面有一群女子以及两三个男孩。于是,抓了那男子审问过,才得知他是一个拐子。那拐子说,边城缺女子,所以他常年从各地拐了少女或者是妇人来卖,再从边城拐一些男孩子,卖到南面的府城去。但是,天阔却是他从一个一面之缘的同行手里得来的,只说让他往远远的地方卖了去。至于其他的情况,那拐子也是不知道了。问了天阔,他却是什么都不记得了,所以也没法给送回家。我们正好没有孩子,所以就收养了他了。”

    “天阔当年是五岁了,他又聪慧异常。应该能记得一些家里的事情啊。”

    听到这里,承恩侯忍不住的插嘴说道。

    现世的孩子,女孩子是十五及笄成人,男孩子是二十加冠成人。

    所以,五岁的孩子,早就被教导很多事情了。所以,记忆都应该是有的。

    更不用说,当时楚天阔是嫡子,那自然是被细心教导了的。

    “我初初见他的时候,他衣着单薄,破衣烂衫的,正生病发着烧呢。那拐子也不给延医用药,只是一味的扛着。那大夫都说,若是晚一些,就算留了性命,怕也要成傻子了。饶是如此,他病好了之后,除了印象特别深刻的事情,其他大部分的事情也都不记得了。他说只记得这个玉牌极为重要,所以到了拐子手里之后,就立刻偷偷拽下来,用一块破布包了,一直踩在布袜里。也是跟着我们许久之后,才拿出来给我们看的。”

    楚雄也不介意承恩侯的疑惑,只是怜惜的看着楚天阔说道。

    承恩侯夫人已经是泣不成声了。

    “我们当时跟着那个贱人的指认,追了三天三夜,才追到那个拐子。结果那个拐子说,他一开始是带着我儿往南面的府城走,打算高价卖到繁华一些的地方的。后来得了京城中的消息,知道是拐了侍郎家的孩子,他害怕的很。既不敢杀死,又不敢继续带着。于是,就把他转手送给了一个只有一面之缘,四处游走的拐子。所以,他也不知道我家孩子,到底去了哪里。但是,因着那个拐子说没有见到什么红玉牌,所以我们才想着定然是我儿聪慧,把那个牌子藏了起来了。”

    承恩侯听完这些话,哽咽的解释道。

    其实,那个拐子是说,见到他的孩子长得珠圆玉润,俊秀可人,打算卖到那种见不得人的地方去的。结果,却是消息灵通的得知了是三品侍郎家的孩子。出于害怕,他就赶紧的转送了。

    他跟那个接手的拐子也说最好是往南面那见不得人的地方去卖高价。

    所以,他的人手几乎都撒向了那些繁华的府城里的南风馆。

    谁知道,那个拐子还会往边城绕一圈,卖完一群女子之后,再往南走啊?

    生病都不给延医用药,自然也能想象到,是不会善待他的孩子了。

    一时所有的前因后果,都说的差不多了。大堂里又重新的安静下来。

    “是我们做父母的疏忽,才让你受了这么多的苦。孩子,请你谅解我们好不好?”

    承恩侯夫人终于没有忍住,哭泣着对着楚天阔说道。

    楚天阔很是烦躁的样子。他很想拂袖而去。

    可是,他又不能把这堆烂摊子留给楚雄和江知夏来解决。

    于是,他忍着不耐烦说道:“我跟着我爹娘并没有受苦。现在,虽然大家都这么说。但是,我还是觉得你们再去调查一下比较好。万一,我的玉牌是别人塞在我身上的呢?万一。。。”

    说了两句,他自己也知道难以自圆其说了。

    哪里有那么巧?

    就算玉牌是别人放在他身上的,那胎记和痣呢?那长相呢?这些所有的巧合,都是万一吗?

    他的身份已经是明确了的。

    “孩子,我知道,你现在比较乱。我们也不是让你立刻就认亲。只是希望,你能多考虑考虑。我们知道是我们的疏忽,才丢失了你。但是,这么多年以来,我们一直都在找你。一直没有放弃啊。”

    承恩侯见到楚天阔那烦躁的情绪,生怕给他的压力过大,他直接抗拒不认了。

    所以,他赶紧的安抚道。

    更何况,柳文礼的事情,他也得跟自己夫人通一下气。自己府里人,净是帮倒忙。

    楚天阔听了这话,没有言语。

    看着沉默不语,一脸抗拒之色的楚天阔,承恩侯夫妇只好识趣的告辞要离开。

    他们正要走的时候,楚天阔却开口了,“这件事情,我希望你们暂时保密,不要对外说起。否则只会给我带来困扰。而且别人问我,我也不会承认的。”

    听了这话,承恩侯夫妇一顿,林将军却满口接话说道:“这个是自然。定然要等到你松口了,才能对外公布。柳侯爷,你说对吗?”

