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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几字微言     回到秦朝当皇子txt下载     回到秦朝当皇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十六章:降将旧识天下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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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亦或者,这是扶苏做出的疑兵之计?”王离思绪有些乱:“根据刚刚接到的消息,扶苏已经攻克了邯郸,兵力大举东调,自己的亲卫到了常山郡**(余下主力云集代郡,上党正准备对反贼韩广、周市、魏咎、田儋等人发起进攻”

    “若不是肤施这一动让天下震惊,只怕扶苏小儿已经赞誉满天下,博取了一地的名望”王离此言透着不屑,但对扶苏还是不敢放松:“这小儿诡计频出,那特科手段是诡谲而且上党郡、代郡的兵力集结都不是假的如此,那九原郡的兵力就算有不少,也可以是比起以前空虚了不少”

    “这纪机眼下是扶苏的臣子,官至太守职,谁知道他说的是否确实”王离这疑心病犯了起来,自己嘀嘀咕咕,终于下了决断:“罢了,眼下晋阳不可取,晋南诸渡扶苏又是重兵云集,而且河洛之地眼下章邯所在,我去碰只怕就要内乱了”

    “九原”王离看着地图上两个小篆体的九原两字,目光灼灼

    为了解决咸阳头顶上的那柄利剑,王离心中已经下定决意,贰拾万大军北上,目标直指九原至于晋阳,隔着滔滔大河没有强横水师的王离根本不想去碰而晋南诸渡又被扶苏重兵驻守,东线兵力重回防到河南地自然是不可能了,但想要驰援晋南诸渡,那确实十分容易到时候真要渡河过去,只怕过了河就别想再回来了

    计议已定,王离领着稍事休整便提兵北上

    榆中一片喧嚣,各军开始收拾拔营,二十万大军延绵如山峦,汇聚起来,方圆数里不可绝而今拔营一起,诸军延绵拉长前后十数里相连壮观非常,也展示着大秦强横的军力

    看着这蔓延无边际一般的军队,王离不自觉地挺起胸膛

    这是属于他的大军,而今,王离终于摆脱了父辈的阴影,将要越自己的上司,成为天下敬仰的人物而一旦攻破晋阳,他是会成为大秦帝国内第一个封公爵的将领

    如此煊赫,如何不让王离为之鲜血沸腾?

    蔓延似乎没有边际的大军最后,一支灰扑扑的军队吊在了大军的末尾

    涉间,这位曾经榆中城的主将此刻毫无表情带着自己的降卒跟了上去王离为了表示自己大方,并没有丝毫为难他们而长城军团军中旧将,也对他们颇多照顾至少,席品就传了话去,问涉间他们有没有什么需要帮衬的

    涉间自归降之后非常低调,极力将自己淡化在众人的视线之中于王离而言,也有心想要得此人的重用,故而最后也没有说什么,便让其依旧领着自己所部

    而涉间呢,则带着自己带榆中城还留下的七千余兵丁吊在最后,似乎和一名寻常兵将一般

    大军行驰四十里便开始扎营休息,贰拾万大军,行军本来就不快,几路前锋都已经开播了过去,也就中军就要慢腾腾的走着

    此刻,日近黄昏,斜阳洒下,吊在大军最末尾的涉间所在营地

    “将军”几名涉间亲卫簇拥着一人入了帐内,将一名中年模样神情沉稳的将卒带到了帐中,对涉间说了一句,在涉间点头的示意下躬身退下

    涉间看着眼前这位装束熟悉,而容貌陌生的小卒,道:“又是席品将军的使者?”

    这些天,涉间接触到的长城军团旧将已经不少了,而今涉间身为王离身边的降将,是王离策反扶苏麾下长城军团旧将的最佳利器故而,王离一面让席品等人不断加深涉间对胡亥、王离的好感,一面又秘密联系扶苏麾下的那些长城军团旧将,试图能够兵不血刃入主九原

    “非也”说着,来人笑着坐下,解去衣甲里面竟然是一身儒衫只不过因为裹了一身甲胄之后,这儒衫显得有些皱巴巴的但在此人的身上,竟也有几分儒雅风度,此人,开口道:“晚生孙铺自北方来,为将军以故人来探望将军”

    “北方故人?”涉间眼中极其隐秘地锐芒闪现,苦涩一笑,道:“我一个叛乱背主之将,只怕北方思念的是我的首级去换取军功”

    “将军此言谬矣”这名儒衫中年男子正是孙铺,此刻听了涉间这心灰意冷的话,顿时心中一喜他乔装打扮千里而来,为的,可不是来搅基的他身为纪机的谋主,此番重大事情,纪机信不过别人就全权交给了孙铺,道:“那扶苏不分是非,猜忌忠诚良将又大肆排挤长城军团旧将,若不是如此,那扶苏为何要让将军在榆中死战?”

    “而同样是在榆中的另一位部将孙甘又是不同,此人领着骑军,突围可能颇大可将军呢,却是领着材官步卒要死守城池这分明就是要置将军于死地啊”孙铺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极是为涉间鸣不平

    涉间温言,似乎也是面有悲色:“天幸王帅未有刁难我等,还让这些老卒在我身边使唤若不然,满城一万两千材官,能存得几人?”

    孙铺神情激扬,起身激动道:“正是而今扶苏排斥异己,大肆打压长城军团的老将将一个个迁的迁,贬的贬而今仅有的两个在军中任职的,苏角不知所踪,最后一个,将军你……”

    “又面临扶苏小儿借刀杀人之祸”孙铺说到这里,似乎极是愤慨,却又无力反抗强权,这副模样,若是换了一个人早就跳起来抒发一通共鸣了

    涉间也是如此,莫不是真的有了心理准备只怕凭着这孙铺三尺不烂之舌,还真能让他说服,但眼下么?

    涉间眼睛眯起,怒喝道:“住嘴王上纵然千般不是,难道是你可以指责的吗?身为人臣,岂有议论君上之过之德?”

    孙铺躬身表示抱歉,此刻眼睛住嘴他知道自己的一番话起了作用,眼下,就是要看涉间最后如何抉择了

    涉间心中不由感叹,扶苏的这一盘棋实在宏大的令人心颤眼睛细细眯起,似乎实在思考,但涉间却是在想着如何在王离的营帐里获得进一步的自由别看王离好似真的对涉间信任无比,可身为左将军,掌管骑军主力的柳毅竟然在他身边,这就由不得涉间不心中谨慎

    思虑良久,涉间无奈长叹,道:“而今我身为一降将,日后能得一安稳日子便足矣哪里还去想什么其他多余的,烦请你回去禀告那些老友,多谢他们探访的好意,只是其他的,却非我再敢奢望”

    涉间此言看似退让,可其中隐秘含义却是点出自己根本不足以翻腾出浪花孙铺听了,却是大笑,道::“将军若是忧患于此,却是不必晚生孙铺,正要代我家官人为将军奉上一封泼天大的功劳”

    “泼天的功劳?”涉间眼睛徒然眯起,道:“我一降将,若真能得一泼天大功,自然是天大的喜事可我却看不住你家主子有多大的好心?何况,到了如今,我依旧不知你家主子姓甚名谁,真的能让我信他?”

    “这个嘛……”孙铺心中感叹这涉间果然不愧是长城军团之中极其出色的生代,接下话头,道:“的确,彼此互信,这才能成事若涉间将军真愿意答应我家老爷一个小小的请求,晚生自然愿意和盘托出若是不能,也请将军理解,原谅则个”

    “的确是这么个理”涉间不再眯眼,凝视孙铺,一股子莫名的压力扑向孙铺此刻涉间才道:“那你倒是说说,是什么条件?”

    “自然是希望涉间将军能够在王帅面前,为一策应”涉间轻笑一声,道:“我一降将,不杀我已是恩德,我有何可策应的?”

    “自然是有的”孙铺看着涉间,目光火热:“吾等身为长城军团旧将,本出同门,奈何扶苏为祸,致使大好局势为之崩坏而今便是想要反正,也苦于没有途径便是我家老爷拼着被发现的危险,主动拜表来降也未必能够顺利成事若是涉间将军这同为长城军团旧将的老人代为引荐,自然能够事半功倍再者,想必王离如此礼敬将军,该不是为了真的让将军真心实意归降与他?”

    “王帅帐下十万兵,将官数十员……”涉间果然神色一阵黯淡,他被招降下来,本来就是王离趁着榆中已经陷入绝境,故而让那些和涉间有交情的故交去说降

    而今将涉间说降了下来,如何不去想着让涉间去多的招降那些同袍?如此一来,既可以分化瓦解扶苏麾下精锐将卒,又可以让涉间上一份投名状,如此两得之举,哪里去寻?

    听了这些,涉间缓缓点头:“这的确是一桩泼天功劳涉某便答应了这些,再算我欠你家主子一个人情罢了,说罢,你家主子是谁?”

    “九原郡,纪机”孙铺说出这几个字,涉间登时双目圆瞪:“那上官将军?”

第五十七章:府兵老卒夜袭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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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驻远堡,这处原本是抵御匈奴入侵的堡垒而今已经渐渐成了一个集市,在扶苏接受这里之后,是将这里规划成了推行府兵折冲府的治所,同时,也有丝绸之路中继点的意思

    驻远堡有驻军,平日数十人负责周遭治安,若是战时,府兵集合可以凑齐一千五百由府兵组成的军队

    十一月下来,秋收已经结束,农闲已经开始而折冲府都尉已经开始召集府兵们进行军事训练,南方发生的战争被驻远堡的折冲府都尉杨文牢牢按住,但驻远堡的妇孺都被要求带着家财钱粮进驻府内

    杨文驻刀而力,在边墙之上,看着茫茫河南地,这草原肥沃而广袤,不仅是匈奴人艳羡不已的天赐之地,也是大秦在北疆的未来杨文是长城军团的老人,原本在军中也有个军侯的军职,但这年纪大了,也有四十多了

    家里孩子都给他抱了孙子,但却时常难得一见,父子关系冷淡得让他心痛也就这些年,他退下来了,带着家人迁居到了驻远堡后父子关系缓和了许多

    有个折冲府都尉的差事,也算是正儿八经的朝廷军官虽说不负往日一线将领能够金戈铁马,但这也算是事业有成,家庭圆满了

    而杨文也带着一干老兄弟退役,哦,这个词是王上的发明当初王上担忧地方官府对退伍老卒会淡漠苛待,于是便立下了退役这个词,意思就是,尽管退了军役,却依旧是朝廷的军士,这情分,王上是念着的

    王上是个念旧的人,还是个厚待属下的人至少,比起被解除军职转文阶的不少高级军官,底层军士包括军侯一级军官对扶苏的安置非常满意似杨文这种经验丰富,军略有成被安放到折冲府做都尉的自不言待,那是军官依旧,只是转成了二线罢了

    就是那些千人主,五百主的军官军功爵的待遇都还是保留的,扶苏虽说修改了军功爵中的待遇,可事实上一干老兄弟们的日子并未难过,反倒是好了许多盖因为有御史台盯着,故而一干贪污克扣也有减少,大部分都能落到军士手中

    似一个五百主,约莫着公大夫的军功爵有350石一年的军饷以及赐予的耕田8顷【秦制】,大小40亩的宅子按照始皇末期和胡亥治下那朝廷,支付能力严重欠缺

    且不说那临时征发的骊山刑徒军,就是在咸阳编练的十万大军,也大多没有实现兑付但扶苏不一样,扶苏占有河南地,占有河套东套西套都在手中,占有广袤的北疆草原【内外蒙古】这些,算算空白的地方,莫说麾下二十四万大军,就是两百四十万大军也能安置下来

    故而,长城军团的大部分军官们对扶苏是感恩戴德的去军队之中,挣扎生死,每日枯燥军律,还有生死危险说什么爱国情怀的确有,但绝对不是主要,参军入伍还不就是想着改变自身命运,在军队之中攀升上社会的高层么?

    扶苏眼下实打实的对付了军功爵的赏赐,又给了伤残军人,退伍军人良好的安置便是裁军十万又是如何?打了一辈子仗,还不准人家卸甲归田了?

    长城军团虽蒙恬北上征伐,三十万男儿抛头颅洒热血守下了河南地,守下了东套西套,守下了这大秦西北最为肥沃的土壤可同样抛下的,是三十万男儿在北疆的六年岁月

    六年的事情,三十万男儿驻扎北疆日日夜夜面对的是枯燥的军旅,面对的是极可能抛尸边疆的处境,多少深闺梦里中,夫君抛骨黄河北眼下扶苏能够给一个体面的结局,让他们有尊严,有收入地回归平民生活,这对那些高龄老兵而言几乎是绝杀级别的利器

    不然,光靠蒙恬的威望和扶苏的手段,裁军不可能如此迅的实施下来而今杨文麾下一千五百折冲府府兵,数千户的居民散居在还未成为风沙依旧肥沃的河南地上,无数在中原没有刚耕地没有恒产的百姓在官署的帮助下定居下来,成为扶苏实边之中最为关键的一环

    “一个从军六年老兵,只要没死没退缩,退役下来好歹也能解决一个不的军功爵在职时候一年能两百石的军饷,便是退役了也有5顷耕田,有25亩宅子”杨文轻轻念叨:“这就是未从军前,一个老财积蓄数代才有的家产啊虽说这西北边塞比不得中原,可这土地肥沃,那是一个个大族打得头破血流才有的膏腴之地而今若不是王上,这两百多老兄弟,哪里能有如此基业”

    杨文思绪飘得很远,也不由想到了老长官涉间的投降一想到这里,杨文便苦涩道:“老校尉啊,那胡亥有什么值得效忠的那一个个军功爵该有的赏赐,胡亥可能拨付下一半?真是糊涂啊”

    “爹爹”此刻一声雄浑的声音响起,一名普通军士着装的壮实的男儿带着一个墨色官府模样的人找了过来,这壮实男儿名作杨虎,是杨文的儿子,而今折冲府中一个领着一什的小军头:“这位官人说是九原郡来的,要找爹爹”

    看着这墨色官服,神情严谨的人,杨文脑海之中忽然划破出两个字:“特科?”

