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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几字微言     回到秦朝当皇子txt下载     回到秦朝当皇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十四章:荆楚三川何惧之(下)

    ?【二更完毕】

    “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李斯领着洛阳城文武百官,没有去荥阳参加公子高的登基典礼,却是此次十分郑重地迎接了来自关中的京师卫戍军团。《》 .

    这支由扶苏亲自掌握的主力强军风采令人倾倒,十万大军,队列整齐地行进在道路之上。远远看去,一个个兵甲鲜亮,头颅高昂的秦军将士显示着这支朝气十足的军队,有着如何强大的实力。

    洛阳的文武百官抗拒不了这种强秦的气息,每一个在洛阳的秦人,都是由衷地怀念大秦往日的威风。尤其是在大秦内乱,六国逆贼群起汹涌的时候。在洛阳的秦人更是怀念大秦横扫六合,天下无敌的盛况。那时的大秦人,是强大的,是骄傲的。哪怕任凭六国人如何谩骂,但强大的大秦无惧口水战。

    然则,当这些蜂拥而起的六国逆贼拿起武器,集合队列,复立国家,欺压秦人的时候。洛阳城内的秦人沉默了,抑郁了。骤然间分裂的大秦似乎一瞬间衰弱了下来,不过区区五年的时间,大秦便成了六国争先撕咬的地方。

    每一个宣布复国的六国余孽的每一个动作,都好似是对大秦的嘲讽。所有建立在复辟国家上的荣耀,都是取自大秦的耻辱。

    如此,叫洛阳人如何不沉默,如何不抑郁?

    他们或许不知道,大秦在没有扶苏的年代将会彻底亡国。但一叶知秋,谁真真切切地感受着这个国家呼吸的人,哪里感受不到这个国家正在衰弱的事实?

    咸阳秦庭的腐败和愚昧叫洛阳人更加抑郁,这片已经逐渐被秦人填充的地方是中原秦人力量最强大的地方。在李斯远超咸阳秦庭的治政手腕下,三川郡极其幸运地可以用一种淡然的目光看着咸阳秦庭的败落,带着淡淡悲伤的色彩谈论着这个国家令人沮丧正在败落的事实。

    但大秦人的希望没有落空,在极尽黑暗的年代,属于秦人的荣耀还有一份希望。

    那个最初在雁门点燃了帝国复兴火焰的皇长子,在晋阳照亮了帝国的另一个未来。

    而今,那个在独立在阿房宫高台上的王者,再一次目送着属于他的强大军队开拨走出了关中,来到了洛阳。在所有人欢迎帝国辉煌再一次降临这片国土的时刻,李左车,带着帝国的强大军队,终于来到了洛阳。

    来到了这座天下间最是富庶繁华的地方,而此刻,当十万大军开拨向东,驾临洛阳城西城的时候。

    来自洛阳西方,一骑快马奔来,骑士恭谨地道:“刘邦大军已至洛阳城东!”

    振鼓擂起,整个洛阳城面对东方的战争号角,都是震惊无比。

    便是李斯,尽管知道刘邦的确是楚国国内的一号强悍人物。但而今听闻楚军竟是接连攻克洛阳和荥阳,也是闻之色变。

    “怎么可能,陈留、荥阳都是重镇。公子高尽管眼高手低,但绝不是那种懦弱之人。面对刘邦,再不济,也要缠斗起来!”李斯声音一阵稍稍急促,但猛然见到身边忽然走来一人,顿时皱眉凝视。

    来人身形容貌十分普通,但身上那种晦暗危险的气息却让李斯觉得好似一条暗中窥伺自己的毒蛇一般,十分不舒服。

    此人,正是前任内史特科长官石姜。作为特科老人,历任扶苏亲卫部门的特科三室,内史负责人,而今石姜已经是除了伏承的特科前几号大佬。

    作为情报机构,尤其是扶苏重金投入的特科。内里才能出色的人不少,各个强力人物频繁冒出。若不是伏承也是一号强人,只怕也难以压下。

    而石姜作为特科老人,扶苏手下的亲信科内官员。而今被扶苏派驻到洛阳,开始负责修复曾经特科在中原部下的棋子,而在陪都的特科留守机构也奉命向南迁徙,开始对石姜负责。

    “侯爷还是安生迎接大军吧,一时半会,刘邦还不敢贸然进攻洛阳!”石姜说完这话,便默然地退身下去。

    听此,李斯看着一众人惶然的表情。也是镇定心神,脸上放出笑容,道:“大军已经来了,这刘贼便是破了荥阳又能济得甚事?诸位,还是随我去见朝中大将吧!”