    承恩侯沉默了一会,才说道:“是的。若是你不松口,我们定然不会给你带来困扰。”

    大堂里的人都听的五味杂陈的。

    于是,林将军主动代替主家送客,说正好一起离开。让他们一家子好好的说说话。

    外人都离开了,大堂里只留下楚雄,楚天阔和江知夏这一家子了。

    良久,楚雄站起身来,拍了拍楚天阔的背,说道:“你做什么决定,爹都支持。”

    说完之后,他就出了门,往自己的院落走去。

    江知夏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

    “知夏,你是怎么想的?”良久,楚天阔哑着嗓子问道。

    “这是你的事情,你自己来做决定吧。”过了好一会儿,江知夏才闷闷的回答道。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认亲,不认亲,都是个问题。

    “知夏,这不是我的事情,这是我们的事情。你要告诉我你所想啊。”

    楚天阔眼睛红红的对着江知夏说道。

    说完这话,他见江知夏还是低着头不说话。于是,忍不住的上前把她搂在胸前。

    “知夏,你若不说,我说。我只想与你心心相印,共赴白头。”

    江知夏听着这么直白的情话,忍不住留下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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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 初吻

    她只想简简单单的生活,为什么这么麻烦呢?

    为什么跟承恩侯府有这种孽缘啊?

    若是认了亲,跟柳文礼那个败类住在一起,她怎么能接受?

    若是不认亲,对楚天阔和承恩侯夫妇却都不公平。

    被拐卖的孩子,没有停止寻找的父母,这种血脉亲情,怎么就能因为她的心绪而不让认呢?

    或许,自己离开,楚天阔就不会有这些困扰了?

    “你休想。你是我的。我那么喜爱你。你怎么能狠心想要离开我?”楚天阔低吼着说道。

    江知夏一顿,原来自己不知不觉的说了出来了吗?

    “我,我,只是觉得。。。”江知夏见已经被听到了,索性把自己想的说了一下。

    “你当真是不了解我啊。”楚天阔听完她的话,眼睛仍然是红红的说道。

    “你当真觉得我是个博爱心软的人吗?若是如此,我在战场上还能有命在吗?”

    “我也不该对你心软的。”

    说完这话,不等江知夏反应过来,他就用手抬起江知夏的下巴,然后他头一低,对着江知夏的唇吻了上去。

    江知夏瞪大了眼睛,呆愣住了。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想要推开楚天阔。结果,她那小力气自然是不够用的。

    她见怎么也推不开,不由的就哭了起来。

    本来还凶狠狠的吻着的楚天阔,一见到江知夏落泪了,就赶紧无措的放开,笨拙的抬起手去给她抹眼泪。

    “知夏,你别哭,是我不对。你打我吧。”楚天阔一边给她抹眼泪,一边无措的道歉道。

    江知夏看着这样子的楚天阔,狠狠的瞪了他好几眼。

    “我,我就是听你说要离开我。我怕了。”楚天阔赶紧的认错道。

    “你真是无心。我对你这么好,我都这么难过了,你居然第一时刻想着是离开。”

    楚天阔又委屈了起来。

    江知夏低头反思。

    自己确实做的太不对了。楚天阔对自己这么好,帮了自己这么多,自己怎么能遇到事情,就想着要逃避呢?

    “对不起。我不是真的要走。我就是想了一下。”想到这里,江知夏内疚起来。

    楚天阔见到这招居然有用,忍不住暗自得意了起来。

    可是,他想到江知夏的思虑,那得意的心立刻就没了。

    “知夏,我希望你心里所想,都能跟我说。不要自己一个人闷着。我们是荣辱与共的夫妻。”

    楚天阔哄劝道。

    江知夏听了这话,觉得有道理。于是,把自己的思虑都说了一下。

    “我跟你想的一样。我也是不想认得。”楚天阔赶紧的表明态度。

    表明完态度之后,他又把自己的所思所想都说了下。

    “所以说,认了亲,只会受到束缚。一点快乐都没有。所以,为什么要认亲啊?”

    最后,楚天阔总结性的说道。

    你说的好有道理,我居然无言以对。。。

    江知夏听着楚天阔的话,心里如是嘀咕道。

    既然两个人都说开了,于是,反倒是放下心来。既然如此,不认就好了啊。

    且说,回到承恩侯府的承恩侯夫妇两个人还是难掩高兴。

    先回到后院的承恩侯夫人满脸笑意,连贴身的嬷嬷都忍不住问道:“夫人这是有什么喜事吗?”

    她可是许久都没见过自家夫人如此高兴的样子了。

    承恩侯夫人忍不住就想说。但是,想到了楚天阔的叮嘱,她只好打了哈哈过去。

    从前院吩咐完人去办事的承恩侯,回到了后院,挥退了下人,把柳文礼的事情跟承恩侯夫人说了一遍。

    “三房真是从根上就恶心透了。”承恩侯夫人忍不住气愤的说道。

    说完这话,她又忍不住忧虑的说道:“本来天阔就不愿意回来。因着这柳文礼,估计更不愿意回来了吧?”