    这官服和大部分官服一般,主色调都是墨色也就是黑色只不过区别胸口之中的胸章,特科的标志是一头展翅的海东青绣在胸章之上,又以金色、银色、铜色三色其别三级特科科员

    这名过来要见杨文的,赫然便是墨色官服上,胸口绣了一个铜色的展翅海东青

    “可是驻远堡折冲府,杨文都尉?”这名特科科员一板一眼地走到了杨文身前,态度端正不骄不躁看着杨文,十分认真:“我是特科九原郡分部六室科员乔廖,这是我的证件”

    杨文接过证件,看着上面九原郡郡尉府以及九原郡特科分部的大印,确认无误心中满脸苦涩,因为他的老上司涉间,一代长城军团将领的代表反叛,他已经猜到来自上面的清洗即将展开,就是不知道,会不会祸及亲儿,说着看向一边站岗的杨龙,重重一叹:“确认无误,我可以束手,只是希望此次迁延不要祸及家人”

    乔廖神情错愕无比,但迅即反应了过来,神色严肃道:“此次是枢密院的命令,因此次事发突击,请杨文都尉听令”

第五十七章:府兵老卒夜袭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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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末将驻远堡折冲府都尉,杨文,听令”闻言,虽说心中隐隐感到一种猛然放松的激动,但长期以来军律的纪律性让杨文即可昂首挺胸,右手握拳按胸,高声回应

    乔廖也是抬头挺胸,对着一张洁白细滑的枢密院命令,念叨:“兹王离逆贼领军北上侵犯,查已经将至驻远堡,特令驻远堡折冲府都尉为河南地诸路折冲府临时统领,持统领印,领周遭两路次等折冲府伏兵,共三府府兵三千五百人,拦截、迟缓前来侵犯之敌此紧要时节,他务勿纠,以战事为要”

    念完这道枢密院的的调令,乔廖神色也缓和了起来,笑着看向乔廖,道:“乔廖,此次特科派员,将给与杨文都尉特科情报支持身为派员,战时乔廖将服从杨文都尉统领,请都尉接收”

    说着,乔廖双腿并拢,右手握拳按胸,一个标准的军礼行来,杨文心中愉悦得想要放声高喝,死死忍住下来,高声道:“临时统领杨文,准予入队”

    杨文心中所有的担心都没有了,尽管他的老上司,在长城军团旧将中威望颇高的涉间投降了王离可杨文却不用在担心来此高层的清洗

    身为扶苏身边的嫡系力量,特科,在此次过来见杨文的时候,态度十分端正,也没有那种盯着敌人的警惕和防范那就说明扶苏已经按下了晋阳行在对这些长城军团旧将的猜忌,就连他杨文这涉间的老部下,亲信将官都没有动那还要当心什么猜忌?

    显然,扶苏是个明君,十分理智,并没有受到涉间投降带来的打击和对军方的震动

    “驻远堡府兵,全体集合”杨文放声大喝,这一刻,河南地上上下下所有折冲府府兵全部转入战时一个个根据远近,全部在各自折冲府都尉的带领下集结起来,进入战争状态

    身为上等折冲府的驻远堡有府兵一千五百,汇集来自周遭两个次等折冲府的府兵,一共集结了三千五百人组成两曲战兵之后,迅南下,根据各个特科派员的情报支援之中,和河南地三十六个堡开始进行对王离前锋大军的迟滞、拦截

    乔廖手中拿着一份刚刚特科快马飞报而来的情报,神色凝重,道:“科中情报传来,王离命大将席品前来,麾下三万余大军兵锋直指九原枢密院令各部府兵予以迟滞”

    “好”杨文听此,神色沉静,看向身后三千余将卒,道:“白日在营中好好休息,明日,让席品看看我们长城军团老卒们的厉害”

    “喝”三千五百人齐声高喝,其三千五百府兵是扶苏兵制改革之中的关键,而今第一批府兵大多数都是曾经的长城军团老卒而其余,则是从中原、燕赵战乱迁徙北上的移民

    总之,这三千五百府兵,论起战斗力,并不逊扶苏集中训练的正规军而今扶苏体制内兵制中,福利体系统一又精炼中央军,以募兵为主而在边塞,则以府兵为主,以中央募兵为要点串联其各个散落的府兵

    而今河南地还是那个水草丰茂,土地肥沃的河南地西北过去,并非是只有冬日的寒冷北风而是一片茂绿青葱,后世的沙漠、戈壁在此刻范围并不大整个河南地,只要水土保育得当,并不逾会成为沙漠故而,扶苏三十六个府兵折冲府安置下来,并无压力

    三十六个折冲府,约莫有六个上等府,三十个次等府这样算起来,扶苏不启用中央军的情况下,在河南地就有三万九千的兵力

    而今,这些平时为民,战士为兵的府兵拿起熟悉的武器在一个个老长官的指挥下,用特科的精确情报开始对王离的大军开始迟滞

    红水淖,这是一处在河南地难得的大湖大湖广阔,周遭土地也是平坦广阔而此刻,大湖旁边,就驻扎起了数千顶营帐赫然便是席品领着的先锋大军

    席品是得胡亥亲信的将领,此次因为廖柯在榆中城损失颇重,虽说得了个破城头功,却无力在继续为先锋大将于是王离顺理成章,将加听话一些的席品推上了先锋大将的位置

    席品领着三万余将近四万的大军一路北上,几乎将上郡榆中以北数县全部攻下,顺风顺水,一路上依着三万余无边无际的军阵就将那些县令吓得闭门自守,最后再城中一干士绅的带领下打开城门,几乎可以用传檄而定来形容

    但自从进入了河南地后,席品便有些睡不着了将近四万大军非是挤成一团,故而许多小部队先期深入前置,可刚一进入河南地,席品的那些小分队就大多被伏击,歼灭

    营帐之中一片寂静,巡逻的军士来往不绝,篝火燃起,将大帐映得火红如白昼到了点,席品看完了最后一卷兵,着人熄了灯火,这才有些心神不宁地睡了下去

    营寨依旧寂静,除了由巡逻卫兵走路发出的甲胄碰撞声外,营内似乎全部没了人声营中夜间,是禁止发声的,若是惹了营啸,那就令人崩溃了

    席品在一片混沌的思绪之中睡了过去

    睡梦之中,帐外突然丢进数百火把一个个手持刀盾的大汉大叫突进,而哨位却早就被暗中格杀了干净只见这些带头的大汉们披甲执锐,悍勇非常阵列之间,配合娴熟,杀伐之中,熟悉果断

    而一个个看年岁,竟然都是三四十的老卒这些老卒虽说精力不及壮年,却杀伐之下,很快就将席品的大营杀成了混乱一片

    而席品这边,却是周遭嗡嗡乱成一团席品正要怒起反击,他的帅帐却是突然被人闯入,来者正是席品的族侄,他的亲卫队长官席联

    席联神色沉重,道:“将军,不好了,有人劫营了”

    席品徒然之间反应了过来,迅穿上衣甲:“都给我不要慌,席联,带着亲卫队,给我上前弹压,谁敢慌乱冲撞当即斩杀”

    “胡江何在?”席品说的是他身边一员虎将,勇力非常,可当要务

    胡江急忙披甲身边领着同样甲胄不全刚刚起来的将卒,道:“带着你的兵,随我去平定乱局”

    “末将尊令”胡江大声应下,转身咆哮:“帐下男儿可在,今夜,随我建功立业,杀”

    领头偷袭的中年男子带着身边精锐,一路并不猛追猛打,而是对这大帐颇为熟悉一般,竟然摸透了各营寨的安置穿插来回,竟然将一干席品部将耍的团团转

    “喝”偷营的头领一招华山力劈,砍翻了一名席品部曲小头领,带着身后儿郎在营中乱转看着混乱,连忙道:“丢火把,纵火不要恋战”

    此人,赫然便是驻远堡折冲府都尉杨文

    “喏”其身边一人,高声应下,行事之间颇有章法很快就指挥起了纵火正是那特科派员乔廖,而其身边为其护驾的一名年轻壮实左突右杀,好不勇猛正是杨文之子杨虎

    “哪家的叛匪,竟敢从我手中偷营,还不过来受死”一声惊天咆哮,胡江领着一干着甲不全,却气势威猛的将卒冲杀而来一路上,驻远堡折冲府府兵被此人枪挑剑去,竟无其一合之敌

    “不好,是席品老贼的麾下大将胡江”见了此人,杨文也是为之惊喝,高喝道:“不要与其硬拼,退今日劫营,在此为止众将士,将所有火把丢过去,随我突围”

    “喝”中间将卒奋力将手中火把丢去,一个个将卒紧随杨文其后而乔廖杨虎是领着精锐断后

    不多时,追杀而来的胡江愤恨地看着逃去的这部偷营将官的背影,愤恨怒喝道:“有胆色,就与我打上一场”

    杨文却是头也不回,道:“老虎你若是有本事,便去找涉间将军莫来欺负一干小卒”

    胡江双目圆瞪,看着乱成一团的营帐,追上去杀了几个没来得及逃跑的府兵,这才愤恨地收兵归营

    席品帅帐

    一干神情各异的将官分列堂下,端坐上首的席品身上染血,闭目沉思

    不多时,最后一名将官席联入内,将营帐封死见此,众人都齐齐将目光投入到席品身上

    席品却是看向席联,道:“说罢,统计下,一共有多少损失?”

    “将卒损伤倒是不多,战死者不过四百余,轻重伤约莫千数但临阵乱营者,却是不少”席联老老实实禀报:“还有营帐焚毁有三百余顶,兵甲损坏两千余幅其余倒是损失轻微”

    “废物”席品再次睁开眼睛,盯着帐内一干将卒:“难道你们也和那廖柯老儿一般,只会逞意气之勇吗?”

    “区区三千余府兵,竟然就让你们这些自诩天兵天将折损这么多?”席品怒起拍案:“一群废物”

    “不要以为你们真是输在了一群老卒身上,扶苏的府兵,没那么多是长城军团的老卒这些大多,都是一干移民过来的丁你们,竟然让一干丁给击败”席品冷嘲热讽:“不愧是一堆废物那廖柯老儿麾下的将官至少还有些血性,榆中坚城如何,还是他们给攻克了眼下,河南地若是让你们慢了一份进程,后果,我不想重复”

    “末将,定血洗河南地,让那群泥腿子看看,什么是大秦雄师”胡江出列高声请战

    一干席品将官是气血上涌,齐声出列:“定血洗河南地,为将军贺表”

第五十八章:河南血地大河赤(上)

    【首送达】

    驻远堡

    大胜过后的驻远堡显得十分欢乐,带回的首级以及战场上的军功在枢密院检验人员检查完毕后,当场便记录了下来

    而杨文,也是有意鼓舞士气,于是搬出府库之中的酒肉,大大的犒赏了一次全军三千余将士此次偷营,虽说没有给席品造成重大损失但其战果,却是绝对不可否认的

    斩首夺级四百余,这样的功勋,就意味着至少军中一千多只是公士的小家伙最多有四百人可以成为高一级的簪袅

    故而,驻远堡中,尽管满满当当都是挤进来的府兵家眷,一应平民可依旧是气氛欢腾,满城都是喜悦之色

    “此次一战,不仅完成了枢密院下达的命令,迟滞了席品的行进,夺取了四百级的军功这下,我们驻远堡算是可以扬名了诸君,共饮此杯”杨文没有拿精致的酒爵,而是直接端起大碗敬向众人,一饮而尽

    众人见上官如此豪爽,也纷纷开怀,起身端起大碗齐声道:“喏,共饮此杯”

    一群大老爷们齐齐举杯畅饮,酒肉入口,一干人都是关系亲近了许多

    你来我往,觥筹交错,又是经历了生死战场的并肩,这关系顿时几乎成了好兄弟一般

    说了一会儿,杨文又是端起大碗,看威远堡的折冲府都尉李臻,道:“这碗酒,我敬你威远堡一千将士”

    说罢,杨文端起酒碗就是一饮而尽

    如此豪爽,身高体长面向憨厚的李臻自然也不甘落后,满上大碗,端起来,道:“不值得杨文大哥如此夸赞,这些时日,也劳烦杨文大哥如此照顾这碗酒,也敬我三千五百余将士”

    说罢,李臻一口闷住,大碗酒水一饮而尽

    “好,爽气”一屋子顿时齐齐起哄,大赞一声

    杨文又是端起一碗酒,看向场中一位沉默寡言的中级将领,此人,名作商无念颇知军略,是镇远堡的折冲府都尉:“商无念,这碗酒,我敬你镇远堡一千将士”

    这看似沉静的都尉见了酒水,竟然也激动起来,端起大碗,先是一饮而尽,待面色发红,这才嘿嘿笑道:“劳得杨文大哥如此说,小弟再敬我王必胜”

    “好”杨文拍案,看向城中众人,道:“诸位,大王在东线诛武臣邵骚,逐敌于常山之地,复邯郸之地扬我大秦军威,如此贤明勇威之王上我等臣子,自当酒水相敬”

    “敬吾王”众人齐齐具备,面色肃然向东齐齐一饮而尽

    众人满饮此杯,正是兴致开怀之时,却门外忽然闯入一人,神色匆匆,身上带血,面色苍白,扑向李臻,道:“都尉,都尉那席品老儿,着席联小贼领军六千,攻克了威远堡而今威远堡上下……四千口人,存着不过十一啊都尉,一定要为那三千多条性命报仇啊”

    来者神色凄惨,这番话一说出来,满堂顿时哗然,几个威远堡的将官,是当场脸色惨白

    当是时,又一面容凄惨之人冲进堂内,拜向商无念,道:“都尉,那席品老二着悍将胡江屠了镇远堡……而今,只吾等恰逢外出,这才得以幸免都尉,你要为我那刚刚满月的女儿报仇啊”

    腾……

    李臻和商无念齐齐起身,目光惊愕不已,看着这来人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而帐内,听闻这一消息的,甚至当场就有一名小将瘫软在地,喃喃自语着:“金娘,鹿儿……我的妻子,我的儿子啊”

    杨文此刻也是心中震惊,是感到一种止不住的冷意萦绕

    看着眼前这场景,目光凌厉地看向特科派员齐廖齐廖苦笑,道:“特科也不是万能的,此次显然是对方的突然报复……”

    说完,杨文双拳紧握显然,此次偷袭成功虽说达到了阻滞对方的作用,但同时也激怒了对方这个杀神没有选择离开河南地,那么这三十六府就要面对持续下去的战争,以及对方滔天的怒火将近一万人,竟然就这么地给屠杀了

    杨文心中为对手的狠辣感到心悸,但也一股子怒火充斥,看向面色极其难看,悲戚之色难掩的李臻和商无念,但多的,却是那即将点燃的怒火,道:“李臻,商无念”

    “末将在”两人看向杨文,神色隐含期待

    “敌军如此凶残,难道两位就怕了吗?”杨文看着两人,暴喝道:“我大秦男儿,就没有敢为自己妻女复仇的吗?”