    “正是因有之理!”一干人纷纷附和。

    李斯踏步迈入,从大军军阵之中早就观察多时的李左车和期泽、庆倪对视一眼。三人都是相互点头,以李左车居首,期泽居次,庆倪稍后的步伐走向洛阳文武。

    “洛阳城守李斯,恭迎王师平定!”李斯态度刻意放低,一干文武属官自然是言辞谦和。

    听此,李左车没有拿乔。而是快一步迈出,李斯刚刚下拜,便感觉到一双强有力的双手扶起自己,再想用力下拜,也是不能。见此,李左车心中稍稍缓了口气,这李左车看起来不像是刁难之人,如此,到叫人松了口气。

    “留守使君守望中原之地,抗拒六国复辟之军,坚守至此。实乃大秦文武楷模,李左车晚辈后进,还望留守使君多多建言才是!”李左车一番话将李斯高高捧起,叫李斯脸上神色越发缓和起来。

    对方好说话,李斯当然也不会破坏这上好的气氛,于是笑道:“李帅统领王师,东去平定贼寇,但有驱使,李斯敢不效死?请!”

    说罢,李斯侧身一让,恰好叫李左车看到洛阳城城门楼下,那两个洛阳古字。

    “请!”李左车稍稍谦逊,便大步踏出。十万兵马,而今,带着属于扶苏的威严,驻扎进了这座古老的,曾经属于周王朝的国都!

    洛阳将军府。

    此次,由李左车召开的军政联席会议在入驻当晚召开。因为,刘邦的兵马竟是在京师卫戍军团刚刚布置好防务没多久,便抵达了洛阳城。先头的夏侯婴初探洛阳,虽说期泽领兵一战,直接一路送回刘邦帅帐。

    但由此,洛阳城新来客的消息迅速传了出去。

    而面对刘邦直抵洛阳,城内一干将官,都是齐齐列坐商讨。

    而大多数人的目光,包括李左车,都是落在了石姜的脸上。这个情报主官,相当于半监军色彩的特科高官手腕出色,在李斯的眼中,恐怕已经将情况全部查探清楚。

    果然,当李左车开口提问,询问东方战局详情之时。

    只见石姜朝着众人一点头,轻咳一声,将所有人的目光聚集过来,便道:“此次楚国大肆出兵,根由是在楚国的国内矛盾已经难以叫任何一个人压住。身为楚怀王的熊心尽管借着项梁死去,在刘邦、宋义、吕清吕臣等老臣强干之人支持下夺取了部分权力。但因为楚怀王心急操切,兼则寡恩薄义为夺苍头军兵权使吕氏父子出逃。故而,失去了最后压服住群臣的机会!”

    “也就是说。楚怀王在国内,面对虎视眈眈的项氏,面对面热心冷的刘邦,都难以压服住。于是,在巨鹿一战爆发之时,熊心竭力将矛盾转移。大肆鼓噪反秦之事,将国内视线转移到抗秦这个众人无所反抗的大义旗帜之上。而为了自己积蓄实力,让两大军头项氏刘邦和强秦拼得你死我活。于是熊心便立:先破秦入咸阳者为王之口号。”

    “项氏力强,刘邦力弱。于是项氏被熊心强按着北上去救巨鹿,而刘邦,却被推上了看似疲弱却富庶闻名的三川郡!”面对众人探寻的目光,石姜将此次楚国国内的情况深入浅出地道了个明明白白。