    “我也是担心这个。但是,这柳文礼毕竟没真的闹出大事情来,也不好因为这个逐出家门。”

    承恩侯也皱着眉头说道。

    承恩侯府虽然是他的,但是柳氏还有个宗族呢。不说他不是族长,就算他是族长,也不能随便把人给逐出家门啊。

    “那这样子看来,天阔对于这个媳妇倒是颇为重视?”承恩侯夫人沉吟着说道。

    “怎么?这个儿媳妇不合你的意吗?”承恩侯笑着问道。

    “合不合意的,哪里是我能做得了主的?我现如今,都快要耳顺的年纪了。好不容易找回了儿子,自然是一切随他了。”

    承恩侯夫人找回了儿子,眉头不自觉的舒展开了,脸上也满是笑意。

    “你这样子,我都快二十年没见过了。”承恩侯看着笑意满满的承恩侯夫人,眷恋的说道。

    岂止是他二十年没见过自家夫人的笑脸啊,就连他自己,这二十年也不知道大笑的感觉了。

    那一年,岳家出事,大儿子夭折,小儿子丢失。他哪里还能大笑的起来?

    “有子万事足。找到儿子,我也算是能闭眼了。”承恩侯夫人感叹的说道。

    “不过,看天阔那样子,还不是很想认我们的样子。所以,我刚才吩咐了人,去把当年那个拐子从京城外的庄子上提了回来。又发了飞鸽传书,让在边城的人去白城找找当年的拐子。让他们两个一佐证。定然让天阔无可辩驳。”

    承恩侯想到楚天阔的极力反抗,忍不住的皱起眉头。当年那个拐子,被他抓了之后,就一直放在庄子上折磨着。想死不能死,活也活的不痛快。

    “老爷当时为什么不直接看看啊?我都怕他再把这些证据销毁了。”

    承恩侯夫人也想起当时在堂上的楚天阔的抗拒。

    “夫人说的有道理。”承恩侯突然站起身来,严肃的说道。

    他低估了楚天阔。楚天阔可是个铮铮铁骨的军人,若是真的狠下来,把痣和胎记都用烙铁去掉,再把玉牌砸了,那可真是没有证据了。

    虽然他坚信楚天阔是他的孩子,但是还有府里的人,还有柳氏宗族的人盯着呢。

    “来人,去请族长和忠王爷过府一趟。直接请到前院书房里。”承恩侯先是对着下人吩咐道。

    接着,他又转头对着承恩侯夫人说道:“我一会请了族长和忠王爷跟我一起去楚家。让他们先验明正身,做个证人。省得那小子,真的销毁掉了证据。”

    “好。你快去。带着帖子和腰牌,免得遇上了宵禁巡逻的官兵。”

    承恩侯夫人一听这话,赶紧的催促道。

    别人都是贪慕富贵,恨不得主动提供各种证据来承恩侯府认亲。

    可是,这个楚天阔,各种证据都证明身份了,他都不承认。

    等请到了族长和忠王,说明情况之后,众人就乘坐着马车,赶紧的去到了安若巷。

    楚府里,楚天阔因为今日成功的亲到了江知夏,正像小狗一般的腻在江知夏身边,不时的偷偷的摸摸她的手,或者是不时的摸摸自己的唇。让看到楚天阔这个样子的江知夏羞恼不已。

    等听到通报说承恩侯又来了的时候,楚天阔忍不住皱起眉头。

    都说了,暂时不要打扰的。怎么又来了?

    ()

第一百九十章 留证

    等他们匆匆忙忙的到了大堂里,听了承恩侯的打算之后,楚天阔的脸彻底的黑了。

    果然是亲父子吗?连他心里怎么想的都知道了?

    楚天阔确实是想过要用烙铁来销毁证据。毕竟,烙完之后,就是疤了。谁也不能说一块疤就是证据啊。

    但是,他又怕吓着江知夏,所以打算等到夜深人静,知夏已经入睡之后,他再动手的。

    只是没想到,他还没动手,承恩侯就带着人赶到了。

    “不必了。不如等明日再说吧。我今日酒意太重,累了,想要去睡了。”楚天阔拒绝道。

    “这就是一会的工夫,耽误不了你多长时间的。”

    看到楚天阔这个样子,承恩侯不禁庆幸自己来的及时。

    楚天阔不愿意,承恩侯坚持要看。于是双方就僵持起来。

    “楚将军,还是尽快去看一下吧。再这么僵持下去,我只能去请圣旨了。”

    忠王爷看着僵持了好一会的情况,无奈的说道。

    他作为皇叔,哪怕已经宵禁了,入宫去请个圣旨,也不过是小事一桩。

    如果请了圣旨,这个事情可就闹得人尽皆知了。

    楚天阔只好黑着脸,跟着承恩侯等三人,一起去了旁边的厅里去查验了。

    不一会的工夫,就见到承恩侯和柳族长以及忠王爷都笑呵呵的出来了。

    而楚天阔则是臭着一张脸跟在他们的后面。

    “恭喜侯爷寻回亲子。”忠王爷笑呵呵的恭喜道。

    “脚底痣,后臀记,红玉牌,这些都跟家谱记录相符。的确是我柳家儿郎。”

    柳族长也是笑呵呵的捋着胡子说道。

    “就算有这些,那又如何?我只姓楚,不会回柳家的。”

    楚天阔看着笑呵呵的三个人,冷着脸说道。

    众人一愣,忠王爷和柳族长就要来劝。

    “这孩子,还是没有适应。我不急,不急。找到了就不着急了。”

    反倒是承恩侯对着众人笑呵呵的说道。

    能在有生之年,找到自己的亲生儿子,他已经很满足了。

    “希望侯爷记得白天答应我的承诺。我没有松口之前,请不要随意外传。”