    “喝”李臻怒喝:“如何不敢,只要将军一声令下,我便敢带兵直入,纵战死,也能见我妻儿长辈于地府”

    “若战,某定死战”商无念蹦出六个字,似咬金断玉

    “留守一千人,其余随我,立刻去镇远堡、威远堡”杨文将令一发,刚刚获得胜利的驻远堡立刻喧嚣起来,一个个将卒集结,三千余将官中至少一半人都是胸中燃火,又带着不敢置信的心理朝着镇远堡驶去

    杨文带着两千兵丁,全副武装东行走向镇远堡驻地这镇远堡也是属于长城边缘的一个堡垒,与驻远堡一般,都是折冲府的驻地只不过,商无念显然没有杨文那般警醒,整个折冲府的将卒虽说集结了起来,但大多数平民、府兵家属却没有进驻堡内防备袭击

    以至于整个堡内没有商无念带着的主力之后,顿时便空虚非常,尽管留守的三百余府兵十分努力防守,却依旧在一干席品部将的滔滔怒火和不计代价的强攻之中迅陷落

    当杨文带着两千府兵赶到镇远堡的时候,看到城头之上的景象,一个个都是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胆小的悄悄后退了一部,胆大的仔细看过去,待见到竟然是往昔的故人甚至亲人之后,顿时放声大悲

    城头之上,悬挂着一具具尸体,整个镇远堡墙壁残破,血流满地残肢断臂是散播四处,看着如此修罗景象便是如商无念这等铮铮铁骨,也不由高喝悲声,跪在地上,似尖喝似哀嚎是悲歌:“云锦,奴儿我商无念若此生不能为你们报仇,誓不为人”

第五十八章:河南血地大河赤(下)

    【二完毕】

    “河南地三十六兵府,到现在,我收到消息的时候”扶苏看着城内众文武,道:“已经有六个折冲府被攻破,数千户百姓被血腥屠戮,有数万人为他们的亲人在悲嚎同为一国,同为一国人胡亥如此残暴不仁,竟将屠刀举向大秦的臣民我欲即可移师九原,众卿有何要说?”

    “胡亥如此残暴,人神共愤,但殿下,而今兵马未至,粮草未备不过一席品为前驱陷于河南地,此时发兵,似乎有些为之过早了”说这话的是许谨,他是扶苏此次行动最直接的参与者因为文管系统里面,主持工作的就是他

    但扶苏此刻的确是愤怒了:“河南地六个折冲府,有三个被屠杀了满城其余三个,那是收到了消息,这才得以逃亡一些但仅河南地一地,便死伤无辜百姓数万此刻,难道害还要我忍吗?而今九原郡、云中郡、太原郡虽说兵力未至但也有朝廷经制之师近十万,这些大军,而今谁能告诉我身在何处?”

    有御史大夫衔任枢密院作战部部长的蒙毅此刻不得不出列说话了,道:“回禀王上,朝中大军此刻云集晋南诸渡,常山郡、上党郡、代郡需要随时出征,收服中原地啊此刻,九原郡、云中郡、太原郡的兵力不过勉强自保而且都隔着一条大河,的确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扶苏看着两人,缓缓摇头

    他知道他们两人的意思,眼下还不到掀开底牌的时候虽然河南地被席品领着大军上下攻伐,残破一片,可依旧还不是扶苏掀开底牌的时候知道这张底牌的就有他们两个,什么兵力都在东线调动不及根本就是在隐晦的提醒扶苏,眼下,还不到出兵的时候,这张底牌掀开用来对付一个区区席品太不值得

    扶苏没有说话,看着一干臣僚,希望能有一人站出来迎合他的意思

    可惜,两大重臣如是说,本就是有理有据其余不知内情的官员是纷纷建言,让扶苏不要轻举妄动

    只有一干分量太轻的御史言官神情激扬要出兵攻伐,却也只是寥寥几人

    扶苏看着满堂众臣,心中不知在想着什么但一想到这些从中原辛辛苦苦移民西北边疆的百姓而今精要受到如此兵祸,满城屠戮,如此血腥让扶苏心中愤怒得在发颤

    银川镇城外一处隐秘军营

    希律律……

    一匹毛发无杂俊逸无比的骏马人立而起,一名年轻英武,气度严谨的将官在战马身上展现着极其高的控马技术,借助马镫之力左右摇晃紧握缰绳,不多时,无可奈何的战马不得不低着头在这将领的安抚下小步跑了起来

    见驯服了战马,周勃也不由松个口气,翻身下马,摸了摸战马头上的毛发,笑了笑,道:“这匹草原马王,着人送至晋阳行在,这等千里马中王者,不是人臣可以享用的啊”

    “将军驯马的本事,可真是令人佩服”一名小校过来,这是周勃的亲卫队统领,名作王贺,道:“想必大王见了这等骏马,定然非常喜欢”

    “王上心思,我等哪里能去猜度”周勃轻笑了一声,道:“只是银川镇这里每日无事,又有严格禁令不住显露人前给王上捉一匹千里马王,就当敬敬孝心”

    周勃自从外放银川镇后,才能渐渐得以施展隐隐有了大将风度,又是武艺精湛韬略娴熟,很快便赢得了军中将卒的认同

    但作为一支隐藏的兵马,周勃却要面对消失在众人视线内的任务九千人,出入严格,军粮军需都有专人负责,死死在军营里除了训练演练外便不得在做他事为的,就是在关键时刻一举南下

    听了周勃这般说,身边这名小将王贺也不由神色黯然,但转而,就转为热烈这里熬得越久,当青锋出鞘时,那光芒就越发璀璨

    “报”此刻,一匹快马驰来,那快马身上骑士利落地翻身下来,拜在周勃身前:“报将军,樊篱将军有请”

    “樊篱将军?”周勃微微一愣是,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对王贺道:“你去安排将这千里马王安排运送给王上,我去见樊篱将军”

    王贺应是,周勃则是重选了一匹战马,在这快马探骑的引路下,抄着一条小路进了银川镇将军府

    樊篱是银川镇守将,麾下摆在明面上的兵力就有五个部一共三万人,兵力不少,却要对付西方和南方的两大强敌而周勃在原则上也是属于樊篱麾下的周勃纵马疾驰,心中思虑着樊篱见他所谓何事,要说这银川镇中除了他外,唯一知道王上计划的就是这樊篱了

    难不成,肤施大军刚刚北上,王上就按捺不住性子要掀开底牌?

    这显然不是明智的决定,以扶苏和朝廷诸公之能并不该如此这样的话,那就是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逼得决策层要做出谋划?周勃思来想去,觉得这是个说得通的理由了

    若是不然的话,他也想不出在周勃需要保密的情况下,樊篱为何会要见他

    不多时,樊篱进了在军营左近的将军府这一片地区满满都是军士巡视,作为生面孔,周勃不需要担忧被人认出的危急

    在将军府后门中下了马,门口一亲将模样的军人过来朝着周勃一行礼,道:“末将忝为将军亲将,樊凡,奉命迎接周勃将军”

    “有劳”周勃回礼,随后沉默地入了樊篱的将军府银川镇身为西线重地,尽管王离没有学蒙恬主力越黄河击东套,但这西套重镇银川镇说不定细作就在这里尽管可能性小,但周勃该谨慎的时候绝不含糊

    穿廊过院,周勃很快见到了在演武堂内对着沙盘发呆的樊篱

    这副沙盘比起扶苏在特科的那副沙盘显然要简陋许多,但长城军团毕竟是这片地头的熟人,这山川水路,各色要点都颇为齐全,比军图,加直观

    见送了周勃进入此处,那亲将樊凡躬身退下自觉在外面站岗了起来

    樊篱研究的颇为入神,一时也没有发现这些轻微的响动良久,这才叹了口气,起来看到周勃进来了,笑道:“周勃来了啊,坐,不要拘礼”

    樊篱说得祥和,毫无架子,举止就如一个慈祥的长辈一般但周勃可不敢小视此人,领着六千没有齐全马具的蒙家精骑在将近三万材官的环伺下,竟然能够坚持到扶苏救援,最后一举反击成功,这其中,固然有扶苏雷霆一击的缘故,可若是寻常人,能够在骑卒孱弱的时代对抗数倍于己的材官?

    周勃老老实实的双腿并拢,右手按胸,啪一声,行了礼,道:“周勃,见过樊篱将军”

    说罢,这才在樊篱的收拾下走到了沙盘旁边

    “晋阳来人了”樊篱看了一眼沙盘,看向东方,如是道:“王上有意提前行动,诸公不允飞鸽传报,估计这几日就能收到消息了今日叫你来,是王上的意思,枢密院有派员具体行动,你可以询问他”

    周勃神色震惊,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让陛下如此震怒?”

    樊篱赞赏地看了一眼周勃,能够瞧出这些,至少说明此子不是寻常之辈:“想必你还不知道王离提兵北上,进展极是顺利在上郡投注王上诸多心血的榆中城坚持不过半月便宣告失守,副将骑军校尉孙甘突围而出,至今所部不知所踪而主将涉间……投敌”

    说到这里,樊篱轻轻叹了口气,摇摇头扶苏麾下军将,长城军团旧将占的比例很大,也就自裁军之后才有变化而旧将之中,唯一能够留下来的,便只有涉间、苏角以及樊篱

    樊篱虽说在西部银川镇任职大将,可谁都知道这地方尽管重要,却远离中枢而且面对月氏人的强压,很难有太多的表现至于苏角,自从蒙恬遗命裁军之后,谁都不知道这位昔日蒙恬信重的大将去了何处,不少人都猜测是不是被扶苏暗杀了

    而今最后一个担任要职的涉间投敌,等若是长城军团在军方大幅失势尽管蒙恬的副手上官牟官至中侍郎位列执宰,就是冯江也为枢密院重臣可军中统领大将,已经越来越少长城军团旧将了

    樊篱没有去看周勃脸上震惊无比的神色,而是继续道:“若是如此,并不能让朝中如此喧哗王上的裁军虽说外人都道是蒙帅遗命,可蒙帅最后说到底只是给扶苏担了骂名,一应都是王上着一干重臣推行光以王上对九万退伍老卒的关照,就不存在这猜忌之嫌疑”

    “河南地被屠了,迄今为止已经有四座折冲府被席品所部屠杀”樊篱说到这里,手上罕见地一阵发颤:“平民军属死伤数万,大河为之赤色王上在河南地要不容易维持的安稳局面被完全打破,府兵制动摇了”

    樊篱说到这里,重重叹息了一声,看向周勃,目光凝重:“至少三万平民妇孺,以及军属的死亡让王上震怒无比尽管许相,蒙大夫竭力阻拦,但很可能……你的计划……”

    晋阳

    扶苏看向满堂众臣,目光明灭之中,叫人难以判断

第五十九章:中原纷乱砀郡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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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下的目光都聚集在上郡的时候,秦王扶苏十月、十一月时,山东之地的砀郡,一中年男子披甲仗马,看着平原远处兵甲寒光闪烁,武器冷芒锋锐的秦军,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显露。%%()

    秦王扶苏元年,十月初。

    砀郡郡界胡陵,两处兵马对峙,一边,是阵列稀疏却兵甲齐备的秦军,一边则是混乱不堪,却士气昂然的起义军。

    “大兄,哦不,沛公!”樊哙仗马而出,道:“秦军来袭,末将樊哙请战,定为沛公取下敌将首级!”

    “唉,樊哙兄弟莫要着急!”刘季,或者说在吕公的提议下改名成为刘邦的这个中年男子止住了樊哙道:“众将,速去整顿自己的部曲。莫要在秦军面前折了我沛县儿郎的威风!”

    “喏!”樊哙,任敖,卢绾,灌婴,夏侯婴,周苛以及周昌都是齐声应命。

    做完,刘季远眺看向秦军,却见秦军在千步之外,也开始整理阵列。

    刘季着一力士,上前高声呼喝:“来将通名,我家将军不杀无名之人!”

    “砀郡郡尉方与在此,休得聒噪!”说着,方与取下背上大弓,一箭飞至那力士脚趾头前,顿时技惊四座,力士仓皇而逃。而秦军的将士也士气稍微鼓起。

    秦军阵列。砀郡郡尉方与看着麾下的将卒,一阵忧心。他的将卒实在是一群名副其实的老爷兵,身处中原,已经二十年不问战事的郡兵此刻骤然听见要去作战,第一个反应不过是老秦人那般欢呼雀跃,跳脚呼喝,而是鼓噪撤退,竟然一门心思地想着避战。

    如此局面,让方与心中痛恨无比。于是在监察御史安平的支持下,不顾郡守的反对,强硬杀了十数名胆敢喧哗阻挠出战的兵痞这才压服住了三千郡兵,最后拖拖拉拉到了胡陵时,一路上竟然逃散了数十。

    如此景象让方与心中痛恨莫名,砀郡是大秦的砀郡,可不是某些人,某些世家豪族的砀郡!也不是曾经诸侯国的砀郡!

    方与如是念叨数次,脑海中却浮现了砀郡郡守毕辉的影子。

    “想要用砀郡来换取你投降楚地贵族的资本,某可不让!”方与如是一想,不由怒喝麾下将卒:“都给我愣着作死,还不快排阵布列!一个个酒廊饭袋,大秦的军功爵不是用来养废人的。想要功名,想要厚禄,就不要怕死!”

    “全军都有!”方与纵马围着两千四百余将卒绕着圈子,大喝:“方阵整顿!”

    咚咚咚……连绵的脚步声响起,尽管这群兵卒已经太久没有上战场,一个个披甲执锐的双手也显得有些发颤,但在方与的呵斥下,依旧开始阵列逐渐整顿完毕。

    “徐沛何在?”方与看向阵中一重甲在身,最快将将卒整顿完毕的五百主,道:“你部去最前面,只要此战胜利,我给你记双倍战功!”

    徐沛甲胄在身,只是微微一躬身表示行礼,瓮声应下;“末将尊令!”

    说完,眼中却是诡异色彩涌过。

    方与没有去想这些,而是下了马,走到阵列最先,和一干亲卫当了尖兵,目视一别的鼓手高声咆哮:“击鼓进军,众将,何在,随我诛叛逆,立男儿不世军功!”

    “喝!”尽管有气无力,但方与还是鼓舞起了不少人的士气。

    咚咚咚……

    鼓声激越响起,一干将卒踏着鼓点,吼着号子,在方与带领下杀向刘季麾下两千余起义军将士。

    刘邦此刻看向身边诸将,道:“哪位将军与我去取这秦将首级,为我夸功砀山?”

    “末将愿往!”樊哙当下踏步而出。

    另一边,卢绾虽说慢了一步却也高声应下:“末将愿为沛公取那贼儿首级!”

    任敖在一边也想出手来着,但见这场景,眼睛一眯,没有再出手。对这樊哙高看了一眼,对卢绾却是心中有些鄙夷。大秦还是正统,这贼儿用在他自己身上还算合适,扣到人家正儿八经的朝廷经制大将,两千石的大官,这贼儿的脏水扣上去可显不出你的气度。

    刘邦点点头,道:“樊哙舍人,我与你五百兵,可敢与我斩将夺旗?”