    因为此前大秦的主要力量和目光都落在了国内内乱之上,故而,对六国的情况了解并不多。尤其是更深层次的了解,更是欠缺。而今石姜重拾因为六国复国而断断续续难以连贯的情报网络,整合之后,加上此前大秦掌握的情况,便得出了这些精准的内容。

    看着一众恍然的面孔,李斯却没什么意外,他对这些尽管了解不够精准,但大体已经知道,并不意外。故而,急急问道:“那陈留赵贲,荥阳公子高、夷陵、李泽辉,又是怎么回事?为何刘邦一路西进,先可陈留,再陷荥阳。而今兵临洛阳城下,如此危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此事……”提及此时,石姜也不得不感到一阵荒谬,道:“此次赵贲据守陈留,并未有差错。楚军几番攻打都是收获极少,偏生公子高自立荥阳内,领着万余兵马,最终竟是叫自己两个心腹给骗了。这夷陵、李泽辉二人早就和楚人暗通曲款,勾结在了一起。趁着公子高领军和楚军作战,竟是夺去了城门,最终叫刘邦兵马尽入陈留。”

    “陈留陷落,荥阳在李泽辉和夷陵此二贼的手上,哪里还能逃过被邀功的下场?”说到这里,石姜默然了。

    “刘邦……”李左车忽而轻笑一声,道:“我大秦雄狮,那层畏惧过一个区区流寇?便是楚国大将,此次,又有何惧?”

    刘邦骤然之间,吞食砀郡,陈郡,颍川郡而今又将爪子深入到了三川郡!”期泽跟着开口,道:“难道,他刘邦就不怕爪子全部被斩回去吗?看首发无广告请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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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秦歌一曲战洛阳(上)

    ?【首更送达。《》 .】

    【唠叨几句,昨天手残,更新了微软的文件然后系统坏了(终究不是买的一个系统几千块的那种,你懂的)。于是乎,折腾了一天,昨天一个字没动,算是浪费了辛辛苦苦攒下来的存稿。真心说,我不算是个很勤奋的人,能够坚持下来,自己也很感动。

    现在,系统盘的东西全丢了。然后更加手残地把原稿给删了,好歹最后找了回来原稿。于是又是一个通宵,今天起来,没劲。精神头不好,都是我的错,当然不会借此剪掉更新什么的。我是厚道人,回秦没断更过就是证明。

    和大家通告一下,我最近状态着实不好。当然,好的时候一般我都偷着乐,有灵感的时候抓紧多写了,总不能出来发个单章去浪费了灵感。哈哈,玩笑话。就这样吧,说到这里我也具有苦中作乐的态度了。嗯,求个,这是正题。嗯哼,这些文字不收费安啦。快快吧~】

    “正是。军中十万兵,若是几位不敢上,我的辎重辅兵终究还是有几分战力的!”最后开口的庆倪此言一出,众人都是脸色憋红。

    一群拿着砍柴朴刀的辅兵竟是要赶在一干正军面前,这如何不叫三川郡本地武官为之羞赧。别的大军没有帝国经制大军这般奢侈,还有经过训练,拥有大量车马的辎重兵。一般都是民夫拿来运转后勤,而今先是被石姜这么一压,其后李左车、期泽、庆倪三人又是这么红脸白脸唱了出来。

    当下,所有人都是面色憋红。齐声道:“敢不效死?”

    “好!”李左车正色,看向李斯庆倪,道:“留守使君,庆倪将军。此次,守城任务,还请拜托两位了!”

    “请放心!”李斯毫不含糊。

    庆倪更是一个最严苛的军礼官也挑不出来错处的军礼:“喏!”

    “全军,出战!”李左车目视左右,看着材官部和骑军部十数将官,高喝:“诸位,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军功便在眼前,荣耀便在剑下,诸位,可敢战否?”

    “何惧一死?”

    “何惧一死?”

