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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几字微言     回到秦朝当皇子txt下载     回到秦朝当皇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十六章:忤逆革新话税赋【二更送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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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唐一夜的扶苏醒来完全是一副龙精虎猛的样子,身边面带妩媚的王芙则显然是滋润非常。有道是小别胜新欢,王芙秘密离开郡守府去了云中郡搬援兵,来回一两月的时间可让扶苏颇为无奈,好在还有个乖巧的昭儿和柳杏……

    打住这些,洗漱完毕,更衣装束的扶苏趁着这悠闲的劲儿将昨日下午时分听墙角的见闻一一说给了王芙。

    王芙先是打趣道:“想不到夫君堂堂皇子,竟也做些捉弄下人的事情。”

    扶苏哂笑一下,微微有些感慨。这个时代的女子毕竟和汉代以后大有区别,女子拘束不多,个性趋近自由活泼。差不多是最趋近现代女子的时代,同时,作为贵戚女子的王芙身上也有这个时代女子应有的贤良淑德。去掉糟粕而存精华,这也许是扶苏之幸事吧。毕竟,若在明清极难有这种敢和夫君肆意调笑的女子。若在现代……则风气似乎太过开放了。

    略微愣神的扶苏将这些东西过脑一瞬,便是反应过来,轻叹道:“毕竟比不得寻常人家。若是有下人仗着郡守府权势狐假虎威,难道还要特科将这事情也担起来么?”

    王芙心念一转,明白了扶苏的意思。出身大家族的王芙十分清楚,很多家教不严的大家族名声也许就莫名地秒地败坏在一个和家族本身牵扯极远的相干人士之上。若是真有那下人仗着郡守府权势去欺压良善,郡守府未必会知道。而雁门之内,还未必有谁敢反抗郡守府的权威。到时候,扶苏的名声也许就不知不觉间便被人给污了个干净。

    想明白了这些,王芙便点头应道:“妾身明白了。夫君请放心,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今日,便让昭儿妹子将这事情担起来吧。让梓寻给昭儿妹子坐下手。若是家中有借着府中名头做那恶事的,定是不饶。”

    扶苏握住王芙的小手轻轻一捏,笑着点头:“事情交给芙儿,我放心。那,账册的事情该如何?”

    王芙歪着脑袋,给扶苏整理着装,满眼柔情看着扶苏,一副贤惠小妻子的模样:“那些事情都快收尾了。也剩不下什么事情,有我和杏儿就行。况且,府中人手大增。许多事情都心有余力不足,就是杏儿帮着也操持不成。让他们历练历练也好,况且……”

    王芙拖着长音,看着扶苏微带醋意道:“难道还要我将昭儿妹妹指给哪个亲信么?”

    扶苏干咳一声,在这点上,扶苏又不得不感慨:美好的封建社会啊!

    “嗯嗯……这个,桑梓寻似乎颇有隐秘?”扶苏开始转移话题。

    王芙轻轻一提此事便不在纠缠,道:“的确。桑梓寻若在以前,的确可以帮我们一举瓦解掉四大豪族的联盟。在十年前,李家还十分弱小的时候有过秘密联系赵国王族余孽。借助赵国王族余孽的武力,一夜间李家覆灭了桑家、顾家。恰好当时的其余两家实力处在衰弱期,根本就无力去查探。于是李家到底如何覆灭的桑家、顾家也就无从查起。不过从这个小丫鬟身上,倒是可以找到一些端倪。”

    “什么端倪?”王芙愿意岔开话题,扶苏也好意思在大老婆面前说小老婆如何,接着道。

    王芙望着门外的人影,道:“若是不错,应该是长平之战后被桑家、顾家联手分掉的赵国税赋。长平之战后,秦军围赵都,各郡税赋难以输送到邯郸。于是李牧主持下便暂定将税赋运到雁门,而具体执行者,便是顾家、桑家。不然,区区郡官,如何能成为周边数郡中最大的豪族?”

    扶苏对李家的家史一直以来都十分疑惑,光光凭借一杆李牧后人的大旗。似乎并不能撑起李家这么庞大的家产吧。要知道,在扶苏清点四大豪族田产时,扶苏现。李家的田产可以是有良田一万一千余顷,几乎占据了三个贫瘠些的县总共的耕地。而且李家十分狡猾,许多田地分寄在数十上百不相干的人身上,就算上头要来清点田亩,他李家也不过是良田千顷,恰好的标准清贵人家应有的额度。

    而此时,一户寻常的自耕农也就五十亩便算好的了。期间贫富之悬殊,难以想象。

    “李家应当是依靠着赵国末期一年的税款展起来的。有钱能使鬼推磨啊,再加上李牧的大旗。李家能成为周边数郡最大的豪族,并不意外。嗯?你的意思是说,这个桑梓寻能有李家侵吞赵国税款的证据?这个的确能让李家的声望达到毁灭性打击,毕竟李牧忠事国却冤屈致死,百姓士绅多怀念钦佩。若是有其后人在国家危难时侵吞国家税款的证据,李家极可能因此成为众矢之的啊!”李家心念一转,便将其中原委、来由给猜了个**不离十。

    王芙听着扶苏的分析,眼带异彩,娇滴滴道:“夫君果然聪慧,有了桑梓寻手中的证据,想必夫君在县乡推行新政的时候便会更加顺利了。”

    扶苏心中得意,却是捏了捏王芙柔嫩的脸颊:“还是娘子贴心。”

    王芙在铜镜面前整理了一下着装,转了一圈,一鹅黄色长裳衬着此刻的王芙娇媚非常。突然的,王芙脚步轻起重放,道:“夫君……”

    扶苏听出了王芙话中的迟疑,道:“夫妻一体,娘子有话,直言便可。”

    王芙想了想,还是有些迟疑地道:“按说奴家本不该参与太多的政事,可奴家觉得,夫君的财政是时候,用夫君的词‘改革’了。这内外不分,公私不明。光是人手便徒费太多,陇西第一批就近的商路便要回了,而且造纸坊的第一期五万张纸也快出来,再加上夫君在咸阳时明的牙刷牙粉,半年也有十余万钱收入。这些财源,是归入公家,还是归入私家?”

    扶苏听了王芙严肃的话语,心中却是暖暖的,酥~酥的。王芙这可是真心实意为扶苏着想啊,陇西商路【丝绸之路】,纸张巨利、牙刷牙粉之利。这些严格说都是扶苏自家的收入,是不会被扶苏用在支付官吏工资、军队军费之上的。可而今,扶苏的特科以及核心的三百宿卫都是扶苏用自家的钱在养着。实际上收进多少,大多都要投进去。

    比如特科,扶苏花费两个月时间初步铺开了三郡的网络。同时,接触扶苏用统治工具的力量,三郡留守的力量以后将从雁门抽调到代郡。以及故燕齐之地,这些可是真真切切的中原地区。并不同扶苏这般,一直在边疆倒腾。

    光是这些,扶苏预计为特科留下的预算将不低于五十万钱。而其后更多人员的培训,更多行动的投入都将急剧耗费扶苏的私人钱袋。

    扶苏想了想,道:“官吏的工资,最近我将要做一次调整。集中加薪,主要是为吏员、吏目加薪,当然官吏加的也不会少。这一部分,郡仓只怕承受不了。我会让萧何给内宅打个欠条,算是郡署欠着,明年至多后年便能全部偿还。还有军费,这部分是大头,不过不用内宅的内仓。这次乱兵作乱,一并都杀了俘了个干净。就算练起新兵,初始的钱粮郡仓倒还支撑得住。”

    歇了会,扶苏此刻已经走入了花园。房中扶苏总觉得气闷,到了花香四溢的花园,心情也好了不少。继续道:“娘子说的不错,这税赋呀,是要改革了。若不改错革新,我便是将整个雁门、云中、代郡上上下下数百颗脑袋都摘了,也解决不了百姓吃饭的问题!连饭都吃不上了,还交什么税?”

    “说句忤逆的话,父皇这连番工程、加赋已经触底到了百姓承受能力的极限了。若是不改错革新,只怕中原大地将要再来一次盗趾之乱罢。”扶苏目光深沉,尽管王芙见多识广见惯了各种人物的作态,可眼下已经完全被扶苏给钦服了。

    自古美女爱英雄,王芙自然觉得扶苏是那等胸怀天下,气度无匹的英雄了。心中激荡,王芙便迷醉地看着扶苏,说不出话来。

    “至于所谓后宫不干政之所,倒也有几分道理。自古君王不偏听偏信者,十不存一。本就是人性,岂能轻易扭转?”扶苏这般想着,脑海之中却不自觉地闪过历史上汉朝建立后吕后的一生。心中莫名地一凉,随即稍缓,吕后这种女人本就水性杨花,权力欲极强。自己的几个女人,无论是王芙还是蒙月芷,甚至几个小丫鬟都是贤良淑德之女。如何是吕后这种唾弃之辈可比拟的?

    扶苏心中这般想着,嘴上却道:“这种事情,根底还在君王身上。若是有一套完好有序的秩序约束后宫的权力,不使外戚坐大,危及朝政。那女子干政,又如何?”

    王芙心中满是为自家夫君的骄傲充满,恰又扶苏那句“女子干政又如何”彻底击破心房,顿时欢喜不已。便是一向保持形象端庄的王芙,此刻也不免花枝乱颤,看着扶苏满是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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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小吏俸薄常忧食【首更送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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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是历史上吕后的事情给了扶苏警醒,到最后,扶苏还是没有决定让王芙过多地参与到政事上。当然,内仓和公库的分割这个还是要靠王芙主持的,毕竟眼下大部分的财政支出都是从扶苏的私人钱袋子里支出的,而郡署的郡仓,一直到扶苏平定豪族叛军才算彻底到了扶苏手中。

    离开了内宅,扶苏穿廊过巷便到了公房,也就是扶苏真正处理政事的地方。在清朝,便是签押房。而郡署里吏员们办公的地方,则称之为:堂前,或者门上。而东汉出现的各司曹:户曹、法曹、兵曹、吏曹、仓曹此刻是否还有,扶苏却不知道。对于这个,后世的史料中的说法是:史料不详。

    批复了昨日积压的一些公文,扶苏便让身旁的侍卫去召集郡署各官员、吏目。当然,还有包括虽无名无分却实际掌管郡署一应切实政务的萧何。

    各色谨小慎微的吏目、官员们6续到场。当萧何和郡丞庞录入场时,郡署里所有成员便差不多到全了。

    经过扶苏从咸阳的调派,此刻,郡署里扶苏的人已经完全掌握住了实权要害部门。同样,原先缺额的几个位置此刻也是有人坐了。其中,郡丞属官原先只牧师令,而卒史、主簿都是没有。

    现在,卒史扬周,主簿率兜都已经补全。这些,便是在扶苏落水入黄河后依旧在咸阳坚持战队不动摇的几名士子。一年多过去了,扶苏已经从一个薄有虚名的皇长子成了大郡长官。而这些往日至多不过中枢吏目的不知名士子也一下子成了官秩三百石以上的朝堂命官。

    周遭望了一圈,扶苏点点头道:“今日,本官有几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们。而且,还有一个坏消息要公布,不知道诸位是想要先听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啊?”

    “这……”

    “使君这是何意?……”

    众人都是迟疑,事先通过气的萧何等人都是眼观鼻鼻观心,并不言语。其余人却拿不准,迟疑不决。

    终于,司户仓曹的一名吏目眼见上官望下官,下官望自己。晓得只有小兵出头了,一咬牙,开口道:“小人,愿意先听坏消息。”

    扶苏奇道:“哦?说说你的理由?”

    司仓曹吏道:“坏事想躲也躲不开,便先听坏事。何况,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小人如是想,便先听坏的!”

    扶苏轻轻拍手,众人一见扶苏如此。顿时掌声雷动,扶苏轻轻空中虚压,顿时坐满一堂的签房鸦雀无声。

    扶苏微微一笑,对司仓曹吏道:“倒是有几分率真。好,便如你所愿,告诉你们坏消息。坏消息便是,本官今日午时便会委托何辜何御史诏令全城,若有吏目吃拿卡要,贪污公款,迫害百姓在十日内不自述于萧大夫手中者。免其职,全家配军,五代不得为公职。”

    轰……

    如雷霆惊诧,每个吏目都是如遭雷劈。难道……扶苏这是要起大狱?心中惶惶的众吏目直感觉这几日简直就是人生之中最黑暗的几日。接连的大官入狱让每个人都是人心惶惶,而萧何先期力将十二县数名吏目纷纷下狱,更是让每个人都有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之感。这种焦急、惶恐、惊惧夹杂的情绪让每个人都觉度日如年。

    而今扶苏诏令众人,本以为是这种苦难日子的终结。没成想,这竟然是更艰难时日的开始!众吏目,就连没有通气过的庞录都是惊慌不已。纷纷看向扶苏,一想到家属配军,五代不得为公职的那种悲惨生活,不少人甚至神色都变得有些狰狞起来。

    噗通,当先开口的司仓曹吏仓勤也没想到伸头来的这一刀竟然如此凶狠,惊诧得完全没了脾气。这司仓曹吏本身只是一名小小的无名仓吏,连姓名都是仓吏头目看着给的。在扶苏来前连吏目都够不上。本身只是乡里之中失地的流民,在善无求活的时候,只不过因为身上有些识字算数的本事,加上做事勤勉。竟然被仓吏的一个吏目给瞧上眼了。于是一跃成为吃皇粮的衙门公人,尽管只是个零时工性质的少吏!

    尽管少吏连一日一斗的禄米都没有,可刚从死亡线挣脱出来的仓勤却一下子成了身周人群的上等人。原先瞧都不瞧一眼的邻村村花也央人来做媒,只等他点头便能立马成亲。

    可初始成为公门中人的兴奋和身份变化过后,却是切实的生活窘迫。秦朝体制内,有官秩的官员和五品无级的吏员差距犹若悬河。吏员之中收入最高的吏目,比如功曹、令史、文无害。这些吏员中最顶级的,收入也不过月俸十一斛,一年禄米不到百石。而就算贫瘠小县的县丞年俸也有两百石!就更不用说扶苏这等大郡长官,年俸万石了!

    于是,等仓勤将村花娶进门的时候。仓勤已经将能借的钱都花光了……少吏的仓勤甚至连饭都开始吃不饱。一日不过一斗,一年禄米不过三十余石。尽管有少吏身份可以让他避开高额的税赋和繁复的徭役。可两口子,加上父母亲族。三十石,以不饿死人为计,也只不过让他父母和妻子加上妻子的父母不饿死罢了……

    关键是……仓勤欠债太多啦!

    于是仓勤在结婚后,便迅地将要破产了。不得以,仓勤不得不向他的同僚学习。原本生性勤勉朴实的仓勤每日出了郡仓时,衣服竟然都是鼓鼓的,而那些同僚则是一脸暧昧的眼神。只不过仓勤看向那些同僚,衣服竟然比他还要鼓!

    而这些,看守郡仓的仓卒竟然连多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仓勤找到了解脱贫困的办法,却是要昧着良心,受着道德的鞭挞。

    终于,这一刻所有罪恶的人都要受到惩罚了。当每个人都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时,仓勤却感觉有些解脱。朴实的农家子弟在不要脸的天份上终究抵不过那些世代从吏员干着的老吏。

    扶苏有些惊奇地看到了这名司仓曹吏眼中的解脱,心中记住了此人。却听郡署功曹叶奉有些哆哆嗦嗦道:“小人死谏,这不符秦律,不符前例啊。更何况……小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请,请……使君饶恕啊。”

    原本还以为此人死谏是要如何激烈,没成想,到最后却是一副哀求的语气。看着一众如同死了爹娘的表情,扶苏估摸着火候也差不多了,心中点头。在看到司仓曹吏仓勤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中有了好奇,尽在掌握的情况下,对两人道:“要说秦律,夏商时也未见有秦律。要说前例,你这功曹之职周时可有?这六曹之分,似乎也不过本官新建不到旬月吧!还有,司仓曹吏你似有冤屈啊……有何想要说的。我便给你一个机会,说罢。”

    叶奉悚然一惊,前一次听到扶苏说似有冤屈的时候。是扶苏下手整顿那群县太爷啊!这个仓勤虽说因为窘迫贪污了些,可好歹是自己提拔的,又是勤勉实在……这,这可如何是好?

    仓勤却是没叶奉那么多顾虑。这本就是个实在的人,官场之中最该讲究的弯弯绕绕他是一个不会,扶苏这直接命令他说,他便直接说了。于是洋洋洒洒,仓勤便将他侥幸成为少吏。又一步步靠着老长官的提拔,从一名普通的连正式工都算不上的少吏成为一名月俸八斛年收五十石的佐吏。到最后,成为眼下司仓曹吏的吏目!月俸是十一斛,年俸约莫六十余石!

    可就是如此,靠着刚刚履行的吏目之俸也根本不够仓勤将那些贪污部分退回去。而且,若是算上那些日常迎来往送,以及渐渐提供的生活水平。这六十余石之收入不说还上原先欠下的债,就是将这勉强体面的生活维持下去也是难啊!

