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中剩余的日子里,艾丽西娅被洛里安和安黎塞留带着一起游历整个图兰坦丁堡,一起进入法术幻境闯荡,一起去国立幼教所义务执教,一起在长老议会的浮空塔研究历史……
艾丽西娅在图兰戴尔渡过了很愉快的一段时光,她甚至有了一种自己从小就生长在这个国度的错觉。
七天的时间转瞬即逝,很快,假期就来到了最后一天。
这天,她们哪儿都没去,只是缩在天火城堡里下棋。
安黎塞留又输了一个下午,不服气的他想找洛里安挽回颜面,但更是一败涂地。
在安黎塞留的强烈要求下,艾丽西娅和洛里安对弈几局,互有胜负,但总的来说还是艾丽西娅输掉的时间比较多。
入夜,三人在天火城堡前的草地上摆好桌椅,一边吃着从果园中新摘下来的水果,一边对着波光嶙峋的湖面聊着前几天经历的种种。
不知何时,安黎塞留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想散步吗?”洛里安突然问道。
“好啊,到湖边走走吧。”艾丽西娅站起来,“这是最后一天的晚上了吧?”
“对。”
两人一边聊着,一边向着湖岸边走去。
“真实的你,和我原本想象中的有很大的不同,巫师。”洛里安突然说。
“你也一样,骑士。”艾丽西娅回答。
“这些日子以来我重新查阅了许多资料,关于你的资料。”
“然后呢?”
“然后我发现它们之中的很多都经过了扭曲和夸大,与事实和真相存在很大的差别。”
“什么意思?”
“就是说,我当初刺向你的那一枪带有一定的误判成分,你有罪,但罪不至死。”
“呵……”艾丽西娅笑出声,“我这不是没死吗?”
“这也是一个让我感到好奇的地方。”洛里安扬了扬手中从不离身的长枪,“被审判者命中的人,还没有一个能从死亡的阴霾中逃离。”
“可你面前就有一个,看来你那柄传说中的神器也并不怎么靠谱啊。”艾丽西娅开起玩笑,但内心其实非常沉闷。
可能洛里安不知情,但艾丽西娅可是知道她自己其实并没有多少时间了。
“如果只是个例,那我觉得问题可能出在你身上。”洛里安看过来,“艾丽西娅·萨尔卡拉,以及艾拉·缄默,你身上究竟掩藏着多少秘密呢?”
“你一路追到学院就是为了调查我?”艾丽西娅也回看过去。
“当然不。”洛里安摇头,“我只是正好有事要进入格林顿巫师学院,而你又正好在那儿,巧合而已。”
“巧合?天底下可没有巧合,骑士阁下。”艾丽西娅突然灵光一现,她意识到自己可能又找到了一点线索,“我伪装身份潜入学院是为了找回被偷走的东西,而你呢?骑士。”
“为了调查学院的上层。”洛里安说,“学院变了……事实上,我甚至不清楚现在的这个院长还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院长。”
“而且,你知道这些年在苏黎兰德境内传播的那个宗教吗?”
“宗教?”艾丽西娅回忆着,依稀记起和303的女孩们在去往格林顿郊外的路上遇到的那些古怪的信徒。
“信仰什么涵净之神的那个?”
“对。”洛里安点头,“那可能是一个隐藏的邪教,我目前尚不确定那个宗教和他们的神与院长有何种联系,但肯定是存在联系的。”
“也就是说,你与院长和学院中的其他高层是相互对立的立场?”
“不,不确定。”洛里安停下脚步,望向夜空,笼罩一时的乌云散去,无数的繁星显露出来。
“巫师,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处于与学院对立的立场,你会站在哪一边?”他问道。
“那我呢?如果是我与整个学院为敌,你又会站在哪一边?”艾丽西娅反问。
“我希望我会站在你这边,希望。”洛里安回答,他又抬头望去,不再说话,双方一时无言。
“先不提未来。”洛里安终于重新开口,他侧过头,看向艾丽西娅,“艾丽西娅,还是艾拉,我该怎么叫你?”
“艾丽西娅吧,既然你知道我的真名,那假名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那好,艾丽西娅……”洛里安第一次放下了他的那柄长枪,然后对艾丽西娅伸出一只手,“你想跳舞吗?”
“什么?”艾丽西娅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艾丽西娅·萨尔卡拉小姐,你愿意和我来一支没有乐队伴奏的舞吗?”
“哈!”艾丽西娅笑了,“跳什么?我可都不怎么会……”
“不需要你会,来吧,把手给我。”
艾丽西娅把右手放到洛里安的掌心,刹那间,一股强劲的力量将她往骑士的方向带去。
“哦!……”艾丽西娅发觉自己不由自主地摆出了双人舞的姿势。
“等等……”她的声音停在半途,随即消失在空气中。
星空下的湖泊边,花草被移动时所带起的气流吹的招摇不止,艾丽西娅的巫师袍旋转起来,就仿佛飞扬的舞裙。
安黎塞留睡的有些不踏实,无意识地扣了扣鼻孔,又翻过身去,轻微地打起了呼噜。
天上的繁星闪烁着,只有它们见证了这支毫不流畅的生硬圆舞,作为舞者的双方不存在默契可言,有时甚至会相互踩到脚,然而却就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和谐。
生命中总有一个时候,你会想要时间永远定格在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