    楚天阔冷着脸重申的说道。

    承恩侯愣了下,却仍然是点点头----儿子说什么都是对的。他等得起。

    于是,众人就要告辞离开。

    楚天阔因为生气,所以不想去送。做背景板的楚雄和江知夏只好送到了大门口。

    发生了这个事情,楚雄离开的事情,只能推迟了。

    毕竟,外面有承恩侯虎视眈眈的想要认儿子。家里则是楚天阔气势汹汹的不认。

    如此过了两日。

    这一日,楚天阔去军营中了,楚雄去了林家。家里只有江知夏一个人在家,正在问着盛和街上的‘花韵美人面’的进度-----‘花韵美人面’是江知夏给胭脂水粉铺子起的名字。

    花韵就是表明这些胭脂水粉主要是用花草做的,定然是不含铅和朱砂。

    美人面自然是表明用在美人脸上的。也喻指用了之后,就成美人了。

    哪个姑娘不愿意被称作美人啊?

    因为这个铺子原来就是卖胭脂水粉的,所以在装修上,倒是没有大动,主要是改了一些布置陈设而已。

    又因为林秋水的方子,对于惯于做胭脂水粉的,新买来的下人来说,也不算是难事。

    因此,成品也做的差不多了。

    如此,江知夏就考虑着再准备准备,就可以开业了。

    就在此时,有小丫鬟来报说,承恩侯夫人来了。

    江知夏不禁皱起了眉头。

    从那天夜里,承恩侯他们来了又走了之后,才过去了两日而已。

    这两天,倒是没人来打扰他们。他们还以为承恩侯府只会等着他们的松口呢。

    现如今,倒是找上门来了?

    不过,来者是客。

    江知夏招来丫鬟伺候着自己换了见外客的大衣裳,就带着人往前院走去。

    前院正堂里,正坐着喝茶的承恩侯夫人,只简单的带了一个嬷嬷随侍在侧。

    江知夏走进大堂,对着承恩侯夫人先是行了一个礼。

    承恩侯夫人笑着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拉着她的手,说道:“我今日来的冒昧。”

    江知夏只是笑笑,却没有多说什么。

    说什么?

    对于客人来说,确实是冒昧。但是,真要算起来,这还是自己的婆婆,就不合适说冒昧了。

    “上次来的匆忙,都没给你准备见面礼。这次特意补上。”

    说完这话,就见着那个随侍的嬷嬷,捧着一个大大的妆匣子过来了。

    承恩侯夫人打开了妆匣子,只见里面不但是有一套整副的红宝石头面,还有一些镯子,项链,戒子,玉佩之类的。让人看的眼花缭乱的。

    “夫人这是做什么?这也太贵重了。”江知夏看着这些,没有激动,反倒是退后一步说道。

    这可不像寻常见面礼。寻常人家这么给见面礼,肯定得给穷了。

    “你这孩子,快收着。我是有事求你。你若不收,我都不好开口了。”

    承恩侯夫人上前一步,又拉着她的手说道。

    这两日,侯爷可是让人打探过了。天阔那孩子,对于自家娘子可是极为上心的。

    不但是成亲之前,就事事都帮忙;那定亲的时候更是给了许多的聘金,连铺子都过给江知夏了;更不用说,成亲的时候,迎亲的花轿绕了一个大圈,很是昭告天下,非常隆重了。

    所以说,如果说动了江知夏,那楚天阔那边估计就能松口了。

    想到这里,承恩侯夫人脸上就带了些泪意。

    “儿啊,你劝劝天阔吧。我们老两口都这么大年纪了,没几年好活的了。这多年,好不容易找到了他,你让他认了我们吧。”

    “这个,这个,我做不了主的。”江知夏无措的说道。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在面前哭,她真的是不忍心了。

    “我知道你做不了主。你就劝劝他好不好?”

    承恩侯夫人自然知道,不能把压力全压在江知夏身上,否则自己那个儿子能受得了?

    于是,承恩侯夫人,开始絮絮叨叨的从楚天阔小时候如何聪明伶俐说到他如何调皮捣蛋。

    说了一下午,承恩侯夫人才告辞离开。

    第二日,第三日,第四日,第五日。。如此,每天承恩侯夫人都选在下午过来,说一阵子话,然后再离开。江知夏每日就把跟承恩侯夫人的谈话,在楚天阔从军营回来之后,说跟他听。

    楚天阔每次听着都不语。

    第六日的时候,江知夏想到前世看到的那些苦苦寻找孩子十几二十年的事情,终于不忍的说道:“要不然,就认而不回?”