    扶苏一字未漏,不打断一下地将仓勤地话一字一句都听在耳中。心中升起的激荡却是如十二级飓风一般,什么时候,连高级公务员要将生活维持住都成了困难?竟然要大肆贪污才能维持生计?扶苏当然不知道历史上吏目的真实生活。甚至,扶苏有时候看着皇子这位置的危险,都觉得还不如去当个亭长,潇潇洒洒。

    可而今,一个吏员中的顶级吏目竟然连个勉强不丢脸的生活都难以维持了!从特科的文字报告上来看,完全是冰冰冷冷的数字。扶苏虽说有意识给吏员加薪,可并不觉得有多紧迫必要。可而今,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一名勤勉老黄牛般的吏目竟然要因为还债,求活而不得不去贪污、**。这实在是对扶苏这等体制内高收入成员的极大讽刺!

    真是小吏俸禄甚薄,常有忧父母妻子之心,虽欲洁身为廉而不能

    看着一脸苍白,说完后才意识到什么的仓勤。扶苏微笑道:“说完了?”

    扶苏的微笑本是善意,可看在此刻分外惊诧的众人眼中,却成了暴怒的前奏。每一个人都做好最大的准备迎接扶苏的愤怒,渴求上苍给自己留下最后一丝生路。

    仓勤面色更见苍白了,干涩道:“小人……说完了。”

    但此刻,扶苏却有些感叹地道:“说完了。就不想听听好消息么?”

第五十八章:加薪加费齐山呼【二更送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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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去的,我并不想再去追究。可为了不让恶吏为祸地方,这特殊时期,也只好从严从重了。为生计求活而贪污……此事,吾也不想再去多做评论。”扶苏感叹话语,却是让所有人都听出了扶苏话外之音,这分明就是扶苏不想赶尽杀绝的信号嘛。

    前面一顿敲打,每个人都是心神凛然,此刻看着扶苏,身形猛然变得高大伟岸不可侵犯起来。

    此时却是萧何出列,声道:“雁门十二县,罪大恶极的恶吏已经被查处,杀头的杀头,配军的配军。其余虽有小错,尚可容忍的,使君恩泽,本着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方子,也不严罚了,其贪污亏空的慢慢偿还便是。另附,观察期一年,这等有过前科的吏若是一年之内再犯。便追随那些杀头配军的前辈去吧。”

    扶苏接过话头,继续道:“似尔等这些身在郡署的吏员,罪大恶极者,尔等还是在十日之内好生与萧大夫慢慢叙说吧。若是小错者,犹可饶恕。可若是胆敢隐瞒不报的,按罪大恶极者惩戒。总之,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此为第一桩好消息。本官非是暴戾之人,尔等困难,我这也是了解。非不体恤下情,而是那等实在不可饶恕之奸诈恶吏不值得这体恤!”

    扶苏与萧何一唱一和,先是扶苏抛出大棒给萧何,一顿猛打让一众胥吏为之惶恐惊惧。接着,扶苏却是透出口风,给众人一条生路。再接着,两人一个白脸一个红脸,却是让每个人都感觉到了萧何这个凶神。当然还有扶苏这尊不可侵犯的大能。如此,这近似大狱一般的清洗活动进行得平稳有序,一点刺头都没敢露便被揪了出去。

    “诸位身为公门胥吏,自当尽忠职守,克己奉公。自然,千百年未变的俸禄也会更改一二。毕竟数百年前一钱能买的东西,今日十钱都未必能买到。”扶苏故意停顿了一下,看到自功曹叶奉以下到司仓曹吏仓勤都是眼睛一亮,耳朵一竖显然极其用心。心中微微得意,道:“原本公门之中。吏员分三等食俸,照常不变,仍旧为吏目为上等,佐吏为中等,少吏为末等。原吏目月食十一斛,年俸约莫百石不到。自今日起,调整为年俸一百八十石,月食十五石。叶奉等司六曹吏何在?”

    六曹在东汉才出现,非有秦时前例可循。当扶苏实际上运转雁门的国家机器时,很快就现了不便的地方。一郡要地,却连详细有序的职能部门都没有。只是粗略地分为功曹、令史、狱吏、文无害。于是,这才建立了有吏、仓、兵、礼、刑、工之分的六曹。其中原先的功曹叶奉成了司吏曹吏,又从亲卫队里调来一名文职军官成了司兵曹吏,以原先的令史任司礼曹吏,以原先的文无害为司刑曹吏,以原先的厩驺为司工曹吏,以原先的仓吏仓勤为司仓曹吏。

    这六曹品秩定位吏目,食上等俸禄。

    而县署的六曹则食中等俸禄。当然,此刻的扶苏还未执掌内史,不然少不得再多加一阶的俸禄等级。

    听了扶苏的话,哗啦啦地从司吏曹吏叶奉开始一直到司仓曹吏仓勤为末。六人齐齐站出来,躬身朝扶苏道:“小人在。”

    “尔等自今日起,月食十五石,年俸一百八十石。当然,若是有那作奸犯科者,便去长城食那军粮吧。尔等,可挺清楚了?”扶苏真正掌握大权已经有了一年,身上也越透出那股子不可猜度的威严。

    六曹吏目自然是大喜过望,欢喜不已齐齐山呼明白二字。只等着此间事了,便去萧何那里将自家犯下的罪恶一并都倒腾出来。毕竟郡治之地,真正有胆子敢犯下罪大恶极罪行的,早就随着四大豪族的消亡不是身异处就是流亡天涯了。

    “其余六曹之下佐吏,以及十二县功曹、郡署狱吏、三班总捕头食月俸十石,年俸一百二十石。诸位,可听清楚了?”扶苏声音依旧晴朗,可齐齐的却是拜满了一屋子的人。

    扶苏的签押房里本就没这么多蒲团,这些佐吏级别的人本来就级别不高。人家吏目虽说座位靠后,可好歹还有座位。他们呢,只能站在自家主官前面了。于是,司六曹吏身后满满都是站了一排。少说也有几十号人。只不过郡署狱吏和三班总捕头就麻烦了。

    郡署狱吏虽说吏目之中排名不错,可权力也就在牢房那一块。别看文无害排名比他还要靠后,可实实在在的权力却是覆盖牢房的。于是,原本明明排名在文无害之前的狱吏此刻却成了司刑曹吏的属吏。

    至于三班捕快的总捕头在扶苏改制之前是没有的,以前的总捕头统称就是郡署公人。实际上大多就是零时工,除了明确有定额的总捕头。大多数都是零时工,实际上收入多少就在于总捕头能争取下多少资源。

    于是这总捕头尽管看上去权力不少,相当于后世地级市正处级的公安局长,可此时的捕快,不仅级别低跟个科级小官似地。就是社会身份也低,古代的野史话本小说,文学作品上都是称之为鹰犬走狗的。并且,就是朝廷体制内的官员也是看不起捕役,快手。称之为贱业,在科举产生后,有三代内不得参加科举的规定。

    可扶苏这一道革新的政令下达,这些人切实都是欢喜得几乎要疯狂了。要不是这肃穆的地方让他们竭力控制着情绪,只怕这些人都要高兴地跳起来了。

    吏目且不说,年薪都有了将近两百石,扶苏含糊地说年俸百石不到,实际上月食十一斛就是月俸五石半罢了,一年也就不过六十余石。工资足足涨了三倍!

    而佐吏,原先月食八斛。也就是一月四石,一年五十石左右。现在呢,足足涨了两倍多。眼下的佐吏的一月十石,一年一百二十石。完全足够他们过上体面的生活了。要知道,就是年景好,有五十亩田的自耕农一年也不过六七十余石的收入!

    更让狱吏和总捕头欣喜若狂的是,扶苏这可是明明确确地给他们正名啊!狱吏此时已经换过一茬,自然不介意被原先排后靠后的文无害给管辖。可却怕此后连佐吏都够不上。

    而让总捕头兴奋的则是,扶苏的意思很明确,郡署的总捕头品秩是和县署司六曹吏一般的。当然不是贱业!

    “萧何,你出去将少吏的食俸说一下吧。郡县六曹属吏、各县乡老、有秩、啬夫、狱吏定为少吏:月俸定额六石,年俸七十二石。食末等俸!”整个三府的吏目只在太多,扶苏在签押房召集官吏能够站下的不过百十人。可实际上三府的吏员绝对不止百十这个数。

    光是六曹之中的吏员就不下数十,就更不用说其他,比如狱卒、比如捕役、快手这些站下来怕是得去校场才行了。

    让萧何去,实际上也是给萧何一个露脸的机会。有利于萧何以后在郡署之中行事。

    “吏员们的薪俸改革就到此为止。先在云中郡、雁门郡、代郡的代县、桑乾县实行。至于其他就先缓缓。这第一个好消息是吏员的,第二个好消息,便是官员的。郡署之内的郡丞以及卒史、主簿,还有军营的军官、监察御史府的监察御史、郡尉。”扶苏名字一点,哗啦啦却是站出了十来号人。

    这十来号人都是有官秩的,官秩连着薪俸。扶苏想要动这个,绝对是上头不可能准许的。搞不好扶苏这官秩一改,上头就直接派人来干涉甚至带着密旨缉拿了。毕竟朝廷官秩更改,就连丞相想要提议也需要经过廷议、帝审才成的。扶苏即便是官秩万石,也不过是个地方官。还不能如内史那般参诀朝政!

    “你们的薪俸都是连着官秩的,这个本官却是不能更改。不过,每年寒暑难熬啊。在陇西时,那寒风凛冽实在是难熬得紧。对于这一点,萧大夫在冀县只怕是颇有感触吧。”扶苏看向萧何,此时的萧何面色红,显然布这个消息的萧何在少吏们的心中好感将会猛然增加了吧。

    看到扶苏的眼神,萧何出声道:“公子慧眼。寒冬腊月,便是平时一县之令光靠薪俸也是难以冬日都能有火炭取暖。一大家子数十口人,光是五百石的年俸,也无多少存余啊。”

    五百石,十个自耕农的收入。让一个县令能够维持体面的生活,的确苦难。

    萧何这一提点,官员们都是双眼一亮。扶苏悠然道:“如此,每日暑时,郡署将会拨付冰费,官秩千石者可取用的冰费额度为两千钱。官秩五百石者为一千钱。冬时,官秩千石者可取用炭费两千钱,官秩五百石者为一千钱。以此类推!其余官秩乘以二,即为此人冬夏之冰炭所费。至于吏员,食上等俸的吏目一年冰炭两费分别为两百钱。食中等俸者一年冰炭两费分别为一百钱,食末等俸者分别为五十钱。”

    扶苏一说完,止住了眼放光芒众官的拜贺:“尔等也先别急着谢,若是一年之中有过作奸犯科,贪污**者。两年之内,不仅俸禄要扣,这些也别想要了!”

    众人山呼千岁,一时间喜气洋洋的气氛到达了极点。整个郡署之中洋溢着欢喜的气氛。

    可众人散去之后,萧何却是苦了脸。非是扶苏没有给萧何官职,而是今年的财政。郡仓一次性拨付以前额度的官员薪俸已经勉强,按照扶苏这个加法。郡仓哪里还有余钱支付?若是借扶苏的私库,一年尚可,下一年又是如何?

    难道要加赋加得官逼民反?萧何一想到盗趾之乱,冷不丁地浑身打了个寒战……

第五十九章:一文钱难倒皇长子?【首更送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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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何没有职司并非是扶苏吝啬,而是一时间扶苏没有好的机会给萧何一个合适的位置。原本最适合萧何的是郡丞之位,可庞录对扶苏一直还是颇为合作的,再加上扶苏也有安抚其余零零散散却数目庞大的乡里士绅,也就没将和这些人关系密切的庞录给挪开。

    如此,其余郡丞的属官却是不可能适合萧何的了。毕竟萧何的那个虚衔也是位比千石的。

    于是,尽管没名没分。作为扶苏头号谋臣的萧何还是实际帮助扶苏处理郡署政务。甚至,司六曹吏去找萧何汇报工作的时间反倒是远多于郡丞庞录、卒史扬周,主簿率兜这三个正牌子上官。

    到最后,作为扶苏自己人的扬周和率兜不得不找扶苏过来问,到底是才是他们的直属上司。

    具体的政务总是繁琐的,若是让扶苏亲自上阵,只怕又要重复那种每日忙的脚不沾地,手不停笔了。好在,扶苏恪守“那种什么都做的上司就是什么都做不好的上司”这条规律。十分大方地将权力下放,然后又将原本零散的权力集中的六曹。这下,实际上原本的雁门的一套行政班子就被扶苏这么转移了过来。

    而且,扶苏的权力也比以往更加集中,高效。

    扶苏是上司,萧何就是扶苏手下的头号干将。将政务理顺得井井有条,再加上扶苏新弄的这个三班六曹之后更是觉得办事比以往要顺手好几倍去了。

    在萧何看来,若是扶苏安安心心就照着这么来。雁门不出两年,便能恢复到蒲公任下时的盛况。

    可扶苏这大张旗鼓地一次大幅加薪,就彻底打乱了萧何心中的计划。事先通过气的萧何自然晓得扶苏的此次加薪的计划是多么庞大,这一加薪光是眼下的这一批,多的预算至少也有五万石禄米。也就是说,扶苏给官吏加薪就让原先这一块的预算翻了翻!

    对于深知百姓求活艰难的萧何而言,对给官吏加薪实在没什么好兴奋的。就是不加薪,这些人靠着手中的行政权力也能捞到足够的油水。甚至,那些奸猾的吏目们,根本不用伸手去捞,不去越界都会有士绅商贾来结交,送钱。

    当然,扶苏坚持加薪来缓和底层吏员的艰辛,萧何也是支持的。

    虽说嘴上支持,手中动作也不慢。可萧何也不是轻易能改变观感的人物,觉得扶苏在百姓难以求活的时刻还加重负担给官吏加薪,实在有些分不清轻重。

    “公子。郡仓的税款,只剩下咸阳要的那部分了。从四家之中查抄的钱粮总计四千万钱,都是要上缴朝廷的。其余的钱粮,根本就不足支付此次加薪的部分。敢问公子,此次不足部分何处去取?这可是官吏的薪俸!”萧何心中急切,语气上也不讲究了。弄得好似在诘问一般。

    扶苏没有生气,对于萧何的担心,扶苏早就预料到了。郡仓的底细,扶苏比萧何更加清楚,道:“官员的薪俸,我自然不适宜用私库支付。此事,你不用担心。至于不足的部分,我倒是想了个应急的法子。!”

    萧何面色一缓,扶苏若是用私人的钱去支付官员的工资,极容易被人攻讦,搞不好一顶图谋不轨的帽子也能扣实在了。扶苏身负皇命,为三郡军政长官。撤人,杀贪官,加工资,冰炭两费。这个都无人可以指责,可用私人的钱去支付国家官员的工资,不是收买人心图谋不轨是什么?

    听到扶苏有法子,萧何眼前一亮,道:“还请公子示下。”

    扶苏吐出一字,道:“借!”

    萧何心中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这能借一时,又如何借得了一世?”

    扶苏却是笑容诡异,道:“若我说借的是咸阳要的那四千万钱呢?”

    萧何心下一跳,看到扶苏并不是想要扯旗造反的样子。心中微微一松,计算道:“以而今雁门粮价计算,四千万钱。折合粮米便是两百万石左右,更何况四千万钱里本身就有许多粮米折合秦半两计算的。两百万石,莫说公子为吏员们加薪一倍,便是加薪两倍再重建郡兵也是足够了。”

    扶苏一拍桌案:“便是如此啦!”

    咸阳,阿房宫内,始皇正在兰池宫上休闲地批阅着奏章。

    能在兰池宫,便意味着始皇八成就在休息,泡澡啊,和美人嬉戏啊反正怎么放松愉快怎么来。反正前殿这么大,始皇便是一天换一个住所也住不完,那就更不用说阿房宫内的娱乐措施了。

    这个时间段把奏章送上来,嬴政自然不会喜欢。看向赵高,这一皱眉还真把赵高给吓得匍匐在地不敢出气。

    初始恼怒过后,始皇便有些怀疑是不是赵高在陷害人。不过看到奏章上署名时,始皇压下这股子怀疑。

    雁门、云中、代郡太守扶苏。

    原来是三郡太守扶苏的奏章!

    始皇这下也不确定是不是赵高在找扶苏的麻烦了,毕竟扶苏的奏章的确有任意时刻送达始皇手中的特权,便是始皇的休息时间也不例外。当然,始皇一时间没有想到的是:胡亥也有这特权,却从未用过。

    打开奏章的始皇下意识略掉前文,不过出乎意料的是,过了不久却又不得不回了过去。看的始皇有些哑然失笑,因为许多大臣废话很多尤其是儒家门派的,歌功颂德便占据了大半篇幅。所以习惯了的始皇也略去前文,却不想扶苏话语言简意赅,读了后半段的始皇却抓不住扶苏的意思。不得不重头再看!

    不过后半头却是让嬴政心下大喜过望。扶苏竟然不是来要钱要粮的!

    一般而言,战乱后的郡县都会上书中枢要钱要粮。可扶苏这后半段竟然完全就是在写,他不是来要钱要粮的。是要为陛下分忧,为老爹分担困难:解决长城建设问题!

    如何解决?扶苏奏章上写得明白:长城的钱粮,他包了。

    这种好事送上门,始皇自然是大喜过望。虽说看着占足了儿子的便宜,可有便宜不占那叫王八蛋。

    不过嬴政到底不是一般人,心想自己的儿子又不是笨蛋。雁门刚刚经历战乱,如何会这么轻易送上这么一份大便宜过来?于是嬴政这便反倒前文,一看,不由乐了。

    扶苏原来是将目光盯上了那四千万钱,这四千万钱实际上只是个笼统的说法。是从雁门四大豪族手中查抄所得的财富总额,包括珠宝金银,以及相当一部分的粮米。这些总共计算价值的时候差不多是四千万秦半两的样子。

    中央缺钱,扶苏十分清楚。这个钱财,本就是为了取得简在帝心的重要砝码。可扶苏怎么会又将这笔钱财给盯上呢?嬴政继续看下去,等着时间过了两刻钟,约莫着算是摸清了扶苏真正的目的:三郡的财政权!

