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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婚然天成全文阅读

作者:席祯     穿越婚然天成txt下载     穿越婚然天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1章 扬眉吐气的禾母

    腊月二十二这天,既是星期六,也是俩孩子寒假第一天,禾父关了店门,在门上贴了张“今日歇业一天”的告示,然后带着妻子儿女,以及早几天备妥的年货,坐车去丈母娘家送礼了。

    禾母的娘家并不远,比起老禾家,反倒是她娘家离得要近一些,就在清市下面一个叫梅龙桥的小镇。

    禾母姓周,闺名婉芬,家中排行老二,上头一个大姐,底下一个妹妹、一个弟弟,处于上不上、下不下的尴尬位置,论宠,从来轮不到她。所以早早就跟着村里人进城打工了,二十岁那年运气好,碰上家具厂扩招后勤工,她模样周正、口齿清晰,被第一批招录了进去,等到后头几批时,全都是托关系走后门的。

    其实当时家具厂的工资还没她在外头打工高,但都说国营厂子铁饭碗,出于生活保障的考虑,她还是进去了。谁能想到十几二十年之后,会落魄到唯一的优势都丢了呢?

    不过她也不曾后悔,要不然,哪能结识禾父呢?虽说寡言拙语了点,但她还是觉得这样的男人稳重、可靠。像禾家老大、老二,再譬如自己小弟,人是高大、兜里也有钱,生意人嘛,舌头尖上能开莲花,但在禾母看来,总透着一股子风流味儿,等女儿再大些,她肯定要找机会告诉她:挑丈夫不能光看外表、也不能看兜里有多少钱。容貌再俊,迟早有衰老的一天,兜里再有钱,也有败的时候,唯一不老、不败的,那就是心性、品格。

    禾薇要是知道禾母心里的想法,必定竖起大拇指赞一个,谁说禾母没文化?有文化的都不见得能说出这么富有哲理的话。

    周家在梅龙桥数得上是老住户了,碍于膝下就一个儿子,分到户头的田产并不多,但宅基地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足有七八亩,如今造了一圈的黑瓦平房,二老和小儿子一家住前排的七大间,屋前是个半亩大的晒谷场,屋后是一亩见方的蔬菜地。其余沿路的平房和左右两厢的,全都租给了镇上的外来户,每个月的房租费,供二老吃吃喝喝仅够了。

    所以禾薇一家往年来梅龙桥送年礼,周家二老并不是很器重,横竖送来送去的就那老六件,没一年是变化的,反倒来了之后,还得拿出好吃的好喝的招待他们,周家人,特别是周老太和小儿媳,内心是真的不怎么欢迎禾薇一家过来。

    而这一次,她们惊愕了。

    这老二出嫁有十七八年了吧?这还是第一次换年礼的花样呢,瞧这鱼鳃还血淋淋的新鲜黄花鱼,瞧这骨血还在滴的猪后腿,再瞧瞧这羽绒服……

    周老太当场脱掉棉袄试穿了起来,小脚跑起来,比禾薇这个没裹过小脚的都麻溜儿,进卧室对着穿衣镜一照,褶子脸顿时笑成一朵大菊花。

    “哟,这可是个大牌子,据说店里挂着要卖八九百一件呢,二姐,你家发横财啦?”

    说话的是周家的小儿媳,也就是禾母的弟媳妇,摸着周老太身上的羽绒服面料,口气掩不住的羡慕,她也想给自个儿爹妈买一身羽绒服,可架不住这价钱实在太高,两件衣裳一买,两千块就守不住了,换成其他的年礼,凑满六件还能有结余呢。没想到从没换过花样的二姐,第一次换花样,就一口气给二老买了两件,要说家里没发财,打死她都不信。

    禾母不知道对方心里的小九九,一边看着周老太撺掇着周老爹试穿,一边高兴地说:“没错,店里是要卖八九百,我这是抢促销抢来的,元旦的时候,市中心新开的那家百货商场搞活动,全场一律六折,两件加起来,差不多只要平时一半的价,我咬咬牙,给咱爹妈买了两件,以前没那个条件,有心想买也买不起,这不,今年六月份,我和老禾下岗了,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勒紧裤腰带盘了个小店面做木器,年前这段时间生意不错,一高兴,就把赚的钱都给爹妈买了年货……咋样?妈你穿着合身不?”

    最后一句话是对着周老太说的,周老太俩口子活到这个岁数,还没穿过羽绒服,倒不是其他女儿、儿子也像禾家这么困难,只是二老嘴上总说“不用买不用买,还是棉袄舒服”,做子女的不知是当了真还是本就舍不得花钱、就嘴上客气客气,听二老这么一说,就真的都没买,反倒是家境最差的老二,今年竟然不声不响地给二老买来了羽绒服,哪怕是打了折的,二老心里也舒坦啊,迫不及待地想穿到其他老头老太跟前得瑟炫耀去了。连带着对禾曦冬兄妹俩也比往年热络得多,捧出食品柜里的糖果糕点,拼命招呼俩孩子吃,还让小儿媳给他们泡奶茶,说是今年镇上流行的新鲜货,味道可香可甜啦。

    禾曦冬和妹妹对视一眼,彼此都觉得好笑,可往深处一想,又有几分伤感。哪怕是嫡亲的血亲,要维系良好的关系,也离不开钱啊。

    午饭时,周老太频频给兄妹俩夹菜,还将唯二的两个鸡腿夹到了兄妹俩的碗里:“多吃点,看你俩瘦的。”

    “奶奶我也要大鸡腿!”

    周家唯一的宝贝孙子——五岁的周晨阳不乐意了,觉得今天来家里做客的大哥哥、大姐姐就是来和他抢食的,不依不饶地指着禾薇碗里的那个大鸡腿直闹脾气。

    周老太既心疼又为难,暗暗责怪儿媳妇怎么就炖了一只鸡,一只鸡两条腿,三个孩子怎么分?

    小儿媳的脸色也不好看,她哪里想到吃个鸡肉也能闹出事端来,以往家里杀鸡杀鸭,哪次不把腿肉给自家宝贝小子的?哦,合着老二送了两件羽绒服,在娘家的待遇就直线上升了?连带着俩孩子也人人有鸡腿吃,周家唯一的宝贝孙子却沦落到啃鸡爪?

    禾薇见孩子闹,忙把碗里的鸡腿递过去:“不哭了,姐姐的给你吃。”她总不能和个五岁大的小屁孩抢鸡腿吧?

    禾曦冬没理被惯坏了的小屁孩,只是把自己碗里的鸡腿放到妹妹碗里,顺口说了句:“哥喜欢啃爪子。”

    周老太松了口气,细看老二家的两个孩子,越看越懂事。待吃过午饭,将兄妹俩招进卧室,一人塞了一个五百块的红包:“乖孩子,回去买点喜欢的。”

    兄妹俩起初不肯要,见老太太佯装板起了脸,这才将红包收到衣兜里。出去后悄声和禾母说了这个事,禾母微微笑了笑:“既是你们外婆给的那就收着。”

    她哪会不知道,往年大姐、小妹带着孩子回娘家,哪次不是收着红包回的?唯有自家两个孩子,一则懂事,从不缠着外婆讨红包,二则也是因为自家送的年礼少,二老心里有想法,假装忘了给孩子们红包,能省则省呗。

    ……

    禾母回娘家扬眉吐气了一番,心情别提多好了。

    当天吃过中饭回到店里,帮着禾父把店里剩余的板材理了理,见天色不早了,穿上围裙,哼着小曲儿开始做晚饭。

    禾父见她兴致这么高,脸上也多了几分笑意,边刨木板,边问:“今年酿的梅子酒能喝了吧?”

    “怎么?”禾母拿着锅铲从里间探出头,“想喝酒了?”

    “天冷,喝点酒暖和暖和。”禾父绝不承认自己是因为高兴,一高兴就想到了喝小酒。平时禾母老拘着他,不让他喝酒、不让他抽烟,如今日子好过了,心情也舒坦了,喝点小酒总不打紧吧?

    “成!一家子都呷几口。薇薇还小,想喝的话,就舀几勺甜酒酿。”禾母一锤定音。

    于是,当禾薇、禾曦冬从楼上下来时,饭桌上多了一小坛子自家酿的梅子酒,以及一小罐甜酒酿。

    “来,明儿个小年,咱家算是提前过节了。”禾母把炉子上炖的牛杂粉丝汤端上桌,招呼俩孩子赶紧洗手吃饭。

    “妈腌咸枪蟹的水平越来越高了,瞧这蟹漂亮的,和五星大厨做出来的不相上下了,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开。”禾曦冬路过饭桌去洗手,眼尖地瞄到一盘红膏白肉的咸枪蟹,顺口就拍起禾母的马屁。

    禾母笑骂了他一句,说:“哪里是我的手艺好,是这蟹好,不仅新鲜,红膏也厚,蟹壳两头顶得满满的,不过价钱也贵,新鲜的蟹渔码头都要卖四十块一斤,腌好的红膏蟹,菜场里据说炒到了一百多块一斤,啧!也就过年过节买点尝尝,回头给老禾家也带两个去……对了,薇薇,你明天提几个给你老师送去,再带一坛子梅子酒,你老师问起,就说是自家做的,不值几个钱。”

    禾薇点点头:“好。”

    “以前你每个月都要咳嗽感冒,自从出院后跟着你老师锻炼,体质好了不少。连老中医给你把脉都说了,身体杠杠的,就是不知道初潮为啥到现在都还没来……”

    “妈——”禾薇脸红耳赤地打断禾母的嘀咕,当着禾父和禾曦冬的面,说这么女孩儿家家的话题真的好吗?

第32章 妈我真的不晕血

    禾曦冬在别个女生面前总是一本正经不喜欢多话,但面对自个儿娇憨的小妹,特别是升上初中以后变得越来越乖巧懂事的小妹,总爱时不时逗她几句,闻言,笑嘻嘻地揽上禾薇的肩说:“急啥?女孩子发育迟点好,省得吃亏……噢——妈你打我干嘛?”

    他吃痛地跳开几步,揉着被赏了个头栗子的脑袋,扭头看禾母。

    “你说打你干嘛?”禾母没好气地瞪了儿子一眼,“瞧你说的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妹妹这会儿已经是迟了,再迟下去还了得……再说了,发育早咋就是吃亏了?”

    话音刚落,禾母蓦地想到大侄子禾鑫干的好事,表情讪讪地道:“别老当着你妹的面说这些不正经的,过了年你就剩最后一个学期了,心思多放到学习上,要是中考不理想,我们家可没钱给你找路子……”

    说完,她自己也想到了儿子女儿户头上的那笔巨款,没好气地戳戳儿子的脑门:“告诉你啊禾曦冬,那笔钱是存着给你娶媳妇儿的,要想读书就凭自己的本事考上去,别想家里掏钱给你读,不掏钱都读不好了,掏了钱读出来我看也没啥用……”

    “行行行!”禾曦冬捂着脑门跳到妹妹旁边,“我保证一定考上高中,考不上我继续摆我的摊儿,你们不用管我。”

    禾母还想继续念,被禾父打断了:“大冷天的,菜都凉了,你们娘俩想唠到什么时候去?”

    禾母这才放过了儿子,把甜酒酿的搪瓷罐递给女儿:“薇薇喝这个,舀几勺就行了,别贪多。”

    禾薇早就馋禾母做的甜酒酿了,上回吃是庆祝她彩票中了奖,之后就没再吃过了,因为她喝的药膳和酒精犯冲,这甜酒酿虽称不上酒,但也有酒味不是?禾母将医嘱贯彻得相当到位,药膳期间,丁点不让她碰。

    直到期末考前,两个月的疗程总算喝完了,禾母带着她上了趟和春堂,让老中医把了个脉,说是药膳暂停两个月,要是两个月内还没来初潮,原先的药膳方子换两味药材继续喝,这才得到了解放。

    往小碗里舀了三大勺甜酒酿,本想再加一勺的,瞥见禾母在朝她摊手了,只得遗憾地盖上搪瓷罐盖子,递还给禾母。

    “离过年还有七八天,你们俩有什么打算没有?要不要先回禾家埠?我和你们爸肯定要等廿八、廿九了才能回去,手头几个活总要赶出来的,年后几家亲戚走一走,开店门怎么的也要等初七八了,人家本来年前就要拿的,为了赶那几个子孙桶,好说歹说放到了年后,总不能再让人家等……”

    禾母给俩孩子各夹了一块炖得酥烂的牛肉,顺便问他们要不要提前回老家。

    往年,因为家具厂放假早,廿五这天基本都放了,掸尘晒洗一番收拾后,一家人就回老家过年去了,早点回去还能帮忙干点活,可今年不同,俩口子自己的生意,不伺候好了来年怎么往下继续?

    “提前这么多天回去干嘛?”禾曦冬皱皱眉,“吃住都在奶奶家,没得让大伯娘他们说闲话。”

    “说什么闲话!你奶奶那房子,也有我们一间的,只不过我们不常回去,整的好像没我们份了似的……”

    “反正我不想这么早回去,我看过气象预报了,接下来几天都是大晴天,趁着扫年货的人多,我上遇古巷出摊儿去!”

    禾曦冬的话正和禾薇的心意,她也不想提前这么多天回老家,且不说和那些人不熟,大伯娘家的那个堂姐禾美琴,成天趾高气扬地到她跟前显摆炫耀,还老爱拿话刺她,难怪原主会被她三番两次地气哭,连她都忍不下去。

    于是忙举手表明自己的立场:“我也不想提前回去,我们老师布置了不少寒假作业,过年那几天闹哄哄的静不下心,所以我想先把作业完成了。”

    禾父禾母见俩孩子都不想提前回去,心里哪会不知道原因,叹了声:“行吧,那就一起回去。明天借水果摊的电话,给你二伯家拨一个,让他转告你们爷奶一声,省得他们担心。”

    回老家的事,一家人就这么定下了。

    次日,禾曦冬趁着天气好,吃过早午饭,麻袋子往肩上一甩,出摊去了。

    禾薇则谨记着禾母的叮咛,准备往体育老师家送点小年礼。

    巧的是,她还没出家门,贺迟风反倒先来了,胳膊下夹着一盒进口樱桃,手里提着两盒补品,跨进店门。

    禾父正埋头打磨木板,见眼前多了片阴影,下意识地抬头,瞧见自家女儿的体育老师,逆着光身形笔挺地站在门口。

    “那啥……婉芬,孩子她老师来了!”

    “你说谁来了?”禾母边问,边擦着手从里间出来,身后跟着同样纳闷的禾薇。

    “贺老师?”看到来人,禾薇惊讶地睁圆眼。

    “呀!原来是薇薇的老师呀!快请坐!快请坐!”禾母见是女儿的体育老师,比见了她班主任还激动,忙不迭拉过椅子,招呼贺迟风坐下,又吩咐禾薇去泡茶。

    禾薇心里满是困惑,贺老师来家里做什么呀?手里还提着这么多东西,难不成是来给自家送年礼的?越想越惊悚。

    “咳……”贺迟风清了清嗓子,把手里的东西递给禾母:“我太太准备了一点薄礼,让我带过来,谢谢你们之前送的粽子和螃蟹,顺便邀禾薇今天中午上我们家吃顿便饭。”

    粽子和螃蟹?

    禾母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好使了。

    螃蟹她知道,女儿帮了人提回来的大闸蟹嘛,可粽子是嘛回事儿?她印象里,好像没给老师家送过粽子呀。

    正想问问清楚,又听到贺迟风的后半句话,不禁吓了一跳,哪有老师邀请学生上家里吃便饭的呀,自家女儿受了他们叔侄这么多照顾,都还没请人上家里吃顿便饭呢,当下,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粽子不粽子,忙摇头摆手:“这可使不得,使不得……”

    禾薇端着泡好的茶水也愣在那里,上老师家吃便饭?这比他提着礼物上自己家来更惊悚好不好!

    “这是我太太的意思,我把话带到就算任务完成了。”贺迟风浅笑着起身,朝禾薇扬扬下巴:“过会儿就上来吧,你师母做了不少拿手菜,说是等着你去品尝。”

    说完,朝禾父、禾母点点头,茶水也没喝就走了。

    禾家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既然是你师母的意思,那就去吧,不过随礼还得再准备一些……”禾母看着脚边那两盒一看就知道价钱不便宜的补品直犯愁:“老师给学生家送这么大的礼,我们怎么回才好啊?”

    禾父默默地看了几眼,放下手里的木工活,摘掉老花镜、脱掉充当工作服的蓝大褂,说:“我上渔码头看看有啥新鲜货,一会儿让薇薇提过去……”

    也好,临时买不到其他啥好东西,只能挑些新鲜的海货了。

    禾母点点头,起身帮禾父裹紧了围巾、戴上毡帽,又提醒他多带点钱。待禾父出门了,回头叮嘱女儿:“上了人家家里,可别像在自个儿家一样随便,多长个心眼,看看能帮忙做点啥,别像个孩子似的净知道吃……”

    禾薇听得一头黑线,她哪里像吃货啊,这不是家里不让她进厨房嘛,进了也只准她择择菜、洗洗菜,刀子、刨子啥的碰都不许她碰,一时忘记拿了菜刀,立马引来禾母高分贝的尖叫——“赶紧给我放下——”她也不想这样啊。

    果然,禾母后半句话立马就跟到了:“不过菜刀啥的千万别碰,没事还好,这要大过年的晕倒在人家里,多不吉利啊……”

    禾薇:“……”

    妈我真的不晕血!!!

    ……

    禾父从渔码头凑买了一箱最新到货的小黄花鱼、鲳鱼、石斑鱼和梭子蟹,花了不少钱,但和人家提来的冬虫夏草、血燕窝一比,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

    但也只能这样了,依自家摆在明面上的条件,买这么一箱子海货也属不易了,要真和对方一样,提着两大盒价值不菲的营养保健品上门,还不得遭来对方的怀疑?

    再者,不还有禾母自己做的梅子酒和红膏咸枪蟹吗?禾薇觉得这么多东西提过去,够上台面了。

    因为泡沫箱子不好拿,禾父找出一个能用手拎的竹编小箩筐,将新鲜的海货放在里头。酒坛子和咸枪蟹,装在另一个结实的塑料袋里。

    “试试能不能提得动?”禾父将东西交给女儿。

    禾薇握拳举臂:“没问题。”

    “什么没问题!看你这胳膊细的,能从这儿提到你们老师家?别中途打翻了才好……”禾母不放心,愣是接过女儿手里的箩筐和袋子,一路叮嘱不断地将她送到江滨小区的东侧门,离贺家所在的单元楼没几步路了,这才把东西交给女儿,“机灵点,别老闷声不吭的,能做的事积极主动帮忙,菜刀啥的千万别碰,吃过饭要没什么事了就早点回来,别赖坐着不走……”

    禾薇郁闷地腹诽:除非贺老师家有好茶,不然她肯定不会赖坐着不走。

    和禾母道别后,她两手提着东西往贺家所在的11栋单元楼走,边走边琢磨贺迟风邀她上门吃饭的缘由。

    不会是他儿子有什么问题想请教自己吧?

    禾薇想到贺迟风那个十岁的儿子,不过很快就反驳了自己的猜测。人贺老师的儿子,年纪虽说比她小,可十岁已经跳读五年级了,还被选为国际交换生代表,前往法兰西进行为期一年的交换生生涯,哪会有什么问题来请教一个连清市都没走出去过的初一小女生呢?

    摇摇头,不去想那么多有的没的了,而且也没时间容她胡思乱想,因为11栋就在眼前了。

    她在单元门前放下手里的小箩筐,甩了甩发酸的胳膊,果然还是她娘最了解她,提了这么一点路,就大感吃不消了。

    踮起脚尖正打算按电铃,忽听“咔哒”一声,单元门自动开了,她狐疑地转头。

    “提不动了?”