    楚天阔听着这个话,思索良久,终于点了头。

    他,终归也不是铁石心肠。

    ()

第一百九十一章 条件

    既然已经定了认而不回。于是等到次日,承恩侯夫人又来的时候,就见到的是楚天阔本人了。

    承恩侯夫人惊喜万分,她紧紧的盯着楚天阔,眼中含泪。

    “知夏劝了我。我想了下,我可以认你们。”

    楚天阔才说完这话,就见到承恩侯夫人直接的失声哭了起来。

    “不过,我有条件。”楚天阔见到承恩侯夫人这个样子,也有点不忍心。

    于是他快速的说道:“首先,我认而不回。我可以认你们,但是暂时不会回承恩侯府居住。我们要单独住在楚府,何时回去等我们再议。其次,我要给我养父养老送终。再次,我暂时不改姓,不归宗。等我养父百年之后,我再归宗。最后,你们承恩侯的人不得束缚干涉我们的生活。这些先给你们说好。你们若是愿意,我就去认亲;若是不愿意,就当没我这个人。”

    楚天阔说完这个话,承恩侯夫人愣住了。

    她万万没想到,楚天阔居然是认而不回,甚至连姓氏都要等着许久之后,才改回来。

    见到承恩侯夫人呆愣的样子,楚天阔继续说道:“这个事情,不必着急回复。不过,没有确定之前,希望你们不要再来打扰我娘子。她是个单纯善良的人。看不得你流眼泪,你这样只会对她造成困扰。”

    比起江知夏,楚天阔更理智。

    古语都有云:‘生恩不如养恩大’。

    更何况,他的养父母对他实在是疼爱有加,尊重体贴。

    相比起没有印象的生身父母,他的内心感情更偏向于养父母。

    他说将来会回去住,虽说是拖延之策,不过也是想看看相处情况。毕竟,事情已经如此明朗,必定会有许多的人来让他们回去,断然说不回,也不可能。毕竟如今还是宗族社会。

    承恩侯夫人也明了了。这二十年,对于他们来说,是丢失孩子痛苦的二十年;可是,对于楚天阔来说,是养父母含辛茹苦的二十年。

    二十年,不只是时日,更是相处的感情。

    楚天阔对于他们,是完全没有感情的----甚至,因着柳文礼,还有厌恶之情。

    “如此,请吧。”

    楚天阔说完,就做出‘请’的手势,让她们离开。

    “小主子。。。。”木嬷嬷激动的想要说些什么,结果被承恩侯夫人制止了。

    “好的。我会回去与侯爷说的。”

    承恩侯夫人毕竟年龄大了,已经过了负气的年龄了。所以,她还是故作淡定的说道。

    说完之后,她又恋恋不舍的看了楚天阔一眼,才带着木嬷嬷离开了。

    回到府里的承恩侯夫人,想着今日楚天阔说的话,忍不住流起眼泪来。

    “夫人也别难过。小主子毕竟是这么多年,都没在你们身边长大。看他对他那养父的感情,就知道小主子是个重情的。等着以后相处的多了,那感情自然就回来了。血脉亲情,可是断不了的。”

    木嬷嬷看着承恩侯夫人哭泣的样子,端了一杯热茶,劝说道。

    “嬷嬷说的是。我自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可是,我心里还是难过。若不是那个王氏,不是那个李小姐,我怎么能丢了我的孩子?”

    承恩侯夫人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但是心里还是难过,于是忍不住的怨恨原柳三夫人和那个想要嫁给承恩侯的李小姐了。

    “但是,也怪我。若是我当时坚强一些,不生病就好了。我的瑾儿去了,我的瑜儿也丢了。”

    承恩侯夫人想到那一年发生的事情,就忍不住悲从心来。

    父亲被牵累,全家入狱。虽然罪不及出嫁女,但是府里的闲言碎语从来未少过,更是传出老太太让老太爷和老爷休了她的传言来。

    老爷为了她的娘家,在外奔走。她也不敢让老爷分心,于是事事都自己扛着。

    结果,自己焦头烂额的时候,瑾儿病倒了,后来,居然病亡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

    在这双重打击之下,她终于也承受不住,大病一场。

    老爷既要操持长子的丧事,还要忙活着营救岳家的事情,还得回来看顾自己。

    因此,元宵灯会上,老太太非要让三房带着自己的孩子去看灯,自己百般推拒都不成。结果,却丢了孩子。

    承恩侯夫人想起往事,对于三房和老太太的怨恨就多了一分。

    现在,好不容易找到孩子了,结果,又因为三房那可恶的柳文礼,孩子都不肯回家。不能让她享天伦之乐。

    等到晚上,承恩侯下衙回来之后,听到承恩侯夫人说完楚天阔提的条件。他久久的沉默不语。

    “罢了,总归是亏了这个孩子。就应了他吧。能找到他,就已经是我们的幸事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我们真心对他的话,总能换来他的真心。说不得他将来就改变主意了。”

    良久,承恩侯才哑着嗓子开口说道。

    毕竟,他们都做好了永远找不到的打算了。现如今,在他们闭眼之前找到,这就是再幸运不过的事情了。

    见到承恩侯应了,承恩侯夫人也点点头。是啊,他们这个年龄,已经不敢奢求什么了。

    既然都已经应了,剩下的就是要安排认亲的事情了。

    “宫里那边,不如我明天去递了帖子,跟眉儿说一声?”