    后世改革开放的时候,各地为了引进投资基本上都有一项税收优惠的项目。可实际上,地方政府从来没有更改税率的权力。这个权力,一直都在中央的手中。在秦时,尽管紧急时候郡守可以调用郡仓,而且郡署也一直负责收取税收的工作,而非后世国税地税分开!可无论如何,就算扶苏是万石大官,也没有权力变更国家的税赋!一直到秦末乱世之后,中央的财政权才被地方摄取掉一大部分,到汉武帝时才收了回来。

    而扶苏揽下长城工程这么一个庞大的项目,就是为了换取嬴政允许扶苏在治下实行税赋的更改。并且,扶苏保证无论如何都不会让治下生民乱、或者说其余恶性~事件。

    当然,嬴政也不怀疑扶苏这么做真是只为了这个地方财政的自主权。因为扶苏在后面还提到了,尽管直道已经建立,可转运依旧艰难,雁门郡距离咸阳天高地远,税赋难以运达。不如将难以转运的部分,比如粮米,布绢这些留在雁门算作三郡承担长城工程的运转费用。而这些一共价值约莫一千八百余万秦半两!

    毕竟,这价值将近两千万秦半两的东西。若是要转运到咸阳,光是损耗只怕就不止一千八百万秦半两了。

    既然这比损耗能够节约下来,而且让扶苏将长城这项负担极重的工程给承担下来,嬴政等于什么都没有付出,只是下一到诏书表示雁门、云中、代郡三郡税赋自理。完全不用再多出一个秦半两就能将耗费数十万近百万石粮米,秦半两耗费数千万钱的长城攻城给转手丢到扶苏身上。

    这么一笔出入,谁不会算?嬴政轻松一笑,便提起一支刻刀想要批复。不过还未及开始,忽然想到什么,便召来赵高道:“你去将那送诏书的扶苏府寺人找过来。我要见他!”

    始皇要见扶苏的人,尽管赵高心中万千不愿。可还是躬身退下,很快兰池宫便进来一名太监:秦理。

    秦理恭谨地将手中的匣子交给身边寺人,检验了一切安全后。匣子里的东西便显露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竟然是一副齐全的文房四宝!笔墨纸砚,具是齐全,皆为上品。

    始皇笑着醮了一下墨水,在苏氏纸上书写完将要下的诏书,只用了以往不到三分之一的时间,始皇便将玉玺重重按下。一道扶苏治下三郡税赋自理,且着其承担长城工程的诏书便书写完毕了。

    世界上第一道用纸张书写的诏书……由此诞生了!

第六十章:夏税征收正当时【二更送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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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始皇三十七年五月二十七日的时候,雁门终于收到了来自咸阳的诏书。

    诏书的内容很简单,一方面是允许雁门、云中、代郡税赋自理,让扶苏手中有了税赋改革的权力。当然,这个权力只是局限在三郡之内的。第二点,自然就是将长城工程的建设交给了扶苏,并且将不易于转运的税赋交给雁门地方。至于还有一个小插曲,宣布扶苏献上去的苏氏纸从今以后成为贡品了!

    当然,秦朝的贡品可不是后世明清那般。只是皇家御用,不准他用的。这个贡品,实际上就是始皇给了扶苏一个皇家纸张专用供销商的意思。也就是说,最顶级的纸张今后就送往阿房宫了。当然,赢家也不是强拿,价格自然是厚之。一张纸竟然达到一百钱一张的地步。以二十钱一石,一石一百人民币计算。这纸张达到了惊人的五百块一张!

    当然,这只是品质最好纸张的价格。扶苏用于面向大众的纸张,价格则是十钱一张。以扶苏此时手中保密手段下的生产规模,一周期五万张纸计算。相当于扶苏一次生产周期便可以吸金五十万钱,这还只是雁门地区的销售。算上皇家的御用,扶苏光靠纸张便能吸金一百万钱。

    撇去这些。回到这诏书之上。

    当扶苏将诏书交给萧何后,还回来的却是萧何更加瞠目结舌的表情。

    “公子为何要揽下这等劳民伤财的工程?公子不是一直说此等事情,徒费民力,扰郡县难以安息吗?”萧何有些猜不透扶苏的安排了。这些天来,扶苏和萧何一直忙于郡署的改制之中。

    六曹初立,夏税将收。扶苏新建的这个制度到底能否挥出应有的效用,谁也猜不到。所以,扶苏和萧何只好盯紧一些,有问题随时处理。好在,当扶苏加的薪俸送到每一个郡署公人手中后,每个人都是干净十足。

    而萧何却是几欲晕了过去,差点没被那些交代错误的官吏们给弄晕了过去——因为坦白的人太多,扶苏不得不从军营之中抽调了几名性格严谨的人来分担。不然,光是听这些人将自己出生到现在一辈子干下的坏事说完,然后再去敲打安抚。萧何啥事都别帮扶苏做了,光做心理医生了。

    这期间,让扶苏眼前一亮的倒是李左车。这个真实历史上做过帝师的人物的确本事不错,萧何身上一半的压力都被分了过去。只不过扶苏之后就要忙于郡兵新建,倒是不能让李左车继续帮萧何分担了。

    三班六曹的建立让郡署处理政务的能力也越高效起来,但一个郡的行政班子能否承担起一个战略级的工程,实在难说。更何况,扶苏一直以来不都是对长城持颇为反对的态度么?

    面对萧何的疑问,扶苏不由苦笑。当长城要人手施工不得不加徭役的时候,扶苏自然不会对其有好感。毕竟农时加徭役,会对雁门云中代郡产生什么影响,就是用脚趾头都想得出。

    可而今,这却是一个契机。为扶苏解决税赋改革和影响渗透的机会。

    “长城要修建,的确耗费国力不以数计。这一点,我从未否认过。而以当下三郡的实力去承担长城的建设,的确不可承担。但这个机会,我却必须抓住。”扶苏叹了一声,走向郡守府后院的池中亭:“以先生之才智,应当不难想象若是长城在我手中建起。我能拿到多大的好处!”

    萧何重重吸了一口冷气:“公子不嫌动作太快了吗?”

    扶苏点头:“时不待我。”

    萧何默然点头,道:“若是公子能够一边将税赋改革做好,一边完成长城的施工建设。自然是好极!税赋改革做了,自然才有财力去支持公子扩军,争霸。而长城一旦完成,则公子也能将影响力渗入北方长城军团。蒙帅麾下三十万大军,以公子至今未卸下的监军身份。如何不能去争一争?这三十万大军,真正才是公子能过争夺天下的倚仗啊。而非那区区三千余郡兵,至多只是公子居于一隅的护卫罢了。”

    扶苏笑了,拍手道:“先生知我,幸甚哉。”

    雁门郡的税赋改革轰轰烈烈地开始了……

    忙碌一天的东博回了家,这个处在南城一处平凡小院的家中。身为善无县游徼,东博的日子却一直都不好过。若不是东博时常领着属下一帮子悍勇经常出关截杀了些匈奴游骑,只怕东博也只能学着那个仓勤去利用职权,弄些灰色收入了。

    但前些日子,东博的生活又是艰难了。原本的外快猎杀匈奴游骑因为郡兵参与叛乱断了来源,军营里只剩下百十个伤兵养伤。原本用匈奴人游骑级换取钱财的机会早就没了。

    以前豪族子弟的军官为了维持体面,用军功升官。自然要找些级去做表面功夫,当然想要这些人去带兵猎杀匈奴游骑。那是不可能的,毕竟边关战未起时,就是骑射~精湛的楼烦骑也有被包抄围杀的经历。这些金光银枪蜡杆头的世家子如何舍得性命去搏杀级赚去军功?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上官尚且如此,郡兵的士卒自然也就不会敢于死战。而且,有不信邪的军士去死战的,级一上缴却是半块秦半两都无。都叫世家子的军官都私吞了!那士卒不服,屡次索要应有的军功。最后却被派去九死一生的任务,落下个尸骨无存。

    军营之中风气败坏,可再如何,世家子想要升官就躲不开军功这一项。也许是这些世家子商业天赋不错,一想自己去杀不行,买啊!

    雁门边郡,民风颇为悍勇。自然有不少那生计困难做刀口舔血生意的人物。于是世家子纷纷许以厚利收购关外匈奴人的级。此刻关外还是林胡人、匈奴人争锋的时候。可笑世家子不少并不详知,不少林胡人的级也被当成匈奴人报上去,最后凭空惹了天大笑话。

    东博祖上虽有匈奴人的血脉,可早就自认华族了。眼见身为乡吏却连养家糊口的钱都不够,不得以聚集了十来号人。倒是也仗着那猎鹰之利猎杀了几支小队游骑。

    可一等豪族叛军覆灭,哪里还会有人收购这级?于是前日子紧勒裤腰带的东博委实痛苦了好一阵子,手下那十几号人自然也被迫解散,各自回家各找各妈。

    可今日,回了家的东博却是兴高采烈。一扫往日颓唐,甚至还买了一斤肉,二两酒。

    东博入了厅堂,进了门房。兴高采烈的样子着实让东博婆姨颇为疑惑:“今日生了甚么喜事,夫君这般欢喜?”

    东博的妻子是个血统纯正的汉人,也无甚瞧不起东博混血的意思。看着自家男人振作,心中高兴接过酒肉,便去做菜温酒了。

    东博坐在胡床上,笑道:“前些时候忧心那刀口舔血的买卖没了,本以为就以后便要一直这勉强糊口过日子下去。好在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前些日子听闻使君要为我等小吏加薪酬俸禄,本以为不过是幻想。今日,却是善无县的司仓曹吏喊了我等过去。竟然毫不拖欠将五月份的薪俸都给了。这且不说,今年前四月的一并按照新俸禄标准,都给补了。”

    东博之妻顿时双眼亮,喜道:“了几石禄米,可别买这酒肉都花光了!”

    东博拍拍腰上的钱袋子:“说禄米俗气。我们这等乡里游徼此次可着实正名了啊。少吏,末等俸。你猜猜有多少月俸?月食六石!年俸七十二石!还有冬夏两季,一共一百钱的冰炭两费!哈哈,达了达了。这下子,再也不必憋气地过活了!”

    东博妻无奈地不去管这欣喜狂的东博,而是去数东博的钱袋子。钱袋子里,是东博此次下的冰费五十钱。除了这些却是再也没有了,东博妻悄悄松了口气的时候却是又悬起一颗心了。

    东博既然没有去浪费地将粮米换成钱,那这禄米又是到了哪里去了?

    刚这般想着,门外却是敲响了。东博一听敲门声,拿起温热的酒壶便去开门,果然十来个壮汉一人一个大包,正是补下来的禄米。

    壮汉之中当先一名面上一道浅色疤痕的男子憨厚地笑了笑,对东博妻道:“嫂子。您点点,二十石禄米。都在这里,有没有少了缺了。”

    东博却是没让妻子回话,而是捡起两大包禄米给了憨厚疤痕男子,道:“你也别跟我客气。都是血雨里厮杀出来的过命兄弟,这两大包米。也有十来石了,你们都拿回去,别让伯母饿着!来,来,喝酒!”

    ………………

    推杯过盏,东博和一些人酒桌上说话也放开许多,道众人:“你们也别闲着了,过些时日啊。使君的宪令一下来,你们也重新跟着我,下乡收税,顺便也收拾收拾那些敢捋使君虎须的贼寇!”

    那憨厚疤痕汉子应道:“那大哥岂不是又要赔上几石禄米?每次这般,不去吧,大哥一个人如何收得上税赋?去吧,这十来日小弟几个耗费的粮米也要不少。”

    东博一拍胡床,欢喜道:“当然是使君给的福泽。此次收税,你们只要表现好了。我便是豁下这张老脸,也要求得上头给你们个捕役快手的身份!”

第六十一章:千里遥谢使君恩【首更送达】

    为了能让雁门郡署高效地运转起来,扶苏分拆了原先的吏目系统,糅合成了而今的六曹。司六曹吏分领六方面的政务,以萧何总领其事。如此,算是让权力集中到了郡署手中。同时效率也大大提高,再也不会有下面办事却找不到衙门的窘境。

    自然,原先的堂前门上的办事机构也成了而今有名有姓,分工明确的六曹。

    这些都是扶苏为了税赋改革作出的前期准备,准备工作做得差不多了。自然就应该上大菜了!

    这道大菜为何?

    税赋改革。

    此次收税时间开始为五月末。时间在夏季,于是被称为夏税。税收时间大约从六月起开始到八月末。在九月时再收取秋税。按照历史上唐朝税赋收取的情况,夏秋两税都是田赋。可这里扶苏却有了改变,夏税为丁税,是按照人丁收取的人头税。秋税呢,则为田租。是按照田地收取的税。因为秋季为田地作物收获的季节,自然此时收取田赋为妙。

    所以,政府收取的真正大头部分田赋此刻还未动手收取。事实上扶苏有时候也觉得夏季秋季连着收税都是田赋,是不是有些重复浪费了?按住了这个疑惑,扶苏便将夏税改成丁税,也就是一人一百二十钱的口赋,当然,这个是以前的标准!

    善无县杨家坳。

    东博领着十来个壮汉入了杨家坳便被请进来屋内,杨家坳的乡老杨莲站在门前,笑吟吟地看着东博:“哎呀,东老弟来了却也不事先给我说声。连个准备都没有,寒舍鄙陋,还请多多包涵,多多包涵呀。”

    县以下置乡,乡以下置亭,亭以下置里。这些都是以宗族为核心的人民自治组织。

    而三老,则是一乡德高望重者充任,掌教化,有所谓孝悌仁义之家可以申报郡县予以表彰,并可以推荐优良子弟出任郡县吏。名义上看着乡老是管文教的,可实际上乡里真正的权力大多掌握在这些人手中。

    有道是皇权不下县,政府权威极少能够浸入乡里之中。税收的工作尽管一般由有秩【人口达五千人的乡,由郡指派一人为有秩;不足五千人的乡,由县指派一人为啬夫。两者职责相同,都是调解邻里纠纷、帮助政府收取赋税、安排徭役。】执行,可实际上能不能征收到足够的税赋还是要靠乡老配合的。若是乡老不配合,除非有秩能力背景都足够,不然税收工作往往惨淡。

    扶苏虽说改制了郡署,却没有动乡里的机构。一来是扶苏不想弄得社会动荡,妨碍维稳工作。二来,也是怕把这些乡绅土豪给吓怕了,反倒是好心办了坏事。毕竟,扶苏的连番砍头杀人实在让人惊惧。

    此刻的东博已经不再是游徼了,尽管在扶苏此刻早就未必记得这个小人物,可新任的善无县县太爷还是觉得这家伙在扶苏面前算是有功的。于是趁着郡署将定有秩、啬夫的权力下到县的时候,大笔一挥这家伙便成了杨家坳这一带的有秩,负责杨家坳以及周边数个村落的税收工作。

    若在平时,杨莲还未必会如何看得起东博。毕竟这些乡老一个个都是乡里间德高望重,辈分极高的人物。而且在官职上,乡老排位是在有秩啬夫之前的。而且乡老的实权也不少,县里也颇多子弟为吏。算是能量颇足的人物。

    尤其还是税收这等关键时刻,东博想要将税好好收上去,少不得乡老的帮衬。不然,就算杨莲不插手,东博也未必能收上足额足量。

    可此时一向颇为清高的杨莲却是面色含笑地在自家门庭前欢迎了东博,这在往日,是东博相都不敢想的。一个劲心里感叹使君威势的东博没有抬架子,而是很谦逊地接了下来,这让杨莲的脸色好了不少。

    “东老弟此番前来,可是着实让老夫有些准备仓促啊。”杨莲先开口,却是调笑地将话风给透了出去。

    东博心中稳住心神道:“杨先生称小子老弟,却是让小子受宠若惊。不过此番小子前来,却是送来了使君的恩泽。”

    杨莲举起杯中清茶,这个只流行于秦代“上流人士”家中的饮料也是始于扶苏开始的。其价格高昂,若非重要人物,却是不可能让杨莲拿出来。品了品,道:“这加赋也加的够多了吧,这恩泽,却是不要也罢。”

    东博心中一凛,杨莲名为乡老实际上也是杨家中辈分极高的人物,这等乡豪士绅非是传奇话本上那般作恶多端。实际上大多威望甚高,也多行善事,积功德。要真抵制起来,东博这有秩的位置怕是要被人质疑能力了。

    当下东博便是添上笑颜,道:“如此,杨先生却是猜错了。”说罢,东博拱手朝着东方郡守府摇摇一敬道:“公子此番改税,非是加赋。实乃减轻我等小民之负担。减赋,轻徭!”

    听到轻徭薄赋,杨莲神色动容道:“为何我听到的却是县署告令,每丁三百四十钱。这口赋,加得可委实不少啊!东有秩,敢问此言可确实否?”

    东博笑着摇头:“此事确实。却非是杨先生所想那般。”

    杨莲目光一沉:“东有秩,你前言声道减赋,此言又是确有加赋。杨某不知该如何信你所言了!”