    贺擎东双臂抱在胸前,倚在打开的门前,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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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投怀送抱他喜欢

    “你,你,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出口的话都结巴了。

    “我,我,我,我怎么就不能在这儿了?”

    贺擎东眉头一挑,向前走了两步。

    禾薇下意识地后退。

    “小心——”

    贺擎东长臂一捞,提着她肩往前拽了一把,免去了踩空台阶可能导致的悲剧。

    扶着她站稳后,接过她手里的袋子,再提起地上的小竹筐,随意扫了眼,问:“这坛子里的是酒?”

    “啊?哦,是我妈夏天时酿的梅子酒,已经可以喝了。”

    禾薇趁他不注意,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以防止红晕浮现。

    不知是不是因为他是转世的永庆皇帝的缘故,总觉得面对他时,会不由自主地脸红。

    冷静!冷静!你欠他的只是那个机缘,和前辈子一夜欢好的夫妻关系没有丁点关系。

    【你是在自欺欺人吗?】

    系统冷不丁冒泡,吓了禾薇一跳。

    “怎么了?”

    老房子的楼梯比较窄,贺擎东带头走在前面,听到身后传来明显的倒抽气声,回过头来看她。

    “没什么没什么。”禾薇连忙摆手,见他仍旧定定地望着自己,只好胡乱编了个理由:“看到了一只小强而已……”

    【小强是什么?老鼠吗?】

    是……你个大头鬼啦!

    她今天不想和非生物说话!

    系统见她当真羞恼了,缩缩脖子不再冒泡。贺擎东也转身继续上楼。

    禾薇心下叹了口气,认命地跟在他身后往三楼爬。

    早知道他在贺老师家,打死她她都不上门。可千金难买早知道,来都来了。总不能半途落跑吧?

    “来就来,怎么还带东西?”

    身穿家居服的贺迟风,站在三楼a户的门口给两人等门。

    好吧,这下想落跑都没机会了。

    禾薇正了正神,礼貌地向贺迟风问好:“贺老师好。”

    “进来吧。”贺迟风递给她一双女式拖鞋,然后退开几步,接过侄子递上的竹筐、塑袋。拧着眉看了半晌。最终决定都交给厨房里忙活的老婆大人定夺。

    “小薇来了呀?快请坐。”

    许惠香因为厨房里开着油烟机,并没听到外头的动静,想问问外头两个男人中午要不要开瓶红酒。要的话,还得派个人下楼买开瓶器,因为家里这个已经坏了,探出头看到立在门口的禾薇。举着锅铲走过来寒暄。

    禾薇同样礼貌地喊了声:“师母好!”

    “好好好,门口冷。赶紧进来再聊……你也真是的,吃顿便饭而已,干嘛还提东西,这些……”

    “梅子酒和咸枪蟹是我妈自己做的。”禾薇怕贺家人嫌弃酒坛子老旧、咸枪蟹又没个正经包装。忙出声解释。

    “你妈好能干,竟然还会酿梅子酒,师母我就会做点米酒。还老是做坏掉,下回一定找她讨教几招……”

    许惠香听是禾母自己做的。也不再推却,有来有往方能长久嘛,于是笑呵呵地让丈夫把东西提进厨房,边对禾薇说:“小薇啊,我厨房里还开着火,就不先和你聊了,你喝杯茶暖暖身子,让擎东陪你说说话,一会儿就能开饭了……”

    禾薇谨记禾母的叮嘱,想要跟进去帮忙,被贺擎东拉住了胳膊。

    “小婶,圆圆还在视频上,我俩去书房了,吃饭了再叫我们。”

    许惠香顿了顿,刚想说什么,却见侄子已经拽着人小姑娘的胳膊进书房了,并当着她的面将书房的门合上了。

    “你说擎东这孩子真的是认真的?”

    许惠香脸色古怪地回到厨房问丈夫,见后者凑在学生提来的酒坛子跟前闻酒香,就像只大体型的金毛犬,顿时没好气地一巴掌拍开他的脑袋,“别给我把头发掉进去!”

    贺迟风遗憾地直起腰,接道:“那孩子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一旦认准了,九条牛都拉不回来。除非他自己想放弃。”

    许惠香很是不赞同地蹙蹙眉:“什么叫除非他想放弃?那就是说他只是玩玩的了?我就说,两人年岁差那么多,人小姑娘过了年也才十四岁,他却坐二望三了,能不能等到对方成年都难说……这会儿嘴上说得好听,还没成事呢就开始往人家里送年礼,回头要是真把人追到了手、等人上了心,他却又转身跑了、说是年岁差距太大想放弃……要真那样,我绝对会拿锅盖敲他的头,哪怕他是你侄子都不许他这么欺负人家,多好多乖一闺女啊,留着给我做儿媳妇也不错……”

    贺迟风起先听得挺认真,直到最后一句,差点没呛到口水:“你别瞎点鸳鸯谱,别说擎东不乐意,圆圆才多大啊……”

    “人小姑娘也不大啊,也就比圆圆大三岁,俗话说:女大三抱金砖,多好的寓意……”许惠香尝了尝煲汤的咸淡,老神在在地说。

    贺迟风无语,女人难道连婚姻大事都能这么迷信吗?

    “这事你别管,擎东他自有主意。”

    “主意主意……你们男人就知道主意,回头要是敢欺负人家,我真饶不了他我告诉你……”

    许惠香说到这里,顿了顿,探头往外看了眼,回头戳戳丈夫的腰:“喂,你大侄子把人小姑娘带到书房里去了,还关了个门,不会出什么事吧?要不你去看看?不是说圆圆还在视频上吗?你就说是去和圆圆聊天的……”

    贺迟风假装没听见,他要真听老婆大人的话,这个时候去敲书房的门,被侄子丢几把眼刀子那还是轻的,他才不做讨人嫌的事。

    “中午喝这酒吧?”眼角瞄到禾薇提来的梅子酒,赶紧岔开话题。

    许惠香被他这一带,也想到家里的开瓶器坏了:“也行,红酒的开瓶器坏了。什么时候去超市记得买一把……这禾家嫂子可真贤惠,梅子酒都会酿……”

    贺迟风见老婆大人终于放过对他的碎碎念,赶紧从厨房里撤出来,拿了份报纸坐在客厅沙发上,眼神却时不时地往书房方向瞟,心里琢磨着自个儿侄子该不会真对人小姑娘做什么吧?十四岁都没到的未成年小女生啊,这口味重的……

    再说禾薇。被某人的铁掌牢牢锁着手腕拎一般地拉进书房。心里直喊苦,这到底是要闹哪样啊!

    书房向阳的书桌上,一台21英寸的液晶屏电脑。还和大洋彼岸连着视频。

    “哇哦——老大,这是谁?”房内突然想起既不属于她、也不属于他的声音。

    “叫大哥!”贺擎东没好气地冲视频上萌萌哒少年说道,十岁的小屁孩,学什么黑社会份子喊人老大。家里其他堂兄弟怎么就没这待遇?是专给他的殊荣吗?还真是“荣幸”!

    “嗳哟,不都一样嘛!嘿!美丽的小姐。您是来我家做客的吗?我爸妈待您热不热情?唔,我猜我妈应该还算热情,我爸嘛,如果能把他那双浓眉剃了。或许还有这个可能……”

    禾薇忍不住被逗笑了,连带忘记了自己的手还被某人握在大掌里。

    “油嘴滑舌。”贺擎东见她笑了,偏头看了她几秒。转过头朝视频笑骂了一句,随后拉开电脑椅。让禾薇坐在上头,自己站在她背后,双臂撑着电脑椅的扶手,向她介绍视频里的少年身份:“这是我最小的堂弟,贺许诺,小名圆圆,今年开春去法兰西做交换生,得明年五六月份才能回来。”

    呼出的热气烫得她耳根轰然爆红。

    “我要改名,改小名,这小名太女性化,同学们知道后都笑话我了。”萌萌哒的少年一本正经地纠正贺擎东的介绍词,又好奇地问禾薇:“美丽的小姐,您叫什么?”

    “她是你未来大嫂。”

    “噗……”

    “噗……”

    视频两边同时发出一串忽然被呛到的咳嗽音,那头是少年喷了果汁,这边则是禾薇呛到了口水。

    贺擎东的脸霎时黑得能和锅灰相比,他突然抬手移动鼠标,赶在对方“举手投降”前,利落地叉掉视频,又将书桌上一干杂物推到角落,双手往禾薇腋下一提,在她惊惶又困惑的目光中,抱她坐到了书桌上。

    贺迟风家的书桌比较高,禾薇这一坐,视线几乎可以和贺擎东齐平了。

    悬空的双腿让她无措,想跳下来又被他撑在她身体两侧的双臂挡着,无奈之下,只得求助于他:“放我下来。”

    身后是向阳的大窗户,底下就是单元门对出的通道,楼里的人进进出出,一抬头就能看到她极不文雅的坐姿。

    禾薇又羞又急,却又束手无策,只得眨着凝雾的大眼睛乞求地望着他。

    可怜兮兮的表情,配上近似哭音的软糯语调,瞬间软了他的心。

    可软归软,却不想就这么放她下来,而是拉开她的外套拉链,扯了扯她里头的羊毛衫领子。

    因为要来老师家做客,禾母特地让她换上了准备正月初一才穿的新衣服,裤子是咖啡色的灯芯绒休闲裤,外套是鹅黄色的连帽羽绒服,里面是禾母手织的浅酡红堆堆领羊毛衫,羊毛衫的领口比较大,最里面的秋衣又是低圆领的,这一扯,她白皙的脖颈就暴露在了空气中。

    禾薇吓了一跳,双手交叉护住脖子,原本乞求的眼神里,瞬间染上惶惑与戒备。

    “你以为我想干什么?”贺擎东被她这个反应打击得很是无力,没好气地问:“我送你的琥珀呢?”怎么没佩戴?

    他想问的自然是后半个意思。

    禾薇却误会了,还道他是要讨回去,正好,她也打算还他,于是假装从随身携带的手绣荷包、实则却是从系统空间里拿出那枚酒红色的琥珀吊坠,递还到他手里。

    贺擎东拿过后,直接往她脖子上一挂:“这样最安全。”

    “啊?”禾薇慌忙想要拿下来:“我是想还给你,这东西太贵重了……”

    “你敢拿下来试试!”贺擎东来气了,忍不住朝她低吼。

    他花了大代价得来的血珀吊坠,竟然遭到了她的嫌弃。

    禾薇愣愣地看着他。搞不懂他生气背后的原因。

    见她这副懵懂不解的表情,贺擎东深吸了一口气,压着嗓音问:“不喜欢?”

    禾薇下意识地摇头。

    “那为什么要还给我?”

    “据,据说这是血珀,很贵重的,我……”

    “只是这个原因?”贺擎东眼神犀利地盯着她白皙光滑的巴掌小脸,发现没有撒谎迹象。这才柔和了目光。捏上回味过无数遍的粉颊,心满意足地喟叹一声:“如果只是这个原因,就给我戴着。不许摘下来。”

    禾薇被他的举动闹得面红耳赤,这人,这人怎么又这样!不会真想对她怎么样吧?

    【没错!他就是想对你怎么样,现在只是上下其手。往后就是xxoo,哟哟切客闹——】

    【话说回来。上上辈子你毕业了都还没个对象,上辈子则是十六岁入宫即嫁人,这辈子才十四岁就出仓了,不觉得一辈子比一辈子更受男人欢迎吗?要不要谢谢我?】

    禾薇的脸一黑再黑。已经不知道该拿脑袋里的某只怎么办了。

    忽觉腰上一热,低头一看,某只大掌贴在她腰侧。另一只大掌,正在她外套口袋里翻找什么东西。

    “这归我了。”

    贺擎东找到先前过眼的手绣荷包。往空中抛了抛,不问自取地收入黑色风衣的内贴袋里。

    “这是我的!”上辈子形成的思维定势,让她条件反射地想把荷包抢回来——闺阁女子的手绣私品,怎能随便赠予男人?这么一来,岂不坐实了两人私相授受、私定终身?

    贺擎东顺势张开双臂,将她抱了个满怀。投怀送抱?他喜欢!

    禾薇羞得哟,脸颊都能滴出血了,既想挣开他的怀抱,又想拿回自己的荷包,偏偏她是看着贺擎东将荷包收入内贴袋的,想要拿回来,就得拉开他的风衣,可这么一来,岂不像是在脱他的衣服?

    禾薇咬着唇,恼羞成怒地瞪着他,黝亮如黑珍珠的眼瞳里,清晰地印着他的身影。

    “生气了?”贺擎东见她收手不动了,双臂扶着她的肩头,逼她与他四目相对:“平安夜那天,我和你说的话是认真的,再认真不过。你年纪小,我可以等,但别做出让我生气的事,嗯?”

    禾薇委屈地瞪他一眼,偏过头不想看他。

    “真生气了?”贺擎东觉得好笑,双手改而捧住她的脸,大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粉嫩滑腻的两颊肉,“那么,我能问问,小禾苗到底在气什么?”

    小禾苗?

    禾薇的嘴角都抽搐了,谁给他权利瞎起她绰号的?

    其实贺擎东自己也感到意外,竟然想也没想就喊出这么个昵称。

    不过事后反复咀嚼,还真挺贴切的,还没长大,又这么娇小,不就是一枝小禾苗吗?

    “叩叩叩——”

    书房门被适时敲响,门外传来贺迟风无奈的嗓音:“吃饭了,还没和圆圆聊完吗?”

    贺擎东替她整了整上衣,并将那枚血珀吊坠塞到她堆堆领的毛衣里面,像安抚小狗似地拍拍她的头,说:“这血珀据说有驱邪避灾的功效,千万别丢了。”

    禾薇挪了挪臀,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在书桌上坐了半天。

    “下来吧。”贺擎东轻笑了一声,双手来到她腋下,正要抱她下来。

    “等,等等。”

    禾薇的脸色忽然青红交织,整个人僵在那里,一动都不敢动。

    “怎么了?”

    怎么了?

    她似乎、好像、应该——是来大姨妈了。

    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娘盼了好几个月的初潮终于降临到她身上了,却是倒霉催地发生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别人家的书房……桌上。

    噢——

    杀了她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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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谁是他家小禾苗

    这绝对是她有生以来,不,三辈子以来,最糗的一次,再找不出比这更糗的事了。

    整场饭局,几乎是在她脸烧不退的糗态下结束的。

    末了还穿走贺家女主人三条崭新的裤子。没错,从里到外。

    秋裤和羽绒裤因为太大太长,裤腿被卷了三卷,方才没拖到地面。

    至于自己那套下身的穿着,包括粉红色的平角小内裤,从本欲拿去卫生间刷洗的贺擎东手里抢下后,卷成团塞进了一只干净的黑色垃圾袋,饭后被她逃也似地提回了家。

    “刚送你回来的是贺先生吧?他也在你老师家?也是,人是侄子呢……”

    禾母拿了条小板凳,坐在店门口边晒太阳边搓洗女儿换下的裤子。

    女儿来初潮了,做母亲的心里开心嘞,总算不用再担心是不是“石女”、也不用再喝既贵又有股怪味儿的药膳了。

    禾薇刚上楼换下问师母借穿的裤子,这会儿被禾母塞了个暖手袋,坐在店门口晒太阳。

    听禾母这么问,她好不容易降下来的体温又回升了。

    逃避似地不想回想那个男人、在得知自己来初潮后的反应,那是一种惊讶过后的窃喜,特别是在帮她拿来换洗裤子和姨妈巾、并抱她来到卫生间后,带着笑意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来着?

    “我们家小禾苗长大了。”

    呸——

    谁是他们家的?

    谁是小禾苗?

    她准许他这么称呼她了吗?

    不要脸!!!

    “你在发什么呆?”

    禾母把带有血渍的裤子上完肥皂,放在一盆浆着,开始用清水漂洗女儿穿来的那两条师母的裤子,羽绒裤没下水,即便能水洗。洗了一时半会儿也干不了,而且洗过之后,不如第一次穿那么保暖,横竖只穿了这么一小会儿,也没搞脏,就拿了个裤架,挂在太阳底下烘晒。

    做完这些。扭头见女儿脸色不怎么好看地坐在那里不知在想什么。还道她是在担心初潮的事,好笑地说:“发啥呆哪?这是每个女人都会来的东西,来了才是好事儿。说明你长大了,日后能生儿育女了……我先前就怕你不来,那就成石女一个了,不会生孩子的女人。再能干再有出息,日子也不好过啊……”

    禾薇越听越囧。

    禾母却念叨地停不下来:“你别不信。妈知道的就有一个,二十多岁了都没来,被家里各种嫌弃,最后顶不住压力。喝农药自杀了……”

    “谁喝农药自杀了?”禾曦冬出摊回来,正好听到最后一句,好奇地问。

    禾母被儿子突如其来的问题一噎。忘记讲到哪儿了,没好气地瞪了儿子一眼:“说了你也不认识。”

    “那有啥好说的。”禾曦冬笑嘻嘻地把肩上的麻袋往屋里一丢。蹲在禾薇跟前,像逗小狗地摸摸她的头:“怎么了?这么没精打采的?还是谁欺负你了?告诉哥,哥帮你出气去!”

    “行了,谁能欺负你妹啊。”禾母好笑地替他解惑:“她是来初潮了,还没回过劲儿来。”

    一听是这个事,禾曦冬也不好意思多问了,挠挠头,将今天出摊赚的钱掏出来数了数,喜滋滋地告诉禾薇:“今天净赚三百九,还是过年前这段时间生意好啊,本来想明天带你一起去的,遇古巷上有舞龙舞狮……”

    还没说完,就被禾母打断了:“别拉你妹妹一起去啊,她这个第一次来,本来就有些不舒服,吹了冷风就更不好了。”

    禾曦冬“哦哦”地应了几声,聊表同情地拍拍妹妹的头,进屋帮禾父搬木材去了。女生来例假这事儿,他也帮不上忙啊。

    ……

    因为来了初潮,原本就不怎么沾家务的禾薇,这几天更闲了,别说洗菜了,连择择芹菜叶子都不被禾母允许,说是女孩子初潮期间,必须得非常注意,不然,后续会闹痛经的。

    禾母在其他事上还算好商量,偶尔甚至还会主动询问俩孩子的意见,唯独这个事,说一不二。

    没事做干啥呢?总不能天天寒假作业吧?那也得有作业可做才行啊。

    事实上,她考完期末考、还没领成绩单那几天,就已经“唰唰”地把几本寒假作业写完了,余下的时间,都待在自己的小房间里,画画图、描描绣样,顺便做几个自个儿感兴趣的小绣活,至于袁老板那副全家福,因为找不着机会溜出家门,只能放到年后了。

    可初潮来了之后,一天没走,禾母就一天不让她待楼上。

    她房间的窗户是朝西北开的,能晒到太阳那也得等下午临近傍晚了,而且就那么一小会儿,很快就日落西山红霞飞了。所以禾母把她喊到了楼下,非要让她坐在店门口晒太阳。

    于是,这几天的禾薇,成了街坊邻里谈天时围绕的主要话题。

    “这是老禾的女儿吧?小学几年级了?”