    ……

    洛阳城外,失却了东方所有阻拦的洛阳此刻坦诚在了楚军的战矛之下。

    赢得胜利的楚人们高歌着,欢呼着。刘邦的所有部下更是面带喜色,尽皆与有荣焉。占据了陈留和颍川,迈过了前一番刘邦和更前的吴广、田臧都没有迈过去的关口。

    获得了陈留这个军事重镇,以及荥阳这个曾经的三川郡中心。又是得到了敖仓数之不尽的粮草,这叫刘邦一干部将如何不兴奋欢呼?

    收获巨大的刘邦兵马急剧扩充,在这个乱世草头王,有兵就是娘的年代。刘邦招降纳叛,兵马迅速突破十万。又在陈留获得大批辎重,在敖仓获得钱粮补给。如此,公子高千辛万苦准备的东西都为刘邦做了嫁衣。

    而得到这些补充的刘邦实力更见巩固,各方大将都是意气风发。

    最后整顿兵马,已经有战车八百辆,骑卒组建了四个部,两万余。而其余兵马,量多价便宜的材官更是十五个部。

    如此急剧攀升的实力叫刘邦举目远望,胸中豪情一起,大有天下之大,何处不能为我所有的强大自信。而看向西方,刘邦更是目光深邃之中藏着挥之不起的阴冷。

    那个叫做扶苏的男人,夺去了刘邦的未婚妻子。几乎将刘邦的所有基业统统毁去,最后,甚至逼迫得刘邦不得不在田氏的帮助之下,用了假死药这才侥幸逃过一劫。

    然于此,刘邦心中隐隐作痛,那个不敢告之于人的隐疾更是折磨得刘邦几欲崩溃。自从起兵沛县到而今攻占了陈留、荥阳两个大邑。一路上,数不尽的美艳妇人可以叫刘邦尽情享用,但数年以来,他竟是再无所处出。

    如此叫刘邦如何不暗自作痛?

    那立志复国,看似忠心耿耿的张良还蹑窜着刘邦躲避可能的扶苏兵锋,这叫刘邦如何能容忍?而今已经将天下最为富庶的地方占据了大半,只差最后一步便可跨过,刘邦心中的兴奋,是别人根本不能理解的。

    而张良前些时日纠缠着派去南越的那个使者,更是叫刘邦暗自嗤笑。

    而今,正当刘邦想着如何将扶苏挖心剖肺才能一介心头只恨时,忽然荥阳华丽的行宫外,马蹄急促。只见从沛县一路跟随到此的老兄弟夏侯婴神色凝重透着惊惧,一路直入宫内,大拜而下,沉声道:“扶苏出手了!”

    刘邦一听,竟是立马便警醒了过来,声音激动得更是稍稍有些变形,再次质问:“扶苏……出手了?兵马多少,领兵之人是谁?兵马到了何方,你可有接触,战力如何,胜败怎论”

    “快说!”刘邦激动得一连抛出这么多个问题,亏得是夏侯婴一路做了十足的功课。

    于是迅速回道:“兵马十万,正是在咸阳组建的京师卫戍军团,扶苏所为此军团,竟不是为了守备之意。更是将这些兵马,统统都当做了远出主战之军。领军之人为李左车,兵马已经在洛阳布下了防务,末将初探实力,竟是被期泽追赶回来,而今……而今损失颇巨!”

    “期泽……”一想到这个名字刘邦便恨得牙痒,期泽既然已经出动。那便意味着扶苏将军中最为精锐的骑卒配备到了这个打着京师卫戍幌子的主战军团上。

    一想到自己将要面对天下最强悍的三万铁骑,刘邦便觉得一阵头大。

    但此刻,不是他怯懦的时候。

    “报,秦军出击邀战!”此刻,亲卫速报刘邦。

    刘邦麾下文武,听此,齐至原公子高行宫,面见刘邦。

    刘邦见到诸人,腮帮子微鼓,牙根紧咬。眼中惊愕最终逐渐化为复仇的狂热,叫人看了,如觉心中灼烧,最后蹦出两字:“出战!”