    东博没有去反驳杨莲的质疑,而是道:“杨先生。若是小子没记错的话,杨家坳当有七十三户隐户吧。”

    杨莲神色一震,有些明了的样子。

    东博心中微微得意,也对司仓曹吏仓勤的本事越加佩服起来。前阵子仓曹借助特科的情报,光是善无县便集合了三班衙役观察少吏数百人下乡里清查隐户人口。那场行动之中,东博还只是游徼却领着自家十几个兄弟干活最是得彩,不然县太爷如何会记得他东博这个小小游徼是谁?

    隐户最多的四大豪族被铲除了个干净,被四大豪族隐下的四万余户早就被集中登记在册。事实上,这也是扶苏最初忙碌了小半月的原因之一。四万户的安置工作,以及田亩分配,户口登记,财产分割。以原先郡署老旧的行政体系,光是靠着萧何挥老黄牛精神也是吃不消啊。不然,扶苏也不会急急忙忙推出了三班衙役,六曹分司的体制。

    最大的阻碍消失,其余隐户清理也是顺顺利利。这杨家坳虽说宗族势力强大,可也被查出有七十三户隐户。这些隐户大多将田地托庇在别人身上,借此躲避田租,将户口隐匿,托庇丁税。

    正是这些户口的消失,才造成了税赋的持续下降。而这些隐户不比豪族铁幕下的隐户,豪族的隐户大多是生计无着落在豪族田地里耕作的佃户,大多贫困。这些乡里隐藏的户口大多是纯粹躲避苛捐杂税,事实上本身多是有产的小地主、富农。

    对于那些衣食无着,只能靠着耕作豪族土地的佃户,扶苏一律实行分田。只不过按照秦律应有的五百亩改成了一百五十亩。其中,用于种植口粮的田五十亩,用于种植桑麻的田二十亩。这七十亩地都被扶苏称之为永业户田,意思是永远的家业不可出售的田地,这些田地可以传给儿子代代相传,是这一户的田地,严格地说是属于这个家庭的共有财产。还余下的八十亩地则为这一户的口分田,也就是男子五十亩耕地,女子三十桑田。可以变卖,却只能按照固定的价格出售给县署。

    可以说,扶苏对这四万户隐户实际上就实行了均田制。不过处于为政者的小心,扶苏只在隐户头上实行均田制。对于其他则没有做出太大变动。

    分田分地对百姓而言,自然是极大的好处。可这也仅仅局限在那些无产者手中,或者田亩少于一百五十亩的农民。对于那些田产众多的士绅乡豪而言,除非分家分产,不然是不会有田可分的。

    毕竟,均田制的根基就是政府手中能够掌握住极大的剩余耕地。若是平白分给了这些家有豪田的士绅乡豪,岂不是浪费耕地储备?

    对于这些无产者,迫于生计被豪族隐下的户口,扶苏的处置是十分宽宏大量的。可对于那些有足够田产,本身也有足够的经济实力缴纳税赋却主动逃税漏税的。扶苏表现就颇为严厉了,这多出一倍的丁税便是其一。分田分地自然也没有他们的份儿了。

    杨莲为士绅乡豪,自然对这些消息也是有过了解。叹气道:“如此说来,这的确是使君恩泽。这三百四十钱的丁税,老夫这把老骨头也当用上一二。只是不知道使君宪令,还有哪些?”

    东博见杨莲松口,顿时松了口气。这杨莲可是这周边标杆性人物,他若松了口,自然就好说。于是连忙道:“使君宪令,此次征收名为夏税,只征丁税,徭役。不征田租!”

    杨莲接下道:“听闻善无城中可是有布告,言此次丁税有所减免?”

    东博初始听到此次减免口赋,也是吓了一跳,道:“说来小子也有些不敢置信。此次口赋,一丁只口赋三十钱。”

    杨莲倒吸了一口凉气,猛然站起来,良久,朝着郡守府方向遥遥一拜。

第六十二章:轻徭薄赋养生息【二更送达】

    在扶苏未改赋税之前,口赋的标准是每丁一百二十钱。意思就是说,一户人一个丁口~交一百二十秦半两。以当下物价,便是一户需要交纳至少十二石的粮米来交纳口赋。

    十二石,便是十二亩地的出产。这个税赋,对那些士绅乡豪自然算不得什么。可对于那些贫无立锥之地的无产者,便是分外艰难了。如此,也难怪收上来的税赋逐年都是降低。

    而今,扶苏将口赋降低,降到每丁口三十钱。足足降低了四倍,这个降低的额度,委实吓坏了不少人。只不过这个惊吓对每个人而言都是难得的惊喜,少了如此多的口赋,对于每一个百姓而言都是一个巨大的负担被减轻。

    对于杨莲的表现,东博也是心有同感。对杨莲道:“虽说如此,可这些每丁只交三十钱的户口只限于去年有交纳过丁税之人。那些去年未有交纳口赋的便要和那些隐户一起交纳三百四十钱的口赋了。当然,这非是年年如此,使君体谅只今年一次交纳。算作对这等奸猾之人的惩戒,若是今年未有交齐税赋的。明年依旧交纳十倍的口赋。还望杨先生与众位乡邻多多讲明,不然,到时候就莫要怪小子无礼了。”

    对于东博的这番隐隐威胁的话,杨莲并没有如往常那般暴怒。反而是微微颌,表示同意的样子。

    作为正统的士绅乡豪,这些人并非如话本传奇所言那本作恶多端,靠着剥削劳苦大众而家致富。事实上,古代虽说恶绅劣豪不少,可终究只是占据一小部分。大多数的士绅乡豪还是恪守传统美德,造福乡里为任的。

    所以,对于此次惊喜大喜的消息,杨莲自然不会希望淘宝网女装 天猫淘宝商城 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 淘宝网女装夏款 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乡邻再犯下什么愚钝不堪的错事。当下,杨莲便站起身对东博道:“东有秩请放心,这种田纳粮,天经地义。你且放心,老夫这般骨头还是有些分量的。此次若是有那敢胡搅蛮缠的,休怪我翻脸无情!”

    东博笑颜满面,弯腰大拜:“多谢杨先生。”

    “哈哈!”杨莲笑着扶起东博:“客气客气。如此,便随我走吧,此时日也请东有秩多多说明,到时候老夫也不希望淘宝网女装 天猫淘宝商城 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 淘宝网女装夏款 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出那不该有的差错啊。”

    “此应有之理。”东博大笑应下。

    这般场景,在雁门郡十二县无数个乡里之中演绎。或许有些差距,可扶苏已经成功将政令贯彻到了乡里之间。这不仅是新的行政体系的功效,同时也是扶苏个人威望不断提升后得到的后续效应。

    而此次扶苏减免口赋惠及百姓,又以重罚震慑那些偷税漏税之辈。可谓是收效甚大,当特科的回馈反应到扶苏手中时,扶苏心中愉悦自不言待。

    甚至特科的情报上还写有,往日那避之唯恐不及的税吏离开乡里时,竟然有人送别三里又齐齐朝着郡守府的方向遥遥一拜。一想到那场景,扶苏心中的得意是难以言表的。只不过在众人面前还要装作矜持,摆摆手:“这个东博倒是带了个头。”

    也没说是好头还是坏头,不过却让这么个习俗流传了下来。

    除去丁税的下降,对于徭役,扶苏也做出了改变。当然,扶苏是不可能废除徭役的。毕竟扶苏忙完税赋改革还要去长城,透过长城的修建将影响力渗透到北方军团去。

    而且,并非是所有徭役都是被人厌恶,痛恨的。对于徭役,后世不少人都有相当大的误解。

    徭役,便是以国家政府的名义无偿地要求百姓付出劳动的一种行为。

    这样看,似乎怎么都是暴政的样子。可实际上,并非如此。有句话说的好:“不要问国家给了你什么,问问你为国家付出了什么。”

    徭役便是百姓应当为国家付出的一种义务,并不该毫无选择地否定。就如义务兵制,便是徭役。

    徭役是秦赋役制度的重要部分。徭役主要有更卒,正卒和戍卒,以及复除。更卒、正卒、戍卒这些都是军役,也就是百姓入伍参军以服军役。除去军役,还有力役,杂役。

    政府名目繁多的徭役可谓是让百信难以安息,若是扶苏一厢情愿的以为减轻了口赋,减少了田租收取的比例就能让百姓休养生息,那便是大错特错了。

    对于百姓生产造成的影响,田赋两样都远远不如徭役多。

    军役还好,毕竟是国家军事体系里。有军粮、军服可以供应,甚至入了高阶军功爵光是军饷也有不少。可其余的力役、杂役就难办了。这些往往繁琐,办完这个就紧接着要去办那个。

    按照秦朝的徭役制度,男子17岁后开始服徭役,称之为傅籍。

    若是想要逃役,秦律对逃避赋税和徭役的行为是做了明确的处罚规定的。《秦律?傅律》为防止逃避人口赋(即人口税),规定隐匿成年男子,以及申报废、疾不实,里典、伍老要处以耐刑;在户籍上弄虚作假的民户、典、老、同伍都要被罚"赀甲"、"赀盾",并判流放刑。

    先讲秦朝的军役,军役分为正卒、更卒、戍卒。以男子从十七岁开始傅籍算,需要在家乡所在郡县的郡兵参加每年一个月的更卒以保持战斗力,也就是一个月的新兵训练。然后初始则要服一年的正卒役,这样的日子一直要持续到男子五十六岁才会免除。

    同时,在秦朝吏员体系内,游徼、亭长这些实际上并不是单纯的官职。按照秦朝的律法来解释,这些都是徭役的一种。

    也就是说,这些一直以来被认作公务员的人实际上只是为帝国服徭役。也就是做,刘邦的亭长之位只是运气武动乾坤 傲世九重天吞噬星空 神印王座 遮天 将夜 凡人修仙传 杀神 大周皇族 求魔 修真世界 官家 全职高手 锦衣夜行 超级强兵 仙府之缘 造神 楚汉争鼎 不朽丹神 最强弃少 天才相师 圣王 无尽武装好服徭役时选到了一个好差事。并非是刘邦谋到了亭长的一个职事。尽管后来这些徭役逐渐成为一个个体制内的职位。

    一般而言,占据徭役时日中最长的是军役。可秦朝却有些不同,尤其是边郡地区。边疆地区多有战乱,自然国家会时常修建一些关塞,堡垒。这些自然不是军士去建造的,这些大多就轮到力役出场了。

    力役,简单直白意为卖力气的徭役。比如长城,除去那些囚犯自然就是从各郡出来服徭役的百姓。当然,自扶苏将这活揽下的时候便成了雁门百姓徭役的一个主要目的地了。

    最后一项,便是杂役,杂役的情况很复杂,甚至还带着贪腐的味道。在中国历史上徭役最沉重的宋朝时,在许多地方官家中忙上忙下的未必是这个官员的下人,极可能实在百姓在服杂役。同样,在仓库门口,城门处站岗的这些手持长枪短刀的,也未必是军人极可能也是杂役。甚至,在衙门里跑上跑下,上传下达的也未必是郡署里的吏员,而是杂役。

    也许要说了,宋朝跟着秦朝那么远,似乎并无借鉴意义。可实际宋时为中国徭役最为沉重的时期,很大原因是因为宋朝延续时间长。有足够的时间让后世晓得这个时期百姓在徭役上的负担,可秦朝却是短短一瞬,秦末集中爆的矛盾突出在徭役的频繁上并不亚于宋时。

    博大精深的汉字给了官员们无限找便宜的可能。于是,杂役的名目也有了无限的可能。繁多的杂役让百姓难以安息,以致一有喊出“天下苦秦久矣”的口号,无数人便如深闺怨妇一般找到了知己。爆了最猛烈的力量摧毁了这个制度优越,二世白痴的皇朝。

    有着穿越者的优势,又终于掌握了一个郡的权力。扶苏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于是,在减免了口赋之后,扶苏的下一刀落下向了徭役。

    对于徭役,扶苏先将目标瞄准了军役。嬴政给了扶苏向税赋开刀的权力,实际上也让扶苏有了插手军事改革的权力。从秦朝的兵员来看,实际上是源自义务兵。实际上就是那些傅籍百姓成为的秦军战士。

    对于服军役年限,扶苏将其改成了三十五岁。实话说,对于四五十岁的士兵。扶苏并不看得入眼,尽管这些人也许作战的经验更加丰富。可这个年代的劳动人民老得快,一个老农站在你面前,四十岁的人一看还以为是六十岁的老人家。

    其后,扶苏调整了整个军役体系。对于秦朝每年一月的军事训练——更卒,扶苏十分痛心地取消,改为每名初入伍的军士将要面临为期三个月的新兵训练。而原本需要在郡县、京师、边疆总共服役两年的正卒制度也一并归到了雁门郡兵身上。

    也就是说,以后雁门训练出来的新兵都不再往边疆或者京师了,直接在雁门服役两年。

    对于军役的调整,扶苏大体并没有做出多大的改动。甚至放弃了每年保持军士战斗力的更卒制度,而且也让本郡的百姓不再奔波。事实上减轻了军役对百姓的负担。

    对于这样的调整,扶苏心中认为只是暂时性的。事实上还未必有原先的那种,能让军队保持强大的战力。不过,为了百姓休养生息,这个却是必要的。

    军役改了,大老虎也打了。可真正给百姓减少负担,让百姓休养生息的杂役却才是最主要的问题。

    对于杂役的整改,扶苏不得不慎之又慎!

第六十三章:输庸代役轻徭役【首更送达】

    善无城,西门外。一处杂乱的小院,的的确确的小院。不过两进的院子拢共算上柴房也就四间屋子。今日,屋子的主人却是兴高采烈的回来了。

    这屋子的主人脸上带着一条疤痕,脸上一动似乎颇为凶恶。可一笑起来,却显得颇为憨厚。这憨厚壮汉便是东博的小弟,唤作裘七,是家中的老七。只不过家里七个兄弟,四个夭折,还有一个在北疆服役一个在南邻为军,都是一年半未归家了,至于最后一个,自然就是这裘七了。

    裘七没名有姓,也无甚有文化的人给他起名字。便是几十年裘七地叫了过来。裘七性子憨厚,脑子也学不进多少东西。手上也没甚手艺能够过活,在遇见东博之间,也只能卖把子力气,勉强养活着这个小院里的人。

    而今这个小院里三间房住着三房人。算上两个哥哥的妻子一个大侄子,还有自家老娘。裘七两膀子的力气却要养活五个人,委实艰辛。一直到在关外侥幸得了一级,这才算让日子好过了些,两三个月也能见回油腥,比起以前食不果腹来说算是好上许多。

    裘家本是良善的耕农,却是裘七爷爷一场大病家中值钱变卖精光这才抢回鬼门关。于是唯一能求活的六十亩地也成了流水般的汤药。等到了裘七之父辗转求活,这才算在城西城门外搭了个窝棚。原本这等城外无城墙保护的棚户区是边疆城池最为危险的地方,好在雁门承平十数年。裘七这棚户区也一日好过一日,终于有了个两进小屋的模样。

    只不过等到裘七大哥服役以后,家境就有些艰难了。那会,正是屠睢被越人袭杀,南岭危急之时。裘七大哥也随着那会从京师的大军跟随着任嚣去了岭南。

    家中少了一个壮劳力,裘家的境况自然差了不少。再等到裘七的五哥到蒙帅帐下服役时,裘家的境况算是彻底沦落到了艰难。

    一家老小,裘七卖两膀子力气。两个嫂嫂每日寻些浆洗缝补衣服的伙计,这合计起来才算没给饿死。

    按说,裘七这壮汉力气足,人又憨厚哪个掌柜见了也会喜欢,自然不该愁没活计。可城外郭户这些人家,田地没有,丁口却足。每年口赋便能让一家人都是愁眉苦脸起来,再等到杂役抽调。裘七便是再卖力气,也少说个把月不能给家中赚些钱花了。

    一个军役便将裘家的境况弄得凄惨,再来随便一个徭役,裘家便要准备勒紧裤腰带等裘七回来做工才能缓过气来。

    可今日的裘七却是兴高采烈,完全没那因为生计艰难而有愁眉苦脸的样子。

    一回了家,和两个浆洗衣服缝补衣裳的嫂嫂尚氏,方氏打了招呼。憨笑的裘七便坐在了老娘的面前。

    裘七母亲是个白霜霜的老妇,端着几碗饭食出来,都是粗劣不看勉强让人填肚子的东西。众人一看饭食出来,都停了手中的伙计。裘七几个嫂嫂并着一个大侄子,都在一旁站着吃了,却是没有坐下。

    小门小户,自然没高门大族那般讲究什么食不言寝不语。裘七老娘一见裘七脸上遮不住的喜色,便道:“小七啊,今日回来。这般喜色,可是又在关外得了级?要说啊,关外也是个凶险的地方。跟着你们去的十来个兄弟,半年下来折损了一个,残了一个。你可要小心,或是干脆就莫要再去了……”

    裘七的老娘年龄大了,思维散得厉害。开头还讲得对头,后面却是越扯越远。

    裘七几个嫂嫂尚氏,方氏都是习惯了婆婆的样子,也不顾后面几句话,都是齐齐看向裘七:“叔叔,可是又得了一个级?”