    禾薇:“……”

    能问出这话的,绝对是第一次来她家唠嗑的。

    “初一了,和她哥一个学校。”禾母失笑着接道:“这孩子怎么吃都不见长个儿,我正发愁呢。”

    “来初潮了吗?说是初潮前后一段时间,能往上抽高不少的。”这次接话的是杨老太,是众街坊当中最常来他们家的。

    “来了,这几天刚来,所以让她多晒晒太阳,屋里阴冷,怕她闹肚子疼。”

    “那你得给她补补钙,我听儿媳妇说,缺钙不容易长高。”

    “吃什么能补钙啊?”禾母虚心请教。

    以前不是家里没条件吗?也没往这方面考虑,如今既然有这个条件了,该补的当然得补。

    “最好的就是牛奶啦,骨头熬汤也行。我们家胖胖自从不喝奶粉后,他妈就给他订了鲜奶。每天早上都会送到家里,你给你家薇薇也订一份呗,对面小区就有个送奶站,还算方便的。”

    听杨老太这么说,禾母也动心了,想着吃过午饭就去送奶站给俩孩子都订一份牛奶,趁着发育期好好补补。

    “妈。牛奶我有喝。哥在学校里给我订了。就是放寒假中断了,来年接着送。”禾薇捂着暖手袋插嘴。

    “有吗?什么时候订的?怎么没听你们提过?和你杨奶奶说的是同一个牌子吗?”

    禾母这会儿正在逗杨老太家的宝贝孙子,见小胖子养得这么好。下意识地认为他家订的牛奶一定也是最好的。

    “哥复学后就订了,学校里订要比外头优惠点,牌子和杨奶奶说的一样。”

    只不过学校里的是袋装的,送到家的应该是瓶装的。不过牛奶本身一样。她就没说这个区别,省得禾母不相信。还要跑去多订一份。

    儿子复学后就订了?

    禾母掐指一算,那也有两个来月了,遂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点点女儿的额:“都喝两个多月了。也没见你长高一公分,都补到哪儿去了?不行!一会儿我再去给你订一份,家里的家里喝。学校的学校喝,一天两份。我就不信到明年这个时候,还就这点高度……”

    禾薇直呼“吃不消”:“喝多了牛奶老跑厕所……”

    禾母:“那不正好?还能顺带运动运动。省得你下了课也不肯挪一下屁股……”

    众人听得不由直乐。

    “都在聊什么哪?这么开心!”

    许惠香手里提着两个看着就很上档次的礼品袋来到禾记木器店。

    说是来看看禾薇,问她身体有没有不适。

    “身体没什么不适,多亏了贺老师帮她加强锻炼,不然怕是没这么好过。”

    禾母忙将人迎进屋里,吩咐女儿泡茶。

    围坐着晒太阳唠嗑的几个老太太,见禾家有客上门,也不好意思再坐下去了,借口要淘中饭米,纷纷散了场。

    许惠香把手里的礼品袋塞到禾母怀里:“不过是让小薇来家里吃顿便饭,你就让孩子提着东西上门,我都难为情死了。”

    “这怎么使得!”禾母惊讶地忙要推回去:“上回……”

    “上回那是谢礼,这回的是回礼,两个不搭噶的。”

    “可是……”禾母仍觉得不妥。

    不过是送了几个自家都是白吃的大闸蟹,却换来人家那么大的谢礼,要是再收下这份回礼,她才是该难为情的那个了。

    “哎呀别可是了,总之,禾嫂子可千万别再让我提回去了,要不然的话,我家那口子该念我了。”许惠香索性将禾母怀里的东西提进了里屋,坚决不准禾母再还给她。

    “再说了,我们家明天就要回京都过年了,这东西放到年后怕也不新鲜,你就当是帮我消耗消耗呗,千万别让孩子再提来了,行了,时间不早了,我也得回去做午饭了。”

    许惠香喝了口禾薇递上的茶,起身告辞,出门时,笑着摸摸禾薇的头说:“这大过年的我也就不邀请了,等暑假里有机会,师母带你上京都玩儿。”

    禾母和女儿一起将人送出店门,回来后大发感慨:“这做老师的,礼数就是不一样,不过就四只大闸蟹,还是咱家白吃的,就提来这么多回礼……”

    “人又不知道是咱家白吃的,还以为是你特地上菜场买的。”禾父难得接了一句。

    “倒也是,那四只大闸蟹,真去菜场买,没个两三百肯定拿不下来,可是……”禾母话锋一顿,想到贺家提来的这些个补品吃食,一下又发起了愁:“杨老太前天过来看到那两盒补品,说市面普通的档次都要卖好几千,如果是高档货,怕是还要贵……本来想收也收了,礼也还了,就当不知道么好嘞,哪晓得她师母今儿又提来了,这些东西,看着也不便宜吧?你俩赶紧出出主意啊,到底咋办哟……”

    “能咋办啊,人不是说过年回京都吗?这些东西放到年后怕不新鲜,那就当帮他们消耗呗。”禾父见禾母急得团团转,只好这么安抚道。

    “话是这么说……”禾母心里还是觉得不踏实,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拆开其中一个礼品盒,想看看里头到底是什么,见是一些现吃的零嘴儿,像糖果、果脯、饼干一类的,方才松了口气,“既是零嘴儿,收就收了吧。等年后上来,再让薇薇提点禾家埠那边的特产去上门拜个年。”

    禾薇盯着零食罐的外包装看了几眼,默默地移开视线。心说:娘啊,这可不是普通的零嘴儿,没见上头贴的标签都是外国字嘛,没准儿你手里这么一小罐零嘴儿,能抵得上那四只大闸蟹。

    果不其然,当禾曦冬出摊回来,拿起桌上一个装巧克力的漂亮罐子那么随意一瞄,随口打趣道:“哟,这谁买的?居然是进口货,79欧元,折合成华夏币得500多块吧,我的乖乖……咦?妈你这么盯着我看干什么?哦,这些该不会是你买的吧?嘿哟,老妈你真是越来越时髦了,连进口零食都买……”

    禾母的表情,已经没法用言辞形容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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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抱上手了能不愉快吗

    最终,这么两大盒进口零食还是留下了。

    只因禾父说了句:“人都把话说到那个份上了,你再让女儿提回去,岂不是变相嫌他们的东西不好吗?真过意不去,过了年回来,挑个时间请人俩口子上家里吃顿便饭吧。”

    一家之主都这么说了,其他三人哪还有什么意见。

    “我听说贺老师的儿子在法兰西留学,这些吃的,该不会是他儿子邮寄来孝敬爹妈的吧?结果便宜了咱家……”

    眼见着这事都要揭过去了,禾曦冬神来一句,又让禾母不淡定了。

    禾薇无语地看了兄长一眼,再聪明睿智的男生,也难免有单细胞的时候啊。

    “啊我想起来了,薇薇你不是要看我最新收的旧货吗?走!咱们这就上楼看去……”

    禾曦冬也意识到自个儿说错话了,赶紧拽着妹妹开溜。

    兄妹俩上楼了,禾父又回到外间收拾地上的碎木屑,禾母找不到人唠叨,只得起身收拾碗筷,洗到一半,探出头叮嘱禾父:“不管怎样,薇薇老师提来的这些东西,不许提去禾家埠,就留给俩孩子自己吃。”

    禾父无奈地瞅她一眼:“你不提,家里谁会提过去?”

    闻言,禾母鼻息哼了哼。

    倒不是她小气,而是听儿子的口气,这些东西贵着呢,自己俩口子不识货,不代表老大、老二家也不识货。这么贵的东西,又是零嘴儿,还道是自家发大财了呢。解释了也未必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带最省事。

    ……

    第二天。禾母上菜场回来,顺口发了句感慨:“我在小区门口看到薇薇她老师和师母了,说是在等出租车,准备去机场坐飞机回京都过年。以前一直以为他们也是清市这边的人,没想到竟是京都的……这好好的大城市不待,干啥往咱们这种小地方跑啊?不是都说京都那边各方面都是最发达的吗?真想不通……”

    “没准儿是来乡下体验生活的。”禾曦冬从进口巧克力罐里挑了颗酒心黑巧克力,剥掉漂亮的包装纸后。丢到嘴里满足地嚼着。边说:“我听说,京都那边的人,对京都市区以外的。一律都称‘乡下人’。”

    原本还想提一句“薇薇她老师的大侄子”的禾母,被儿子这么一带,话题拐了个弯儿,聊起兄妹俩日后考大学的事:“你俩好好努力。争取考到京都去,我跟你们爸也能出去开开眼界、坐趟飞机……”

    以至于禾曦冬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家小妹上老师家吃便饭、来初潮被人送回家。以及自己嘴里嚼着的进口巧克力来源等事中,都活跃着一个在他看来又老又冷完全配不上自个儿亲亲小妹的军兵蛋子的身影。

    直到n年后,禾家人温馨地围坐在一起聊天,不经意间提及这会儿的事。二十四孝好兄长才幡然惊觉:某个百看不顺眼的家伙,竟然那么早就盯上他家的宝贝妹妹了,捶胸顿足地直骂某人“无耻”、“奸诈”、“狡猾”。可再怎么骂。也敌不过一个事实:宝贝妹妹已被人润物细无声地攻克上垒、肚子都老大了……

    ……

    贺迟风俩口子在小区门口等出租车,侄子去地下车库停车也还没回来。

    好在今天风不大。又有太阳,这么站着不仅不冷,还暖洋洋的。

    许惠香忍不住问:“你大侄子不是一向喜欢开车回去的吗?这次怎么改乘飞机了?”

    倒不是她不喜欢坐飞机,而是过去四五年都是开车回去,今年突然来了个大转变,总是会好奇的嘛。

    贺迟风摸摸鼻子,侄子那点心思他岂会不知道?这么说吧,只要是个男的,哪个猜不出他这么做的原因啊,无非就是——过完年南下,借着取车还能来趟清市。至于来清市干嘛,呵呵……

    不过用不着他开口,老婆大人已经转移话题了。

    “人来了,车怎么还没来?”

    可不是么,二十米开外,贺擎东双手插在裤兜里朝他们迎面走来。双眼微微眯着,神情里,敛下了一贯的犀利,多了几分慵懒随性。熟悉他的人哪会不知道,这样的表情,说明他此刻心情愉悦得很。

    “都抱上手了,能不愉快吗?”许惠香小声嘀咕。

    “车来了车来了。”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贺迟风对于出租车司机这一刻的出现表示相当满意。一手提一个行李箱,快步走过去。就怕老婆大人继续逮着他碎碎念。夹在妻子和侄子中间,真当难做人。

    许惠香见出租车来了,也没工夫嘀咕了,心里奇怪的是,平时做什么都不紧不慢、有条不紊的丈夫,今儿怎么这么急吼吼?莫不是一年没回去,想念京都的老爷子了?

    远在京都的贺老爷子莫名其妙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大喷嚏,掏出手帕擦了擦鼻子,清清嗓子,继续未完的话题:“阿擎和老幺他们,今天下午的飞机到,你们两家过来吃饭,顺便让你们媳妇把孙老、莫老的两个孙女也都喊上。过了年,阿擎虚岁二十四了,该给他相看个媳妇儿了。老大不在了,你们几个做叔叔的,在这个事上,无论如何都得上点心……”

    “好的爸。”贺家老二、老三点头应道。

    还在机场等航班的贺擎东并不知道家里已在为他安排变相的相亲宴了,此刻的他,正被一群a打头的红三、红四代拉到聊天窗口,集体逼他供述“老牛吃嫩草”的感想。

    “老实说吧阿擎,你和人小姑娘暗度陈仓多久了?”

    “擎哥,你这样看得到、吃不到,不会忍不住吗?”

    “嘻嘻,吃不到没关系,摸得到、偶尔被吃几次也不错哦……”

    “你们几个丧心病狂的,人小姑娘才初一啊初一。胸前有没有鼓起都难说……”

    “阿擎我听说人小姑娘成绩不错,年级榜首哦,日后没准儿能上京都、华大,你真放心娶这么个高材生媳妇儿?”

    “嘿,这有啥难的,阿擎又不是没本事,让家中老爷子随便搞张文凭。不就是京都、华大的毕业生了……”

    “……”

    贺擎东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个不停。很想骂上一段:老子他妈的也就二十二,娶个小九岁的媳妇儿怎么就变成吃嫩草了?你们几个的爹妈,不也有差这么多岁数的?还有。老子当年要不是跟着你们这帮混蛋逃课打架,会被老爷子丢去军营吗?结果倒好,高中时数学考过不止一次零蛋的糊涂虫、外语怎么考都没见及格过的小郭子,居然读上研究生了。老子却连高中毕业证书都是老爷子帮忙拿到手的……

    心里噼里啪啦一通牢骚,随即觉得某个家伙的话也不是没道理。过上几年。小禾苗出落得越发漂亮迷人了,成绩又好,京都、华大随她选,各路货色的蜜蜂苍蝇随之而来。反观自己,士官也好、特行队组员也罢,那都是在部队里的等级称谓。一旦脱去三期士官那层皮、摘掉特行队那顶帽,仍不过是高中肄业生一枚。这差距,真能留她在身边一辈子吗?

    想到这里,贺擎东不淡定了,懒得和群里那帮成天闲的发霉、不是泡吧就是泡女人的家伙们多说什么,果断退出群聊窗口,看着渐渐暗下去的手机屏,神色晦明莫测。

    坐在边上的贺迟风,见侄子突然沉默,本想问问他咋回事,那厢,登机口开始检票登机了,只得拍拍侄子的肩:“发什么呆?上机了。”

    贺擎东心情烦躁地从座椅上起身,脸上的阴郁看得许惠香不禁暗啧:奇了,出门时还艳阳高照的,这么快就晴转阴是肿么回事?

    ……

    禾薇初潮结束,已是腊月二十八了,禾家四口拾掇一番后,关门落锁准备回老家过年了。

    提上禾母一早就备好的年礼,再带上一家四口过年期间的换洗衣物,先是公交、再是中巴,辗转到禾家埠时,已是下午四点光景了。

    在村口碰到几个刚从镇上回来的同村婆娘,要换做以往,禾母顶多打声招呼,然后就分道扬镳、各走各的了,基本不会多聊。但今年兜里充实、儿女读书又好,心里高兴,又见对方热络地拉着自己寒暄,便没越过她们快速走人,而是和她们唠了一路。

    “你家俩孩子长得真俊,不愧是城里人,瞧这闺女养的,嫩得能挤出水来了……我看放眼整个禾家埠,都找不出比你家闺女更白净的小姑娘了。”

    “哪里哪里……”禾母嘴上谦虚,心里骄傲着呢。

    女儿嘛,就该养得白白嫩嫩的,如今不比旧社会,得下地种田纺棉纱,想养白嫩也没那个条件。如今的孩子只要自己争气,一门心思把书读好,想找份文气工作还怕没机会?她可是问杨老太打听过了,明江中学的教师编制,只要是正牌师范大学的毕业生,都招。她有心想让女儿报考师范,不过眼下说这个还早,离中考都还有两年呢,不急。

    “女孩子长得漂亮是要紧,不过学习也不能差了,如今这社会,男娃女娃一个样,成绩出挑才叫真本事……你们老大家的女儿,人长得也挺俊的,可那学习成绩,啧……”

    说话的老婶子就住老禾家隔壁,对老禾家几个孙子、孙女的事知道不少,提起禾老大家的女儿禾美琴,扁着嘴连连摇头。

    禾母的腰杆子挺得更直了:“这次期末考,我们家冬子考了全班第五,薇薇是年级第一。”

    女儿中大奖的事不能说,这考试成绩总能显摆吧?

    果然,几个婆娘一听,全都羡慕不已:“这才是好娃儿啊,婉芬你们俩口子往后有的福享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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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一晚上吃掉五百多神马的

    禾家埠看着大,其实全村的住户加起来还没禾薇一家原先租的江滨小区人口多。

    只不过小区都是多层、高层的往高处发展,村子里嘛,都是散落的农家院,占地大、密度小,而且家里有人,院门基本不关,这不,七八个婆娘回到各自家里,大嗓门四下一传,但凡家里有孩子在上学的,几乎都听说了这个事,纷纷赞禾老三的儿子、女儿读书厉害。

    禾家大伯娘脸色不怎么好看地从邻居家回来,看到比禾薇只大一岁、如今正上初二的女儿禾美琴,正忙着往双手十指上涂指甲油,顿时没好气地骂道:“一天到晚就知道打扮,书都读到屁眼里去了,瞧瞧你考出来的成绩,连人家一半都没有……照这么下去,别说大学了,我看你连高中都不用上了,直接找个村办厂上班去吧。”

    禾美琴眼皮都不带抬一下地回嘴:“要去你去!”

    “你个败家女……”禾家大伯娘气不打一处来,这个死丫头完全被惯坏了,耐着性子苦口婆心地劝道:“你看看人家禾薇,上初中一个学期,考到了年级第一,你小学时候每次考试都比她好,上了初中怎么反而退步了?”

    “禾薇?三叔家的?”禾美琴听到这个名字愣了愣,“就那个动不动哭鼻子的胆小鬼?考了个年级第一?嗤——妈你开玩笑的吧!”

    “谁跟你开玩笑?你三叔一家下午回来了,路上估计是碰到了几个长舌妇,如今,整个禾家埠都知道他们家女儿考了个年级第一……”

    禾美琴撇撇嘴,继续涂她的指甲油:“有没什么了不起的……成绩再好。没条件上高中,还不是白搭……”

    禾家大伯娘噎了噎,心思一转,也是,凭老三家那点条件,供两个孩子读初中就够紧巴巴的了,上次回来还说让儿子休学了。估计是被二老训了一顿。这才又送儿子进学校了。

    可初中读得起,不代表高中的学费也负担得起。特别是海城那几所重点高中,学费加生活费。一年没个万把块开支,想都不要想。自家条件这么好,供个孩子上高中还不简单?大不了像老二家那样,拿出个十万八万供孩子上海城一高借读。只要上了高中,考大学才有希望。要是连高中都读不了,成绩再好,也和大学无缘。

    这么一想,大伯娘的心情舒畅了。扭着肥臀进厨房拿碟子装了一盘客户送的进口樱桃,心想着老三一家别说吃了,怕是连见都没见过吧。自己索性大方一回,拿点过去让他们尝尝鲜。可又舍不得装太满。拿掉了几颗,觉得够撑门面了,才抬着下巴往隔壁二老住的院子走。

    禾薇一家哪没吃过这个进口樱桃啊,上回贺迟风提去那一盒,别说数量比这一盘多得多,个头比这盘子里的任何一颗都大,是以对大伯娘端来的这盘樱桃,真没给多少另眼相看。

    倒是跟着禾薇一家进来唠嗑的邻居,麻溜儿地挑了几颗大的塞到小孙子手里,看得大伯娘心里别提多窝火了,可大过年的,又不好说什么,只得压着火气,佯装和蔼地对禾薇兄妹俩说:“你们俩吃呀,这是国外的樱桃,价钱不便宜,我们家也是你大伯一客户送的,要是得自己掏钱买,我宁愿不吃也不舍得花这个钱……”

    “怎么?这东西很贵?”听条件最好的大妯娌都嫌贵,禾母不禁好奇地问:“得多少钱一斤啊?”心里估算着上回那一盒的分量,五斤总有的吧?

    “没这个大的,镇上水果摊都要卖六、七十块一斤。这种个头,我估计得要个八、九十吧,还有一种更大更甜的,据说要一百多一斤……”

    “这么贵!”

    禾母惊呆了,和禾父对了个颤微微的眼神。她的娘哎,那天晚上,儿子先洗了一海碗,直说好吃,索性把余下的都洗了,一家人边看电视边吃,要真是一百多一斤,那他们一家四口那个晚上吃掉了五百多……

    禾母心里那个疼哟,连带着看向桌上那盘樱桃,满心满眼的不舍。

    看到禾母这副表情,大伯娘圆满了,客气地招呼众人:“你们吃呀!就当尝个鲜嘛!放久了也不新鲜……”

    招呼到一半,看到穿着崭新的羽绒服从房里出来的二老,大伯娘后半句话卡在了喉咙里。

    “哟,阿爹阿姆穿上新衣裳啦?这是明华送的?”