    “有何不敢?”樊哙出列,重甲在身却丝毫不影响行动,点齐五百兵马,仗剑而去,便是带着一干起义军将卒杀向方与。

    “卢绾何在?”刘邦又是下令。

    卢绾顿时同样昂首挺胸,神色肃穆立于刘邦身前,道:“末将在!”

    “我与你三百将卒,攻秦军左侧。为樊哙分担压力!”刘季如是道。

    “末将遵命!”卢绾点齐三百兵马,迅速跟在樊哙身后。

    刘季如此分派,让身后一干将卒都是看不懂名堂。任敖更是谏言道:“沛公,如此分派军力。恐怕有添油之嫌啊!”

    “哦?”刘季看向敌军阵中一名五百主模样的将卒,见这名作徐沛的小军官悄然之间手中迅速结了一个繁复的印记。如此,刘季顿时神秘一笑,道:“刘邦自有决断。众将士,随我上前,为两位将军掠阵!”

    刘季如此大刺刺说,任敖也是无奈。看向两位“将军”目光多了一份期盼,这将军可是至少统兵过万的高级军官才有的称呼,这两人加起来可都没有一千人……

    刘季如此说,众起义军将士却不觉得有何不妥,在刘邦的鼓动之下,一齐都是躁动起来。齐声高呼,比起秦军混乱且士气低下,起义军将卒尽管阵列松散,却别有一股子悍勇的味道。

    樊哙更是勇猛,一手仗盾,一手持重剑,高喝一声领军之上,顿时便和秦军将卒战到一处。

    只见樊哙当先臂盾一挥,勇力而上十数秦戟顿时被击飞一地。樊哙在这受力之上退了一小步,但前列秦军将卒却是熟人一步大退。见此良机,樊哙欺身而上,以臂盾为护,重剑砍上,当下在秦军将卒中掀起一片血雨腥风。

    “喝!”樊哙咆哮杀入,身后五百起义军将卒也是勇猛如虎,这群起义军将士尽管不是训练有素的职业士兵,却有陈腐郡兵所没有的锐气。

    有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一干新兵,混乱冲杀下,竟然将人数数倍的郡兵杀了人仰马翻。

    郡尉方与见此,顿时怒声大喝:“贼将放肆,看本将方与来取你项上人头!”

第五十九章:中原纷乱砀郡殇(下)

    【二完毕】

    【这几天情绪不佳,状态低迷***呼,酱紫了】

    方与说罢,转身连忙对唯一没有收到损伤的徐沛道:“徐沛,你给我主持军阵不要让众将士慌乱”

    “末将领命”徐沛高声应下,手上吴戈也没有停手,却是领着身边十数个将卒悄然跟上方与

    樊哙见方与来战,屹然不惧,手中重剑劈砍而来,虎虎生风,方与沉稳迎战,仗着一身精妙剑法游走樊哙身边,心中却是暗暗叫苦樊哙勇力非常,一身武艺,虽说粗糙,却仗着力大反而让方与忌惮无比

    两方杀得难分难解,而失去了樊哙这么猛将冲阵之后,起义军的将卒也渐渐陷入了对方的人海战术下难有进展

    方与身边几个亲卫,是将樊哙身边的亲卫杀得大溃,眼见就要将樊哙合围起来,方与也颇为兴奋能斩杀如此一员贼匪猛将,也是一件大功啊

    如此,方与是朝着身后怒喝:“徐沛,快领军进击我去杀了此獠”

    方与手上剑招顿时加,一番强攻,竟然真的将樊哙杀得连连后退

    正待方与要最后一剑盯准樊哙一个破绽全力刺去之时,方与身后突然风声乍起方与整个人如徒然触电一般,用尽全身力气变招身子一凝身子在空中侧翻而去,就势在地上一滚,让开身边周遭数次袭击正要起身反击,忽闻一道剑光迅猛此来,剑锋直指方与

    樊哙重剑在方与鼻尖一寸之外停留住,谁也没法否认刚才樊哙能够一剑将这秦将的头领击碎打得脑浆横飞

    方与脸色惨白,目光看向阵前倒戈一击的徐沛,目光森冷:“叛徒”

    徐沛身子一颤,却是用加大的声音喝向有些反应不过来的砀郡郡兵:“投诚,毕辉郡守已经决定反秦,所有的暴政都会得到取消最关键的,你们所有人都不要战死了投诚”

    “投诚”又是一声咆哮

    樊哙声若狮吼:“投降免死,敢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刘季此刻是挥剑前指:“全军突击”

    任敖,卢绾,灌婴,夏侯婴,周苛和周昌在刘季命令下,齐齐领兵冲杀而去这时候,正是一举功成之时,起义军将卒兴奋不已高声呼喝下,都是高声呼喝着,声势震天

    “喝,喝,喝”

    数千人齐声高呼,顿时将这群失去长官,徐沛叛变的郡兵最后一丝战斗的意志击溃而此刻,徐沛也带着一干亲信到刘邦身前,道:“这是我家老爷给沛公之信”

    说罢,他从怀中取出一封毕辉落款的信刘邦一干人看了,都是齐声惊呼,连信都有了,这可是了不得的事情谋反叛乱,若是口口相传还好,若是有了信为证,那便是你想反悔都不成了

    而今中原糜烂,各地郡守少不得有那自立之心的狂徒当然,大秦的忠贞臣子也不少,可如此糜烂之局势已经让砀郡的郡守决定要换一个东家

    “好”刘邦此刻兴奋得大叫:“众将士,随我进攻砀郡,克砀山建功立业,图一王侯将相”

    “喝”众将士齐声应诺

    砀郡郡治,砀山县

    “郡尉此去,若是不能击破贼寇,砀郡局势,将危矣”一名谒者模样的人在一老者旁边担忧道

    这老者衣着简朴,身子却颇为雄壮,面目儒雅清逸年轻时想来定是一个丰姿少年此人,正是砀郡监察御史安平大秦官制,地方有郡守、郡尉、监察御史之分其中,郡守掌庶务政事,为一郡长官郡尉掌军事,治安为军事长官至于监察御史,则是御史大夫下属派员,分驻天下各郡,监察贪赃枉法,也有为天子耳目之意

    故而,监察御史在地方上实权颇大,拥有制衡郡守郡尉之意

    砀郡监察御史安平,汉中人,在大秦扶苏、胡亥之争中明智的保持了中立面对陈郡反贼之时,是警惕与郡尉方与达成共识,一面压制城中那些和故楚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豪贵,一面则加紧厉兵秣马

    在砀郡如此局势之中,保持诡异态度的就要数郡守毕辉了

    毕辉虽是其余微末的草根阶层,但平素好附庸风雅,每年官俸大半花在上头就连安平也几次盯紧,试图找出毕辉贪污**的证据最后一番查探草草了结,其后安平不再谈及此事

    但安平自己却是暗自对毕辉加大了警惕

    “何止是危险”安平看向灯火辉煌的郡守府:“颠覆砀郡的,恐怕不在城外贼寇,而是在城内啊”

    安平如此感叹,身边亲信幕僚都是呐呐不敢言

    忽然,门外一声响起:“老爷,门外有人求见说是老爷见了这封信便肯见他”

    安平眉头一皱,道:“将文给我”

    那老仆将一信封递来,安平掂量一下信封,眉头皱成一个川字,最后还是利索拆开信封从里面倒出一张小纸片,之间上面一个惟妙惟肖的海东青图片跃然纸上

    安平见此脸色大变,目光凌厉地看向左右挥退众人,道:“知道那人的,还有谁?”

    “只有小人一人在在后门见了他其他人,都没看到他”那老仆老实回道

    安平松了口气:“你去迎那人进来,此事,所有人都给我烂在肚子里”

    老仆连声称是,很快那持信之人便走了进来

    安平没有去见此人,而是将目光看向通传的奴仆,历喝道:“给我拿下此人,严厉看管不准任何人与他说话,今日发生之事,任何人都许过问”

    门外忽然进来几人虽说神情惊愕,但都是闭口不言,拿下了这名老仆,那老仆是连声告屈道:“老爷,我忠心耿耿,可没有犯什么家规啊老爷,我冤枉啊”

    安平没有去管他,而是看向这名送信人,道:“你到底是谁?”

    送信人神情自如,从怀中拿出一张制作精致考究的纸片只见上面海东青图案栩栩如生,而海东青图案下面,则写有此人在特科内的职务,以及名字

    “小人名温志强,东南行动区特科五室派员,见过安平御史”温志强左手按胸,行的,是一个军礼

    安平结果这张精致的小纸片,见上面的确有六室温志强五字,除外,还有枢密院和特科的大印可以确认无误,心中琢磨,问道:“特科我有听闻,却不知五室又是何意?”

    “回安平御史,五室负责对各地官署的联系活动,在紧急情况时,寻求地方官署帮助,对叛乱,谋逆等重大案件予以处置”温志强没有面对千石大官时的慌乱,款款而谈,说到后面几个字,是隐含杀气

    “什么?”安平此刻淡定不了了,惊愕地看着温志强,道:“你是说?”

    “我们有确凿证据表明,在胡陵发生的失败和砀郡郡守毕辉有关”温志强一板一眼回复,却是爆出了加令安平震惊的消息

    “你是说?”安平老迈的身体此刻爆发出了强大的力量,抓住温志强的双臂,摇摆着问道:“郡尉方与领军在胡陵败给了那群贼寇?”

    郡尉方与带出去的不仅是击败贼寇,恢复治安的希望,还是将砀郡内部蠢蠢欲动压制住的力量一旦胜了,那毫无疑问,挟大胜之威,砀郡内大秦的力量将自此稳固下来,形成对反秦力量的有效压制,甚至根本铲除

    可一旦败了,同样毫无疑问大秦的力量在此将受到重大损伤,失去郡尉方与的支持和三千郡兵的压制那些蠢蠢欲动和故楚力量千丝万缕勾结的豪贵会乘势而起

    而态度诡异的郡守毕辉是可能会反出大秦,自此砀郡的局势将完全崩坏

    一想到这里,对大秦忠心耿耿的安平如何不震惊?

    温志强心中叹息,一板一眼回复道:“在砀郡和泗水郡的边界胡陵,方与带领的三千郡兵因为五百主徐沛的反叛而全军溃散,方与被贼将樊哙生擒”

    啪……

    安平身子微微一震摇晃,猛然拜在桌案之上,神情悲沧:“特科是何决意?”

    “杀毕辉”温志强目光灼灼,看向安平:“若是毕辉谋反、叛逆没有被特科抓住现行那么在仅仅只是怀疑的情况下,特科无权对毕辉作出强制行动然而,特科不行,御史台却可以”

    安平看向温志强,目光深邃监察御史有何职权?还不就是监察百官,本意只是监察贪污**可一旦到了战事,那权力就会扩大在有相当证据针对毕辉可能谋反的时候,他安平的确可以进行强制措施

    然而,一旦不能抓到确凿证据他安平,就要为此付出包括官位甚至生命的代价

    “为国家计,此个人前程又有何惜?”安平神色徒然坚定

    “监察御史府办案,闲杂人等全部退避”安平一身戎装,身边温志强是冲在前头,身后一干监察御史府干员火急火燎,全部都是神色严肃

    大街上一片喧嚣,纷纷退避

    “郡守府要地,谁敢喧哗?”此刻郡守府门吏领着一干恶徒恶狠狠地盯一把胡子的安平

    安平却是神色坚定,看着郡守府,喝道:“冲进去,郡守毕辉涉嫌谋反叛乱,敢有武装反抗者,格杀勿论”

    “喝”

第六十章:英雄末路苟富贵(上)

    【首送达】

    【兄弟姐妹们……订阅给力起来,期末了,也预祝还在学校的孩子考试顺利】

    秦地北疆风云激荡,中原各处也好不消停

    乱世激荡,各色英雄人物也乘势而起一团乱糟糟的帝国下,也不知是胡亥人品突然逆天自扶苏席卷天下人望,攻破赵国杀伪赵王武臣,复邯郸数郡后

    胡亥的麾下也终于闪现出了帝国余晖的辉煌

    自九月周文势如破竹破函谷之咸阳城外戏地后,胡亥终于启用了被莫名其妙冷藏的大将章邯拜九卿少府衔的章邯解放了骊山刑徒,二十万大军略尽咸阳武库,用无双的锐气刺破了看似强大的周文大军

    数十万席卷而来的周文大军如同一个臃肿的巨人被精壮的骊山刑徒壮汉击倒在地,各怀心思的周文大军指挥失灵,各自为战的大军最后在戏地一败涂地

    只得精选精悍之辈撤退的周文先退函谷,却被秦军降卒反戈一击后迅失守章邯是状态全发,麾下大将董翳领精锐先锋一路追杀,悍勇无比

    于是周文再也顾不得那些散乱的大军,数十万大军最后只余下数万人跟随,千余辆战车是损失殆尽

    退函谷后,周文军次曹阳,试图在崛起的地方抵挡住章邯锋锐的兵锋

    然而章邯麾下大将在数次胜利下,士气鼓舞,又兼统帅强力于是双方大战一场兵力毫无优势,又士气低落的起义军在曹阳大败

    不得以,周文不得不再次领军退守渑池此时已经是秦王扶苏元年十月,一败再败的周文起义军尽管终于得以喘息,但士气已经低落到了极点若不是周文勉力维持,只怕渑池的大军已经完全溃散

    神情疲惫的周文巡视完了营帐,看着留存不过两万出头的义军,不由悲从中来

    但他不能露出丝毫气馁的神色,他是大帅,是军中一举一动都备受重视的第一人一旦周文露出颓废,大军的士气无疑将士雪上加霜

    于是周文显露出一副轻松的姿态,一次次重复着勉励的话语,鼓励着士气,安抚着军队终于,渑池的士气平缓了起来他也终于可以放松一点,看着东方目光带着期待,却多是绝望

    一阵闭眼沉思,周文不敢让自己刚才的绝望让军士知晓尽管他已经的希望已经几乎断绝

    走入简陋的大帐,周文提笔就要写几次刚要动笔,却又是一阵无奈感伤他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写这样的求援了然而,无论是荥阳大营还是陈郡陈地的王宫都没有给出救援的回复

    败军之将无以言勇,数次战败让丝毫没有根基的周文在陈郡受到了难言的冷落而吴广尽管有心,可面对昔日大秦丞相的李斯,他亦不敢丝毫轻乎,最后也只是一纸勉励再无其他

    “也许……”周文看向西方漫漫黑幕,似乎看到了二十万骊山刑徒军那清一色的黑甲墨枪,周文重提笔:“如此溃败之,周文始料未及如此败局,周文亦无以面对大王戏地一战数十万大军灰飞烟灭,曹阳一战,大军士气为之尽墨,无缘无助,最后生气为之散退微臣周文于此,有不可推卸之责后来几番思量,有精诚之言不可不大秦之强横,尚有生息不可轻忽而我军之混乱,亦亟待解决军中草创虽锐气无匹但终有用尽之时且义军发展之,虽看似强横,然则内部纷争无数,空得内耗无所凭依如此之局,望大王谨记”

    “而微臣……也许只一死战,方可报效大王之识人之恩”最后一字写完,周文似乎放下了什么担子一般将这封信交给身边一名亲信,道:“你将此信交与王上手中,言,我军虽败,尤荣”

    “是”亲信神色肃穆接下,脸上的荣耀感不言而喻

    的确,周文虽败犹荣大秦强横数百年,便是其余六国在时,何曾有过大军长驱攻入函谷,进犯咸阳者?