    木氏也是知道自己女儿一直惦记着找弟弟的事情的。

    “说一声倒是可以,”承恩侯捋着胡须沉吟道,“不过,如果召见的话,倒是要听听天阔的意见。他可是有主见的人。正三品的将军呢。这可是全靠自己拼出来的。”

    承恩侯想到自己儿子的成就,忍不住赞叹起来。

    没想到自己这一家子文人里,倒是出了个武将。

    “你光想着拼出来的正三品,也不想想我儿得受多少苦,受多少罪。那战场上,哪里有不见血的功劳啊。”承恩侯夫人一想到打听到的消息,就忍不住想哭。

    自己儿子在战场上受了多少伤就不说了,最严重的就是救威武侯那次,差点一条命都搭上了。

    承恩侯想起打探到的楚天阔的消息,也不说话了。

    一将功成万骨枯。儿子没有成为那个枯掉的骨头,就算是幸运的了。

    既然两个人应下了这个事情。次日承恩侯就告了假,和承恩侯夫人一起专门的去了楚家,把答应条件的事情说了下。

    楚雄听到了楚天阔的条件,非常感动,心里直感叹,自己养了个好儿子。

    江知夏也很是感动,不用去大宅院里斗来斗去的最好不过了。于是,就原谅了昨天晚上的楚天阔的毛手毛脚。

    既然都定了,承恩侯夫妇就决定趁热打铁。今日傍晚,等楚天阔从军营中回来之后,就请了他们两个人去承恩侯府认亲。

    正好,傍晚的时候,该下衙的下衙了,该下学的也下学了。倒是人最齐全的时候。

    今日认完亲,还有两日就到了楚天阔的生辰。到时候,一大家子再一起给他过个生辰。

    倒是团团圆圆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 相承

    中午,楚雄陪着承恩侯,江知夏陪着承恩侯夫人,分别在前院和后院吃了午饭。

    吃完饭之后,继续由楚雄给承恩侯夫妇讲述楚天阔的旧事。

    等到楚天阔从军营中回来之后,见到的就是这副其乐融融的场面。

    他眉头一扬,看向了江知夏。

    “儿媳,你带着天阔回去换下衣服。换完之后,你们就出发吧。”

    楚雄自然是看到了楚天阔的疑惑,于是他就让江知夏去给解惑。

    在后院里,江知夏就把承恩侯夫妇答应了条件以及今晚要去认亲的事情,说了一下。

    “这么急?”楚天阔听到今晚就要认亲,皱了一下眉头。

    “你还怕什么吗?以后除了侯爷夫妇,其他人也就是面上来往一下而已。”江知夏笑着调侃道。

    “我有什么好怕的?不都是说,丑媳妇怕见公婆吗?害怕的莫不是你?”

    楚天阔见到江知夏心情还好,于是忍不住又调侃起她来。

    “你才丑呢。”江知夏嘟嘴说道。

    看到江知夏娇俏的样子,楚天阔忍不住亲了上去。

    江知夏‘呜呜’的挣脱着,好不容易挣开,脸色红红的说道:“别闹了,咱们还有事情呢。”

    偷亲成功的楚天阔任着江知夏推开,甚至还往后迈了一步,做出一副趔趄的样子。

    逗得江知夏忍不住笑了起来。

    听完前因后果,换完衣服的楚天阔,就跟江知夏并排走着往前院去了。

    他修长带着茧子的手指,穿过宽大的袖子,握住了江知夏的手。

    江知夏挣了两下没挣开,也就不管他了----到了正堂,总不能这么无状。

    两个人正往前院走着,江知夏却突然站住了,想起一个让自己有些费解的问题,问起楚天阔。

    “真是奇怪,承恩侯夫妇,怎么没有对我的身份有微词啊?”

    正常来说,那勋贵人家不是对于府里子弟的娶妻问题非常重视吗?

    他们不是最爱讲究门当户对吗?像自己这样一个宫女出身的平民儿媳妇,他们怎么就没人拿出银票,让她离开呢?

    “这几日,我也在打探承恩侯府的事情。这次重点是打探了承恩侯夫妇的情况。”

    楚天阔摸摸江知夏的头,笑着说道。

    “承恩侯其人,就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他当年可算得上是桀骜不驯了。当年承恩侯夫人也不是高门贵女,不过是承恩侯恩师的女儿。他那恩师,虽然在文章上很是不错,但是仕途上不过是个国子监里清贫的七品小文官而已。他看上了承恩侯夫人之后,自己去跟柳老太爷争取的婚事。为了娶承恩侯夫人,他连中三元,当年可是轰动了京城呢。他自己都不是重视门第的人,他的夫人也不是高门贵女,对你有什么可挑剔的?”

    说完之后,楚天阔却突然笑了起来,“说起来,这个血缘关系倒也是神奇。我与他倒算得上是一脉相承了。”

    见江知夏疑惑的看着他,他接着说道:“承恩侯其人,对感情倒是颇为忠诚。他也是京城中,难得的没有通房和妾侍,真正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人了。”

    “怪不得你能这么轻易的应了我。你身边都是好榜样且不说,这遗传也很有关系啊。”

    江知夏细细的想了想,也是笑着说道。

    楚天阔的养父跟养母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楚天阔的亲近的长辈林将军夫妻也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就连楚天阔的亲生父母都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难怪他答应的那么痛快。耳濡目染且不说,遗传因素也有关系啊。

    只是希望他真的也能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

    楚天阔听了江知夏的话,自然也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于是,他抱着江知夏,对着她的额头亲了一下,笑着说道:“你且放心,我与你定然也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江知夏的脸是真的羞红了。