    明华是二伯娘的闺名。

    老太太咧着掉了牙的嘴,从衣服上身到这会儿,还没合拢过笑:“这是婉芬买的,说是她和建顺开了个木器店,生意还不错,就给我和你阿爹各买了一身羽绒服……”

    毕竟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儿子,再偏心,也不至于偏到儿子一家过得好了她反而不高兴。

    可老太太高兴了,禾母舒心了,大伯娘心里酸不溜丢不爽了,阴阳怪气地冲着禾母挤兑了一句:“哟,老三俩口子也下海了?我就说呢,阿姆做大寿的时候,冬子还休学来着,这趟回来就听说复学了,咋样?做木器能挣不少吧?”

    “不能和大嫂、二嫂家的生意比,但确实比我和建顺到外面打零工强多了。外面现在做什么都要求有文化,我俩大字不识几个,寻不了什么好活,俩孩子读书又要花不少钱,索性咬牙租了个小门面接点木工活,好在建顺他手艺不错,街坊邻居又照顾我们,年前这段时间,生意着实不错。”

    禾母越是这么说,禾大伯娘心里越不是滋味。往年老三一家回来,哪次不是强颜欢笑、暗淡无光的?今年倒是被他们出尽了风头,虽说只是两件羽绒服,可架不住二老喜欢啊,瞧瞧二老此刻对老三一家的态度,用和颜悦色形容那还是轻的。真是两头喂不熟的白眼狼。两件几百块的羽绒服就能让他们高兴成这样,自己一家平时动不动就往这儿送吃的喝的,加起来别说两件了,三件、四件都能买了,怎么就没得过这样的待遇……

    其实吧,禾家大伯娘纯属脑补过头了。二老高兴,不全是因为两件羽绒服。而是老三一家开始出息了。在农村里,儿子出息,老人脸上才有光。

    早些年。禾家老大、老二先后下海做生意,赚得的钱又是造新房、又是买轿车,老三却始终那么点工资,逢年过节。提来家里的也是千篇一律、万年不变的年礼,偏偏村里人还一口一个“你们家老三城里人……”心里能舒坦才怪。

    如今老三家境好了。俩孩子又这么有出息,二老心里自然高兴,出去海侃时,也不用避讳提及老三了。三个儿子,个个都拿得出手、摆得上台面。

    晚饭时,禾二伯一家。以及子承父业、在镇上管着一家大门面钢材店的禾大伯儿子偕妻女也到了。

    “没提鑫鑫的事吧?”禾家二伯娘见老三一家回来了,心有忐忑地把禾母拉到一边。悄声问道。

    “没。”禾母心领神会:“上次你在电话里嘱咐过我们了,你不提,我们肯定不会说的。”

    “那就好。”二伯娘松了口气,随即听说禾母给二老各买了一件羽绒服的事,见二老那个高兴样,心里难免有些酸不溜丢,不过转身看到大伯娘那七窍生烟的面孔,不由平衡了。人就是这样,看着别人不好,自己的不好度就降低了。

    禾刚记得上回见面时,自己这个小堂妹还没这么出类拔萃,当然,也可能是他记岔了,因为那会儿奶奶做大寿,来的客人多,并没怎么和三叔家的堂弟、堂妹聊天。这会儿抱着胖闺女坐在堂妹身边,得以近距离打量,边打量,边拿出自家小妹和人比,发现根本不用比,因为完全没有可比性。

    一个文静乖巧、一个桀骜乖张;一个唇红齿白肌肤似雪、一个浓妆艳抹肤质粗糙。

    禾刚心里默默为亲妹点了根蜡,然后拍拍禾薇的肩,赞道:“薇薇变了不少嘛,我差点都认不出来了。”

    禾薇干笑了两声。

    别说你认不出我,要是没家人在场,我也不认识你。

    “听说你这个学期考了年级第一?真不错啊!”

    禾刚这话一出口,禾薇就“唰唰”地接收到了来自各方的眼神。

    无语地看向禾母,娘喂,这事是你惹出来的,你负责解决。

    禾母哪会瞧不明白自个儿女儿的小动作,心里不禁好笑,别家的孩子哪个不喜欢被家长称赞的?自家女儿倒好,考了个好成绩也巴不得没人知道,不过转念一想,这样的性子好,爱出风头的女孩子,容易出事。

    “才上初一,这些都做不得准。”禾母谦虚地摆摆手。

    “那也老厉害了,我们家琴琴,才考多少分来着?”禾刚哪壶不开提哪壶,气得大伯娘朝他连丢了好几把眼刀子。

    无奈禾刚边说边还逗着怀里的胖闺女,根本没接收到自个儿老娘睇来的眼神,最后还是他媳妇拿手肘轻轻碰了碰他,朝他努努嘴,这才看到他老娘的脸色,耸耸肩,不提成绩这个事了。(未完待续)

    ps:特此纠正一下,上上章的章推,把基友名字打错了,是凤轻轻,不是风轻轻,大晚上的老眼昏花,再加上只会用懒人拼音不会用五笔的货……~~~~(>_<)~~~~特此重来一次:凤轻轻完结文——《雍正小老婆》:上古花妖重生清朝耿府,雍正的后院精英云集,各显神通,花妖修生养性,生包子,表示宫斗神马,一切毫无压力。另:手里有粉红票的妹纸们,看在俺顶着肿起的扁桃腺熬夜码字的份上,投俺几张吧。谢谢谢谢谢谢~~~~

第37章 不小心赢过了头

    如果撇开大伯娘和禾美琴难看的脸色不谈,今天这晚饭,绝对是禾薇一家有史以来在老禾家吃过的最舒心的一顿饭。

    饭后,禾大伯赌瘾犯了,可今年因为输了不少钱,在大伯娘帮他还清后、立誓不出去夜赌了,且这会儿又是大过年的,即便真找到了由头溜出去,一时半会也找不着人陪他解馋,索性就在家里拿出了麻将牌,招呼几个小的:“来来来,谁陪我摸几圈。”

    “我来陪爸,不过爸得给我买个掌上电脑。”禾美琴大敕敕地往桌前一坐,熟练地洗牌“筑长城”,俨然一副小太妹腔调,气得大伯娘脸都绿了,正要把她从麻将桌边拉开,听丈夫还喊老三家的孩子陪他一道玩,动作一顿,改而拉了把椅子,在女儿身边坐了下来。

    “我们家鑫鑫作业多,就不凑这个热闹了。”二伯娘赶在禾大伯开口之前,迅速把儿子拉离了公婆家。开玩笑,还有一年半就要高考了,还被拉着搓麻将,大学又不是你禾老大开的,凭什么要陪你摸几圈啊,有这工夫还不如蹲家里好好复习去。高中三年花了这么多钱和精力,最后要还是考不上,她的脸都没地儿搁了……

    最能玩的大侄子被拉走了,禾大伯只好转而求其次,让禾曦冬兄妹俩一块儿上场:“快来,大伯又不会欺负你们。喏!大伯给你们每人两百,只要其中一个输光咱就不玩了。放心,输的算我的,赢的算你们自己的。”

    “那就陪你们大伯摸几圈吧,看看谁的运气好。”

    禾爷爷都发话了,兄妹俩再无奈也只得硬着头皮上场。

    禾曦冬往年过年偶尔也会坐在大人边上看几圈。基本的套路都会,缺的只是实战经验,担心禾薇不懂,趁着洗牌的工夫现场教她。

    禾美琴在一旁鄙夷地嗤笑:“不会就换三叔上阵嘛,输光了哭鼻子多丢人哪!”

    禾薇瞥了她一眼,没说什么,麻将底下见真章吧。

    两辈子的马吊经验。外加系统君预测的特异功能。想不赢都难。

    几圈下来,禾美琴的两百块输得只剩下最后五块了。她把牌一推,气冲冲地摔椅子走人:“不玩了不玩了!一点意思都没有!”

    禾大伯脸色也不是很好看。说是每人给两百,输了算他的,赢了算他们自己的,但他并没想过自己会输啊。而且还输得这么惨,四圈十六局。竟然一局都没胡过,这手气,还让不让他出去赌了?

    禾曦冬看着妹妹跟前一堆的纸钞,忍着笑说:“薇薇。你这牌运也太好了吧?天和三局、自摸八局,还有两局杠头开花……”

    禾薇被他说得两颊浮起红晕,玩得太欢乐。一时不察赢过头了。

    想了想,把桌板上的钱推还给禾大伯:“大伯。原本就是陪你玩的,既然不玩了,这钱还给你。”

    禾大伯先前话都放出去了,碍于面子也不会再要侄女赢走的钱啊,不然像什么长辈样,于是大方地摆摆手:“说了赢的算你们的,你大伯这点钱还是拿得出的,收着收着。”

    “收着吧,就当你大伯提前给你压岁钱了。”禾奶奶捧着茶碗,笑眯眯地一锤定音。

    禾薇第一次“筑长城”、赢走禾大伯八百块这事,除了大伯娘和禾美琴母女俩脸色不怎么好看,其他人并没放在心上。

    禾父禾母倒是觉得侄女赢伯伯的钱不光彩,想方设法让女儿把钱还回去,可架不住二老开口,心里无奈,也只得收下。

    禾大伯倒是真没把这点钱放在眼里,要说心里不舒坦那也是因为他一个老手、居然输给了一个初次碰牌的新手,还输得挺惨烈,但和输多少金额没关系。别说只是八百,输八千他都不带眨一下眼的,上回赊债的闹上门,那是三四十万,数额实在有点大,可饶是这样,大伯娘私底下和他大吵一场之后,还是替他还清了,甚至还拿这事在老禾家诸人跟前炫耀了好一阵。

    可替丈夫还债是一码事,平白无故输给小辈那就是另一码事了。

    大伯娘心里牢骚不断,不时瞪一眼禾薇,心说:你一个做小辈的,拿你大伯的钱陪摸几圈,那就像点陪摸的样儿嘛,胡牌干什么!要胡也得自己女儿胡,凭什么让你胡!你那么想胡,胡个两三局过过瘾也就算了,你可好,一塌刮子十六局,你一人胡了十三局,底钱、赢钱都是自家掏的腰包,这生意做的……老三家的闺女真是好能耐!!!

    显然,最后一句是咬牙切齿的反话,反正回到家后,禾家大伯娘就没停过对禾薇一家的骂咧。

    禾大伯在家嫌烦,一过年三十,又开始心思活络地往外跑了,干啥?赌啊。

    村东的杂货店、村西的猪肉摊、再不济就是自家在镇上的钢材店,总之,哪里有场子就往哪里钻,没场子就自己搭个场子,正月初一到初五,除了吃饭时间,想看到禾大伯的身影还真叫难。

    禾薇跟着父母给各家的亲戚拜年,从禾大伯那里赢来的八百块,她一分没留上交禾母,禾母包到了给禾美琴的压岁红包里,原本给五百的,这么一来,就是一千三。大伯娘从女儿那里得知这个事,气得嘴巴都歪了,三妯娌可真会打算盘,拿自家的钱替他们家充门面。

    正想去二老耳边酸几句,却听同村的婆娘说,她那赌鬼丈夫又输钱了,而且这回输得比上回还惨,顿时坐不住了,抬脚就往镇上跑,找儿子落实这个消息的可靠性。

    禾刚这几天抱着胖闺女、带着媳妇往丈母家跑得很勤快,一会儿是连襟请客、一会儿是小姨子喊吃饭,回到家鞋子还没脱、女儿的尿不湿还没换,他娘急吼吼地找上门了,开门见山就是一句:“你爸又惹祸了?”

    禾刚这才知道。老头子又在外头滥赌滥借了,托熟人往赌场一钻,还真问来了消息:“说是输了八十万,问高利贷借的钱……”

    大伯娘整个人都懵了。待缓过神,一屁股坐地上开始哭天抢地:“这个挨千刀的哟,还让不让我们一家子过日子啊……”

    禾大伯赌红了眼,被儿子找到时。还赖在牌九桌前不肯起身。嘴里念叨着“这局一定翻本,这局一定翻本……”

    禾刚气得脸色铁青,一手刀砍上禾大伯的脖子。将昏迷的人扛上肩送回了家。

    禾大伯这事一出,老禾家的气氛热乎不起来了。

    八十万啊,还是三分息的高利贷,光是每个月利息就得还二万四。。别说勤俭持家惯了的禾父禾母听后脸色煞白,家里条件一向不错的二伯娘也变了脸色。

    二老就更别提了。听到这个消息后,差点没背过气去。上回已经有过一次了,这才多久啊,又蹦出一笔巨额赌债。大儿子怎么就越过越浑了呢?

    好在老大家的钢材店生意稳定,虽说家里的存款没八十万,但五十万还能凑得出。余下的由禾二伯帮忙凑齐了。禾薇一家因为被老禾家的人贴上了“穷”、“才刚开始有起色”的标签,大伯娘问都没问他们。

    禾母私下松了口气。暗自庆幸女儿中大奖的事瞒着没说,不然,大妯娌肯定会问她借,特别是中奖来的,对他们来说,就像白捡来的一样,借去了还不还都不一定。以前自家穷到儿子读不起书、半路辍学了,都没见老大、老二开口帮扶一把,何况这还是赌债,谁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瞧瞧禾老大,这才多久,就连续闹出两起几十万上下、加起来超过百万的赌债了,家里再有钱,也经不起这么败啊……

    众人都在不同程度地唏嘘,暗叹滥赌害人不浅,唯有两个人,都不这么认为。

    一个是禾大伯。自从输给侄女后,他老觉得自己牌运不顺,无论是麻将还是牌九,扶起就没见过好牌面,十次里八次都是输,赢的两次,都是看不进眼的小钱。以至于吃饭时看到侄女,都会忍不住皱眉,后悔那天拉着她陪摸几圈了。

    再一个就是禾美琴了。

    她某次听到自个儿老爹的嘀咕后,彻底把禾薇记恨上了,甚至还三番两次地跑到二老跟前告禾薇的黑状。

    如果是往年,禾美琴的黑状没准儿能告成,因为二老疼她比疼禾薇多,这是明眼人都看得到的事实。

    可今年,一则禾父禾母提来了不少值钱的年礼,除却羽绒服不说,那红膏的咸枪蟹,也是镇上买不到的,二老的高兴劲还没过去呢。

    再者,禾老大滥赌输钱的事儿,又不止这一回,上回不也输掉了三四十万吗?要不是钢材店生意好,老大家的家底早被刨干净了。而且赌博这事儿,二老打从大儿子染上起,就天天念,念过不知道多少遍了,可人不听他们有什么办法。

    是以,禾美琴在二老跟前并没讨到好处,还反过来被训了几句,大意是骂她“小小年纪就瞎嚼舌根”,气得禾美琴凳子一摔、头一扭,跑回家去了。

    你道她放弃了?怎么可能!

    她回家抓了把钱,上村里喊了几个平时要好的男生、女生,先请他们上杂货店吃了顿零食大餐,然后准备集体教训禾薇去了。(未完待续)

    ps:不锻炼的后果就是这样:稍微累一点,就吃不消了,母上大人还没走,扁桃腺炎先找上门了,还带起了烧,~~~~(>__<)o~~

第38章 后悔显摆了

    禾薇真是被气笑了。

    她说呢,一向在她跟前不是趾高气扬就是冷嘲热讽的禾美琴哪根筋打错,居然说要带她上镇里玩,还说这两天镇上节目很多,有唱大戏的、拉胡琴的,还有舞龙舞狮拜年队,总之很热闹。

    禾薇对这些并不感兴趣,你要说有什么画展、陶艺展,她兴许还会动心,可唱戏拉琴舞龙队,想凑热闹的欲望是半点都没有。

    可禾母见禾美琴态度这么好,且没两天,自己一家就要回清市去了,便让女儿跟着去镇上转转,十三四岁的年纪,成天像个小老太似的,蹲在廊檐下陪二老晒太阳嗑瓜子,一点活力都没有,谈什么体育锻炼啊,不由分说往她衣兜里塞了五十块钱,推她出了院门,让她跟着禾美琴上镇里玩去。

    结果呢,还没出村口,她就被一帮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男生、女生,四脚朝天扛起来然后被丢进了村圩子旁边的河滩。

    唯一庆幸的是,这河滩干涸了,没什么水。而且底部都是烂泥,摔下去也不是很疼,顶多就是衣服裤子搞脏了,手肘这里沾到了烂泥坑,不仅脏还湿哒哒的,风吹来,冷得直想打哆嗦。

    抬头,河堤上哪还有那帮熊孩子的身影。

    她叹了口气,先回去再说。

    谁知四下一看,不禁傻眼了,两边的河岸都有两米多高,塘壁上光秃秃的找不到可以借力的杂草、树根,想要直接攀上去,以她的身高,根本不可能。

    怎么办啊?干耗在这儿等吗?

    可禾美琴既然敢撺掇着其他熊孩子把她丢在这里,短时间内肯定不会告诉她爹妈。这么干站着,只会让自己患上伤风感冒。

    系统君你就不能给我点能量、让我嗖的一下跳上河岸吗?

    【……不能。】

    系统君也好为难,他能预测、能感应、能读心……只要能量充沛,他能很多常人做不到的事,唯一不能的,就是把能量传递给宿主。

    【要不,你往前走走。说不定会遇到人。让人丢根绳子下来,把你拉上去。反正你也没几两肉……】

    禾薇:……

    最后一句能不加吗?

    不过也只能这么办了。

    可大冬天的,又是正月里。谁没事来田边、河塘转悠啊。

    禾薇真是欲哭无泪,拖着沾满烂泥的雪地靴,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村落集中的方向走去。

    突然想到那三个立方的空间,忙问系统:里头有什么能用的东西没?

    【银行卡、学生证、画轴、砚台、钥匙、丝线、绣棚、缎面、绣花针……你觉得哪个能用?】

    禾薇噎了噎。她发誓。等回到清市,她一定要去买张折叠梯放在空间里。再不济,折叠椅也行。

    【最好再备个军用水壶、简易帐篷、医药急救箱、哨子、手电、刀具……】

    真是够了!

    有本事把空间扩大到三十个立方,那她就把野外求生的工具全套备足。就这么三个立方,也好意思让她备这备那。塞得下么!

    【挤一挤还是可以塞下的。】

    系统还真估算起了每件工具的最小体积。

    禾薇抽抽嘴角。

    行,回去就备足。但当务之急,是想办法爬上河岸。这河底虽然没水。但有些位置的淤泥很烂,感觉能把人陷进去。

    禾薇有一搭没一搭地和系统聊着天。一路小心翼翼地朝前走,不时四下看一眼,希望能遇上个人把她拉上去。

    咦?不远处那个是人吧?坐河堤上做沉思状的那个。

    禾薇欣喜地迈开步子,费力地朝那人跑去。

    赵赫出来了一上午,想着借宿在同学的外婆家里,总得有点客人的样子,于是准备起身回去,抬头发现干涸的河床上,跌跌撞撞跑来一小姑娘,鹅黄色的羽绒服、咖啡色的灯芯绒裤子、本该是白色的雪地靴,到处沾着星星点点的污泥,左胳膊不知是摔了还是怎么了,好大一摊烂泥水迹,白皙的小脸蛋上也沾着不少泥印子。

    咦,这脸蛋儿有点熟啊,好像在哪儿见过……

    “那个,您好,能帮我一把吗?我不上去……”

    就在赵赫出神盯着禾薇打量的当口,禾薇也已跑到他跟前,仰头望着河堤上的他,似乎有些腼腆,一开口,耳根就染上了红晕。

    “咳。”赵赫回神,狐疑地问:“你怎么会到下面去的?”这高度,估摸着有两米三四吧,这么个软软糯糯的小姑娘,敢往下跳?

    “这个……说来话长,能否先救我上去?”