    他周文做到了,而且是以一人之力,独领三千草创之卒,从陈郡出发,以逆天般的能力席卷数十万大军入函谷如果再给周文一个月,甚至半个月的时间或许这天下的局势已经改写

    然而历史没有如果,咸阳一朝发力,千年的王朝底蕴尽出,二十万骊山刑徒军在大将章邯的带领下,以无匹的姿态让周文一月之力尽数为之消散

    而今勉力坚持将近三月,以不过两万左右的将卒抵挡了二十万的刑徒军,他周文,虽败犹荣

    秦王扶苏元年,十一月,陈郡陈县,陈王王宫外

    心烦意乱的陈胜今天没有呆在宫里,往日觉得金碧辉煌,奢侈华美的宫殿此刻在心中烦闷的陈胜眼中却犹如一个囚牢一般自七月起陈胜于大泽乡起义之后,陈胜从来没有如此烦闷过

    自陈胜迅猛克陈县后,张楚的发展就好似滚雪球一般迅扩大只瞬间,就将河南地占了个大半,一路上任何敢于挡在张楚战车前面的人都被碾压成飞灰

    然而,自从吴广领着张楚主力在荥阳受挫之后,陈胜似乎就陷入了无休无止的停滞期北边被派出去攻略赵地的武臣竟然自立成了赵王,尽管随后扶苏雷霆出兵一举剿灭了武臣,可陈胜心中依旧十分不舒服

    而且北方不舒服的事情还不止这一桩,去攻略魏国旧地的周市竟然也不老实,在九月份十月份的时候,武臣和田儋先后想要上表支持周市为魏王这气得陈胜想要杀人,好在周市懂事拦了下来,最后没给陈胜来甩上一耳光

    可饶是如此,陈胜还是直接召回了公子咎,让魏地庶务无人接手

    除了北边的事情,南方也让陈胜不顺心葛婴竟然胆敢在九江郡曾经故楚王都寿春立襄强为楚王于陈胜而言,这是直接威胁他屁股下位置的事情了于是立马不含糊,召回葛婴,直接格杀在了陈郡王宫

    一代张楚头号大将,竟如此身死

    其后消了消气,也并非没有什么大胜比如陈胜根本没记住名字的周什么,哦,周文带着三千兵将,竟然绕过了荥阳一路上滚雪球一般,直接攻破了函谷,进犯戏地

    多大的胜利啊,陈胜又一次习惯性嫉妒了……

第六十章:英雄末路苟富贵(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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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嫉妒归嫉妒,陈胜还是十分开心的

    一面勉励让周文继续开疆扩土,一面却加紧了对周文亲眷的监视等周文手握数十万大军问陈胜要支援,要兵甲钱粮的时候陈胜终于又不开心了

    尼玛不过借了我陈胜的威望于是席卷有了数十万大军,眼下竟然威胁我要钱要粮?陈郡都没有啊

    陈胜不开心,于是就搁那,不管了

    就连蔡赐劝说,也蛮横地说给不出钱粮让吴广赶紧打下荥阳,就近支援去

    蔡赐对此也傻眼了,这法子好像看起来不不错可镇守荥阳的不是阿猫阿狗,那是大秦的丞相,而且还是中原头等名城,能打下吴广早就打下了

    于是周文春风得意时候的求援,被陈胜一言扼杀

    最后当陈胜逢人便炫耀自己麾下将官攻破函谷的时候,周文败了

    败得一塌糊涂,数十万大军在戏地和章邯的刑徒军激战不过一天便宣告失败周文带着嫡系退守函谷再败,退守曹阳又败一直到周文好不容易在渑池稳住阵脚的时候,陈郡的报急文书和求援信件几乎堆满了陈胜的案头

    陈胜的脸色黑的如锅底一般

    心情极度郁闷的陈胜想要散散心,于是便携了十余个卫士,便装作富家公子哥在陈郡闲逛

    一路走来走去,身边卫士开道,左右莫不敬畏地让开这顿时便让陈胜心情好了许多,看来当纨绔也是一份十分有前途的事业嘛

    这般想着,陈胜嘴上哼着小曲,眼睛微眯着横冲直撞,享受着这难得的惬意时光

    转了一圈,陈胜终究是没敢多跑远扶苏的特科强悍无比,谁知道这陈郡里面会不会有那强力的刺客把他干掉,爱惜小命的陈胜只是在宫城旁边的街道绕了几圈便缩进了马车中

    “庄贾,驾车回宫”逛了一圈的陈胜没有在城外久留,而是选择返回了宫城

    陈王宫

    此刻的陈王宫外,除了一干鲜衣亮甲的宫门卫士外,十数个神情闪烁,衣衫简陋的老农一边看着王宫,一边低声互相说着什么

    “何人,胆敢窥视王宫?”满身横肉的王宫宫门卫士长翟说,见此,凶眼一瞪,这十数个老农顿时齐齐一阵退步

    “要我说……还是别去了这可是陈王,手下兵士百万这辉煌的宫殿,简直就是神人的住所一般,咱们去,人家能认吗?”一名老农有些怯弱

    但几个年轻些的农夫却是双眼闪烁着艳羡,道:“怎么不能去他陈涉当初怎么说的,苟富贵,勿相忘一个唾沫一个钉,这说出来的话还能收回去不成?”

    “是啊是啊”其余几个农夫看着这金碧辉煌,都是心中艳羡:“这亲戚故友的,难道还能把我们赶出去了?”

    “就是当了王上的,金银钱财数不胜数便是接济下老友,又有何不可?”

    这十数个农夫就是当初和陈胜一起种田的老乡,在登封阳城活不下去,又听说昔日一起给人打工的佃农陈胜而今成了大王便想着过来寻求帮助,于是十几个带齐了家当,一路千里迢迢来陈县见陈胜

    可这十数个乡里的农夫,哪里有什么人面关系费尽周折倒是进了陈县,可这陈县本就是郡治,是一等一的大城,而今又成了王都,这水可不是一般的深

    最后几番询问,这才问着了陈王的住所这住所可不是他们想象的乡里老财那般几个大屋子便是豪宅,这可是陈王王宫那金碧辉煌,那气势恢宏,顿时惊呆了一干人

    而今十几人瞅着这王宫,左右推举出了一个衣着干净些的老农,让其壮了胆气,走到了高大雄壮面色不善的卫士长翟说眼前:“这位,老爷小的几个……”

    “嗯?王宫重地,闲杂人等让开”翟说有些不耐烦,又是一群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来这王宫这里晃悠要是寻常倒也罢了,可最近听闻王上的脾气十分不好,要是见了,自己可得吃了挂落

    于是翟说双眼一等,凶神勃发:“还不快让开,不然,小心我将尔等全部拿下大牢”

    几个登封阳城的农夫哪里见过这声势,胆小些的立马都要吓得腿都软了但为首一名圆滑些的农夫却没有退后,反而是鼓足了勇气,道:“俺们是登封阳城来的,是陈胜的老乡哩你不能拦着我,我要去见陈胜,家里都活不下去了陈胜要是不帮忙,我们都要饿死了”

    翟说见此,顿时双眼眯起,这是他要爆发的前兆

    “呵呵……”翟说忽然平复起了心境,轻笑一声,正当几个农夫也是跟着轻笑的时候翟说突然暴起发难,道:“来人,给我将这群狗胆包天的混账东西全部拿下大牢”

    “喝”翟说身后的一干宫门卫士可不知道这群人是货真价实的陈奢老乡,还以为是来了不知死活骗钱财的顿时齐齐下了重手,一番擒拿,十数个农夫全都到了下来

    行进到此的陈胜骤然听闻喧哗,还以为是来了什么刺客顿时吓得立马钻进了马车,在一片惊愕的目光之中,陈胜定睛一看这才明白是十余个农夫被宫门卫士擒拿,面上燥红的陈胜所有的好心情顿时坏了个干净

    看着左右,对车夫庒贾道:“你,去给我看看宫门乃是王都重地,谁人胆敢冲撞”

    得了命令的庒贾不敢怠慢,急忙快步走向宫门

    宫门卫士长翟说也是个伶俐人,知道这庒贾是陈胜面前的亲近人,顿时极其配合地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翟说倒是没有隐瞒,以为是一群招摇撞骗的骗子,故而不想王上坏了心情,就拿下这些人

    庒贾一面点头,对这处置也不可置否看了一眼,转身就要回去禀报

    然此刻,一群农夫之中一人挣扎而起,看向庄贾,道:“大哥大哥救我啊,我是庄史,是二叔家的三子啊”

    这一声,顿时将一干人等全部惊喝得呆住了庄贾也是一阵惊怒,心想这群骗子胆子还真够肥的但转而听见这熟悉的声音,顿时双目瞪圆,竟是激动地立马冲过去抱住了庄史此人:“堂弟,你怎么会在此处?”

    宫门卫士长翟说此刻也吓住了,心中一个劲地打鼓,难道,这群农夫还真是王上曾经的故人?不是一群骗子?

    要知道,这庄贾可是一开始就跟随陈胜起义的老人,是从老家一起干起义买卖到现在的老人竟然真的有他的堂弟……

    翟说冷汗连连,道:“还不快将这群人给我松开,这都是一群大爷啊”

    庄贾认出了自己的堂弟,一干人见此,心中都是确认无疑这就是王上的旧友了,连忙一顿好生伺候

    一干农夫也不是笨蛋,都是齐齐推举庄史成了首领,以他为主

    庄贾着人干净拿了一套干净些的衣服给自己堂弟穿上,随后到了马车上见了正襟危坐,一派肃然的陈胜

    陈胜见了庄史等一干人,也是一阵发愣但陈胜的记忆力显然不算很差,一双手对着一干人在虚空划了许久,正当所有人将期许的目光投向陈胜的时候陈胜终于反应了过来,打了个哈哈,道:“哦……你,是你啊哈哈,你们来了陈县,都来了哈”

    庄贾兄弟闻言,顿时松了口气

    身边的庄史却是咧嘴大笑,道:“是啊是啊想不到啊,陈胜你还真富贵起来了当日说的,还真让你成真了厉害啊,厉害啊”

    陈胜呵呵一笑,称王数月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喊他的名字陈胜心中有些不悦,不过当了大王的,这城府也是修炼了起来呵呵笑了几声,便躺了进去假寐

    庄贾是个伶俐人,推搡了一下自己弟弟,对一干人道:“王上处理政务乏了,诸位的食宿和一应问题我都会解决”

    “陈胜这老小子……”庄史咕哝了一声,领着一干老乡跟随庄贾去了

    第二日,陈胜处理了一堆政务,又在爱妃莫熙的服侍下泄了一干无名怒火后,这才想起了一干曾经说过“苟富贵,勿相忘”的老乡

    “罢了,总要见见,到时候赐些金银便是了”陈胜如是想着,便在莫熙的服侍下着了衣裳,又命人带了些金银过去

    不多时,陈胜便回了王宫,原本就不乐意的脸上此刻是如同黑锅底一般在王宫之中暴怒地砸了一堆东西

    “大王何故如此震怒?”莫熙在一旁可惜地看着一干地上精美的陶器、漆器以及各色精美装饰:“妾身这就去尉王上取些绿豆汤过来,王上可不要气坏了身子”

    “嚣张小儿”陈胜气呼呼地喝了一碗冰镇绿豆汤,感觉稍稍好过起来,但依旧脸色难看道:“仗着昔日一点情分,竟敢对我指手画脚直呼我姓名那便罢了,念在昔日情分,我便不计较可我一王者之尊,他竟敢将我昔日……昔日之事全部说出当他是御史吗?”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正是气煞我也,呀啊啊”陈胜又是一阵摔东西,感觉好了一点,看着爱妃莫熙鼓鼓的双峰,心中一阵色念蠢动,怒火夹杂着欲火,当下便动手动脚起来

    莫熙美眸一转,见此娇笑着坐在陈胜竖起的那话儿上心中却是想着小弟位列谏官却不得重用,如此时机……

第六十一章:奇谋用间乱张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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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几个同乡老友奚落虽说心中烦闷,可出于当世议论,陈胜不得作出这冷落之事,于是只好捏着鼻子让庄贾给这几个老乡关照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让陈胜又是一顿怒气勃发

    “报王上,周市将军使者求见”正当陈胜在爱妃身上稍稍平息了愤怒之后,忽然卫士长翟说来报

    看着翟说,陈胜心中也是有些恶趣味对于这个殴打了自己那群不识相老乡的卫士长,陈胜是刻意提拔到了自己身边的意思嘛,在自然不过,虽然没法明面上对这群得寸进尺的故人如何处分,可提拔一下他们的恶人,恶心恶心也不错

    且不提这点恶趣味,待陈胜听了翟说的报告,心中忽然警惕了起来,道:“传”

    这周市,自然就是几乎收复魏地的那位陈胜大将

    时间过去了两月,陈胜当初定计四分八方攻略天下于是便正西有吴广,东南有召平,西南有周文,西北有武臣,周市这些大将为其开疆扩土

    这周市,便和武臣一般十分不安分的一员大将

    就在前些时日,陈胜还收得消息,那会还没死的武臣以及而今齐地风生水起的田儋,一起联名要让陈胜捏着鼻子让周市当魏王

    这兼职就是啪啪啪的要给陈胜打脸啊

    好在后来扶苏给陈胜出了气,麾下谋士蒯彻,大将羊牟、牛天照,上官泰联合降将李良,一举收复邯郸,斩武臣于王宫殿上

    也就是扶苏的兵锋东南而下,直指魏地,齐地这才让田儋和周市急忙收手,并没有来刺激陈胜不过陈胜为了防周市,特地召魏咎回陈县述职,明面上是要听听魏地发展的状况,可实际上就是要试探试探周市

    想到这里,陈胜心中还是存了几分不悦,如同扎了一根刺一般

    这般想着,那名作荣华的使者已经上了王宫殿上,大礼参拜,一番礼节,谦恭非常见此,陈胜心中舒心了几分,面色挤出一点笑容,道:“周市命你前来,所谓何事啊?”