    嘭嘭嘭……

    鼓声响起,原本洛阳距离荥阳便没有多远。而今,李左车悍然出战,带着数次血战大战的底气和强大的自信,领着同样拥有强大实力的大秦眼下唯一一个驻站兵团开拔向了战场。

    十万大军,七万余主战正军以齐整俨然的军阵缓缓向着东方移动。

    而东方,天际一片墨色。黑压压攒动的人头代表的是拥兵十数万的刘邦所具有的实力,而今,刘邦毫不吝惜地展露了自己的实力。每一个人在这样的肃杀的气氛之下,变得静默不语起来,紧握着手中战矛秦戟,感受着铁甲在烈日之下带来的滚烫和前所未有的保护。每个人看着前方的敌人,眼中逐渐坚定。

    秦人不会惧怕来自敌人的挑战,李左车这位帝国的统帅今日难得地激扬了一次。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沉重的语调配上李左车坚毅的面容,这一刻,十万大军的军阵之上,只为这一种语调展现。

    接着期泽毫无阻滞地接下了唱起:“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第二十五章:秦歌一曲战洛阳(下)

    到最后,所有人都唱起了这熟悉的歌词,奏起了这令人心神激扬的旋律:“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甚至,有些老兵在听到这熟悉的旋律后,竟是激动难抑,不禁泪流满面。帝国自从始皇驾崩之后,除了章邯让帝国的辉煌短暂延续外。已经再难有这样一曲让所有人恨不得奋不顾身的大战了。

    而今,终于将解决内患的扶苏组建了这支帝国而今最是强大的军队。组建了十万强军,奏着代表帝国军人荣耀的歌曲,打开了此战第一个音符。

    李左车轻轻奏起《诗经-秦风-无衣》将整个十万男儿的气势提升到了顶点,至此,看向东方,李左车目光平静,带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决绝,吼出了开战的音符:“战!”

    “喝!”

    “喝!”

    “喝!”十万大军似乎是要将那股子激扬的感觉用最简单的话语表达出来一般,震彻云霄的高吼以及传令官此起彼伏的高吼下飞起箭雨拉开了战争的帷幕。

    头战,财大势雄的庆倪领着兵马守护着后军,源源不断地将从仓库之中将箭支搬出。而前方,在李左车箭阵的轰鸣后,接连飞起,如同箭幕一般的攻势将整个天空几乎全部遮蔽。

    于此箭雨侵袭,老练的刘邦没有慌乱,尽管惊异秦军如此大手笔。但秦人弩阵强悍,早就是天下闻名。

    在一顶顶大盾的保护之下,纪信领着首战出场的兵马顶着激烈的箭雨不断往前冲锋。一路不停被箭雨射倒的士卒统统被身后不断涌过的战卒覆盖,后方不断响起本管军官的呼喝在纪信的军令之下稳步朝着前方进发。

    盾墙林立,居于纪信其后的灌婴也是整军备战。而掌握着军中所有弓箭手和弩兵的卢绾也是丝毫不示弱,下令箭雨还击。不过终归是底蕴浅薄,双方对射了半个时辰,秦军的箭雨依旧犀利,虽然频率因为弩机剧烈使用的损坏而有所降低。但持续性却根本不断!

    整整百余步的射程,竟是全阶段都有覆盖了起来。而相比秦军的财大气粗,半个时辰后,尽管不断轮回休息,但一干弓手已经是双臂浮肿,无论卢绾怎么想办法,也难以挽回。

    于是箭雨之下,楚军生生忍受了秦军又是半个时辰的箭雨。

    当箭雨落下帷幕时,两军互相朝前缓慢行进的兵马终于汇聚到了一起。纪信领着两万材官,两军不断冲杀,唱着秦曲的秦军将士毫无畏惧。在国家荣誉的激扬之下,根本无惧牺牲,这些帝国的精锐,自诩的骄傲,哪里肯输过一干乡巴佬一般的楚军。看首发无广告请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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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秦歌一曲战洛阳(下)

    ?【二更完毕】

    【我果然凌乱了,上一章三千字,这一章两千字。《》 .好吧,抱歉,这次我又做错事了。不过想来应该没问题。两更加起来五千字……总之,仔细算算,除掉我多说的话,还是有五千字的。】