    一个级,便是关外匈奴人的游骑级。这些级在贫寒厮杀汉里值不得钱,又不是军汉换不得军功。可在那些世家子军官里却是升官财的必须品。所以,裘七要真得了一级,却也是能换上百八十钱,挣得两月所用的。

    裘七咧嘴憨厚地笑了起来,却是摇头道:“裘七没这本事,上阵也运气武动乾坤 傲世九重天吞噬星空 神印王座 遮天 将夜 凡人修仙传 杀神 大周皇族 求魔 修真世界 官家 全职高手 锦衣夜行 超级强兵 仙府之缘 造神 楚汉争鼎 不朽丹神 最强弃少 天才相师 圣王 无尽武装不大好。上回的级,还是大哥给的。现在那些贵家子偿了以往造孽,都被使君杀了头。哪里还卖得级换钱?小七开心的,却是过些时日,便要收口赋了。”

    “口赋!”尚氏和方氏一听这两字,顿时惊得说不出话来。面色却是从原先的欢喜期待一下子变得颓丧绝望起来。

    裘母叹了口气,喃喃道:“家里三口人,又是三百六十钱。我去把床底下的七十八钱拿出来,这棺材本啊,也留不住了。”

    裘七尴尬地摸摸脑袋,将裘母拉回来坐下,狠狠摇头道:“母亲,这却是不用了。您看?”咣当当,裘七抽出腰上挂着的布囊,一下子便到处了六十多个秦半两。”

    一家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些秦半两,都是惊喜不已,看着裘七,齐齐问道:“儿啊(叔叔)这些钱都是哪里来的?”

    裘七笑着道:“大哥新任了有秩,小七跟着大哥收税,大家税收得好,让大哥在县署里得了大彩。上头给了大哥五百钱的彩头,大哥也就分了小七五十钱。还有这二十钱,都是小七在县署里领的薪俸。”

    惊喜过后的裘母又道:“七十钱,也才你丁税的一般呐。不过也好,都拿出来,还能交齐了。”

    裘七又是狠狠摇头道:“还是不用了。使君恩泽,现在每丁只交三十钱了。少了九十钱一人,家里也不用贱价变卖了。而且,使君还有宪令,又在军中正卒服役的,一人可减一丁的口赋。三嫂和五嫂的口赋,都不用再交了!”

    裘母噌的一下站了起来,身子显然是惊喜得颤了起来。摇摇拜向北城方向,欢喜得泪流满面,告诫裘七道:“儿啊,以后有了机会。一定要好生为使君做事,使君这可真是还了雁门一片青天啊!”

    裘七憨憨地笑着,挠挠后脑勺道:“其实使君恩泽还不止。大哥说了,小七这次做得得彩,便是落下老脸也为我某一个捕役快手的身份。而且使君颁布了宪令,以后游徼、亭长、捕役、快手都不再是徭役了。要是小七做了捕役、快手便是衙门公人了,只不过品秩是观察少吏。做了一月,上官满意才能转为公人。真正吃皇粮国俸。”

    裘母和尚氏、方氏眼中的光彩越来越闪亮。只觉得这一生的好事也没今日一天生得多,再加上先前以军属身份免去丁税。按着裘七这般说,裘家的日子,要越来越好过了!

    裘七开了话头,也不收尾继续道:“田租口赋,田租要到九月秋收后才收。不过大哥说上头透风,田租也要降低。这力役、杂役也有了大改变。”

    方氏惊喜道:“要是杂役少了,叔叔就有更多时间做工了。也不用每年都要熬那么一两个月了。”

    裘七裘母和尚氏都是一副是这样子的模样,显然对此记忆犹新。

    裘七似乎还嫌惊喜不够多一般,继续道:“听大哥说,使君要行‘租什么,租庸调制’。”

    三女便问:“这租庸调制为何物?”

    裘七挠挠脑袋,想了想,一拍大腿道:“小七也不知道,只是大哥被使君召见时,使君说的。使君嘱咐,不得外传。娘,二位嫂嫂可莫要传出去啊。”

    接着,裘七又解释道:“反正大哥说,以后的徭役就会越来越少了。便是今年,一共也不该再有过一个月的徭役了。”

    善无城,郡守府花苑,池中亭。

    扶苏对萧何说起租庸调制道:“所谓租庸调制,便是每丁每年要向国家交纳粟二石,称做租;交纳绢二丈、绵三两或布二丈五尺、麻三斤,称做调;服徭役二十天,是为正役,郡县官署若不需要其服役,则每丁可按每天交纳绢三尺或布三尺七寸五分的标准,交足二十天的数额以代役,这称做庸,也叫“输庸代役”。国家若需要其服役,每丁服役二十天外,若加役十五天,免其调,加役三十天,则租调全免。若出现水旱等严重自然灾害,农作物损失十分之四以上免租,损失十分之六以上免调,损失十分之七以上,赋役全免。萧先生,你以为此租庸调制,如何?”

    萧何拜服,道:“若是此制实行,实乃国之大幸,民之幸甚。可若是百姓无田产耕作,公子此租庸调制却难免难以实行。”

    扶苏点点头道:“所以,此租庸调制。却是此刻不能实行的。”

    萧何疑惑了,问道:“那公子为何故意告诉那东博微末小吏?”

    扶苏指尖敲着桌案,道:“徭役徭役。若要改,甚是艰难。先将输庸代役的法子透风出去吧,日后这丁税还是改成租比较好。男子收租,女子收调。较物价不定的三十钱定额,这租庸调还是更加适合啊。”

    萧何心中暗自感叹,自家主公天纵奇才,而且还能看清实际并未给纸面上美好的东西给遮住清明。这租庸调制确为良政,可若是一并实行,却难免冲到冲击。纵然公子能强力在雁门推行,日后到了云中、代郡只怕会更加艰难。如此,更遑论全国了。

    好在,这输庸代役一旦实行。定能将繁琐的徭役给降下许多吧!

第六十四章:限役令外胡服女【二更送达】

    改革徭役,可谓是扶苏减轻百姓负担之中最核心的部分。徭役历代抨击极多,却从来难以更改。非是执政者看不清徭役的害处,实在是徭役对于一个国家而言的重要性往往过了变更的必要性。

    而今,面对始皇连续开建的大工程。扶苏不得不紧急叫停住徭役的增长,同时借此机会将百姓的负担给拿下来,让百姓能够有时间休养生息。

    以而今秦朝此时的徭役情况,主要已经不是地方政府、地方官吏在用徭役扰民了。事实上,因为始皇连续开工建设的:长城、阿房宫、直道、驰道这连续不断的国家级战略级的工程。已经让民力驱使达到一个极限的程度!

    以裘家论,三个壮丁。两个参军的且不论,其余徭役大多都是裘七在承担。

    按照裘七眼下十九岁的年纪,在十七岁时开始傅籍。因为两个哥哥都服了军役,所以裘七好运地在东博的关照下没有被千里迢迢送到边疆京师去服役。而是转而在家乡周边服役。

    雁门郡周边有何徭役?

    有两个,一个是直道,一个是长城。要去直道,还不如去服军役,好歹还有顿军粮吃。可要去长城,同样对一个家庭而言十分沉重。

    在裘七十八岁时,其第一次开始服徭役了。是县署主持的,在善无县的水利工程,征了他十天的徭役。随后,正卒的虽说有免去可更卒戍卒却依旧要服。于是始皇三十六年,服杂役十天后。裘七在三月的时候开始当更卒,在雁门受训一月。随后九月到十月又服了一月的戍卒。还最后临了,东博还十分沉痛地告诉裘七,极可能他要被抽调到长城服役了。对于这类要去长城服徭役的的人,甚至县署都没有再行派人去征其杂役。

    好在,好运气武动乾坤 傲世九重天吞噬星空 神印王座 遮天 将夜 凡人修仙传 杀神 大周皇族 求魔 修真世界 官家 全职高手 锦衣夜行 超级强兵 仙府之缘 造神 楚汉争鼎 不朽丹神 最强弃少 天才相师 圣王 无尽武装在裘七身上没有结束。因为始皇的一纸诏书,雁门云中代郡的郡守被调职,等待扶苏主政。于是,裘七从开春一直等到夏,都没有等到差役上门带人去长城服役。

    如此,不将长城算上去的话。裘七去年一共服了两个月又十天的徭役,而这个数字理应要再加三十天。这个三十天便是零零碎碎的杂役、力役。如先头那个十天的水利建设便是算在力役之内。

    或者说好运,或者说不幸。裘七因为要去服长城的徭役,所以并未再被抽调去服这些杂乱零碎的徭役。

    但一年至少七十天的军役的确能让一个秦朝统治下的成年男子难以承受,更何况,大多数时候这些成年男子都是一个家庭中的顶梁柱。若是没有男子在家中耕作,生产单单靠着女子在家中贴补,想要维持下去极难达到。

    雁门郡,善无城。

    两个面色粗犷,身材强壮的男子簇拥着一个武服女子行走在善无城的十字大街上。因为雁门郡治下便有楼烦人,所以,对于北狄看见以后,并无多少奇怪。每个秦人看向这些北狄,也非后世给与外国人国民待遇一般厚待。似乎是继承秦朝对外族的强硬那般,这个曾经击败过三十万匈奴大军的城池,每一个居民看向外族人都带有一份若有若无的骄傲和自矜。

    三人面对周边人群的目光并无异色,对于草原上的民族而言,南方这个国家是不可轻辱的。南人的强大,是远胜西人的。而似匈奴这等强大的民族也被蒙帅三十万大军尽数驱逐,弄得匈奴人“民不敢南下牧马,士不敢弯弓而报怨”。

    忽然,郡署外的一座宽阔的石壁上。一处木板被几名差人带了出来。只见这些身着皂衣,腰挂铁尺木棒的差役分开众人,将木板公告放置石壁上悬挂。

    未几,又是一个年长些的差人站在石壁旁的石台上。手中拿出一块竹简,似在温读些什么。

    这武服胡女见此,心觉似乎要生什么事情一般。果然,未几,一见郡署差人这般忙碌了起来。原本还在各做各的百姓们顿时齐聚了过来,纷纷嚷嚷,武服胡女便是听力再好也听不清什么。

    只见原本这宽阔的十字大街顿时挤满了人,人山人海,似乎整个南朝的人都在这里一般。

    武服胡女心下好奇,心想这事情以前是从未听说过的啊,为何今日竟然会生这等奇闻?武服胡女吩咐了一下左右侍从拉了一名百姓,那百姓身材瘦弱,被胡人请了过来也没见惧色。

    武服胡女倒也翩翩有礼,拱手对这瘦弱男子道:“敢问这位先生这万民齐聚,是为何事?”

    瘦弱男子拱手还了一礼,道:“我道是何事,原来为此。这是郡府使君下的宪令,差人将书有使君宪令的木板置于石壁之上,而有司少吏在石台上宣读,百姓或有不解,则吏员当众解惑。此使君之恩泽,便是蒲公在时,也未有见闻啊。”

    说完,瘦弱男子一副对扶苏佩服到五体投地的样子。看的那武服胡女一阵郁闷,彬彬有礼的答谢了那男子。

    这武服女子便带着人,上前凑了进去。

    费了好大功夫,靠着两个腰粗膀圆的壮汉这才堪堪挤进去的武服女子一脸郁闷。生在草原上的武夫胡人女子哪里见过在草原之上人山人海的?实在想不透为何华族人竟然这么喜好围观……

    等武夫女胡人挤到那木板前面时,却突然察觉到了一件事情……

    这写的是小篆体,根本就不是赵国文字啊!原来,这女胡人极少沟通南国,便是所识得的文字也是故赵之文字。一看,根本就认不得秦朝的小篆体。

    若是一般人到了这里,便只感觉好生无趣走了便是。

    可偏生这是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费劲麻烦才挤进来看的十分有好奇心的女人。

    有道是好奇心杀死猫,换上这胡人女子身上到不至于,可心中生了执念的胡人女子偏生就要看明白了。

    可周边都是聚精会神听着吏员讲解新法的百姓,一连问了几个,都是满脸不耐烦地没理会。满心无奈的胡人女子紧咬银牙,嘴里咕噜喊着什么,显然是被气坏了。

    容貌妩媚,眼神透着桀骜的胡人女子就如那桑梓寻坐下的翠骐一般。显然不是一匹那么容易驯服的胭脂马,撞了这么多墙,却依旧没见半分气馁的样子。

    灵动的眼珠子到处转来转去,忽然看着人群之中又是冒出一个人头。顿时眼放精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抓上了那人的衣领。

    无论是哪个民族抓人衣领都不会是尊敬的动作。本做好被斥责准备的胡人女子却没遇到应该到来的呵斥,却猛然感觉到从尾椎骨里直透心间的凉意,这股子凉意她很熟悉,这是族中最强悍的战士在向敌人进攻时散的气势。还未及反应,那胡人女子却见那被自己抓着衣领的人笑着想自己点头,笑容温暖柔和阳春暖风,而此时,胡人女子自己的双手早就被对反一个手指头一个手指头地掰开了。

    饶是以草原女子不拘礼法,被人这般大胆地动作也让此女变得羞涩起来。

    狠狠一瞪眼,这胡人女子皱眉地看着四周,似乎想要看出刚才冷冽至极的杀意是哪儿冒出来的。

    此刻那青年说话了,此男一身普普通通的青衣相貌却是俊秀非常,动作也自然而然地透着一股子舒服的感觉。此青衣青年道:“这些小娘子可是有些无礼了,我好不容易挤进来听使君宪令解释,你却揪着我衣领不放。不知小娘子如何给某一个解释?”

    刚才的杀意让武夫胡人女子身边的侍卫感到十分丢面子,顿时恶狠狠地想要做声。那胡人女子也是聪慧,转眼一瞪,原本如暴怒恶熊般的两壮汉顿时如温顺的小猫一般,站在胡人女子身后不一言。

    胡人女子显然也是大大咧咧惯了,想要学着华族女子十分温文淑雅地微笑,却是皓齿全露,虽如此,不伦不类之时多了一份率真:“小……小女子刚才的确莽撞,还请先生莫要怪罪。”

    扶苏忍着笑,原本止住侍卫的暴起难只是扶苏不想第一次微服私访就弄得鲜血淋漓。再说,扶苏好歹也是生死战场里摸爬过的,看得出此女并无恶意。

    此时,再看此女脸上微笑率真毫无做作,顿时心中减了一分恶感,多了一分好意。夏税开征已经有了大半月,今日扶苏早早批完公文,便将一应庶务丢给了萧何,带着几个特科精选的侍卫出了郡守府,出来散心来了。若是一直呆在郡署里忙着政务,那样终日紧张忙碌的气氛里,扶苏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搞得神经衰弱。

    而另外,扶苏心中也有微服私访的情节,想出来看看是不是真能当初揪出几个害虫。

    虽知道,一出来的扶苏就看到自己宪令布的情况。对于政令贯彻的程度,扶苏还有信心的。看到万民齐聚凝神静听的境况,扶苏也来了兴趣带着几人便挤了过来。

    谁承想,刚挤进去竟然就被一个肤色白皙,黑染金,黑瞳微碧的混血儿给揪了个正着。无言的萧何对上这么个大大咧咧的姑娘也有些无奈。

    脑海闪过这些,看着这身材爆火,此时却别扭不已的胡人女子,扶苏哑然道:“你识得赵字,却不识得秦文?”

    扶苏这话一出,暗藏在人群之中的特科人数目光就有些深沉了。

第六十五章:限役令后紫衣卫【首更送达】

    【红票有木有!!!辛苦码字却没有票票有木有啊!!!】

    这名作慕容莹的胡人女子显然没有注意到人群之中的特科科员已经开始将他记载到了档案里去,依旧大大咧咧地讲着慕容莹一路悲哀地挤进来想要看热闹,却现自己根本看不懂这秦小篆体。

    扶苏看向这胡人女子的表情也有些无奈,难道这家伙就不担心被人当做异类吗?不过对于这名倒霉女子的遭遇,扶苏倒是开口帮了忙:“大秦一统天下都二十年了。赵文哪里还有,自然是以小篆体为当今通行文字。看来你这素质还有待提高嘛。”

    慕容莹被扶苏的眼神看得有些难堪,极为罕见地一跺脚,道:“那你帮是不帮?”

    慕容莹两边侍卫顿时一副见鬼的模样。扶苏却不为所动:“也罢,逗你这一介女子也无甚趣味。便告诉你罢,这县令讲的是大秦的税赋改革的布告。”

    …………

    扶苏前半月集中将精力投入到了口赋的改革上,一百二十钱的口赋改成了三十钱的口赋。足足少了九十钱,可谓是一次极大的减负政策。

    而此次布告上所贴的,则是扶苏前段时间酝酿已久的简化版租庸调制。在扶苏的设想中,通过逐步推行均田制,将口赋变成男的收租女的收调。将口赋再一次通过实物的征收的形式降低!