    “微臣荣华,拜见大王将军命我前来,是为立魏王之事”这荣华有礼有节,神态自如

    但就是这模样,却让陈胜心中烦躁不已而其中意思,是让陈胜一顿恼火魏地不是楚地,陈胜打着张楚的旗号,聚拢的是楚国的士气民心人家若是举起魏国复立魏王的名义,他陈胜还真不好阻拦

    果然,一边的上柱国蔡赐此刻出列发言了,道:“周市将军果然明智而今顺势应心,推举立魏王,正可以使天下诸侯得以复立共伐暴秦”

    “柱国所言,颇为有理”陈胜看着蔡赐,心中的不耐烦压了下来

    蔡赐却是瞥了一眼荣华,要他继续说话

    荣华也不是傻子,顿时感受到了蔡赐的好感连忙继续道:“将军常闻流言,多有中伤之语故非常惶恐,严令军中诸将不得外出,又政务尽托于太仆陈平而今特遣小臣,有奏表上交”

    “哦?”陈胜对这些话自然不会全信,于是点头翻看了奏表只见上面言辞恳切,什么周公犹恐流言,自己而今赤诚一片却受到中伤说自己一点都没有自立之心,忠心日月可鉴

    最后临了,点出了此次的主张

    “将军之意,是共举公子咎为魏王公子咎为上魏王之子,于国中亦威望足够如此,请大王允诺”荣华这般说完,姿态依旧谦恭

    陈胜看向蔡赐,这次蔡赐没有闭口不言,而是道:“臣以为可而今暴秦实力犹存,带甲之兵共有百万武臣虽叛逆无道,却也不是常人,军略武艺具是一流可依旧被扶苏大军进犯,不过旬月便宣告败亡而章邯二十万刑徒军强悍无比,周文将军困顿渑池,为今之计当共连诸侯之后,复立六国,共举反秦大旗以抗暴秦如此,立魏王之后魏咎为魏王,可号召魏地民心如此,河南河内之地,为大王善矣”

    蔡赐这番话说出来,陈胜心中虽说还是有些疙瘩但蔡赐的确击中了陈胜的要害,陈胜而今不再是那个什么都没有,可能要被斩杀的戍卒了他是带甲之兵数十万的王上,是方圆千里之国的国主

    一大帮子的事业在他身上,再多的行险之心也要被磨灭了

    而那怕死的心思甚,如此,叫陈胜如何不想有个肉盾在大秦军队面前顶着?

    既然如此,让周市拉着魏咎去立魏王,不正是恰好?

    “如此,善哉”陈胜点了头,道:“来人,为我赠贺礼于魏公子咎命周市为魏国大将军”

    荣华嘴角一抽,躬身应下看来陈胜对魏国依旧还是不放心啊,不然,这大将军怎么是陈胜去命令的,应当是魏咎命令的才是显然,陈胜也不是一个莽夫,这谋略人心之术,并不寻常啊

    这一招,弄不好,周市和魏咎之间就要互相猜忌了

    得了陈胜的许可,蔡赐便去帮着处理这些事情这可是陈王第一个去恭贺的诸侯王,一堆麻烦,可不能轻忽

    蔡赐心满意足地走出了宫殿,周市这一番立魏王,如此顺利,还真是让他放下了心思但刚走出宫殿,忽得前方风风火火快步走来一身影,竟然横冲直撞连得蔡赐也没看在眼里,好似要直接撞过去一般

    还好蔡赐身子骨康健,侧身连忙让了过去看着这锦衣华服的年轻男子,蔡赐皱眉一摇头,心道,这难道是哪个不成器的王孙公子,竟然如此莽撞

    叹息一声,蔡赐刚要做

    却见刚才那男子大嘴咧咧道:“陈胜,陈胜在哪里混账东西,你翟说一个看门狗,难道要挡我去见老友的路?滚开,陈胜,上次我说的要去当将军,你可想好了,让我领多少兵将啊”

    “啪”陈胜原本有些小郁闷的心情此刻已经乌云盖天了,脸色又是难看如锅底一般

    “大王,微臣要弹劾一人”蔡赐身边又是跑过一身着谏官官府的男子,拜在大殿之上,高声道

第六十一章:奇谋用间乱张楚(下)

    陈胜脸色如墨,看着毫无眼色,依旧在那里直呼陈胜姓名,胡诌的庄史

    此刻的庄史看着陈胜不说话,顿时不悦,道:“陈胜,当初你可是说了的,‘苟富贵,勿相忘’怎了,眼下问你要一支兵马去给让我们这些老兄弟去打江山就这般小意?”

    此刻殿上众人都是惊若寒蝉,眼下就是傻瓜也都知道陈胜本来就不好的脾气已经到了暴怒的边缘,心中暗自感叹庄史这厮毫无颜色一边的蔡赐、荣华早就退避一方,看着另一个官服模样的年轻人

    这年轻人,便是神色义愤,声称要弹劾的谏官莫复这莫复是陈胜的小舅子,也就是陈胜爱妃莫熙的弟弟人到中年而立,依旧没有寻到一份职司,干啥都不成

    后来陈胜索性让其当了自己的亲随谏官,名义上是监督殿上众臣失礼之举可实际上就是给他一个职位让他去自己玩自己的

    但此番,看这厮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蔡赐心中忽然一跳

    只见此刻莫复高声道:“大王,臣要死劾一人,望王上允诺”

    众人都是吓了一跳,蔡赐是暗自警惕,看着莫复,心想是谁得罪了此人,竟然要莫复拼着性命去死搞啊还是这货成了一个二百五,要被谁当做枪来使?

    陈胜也是有些惊讶,看着莫复,无视在一边吃着宫中点心果品的庄史,道:“哦?莫复,你要弹劾谁啊,连自己的性命都要压上?”

    一边的庄史咔嚓咬了一口梨子,也是笑道:“就是,好好的,犯得着说死说活的?”

    “微臣,弹劾庄史无礼至极,违犯宫禁一无官无职之人,又非宫内寺人女婢,竟敢冲撞宫内,胆敢窥伺内宫且言行无忌,妄言朝政王上,如此冒犯大王威严,实乃罪大恶极微臣请诛庄史,以匡扶朝政,以卫王上威严”一贯言行放荡的莫复此刻神色严肃无比,一字一句,却如敲打在众人心间一般

    蔡赐此刻看向莫复,心中却是担忧地看向陈胜

    至于荣华,则是眼观鼻鼻观心一点都不参合这陈县之事至于当事人庄史,却是腾地了站了起来,怒喝地咆哮面对莫复,道:“你,你血口喷人吾乃陈胜当初发小,这陈胜住的地方,有甚么不能进出的至于甚么劳什子内宫,我的媳妇他还看过他的媳妇,我就看不得?你……”

    “放肆”陈胜终于说话了,面色黑如锅底的陈胜看了一眼蔡赐和荣华,两人都是恭顺地退下,又看向莫复,一挥手莫复叩首拜退

    见此,庄史还以为自己真说服了陈胜,正要嘻嘻哈哈地说什么,却见一个彪形大汉披甲执锐过来,正是当日揍了庄史一顿的卫士长翟说,陈胜冷眼看着庄史,道:“如此逆贼,不杀不足以解吾心头只恨”

    “来人,把这庄史给我拉出去斩杀了其余老农,赐金放还”陈胜怒气勃发,一声爆喝,翟说狞笑一声,一把擒住了庄史任凭庄史如何污言秽语,最后又是求饶,依旧不改颜色

    直至王宫门前,一道血箭喷起,庄史大好人头落地

    整个陈郡此刻,都似乎冷却了一般

    “王上此举,谬矣”蔡赐重重叹了口气:“如此意气用事,却是将陈王好不容易积累的士心一举击溃了那庄史再如何无礼放肆,一番责罚甚至下狱都可以但如此斩杀,却让军民寒心啊”

    “如蔡公所言庄史之死本不是什么大事可一旦传扬出去,那定然会损伤民心士气”一边对坐的中年将官也是感叹,道:“若是再加上有心之人的利用,这陈县,将不安矣”

    “罢了想必这别有用心之人就是那特科了”蔡赐摇摇头:“一会,我行文与你你这城防将军,可要多多用心”

    “吕臣全力以赴”吕臣苦笑一声:“上柱国既然知晓,我也敢自夸这特科难缠诡异,我并无几分信心何况,砀郡之事,不知上柱国可有知晓”

    “砀郡?”蔡赐疑惑道:“最近收到消息,倒是提及有一支义军冲击到了砀郡,而且还勾结到了砀郡郡守毕辉,只可惜最后叫监察御史安平果断搜查,逮住了真凭实据,毕辉满门下狱,其人是当场自缢吕臣将军说的可是此事?”

    “正是此事”吕臣便是陈县的守将,不仅是陈胜的嫡系,还负责细作反间之事:“砀郡监察御史安平我也有听闻,此人忠于大秦,忠心不改,而且才能颇具但并无这胆色敢直接抄了郡守府,这可是要冒着生命危险的能不能查抄成功本就两两说,一旦查无实据,那安平必死无疑”

    “你是说?”蔡赐也反应了过来,惊讶道:“特科”

    “正是”

    陈郡一处寻常小院里,正是陈胜车大夫庄贾的住所庄贾虽然是陈胜近臣,但无甚贪心,是个安于家小之人平素对亲友十分关照,对亲情看得极重不然,也不至于堂弟找来,便义不容辞地上下照料

    十余个乡亲,也一一安排了下来便是庄史几次冒犯,庄贾也一一为之疏通

    但此刻,庄贾呆坐在房之中,目光呆滞,神色悲戚

    庄贾家境不好,是靠着一干亲友接济这才养成长大到了现在而其中,他二叔便是最为用心的一个长辈

    故而,自幼父母双亡庄贾将一干叔伯视若亲父而一干叔伯,也的确很对得起庄贾这样的幼年环境,也造成了庄贾十分重视亲情的性格

    然此刻,庄贾却心情悲戚,愤怒无以言表

    一边庄贾妻牛氏小声地安慰着自己的夫君,庄贾听了良久,叹了口气,让爱妻回房休息自己却出外在庭院之中走了走,呼吸了一下鲜空气,庄贾自觉心情好了点

    看向陈王宫,双拳紧握,良久才放开忽然,庄贾看向自己院中一处黑暗角落,袖中忽然冒出一柄短戈,道:“谁,胆敢闯入民居,目无王法吗?”

    “呵呵……目无王法自然是有”一个黑衣人走到庄贾近前,道:“可若是这王法,让你连自己亲友都无法保全,让你视若兄弟的亲人无辜枉死不知你还要不要这王法……要不要这王……”

    “放肆”庄贾神情转冷,执戈对准这黑衣客,道:“来者何意,若是无事,还请远走你所言,我一个都听不懂”

    “你以为……”黑衣客声音幽幽,又道:“光凭这一短戈,就成专诸荆轲之事?”

    庄贾瞳孔猛然一阵收缩

    砀郡郡治,砀山县

    “城下贼寇给我听着,尔等若不早些束手就擒,一挨大秦王师来剿,定叫尔等灰飞烟灭,九族株连”砀山县城头忽然丢下一枚首级,安平神色清朗,看向城内一眼,指着城头上挂着的那句尸骸,道:“胆敢里通外贼,窃谋大秦疆土者,这就是榜样”

    “喝”

    “喝”

    “喝”城内欢呼声猛然响起,依着安平往日之威望,再加上当场拿获毕辉勾结逆贼,图谋叛乱的证据顿时让安平在砀郡内威望大涨,便是真有谋逆之心的,也齐齐都是被安平此等狠辣之举震慑

    昔日城中第一大族,却因为毕辉谋反而全部下狱,首恶已经诛杀干净,其余妇孺只怕以后就只是为奴为婢的下场如此前车之鉴,如何不叫城内一干人心中惊惧?

    刘邦脸色难看,看着城头之上的那具尸体,叹息一声:“罢了,眼下砀郡难下诸将,随我回师丰县”

    刘邦虽说确立了要在砀郡依靠砀山据险自守的意思,但眼下依旧是以沛县、丰县两县之地为根基

    正当刘邦想着消化战果,回守丰县之时,忽然身边一快马探骑来报:“报沛公,降将方与挣脱守卒,于丰县叛乱,而今丰县告急”

    刘邦以及樊哙、任敖一干人齐齐震惊,正当他们还没消化这则消息的时候不多久,又是一快马探骑来报:“报沛公,沛县危急,泗水守将赵壮领军来袭,吕公告危,请沛公回援”

    刘邦以及诸将又是一阵喧哗,任敖是急忙问道:“那赵壮不是被周市缠着,不敢妄动吗?难道,他的相城就不想要了?”

    “只怕……”刘邦此刻已经从诸多情报之中分清了思路,道:“前日陈郡传来消息,陈王同意放还魏咎,又命周市为魏国大将军如此看来,周市于张楚中的信任危机已经得到解除自然,他就不会将兵锋对准泗水郡,转而去谋夺薛郡西部得了空隙的赵壮,自然有了时间来剿灭叛贼”

    刘邦冷静分析,立马分派兵马,道:“任敖,你领灌婴,夏侯婴所部回防丰县”

    “喏”任敖,灌婴以及夏侯婴齐声应下

    刘邦又是看向任敖,道:“樊哙,你领卢绾、周苛所部,与我迎击回防沛县”

    “喏”樊哙,卢绾以及周苛高声应下

    “周昌我与你一千五百人,为我军断后可敢应命?”刘邦又是看向周昌,目光灼灼

    “末将定当效死”周昌屹然不惧,凛然应命

第六十二章:河南风卷曹参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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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寡人已有决意”扶苏看向满堂朝臣,道:“胡亥残暴,残害大秦数万臣民寡人却不能无动于衷,此番,众卿无须再劝”

    “曹参何在?”扶苏一声令下,众臣相望,莫不惊骇

    此刻,朝臣之中,一年轻英气,风度儒雅的男子走出众人看向此人,目光之中惊疑不定,扶苏这是要为何?