    “我想想办法啊。”

    赵赫起身看看四周,没找到可以拉她上来的工具,如果跳下去把人送上来,他自己能不能上来还是个未知数。再者,看着这滑不溜丢的污泥塘壁,有点小洁癖的赵赫同志,最终没敢做这个尝试,摸出手机,给同学拨了个电话:“我在你外婆家门口的河堤上,赶紧给我送个梯子过来。”

    不等同学问明原因,他就把通讯掐了,正要合上手机,看到屏幕上闪烁着的快捷对话窗口,一拍脑门,总算想起这丫头为什么这么眼熟了,前不久江宜舟拉着他分享一张从徐海洋那里a来的照片,照片上的软妹纸据说是阿擎的“未来老婆”,眼前这小姑娘,和那软妹纸多像啊,赶紧走过去,朝禾薇勾勾手指:“过来。”

    待禾薇纳闷地靠近塘壁,仰头看他时,他对准她不怎么干净的小猫脸,“咔嚓”拍了张大头照,然后传给了贺擎东,配着一个洋洋得意的表情,问:“咋样?像不像你‘未来老婆’?我在乡下遇到的萌妹纸哦,向我求助来着。”

    贺擎东刚和老爷子谈完正事,正被老爷子逼着对弈,收到消息后,随意瞅了一眼。蓦地,他身子一僵。

    “怎么了?”贺老爷子哪会察觉不到大孙子的异样,抬头询问。

    “我出去回个电话。”贺擎东迅速起身,离开了书房,还没走到自己房间,就已拨通赵赫的手机,“把手机给她。”

    “啊?”赵赫一时没听懂。

    “你是不是就在她旁边?”

    “她?哦。刚刚那照片里的小丫头是吧?是啊。她不知怎么掉河滩里了,我等同学送梯子过来,你说像不像你……”

    “把手机给她。”贺擎东没工夫和他蘑菇。急欲知道小妮子的近况,到底是怎么把自己搞得那么狼狈的。

    “阿,阿擎?”赵赫看看手机屏,又看看狐疑望着他的禾薇。“她,该不会就是……”

    “没错!先把手机给她。我和她说两句,一会儿再和你解释。”

    人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赵赫哪还有不明白的,蹲下身。把手机递给禾薇:“找你的。”

    看着禾薇伸出青葱白嫩的小手满脸困惑地接过手机,站姿秀雅地在那里接电话,赵赫盘腿坐回河堤。郁闷地揪着身边的野草,心里的小人冒出了头:你个二货傻缺!发什么照片显什么摆啊!等和人家小姑娘套上近乎聊上天、闹明白她有没有男朋友、没有趁机牵了小手再和人显摆不行吗?活该找不到心仪的女朋友……

    “赵赫——”

    吴跃扛着竹梯气喘吁吁地赶到河堤边。“你要梯子干嘛?”

    赵赫指指河堤的下面。

    吴跃走近一看:“咦?这小女生谁家的?怎么跑下面去了?我听外婆说,村里这条河,一到冬天就干涸了,今年已经干一个多月了,没鱼虾可以捡了啊……”

    捡鱼虾的小女孩……

    赵赫下意识地脑补了一番类似场景,随即打了个哆嗦,酸酸涩涩地想:贺擎东那厮要是知道自己把他“未来老婆”想成了捡鱼虾的小妹,指不定会怎么报复自己呢,鼻息哼了一声,抬脚踹了踹吴跃:“还不赶紧把梯子放下去!”

    那厢,禾薇不知道手机那头的是谁,疑惑地将手机拿到耳边:“喂?”

    “发生什么事了?”

    贺擎东低沉的嗓音,透过手机传到她耳里,让她有种落泪的冲动。

    一时间,像是找到了组织、投奔了亲人,委屈地不行,抱着手机红着眼眶听电话那头不厌其烦地询问她的情况:“乖,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搞得这么狼狈?摔着了还是怎么了?有没有伤到哪里?”

    得知她没受伤,只是搞脏了衣服,贺擎东松了口气,接着又问:“你爸妈和你哥呢?你们不是回老家过年了吗?这会儿是在哪里?怎么会碰到赵赫的?……”

    禾薇这会儿也冷静下来了,挑重点把事情经过阐述了一遍,抬眼看到吴跃把梯子放下来了,吸了吸鼻子,对电话那头说:“我没事,之前主要是找不着人帮忙,幸好遇上了赵赫……他是你朋友吧?他让人送来了梯子,我这会儿能上去了……”

    贺擎东心里把禾薇的堂姐狠狠记了一笔,唯恐小妮子感冒,让她赶紧上河堤回家,同时不放心地追着她叮嘱了好几句,这才让她把手机还给赵赫。

    赵赫接过手机,心情远没有先前发照片时好了,懒洋洋地应了声:“还有什么事儿?”

    “你怎么会在清市?”

    “家里闹翻了天,出来了眼不见为净。”

    贺擎东沉默了片刻,赵赫他爹妈闹离婚这事,他也有所耳闻,但赵赫自己不说,他们也不好多问,谁家没个半点隐私?但没想到他会来清市乡下躲清静。

    “今天的事,谢谢你。”

    “谢啥!”赵赫翻了个白眼,忍不住咕哝:“我后悔向你显摆了。”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贺擎东看着暗下去的手机屏,眸光闪了闪。(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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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比我老的牛都吃了

    禾薇爬上河堤后,被赵赫和吴跃一起送回了家。

    原本不想麻烦他们的,可先是赵赫说了句:“阿擎让我送你回去。”再是吴跃补充:“我外婆认识你奶奶,要是知道你这样了都不送你回去,回头肯定要念得我耳朵起茧……”

    她这样?她咋样了?

    不过眼下,她只想尽快回去,换掉身上沾着烂泥的衣裤和渗水的鞋子,且听吴跃口里的意思,他外婆家离老禾家并不是很远,便没再多说什么。

    “阿嚏——”

    跨进老禾家院门的同时,禾薇猝不及防打了个喷嚏。

    正在院子里翻晒棉被的禾母,看到女儿一身脏兮兮的回来,不禁吓了一跳:“这是咋了?不是去镇上了吗?这……跌跤了还是摔水沟了啊?你美琴姐呢?”怎么是两个陌生男人送来的?

    “妈——”禾薇带着鼻音扑到禾母怀里,神情说不出的委屈。

    禾母的心顿时软得一塌糊涂,生怕她着凉,赶紧让她进屋换衣服,回头招呼赵赫两人:“谢谢你们送我们家薇薇回来,不急着走的话,进来喝杯茶啊。”

    吴跃本想婉拒禾母好意的,谁知身边的赵赫看也没看他,抬脚就往院子里走,顿时傻眼了。

    赵赫谁啊,京都赵家最受宠的小少爷啊,他们学校集傲娇、毒舌、洁癖、难相与、难伺候等多个贬义字眼于一身的大学渣。什么时候对个小女生这么上心了?不仅打电话要自己拿梯子救人,还亲自送人上门,末了还想进人家里喝茶……

    吴跃顿时觉得自己脑子不够使了,抬头发现人赫少爷已经一本正经地登堂入室,抽抽嘴。连忙也跟了进去。

    待禾薇换下身上脏湿的衣裤、鞋袜,洗干净脸和手脚,整个人缩进开着电暖毯的被窝,禾母也已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问清楚了。

    “好个禾美琴!嘴上说带你去镇里玩,结果,结果……竟然对自己堂妹做这等缺德事,以前喜欢嘴上欺负你也就算了。这回竟然还把你推下河滩去。这么大冷天的,河里就算没水,烂污泥里摔一跤也不好受啊……我。我这就上她们家找她算账去……”

    禾母一把抱起换下的脏衣裤,红着眼眶边骂边冲出西厢房。

    禾薇并没拦着她。

    以往,禾美琴只是嘴巴皮利索,逮着机会对她冷嘲热讽。她爱听听,不爱听闭上耳朵就是了。从不往心里去,反正自己一家从年初到年尾回禾家埠的次数不会超过一个巴掌,她三辈子年岁加起来,都能踏入大妈级别了。不至于和个被家人惯坏了的熊孩子计较什么,和自己不对盘,那就离人远一些就是了。可今天这事。除非是圣母玛利亚,换谁都忍不下去。她没逮着机会黑禾美琴几句。算是大肚了。

    “很冷吗?”

    赵赫抱着臂,倚在她睡觉的房门口,突然问。

    禾薇被吓了一跳,听声音是今天帮她的人,尴尬地想从裹成蚕茧的棉被窝里钻出来,可才露出半个脑袋,又打了个喷嚏。

    “你别起来了,恐怕是着凉了,赶紧躺着吧。这会儿你家人都出去了,一会儿回来让他们给你煮点姜汤喝,家里感冒药有吗?”

    吴跃从没见过赵赫和个陌生女孩子一口气说这么多话,惊得下巴都掉了,被赵赫一记手拐子拉回现实,只听某大爷表情酷酷地吩咐:“你去你外婆家拿点感冒药过来。”

    “……为什么?”吴跃表情呆滞地脱口而出。凭什么要他跑腿啊。

    赵赫踹了他一脚:“让你去你就去,那么多废话干啥!”

    “不用了。”禾薇哪好意思让人平白无故地这么帮忙啊,况且她也没觉得有多难受,忙摇头婉拒:“我奶家有的,一会儿让我妈拿给我就行了。今天真是谢谢你们了,要不然……”

    “用不着客气,我和阿擎是朋友,你既是他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朋友间帮点小忙很正常。”

    真的很正常吗?

    吴跃眼神泛着幽光瞥了他一眼,猛然想起外婆家的梯子还被他丢在河堤旁呢,忙以此为借口拉过赵赫,对禾薇说:“他说得对!大家都是朋友嘛,哦呵呵呵……那个,你休息啊,我俩先回去了,出来这么久,我外婆肯定着急了,还道我把她的宝贝梯子搬哪儿去了呢……”

    赵赫的脸色沉了沉,倒是没再说什么,朝禾薇点了点头,由着吴跃拽他出了老禾家。

    “我说,你该不会看上人家了吧?我刚听她奶奶说,才上初一呢,这年岁,会不会差太多了?”

    赵赫双眼眺着远方,不知在想什么,听吴跃这么问,冷哼了一声,没好气地道:“你是想说老牛吃嫩草吧?哼,比我老的牛都吃了,还差我这一口……”

    “啊?谁啊?”

    “……某个不要脸的家伙。”

    ……

    禾母喉咙口堵着一口怒气,几个大步冲到禾大伯家。

    “怎么了这是?”

    正陪禁足在家的禾老大喝茶唠嗑的禾父、禾曦冬,看到禾母这副样子,都不由吓了一跳,印象里,还没见禾母这么生气过。

    “怎么了?你女儿被人欺负了,你管是不管?”禾母张口就是这么一句,让禾父爷俩更纳闷了。

    禾大伯俩口子也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婉芬,婉芬,你别急,好好问……”

    二老也相互搀扶着追来了。

    他们从赵赫两人口里听说后,气得嘴唇都哆嗦了。禾母前脚奔出院子,他们也拄着拐杖追过来了。

    一方面是想训训大孙女,有她这么做姐姐的吗,带着人去镇上玩,竟然把人带去了河沟里,幸好大冬天的河里没水,要是有水,岂不是要被淹死了?

    另一方面,则是担心禾母把事情闹大了,毕竟都是自己的孙女,俗话说:手心手背都是肉,何况,大孙女还是二老一手带大的,骂几句就算了,要是真打起来、甚或打凶了,他们也心疼啊。

    见二老都出动了,众人觉得这事儿大条了。

    “妈,薇薇出什么事了?她人呢?”禾曦冬率先回过神,拉过禾母问。

    禾母抹了抹泛红的眼眶,忍着心头的怒气,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末了对禾家大伯娘说:“大嫂,我以为美琴这孩子过了年长大了、懂事了,主动来邀薇薇上镇里玩,我还很高兴地给了薇薇五十块,让她看到什么好吃的,买下来和她堂姐一起吃,哪晓得……我真是后悔得要死,薇薇不愿去,我是硬推着她出门的,哪曾想,竟是把她推到了河里……呜呜呜……”

    禾曦冬听得火冒三丈,跳起来就往外冲:“禾美琴人呢?我不信她真上镇里去了。”

    “哎冬子——”大伯娘慌忙喊住他,回头看看禾父禾母,希望他们俩口子赶紧出来说句话,当长辈的骂几句就算了,平辈的一副找人去拼命的凶悍样算什么?

    可没想到,禾父禾母谁也没站出来制止的意思,见禾曦冬像个猴儿似地没几下就窜出了院门,大伯娘也火了,口气很冲地说:“我说婉芬,小孩子嘛,吵吵嘴、闹闹架那是很寻常的事,我们家美琴在学校里就经常受人欺负,我们做父母的,哪有冲到人家家里去骂啊打啊,难不成就你们家薇薇金贵,在河泥滩里摔一跤也要找家长告状……”

    摔一跤?告状?

    哈!

    禾母被气笑了,抹干净眼泪,看着大伯娘说:“我们家薇薇金不金贵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那孩子受了大委屈,孩子吃亏受大委屈了,做父母的能放着不管吗?我也没说要把你们家美琴怎么样,我就是想找她问一句:我们家薇薇到底哪里得罪她了,小小年纪这么恶毒,竟然想出这么损的招……”

    “她就是得罪我了!不止得罪我,还得罪我们家了!”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想偷偷溜回家吃中饭的禾美琴,被冲出去的禾曦冬逮了个正着,像老鹰捉小鸡似的,被提了回来,双手双脚悬空着乱挥乱踢,嘴里大声嚷嚷:

    “谁让她陪我爸摸了几圈,把我爸的牌运给抢走了,害我爸输了八十万,我爸年前那几天的牌运不知道有多好,都答应要给我买掌上电脑了,都是那死丫头害的……照我说,我爸输的钱得由三叔你们家来还才对,看在你们家这么穷,我爸妈才没让你们还,我找那丫头出出气怎么了?又没把她扔有水的河里去……”

    “你个死丫头!”不等禾美琴嚷完,大伯娘一巴掌挥了过去,顺势把她从禾曦冬的手里扯了出来,与其交给别人来教训,不如自己先下手,“读了这么多年书都读到屁眼里去了?啊?对堂妹做这种事,我打死你算了……”

    大伯娘看着打得凶,其实落到身上,并不见得有多疼,可禾美琴受不了了,不仅丢脸没面子,她长这么大,充其量就是被训几句,哪里被这么真枪实弹地打过啊,转身抱住老太太的腿,嚎啕大哭:“奶奶救我!奶奶救我!我妈要打死我了,呜呜呜……”(未完待续)

    ps:这更迟了,赶得及晚上还有一更。大家手里有粉红的,投俺一票吧。o(n_n)o谢谢!

第40章 针对硬暴力的下下策

    老太太心疼大孙女,当然不允许大伯娘这么打下去,忙朝老头子使眼色,让他出面劝和两家。

    “既然薇薇没事,琴琴也被她妈教训过了,这事揭过去就算了吧,毕竟孩子们都还小……”禾爷爷抬头对禾父俩口子说。

    见二老都偏帮老大一家,禾母对老禾家的人失望了,一把拉过儿子,扭头冲着禾父问:“薇薇吹了冷风着了凉,晚上怕是会起烧,我和冬子带她上清市一院看病去,你走不走?”

    禾母从来没这么硬气过。可女儿一身脏兮兮地扑到她怀里时的那副委屈样,让她心疼得无以复加。要是顺从二老的意思,雷声大、雨点小的就这么揭过去,她没脸回去见女儿。反正老禾家的人,给自己一家脸色看那是常有的事儿,多一次少一次,有什么可在意的。

    “走。”禾父沉默了片刻,随即头一点,跟着她抬脚跨出了老大家的院门。

    “哎老三——”二老见小儿子一家说走就走,有些不高兴了,追在后头喊:“就算起烧也只是着凉引起的,镇上又不是没医院,犯得着这会儿走吗?”

    可快步走在前头的三人,谁也没回头搭理她。

    禾薇被禾母从被窝里拉起来,边听禾曦冬转述了禾美琴的原话,实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原因,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早知道就不贪一时开心、赢得那么嗨皮了。闷着头任禾母给她裹上大衣、戴上围巾帽子。

    禾母探探她的额,见没起烧,三两下收拾好行李好,一家人趁着中午太阳好,午饭也没吃。就在乘车点买了几个包子、馒头,坐上了回清市的中巴。

    回到清市后,禾薇执意不肯去医院,只让禾母给她煮姜汤,和前世一样,喝了两天姜汤,感冒症状就全消下去了。又恢复了往日棒棒哒身体状况。

    不过这事给禾薇敲了一记警钟。

    这个世界。不像上辈子,闺阁女子遇到的伤害,基本都是宅斗的衍生物。而她因为项上顶着入宫行刺的“光荣任务”。相府里的各大巨头,全都加派人手护着她,知情的嫡姐,哪怕心里再不喜她。出于她肩负的任务,也会不时提醒她、点拨她;不知情的庶妹。出于羡慕嫉妒恨,想方设法暗害她、挤兑她,还有能量满满的系统君随时随地为她排忧解难呢。

    然而系统擅长的一直都是“软暴利的侦查”,譬如哪个丫头心术不正、哪个婆子被人收买了给她甜汤里下毒。再譬如她的寝室、书房被人放了不该放的盆栽,她洗澡的水里,被人掺了能引起皮肤过敏的花瓣……

    可面临突如其来的硬暴利。她力不从心、寡不敌众,系统君也没辙。

    贺老师教的锻体拳。对强身健体确实有效,可一旦遇到心存歹念的劲敌,远不够用啊。

    每次看到电视节目里那些个“哼—哈—嘿—哟”抗摔抗打的拳道、武术表演,她有心想学几招自保,又觉得现在这么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小身板,去练如此彪悍、凶残的拳术,简直就是自找虐受,还是等小身板发育透了再考虑这个吧。

    倒是听从系统的建议,拿过纸笔,列了几样安全耐用的自保工具以及野外求生必备品、耐饥饱腹的高能量棒,抽空去把它们采购齐,把三立方空间好好利用起来,下回再发生类似事件,至少不用挨冻挨饿。虽然挺没用的,可下下策总比没有策好啊。

    禾母见女儿没两天就恢复了往日的活蹦乱跳,总算放下了心头的担心。

    在回清市的路上,她甚至想过,要是女儿因为这次的事,真搞到发烧、肺炎乃至住院,无论老禾肯不肯,她都会和老大一家断绝关系、老死不相往来。

    如今女儿没事,断绝兄弟关系这事暂时不会发生了,但也没打算就这么原谅老大一家,她不相信禾美琴那些话是她自个儿想出来的,如果老大俩口子私下没说过、没把赌输八十万的事归咎到自家女儿头上,她禾美琴会这么做?

    是以,禾母在心里把老大一家,划到了“不能愉快一起玩”的队伍范畴,日后见面,人客套、她客套,人不客气、她也犯不着看人脸色。

    倒是禾家二伯娘,在他们一家回到清市后,往隔壁的水果摊打来过两次电话。

    初六那天,禾二伯一家因为上丈母家吃中饭,直到傍晚回到禾家埠才听说这个事,都觉得禾美琴这事的确过分了,过分到有些缺德了,可禾美琴到那会儿还梗着个脖子不肯承认错误,最后被禾刚板着脸狠训了一顿,才算消停。

    禾二伯娘之所以来电话,一方面是出于对侄女的关心,顺便问问那天的情况;另一方面,因为禾鑫转学的事,她觉得自己一家和老三一家,已经算得上是同一阵营的盟友了,一方盟友出事,另一方怎么的也要来安慰安慰吧,顺便还能发发对老大一家的牢骚:滥赌败家,到最后还牵连自己一家……

    禾薇见禾母每次接完二伯娘的电话,心情总是好的出奇,不由建议:“妈,不如咱家也装部电话吧,省得老问吴婶他们家借……”

    “费那个钱干嘛!况且又不是咱们自己的房子,谁知道什么时候就轮到拆迁了,一拆迁就得另找地方住……我倒是希望近两年不要来拆迁,等你们两兄妹都念完初中再说。”

    “所以说,还是得把店面住房物色起来嘛,万一临时来拆迁,我们岂不是没地方住了?”禾薇趁机劝父母:“我关注了一下近几年的房价走势,一年比一年高,横竖要买,买的早,肯定比买的晚划算。”

    “是这样吗?”