    而同时,以明文的形式将徭役的天数固定下来。扶苏此次颁行的徭役时间是三十天,这三十天是去掉正卒之后的三十天。也就是说,一个成年男子在服完军役之后,国家若是征收你多余三十天的徭役,这多出的天数有十五天,则你家庭之中男丁的口赋免除;若是国家征收你徭役多出三十天,那么你这一户人家的口赋全部免除。

    若是有那富贵人家,不想自家孩子吃苦受难的。则可以用输庸代役的形式免去服役,以每丁按每天交纳绢三尺或布三尺七寸五分的标准,交足三十天的数额以代替你应当服的役。

    当然,若是国家无事,国家也不征收你的徭役了。那依旧要按照每丁每天交纳绢三尺或布三尺七寸五分的标准,交足三十天的数额以代役。

    “如何,这些你可算懂了?”扶苏对自家定下的政策,自然是明了的。对这胡人女子的解释之中,竟然将周围不少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一时间,竟然在除了那老吏外又形成了一个小圈子。

    扶苏看向站在石台上的那名少吏,摇摇头,想不到自己也做了一回吏员的职事。

    没有差役来管,甚至那老吏也擦了擦额上的汗水,摇摇对着扶苏这边做了一辑,表示感谢。扶苏又是哑然。

    慕容莹摇摇头:“你们南人的事情还真是麻烦,又是租啊,又是口赋啊,现在又多了一个庸。真是麻烦,一点都看不明白。”

    扶苏无言一笑,对这胡人女子道:“这便是大秦强盛的原因,而你们草原民族便是武力强悍,在文明之下也永远难以战胜。即使能够逞得一时之勇,也会被赶上过。”

    这话慕容莹就更加不懂了,不过扶苏这会可没功夫给一个外族女子上科普课,散心是散心扶苏可不想呆得久了惹出麻烦,于是转身便走。追了几步的慕容莹脚步一僵,呐呐着想自己为何会去追这么一个普通又不似普通人的男子……

    始皇三十七年六月中旬。扶苏在半个月的时间内,下达了史称减赋令,限役令的两部堪称崛起之始的宪令【非宪法之令,就是法令的意思】。

    整个夏日,雁门、云中、代郡到处都洋溢着欢喜开心的气氛。扶苏的减赋令和限役令一,通过扶苏手中新建三班六曹体系下强大的活力只用不过半月的时间便将减赋令的政令贯彻到了雁门、云中、代郡的每一个疙瘩角落里去。

    每一个得到消息确认的百姓都是为之由衷的兴奋,一时间,由于四大豪族被剿灭而有些隐隐大乱样子的三郡为之情势一稳。没了口赋的催迫,没了徭役的负担。农业的生产自然得到了极大的解放,而百姓这生产的积极性也自然为之高涨炽热。

    同时,因为先期剿灭四大豪族而让雁门郡百姓对扶苏产生的隔阂感也有此一并转化成了巨大的威望。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雁门从原先的恶性循环迅转成了良性展。新增出来的六万户隐户也让雁门郡的人口次越了蒲公在任时的鼎盛时期。

    同时,由于扶苏先期铁腕搞廉政,虽说不至于让每个吏员都是洁身自好。可至少也让吏员的手脚都开始渐渐受到约束,越来愈多的吏员愿意享受合法的体面生活,而非阴影下的奢华。至于那些因为惧怕高赋税,高负担,高徭役而被迫隐藏躲避赋税百姓也开始自动登记造册,补交拖欠税款。

    同样,以而今政令贯彻的情况下。也不会在出现什么扶苏喊收一文钱,下面却收一石米的情况。因为扶苏一直没有动手干预的监察御史何辜可不是什么和蔼可亲的慈祥翁,而且郡守府里可是有一大帮子想要建功立业红了眼的青年。这些视扶苏为偶像,被许谨精挑细选出来的干吏可都是一个个办案的能手。自然,在扶苏几番豪言壮语的刺激下,一个个嚷嚷着抓贪官,揪污吏。将扶苏当初那句“还雁门一个青天”谨记在心,当做圣旨来遵循。

    有了这样一群愤青盯着,下面的官吏一则在高薪的引诱下不想动作,二则在监察御史府的目光下狠狠吞口水,哪里还会那么没眼色地胡作非为?

    有了一系列好的政策政令,同时还有一个健康高效的行政体系扶苏想要做什么事情还有做不成的吗?更妙的是,经过减赋令限役令的施行,扶苏治下的百姓已经将扶苏视作他们的青天了。扶苏在三郡下的威望急剧提高!自然,扶苏要收“这么少”的口赋时,有谁会不愿意?

    于是,尽管口赋从一百二十钱降低到了三十钱。可此次收上来的口赋却要远远多于去年收上来的口赋。

    而今,雁门的户籍在做了一次彻底的隐户清理行动后。已经恢复到了十三万七千余户的盛况,十三万户将近十四万户对于一个边郡而言是极其难得的。

    十三万七千余户,去掉雁门在服役的四千户人,以及无田可耕,迫于生计的无产者被迫在豪族铁幕下当做无户佃农的四万余户。整个需要交纳三十钱口赋的户口数是九万三千余户。按照秦朝强分户法令,一户大约是一夫一妻不定数目子女计算不定数目妾室计算,九万三千余户就是十八万6仟人要交纳三十钱的口赋。也就是说,这九万三千余户交纳的口赋大约是五百五十八万钱。

    再算上两万余需要交纳重赋当做罚款的隐户,这约莫四万人需要交纳三百三十四钱的口赋以表示偿还以前欠下的税款。这四万人大多都是家境不错的小地主,在土地兼并之上“卓有成效”的有产者。对于这些人,扶苏可从来就没有什么手软的意思。所以,此次口赋的大头便是在这两万户人身上。一共有一千三百六十万秦半两左右。

    也就是说,两项一合计,此次扶苏收上来的口赋便有一千九百四十八万钱。

    “财了,财了啊!”扶苏手上拿着纸质账本,看着郡仓里满满当当的都是秦半两。心中不住地叫着这几个字,此刻扶苏心中的惊喜实在是难以言表。

    “一千九百四十八万钱。便是而今高涨的粮价,也有差不多一百万石粮食了啊。财了,真财了,至少此次的军费是不用愁了,更不用说这些官吏的工资。”扶苏心中欢喜,脚步也是轻快了不少。此次扶苏视察郡仓,就是想看看将近两千万秦半两堆在一起是个什么模样。

    当真正满满一个军营校场大小的小围城里,十数个庞大仓库摆满了此次口赋成果时,扶苏心中那股子得意劲真是难以言表的。将近两千多万秦半两,可是较去年口赋收取真真切切多了有三倍啊!

    看了前两个钱仓,后面刚要走过去,却是司仓曹吏仓勤一脸尴尬的样子。弄得扶苏也是莫名其妙,不过等口中那股子味道一传来,扶苏顿时就是明白了。

    走了不久,接下来的几个仓库却是彻彻底底成了养殖场!什么鸡豚狗彘,什么米麦粟青菜,活活让扶苏这好好的郡仓成了一个大卖场。而且还是储量极为丰富的大卖场。

    看到扶苏脸上这捉摸不定的表情,仓勤小心翼翼地解释道:“禀使君,这些鸡豚狗彘,米麦粟等等实在是税吏下乡时收不到秦半两,这才给弄的实物。”

    此刻留守在外面的卫队突然进来一名紫衣卫士,这紫衣卫士赫然是扶苏身边最为精锐亲近的贴身侍卫。只见这紫衣卫士掏出一封密信,扶苏迅看完,看向如同大卖场一般各色气味弥漫,各色叫声嘈杂的郡仓,眼中神光涌动。

第六十六章:有女故人远方来【二更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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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扶苏在建立特科之时有过不少考究,最多借鉴的自然就是明朝的锦衣卫。

    作为中国历史上最为彪悍强大的情报机构,锦衣卫从一介皇帝身边贴身卫队成为赫赫有名的特务机构,其本身就有极大的借鉴作用。而且并非如野史话本上所言,锦衣卫是个彻底的恐怖机构,完全的反派角色。真实历史上,确有为非作歹的锦衣卫,可锦衣卫在对内对外情报的建设上,成效是极为显著的。

    以明朝不高的技术水平,锦衣卫在对外主要是蒙古以及云贵诸夷的情报工作上是颇为得力的。若是明人能够使用得当,挥的作用绝对能不下于十万大军。

    可同时,锦衣卫作为天子亲卫,大多的工作对口实际上就是为皇帝的兴趣所转移的。如明初朱元璋初建锦衣卫时,单纯的只是监视百官,有无谋反、贪腐等等情况。而作为一个勤政的天子的耳目,锦衣卫每日也会呈上京畿地区的物价。由此,皇帝的消息渠道自然不会被九重宫阙所阻隔。

    扶苏眼下虽说还不会被宫阙阻隔了视线,可人力不及,为了了解民生情况,扶苏便对特科下达了汇报物价的任务。

    扶苏去年秋离开咸阳去陇西时便听闻咸阳的物价已然极高,一石寻常的稻米便在三年的时间上从十七钱涨到了扶苏去陇西时的五十四钱。其越加高昂的物价,就算以京畿百姓多有积蓄也是负担极大。

    而陇西乱起之后,则越推高了咸阳的物价。以至于出现一石米一百钱的境况,当扶苏收到特科这封情报,心中极是震惊的。以佐吏之年俸若以秦半两放,也只有七百钱的。七百钱,只堪堪只能买七石米,如何能养活一家?

    当时的扶苏被陇西战后牵扯了大部分精力,震惊之后也无动作。毕竟,以陇西那境况便是扶苏想动作也是不得的。更何况,内史史腾位比九卿,官秩万石,可不是扶苏可以轻易捞过界的。

    不过后来的展印证了扶苏的忌惮:史腾果然非是常人!

    闹得欢腾不已的群商万贾本以为这是一场暴利的盛宴,又见内史反应迟钝,顿时放手大灾难财。

    可沉默已久的史腾却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以雷霆手段,调集中尉署的卫戍军,拿着铁证直指带头哄抬物价大灾难财的奸商恶贾。一时间,史腾铁血手段下,诛杀一家,连灭六所商行,京师权贵求情的、威胁的、撒泼打滚的不计其数。却愣是没让史腾手下有半点软化。

    于是京师的物价在扶苏到达雁门时已经恢复到了还算正常的价位:一石米,三十钱左右。三十钱的价位虽说依旧高于雁门郡的粮价水平,可这已经是内史能控制下的极限了。不说那些哄抬物价背后的高官显宦,便是内史,实际上并无多少存粮可以打压物价。这三十钱,若不是史腾查抄了七家商行有了不菲的粮食,还未必能降到这个水平线下来。

    咸阳的消息传到雁门时,扶苏对此是颇为无奈的。这实际上说明了嬴政在京师的窘境,帝国财政在连番巨大工程的动工后,回馈到来了。阿房宫、始皇陵、直道这三大工程几乎都在京畿地区开展。巨额人口的涌入加剧了京师地区的粮食压力,而庞大驻军的硬性需要和战后粮食的匮乏更加加剧了粮食的压力。

    若是在前些年,从三川郡,从巴蜀地都可以调集相当数目的粮食来缓解这种压力。可而今,以帝国因为庞大工程开建后的虚弱财政,只怕连相对而言最俭省的三川郡调粮都未必能行了。毕竟,函谷险关,足够让每一个人为转运的耗费而肉疼。

    这种情况下,史腾才会顶着满城权贵的压力去下雷霆手段,以图缓解京师的危局,而这后面实际上始皇在默默推动的。不然,随便冒出三四个九卿的压力就能让史腾步履艰难。

    而今,相似的情况却转到了扶苏手中。

    对于这群毫无远见的商贾,扶苏心中满是厌恶。真正有远见的人,是不会在扶苏手中显然有足够实物的情况下,还来挑战扶苏的威严。或许这些人并不认为调高一些物价有何让郡守府震怒的,可扶苏却不想在自己弄轻徭薄赋的时候却有人转而再另行给百姓添加负担。

    “走,回郡署。”扶苏对左右道。

    当扶苏回到郡署的时候,却意外地来了一个客人。

    这个客人让扶苏有些摸不着头脑,看着上面满是谦卑词汇的拜帖,扶苏回想了一下,道:“齐玉雪?”

    赫然是扶苏在九原郡时见到的那名齐氏商行的千金。扶苏有不少贸易合作伙伴,在陇西时扶苏便接触了不少商家。

    对于这些商人,扶苏的观感并无多少好感。虽说这些人言辞极为谦卑,姿态也放的足够低。可扶苏却实在对这些人提不起多少兴趣,并非是扶苏想搞有失偏颇的重农抑商,而是这个时代的商人大多逐利忘本,并不多少远见。

    有双倍的利润,这些人可以远赴千里之遥。有五倍的利润这些人可以妻女不顾,有十倍的利润,这些人可以肆意践踏律法。

    而对于利,这些人并不分长期短期。没有长远目光和远见卓识的商户,对扶苏而言只能算一个值得一用的物件而已,远远够不上合作对象、贸易伙伴这种词汇。

    便是最初和扶苏接触的季福,对扶苏也是以下属自居。

    不过这齐家,扶苏却不得不认证对待。

    先秦时,商户地位很高能量也可以比拟王侯。便如范蠡陶朱公,弃了越相之位依旧可以笑谈有士卿,往来无白丁。到了秦国,商户的地位才算被大力打压。可依旧还有颇厚的底子,不然,以史腾之位也不会准备了数月的时间才会对京师的商贾动刀。

    扶苏所见过的商户,大多在陇西组建商路时所见。那些商户,为了保持扶苏对商路的控制力,大多是一些中等的,某一地域中颇有实力的商贾。真正够得上全国性的大商贾,并无一个。而这齐家,便是真正切切的商铺遍布全国,实力雄厚堪比王侯的大商家。

    对于齐玉雪的到来,扶苏是颇为疑惑感兴趣的。毕竟,雁门经过扶苏一番整顿在一两月内就能够吸引如此级别的巨商,扶苏心中还是喜悦的。

    眼下秦国的商业并不凋敝,相反,依旧颇为达。秦始皇作为一代雄主,也只是限制工商业并非扼杀阻断工商业。

    就秦时,达的城市极多。如先秦已有的达城市蓟(北京市)、邯郸、陶(定陶)、温(河南温县)、轵(济源)、临淄、吴(苏州)、寿春(安徽寿县)、宛(南阳)、番禺、雍(陕西凤翔)、栎阳、乌氏(甘肃平凉市西北)等等。以及秦代新展起来的城市丽邑、云阳、临邛。

    齐玉雪所在的齐氏商行便处在故齐旧都,临淄。

    不多时,扶苏的这名故人便进了签房。齐玉雪人如其名,明艳照人,肌若凝脂肤若堆雪。上身一袭浅蓝色的曲裾深衣,深衣交领领口颇低,赫然可见里间的粉红色里衣以及若隐若现的精致锁骨。别致精美的玉带下,一袭淡雅橘黄色的留仙裙迤逦拖地,行若弱柳扶风。此女给扶苏的第一印象便是犹若神仙中人,比起在九原时又多了一份花朵绽放般的美丽。

    “一别半年,今日一见,明艳照人犹胜昔啊。齐娘子,请。”扶苏站在门前,将齐玉雪请了进来。

    齐玉雪显然见多了阵仗,屈身一福,柔声道:“使君能门前出迎,实在让小女子受宠若惊。”

    这一弯腰不要紧,却让里衣和肌肤别开,又是露出一大片的雪白,到让扶苏尝了眼福。再听到受宠若惊,经过后世恶搞的这四个字几乎让扶苏一口气将杯中茶给喷了出来。

    好在扶苏也是反应快,道:“寒舍简陋,便以茶水待客,此是某在咸阳时种下的茶树,清明时节前采下。还请齐娘子尝尝。”

    说罢,扶苏仪态优雅地品茶起来。显然第一次饮茶的齐玉雪也是仪态优美,跟着扶苏品茶起来。

    喝完茶,两人却是扯来扯去,说起了以前在九原大青山上的时日。又说起上官泰和程雅琦这对恋人的事情。自扶苏辗转小半个中国后,在年初上官泰和程雅琦也算修成了正果。程雅琦之父程辟的九原郡主簿被免了职,成了九原一小县的县丞算是自此官场再无前途。而上官泰因为和扶苏有过一番交情,长城军团的几个大佬便让上官泰进了军中从一百将做起,几次小战也积了军功成了一曲军侯。

    军中的军侯,论起俸禄也相当于一县的县丞了。程辟此时哪里还有不愿意将女嫁给上官家的意思?于是又是一番纠葛,程雅琦在开春后便嫁入了上官家。

    只是齐玉雪听说程雅琦不怎么得上官牟夫妇的喜欢,好在夫妻琴瑟和谐,倒也算是结局圆满。

    讲完这些,两人都不提起话头。扶苏不说,因为扶苏完全处于上风,主动权尽在他说。而齐玉雪却有些忍不住了,毕竟见面的机会只有一次难不成要因为比谁沉得住气就说再见?

第六十七章:娇蛮掌柜徒奈何【首更送达】

    齐玉雪不是来投怀送抱的,而是来送情报的。当然,除此之外还有何想法就不为外人知了。

    稳住心神,齐玉雪开口道:“扶苏使君,不知对于匈奴人和林胡人是何想法?”

    扶苏神色淡淡,道:“疥癣之疾罢了。”

    齐玉雪抿嘴娇笑道:“若是于一国而言,自然是疥癣之疾。可若是于一郡而言,怕是要心腹大患了吧。”

    扶苏正视了这个女子一眼,淡然一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大秦四十八郡,哪一郡又不是秦土?”

    齐玉雪收敛心神,心想这苏扶以前看着还不觉得有多厉害,可今日看来光是这气度便不是常人。神色一肃,齐玉雪道:“扶苏使君,小女子有一策可助使君剪除此使君之‘疥癣之疾’!”

    扶苏指尖敲着桌案,道:“哦?本郡倒是不觉齐娘子是为此而来。听闻齐娘子跟雁门四行张朱刘于四人,私交颇密啊。”扶苏此言一出,紧紧盯着齐玉雪的眼睛。

    齐玉雪心中先是一紧,看着扶苏的目光。神色气息却是一丝都未有变化,道:“齐氏商行行商天下,自然需要交结天下之商贾。难道,扶苏使君觉得小女子这放~荡形骸,颇为不舍?”