    王翳高声呼喝着,麾下一千五百将卒紧密排在一起。带着亲卫来回厮杀,指挥着将卒往前挤去。

    战场之上,嘶喊杀声震天,王翳所在的曲便如同惊涛骇浪之下的小舟一般。随时都有可能被聚集的敌军揪准机会一举扑灭。

    纪信带领的大军尽管僵持难以突破,但当灌婴领着车兵增援上来的时候,纪信身上的压力骤然减轻。

    八百乘战车呼啸而来,朝着秦军战卒杀去。

    而王翳,领着麾下冲在最前的一曲,作为被扶苏从贴身亲卫下方下来的精英军官,面对战车的呼啸神色一变,却更见沉稳。

    “不要慌乱!”王翳大声疾呼,道:“骑卒何在,随我过去迎战战车!”

    王翳此言一出,身后忽然三百骑卒跟随上来。材官部中并非没有骑卒,而骑军部中也并非没有材官。

    作为天下骑军战术最为先进的军队,步骑结合演练从来都是重中之重的项目。而今,王翳此言一出,身后便跟上了三百骑卒。

    而其他王翳眼中熟悉的面孔,也尽皆是点选骑卒,迅速冲上迎战。

    车兵纵横冲撞,难以匹敌。正面刻有对抗的,也许只有在期泽手中被当做宝贝疙瘩一般死死握着的六千重装骑卒。

    但这并不意味着车兵强大到不可战胜,尽管这里是地势平坦的中原地区,但王翳毫不畏惧这些被灌婴派上来当做援军的车兵。

    领着三百骑卒,远远看着骤然分开,让出一条宽阔大道的敌军尽头,数十车烟尘尽卷,直愣愣地朝着这般冲撞而来。

    “材官军阵迅速压上,给我掠阵!”王翳眼中狠厉一发,严令手下千人主带着其余材官奋力朝着前方挤压,为王翳进攻车兵腾出空间和时间。

    那千人主也非庸人,听此,抱拳行礼过后,便迅速领着兵马过去朝着前方冲去。

    短暂获取了时间,这边王翳也领着三百材官聚合了起来,扫了一眼,王翳眼中尽是狠辣,道:“兄弟门,骑卒的兴盛,尽管在国中立下诺大功劳。可那些车兵的贵家子,依旧是横看竖看都看我们不顺眼。今日,我再次带着你们,去杀数倍于我们的车兵。诸位,可有敢战者?”

    “不惜死战!”车兵的兴盛,的确如王翳那般是站在车兵衰亡的尸体上。而今,王翳如此一阵鼓噪。众人士气都是一股,在慌乱尽去,多了一份同仇敌忾的气息。

    “架,所有人,随我上!”王翳轻夹马腹,战马蹄子一撩,奔向前方,待到了两百步内。王翳高声道:“弓弩预备!”

    齐刷刷的,所有人都是举起长弓。每个人都将已经装好弩箭的弩机放在马鞍之上,挂着。齐齐竖起耳朵听着,忽见百五十步内,一个个架着战车的楚军御手、车左车右都是齐刷刷看了过来。

    正当一个个骑卒紧张地在十数倍于己的敌人眼皮子底下,纵马狂奔,拉弓搭箭瞄准前方时。

    恰巧百五十步入了射程,王翳熟悉高亢的声音骤然响起。

    “射击!”

    “密集抛射,完毕自由射击!”

    接连两道命令响起,一干将卒都是毫不犹豫地遵守下来。数百支羽箭骤然飞起,先是一批密集抛射,没有多大准头的覆盖性射击。

    这样的设计与其说是射击杀伤,还不如说是骚扰。密集却没有多大准头的羽箭只有那些粗心大意没有如何防备的御手,或者车左车右被杀伤。大多在后头的材官多有甲胄,多加臂盾,这样抛射没有多大准头的箭雨并未造成过大的伤亡。,

    待又是到了百步内的射程,王翳熟悉的声音又是响起:“抛射完毕,弩机预备!“

    噼里啪啦,又是一阵整齐划一的,三百骑卒立刻拿起在马鞍上挂着放好的弩机。弩机之上,弩箭已经上弦,只差最后一个步骤便能发出进攻。

    百步之内,弩机强横。

    当所有人找好自己的目标时,王翳又是高喝:“自由射击!”