    禾父禾母对房价这类资讯压根就没关注过,听女儿这么说,都不是很相信。

    “喏,我把资料拿下来给你们看。”

    禾薇至今还留着上上辈子剪报的习惯,看过的报纸,要是没其他用处,都会把所需的板块剪下来,粘贴在大开本的笔记本里。

    禾父禾母除了自己的名字,所识的字没几个,但禾薇给他们看的是根据过去十年清市的房价走势描绘出的一张从低走高的曲线图,俩口子还是看得懂的。

    禾薇还在一旁捧了个计算器,给父母核算到底是存银行的利息高、还是迟一年买房涨上去的差价高,得出的结论,竟是后者更高。

    当即,俩口子不淡定了。

    趁着正月没过完,清市楼市还处于一年当中相对低靡的阶段,禾父手头累积的木工活也赶得差不多了,俩口子提着心、吊着胆,迈出家门,向各个区新建的商住两用房进军……

    禾薇也没闲着,她撺掇着父母出门看店面房后,背上双肩包,上街大采购去了。

    【电击棍、匕首、防狼喷雾……自保随身用品齐了。】

    【绳索、手电、水壶、哨子、指北针……野外求生用品还差一项至关重要的帐篷。】

    系统君一边整理逐一增加到三立方的求生用品,一边提醒禾薇。

    帐篷真放得下吗?

    禾薇表示怀疑。

    列在纸上的十几二十件求生用品,除了帐篷,别的全都采齐了。

    品牌货还挺贵,一会儿工夫就刷掉她几千块,幸好身边还有张三万块的银行卡,要不然,仅凭她过去几个月攒下的那点生活费,根本买不起。

    听系统说肯定放得下,禾薇重又折回野营用品店。

    店主都认得她了,听她问起帐篷,二话不说,推荐了几款价廉物美又适合单身女性的折叠帐篷。

    禾薇选了其中一款防潮性能最好的,心满意足地付款走人。

    趁四下无人,她把帐篷收到了三立方空间,然后绕了趟毓绣阁。

    袁老板那副全家福,说好春暖花开的三四月份交货,今天已经二月初头了,过完年回来到现在,都被爹妈押在家里养身体,明天开始,她打算过来接着绣。

    毓绣阁初八就开张了,这几天因为天气好,又还没出正月,上遇古巷逛的游客很多,生意很是红旺。

    看到禾薇进来,周安笑眯眯地从柜台里绕出来,朝她拱手做了个揖:“小禾新年好!”

    “周大哥新年好!”禾薇弯眉浅笑。

    “掌柜这阵子天天来,估计是在盼你,今儿个也在,你快进去吧。”周安走到她身边,含笑指指陶德福的办公室。

    禾薇点点头,取下双肩包,拿出十来个手绣香囊,里头填充着问中药店配来的中草药,多少带点提神醒脑、驱虫避瘟的功效:“这是我自己做的,分给大伙儿吧,天气暖和起来,带在身上能驱蚊蝇。”

    周安欣喜地接过,还没来得及向她道谢,就被其他几个伙计一窝蜂抢走了。

    “谢谢小禾!我就不客气地戴上了。”

    “谢谢小禾!我正想着上和春堂买个送我女朋友呢,没想到能得你亲手做的,实在是太精美了……”

    “喂喂喂!你们这帮家伙!”周安急的直跳脚:“好歹留几个给掌柜啊,不然以后掌柜的不允许我们收小禾的礼物了……”

    禾薇笑着安抚他:“就由他们分去吧,掌柜的要是喜欢,我这儿还有几个。”

    “那太好了,你赶紧进去吧!”周安已经可以想见掌柜的脸色了,呜呜呜,希望小禾余下的香囊,能让掌柜的不那么生气。(未完待续)

    ps:二更到,晚安。

第41章 初次约会

    陶德福此刻还不知道外头那些伙计瓜分了禾薇送的十几个香囊,他捧着禾薇送他的五个绣工精美的中草药香囊,高兴得双眼眯成了一条缝,连带着催她干活的正事儿都给忘了。

    直到禾薇蹭了他几杯好茶,小聊了一会儿然后告辞离开,才猛一拍大腿,想起了这茬事。

    “瞧我这记性……”

    陶德福失笑地摇摇头,才初一,还是个小孩子嘛,就当是给她放长假了。

    不过这五个香囊……

    陶德福翻来覆去欣赏了好一会儿,才从中挑出两个花色鲜艳的,打算借花献佛送给家里的太座,另三个,摆在桌案上拍了张照片,传给了远在京都的大老板。

    顾绪收到彩信后,没几秒就回发给他一条指令:“给我留着。”

    陶德福就猜到是这个结果。

    摩挲着下巴嘿笑了几声,总觉得自己已经深刻意会了大老板那点心思,可回头想想,又觉得大老板这个年纪,配小禾,让后者委屈了。可凭大老板的身份来配小禾,好像又是她赚了……

    总之,各种可能性都被他脑补了一番后,才将三个香囊锁入抽屉,哼着小曲儿踱出了办公室。

    正准备上楼看看那几个绣工的工作进展,蓦地,他脚步一顿,招来其中一个伙计,指着他用别针系在腰间的香囊问:“这哪儿来的?”

    “小禾送的呀。”伙计缺心眼地回答:“小禾送了我们好多哦,分下来,每人三个肯定不止……”

    “……每人三个?还不止?”

    陶德福的嗓音带着那么点咬牙切齿。也就是说,他收了两个其实是最少的……妈蛋啊!

    ……

    禾薇从毓绣阁出来后,在遇古巷上逛了一圈。没看到禾曦冬的身影,还道他今天已经收摊回家了,就一路逛着地摊,出了遇古巷。原想坐公交的,见天色尚早,这两天气温回升又没什么风,就预备慢悠悠地走回家去。

    哪知。在离江三巷还有一段距离时。被一辆疾驰而来、戛然而停的黑色吉普挡住了去路。

    禾薇眨眨眼,总觉得这车有些眼熟。

    “上来。”

    驾驶室的窗户缓缓降下,贺擎东探出头朝她招手。

    禾薇看看四周。没想好到底是上车呢,还是撒丫子跑路。

    “上来!别让我说第三遍。”

    禾薇听他这么说,倔脾气也上头了:“说第三遍又怎样?”

    “你确定?”

    贺擎东眉头一扬,将档位推到p档。推开车门走了下来。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禾薇就是没来由地紧张。打了个哆嗦,转身想跑,被贺擎东一把抱住了,“说第三遍。就是让我抱你上车的意思。”

    禾薇傻眼。

    “你该不会以为我是要揍你吧?”

    贺擎东从她戒备的眼神里读出:难道不是吗?

    不禁逸出一串沉沉低笑,拦腰将她抱上副驾座,并帮她系紧安全带。这才返回驾驶座。

    车门自动落锁,车窗缓缓升上。车子疾驰而出,朝着和她家截然相反的方向驶去。

    “这是……去哪儿?”禾薇回头看看越来越远的江三巷,忍不住问。

    “到了就知道了。”贺擎东一脸淡定地说。

    可直到禾薇抵达目的地都没闹明白他到底想干嘛。

    因为他带她来到了一座公园——清市最大也是最新开发的自然生态公园。

    因为要收费,而且门票还不低,公园里的游客不是很多。他带着她绕着中心湖走了两圈,直累得她脚底起泡,又差点被不平整的青砖绊一跤,才被他牵着手带回车上,然后送她回到江三巷口。

    下车前,他借着替她松安全带,就这么似抱非抱地半压在她身上,说:“我今晚有集训,七点集合,没时间请你吃晚饭了,接下来两个月恐怕也没法过来看你……你乖一点,别傻乎乎地被人骗了,也别随便找男人帮忙,遇到麻烦就打电话……”

    说着,他把一支小巧的女士手机塞进她的外套衣兜,又把匹配的手机充电器、备用电板以及蓝牙耳机等放入她双肩包,又从她脖子里拉出那枚血珀吊坠,拿在手里不知怎么摆弄了几下,又挂回她脖子,眸底闪着笑意说:“这个,还得像现在这样乖乖戴着,任何时候都不许拿下来。要是做得好,回头我给你奖励。”

    禾薇听得一头黑线。

    他是把她当成部队里的新兵蛋子了吧?贺士官!!!

    ……

    回到家,禾父禾母还没回来,连以为应该回家了的禾曦冬也不见身影,禾薇淘好晚饭米浸泡在电饭煲里,又把晚上要炒的蔬菜洗干净了,然后上楼回到自己房间,打开被某人硬塞到衣兜里的手机。

    通讯录上的联络人目前就一个——“a擎”。除非她把后续添加进去的联络人也都标上字母a,并且缀在a后面的字,从拼音排序上,必须比擎字靠前,否则,“a擎”永远排在联络人第一顺位。

    不止如此,她无意间碰到快捷键,发现最常拨的那个快捷键,也已经被设定好了,同样是“a擎”。

    禾薇默默地把手机收进书桌抽屉,托着腮梳理满脑袋紊乱的思绪。

    【好独特的追求方式哟。】

    系统君又忍不住冒泡了,当然,它说的不是手机,而是禾薇脖子上那枚血珀吊坠。

    【他居然能搞到这么先进的磁力媒介。】

    什么?

    禾薇没听懂它在说什么。

    系统本想告诉她,她脖子上那个血珀,出去一趟后穿了件与众不同的“衣裳”,但担心禾薇知道后反感,从而摘下来不肯再戴,那它岂不是没法研究了?就赶紧闭了嘴,没再多说。

    禾薇要是专心在听系统讲,兴许还能逼问出点什么,偏偏她被贺擎东今天的举动,搞得稀里糊涂,想了半天,才后知后觉地猜到某个可能:

    刚刚那样,该不会是在约会吧?

    一男一女+公园+没什么实质性内容的散步……

    突如其来的认知,雷得她里嫩外焦。

    别说,贺擎东还真就有这个意思。

    过年期间,他克制着耳根的红晕,在网上拜读了几篇没付费前感觉不错、一进入付费频道立马错误百出的约会指南。

    说实话,要不是攻略对象年纪委实小了点,他从没想过牵个小手还要做足功课,不过那约会指南坑爹归坑爹,让他牵到了小手也是真的,冲着这一点,他决定回头不给差评了。

    “滴滴滴——”

    手机传来一声清脆的提示音,他被a打头的小伙伴们拽入到群聊窗口。

    “阿擎——”

    “阿擎——”

    “阿擎哦阿擎——”

    贺擎东看得一头黑线,戴上蓝牙、开启语音模式:“春天来了,你们也一个个地按耐不住了?”

    “嘿!再按耐不住也比某人强啊,听说某人这几天花大价钱给‘未来老婆’搞了个定位追踪膜?”

    “错!那叫隐形定位追踪器,是美利坚航天局新发布的高科技产品,没想到阿擎是我们当中头一个出手买的。”

    贺擎东犀眼一眯,听说?是听江宜舟那厮说的吧。

    他买隐形定位追踪器的事,就江宜舟一人知道。倒不是这事有多保密,只是追踪器今后的使用者不是他,如果和几个死党一说,势必又得牵扯出小妮子,有赵赫那家伙阴阳怪气的例子在前,他想也没想,就藏下了这个事,最好是把人也藏起来,至少藏到她完全属于他、不会再有被人撬墙角的危机,才能安心地公布于众。

    至于江宜舟那家伙怎么知道的?去年十一月,他把户头上的资金,留了点日用的,其余全转给了江宜舟,要他帮自己投资理财,那家伙不愧是人称“商场金手指的王者”,短短三个月,就帮他翻了三番。

    这次购买定位追踪器,卖家因为是海外机构,国际转账功能他没开通,开通也需要时间,他不想等,就让江宜舟帮忙搞定了。

    江宜舟虽不在a字母打头的这批联络人里,但认识a打头的徐海洋,两人大学里混同一个社团,志同道合(臭味相投),走得很近,如今还凑在一起合开公司,难怪这些事,能传的这么快。他真是低估了这群男人的八卦心,其实一点都不比女人少。

    “……听说她过年遇到了点麻烦,阿擎你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送她追踪器的?可追踪器不是只能定位吗?还有什么其他普通追踪器没有的功能?”

    “嘿,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我知道哦,而且那追踪器的说明书我有复印,你们想要可以问我买……”徐海洋贼笑着冒泡。

    贺擎东就知道是他泄的密,没好气地说:“徐海洋,你老爹前些日子来我家探望老爷子,席间提到你,说是想送你去南方军|区锻炼锻炼,还问我怎么看……”

    “啊啊啊!不是吧阿擎!擎东!东哥!我下回再也不随便卖你的消息了,都是被这帮家伙逼的……”

    “卖?”贺擎东双眉一挑,看到原先一个个聊得正欢的家伙们,此刻全都闷声不吭不敢冒泡了,冷哼道:“这么说,还有钱赚了?”(未完待续)

第42章 开赌下注“八百蹲”

    “呜呜呜,不多,就够下一次馆子的……”

    当然,徐海洋没敢说馆子的档次,绝对是极尽奢华的七星级。

    “回头一分不少地给江宜舟,让他放到我投资账户上。”贺擎东黑着脸打出几行字。

    哼哼,竟敢拿老子卖钱……要卖也是老子自己卖。卖得的钱下回给小媳妇买更高级的手机、更漂亮的首饰,还能便宜你个外人不成!

    顾绪上线的时候,正好听到贺擎东退出的提示音。

    翻了翻前头的聊天记录,幸灾乐祸地说:“活该!让你们这帮闲得蛋疼的敢拿他开涮,我上回顶多漏打了几个字,但好歹还用了引号,回头也被他逼着对练了一场……你们倒好,还开起赌局下起注来了,该庆幸他这会儿赶着回部队没空和你们蘑菇,要不然,别说只是把吃进去的钱吐出来,依我看,怕是要集体八百蹲了。”

    众人一听,全都不由自主地抚抚胸口,幸好幸好,某个武力值爆表的家伙,刚刚没想起来要罚他们八百蹲。

    所谓“八百蹲”,最初是这帮大院青年小时候做错事、被长辈噼里啪啦一顿训后,罚站墙根下,双手抱头,做蹲下、起身、再蹲下、再起身的连贯性动作。说通俗点,就是体罚。

    可被长辈体罚,顶多蹲个一、两百下就差不多了,但谁要犯到贺擎东手里,五百那都是轻的,最多的一次,他们中的某几只被罚了八百下,那简直就是一段不堪回首、不忍直视的血泪史。

    “诸葛不说我差点忘了,只要拿我的事开赌下注的。一律八百没商量。”贺擎东幽幽的语音,在顾绪之后响起。

    片刻的静默之后,聊天窗口冒出一串又一串痛不欲生的跪哭表情。

    ……

    禾薇拿过立在书桌上的镜子,托着腮帮子想了半天,也没闹明白那个男人怎么就盯上自己了。

    论颜值,别说京都、海城了,单光清市这小小的县级市。就有数不清的漂亮姑娘位于她之上。

    不论颜值。那就更没什么好说的了。身高?不忍直视。身材?更是浮云。谁会说个初潮莅临未满月、双峰发育荷包蛋的小女生身材火爆、堪比尤物的?

    禾薇对着镜子摸了摸肤色白皙、手感嫩滑的脸颊,回想他不下三次捏过自己的脸,忍不住猜。这会不会就是那家伙三番两次找上自己、并扬言要自己做他媳妇的原因?——仅是因为自己皮肤好?

    朝镜子里的自己龇龇牙,随即又皱起苦瓜脸。难道说,抢人机缘也要以身相许?

    【别忘了他对你还有救命之恩。】

    禾薇被系统君说的一噎,鼓起腮帮子正想反驳两句。

    “薇薇——”

    门外响起禾母的喊声。禾薇忙扔掉镜子,拍拍两颊。起身应道:“妈,我在房里。”

    禾父禾母以及禾曦冬都回来了,个个脸上都带着笑意。

    “薇薇,今儿可真是巧了。我和你爸相中了一间挂牌转让的门面房,就价格上贵了点,位置、环境都很不错。正犹豫着要不要发心买,碰到冬子送个扭伤腰的老大爷回家。才晓得那门面房是他小儿子的,老人家一高兴,做主在挂牌价上给我们打了个八折,里头一些柜子椅子啥的也都白送我们,我看着那些家具,成色都很新呢,比我们家用的都好……”

    禾母一看到女儿,顾不得下楼做饭,拉过她巴拉巴拉一通说,末了想到那门面房的地点,又面露难色:“那店面离清市一中、四中倒是很近,走路都用不了几分钟。你哥要是考上这两所学校,上下学就太方便了,唯一不好的,就是离明江中学远了点,回来的时候,我特地计了下时间,光公交车上就要耗半个小时,这还没算等车、走路的时间呢,要真搬过去了,你上学可咋办……”

    “我没关系啦。”禾薇忙安抚禾母:“大不了买辆自行车,骑车上下学好了,公交慢,那是因为上下班高峰期路上堵,骑车花不了那么多时间,还能锻炼身体。”

    禾母一听,也是,公交慢,路上堵有大半的原因,“可骑车会不会太累了?”

    “不会的。再说了,我们中考还要考体育,要是这么点累都吃不消,怎么去拿25分呀。”

    体育加分考满分30,禾薇给自己定的预期目标是25,以她上个学期的进步,拿个25分应该不为过吧?

    于是,当天的晚饭桌上,一家四口一致通过了俩口子今天相中的这间门面房。

    说是一层,其实还有个阁楼,是前屋主装修时自己掏钱隔的。面积和底下的店面差不多,约莫有个四十平方,比他们一家现在住的房子还略大一些。只是层高比较矮,就只有两米一、二的样子,但用来睡觉仅够了。

    所以,要是一时半会儿相不中合适的住房,俩口子并不打算急着买。

    用钱方面,俩口子还是秉着一贯能省则省的原则,兄妹俩劝了几句无果,也只好随他们了。

    第二天一早,一家四口吃过早饭,揣上存折出门去签合同了。

    到了目的地,禾曦冬陪父母签合同、办过户,禾薇见没她什么事儿,就在店面所在的小区溜达了一圈,觉得这个小区无论管理、还是绿化,都相当不错,问物业打听有没有出租、出售的房源,得知尚有六套出租、三套出售、面积不等、价格各异的闲置房,忙拉上签完合同、还没缓过激动劲的父母、兄长,跑去看房了。

    先看的是三套出售的房源。如果相的中意,还租什么呀,直接买下来得了。要是面积或是格局不是很满意,再考虑租住也不迟。

    结果是,三套房子看下来,禾父禾母都觉得不合适,嫌面积太大、装修太豪华,再一问价格,乖乖,比毛坯房足足高出两千一平方。加上三房两厅一百二三十方的总面积,这是要把俩孩子户头上的钱全都败个精光的节奏吗?俩口子齐齐摇头、死活不肯买!