    于是,她赶紧的拉着楚天阔往前院走去。

    等到了前院里,承恩侯夫妇看到高大威猛的儿子旁边站立着高挑的儿媳。都心满意足的点点头------佳儿佳妇,如此甚好。

    因为是去认亲,所以楚雄就不好跟过去了。

    楚天阔和江知夏叮嘱着楚雄要好好用晚膳,又叮嘱了下人好好伺候着,就带着若兰和小曼乘着马车,跟去承恩侯府了。

    天色已晚,路上自然是遇到了巡逻的官兵,承恩侯拿出腰牌,那官兵就毕恭毕敬的让他们过去了。

    看着这一幕,江知夏不由的感叹,规矩是规矩,特权还是特权啊。

    到了东坊内城里御赐的承恩侯府,承恩侯让人打开正门,拿掉门槛,把马车直接从正门赶了进去。

    进了正门,又换了软轿,一直抬到了长房正院里,才落了下来。

    “我们先一起吃晚饭。然后去看看你母亲让人给你们准备的院子是否合心意。若是不合,就赶紧的开了库房改一下布置。我已经派人传过话了,等到戌时四刻,大家都去宴客厅认亲。”

    承恩侯对着楚天阔和江知夏和蔼的说道。

    寻常这些准备以及布置院落的事情,都是由内院女眷来传达的。可今日的承恩侯实在是非常激动。一想到,今晚之后,他就有喊自己为‘父亲’的儿子了,这心情就激动不已。

    楚天阔点点头。然后就板起脸,端着严肃的样子,携着江知夏的手,在下人的注视中,跟着承恩侯夫妇走进了正房的花厅里。

    吃过晚饭之后,大家先去准备好的院落里看了一眼。

    因为楚天阔和江知夏也不打算在这府里长住,所以对于布置之类的,都没有什么要求和意见。

    看完院落回来,见时辰还早,于是大家又坐在正堂里喝茶消食。

    承恩侯和承恩侯夫人关切的不断的对着楚天阔问话。

    楚天阔虽是有问则答,却不额外多说话。

    等到时辰差不多了,大家就一起慢慢的往宴客厅走去。

    后院宴客厅大堂里,心急的众人已经都早早的来等着了。

    承恩侯府老太太端坐在首位。左手边坐着二房和三房困惑的老爷们,右手边则是夫人们。

    其他的小辈,或站或坐在各家老爷夫人的后面。

    平日里,宽敞的大堂,因为人多都挤得满满当当的。

    “侯爷这么大张旗鼓的让所有人都到这里来认亲,不知道认的哪门子亲啊?。”

    因为今日的事情,实在是反常,素日里喜欢躲着的二夫人都悄悄的问起鹌鹑似得三夫人来。

    “我也是不知道。只是得了下人的通禀,说是让过来认亲。却是不知道认谁。”三夫人细声细气的说道。

    长辈们都不知道,那小辈们更加是不知道了。

    于是,整个大堂里,满是窃窃私语的声音。

    ()

第一百九十三章 认亲

    “都来了。”承恩侯先踏进大堂里,对着闹哄哄的大堂说了一句。

    顿时,大堂里就安静了下来。

    “老太太安。”承恩侯和承恩侯夫人先是对着上首的柳老太太,躬身行了一礼请安道。

    说完之后,也不待柳老太太发话,承恩侯就接着说道。

    “今日让大家都过来,是要跟大家说个事情。二十年前丢失的文瑜找到了。今日带过来,一起认认亲。天阔,进来吧。”

    承恩侯说完之后,就喊着楚天阔进来。

    大堂里的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到了并排着走进来的楚天阔和江知夏。

    大堂里顿时‘轰然’起来,窃窃私语声音更加是不断。

    “老大,这经过查证了吗?就认亲?”上首的柳老太太坐不住了。

    下首的二老爷和三老爷以及二夫人和三夫人也站了起来,纷纷的说道:“就是啊。经过查证了吗,就领过来认亲?”

    “万一是个冒牌的怎么办?”

    “现如今,贪慕富贵的人,可是不少的。尤其是,咱们承恩侯府如今可是正得圣眷隆恩呢。”

    “这可是关系着咱们承恩侯府的血脉传承啊。”

    承恩侯听着这些议论,也不说话。直等到他们说的差不多了,声音变小了,他才开口说道。

    “说够了吗?我自己的儿子,我自己会不查证吗?天阔的身份是经过了族长和忠王爷的见证的。你们还有什么疑问?”

    听到承恩侯这话,二老爷和三老爷识趣的住了口。

    柳老太太见到自己儿子住口了,她也只好讪讪的不说什么了。

    楚天阔在一旁,嘴角嘲讽的看着这一出闹剧。呵,这就是世家大族。

    承恩侯转头看到了楚天阔的表情,他素来端肃的脸上,也忍不住羞赧了一下---让儿子看见不好的地方了。

    不过,他随即又无所谓起来,自家儿子,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大厅里众人窃窃私语。上首的柳老太太和二老爷,三老爷则是脸色阴沉。