    嗡嗡嗡……

    连续的射击声骤然响起,一个个被扣动的扳机代表着一支支弩箭离弦而出,飞快地杀向一个个敌人。

    弩机的射击较弓箭而言要快上许多,而且,整齐划一的动作加上弩机的较高的精准度。如此,让三百弩机一起发威的战果颇为辉煌。

    当下,便有十数名被弩机盯上的御手被射中射伤,生死不知。而又有数十车左车右,被击中流血不止。

    至于其后的材官,倒是少有被射中。毕竟,三百弩机,并非连弩,一次一枚弩箭,都十分宝贵需要用在紧要地方。

    距离敌军已经跌破百步,正在朝着五十步的距离飞快变幻。说时迟那时快,这样一连串的动作,在告诉奔驰的战马之上,实则不过一瞬的事情。

    如此娴熟的战技叫对面的楚军为之惊呼,而于此,这才有零星接着越发密集的箭雨飞驰而来。

    少有被箭雨撂倒的秦军将卒,这些甲具颇全的骑卒作为帝国第一支主力军团,自然不缺皮甲甚至铁甲。

    而百将以上,尽皆拥有新式的明光甲作为防护。

    再加上人手一个臂盾,并不密集就劲道十足的箭雨自然没有对王翳麾下战卒造成多少损伤。

    而当此刻,距离已经逼近五十步。

    王翳以及三百骑卒全部可以看见对面数之不尽,掩面不绝的楚军一个个的面容,尽皆惊愕,瞠目,难以置信也带着隐隐畏惧。

    看到最后那种色彩王翳胸中气血奔涌,全部化作声量,道:“投枪预备!”

    齐刷刷的,战马之上,一个个骑卒全部冲出在马鞍袋子上装着的四根投枪。所有人投枪齐备,在最后王翳的高喝下:“发!”

    咻……

    破空之声不断响起,一根根拇指粗大,五尺长短的投枪借着骑卒的冲力不断朝着前方战车之上投掷过去。

    一个个支离破碎的声音响起,投枪的威力远超强弓硬弩,尤其这些骑卒都是军中勇士。力道更大,更有强力者,投枪过去,甚至车辕断裂,战车当场解体,飞砸上去,一个个楚军车兵非死即伤。

    便是不然,投枪投掷过去,但逢击中,莫不模样可怖。投枪砸中一个个御手、车左车右莫不是立死亦或重伤,便是材官举盾而立,试图挡住投枪,也极可能被投枪击破,盾破人亡,极其惨烈。

    千余投枪在五十步内全部投掷完毕,至此这将近百辆战车由此战力大减。看首发无广告请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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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步骑结合不厌诈(上)

    ?【首更送达】

    【亲们,回秦群还有零散几个位置。《》 .朱雀群急需等待你的加入~来群里说说话咯。】

    嘭……

    投枪扎在战车上的剧烈的声响和加诸车手身上的剧烈创伤,宣告了这一波投枪攻势的战果。

    死伤惨重的车兵尽管也尽皆竭力反击,但车兵的最大武器,说白了就是战车。车左车右一个执矛对付眼下情况根本无力,一个持弓倒是可以远程骚扰,但对上高速移动,而且并非是木头,而是会动,会躲避,且武艺不凡的帝国骑卒时,这便显得有些反击软弱了。

    于此,顿时便叫车兵们一片哀号。

    王翳没有去顾这些哀号,而是紧接着所有人投完投枪过后,趁着这距离远近不过二三十步时,历喝道:“换刀剑!”