    禾曦冬倒是无所谓。反正他从来就没认为过:户头上那八十万是他的。无论家里做什么用,他都支持,再艰难的日子都熬过来了,还怕好日子过不顺心?真没什么好担心的!再者,这钱本来就是妹妹买彩票得来的,哪怕全由妹妹支配,他也没意见。

    得到禾曦冬的支持,禾薇继续鼓动父母拍板下单:“爸、妈,你们忘了我昨儿给你们看的房价走势图了?你们看,这个小区离一中、四中都那么近,典型的学区房,房价只会高不会跌。哪怕我们只是在这儿过渡住个几年,日后卖掉也能赚不少差价……”

    “什么过渡住几年?这么贵的房子,买下来后,还想着换来换去?”禾母听了女儿的话,真叫哭笑不得。说她不懂事吧,那什么房价走势图标的多清晰多明确啊,可要说她懂事吧,房子这么大个事儿,说的好像菜场上挑拣小白菜似的,说买就买、说换就换,真当他们家发大财了……

    “总之,这一带的房价,绝对会随着年份增长而增长的,趁着这会儿房市还没回暖,赶紧买下来吧。反正放在银行也是存着,多浪费啊……”

    “什么浪费啊,一年一万多的利息白来的啊?”禾母笑骂着点点女儿的脑门:“你们兄妹俩马上就要开学了,学费、杂费、校服费……一大摊子的钱呢,而且冬子过不多久就中考了,高中里的学费更贵,这都不要钱啊?横竖是住,犯得着买这么大、这么好的吗?真要买,江滨小区里也不是没合适的,要不……”

    “妈——”禾薇真是被她打败了,“是谁说的买房子、买门面要离家具厂、老邻居远一点?”

    禾母张张嘴,这话她的确说过,可当时不是怕引起街坊邻里的怀疑嘛,想着能低调尽量低调点,免得被人瞧出端倪,可如今,木器店生意还不错,买个小户型住住应该不至于招人眼吧?

    “店面都搬到这儿来了,住还回江滨小区?麻不麻烦啊。再说了,爸开木器店,不要留个仓库吗?店铺楼上住了人,那些个板材成品堆哪里?总不能还像以前一样白天搬到门口、晚上再搬回店里?新小区的物业都有规定,商铺门口不允许堆放杂物的……”

    禾薇把能劝的话都说了,见父母还是不同意,转而求助禾曦冬:“哥——你倒是说句话闹!”软糯的撒娇腔都出来了。

    禾曦冬被她一声“哥”喊得心都酥了,忙对父母说:“房子确实不错,而且家里也不是拿不出钱,不如就买了吧,圆了薇薇的心愿。高中学费我已经存够一学期了,日后也还会继续出摊,爸妈别太有压力了。”

    禾父见儿子女儿都说买,做为一家之主只得点头:“那就买吧。相比从前,我们家的日子好太多了,有时候,也该往前看。”

    禾母瞪了他一眼:“说的轻巧,一下子花出去百多万,我做梦都没这么大手大脚过……”

    兄妹俩相视一笑,总算拥有属于自己的家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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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喜大普奔

    买了店面买了房,再加上七七八八的税金,户头上的钱,一夕间花了个精光。

    禾母心疼得好几宿没睡好觉,当然,也可能是激动的。

    有生以来第一套落户城里的房子啊,虽说是二手房,可胜在房子够大、装修够豪华,相比现在住的,简直一个天、一个地,能不让俩口子激动嘛!

    激动过后就要着手准备搬家的事宜了。

    江三巷临街房拆迁的消息,在沸沸扬扬传了一年之后,终于在兄妹俩新学期开学那几天,贴出了政府告示,说是截至七月底,但凡刷写着鲜红色“拆”字的临街房,都必须搬迁干净,否则,将会进行强制拆除。

    这会儿才只二月出头,七月底之前搬迁的话,还有五个月的时间做准备。

    新房子里家具倒是都现成的,衣柜之类的,全都是嵌进墙壁的壁柜,前屋主想带也带不走。

    布艺沙发之类的,禾母花了几天工夫扯布自己做罩子,把旧坐垫、旧抱枕外面的布罩子全换了新的,每个房间的窗帘也都拆下来洗了又洗。就家用电器少了点,只留下了空调、热水器。

    在江三巷的出租房用过电冰箱后,禾母发现厨房里还真缺不了这东西,特别是天气热的时候,有个电冰箱,不知能省多少事。于是咬咬牙,上电器行买了台老款打折的双门新冰箱。至于其他电器,能不添置就不添置了,洗衣机啥的,在禾母看来,还没手洗的衣服、被单干净。更不花那个冤枉钱了。

    别看五个月的宽限期挺松缓,可中间因为夹杂了个中考,禾父禾母的心里,始终绷着一根弦,直到禾曦冬中考结束、一家人顺利地搬到彩田区的新家,木器店也在文欣苑小区落户开张,才松了口大气。

    这期间。禾薇如约完成了袁老板预定的全家福绣品。

    袁老板拿到全家福的时候。心里其实挺忐忑的,生怕禾薇没绣好。要真没绣好,钱打了水漂倒是其次。主要是向家里透了底,老太太已经知道有人在给他们一家四代绣全家福了,要是惹得老太太失望,岂不是罪过大了。

    没想到。盖在全家福上的红绸一揭开,别说他了。连一旁的陶德福都愣住了。这真的是绣出来的?不仔细看,还道是画出来的巨幅海报呢。

    “真是神了!”袁老板开心地眉开眼笑,连拍着禾薇的小肩膀,赞不绝口:“小禾啊。我盼着你成为世界级刺绣大师的一天,这全家福,我发誓到死都会护着它、挂在我家客厅墙上……”

    禾薇松了口气。“袁老板满意就好。”不枉她花了那么多时间和心血。

    “满意!绝对满意!这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袁老板捧着全家福,欣赏了一遍又一遍。末了对陶德福说:“不行!我得给小禾额外发点奖金,你把小禾的账号告诉我。”

    他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一会儿对禾薇说:“小禾,我让人给你账户上打了两万块,算是对你的谢礼!你千万别跟我客气,没准儿过几天我还要找你帮忙。”

    果然,隔了三天,袁老板带着他一朋友来毓绣阁找禾薇了,委托她做一副“马到成功”的字画绣品,约好十月底交货,所以并不着急,暑假里慢慢绣就是了。

    禾薇自从考完期末考,借口上市图书馆看书,三不五时来毓绣阁避暑,做做绣活,顺便在陶德福的办公室里蹭蹭好茶。

    陶德福可算是看出来了,这丫头对他珍藏的那些茶品,眼馋、嘴馋、心也馋,不然不会往店里跑那么勤快。

    顾绪听说后,通过特快专递邮来了几罐市面上极难寻到的特级好茶,美其名曰:答谢好友的“未来老婆”。

    禾薇转过身,当没听到陶德福转述的话,不过那茶叶,不客气地多享了几杯。

    ……

    搬家后一般要请客祝酒,禾薇一家没打算邀请老家的人上来,省得解释不清,倒是禾薇的体育老师,禾父禾母念叨了好几次,这回总算可以请人上家里好好坐坐、吃顿便饭了。

    于是,禾薇骑着她那辆新买的女士自行车,大清早跑了趟江滨小区,邀请贺迟风一家七月二十五号那天上新家吃中饭。

    这日子是禾母翻老黄历挑出来的黄道吉日,整个七月就这一天是诸事皆宜无禁忌的好日子,不然也不会推到这么迟,毕竟,他们一家七月初就搬过来了。

    贺迟风的儿子贺许诺,五月底结束交换生生涯、六月份回归母校,放了暑假也没出去玩,宅在家里捣鼓他那几项小实验,看到禾薇上门,小嘴甜的,一口一声“漂亮姐姐”,喊得禾薇脸都红了。

    “拆迁告示贴出来那会儿,我还和老贺说呢,也不知道你们一家准备搬去哪里,得知是彩田区的文欣苑,我们也放心了,那个小区确实不错,几所优质高中都在附近,日后上高中方便,省得住宿了。”许惠香边说边给禾薇倒了杯鲜榨的西瓜汁,让她消消暑、润润喉。

    “可是离明江中学远了点。”贺迟风皱着眉,问禾薇:“有没有转学的打算?”

    禾父禾母自从得知落户文欣苑、俩孩子的学籍也能转到文欣苑所在的社区初中,倒是真有让女儿转学的想法,离家近毕竟方便啊。

    但禾薇没这个打算,一方面,明江中学的同学老师,她都混熟了,不想换个环境重新适应。再者,转了学,她就不能顺道“路过”遇古巷了,而且骑车上下学也没什么不好,权当锻炼了。

    于是,她找出历年来、清市几所初级中学的升学率排名,念给父母听,禾父禾母见明江中学的升学率,历年都比文欣苑所在的社区初中靠前,也就打消了让女儿转学的念头。除了给她买了辆轻便的女士自行车,还给她办了张公交月票,让她天气好骑车、天气不好就坐公交,这事就算这么定了。

    以故,贺迟风一问,禾薇呡了口清凉甘甜的西瓜汁,想也没想就摇头说:“不转。爸妈给我买了辆自行车。以后骑车上下学。”

    “那会不会太累啊?”许惠香一脸忧心地打量着禾薇的小胳膊小腿,“初一的课程还算轻松,可上了初三。放学都要晚半个小时,天天公交来回,会不会太浪费时间了?”

    “时间就像海绵,挤挤就有了。”

    从禾薇进门。就一直趴在沙发背上安静地听他们对话的小正太,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还是一本正经的老学究腔调,逗笑了禾薇。

    许惠香好气好笑地拍开儿子:“我和你薇薇姐聊几句,你凑什么热闹!一边儿玩去!”

    贺许诺笑嘻嘻地从沙发上起身,朝禾薇挤挤眼。回房继续捣鼓他的科学小实验去了。

    禾薇也没多坐,父母交代的任务完成了就行,喝完杯里的西瓜汁。便起身告辞了。

    回家路上,顺道绕了趟毓绣阁。买了点丝线、缎面,睡前绣几针,再让禾父得空帮她钉几个木质镜框,回头把绣品装裱起来布置新家新房间。

    这么一转一绕,回到文欣苑时已经中午了,将自行车停放在自家店门口,摘掉大草帽和遮阳披肩,把许惠香硬要她带来的一箱子水蜜桃搬进店里,“爸、妈,我回来了!”

    “怎么这会儿才回来?热不热?快吹吹风扇凉快凉快,茶凉在桌上,自己倒。”

    禾母正在里间的小厨房洗菜,听到女儿的声音,探出了头。

    看到女儿手里的水蜜桃,心肝儿颤了颤:“不会又是你师母让你提来的吧?”

    继进口樱桃之后,他们家已经吃过好几次许惠香提来的当季水果了,三月的芒果、四月的山竹、五月的草莓、六月的杨梅,如今七月份,又让女儿提来了最时令的水蜜桃,吃得他们一家都难为情死了。

    “嗯,师母硬要我带回来,说是家里好几箱子,吃不完也是烂烂掉,让我们帮忙消耗消耗。”

    又是这句话。禾母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转身找禾父商量:“要不得空给她老师家做点家用的木器?像薇薇昨儿画的折叠花架就不错,用时拉开,不用了叠起来,放阳台也不占空间。”

    “行。”禾父点点头,“那花架不难,两个晚上就能搞定。再让冬子上花鸟城淘几盆花草,一并送过去。”

    “这主意好。”禾母这才放心一笑,回到里间继续洗菜,边问女儿:“你哥中午不回来,陪他师傅又去看什么展览了,你想不想吃凉面?想吃妈中午就不煮饭了。大热天的,没什么胃口……”

    禾曦冬上回不是在遇古巷帮了个扭伤腰的老大爷、并送他回了家吗?那老大爷据说是清市古玩学会的名誉理事,得知禾曦冬在自学古玩鉴宝知识,且今后有往古玩界发展的意向,大手一挥,收他做了徒弟,平常有什么学习观摩的机会,都会带他一起去。

    中考前,禾母还担心,儿子这样动不动就往外跑、看的又是和考试全然无关的展览,万一考砸了怎么办?

    可第一次模拟考成绩出来,儿子的分数,比以往任何一次大考都好,去开家长会时,连他的班主任老师都说,只要他一直保持一模之前的学习状态,别说三中、四中几所普通高中随便他上,一中都没压力。

    一中可是清市唯一的一所省级重点高中,升学率高达94%,再努力一把,能和海城一高齐头并进了。也就是说,只要进了一中,不要太混的话,上大学绝不再只是梦想。

    禾曦冬一模之前的学习状态是怎样的?外人兴许不知,家里几口人特别是禾母还能不清楚?一个星期七天,上学那五天,放学后借口陪妹妹锻炼,踢球踢到学校关门才回家。周末那两天,没有一天是待在家里复习的,不是上遇古巷出摊,就是跟着他那个新鲜出炉的师傅东奔西跑看展览,有一次还跑去了海城,临时打来电话说晚上不回家住……这样的学习状态,班主任老师竟然还让他保持?

    禾母真当无语了。

    偏偏身边还围过来几个学生家长,羡慕她儿子成绩这么好,还纷纷问她在家是怎么督促孩子学习的,让她传授几招管孩子的经验,她如实答了句:“我和他爸没怎么管他……”

    是真没管他,纯粹是放羊吃草,顺便还给家里挣点进项。

    可学生家长哪里肯信啊,当她小气不愿传授呢,转头在那儿吐槽:“哼!不过是个模考而已,谁知道是不是运气,有什么好得意的,有本事中考时也考个年级第三……”

    禾母委屈的,回到家饭都不想做了,兀自躺床上生闷气。

    大厨罢工伤不起,禾薇被家里两个大老爷们推出来做说客。

    其实她倒是想捋袖子上阵说“我来”,可禾父、禾曦冬一看到她碰菜刀,立马扬起高八度的大嗓门在那儿喊:“放着别动!赶紧劝你妈去!”

    禾薇只好充分调动她的脑细胞,挪到禾母跟前,挖空心思地劝道:“妈,人家嘴上那么说,心里指不定怎么嫉妒你呢,模考要是不重要,学校干嘛召集你们开家长会啊?老师怎么会说让哥保持目前的学习状态暗暗?模考那就是中考的演练……”

    禾母被女儿一通劝,想想有道理,立马又活了过来,逮着儿子碎碎念了几句,哼着小曲儿下厨做饭去了。

    大厨复工,一家人喜大普奔。

    不过打那之后,禾母虽然没有严加管束儿子的课余时间,但饭桌上,对他的叮咛比以前多多了,好在二模、三模两场大考下来,禾曦冬发挥得都很不错,三模之后紧接着就是真刀真枪的实战——中考了。

    一家人跟着兵荒马乱了几天,直到中考结束、考后第十天成绩揭晓,儿子的分数进一中妥妥不成问题,禾母一颗心才踏实落地。

    禾曦冬也总算不用再听禾母叨念了,虽然高中比初中的学习压力更大,但至少接下来两个月的暑假,他是解放的、自由的,是以,跟着他师傅往外窜得更勤了。(未完待续)

第44章 像他的车

    儿子不回来吃中饭,女儿是个小胃口,禾父又是个不挑食的,禾母就整了个香油凉拌面,煮了碗清淡爽口的梅干菜番茄汤,一人一盘面、一碗汤,吹着风扇坐店里开吃。

    “妈,给店里也安个空调吧。”禾薇见禾父吹着风扇还在淌汗,一天下来,得出多少汗啊,可别中暑了。

    他们新家倒是每个房间都有空调,可店里没有,也不能说没有,原先是有一台柜式机的,不过在挂牌转让前,前屋主就廉价卖给熟人了。

    搬来之后,禾母跑了趟家电商行,买了两台墙壁上挂挂的电风扇,一左、一右钉在两面墙上。要是初夏天,这么吹着也挺凉爽,可气温一旦爬上37、38,温度降不下来,风扇吹出来的风就成了热风。这还只是七月中旬呢,真正的酷暑才刚开始,她可以宅在家里不出来,可禾父天天在店里做活呢,这么热哪吃得消啊。

    “不是有风扇吗?空调耗电太厉害了。”禾母想也没想,就反驳了女儿的提议:“前几天晚上热,三个房间都开了空调,早上起来我去看电表,你猜一晚上跑了多少度电?20多度快30度了,都赶得上以前半个月的电费开支了……”

    “妈,钱是靠赚的,不是靠省的。而且要是热出个病,跑医院不得花钱啊?30度的电费又不是天天有,就最热、最冷几个月嘛,大不了这几个月的电费我来付。”

    禾薇其实想说,空调她来买,她兜里富余着呢,系统君有能量没处使闷得慌。她有钱无处使也很苦恼啊。

    “你的钱不是钱啊?”禾母笑骂了她一句,不过最后还是答应去买台空调。

    第二天吃过早饭,娘俩趁着日头还不那么烈,跑了趟市里最大的电器商行,选购了一台正搞促销的国产柜式机,让商行伙计下午送到店里安装。

    来装空调的师傅,看到禾父陈列在店内的样品木器、以及那些个刚完工还没被买家取走的成品。纷纷赞他的手艺好。其中一个师傅,临时想到给家里新添的宝贝孙子定做个打磨光滑、不上漆的实木浴盆,最好能像婴童店买的那种塑料浴盆一样。还配一块能让孩子仰躺的木板。

    禾薇在一旁听了,拿纸笔“唰唰”几下勾描出空调师傅要求的浴盆图样,师傅看后一个劲地点头:“对对对,就是这样的。”

    禾父接过女儿画的图样。心定了定,不就一个椭圆形的澡盆。附配一个打磨得十分光滑、上边能勾住澡盆盆沿、下边带隔档以防孩子下滑的木板吗?当即淡定地点头,表示能做。

    “那成,定金多少?几天能做好?月底过来拿成不?孩子月底满月……”

    空调师傅搓着双手问,恨不得立刻把成品带走。可也知道这不现实,遂主动把取货日期放宽到孩子满月。

    “成!”禾父翻出台历本,在本月31号上头画了个圈。又在边上注了个迷你号的浴盆草图,意即31号之前得把这个浴盆赶出来交货。

    于是。空调装好,禾父也成功接到了个新订单,而且空调师傅还说了,成品满意的话,回头一定给禾父打广告。

    空调师傅所住的小区是个老小区,住里边的老头老太用木器的不少,喜得禾母送走空调师傅后,立即差禾薇去斜对门的烤鸭店买了半只烤鸭,晚上给全家加菜。

    自从搬来文欣苑,江滨小区那边好不容易累积起来的客户群,流失了不少,大多是觉得麻烦,能在附近定做,都不想跑远路。而文欣苑这边,居民户以年轻人居多,盆啊桶啊的都选择塑料制品,橱啊柜啊的则都挑色彩鲜艳的板材买。

    那些板材,标榜什么国际达标的环保材料,其实就是刨花板、碎木屑一类压制而成的,在禾薇家,那都是禾父做剩下的垃圾,顶多用来生生炉子、卖卖废品。到了外头,加加工、上上漆,竟然卖的比他们家做的实木货还贵,偏还那么多人买,在禾母看来,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原还想着这么大一个小区,生意不会差到哪里去,哪晓得有这一出啊,是以,装个空调都能带来一笔生意,能不高兴嘛!

    晚饭时,禾曦冬听说了这个事,边和手中的烤鸭爪奋斗,边囫囵说:“其实爸在网上注册个小店也挺好的,反正不要钱,就当是推广嘛。”

    禾母拿筷子敲他的头:“这种东西,你爸和我哪个懂?说话也不先打打草稿。”

    “这有什么问题?网店我来帮你们管好了,开学了就等我放学来弄。这种定做的商品,又不是今天下单明天就必须得发货,迟个一两天谁会来说你啊……”

    禾父被儿子说的心头砰动:“真的可行?薇薇你觉得呢?”