    二夫人和三夫人则是瑟缩着不说话-----这种场合也没她们可以说话的份了。

    承恩侯夫人无视众人的脸色,亲自领着江知夏,又喊了楚天阔,一起走到了大堂的正中。

    大堂正中,已经铺设好了包着绸缎的厚垫子。

    “跪下给老太太行个礼改口吧。”承恩侯夫人淡淡的对着楚天阔和江知夏说道。

    若不是规矩使然,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她的儿子对着那个老虔婆行礼的。

    楚天阔和江知夏也没多说什么,对着上首拜了下去,口称给老太太请安。

    他们起身之后,柳老太太就让下人送了见面礼。

    如此,就到了承恩侯面前,承恩侯让承恩侯夫人也坐下。

    两个人激动的等着儿子和儿媳行礼改口。

    楚天阔和江知夏对视了一眼,也知道这个事情是无可避免了。

    于是,两个人跪下之后,口称给父亲母亲请安,然后行了礼。

    承恩侯先是一愣-----楚天阔可是一直喊楚雄为‘爹’的。随即,又反应过来是在众人面前,于是,强笑着亲手给他们递了见面礼,让他们起身。

    之后,就是承恩侯夫人亲自领着他们见过了二房和三房的人。

    除了给二老爷二夫人以及三老爷三夫人行了跪拜礼之外,其他的平辈之间都是互相的行了平辈礼。

    等楚天阔和江知夏走到了柳文礼的面前时,柳文礼夫妇的脸色都极为的惨败。

    刚刚楚天阔他们进入大堂的时候,柳文礼就惊讶万分了。

    等到他听了承恩侯的话,知道了楚天阔就是承恩侯的嫡子之后,他直接惊呆了。

    他的异样被柳三奶奶看到了。询问得知了情况之后,柳三奶奶的脸也绿了。

    这是什么样的孽缘啊。

    “三哥三嫂好。”

    楚天阔冷冷的对着柳文礼说完,然后草草的行了一个平辈礼。

    若不是怕表露出来异样,让别人查出来跟知夏有关系的事情,他招呼都不想打,礼也不想行。

    “八弟好,八弟妹好。”柳文礼讪讪的回道。

    楚天阔在承恩侯府男丁大排行里排行为八。

    柳三奶奶让下人赶紧拿过来见面礼,客气的交给了江知夏。

    江知夏浅浅的说了一句谢谢。然后两个人就往柳四爷那边走去。独留下柳三爷暗暗的掐着虎口,思量着现如今的局面该如何的处理。

    如此,挨个的跟着这些平辈见过面。收了比自己年长一些的见面礼,又给了比自己年幼一些的见面礼。

    送出见面礼和收着见面礼的男丁,却是一个个的脸色都掩饰不住的灰败。

    承恩侯府长房子嗣不丰,只有三个孩子。二十年前,夭折了一个长子之后,就只剩下一儿一女而已。

    可是,二房和三房却是庶子庶女一大堆。

    好在当年的柳老太爷还是比较重规矩的,生了嫡子,才允许生庶子女。唯一的例外也就是三房了。那也是柳三爷和柳老太太一起瞒着,等着快生了,在京城外忙活的柳老太爷才知道。

    柳老太爷自然是大怒。

    但是,柳老太太和柳三爷又哭又求,加上当时若是落胎就是一尸两命,再加上三夫人当时已经滑掉的胎儿,那可就是三条人命了。因此,才留了下来的。

    但是,各房里生完了嫡子之后,那两房的庶子女,可就是连绵不断了。

    楚天阔当年丢失了之后,长房大闹了一场,最终的结果就是分产不分家。

    各房的俸禄自己收着,自家花。那些产业,也都是按照比例分配了下来。

    一般家族的情况,是嫡长子要奉养父母,所以分配的产业要额外的多一些。

    但是,柳老太太为了给自己的亲儿子多争一些产业,当着柳氏族老的面,说以后会跟着三老爷生活,让三老爷养老。

    因此,柳三老爷得了不少的产业。可是,架不住柳三老爷能生能败啊。

    后来,柳老太爷去世了,承恩侯就想要分家。

    结果,柳三老爷刚刚入了朝堂。正需要人保驾护航的时候。

    于是,他撺掇着柳老太太不让分家。于是,柳老太太也反悔不肯离开丞相府。口口声声在那里说,父母在不分家。若是,承恩侯非要分家,那她就告上衙门里。

    偏那时,还是太子的皇帝的皇位岌岌可危。先皇在两个皇子之间摇摆不定。

    于是,为了自家女儿和女婿,承恩侯忍了。

    再后来,先皇去了,皇帝承了皇位,因着皇后,加封了承恩侯府之后,柳老太太,二房和三房更是不肯离开了。

    于是,承恩侯府就成了这么一大家子。

    好在,可以各自用各自的产业养人。

    这也就是为什么大家都想去过继给承恩侯的原因。

    不只是有爵位,还有钱啊。

    ()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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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夏表示,这两种都不想要。
她想平平淡淡的熬到出宫。
出宫后就算是普通生活,又能怎样?
普通人也要有普通人的精彩。
东边有家秀才伸出橄榄枝,西边有家武夫抛出红绣球,前边还有官家想要迎娶做小妾。
呃,我可不可以不选,自己一个人?
谈什么恋爱?
请不要打扰,我想要搞事业!
某男表示,嗯,你想的很美好!
Ps:非宫斗,非宅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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