    扶苏轻笑一声:“本郡还是觉得女子在家相夫教子为宜,出外打拼自当是男儿所为。雪娘子来雁门,只怕张朱刘于就要挪位子了。”

    齐玉雪眼神勾魄盯着扶苏,却突然觉得扶苏目光凝然分外刺目。

    扶苏一手指着门户外善无城的市区,道:“行商坐贾,自有其应有的规矩。这等规矩,可以是商贾约定俗成之有益于大众者。可以是官署定夺使之有益于天下百姓者。这规矩,不仅商贾百姓要守,这官署自然也要守着。齐氏商行欲要争夺边疆边贸之利,我不反对。可想要我以官署之力畸形助你齐氏商行,这却是我在践踏我心中操守,践踏我治下规矩、律法了。”

    齐玉雪秀眉轻皱,心中打着鼓,面上依旧那般笑颜,看得人心中痒痒。

    扶苏没去管齐玉雪的天姿国色,而是接着道:“我见过不少商户,不过多是季福此辈。季福,想必你有所了解吧。此等商户,营销为人都是不差,可至多不过拘于一县一郡之地。因为此等人目光短浅,大多无甚长远规划,品读大局之能。而似你这等行商布局天下之大商户,则当有怀天下格局之想。自然,谋划也是极其长远。本郡所言,不知雪娘子以为如何?”

    齐玉雪笑容依旧那般妩媚:“苏使君所言,小女子生平仅见,实在佩服得紧。”

    扶苏差点没被齐玉雪这笑容所倾倒,好在是见惯了天姿国色的,有了一份抵抗力。心想这美女纵横商场果然不是没有道理的,光是这魅惑人心的本事,就是男子所不及的。心中这般一想,却是觉得日后怎么也不能让自家的内室去做那抛头露面的事情,不然自己得吃多大亏啊!

    这点小插曲一闪而过,扶苏对齐玉雪依旧强自不肯“坦白”有些着恼,道:“似齐氏这等大商户,也当有所操守,不做那阴私之事吧。”

    齐玉雪面色一变,厉声道:“扶苏使君,齐氏商行行商百年皆以诚信为本,小女子尊使君为民除害,轻徭薄赋养百姓生息这才送一消息告于使君以助使君除那所谓‘疥癣之疾’。还望使君莫要欺辱与我,不然今日小女子便是溅血三尺也不能辱了家门清白!”

    扶苏凝神看着双颊鼓鼓,生气起来面色嫣红的齐玉雪。突然大笑一声,摇头道:“是小生无礼了。小生只是猜想,若是有人以奇智勾动了这雁门四行行哄抬物价,扰乱坊市。使得小生出手,一举剪除了此等不明实情,胡作非为的奸商恶贾。你说,最后能迅抢占雁门坊市的,当是何人?”

    齐玉雪心下大骇,被扶苏这一字字一句句猛然击碎了心防。齐氏所谋划,竟然都被扶苏猜对了大半。

    齐玉雪的雪脸有些煞白,不过听到扶苏这下一口一个小生,并不以官职自称,顿时心中放下了一点担心。既然扶苏并没有如以往那本使用本郡这个称呼,显然是扶苏只是在点醒自己,表示他已经知晓了实情,并不想痛下狠手。

    想到这点,齐玉雪粉脸多了一些血色。心中后怕得厉害,扶苏如此厉害,实在让齐玉雪没了生事的脾气。

    “小女子一时贪玩,还请……使君,使君……呜呜呜……”齐玉雪一想到自己万般算计到头竟然被人一眼识破,竟是觉得苦恼委屈得紧,眼泪刷刷地下来。娇俏丽人一下成了惹人怜惜的泪人,看的扶苏张大了嘴,苦笑无言。

    “一郡数十万百姓生计攸关的事情到了你的口里却成了一时贪玩之举!罢……罢了!事情始终,你还是一五一十说了吧,念在尚未铸成大错,尚且记下你这大过。你,你且坐下吧。哭哭啼啼这般,成何体统,若是让别人见了,还以为我,我……”本来扶苏还想吓一吓这齐玉雪,让她好歹长长记性。可没成想,扶苏不过稍稍语气严厉了些,齐玉雪的哭声顿时还大了起来。

    扶苏这个无奈啊,心中直觉天雷滚滚,怎么摊上了这么一个女掌柜。

    恐吓不成,扶苏也没多少哄女孩子的本事。只能温言好语相劝,却不想,女人果然是感性彻底压倒理性的生物!这哭声竟然又打了起来,没奈何,只好服软了。

    这下,齐玉雪倒是收敛了怜态,娇娇弱弱的坐了回去。对着扶苏道:“小女子……失态了,还望使君……”

    “别,别,别。我不怪你,你也别撒泼了。你且把事情说了吧。刚才说的,只当是我自个儿猜的。你可别再哭了,若是让人真看见了,还当我做了如何禽兽之事。”扶苏算是被这女人给弄得无语了,这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扶苏既然没有豁出去的想法,也只有让着这个楞的齐玉雪了。

    “禽兽之事?使君刚了轻徭的宪令,怎的,还有人埋汰了?”老当益壮的何辜迎面走来,恰好听见扶苏说的最后一句话。何辜而今可谓是得了两全的便利。扶苏并未有多少干涉监察御史府的政令,作为监察御史的何辜自然也没有因为如何贴近扶苏而遭到上头的猜疑。毕竟,雁门若是连一个制衡扶苏的都没有,中央如何会放心?

    而扶苏呢,遇上这么一个还算合作的监察御史也就没有多动作。不然,若是再换一个,却是换了和自己作对的,那还不得连哭的地方都找不到?反正,眼下监察御史府里的一帮子主要办事的吏员都被扶苏的一套豪言壮语激励的找不到北了,便是何辜想让他们对付自己,也未必有几个人肯干。

    对此,眼下的扶苏和何辜关系还是颇为愉快的。自然,郡守府里何辜要是来了,还真未必有人会给拦着。

    却不想,一来就被撞破了扶苏这尴尬的事情。

    何辜也是纳闷,隔着不远听到了扶苏说这禽兽之事,还真叫人惊奇。于是何辜急急走来,却是看到一男一女正襟危坐地在里头。这哪有什么禽兽之事嘛!

    不过,何辜也是老而弥坚。用心再看,却是看到对坐扶苏面前的那个女子赫然双眼微红,粉脸上似有泪痕。在一联想扶苏先前说的禽兽之事……

    啪!何辜一副顿悟的模样,一巴掌拍到大腿上。

    扶苏骇了一跳,疑道:“何御史你这是?”

    何辜却是连连退了两步,好似受了什么惊吓一般,头也不看着扶苏,头扭着朝外,拱手对扶苏道:“啊啊……何某这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看到,咦……这是哪儿?萧大夫,萧大夫,我与你再对弈几局!”

    说着,何辜便越走越快,好似这房内有不该见的事情一般。

    这一幕幕看得扶苏目瞪口呆,那叫一个天雷滚滚,欲哭无泪啊。

    这何辜,竟然以为扶苏在内欲行不轨,吓得逃了去。这叫扶苏情何以堪,这下,便是扶苏又三寸之舌也休想在何辜面前说清楚了。

    “可……可人家齐玉雪的衣衫完整,我啥也没动啊。”扶苏心中想着,一眼瞄到齐玉雪窈窕的身姿上,顿时无言心道:“还不如禽兽不如啊。”

    一副欲哭无泪样子的扶苏养气功夫再好也弄得没了耐性,恶狠狠地对齐玉雪道:“你还是将这事情始终,一五一十都说出来吧。不然,休怪我……”

    扶苏还没说完,齐玉雪顿时一副我很配合的样子道:“我说……”

    “…………”

    齐玉雪的计划的确大部分如扶苏所分析的那般,借着扶苏的大手,进入雁门郡的市场。为的,却是雁门楼烦的马源。齐家祖上以贩马起家,更是以看准政治投资崛起成百年积累的全国性大商家。成为齐地临淄赫赫有名的泰山北斗式商户。

    而今,马匹的出售包括军马的贩卖,依旧是齐家一项重要的利润来源。此时中原腹地还有相当多的马场,所以大多还能满足国内需要。但足够神骏的宝马却大多出于边疆草原,而楼烦骏马便是天下闻名的优良骏马。可楼烦对外的贸易多出于雁门的控制,若想购得楼烦骏马,要需要在雁门站稳脚跟。

    同时,也有齐家想在扶苏身上进行政~治投资的意思。

第六十八章:反掌一书定齐氏【二更送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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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家祖上崛起于对政治人物的投资,在其声名不显宦途不达的时候进行资助赚取情份甚至结成同盟。等这名政治人物成长起来,展成熟掌握相当大权力的时候,自然会投桃报李庇护齐家的展。

    这种方式,最成功的便是吕不韦。他投资了一名强悍的皇帝,一名一统江山的皇帝。同样,吕不韦最后也反噬于他的投资被嬴政诛杀。

    齐家也和吕不韦类似,只不过齐家投资的人并未反噬,而是失败。齐家投资了一名失败的政治人物,最后遭到了对方政敌的打击。而今的齐家虽说依旧基业雄厚,是临淄城数得着的大商家,产业遍布天下名城。可衰落的气象已经渐渐露出端倪!

    而最让齐家难堪的,齐家现任家主被敌对势力陷害,在育有一女齐玉雪后便再无生养。而今的齐家,极可能只能靠着齐玉雪来传陈家业。如此,齐家的产业就如一块惹人垂涎三尺的肥肉,直欲得之而不择手段。

    迫不得已,齐玉雪和其父商量良久,决定全力投资一名政治人物。而且,一玩就玩一把大的!齐家决定投资未来的皇帝,而在扶苏和胡亥的选择中,认为胡亥眼下被视作最可能登基的皇子,并不一定看得上齐家。与其不冷不热地找胡亥,还不如就近找到扶苏。于是齐家决定接近扶苏,伺机寻求扶苏成为齐家的靠山。

    当然,这些打算是埋在齐玉雪心底里的最深处,此刻决计是不打算在扶苏面前透露的。

    而齐家此刻依旧有一面名正言顺的大旗来接近扶苏:马源。

    于是齐家为了这处马源,借机进入雁门郡的市场,可谓是谋尽了机锋。因为地区保贸易主义在任何一个时间,地区都是存在的。雁门尽管被扶苏雷霆扫荡了四大豪族的商业势力,可依旧保有一部分生命力旺盛的商户。这些商户,基本上已经在本地形成了贸易联手垄断。若是外来势力侵入,他们第一个想到的绝不会是合作,而是排外。

    无论齐家经验如何丰富,实力如何雄厚,都难以抵挡本地商户齐心协力的排外。

    所以,为了扫清这个障碍。

    齐玉雪出马了。

    先,齐玉雪的女人魅力挥了相当大的作用。在表示齐家将无意于雁门后,这些商家大多都软化了态度,表示只要齐家不进来抢饭碗,合作是可以的。

    这个合作,意思是齐家不能扎根雁门,一切行动都不会长远,只是短期贸易。

    而后,齐玉雪便挥了手中所有手段,忽悠着他们哄抬物价借此赚取极大的利润。当然,为了化解这些本地商户的怀疑,齐玉雪立马便拿出了和扶苏“故人”的身份。

    一看齐玉雪这么漂亮的一个女人,又是提到扶苏是暧昧的表情,再加上确有其事的九原大青山之事。自然不少商户都是一副我懂得的意思!觉得扶苏也想抬高物价后大赚一笔。

    当然,为了不弄巧成拙,雁门商户表示会通过齐玉雪的关系,在关键时刻表示向郡署臣服,捞完了好处之后再体体面面的下台阶。

    可谁承想,齐玉雪心中压根就没想着真心实意的合作。他只是想借着扶苏的手扫清这些进入雁门的阻碍!同时,借助这些本地商户的哄抬物价,在扶苏面前大大的卖一个乖,借此在以后的投资中做一个良好的开端。

    至于这些本地商户反咬一口会如何,齐玉雪却是没有细想那么多。齐家在临淄的大本营被挤压得颇为狼狈,若是再没有一个强力靠山,齐家莫说被一群本地商户反咬一口,便是被整个北方的商户咬一口。只要能搭上扶苏这根线,有了强力靠山,齐玉雪都觉得值了。更何况,齐玉雪这等聪慧近妖的女子哪里会没有一点后手?

    听完齐玉雪的谋划,扶苏早已恢复了那副沉稳的姿态。便是以扶苏而今的身份,区区女子之事,还妨碍不了什么。至于有何风流故事传闻出去,对扶苏而言,也不过是饭后闲谈罢了。

    “这般说来,这些商户到还要些头脑。”扶苏赞了一声,却觉得这些商户有些可怜。好不容易躲过了四大豪族牵连之祸,还被齐家这么一尊妖女给盯上。便是被坑死了,也不晓得哪里出了问题。同时,扶苏对这个末世前的商业竞争也是有了感触。这个时代还未有那么完全有序的规则约束,这等无所不用其极的计算让扶苏感到有些心寒。

    齐玉雪妩媚的小脸低低俯着,显得极为温顺。可时不时闪着的睫毛不仅衬着这女子妩媚明艳,也透露了这个女子心中的桀骜。显然,这是个外柔内刚的女子:“使君慧眼,一眼便是猜透了。”

    扶苏摆摆手:“如此看来,这股物价哄抬的风波显然是举手可破了。我去书信一封,随便给你扣个罪名,让其说明与尔齐氏商行的关系。然后让这四行立即降下物价,你说,他们可会听从。”

    齐玉雪轻叹一口气,道:“使君显赫威势,谁人敢捋龙须。便是任何人定下的规则,使君举手便可破除。小女子敢有忤逆,使君都可让小女子身败名裂。”

    扶苏装作没有听出齐玉雪话中浓浓的冷嘲,毕竟扶苏刚才自己都说了,定下一个规则,让其无人可以违反。而此刻,扶苏却是随意动用威权,给齐玉雪定下一顶帽子。

    看到齐玉雪死不服软,犹自嘴硬。扶苏从桌案上取出一张白纸,便提笔写书信来了。

    齐玉雪时不时眼光瞄过来看扶苏要写的信件,同时更多目光投注到了白纸之上。这白纸,显然还没有被齐玉雪了解。对于这种新出现的书写材料,齐玉雪心中的震撼是难以言表的。

    此种材质,齐玉雪也只有在听闻咸阳来的消息时,听说始皇曾经用了一种极其出众的书写材料,极其名贵极其难得。对比今日所见,齐玉雪不由对传说中这名“失势”的皇子重新审度了。

    齐玉雪用对未来夫婿的眼光,以极苛刻的态度审度着这个好像第一次认识的显赫人物。

    只见扶苏衣着简单,也是曲裾深衣。色调普遍淡雅,衣裳上的配饰也非名贵。甚至几个悬挂的香囊,以齐玉雪的目光来看,手工也只能算作一般。料想也非出自名家之手。但根据齐玉雪顶级的见识,这些材料,无一不是上品。尤其那手工只能算作一般的香囊,看似普普通通一个锦囊,若按照市价计算,这种等级的蜀锦非万钱不可得。而且还得权势足够的人物才能买到!

    扶苏身上的衣饰材料,若不是齐玉雪这等见多识广看到,寻常见之也不过是普通的货色。再看扶苏容貌,却是丰神俊朗,是个极漂亮的男子。不显阴柔,只是优秀血脉下连女子都嫉妒的俊秀。扶苏的面貌各个部分分割开来不显得如何,只是耐看。可整合到一起,配上这恰到好处的搭配,便是一个世间再无的浊世佳公子。只细看,便能看出扶苏的丰朗神骏为齐玉雪所仅见……真是个祸害大姑娘小媳妇的绝世杀手啊。

    最后一句是齐玉雪有些怨念的感叹。

    当扶苏将要完成书写的时候,齐玉雪知道自己扛不住了。扶苏这书信要真送到了四行的家中,这四家估计立马就会一路跑到郡守府里来谢恩告罪。自然,雁门的物价危机也会就此消散的无影无踪。

    雁门毕竟不是京畿,豪门显宦云集。秦七百年家国传承,在咸阳云集的显宦也只有嬴政支持下的史腾才能顶得住。但雁门便是有豪族显宦也被扶苏清洗的清洗,震慑的震慑。而最大的显宦,则是扶苏一系的官宦。

    可以说,只要这书信一入了四行的门中,齐玉雪可谓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不仅没有捞到扶苏的好感,还彻底得罪了雁门一郡的商户。而后,关于齐玉雪行商“卑劣”的传言自然会流传天下,对齐家的信誉可谓是一大打击。

    “使君……”齐玉雪还想做最后的尝试,可怜兮兮的模样好不惹人怜惜。正要动眼泪攻势,却见扶苏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齐玉雪只觉得悚然一惊下,毫毛倒竖起来。

    轻叹一声,齐玉雪盈盈一拜:“小女子这厢,拜服了。”

    扶苏伸手作势虚扶,却是动都没都:“给你最后一个机会,看看你能不能改变我的态度。不然……”说着,扶苏轻轻摇一摇手中的书信。

    齐玉雪怨念地望着扶苏,柔声道:“使君一郡长官,为何还要欺负玉雪这一介弱女子。”这话说了一半,却见扶苏的目光根本不瞧向这边,嘴角似有似无的笑意,顿时让齐玉雪没了脾气有些哀怨地道:“使君难道就不像惩戒一下这些奸商恶贾么?”

    扶苏知道齐玉雪这算是服软了,有心调戏一下:“那你这头号奸商又当如何处置?”