    “只要爸忙得过来,其他的我没意见。”禾薇举起小手表了表自己的看法。

    “说得好像开了网店,生意就一定红火似的。”禾母好笑道:“隔壁那家卖烟酒的你们知道吧?我们搬来那天他就和我说了,他在网上开了家店,这都多久了,昨儿问他网店生意咋样,他咋说来着?仅有那几单,还是家里人捧场买的……”

    禾母说着,摇摇头:“所以说,外头都传这网店生意怎么怎么好怎么怎么挣钱,我是不怎么相信……”

    “妈,网店本来就是推广普及的一种手段,挣不挣钱、挣多少钱,一方面有运气的成分,但主要还是看供求,我查过了,网上目前注册的木器定制店,统共就百来家,可上网淘宝的买家有多少啊,那是全国各地的人啊,退个一步,我们家横竖还有个店面在,又不全靠网店生意,但偶尔能在网上接几单。总比没有好吧,反正又不用交税交租金,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禾母给儿子夹了块鸭肉,又给女儿也夹了一块,叮咛道:“你想搞就搞一个,不过可不许给我耽误学习,要是学习成绩下滑。这网店还是别开了。”

    “得令!”禾曦冬笑嘻嘻地行了个军礼。

    禾母笑骂了他一句“没个正经”。就没把这事儿放心上了。

    有隔壁烟酒大叔网店零销售的例子在前,禾母对这网上的生意真心没抱多大希望。

    积极主动的就兄妹两个。

    既然要开网店,总得有台电脑不是?隔几个铺面倒是开着一家网吧。身份证禾曦冬也有了,可开网店毕竟不是打个游戏、上个网那么简单,前期总得装潢、布置吧?虽说是个虚拟店铺,可光不溜丢的也没人爱看啊。至于开起来之后。总得天天维护吧?虽说禾父禾母不怎么相信能在网上揽到多少生意,但既然开了。总得抱着希望去做不是?

    于是,兄妹俩找了一天,跑电脑城淘买了一台电脑。

    新房子的前屋主,八成也是个电子爱好者。家里不仅拉了网线,还装了一堆的无线路由器,每个房间的角角落落都能收到无线信号。网费一次性交到了年底。交房的时候,对方也没问他们讨要余下半年的网络费。不是忘了就是没放在眼里。

    禾父禾母对这方面真心不懂,只知道上网是免费的,儿女们想买电脑,就由他们去了,买来了怎么说都是家里的固定资产,就当是把钱存银行了。

    哪里晓得电脑这东西根本不经放,更新换代的速度比电视机快多了。禾母直到年底续交下一年网费时才知道,这玩意儿和水电费一个样,每个月都要交钱,而且比水电费贵多了,一个月得一百多块,心疼的禾母直追着儿子问:“这玩意儿真不能退?这也太费钱了,能赶超你兄妹俩的牛奶费了……”

    不过那会儿,禾父已经接了不少来自网上的订单、尝到了网店的甜头,禾母嘴上归抱怨,倒也没真的让儿子去把网络停了。

    当然,那都是后话了,眼下,兄妹俩把电脑扛回家,操作系统什么的,都已经让电脑城的伙计帮忙安装好了,只要开机就能使用。

    禾薇从市图书馆借来了几本有关网店的书,像什么《跟高手学开网店》、《网店一本通》、《网店赚钱101招》等等,兄妹俩吃过晚饭就凑在一起研究怎么设计才能把网店做的最吸引人。

    至于白天,一个继续跟着他师傅学鉴宝,太阳落山了跑跑遇古巷卖卖旧货;另一个则去毓绣阁做绣活,日子过得很是规律。

    七月二十五日这天,禾母早早就起来了,洗漱好、熬上小米粥,打开新家的门,把前一天准备好的祭祀物什分门别类地装上盘子、摆到桌上供好,然后把其他三人从床上喊起来,催着洗漱换衣服、上香跪拜,一家子算是完成了搬新家后的祭祀活动。

    接着就是准备午饭了。女儿的老师一家要上门,怎么说都不能怠慢了。

    “看来得把空调开起来,今天最高有39度呢,大清早就出一身汗,人来了总不能让他们坐着出汗……”

    “冬子,你爸一会儿要去店里,水果摊的老板介绍了个买家,想定做个能摇摆的躺椅,人都来了,总不好让人改时间,你把阳台上的花草理一理,几个破边儿的盆,都放架空层的储藏间去,自己房间的书桌也收拾收拾、床上的毛巾毯叠叠好,别乱的像个狗窝似的……”

    “薇薇,你一会儿上超市买点饮料,你老师的孩子平时喜欢喝什么饮料你知道不?”

    禾母喝着小米粥,给一家人安排任务,脑子里盘算着还有什么遗漏的,想到女儿她老师还有个十一岁的儿子,总得备点零食不是?让女儿再买点小孩子普遍喜欢吃的零嘴儿。再想到上回人老师提到家里来的进口水果进口零嘴儿,又补充了一句:“挑些好的,这个时候别净想着省钱。”

    禾薇哪有不同意的,自个儿的小金库富着呢。于是吃过早饭,提上无纺布购物袋,上超市采购去了。

    文欣苑附近就有一家综合大商超,走走七八分钟,她又不去抢特惠的蔬菜水果,所以等门口的一大帮老头老太全冲进去了,才慢悠悠地来到零食区、饮品区。她也不知道贺老师家那个小正太平时喜欢吃什么,就按着大众的喜好,选了几款果汁饮料,又挑了几样挺上档次的零食。

    去收银台结账时,路过水生植物区,一眼相中其间的富贵竹和滴水观音,葱翠欲滴,想着摆到新家的茶几、矮柜上挺好看,又见价钱不贵,荷包里的零钱也够用,就顺手买下了。

    于是乎,回去的时候,手里多了两个盆,因为比较难拿,她就把购物袋挂在手腕上,两手各捧一盆水生植物。

    快走到自家单元楼下时,不经意间瞄到停车位里的一辆黑色吉普,由此想到某个家伙,从年后那次不知算不算是约会的见面之后,就没再见过了,也没有任何音讯。

    可见,她先前的想法是对的,他对她,不过是一时的头昏脑热,又或是无聊时的消遣,说什么“预定的媳妇儿”、“未来的老婆”,男人的话要靠谱,母猪都能爬上树。哼哼,回头就把吊坠取下来,哪天碰到了连同手机一并还给他,要是等她初中毕业都没碰到,那就委托贺老师转交。

    其实那次见面之后,她就想把颈项上的血珀吊坠取下来了,戴着总觉得名不正言不顺,可某只待在她脑海里的家伙说,血珀上有它熟悉的能量,它正在研究。这一研究,就研究到了时下,害得她天热起来、脖子露出来,就被家人看到了,问她:“这是水晶?什么时候买的?”

    她支吾半天没想出借口,倒反让家人误以为:用她自己的零花钱买的。

    禾母:“我们家薇薇也开始爱打扮了,不过这东西戴在脖子上确实增色不少,价格不便宜吧?”

    二十四孝好兄长:“那还用说,肯定把她那点积蓄花光了,不过没事儿,下回看中什么,和哥说,哥给你买。”

    ——这才险险逃过一劫。

    神思翻飞间,禾薇已经来到自家的单元楼下。(未完待续)

    ps:今天的一更先送到,晚上尽量再一更。

第45章 初那个吻

    文欣苑是个多层、高层结合的住宅小区。

    高层的据说都在二十层以上,一梯(电梯)三户、公摊面积很大,当初挂牌出售的那三套房源里,两套就是这种类型。

    禾父禾母一听光物业费每年就要交两千多将近三千,说什么都不肯买,最后定了现在这套:总高七楼,她家住四楼,不带电梯,公摊自然也少,楼前是个小花园,花园再往前就是小区大门了,对于没车的他们家来说,出入还是很方便的。

    站在单元门前,一时懒虫上身,不想放下手里的盆,却又没法从裙裤兜的小荷包里拿钥匙,怎么办?

    抬起手肘顶了顶自家的门铃。

    门铃一响,她家室内的对讲视频就会自动开启,看到她手里提满了东西,她那二十四孝好兄长应该会飞奔下楼来接她的吧。

    果然,单元门打开的同时,她就听到楼梯上跃然而下的脚步声。

    只是等她抬头看清来人,不禁傻眼了。

    “好久不见。”

    贺擎东一身悠闲的打扮站在她跟前,深看了她一眼,在伸手接过她手里的两盆水生植物之前,先是揉了揉她的头,再是捏了捏她的脸颊肉,当视线扫到她胸口那枚深酒红的琥珀吊坠时,嘴角勾了勾,笑意盈满眼底,这才接过她手上的玻璃花瓶和花盆。

    看着他自然到近乎习惯、熟稔到行云流水的一系列动作,禾薇彻底没想法了,可脸和耳根还是不争气地红了,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爬到四楼的。

    进家门后的那一刹,禾薇都要以为自己窜错门了。

    在学校里总是皱着个浓眉、不时凶相毕露的贺老师。什么时候这么笑容可掬了?

    再看他身边眉飞色舞为他讲述着网店计划的禾曦冬,忍不住腹诽:莫非老师们都只在在校生跟前耍威严?学生们一旦脱离学校,或是走入社会、或是升上更高一级的学府,和老师之间的互动就走样了?

    再看老师家的那个小正太,坐在她家书房的电脑跟前,边看连载到108集的动画片,边耸着小肩膀在那里“哈哈哈”地傻笑。哪里有半点“跳级生”、“交换生”、“资优生”的睿智样?

    四下没看到师母的身影。正纳闷,厨房里传来她娘指点江山般的激昂嗓音:“是这样没错……不过腌的时候得多放点盐,最好放到不能溶解为止……蟹放进去后腌上八九个小时。拿出来放到速冻格,什么时候想吃什么时候放料酒、糖醋……”

    这是在传授咸枪蟹的腌制方法呢。

    “原来要放这么多盐,难怪我怎么腌都腌不好,时间短了淡不拉几没味道。时间长了再新鲜的蟹都能转味,每次腌每次被老贺挑剔……”

    敢情师母进厨房去了啊。

    “薇薇回来了啊?”禾曦冬发现妹妹愣在门口。欢快地朝她招手:“刚刚贺老师教了我几招,你快来看……这么一搞,确实出彩许多……”

    禾薇换好鞋,正要走过去。被身后的某人抬脚挡了一下。

    她下意识地转头。

    “这个放哪儿?”他低头看她,问的自然是手里那两盆水生植物。

    呼出的热气扑在她脸上,感觉酥酥痒痒的。差点就伸手去抚了。

    “我来。”禾薇垂下眼,不敢与他眼神对视。太具压力了。

    “你说。我来放。”贺擎东手一抬,举到她够不到的高度。

    禾薇咬牙忿忿:欺负我矮是不?

    往茶几和电视机柜一指,扭过头不睬他了。先是把手里的零食送到书房,在小正太雀跃的欢呼声和致谢声中,原本存于脑中那个“学霸”=“零食杜绝者”的公式,秒碎成渣渣。

    然后来到厨房,和师母大人打了个招呼,想帮忙打打下手,结果被她娘和师母联手赶了出来。

    最后只好顶着某人灼灼的视线,挪到禾曦冬身边坐下,集中心神听禾曦冬阐述贺老师帮他们出的主意,免得老跑神。

    可身下的沙发还没被她坐热,就被小正太拉进了书房,按她坐在电脑椅上:“漂亮姐姐,你帮我找个动画片呗。”

    找动画片?她不是很在行啊。再加上某人就站在她背后,只觉得手心都冒汗了。

    “你想看什么?”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桌面半天,才找到禾曦冬当时下载的一个视频搜索工具,点开后,问小正太。可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小正太的答复,不禁纳闷地转过头。

    这一转,出“大事”了。

    某人不知什么时候离她这么近了,双手分开支在电脑椅的扶手上,倾身低头,看着她面前的电脑显示屏,而她这一转头,唇瓣恰好扫过他俊逸的侧脸。

    【你的心跳好快。】

    系统君的语气如果不那么幸灾乐祸,禾薇会认为它是在关心她。

    她两颊爆红,忙不迭后仰身子,背部却抵到他撑在扶手上的手臂,这姿势,像是被他半圈在怀里。

    贺擎东瞥了她一眼,表情淡定,殊不知,此刻的他,心情愉悦得有如偷了腥的猫。不过是想和她亲近些,却没想到会有这等福利,唔,下回再接再厉,最好能碰到唇、最好时间能久点、最好……

    “咳,抱,抱歉,我想问圆圆要找什么样的动画片……咦?他,他人呢?”

    禾薇越过他的臂弯,没看到小正太的身影。书房的门,不知何时被掩上了,也就是说,此刻的书房里,就她和他两个人,且刚刚还发生了那样的失误,噢——

    因左顾右盼而稍稍降下温的脸颊再度烧了起来,粉嫩的耳根、白皙的颈项也染上醒目的红晕。

    “原本五月份的时候想过来看你的,”贺擎东突然开口:“临时接了个任务,拖到现在才来。”

    他,这是在向她解释?

    禾薇捧着发烫的脸颊抬头看他。

    “听说你这次期末考又拿了年级第一。有没想过高中去海城一高?”

    那样,他就能离她近些了,出驻地看她的机会也能多一些。

    “海城一高?”禾薇眨眨眼,随即摇摇头:“清市一中就很好了,离家也近。”

    离家倒是近,但离他还是那么远。

    贺擎东只觉得胸口闷闷的,什么时候能把他放第一位就好了。

    “你是不是手机没开机?”好几次拨来电话。回应他的都是冰冷的电子提示音。郁闷得他想挠墙。

    听他提到手机,禾薇才猛然想起,要还给他的。忙说:“我去拿给你。”

    “拿给我干什么?”贺擎东一把按住她肩膀,拧紧眉宇,问:“不会又是想还给我吧?”

    “……总不能老收你礼物……”她抬头飞快地看了他一眼,讷讷地解释。心里忍不住咆哮:就是想还给你怎样!

    【别只是在心里咆哮嘛。吼出来看看他有什么反应,说不定就被你河东狮的一面吓跑了。】

    系统君看戏看得津津有味。再一次不怕死地冒泡。

    禾薇感觉心好塞。

    系统你到底站哪边?

    【当然是你这边。】

    系统立马狗腿地顺毛。

    禾薇暗哼了两声,耳边传来贺擎东低沉的嗓音:“你若是觉得收了礼没回礼不好意思,像上回那样的荷包再送我几个。”

    “你要那么多荷包干嘛?”禾薇满脸不解。

    当初缝的时候,根本就是绣着玩的。而且体积也不大,装不了什么东西,她也就拿了一个装零钱。并没考虑其他用途,也没打算送人。不像香囊,往里面填塞点中草药,还能防防蚊蝇臭虫,送人也没那么多禁忌。

    贺擎东没回答,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她,最终还是她先败下阵来,“你,真不考虑把手机和吊坠拿回——”

    “去”字尚未出口,她被他的举动惊得失了音。

    他,他,他,这个家伙,竟然招呼都不带打一下的,吻了她……

    虽然只是唇瓣贴额头,可也是她这辈子的第一次好吗?还停留那么久,比她刚刚鹅毛扫过一般的触碰久多了,真是太会占便宜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

    他含着笑的嗓音,响起在她额头上方。

    禾薇差点暴走:谁让你回礼了谁让你回礼了!这种礼回了也是你占便宜!

    好在禾母喊他们出去吃水果,不然,禾薇真不知道要怎么待下去了。

    可是某人还没完,握着她纤细的手腕、粗粝的指腹一遍又一遍地摩挲她柔软滑腻的手背,逐字逐句地说:“我送你的东西,你不许还回来,也不许转送其他人,同样,你送我的,我也会收好。”

    禾薇胡乱地点了两下头。

    出去以后,她时刻戒备着再和他独处一室的可能,吃过水果,假装和老师聊天、赖在禾曦冬身边死不挪臀,小正太故技重施想拉她去书房,她忙把兄长拖出来当挡箭牌。

    本来嘛,电脑这种东西,不属于她擅长的领域范围,逃避起来理直气壮。

    禾父送走店里的顾客回来时,午饭也开席了。

    有过在贺老师家吃饭的经验,这一次,她挨着禾曦冬和禾母坐在某个男人斜对面的位置,从直线距离来说,这样是最远的。

    吃过午饭,她抢着帮忙洗碗,在厨房一躲半天,把水槽和流理台擦得能映出她倒影,总算听到师母在客厅说:“今天肯定起的很早吧?赶紧睡个午觉歇一歇,我们也该回去了……”

    禾薇背贴着冰箱门,长呼出一口气。

    “我走了,一会儿把手机开起来。”

    “赫——”

    她吓得差点失声惊叫。

    讪讪地转过头,干笑了两声:“好走,不送。”

    “呵……”贺擎东逸出了一声轻笑,忽而跨前一步,捏了捏她的粉颊,手感好的真想让人啃一口,可惜身后随处都是眼睛,只能这么捏两下聊以慰藉。

    贺擎东一行人离开,禾薇绷了老半天的身子总算松软下来,毫无形象地瘫倒在沙发上。

    “有这么累吗?”禾母指挥着禾父爷俩把贺家送的乔迁礼一一搬到卫生间隔壁的小储藏间,又让儿子替她在专门记录节礼往来的小本子上记上一笔,有机会要立即还上的。回头看到女儿有气无力的样子,好笑地问。

    “您可以试试……”不止身体累,心更累。禾薇在心里吐槽。

    “哪还用试啊,你妈我起的比你早、忙得比你多,这会儿也没见有你这么累。”禾母坐到她旁边,顺手拍拍她的背,“对了,你师母说,以你现在的成绩,没准儿能被海城一高特招……”

    “妈你答应啦?”禾薇倏地从沙发上坐起。

    那家伙刚也建议她高中去海城一高,这会儿又冒出师母。饶是她再后知后觉,这会儿也琢磨出点什么名堂来了,贺老师那一家子,包括小正太,都向着那家伙,经过今天,她的直觉告诉她,要想安全守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只要是那家伙热衷的,她就得坚决远离。

    禾母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没好气地白她一眼:“这么一惊一乍的做什么!我答应有什么用?还不得靠你自己努力啊,你老师和师母也只说有可能被特招,一方面是看你各科的成绩,另一方面,特招生是有名额的,要是竞争大,想去都轮不到你……不过要真能进海城一高就好了,99%的升学率啊,只要不是最后几名,大学不用愁了……”

    禾母盘腿坐在沙发上,无限畅想女儿进海城一高后的各种扬眉吐气,想到得意之处还笑出了声,禾薇拿过抱枕蒙上脸,无力地瘫回沙发。

    等禾薇想起手机那茬事时,晚饭都吃好了,见兄长大人端坐电脑前捣腾网店,她蹑手蹑脚地窝回自己房间,从三立方空间里拿出断电好久的手机。

    换上备用电板,按下开机键,清脆悦耳的开机音乐骤然响起,慌得她一下又把手机丢回了三立方空间,彻底截断了手机信号。

    系统君愣了数秒,继而爆出一串极不厚道的大笑:【哈哈哈哈……】

    真是够了!

    禾薇头疼地揉揉额角,想不好到底要不要开机,结果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心慌意乱了一整天以至于精神太过疲惫,总之,禾母敲门进来喊她吃西瓜时,看到她已经抱着毛巾毯沉沉睡去了。(未完待续)

    ps:二更到!有谁是被标题骗进来的吗?咩哈哈哈——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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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穿越婚然天成:
充当了十六年闺阁千金的禾薇,完成系统任务回归现代,却悲催地穿错了身体,成了平行时空虽住城市、却比乡下人过得还窘迫的下岗家庭的女儿。
她决定帮助家里改善拮据境况,再弥补上上辈子的遗憾——考个理想大学,然后一路高歌猛进读到博士后。
不成想,后一个愿望才刚启程,她就被无良的某人早早拐回家做了媳妇……( ̄. ̄)
ps:这其实是关于穿错越的软妹纸,被外表冷硬、内里腹黑的军佬拐回家做媳妇的甜宠故事。
关键字:穿越、系统、军婚、秀恩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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