    “我命你为河南地府兵都督,领三十六府都督事,统领军阵,对阵席品务必将席品的嚣张气焰给我打下来”扶苏声音透着冷意,传向大殿之上,许谨和蒙毅却是相视松了口气

    扶苏又看向许谨、萧何道:“即日起,大秦进入紧急状态诸相并立列政事堂,以许爱卿为首相,寡人不再时,军国重事许爱卿可以负责萧爱卿你与庆倪将军负责军需后勤事宜”

    “微臣,定不辱命”许谨和萧何先后领旨应命,神色肃穆

    扶苏又看向蒙毅,道:“枢密院随我北上,蒙爱卿请做好准备”

    “微臣领命”蒙毅躬身应命

    扶苏又看向中侍郎莫离,左散骑常侍连皋,道:“政事堂首相为许谨许爱卿,次相摇拜汉中太守周校周爱卿,其余众相拜莫离莫爱卿以连皋连爱卿、尚左丞萧何、尚右丞何辜并列为执政,为丞相分担政务诸卿,大秦之兴亡,拜托诸位了”

    “此臣等本分,不敢当王上如此大礼”众人齐齐大礼回拜,又道:“王上放心,后方定为前线做好最充足的准备”

    扶苏松了口气,挥退群臣,独留曹参奏对

    扶苏假寐一会儿,待众臣退避,这才睁开眼睛看着曹参,道:“你的那道奏疏,我看了,很不错”

    “王上圣明,洞察秋毫”曹参躬身回道

    扶苏摆摆手,道:“有些事情,你可以知道了”

    说罢,一名内侍将一份紫金色的小本本递给曹参曹参看着上面绝密两字,心中莫名骇了一跳他还只是尚省六部的一个郎中,级别尚在萧何之下就是萧何,对扶苏此次整个任务也并不是完全了解

    朝中知道扶苏整个计划的,文官序列不过许谨、蒙毅两个,萧何算半个武将之中知道完全的,是没有也就那些涉及自己任务范围,扶苏会将一部分计划透露出去,所以上官牟知道九原郡的驻军不像表面上那么少,而冯江也知道枢密院供应的军粮重点并不在东部,同样,期泽、李左车、庆倪、涉间、羊牟三人以及樊篱周勃,都透过自己的任务了解到了扶苏计划之庞大

    而今,曹参也即将成为这个计划了解中的一人

    曹参仔细地看着这本紫金色小本里面的计划,越看,越是额上大汉淋漓前不久,曹参得知席品在河南地屠杀掠民,杀害百姓的时候,就义愤填膺地上了一份河南地军略疏

    而目的呢,就是督促朝廷对席品如此挑衅,如此蔑视晋阳的兽性做出强硬反击同时,晋阳城中得闻河南地状况的一干清流御史,都是极力上,言辞激烈义愤,数目是几乎堆满了扶苏的案头

    扶苏当时受到的压力,不可谓不大

    而扶苏之所以第一次在朝廷之上强硬发话,也未免没有发发牢骚,转移压力的意思果然,其后压力都丢在了尚省、许谨、莫离,连皋几人身上

    “你对府兵制,看来了解颇多”扶苏看着曹参,目光之中带着奇异的光芒对于历史上的曹参,扶苏说实话名头倒是了解了很多,知道这是个大名人也知道是汉朝的开国功臣,那成语萧规曹随是世间闻名

    可实际上,大约就只有萧规曹随这一条

    但就萧规曹随而言,就可以看出曹参此人之明辨的本事萧何和曹参本来是不合的,彼此都是有些矛盾可等曹参上台之后,却并未去动萧何立下的规矩因为他清楚地知道萧何立下的那些规矩是对的,是有利于国家的

    所以曹参身上,极其克制地没有上演人亡政息的事例

    对这一点,扶苏自然是赞叹的于是一开始扶苏就把这厮按在了文官阵列上

    到这里,扶苏实际上犯了一个相当严重的错误那就是曹参虽说继承萧何为相国后很出色,可实际上这厮是一个很强大的武将是汉朝开国功臣之中战功极多的一个人,汉朝开国功臣评定功劳,第二的就是曹参至于第一,那是萧何

    曹参战功再多,依旧没有及上后勤内政强大的萧何

    若不是此次曹参上表论河南地战事,扶苏还真没发现曹参身上的军事才能

    曹参上河南地军略疏,就不得不提河南地

    河南地就是黄河以南的地方,就是黄河几字形中包裹的那个部分,地域十分广袤,在后世,从唐代起河南地的毛乌素沙漠迅扩大,到明清时候成为一片茫茫大漠

    但在此刻,河南地依旧是水草丰茂,是难得的肥沃之地便是后世毛乌素沙漠所在,也是一片水草丰茂之地

    于是曹参在奏表删最先写的,就是对扶苏的好一番夸赞,说扶苏在河南地部署府兵制十分高明,这河南地是对抗西北异族的桥头堡,但同时因为有大河环抱,防御便利,实际上是一片休养生息的地方

    在这样的边郡实行府兵,既有利于实边,又可让边界拥有较为强大的武装力量,便于对抗异族府兵制说白了就是并农合一,农时种田,农闲训练养兵可以打仗实际上这玩意就非常省钱,扶苏甚至可以一分钱都不花就养上三万九千将士

    如此地方,扶苏又是花了极大的心血来巩固府兵制实行而今竟然被王离、席品这等逆贼如此残害,百姓被如此血腥屠戮扶苏无论如何都不能坐视不理

    问题提出了,曹参自然不算完,于是自己又提出了解决办法说除了调动中央军,朝廷并非没有他法那就是用三十六府府兵,将分散的府兵集合起来这样,一共三十六府府兵共计三万九千人,可以让席品在河南地在栽一个大跟头

第六十二章:河南风卷曹参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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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府兵制是帝国未来军制极重要的部分,河南地是我倾心血灌注的地方河南地不似东西两套,需要直面夷狄的进攻可以休养生息,又可直接兵锋扫向酋虏”扶苏说着,又道:“此次席品的狠辣出乎我的预料,而今府兵制在河南地形势危急,你去,第一件务必要建立起河南地府兵户对朝廷的信心,此后不能再有一处府堡陷落”

    “你,可敢接下?”扶苏目光凝视曹参

    曹参神色肃然,回望扶苏,道:“敢微臣定不辱命”

    “嗯,特科会给你必要的情报援助粮饷,晋阳也可以为你补齐但一条”扶苏吁了一口气,道:“此战火因我而起,再多伤一个,都是不该战前战后,一定要将府兵制的信心挽回,民众的信心,对大秦的信心,比黄金还要宝贵”

    “微臣,明白了”曹参为之动容

    “去”扶苏看着曹参离去,目光复杂

    “伏承”扶苏空旷的大殿上,似乎没有一人,但在扶苏呼唤后,原本在墙角形同无物的伏承却是走了出来扶苏又道:“河南地数万百姓因我而死,若是为了崇高的目的,而让这么多人死伤,这算不算一种邪恶?”

    “微臣,不敢评说”伏承回复木讷

    扶苏轻轻呼了口气,道:“王离麾下也并非没有能人,至少,此次我的计划并不像想象之中那么完美河南地是此次布局之中的一个错漏,席品敏锐地感觉到了河南地,用血腥屠刀激怒我只可惜,我不会让他们如愿”

    “国家机器全面动起来除了朝廷的讨伐檄文,特科在敌占区,给我做好宣传声势将王离大军在河南地的一应兽性全部揭露出来此战,我不想再有任何杂碎留下”扶苏看着天际的一抹蓝色,道:“山东之地的混乱已经让帝国再也经不起一次内耗了”

    “微臣这就去办”伏承说罢,渐渐消失在黑暗之处,似乎这殿堂之内重来就没有此人

    “战争爆发了”晋阳城内,郭坊户们看着一队队在城中巡逻的军士,都是齐齐生出这样一个念头

    “看,那不是郡署的宋押司么,怎么被军士给抓了起来?”忽然有人指着街上被关在囚车里的一名囚犯,如是道

    一个看起来消息灵通些,衣着绫罗之辈开口道:“这是刑部、特科的联合侦缉战争一旦爆发,城中早就被盯准的密探尽数被捉拿归案,此次,将要在菜市口斩首啊”

    “斩首?走,快去看看,如此场面,可不多见啊”围观众们仿佛见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齐齐跟了上去

    只有这衣着绫罗之人不以为意:“以后死人的事情只怕要多起来了,死几个细作,有什么可看的?”

    当晋阳行在的檄文传遍天下,一个个郡城,县城的布告之上贴满朝廷对咸阳义正言辞的控告时,所有人,都感受到了紧张气息的临近贰拾万大军在河西地区云集,而九原郡,云中郡甚至太原郡都传说总兵力不过十万

    面对如此危局,各个郡县难免骚动起来

    然而,当扶苏檄文传下枢密院和政事堂联手布告,甚至军队巡城后,所有的混乱被强硬压下粮食价格开始受到管制,官署开始组织民夫运送军粮,辎重

    而枢密院,也开始征兆其余部分的府兵入伍,分派大员统领各个郡县的豪贵开始被郡县官署,特科召集谈话所有人都能清晰感觉到,扶苏此次战胜敌人的决心

    一车车物资从太原郡开始送向九原郡,黄河之上一道道枢密院的军令开始传送,水师楼船士开始在大河之上戒严

    当整个国家机器发出令人震耳的咆哮时,扶苏,领着在东线云集的军队到了雁门,开始向云中进发

    而先期一步的曹参,已经赶到了九原郡,南下进入了河南地面对河南地之情况,曹参并没有在九原久留,而是直接到了朔方城

    朔方城是扶苏立之城,取意,则是后来汉朝在此的规划,汉朝在河南地和九原郡设立五原郡和朔方刺史部五原郡便是九原郡,属朔方刺史部

    这朔方城的位置是在后世鄂尔多斯所在,城池以军事职能为要是河南地三十六折冲府中朔方府的驻地

    此刻的河南地已经成了一片危局,各个折冲府因为镇远堡和威远堡的先例而纷纷退守不出枢密院之令被或明或暗抵制,谁都怕自己的亲眷在自己外出作战的时候被屠戮,自然,各个折冲府也不再想着主动出击

    唯一例外的,就只有镇远堡和威远堡的府兵,这两府府兵在驻远堡折冲府都尉杨文的统领下,算是糅合到了一起,又因为和席品大军有生死血仇,故而待杨文领着三千余府兵找到藏起来的那些府兵亲眷之后,便开始寻求报仇

    三千府兵,埋伏,偷袭,夜晚偷营,白天游击,对席品大军进行坚壁清野,水中投毒,放火袭营几乎能做的,都给做了

    杨文这针对席品大军几番作战,靠着一股子血仇血勇,愣是斩获首级千数于是在中枢还没有命曹参南下之时,驻远堡的袭击很是鼓舞了众府兵的士气

    然而好运不长久,待席品找到驻远堡驻地后,便让麾下秦将席联练兵直接杀向驻远堡,意图将这一部直接吃掉

    河南地三十六府而今被席品攻破的已经达到了六个,唯一依旧敢于在外主动向席品大军出击的就是这三千余府兵其余府兵,尽管在接到枢密院令后有过迟滞席品大军的行动,然而席品的狠辣显然让人心颤,除了有生死大仇的府兵外,再无出动出击

    曹参带着三百亲兵一路疾驰到了朔方,待城门官几番查验确系无误后,这才战战兢兢地接了下来朔方府和驻远堡一样是个上等折冲府,此刻城中兵民聚集,城头之上一派紧张之色

    一挨听闻中枢来了支援,朔方折冲府都尉赵天牛兴奋无比地跑去迎接,然而一见这来援竟然只有区区三百人,顿时大失所望

    赵天牛看向曹参,神色沉重地将驻远堡之事说了,出来:“我等亦是想要出兵救援,可朔方城虽然之三十六府之中最大的,府兵却只有一千五百之数便是云集青壮,也不过三千之数”

    曹参看着城头之上一个个警惕的府兵,心中一片沉重将希望寄托在防守之中,如此消极的战术早晚会被席品大军一个个击破

    河南地三十六府,尽管集聚起来有三万余大军,完全可以抵抗席品但在此之前,朝廷并无在河南地有设立军事主官而席品的狠辣出击,十分果决地打断了如此联合的可能

    “赵都尉,城中斥候有多少?”曹参并没有为此难道,一路前来,这样的境况他不知已经模拟了多少次:“斥候的警戒距离,又有多少?”

    “回曹参都督”赵天牛听问起这个,也不由神色一震,盖因朔方骑卒颇为强悍,是朔方府一大精锐:“城中尚有斥候七十二名,斥候远放,可以达到一百里”

    曹参听闻,喜上眉梢,又问:“那城中步卒急行军一百里,保护数千百姓行驰而来,要用多久?”

    赵天牛若有所思,道:“河南地本就为草原,战马充足以一人双马计,百里之地,半天便可只是民户行驰,太过缓慢一旦为敌军所逞只怕难以照应”

    “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赵都尉难道畏战了么?”曹参眉毛一挑,突然一句反讽

    赵天牛愤然起身,道:“末将非是畏战,然身后妻儿老小尽在,如何能不担忧而今逆贼侵犯,我辈男儿,自当守卫家国可若是连自己妻儿都不能守护,这家国,还有何可去守卫?”

    “一个次等折冲府,兵有一千,民约五千之数以最近的抚远堡计,将抚远堡之民迁到朔方府,两千之兵可能守护得住?”曹参终于将自己的打算和盘托出

    又是看向赵天牛:“河南地当初之打算,是抵御外贼之设立,故而并未想到危险会来自国内而榆中又陷落太快,以至于河南地并未能有反应过来为今之计,将次等府云集到上等府中,集结优势兵力于朔方如此才能打破席品之恐吓,一旦众折冲府不能将力量集合到一处,早晚会陷落敌手纵然席品不再屠戮,可十数万百姓,再不复为正统之民矣”

    “赵都尉,你可愿自己部曲妻儿,沦为二等民吗?”曹参一言,令赵天牛重坐下,不得不深思起来

    毫无疑问,眼下河南地已经陷入了一个死局唯一还在抗争的驻远堡折冲府眼下被席品麾下亲将席联领军围攻,而其余二十余府,都已经失去了进取之心若是没有变化,到最后只会被各个击破,沦为他人砧板鱼肉

    除非眼下朝廷大军能够下来,不然,河南地就是一盘死局

    眼下,扶苏出手了这位曾经的兵部郎中只身带着三百亲兵来到朔方,如他之法,真能解开河南地之危局?