    齐玉雪似怨似怜地看着扶苏,声音轻柔,好似直透心底一般,轻起红唇道:“小女子……自然任由使君处置。”

    扶苏心下一跳,暗道一声妖精。清咳一声道:“也罢,便借你齐氏商行一用。打压一下雁门的物价吧,米贵伤民,米贱伤农。这些条陈,都在纸中。拿去吧!”说完,扶苏便将刚才写的书写丢给了齐玉雪。

    齐玉雪妩媚的脸上全是惊愕:“这纸上……不是给四行写的?”

    说完,忽然明了了。扶苏这是吃定她了啊!

第六十九章:借鸡生蛋巧控价【首更送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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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时一条鞭法与国而言是极为有利处的,是一善政。可中国历史上,从来都不是善政能善民的。张居正为辅秉军国大政时,一条鞭法为善政。张居正下台,张居正的政敌上台时,则一条鞭法渐成恶政。

    何为一条鞭法?便是将各类税收,徭役,包括地方政府名目繁多的各类摊牌都汇集到一起,按照银子收取。实际上,在这一条鞭法的施行的理想状况中,徭役被完全取消。任何残留的人头税都并入天赋之中消失不见,而百姓则可以单一地以白银来纳税,此外不再有其余更多的负担。

    按说,如果这一政策得到完整有效的实施,对百姓而言当时极有利的减负政策。可实际上,一条鞭法施行后距离理想状态十分遥远。中央的政策下达到各省施行,大明十三省对政策的解读极可能出现十三个不同的解读。因为各省的利益诉求,实际情况都不一样。在对待中央的政策时,极可能因为各种各样的情况而生变化。若是与其有利的,则照章施行,若是不利的,则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能给无限消弭了。

    当然,这些对于扶苏而言并不难解决。云中郡和代郡对扶苏而言可能还有些麻烦,可雁门,政令的贯彻是可以得到绝对的保障的。

    但无论是秦朝还是明朝,一个跨不过的坎儿却是有的。那便是:百姓没有足够的货币【秦半两或者白银】去交纳税赋,这该如何?

    对于扶苏而言,人头税征收最大的难点便是在这里。尽管扶苏降低人头税,只是征收三十钱,比起往常一百二十钱足足少了九十钱。可能一户人家往往未必有这么多铜钱。

    雁门不是商品经济达的地区,百姓手中并没有余钱。很多时候,扶苏收税收上来的东西实物的份额都是极大的。若是扶苏不在雁门,这些奸商极可能趁着收税的时候大举压低物价,让百姓为了交税而手中实物大幅贬值。

    好在,这齐玉雪的到来可以说极大的方便了扶苏。且不管齐玉雪是如何挑动雁门商户傻乎乎地去抬高物价,对于扶苏而言,此时将郡仓内的大笔实物卖出的确是一个极佳的机会。

    “使君这么说。是想让齐氏商行做这恶人,帮助使君将郡仓之中的实物出售,迅换成铜钱同时打压物价?”齐玉雪很快就明白了扶苏的意思。

    扶苏点点头:“郡仓之中这么多实物,留着大多也只能抵价给了官署里的官吏。不过官吏能冲抵的毕竟不多,要是不尽快处理,光是维持这些鸡豚狗彘就是一大桩麻烦。能够一举两得,何不为之?”

    齐玉雪对扶苏的观感此刻又是高了一层,扶苏倒不是个拘泥的人。此刻的扶苏和齐玉雪在屋里你来我往敲定着具体事项,为的,就是敲一敲雁门这些贪得无厌又傻乎乎的本地商户。用这,当做是对这些商户抬高物价,垄断市场的惩罚。

    此时的扶苏,活像一个盯准了猎物的奸商。而且搭档还是一个妩媚明艳的女奸商。

    始皇三十七年,七月三日。

    东博出了小院,一拍手中的褡裢,看着里面叮当作响的声音,又是愁恼又是欣喜。而跟在东博身后的则是裘七,眼下善无县署的捕手,观察少吏的身份。工作时间县署管吃住,月食两石粮米。干足了三月的观察期后若是县署总捕头觉得可以,便才能成为正式的捕快,到时候月食四石米,真切的县署公人身份。

    前日七月头一天,两人便在县署里领了薪俸。今日,却是出外买粮来了。原来,此次扶苏谕令仓曹薪俸,一半都是秦半两,余下的一般才是禄米。以东博有秩的身份,是食末等俸,一月六石的。可到手的却只有三石禄米,其余的却是以二十钱一石米的价格下了六十钱。裘七也是,领回家的也就一石米,另外的一石米则成了二十钱。

    秦半两没甚不好,至少还免去了卖粮买菜的麻烦。可眼下雁门粮价高涨,几个月前才十钱一石粮,现在却足足翻了翻。货色好的粮食,一旦少说四十钱。便是寻常品相不错的,也需要三十钱左右。只有那品相差,口感不佳的才二十余钱一石。

    眼下郡署这么个兑换法子,的确是能买到那么多的粮食。可以县署下的粮米对比市面上的,少说不低于三十钱才能买到。也就是说,平白的这些吃公门饭的竟然三分之一的钱粮。

    这下,谁人肯心甘?有那觉得不公,分外委屈的少吏便叫屈了。一时间,仓曹里满是叫屈不甘的吏员。

    实际上,这些吏员在而今使君的威势下,也就叫屈罢了,并不敢有何动作。可接下来,却是三班捕快出了两班,一齐都到了仓曹。吏员们还以为要生了什么祸事,没成想,接下来却是新任的县太爷方茹亲自给大家解释。

    这县太爷方茹据说是九卿廷尉的学生,学识渊博,执政能力颇佳,是个厉害的人物。而且还是能够直接和扶苏对上面的县太爷!这么一个厉害的人,善无城中排前几的人物。今日却是笑容满面地安抚众吏员,声道,便是官员今日起也是领半饷半粮的薪俸。而且,莫要怕手中铜钱买不到足够的粮食,不出数日,定能买到。然后又是请大家相信郡署,相信使君云云……

    一众辛福得快晕过去的吏员们感受到了县太爷的亲切,顿时都被打回家,一个怨言都无。

    东博和裘七自然也在县署里看到了方茹,有了长官的保证,两人自然也是心下先信了半分。今日,便是要验证长官的话到底对不对了。

    两人出了门,带着身上的铜钱。从南城一路走到西市,西市是善无城的交易区。此时城市的格局还是棋盘式大街,坊市分割。坊是居住区,市是商品交易区。想要去买粮,自然只有去西市的商品交易区去。

    若是乡下头回进城的,也许还真会被善无这横竖几千步的城市给弄得找不到地。可东博毕竟是有个少吏身份的有秩,县署里倒也有几个熟人。这善无市长徐季他就熟悉,这市长可非后世的市长。市长,也就是西市官吏交易区的市吏。品秩也是少吏,却是少吏之中仅此六曹的肥缺。因为管理市区,各个中小商家都要来拜码头,送礼品。便是不去贪贿,也能过上舒适的体面日子。

    徐季没个大名,家中排行第三,于是便被称作徐季。就如刘邦,在沛县厮混的时候被称作徐季。就如后世刘三刘三,王二王二的意思。

    待东博带着小弟裘七到了西市找徐季的时候,迎面恰好便见了县署里的司仓曹吏。当下,东博赶忙行礼道:“东博,见过杜佐吏。”

    两厢行礼,算是见过。可等东博一进了市署,却又不得不跟着司仓曹吏一起行礼。因为里面满满当当都是县署里的吏员,六曹司吏除去排名最末的司仓曹吏最后来,全部都到齐了。感情自以为消息灵通的东博动作倒是最慢的!

    又是好一顿礼节,弄得最后司吏曹吏也犯了。作为众吏之长,一挥手,话了:“这又不是县署,此时又非公时。大家虽为公人,却不必再拘泥繁文缛节了。”实际上意思就是,大家都是来打酱油,买粮米的,就别叽歪啰嗦了。

    于是,东博这才松了松笑都笑酸了的牙梆子,跟在了司仓曹吏的身后。东博作为有秩,主要工作范围就是在仓曹的管辖下,而今自然是要找准了老大去求罩了。

    县署里除掉那些县官,一个个吏员大佬都是来了。却愣是没见着西市市长,当下几个人便是面色有点不好看了。这六个佐吏等你一个少吏,让上官等你一个下官。这徐季,是寿星老上吊,嫌命长了?

    正当大家心中嘀咕的时候,却是来了县太爷方茹的长随。这长随也不啰嗦,朝着众人做了一辑道:“老爷下了谕令,各位先生也莫再这里为难市署的小吏了。还是去西市市中看吧,这能买到平价粮食的,便是齐氏商行。”

    “齐氏商行?”方茹长随一说完,大家顿时都起身了。齐齐朝着市中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心中嘀咕。什么时候,这雁门有个齐氏商行了?但愿这个商行不要是个小商行,卖不了多少东西罢。

    这般想着,却是司仓曹吏开口了:“齐氏商行?莫不是临淄大商齐荆的商行?那可是天下屈指可数的大商户啊!”

    众人一顿,顿时双眼亮。脚下步子不自觉地也快了起来!

    刚走入市区,东博却是被裘七给扯住了。裘七拉着东博过去,赫然便看到往日要至少四十钱的一匹土布今日竟然只要二十钱便能买到!这下,裘七却挪不动脚了。裘家贫寒,两个嫂嫂嫁入裘家几年了也未见有匹新布做新衣裳。停住脚的裘七乐呵呵地买了大减价的土布!得了大好处的裘七自然不忘记东博这个兄长。于是,这才有了裘七扯住东博不去跟着佐吏们去齐氏商行。

第七十章:柔荑芳菲平物价【二更完毕】

    【明后两天就要开始踏上漫漫归校路了,都在火车上,群内不更新通知了。直接定时,等回到学校在说。只不过……存稿啊!】

    比起裘七这性子憨厚不够机灵的,东博却是心眼多了一口。对这价格的巨变上了心,若是寻常的三十钱降到二十七八钱,那东博连多看一眼都不够。

    可这土布的价格恢复到了正常应有的价位,却是让东博吃惊了。

    城中物价上涨,并不止粮食。其余的生活必需品,如铁器、食盐、布帛。这衣食住行要的东西,全都给涨价了。在扶苏来之前,一年内的物价长得还并不快。可待到扶苏来后,短短两个月的时间,物价却是翻了一番。弄得好似扶苏一来,这物价就腾腾地上涨,全都是扶苏一个人的因果。

    而这土布,在扶苏来之前的二月份,价格大约在十三四钱左右。可随着四大豪族烟消云散,税赋改革喜气洋洋地开展,这价格在七月初的时候腾腾腾地涨到了三十钱。足足是以前的两倍!

    而今日,却又突然间下降到二十钱便能购买,这如何不让东博吃惊?

    东博此刻一身皂衣,赫然一副官署公人的模样。站过去,对店家道:“店家,你这布匹为何不卖三十钱,只卖二十钱啊?”

    那店家双眼笑眯眯的,一脸和气生财的模样。对东博拱拱手,道:“这位官爷,小的这里,何曾卖过三十钱的土布?这些布帛,都是积压卖不出去的。这价格二十钱卖着,正是薄利多销罢了。要是三十钱一方尺卖,又不是锦帛。小的可不敢卖,伤了这胸间的良心。”

    东博可没为这店家一副推心置腹模样给打动,而是注意到了这店家开头几句:“甚么,你从未卖过三十钱的土布?”这般说着,东博就有些咬牙切齿了。前阵子东博升官财,充了一会阔气,可是买了两匹布,花了足足六十钱啊!那可是足足差不多半个月的薪俸啊!这等奸商竟然转脸就说没卖过,这让东博情何以堪!”

    店家也是看出了东博脸上的戾气,心中谨记少主的吩咐,当下更添笑颜,道:“回这位官爷,小的的确卖过三十钱的布。可却不在善无,而是在邯郸。那的土布卖得出高价,确卖过三十钱的。”

    东博这下有些回过味了,邯郸是故赵之地头号大城。里面的消费水平不低不说,便是邯郸郡出产的土布质量便远雁门,的确值那三十钱一匹。

    东博也是家贫无余产,不大来这西市。又听闻雁门商户大多一体互为表里,这才以为这西市卖布的都是一家人。根本就没想到今日竟然能碰见外郡的商人来雁门卖这么低廉的土布!

    现怪错了人,东博也觉得尴尬。不过到底是个直爽汉子,干咳一声:“告罪,却是怪错了人。”

    店家做生意,图的是和气生财。加上东博官服在身,哪里有甚要怪罪的。当下连道:无碍。

    东博回神一想,琢磨出了怪事。一拱手,过几处人马喧哗的店铺,走到了上次买布的朱氏布业,却现往日人流不息的大店铺而今却连个苍蝇都没进去了。

    上次来买布时被几乎无视的情况也不复出现,一进去便被店家热情洋溢地请了进去。一匹匹布纷纷介绍而来,让东博心下微怒的是,这里的布和上次他买时竟然价格连一个子都没降下来。

    看到店家一个劲地鼓吹自己买这高价布,东博怒喝道:“为何刚才在外买的土布只二十钱一匹,你这布分明差不多一般,竟然还要三十钱。我看,还不如抢去!”

    这店家心中怨念,心想当着官差面前抢劫,也得谁有那胆子啊。怨念是怨念,嘴皮子却也利索,连道:“官爷消消气,这小的是无奈啊。上头了话,买进来便是二十六七钱,实在是一个子都不准降价。要不是您上次买过一次,小的二十八钱的价也给不出啊。”

    甩手便走的东博哪里还肯停留,心中当下就将这卖高价布的朱氏布业划了叉叉。

    回到了刚才二十钱一匹的齐氏布铺,刚到,却现原本还不见车马繁华的店铺门口此刻已经人来人往,还不热闹。东博看着,心中既是想买又觉得人太多会不会麻烦。一咬牙,却觉得这便宜布未必天天都有,还是走了进去。

    东博担心的问题没有生,百姓怕官,倒没谁敢挤他。而这店家虽说依旧生意繁忙,可看到东博进来还是遥遥做了一辑。比起上次东博在那高价布店铺遇到的境况却是好了许多。

    面上一缓的东博选了一匹质量上乘的绸缎,到了店家那里问道:“店家,这匹绸缎价钱几何啊?”

    店家望了一眼,道:“客官可真是好眼光,这匹绸子可是上好的吴绸。小店信誉为本,这绸子,一百三十钱一匹。”

    东博面露难色,实话说,东博还真没买过这等奢侈品。这还不是宋时,汴梁小吏脚底的靴子便是绸缎制成,价值比拟同时代欧洲一个小领主一年的收入。东博区区一个有秩,身家还真没这般丰富。所以,东博更多是来问价的。这绸子他在刚才那卖高价布的店铺中见过,一匹布价值两百七十钱。是东博差不多两个半月的薪俸。

    可今天一看,却现只要一百三十钱。这个价格对东博来说,绝对是公道的。

    一咬牙,东博还是买了。男人好面子,若是拿着扭扭捏捏不买,东博还真拉不下这个脸,毕竟他也是对这绸子中意的。付钱时,东博才意识到自己把买粮的钱也给用了,心下一叹,想起这店铺说不定跟那买平价粮的店铺也是同出一源。于是问道:“听闻同僚说西市里新出了一个铺子,买的粮食比起全市的价格都要低了一倍?”

    那店家接过小厮包好的绸子,递给东博,脸上依旧是和气财的笑容,道:“这位客官问在下,却是问对人了。这里是临淄齐氏商行的产业,尊着少主的命令,说不能黑心财,一定要卖平价布。那平价卖粮的,也是齐氏商行的产业。客官若去了,定然不会亏了就是。”

    东博收拾了这买下的绸缎,转身去了人流最大的方向。眼下,不用问也能知道齐氏的粮店在哪里。这满城人突然到西市买东西,不是现这有平价物件如何会全城而动。

    这齐家,好大的手笔啊!

    西城静雅轩顶层雅间。这处雁门最高档的酒楼里,正坐着三个愁眉苦脸的中年男子。这三个男子见服饰莫不是锦衣华服,可房内侍奉的小厮虽说恭谨却无对待官差的小心翼翼,显然这三人并非是官差,也非豪族世家,而是商人!

    若是齐玉雪在这里见了,定然能道出这三人的身份。赫然就是而今雁门四大行的行之中的三人!

    雁门四大行,张朱刘于。其中,操持酒肆青楼的于家,贩卖布匹的朱家,贩卖酒水的刘家以及四家中实力贩卖粮食的张家。

    眼下,这三名锦衣华服的三人分别便是楼行行:于家家主于责,布行行:朱家家主朱川,酒行行:刘家家主刘汇。三人齐聚静雅轩,等的却是一人:粮行行张家家主张拓。

    雁门四大行,各行都有其行。这些行都是这一领域内行商数十年上百年的大商家,在自己一行内拥有强大的话事权。在雁门的商业中,也有足够的言权。也就是说,雁门的商业主要就是这四家的天下。其余新入行的若是不懂规矩,大多会被立即警告学习规矩,若是调皮的大多会被清理掉。这样的商业稳定是稳定,可难免犹若死水。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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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唏嘘的帝国将要步入迟暮,夕阳的黄昏洒在咸阳巍峨的城楼上。 一个年轻人来了,以皇子的身份。 决意挽回帝国的尊严!
回到秦朝当皇子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回到秦朝当皇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回到秦朝当皇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