    赵天牛目光之中忽然燃起希望之火:“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

    “末将,干了”赵天牛一声低喝,似要吼出连日来的彷徨苦闷

第六十三章:振鼓一战逆阴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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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参带着七百骑卒并着自己三百亲卫,连夜赶到了距离朔方最近的抚远堡抚远堡是一个次等府,本来也热热闹闹想要带着府兵南下去迟滞席品的大军

    但军队尚未出发,就听闻驻远堡、镇远堡、威远堡联手干了一件大事区区三千人,在杨文的带领下,竟然把席品的老营给偷了而且还夜袭成功,虽说没有给敌军造成太大损失,可三万人的大营,竟然被三千人给袭击了,而且还一把火把席品大营的帐篷给焚毁了一小半

    颜面大失的席品不得不停留红水淖休整,整个河南地府兵的任务被杨文一人完成了个大半

    于是杨文以及三堡府军名声大涨,谁都知道,这番杨文以及李臻,商无念肯定是发达了

    就当所有人蠢蠢欲动的时候,席联和胡江的出击一举攻破了威远堡,是屠杀了镇远堡两堡近万人被暴怒的席品部将几乎屠杀一空,消息传来,所有人都是倒吸一口凉气

    随后,又是接连四个想要出击的府堡因为兵力外出府堡空虚被击破,因为堡内多为军属,刚烈死战,民众于是死伤枕籍

    此后,再无一人提及出兵,去迟滞席品的大军

    便是杨文此番驻远堡被席联围攻,也无人再敢出兵援救席品虽是材官三万余,可并非没有骑军至少,胡江麾下就有三千由异族蛮人组成的骑军据说这是胡江最为强悍的力量,比起蒙家精骑也是不遑多让

    深夜入得抚远堡,曹参没有耽搁就直接对驻远堡的都尉提出了自己的计划

    曹参冷眼看向抚远堡折冲府都尉,道:“本官河南地府兵都督曹参,此次所来,希望都尉能够忠于王事”

    “此次朔方府已经拿出了七百骑兵,为的,就是帮抚远堡将民众撤到加安全的朔方城想必,你也知道朔方的防护要远远好过抚远堡,何况,而今王师振作,正是大丈夫建功立业之事”一边的赵天牛也跟着帮腔,两方压力堆向抚远堡折冲府都尉,双眉紧蹙,久久不语

    驻远堡

    “西城门,西城门跟我来一百人”杨虎声音嘶哑,身上战袍破损,甲胄血污一片,却是带着百十号集结起来的轻装奔赴到了西门:“抬起来,将檑木抬起来一,二,三”

    “丢”杨虎一声高喝,数个轻装一起抬起一根檑木任下城头:“喝”

    轰隆……

    啊……

    十数声惨叫响起,城下正在攀登的席联所部将卒登时被砸落下去,而此刻,杨虎巨斧看下,云梯为之崩碎,丢向一边一阵烟尘响起

    “锐士营,随我斩杀上城头之敌”杨虎提起巨斧,带着数名守军冲向未有被拦截住,冲上城头的攻城军士:“杀啊”

    “喝”两军一片嘶喊声,血肉飞舞,城头上城头之下,双方剿杀在了城头

    而此刻,城门楼上,杨文看着战场局势,心中一阵心力交瘁的感觉油然而起:“城中将卒,还有多少未有伤损,可以参战的?”

    一边的特科派员此刻身上也是血迹斑斑,显然也是遇到了对方的强悍战卒此刻听闻,苦笑道:“城中战卒有完整体力的,不过三百人算上城中青壮,也不过一千人可用”

    “那就全部派上去”杨文一咬牙,抽剑站在城楼之上,看向城内百姓,道:“驻远堡此刻已经到了最危急的时刻,若是你们不想和镇远堡、威远堡那般被场外那群杂碎烧杀抢掠,成为别人的奴隶那你们之中,可以拿得起兵器的男儿随我上城去战斗”

    “大秦的男儿们,给我拿起你们的武器”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王于兴师,修我矛戈”

    “众将士,卫我家乡,保我妻女”此刻,威远堡都尉也站起身来,带着麾下一干将卒无论完好伤否走上城头:“杀啊”

    “今日,一旦城破,我们再也没有机会去和这群畜生报仇了”商无念提起长戟,对身后一干眼中燃着惹火的伤卒道:“既然如此,那便轰轰烈烈杀一场,反正,之前,我们每个人手里头之上捏了一个席品的将卒的性命”

    “杀”商无念长戟猛然举起,一干镇远堡伤卒是用兵器撑着身子走向城头

    城中一干青壮看着这些伤卒都拖着伤体上城御敌,几个青壮忽然拿起一柄长戟,看向身后伸手虚探的老父老母,道:“爹,娘孩儿不孝,此番若是战死,有劳金娘为我尽孝我为大秦男儿,若不能守御乡里,耻为男儿”

    “上城头,卫我乡里”越来越多的青壮走上城头,一个个年轻的脸庞提起武器用稚嫩的武艺杀向城头之上一个个爬上来的将卒

    没有人知道自己能够坚守几时,也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坚守能不能起到效果所有人拼着一股子血勇,以保家卫国的热忱驱动着身体上不多的力量

    城头之上几乎尽为赤地,一个个高级将官也领着身边的卫士坚守城头,身为折冲府都尉,杨文是带着儿子死死扼守各个要点,身上伤口无数,若不是甲胄防护,只怕早就战死当场

    城头之下,一干将领拍着位列中央的年轻将领的马屁

    “少将军指挥若定,叫这些贼军无路可逃,最后一举围杀在了此处如此军功,定叫大帅开颜啊”

    “少将军如此英勇,将士是倾服少将军只怕此次军功报上去,少将军就能位列裨将了”

    “正是正是不过三旬年纪,便成为裨将,如此功勋,可真是一代英才啊”

    这少将军,正是席品的族侄,盛传是席品私生子的席联席联的确十分年轻,三旬年纪,便已经独领一军是将上次偷营的罪魁祸首一举擒拿,而今看着一个个奋勇的将卒攀登上了城头

    稍稍有些眼力劲的人,也知道攻克此处,近在咫尺

    “哪里哪里,三千棵首级,还不够让本将升任裨将啊”席联意气奋发,看向东北道:“待我他日马踏晋阳城头,定让尔等与我一同富贵”

    “少将军英明……”

    ……

    一干杂音之中,忽然身后传来轻微的低颤席联皱眉看向左右,忽然,一干将佐齐齐回望,双目皆是圆瞪

第六十三章:振鼓一战逆阴潮(下)

    【二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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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秦,必胜”曹参振臂一呼,三军将士,身后四千骑卒齐齐高喝:“大秦必胜”

    曹参跨上骏马,掌中画戟,一身亮甲军中夺目无比***怒声高喝,曹参整个人低低伏在战马之上,画戟平稳防着,待到冲入敌阵只是,猛然画戟撩起只见一颗颗大好头颅飞起,在无数将卒的呼喝之中,曹参勇猛非常,领着亲卫杀入其中

    将军如此勇猛,将卒又如何敢不死战?

    随着曹参杀入,身边四府府兵好似要放开在心中的压抑一般,都是咆哮着,高吼着,一个个奋勇争先,齐齐挥动着武器杀向震惊不已的席联所部战卒

    席联此次身为一军校尉,独领七千将卒将杨文所部在草原之上追杀,一路杀到驻远堡,又尽起兵械攻城,意气风发,身边一个个阿谀奉承的将官是以为胜利已经在手中稳稳握住

    谁都看到,城头之上一个个青涩的面孔用不熟练的战技和一个个大秦训练有素的战卒在厮杀这样的场面,席联已经经历了不止一次,每一次用优势兵力攻破一个个兵力短缺的府兵堡内时,席联都能看到这样的场景

    一个个高呼着死战的青壮在城头之上杀向远远强于自己的大敌,而席联,在一个个甲胄鲜亮,骏马飘逸的护卫簇拥下,以战胜者的姿态进入一个个残破的堡内

    而其下一个个将卒,是在席联的故意甚至纵容之下将一个个扶苏辛苦设立的府兵堡内变成一片人间炼狱

    不封刀的战后城池一幕幕如同人间惨剧的画面在席联战胜者的身份下一次次展开,杀戮,抢劫,强奸,焚烧在胜利者厮杀后的发泄之中一个个堡内由此被毁去

    而今,原本以为同样将会成为下一个人间地狱的府兵堡内,竟然在这一刻突然得到了援兵

    席联想不明白,为何那些早就被震慑起来府兵怎么有了胆子,竟然敢集结兵力,一起杀了过来

    但无论席联如何想不明白,当四千余装备了式马具的骑军冲杀来后,后背毫无防护的部曲在犀利的冲杀之中如牛刀入黄油一般,迅将整个阵列冲的大溃

    一个个被席品招揽起来,花费不菲代价聚集的异族蛮兵在式骑军的冲击之下,哭爹喊娘地乱成一团

    一个个失去章法,没有组织的反抗被强大的骑军冲散,在马刀的砍杀之下,一道道血色飞舞后,是一个个首级被挂在马鞍之上

    装备犀利的士卒不惜死站,用命冲杀而曹参在鼓励起了士气之后,也并非鲁莽,指挥着一个个将卒不断将席联所部分割切散

    曹参从晋阳行在将作监带来的式马具此刻发挥了强大的威力,一队队骑军在各自百将的带领之下杀向被不断分割,不断围杀的席联所部将卒

    在冷漠的砍杀之中,城头之上,无尽的欢呼响起一个个身上带伤,浑身浴血的守军将卒用力地嘶吼,似乎是要将这连日来的郁闷挥发干净

    城内无数的百姓听闻胜利之后,是欢呼雀跃不已每一个人互相拥抱着,发出肆意的呐喊来发泄连日来的恐惧,憋屈和压抑

    每一个人都攀登上了城头,用欢呼,用泪水,用拥抱来表达他们的情绪

    杨文、乔廖、李臻、商无念一个个或者用武器支起身子,或者互相支撑着,看向城头下,迅溃败的将卒,每个人都真心地感激着这几乎从天而降的援军

    此刻,乔廖首先高呼,用自己的长戟挑起了刚才他斩杀的一名五百主的首级,喝道:“大秦必胜,吾王万岁”

    “大秦必胜,吾王万岁”杨文、李臻以及商无念和一干部将都是奋力呐喊

    紧接着,所有军民,哪怕是在矮小屋内祈祷着的一干老弱,都是发出呐喊,对着这似乎染了血色的天空高呼:“大秦必胜,吾王万岁”

    城外曹参领着的大军此刻也是受到感染一般,每个将卒都用力将武器刺入敌人的身体,一波一波的进攻和追逐让城下席联的部曲不断被削弱,被瓦解

    士气遭到重大损伤的席联部曲战斗力发挥不足十一,被数百亲卫扈骑死死保着的席联总算没有十足胆气来个决一死战而是见势不妙,在数百扈骑的突围之下冲了出去

    不敢回首相望的席联眼见着自己的部曲被一个个分割包围之中消融殆尽,却只能仓皇如狗连忙逃窜

    曹参有心要领兵去追击,但城下还余下六千的席联部曲尽管战力不多,却依旧还有抵抗,无数异族蛮兵再失去组织之后依旧向曹参麾下府兵发起反击

    这些异族蛮兵席品招募的一支精锐,也是屠戮府堡,杀掠强奸府堡最大的凶手这些人一副勇力冲杀任先,而造下的罪孽也是排名最首

    而今见自己已经被抛弃,自知此次在劫难逃便是投降,也不会有好果子吃,故而也再无他念,一心想着在这死战之中谋求最后一丝机会

    曹参所部四千余府兵尽管凶悍,却也不敢托大,毕竟是用式马具,尽管知晓起战力增幅颇大,却也有些不得其法

    在一干凶悍蛮兵的反击之中,曹参按下分兵追击席联的心思,用心指挥起麾下将卒冲杀蛮兵

    而此刻,城头之上被砖石堵住的城门也终于打开得到喘息时间组织组织起精干力量的杨文领着不到千数的带着伤患的府兵吼着“大秦必胜,吾王万岁”的口号杀将过来

    尽管城池这面的杀伤力并不强悍,但两面受到袭击,处处为难的这六千将卒已经难为到了极点

    何况,若不是一干蛮兵死命反击,整个部曲已经失去了战斗的决心在主将见势不妙率先带着嫡系逃窜之后,整个部队的士气已经跌落到了谷底

    而今,一见两面夹击之势已经成功而曹参又是如此凶悍,成功将整个部曲军阵完全切割开来

    终于,一名秦兵悲吼了一声,丧气地曲了膝盖,丢下了兵器,解了甲胄

    有了带头的,自然就不在缺乏效仿者一个个秦兵弯下了膝盖,在翻过身来以胜利者姿态降临的守军,曹参部曲监督之下成为俘虏

    当曹参领着骑卒将最后一名死战不退的蛮兵斩杀之后,终于,驻远堡之围得到缓解

    看着一个个黑压压,跪下来双手放在脑后的俘虏,曹参提枪跃马,在良久的沉默之后,高吼一声:“大秦,必胜”

    “大秦必胜”

    “喝”

    每个人都肆意地高呼起来,他们胜利了在一次次坚守,甚至组织起青壮平民参战之后,驻远堡胜利了

    同样,河南地的府兵终于抵挡住了这一群屠夫的屠刀笼罩在河南地数日的阴云在曹参这一生高吼之后,烟消云散

    河南地的硝烟和胜利只慢了一步传到银川镇中,当樊篱正要令周勃准备好即刻南下准备之后,忽然满脸笑颜的樊凡闯入了演武堂

    看着满脸愕然的樊篱,樊凡压抑着欢呼,道:“将军,胜了,我们胜了”

    “什么?”樊篱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但他知道,樊凡绝不敢打诳语因为他刚刚宣布,除非紧急军情,不然,任何事情都不得打扰他在演武堂见周勃:“哪里胜了?快说来,道来”

    “河南地大胜,席品亲将席联领蛮兵两千材官五千围驻远堡、镇远堡、威远堡府兵三千于驻远堡城在即将破城之际,中枢派员曹参以河南地府兵都督职星夜入援,四千骑卒,大溃席联蛮兵尽数覆灭,生俘敌军三千余,得首级千数大胜,这是西线第一次大胜啊”樊凡神色激动,也怪不得他这么激动

    榆中守军两万结果在二十万大军的压力下坚守不过半月便宣告破城,而今河南地一路上三十六府又尽数被席品压制便是谁,也有浓厚的心理压力

    而今,大胜消息传来整个笼罩在晋阳行在旗帜下的阴云也自然烟消云散

    樊凡禀报完军情便悄然退下

    而樊篱看着周勃,轻轻松了口气,旋即又道:“大战真正开始了,周勃将军,可准备好了?”

    “随时可用”周勃眼中兴奋涌动:“用则必胜”

    红水淖,席品大帐

    “啪”想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席品此次一巴掌拍在桌案之上,冷眼看着背负荆条,利于众将眼前的族侄,眼中怒火交织:“好大的威风,好大的出息七千精锐,让你一朝为之覆灭”

    “见势不妙,便独自带着亲卫逃窜”席品声音不大,却钻入骨头之中,令人发颤:“你好大的勇气来人……”

    席品作势要斩杀席联,帐下众将却是你一言我一句齐声求情,道:“将军不可啊,如此一战,的确非战之罪那曹参小儿狡猾,怪不得少将军年幼啊”

    “正是,念在少将军此前战功的份上,功过相抵”

    “是极是极,莫若让少将军戴罪立功岂不正好?”

    席品心里稍稍松了口气,便借驴下坡,道:“也罢,来人,剥去起军职军功爵发为小卒,戴罪立功”

    众将称喏,忽然,席品亲卫入帐道:“禀告将军,中军王帅有帅令传来”

    席品猛然惊起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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