    如此厉喝,王翳抽出了一干只有中高级军官才有配备的马槊。麾下其余骑卒,却都是齐齐抽出马刀,亦或者自己配备的长剑。三百骑卒,阵列更加分散起来,一个个在广大的空隙之上,纵马急入,仗着战马灵活,冲向了一个个横冲直撞却灵活欠缺的战车。

    车兵和骑卒的恩怨可以说是由来已久,尽管车兵之所以落寞是因为材官正式登上国家主力的舞台。

    价廉量又多的材官因为其对各种地形都可以迅速适应,而且,在国家武力上,可以被大量组织训练,迅速成为战力。而战车,光是一个好的御手,往往便需要十数年的培育。

    就如一个高级将官一般,武艺和韬略的培育,都需要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以及人力物力等等不计。

    再加上战车高昂,对山地,高原以及其他地形适应能力很差。故此,这才随着战争越发无所不用其极而走下舞台。

    在大秦,因为扶苏这个穿越客的到来。点燃了帝国的另外一个希望,故此,并没有如历史上那般最终灭亡。而今,更是由于扶苏的先知先觉,利用庞大的国家机器发展骑军力量。其中,扶苏更是强硬地几乎将国中全部车兵统统淘汰,拿去发展驿站,以及其他物流建设。于是,在骑军地位越来越高的今天,越来越多的车兵将领便将怨望加在了骑军身上。

    要知道,骑军,便是而今材官部骑军,也有强大的战力的。这一连串强有力的进攻叫楚军无所适从,于是当王翳带着三百骑卒,抽出马槊马刀,近身冲杀的时候,不少人在慌乱地躲避远程的时候,却再难防住这近身厮杀。

    王翳手持马槊,左右冲杀,身后领着一路精干骑卒,直接杀向诸路战车中央。

    骑卒们三五成群,如同恶狼一般扑上了一头头已经暮去的猛虎。手持马槊,或者马刀的骑卒们轻易地便快速贴近了战车,一刀刀,一剑剑亦或者如王翳那般,轻巧地用马槊洞穿一个个车左车右,乃至御手的颈部。

    最后带起一团血雨,旋即扑向下一个目标。

    不消片刻光景,三百骑卒便在如此不过数百息时间内,如同一窝恶狼一般,将整个车兵吞食得狼藉一片。而此刻,便是纪信再是无能,也知道了这些被拍出来对付车兵骑卒的厉害。

    呼喝之下,迅速奔跑过去的材官战矛林立,齐齐逼近过去当下便有两三千步卒一拥而上,围了上去。如此境况,叫人见了,不由揪心。

    三百骑卒一回冲杀而过,在战车车兵以及车属徒兵的围殴之下,尽管杀伤颇大,却也损耗不少。而今又被这些步卒围了上来,再要进取,已经不可忘。

    如此,待一起拨转码头的时候。王翳死死咬牙,看着已经少了近百的队伍,再次狠夹马腹,余下的两百多骑卒再一次冲杀过去。浴血之下,尽管战马冲势依旧,但层层叠叠的步卒阻击之下,依旧叫王翳难以摆脱。

    被数不尽的战卒围殴,楚军又是兵力优势颇大,如此不惜人命地堆了上来,顿时便叫王翳行动艰难。尽管在马上居高临下,不断自出腾挪寻找机会,然则此刻灌婴见战车损失惨重,早就发了狠,所有车属徒兵全都被派了上去,死死围殴,又从后方调集兵马,双方都是迅速增兵!

    尽管秦军材官战力非凡。但当楚军也是死死拦住,要全部吃掉这些突进冒出来的骑卒时,材官也未能劈开一条道路,为这些材官部的骑卒袍泽解脱。

    尤其是王翳所在部的校尉,更是为之目眦欲裂。这些从王上身边下来的将官,且不说一个个本身能力叫上官喜爱,就说这身份,要是白白折损了,少不得也要被人吃一顿挂落。

    这校尉亲自带着余部上去要救下王翳,偏生此刻,纪信和灌婴都是带着兵马,统统使了上去,要将这一口到嘴的肉给吃掉。

    如此,便是前头被这些骑卒干掉的车兵,也能扳回本来。

    王翳看着身边聚合起来的骑卒越发稀少,一次次聚合兵马,想要再次杀出,却不想这次纪信和灌婴的反应竟是如此之快。一个个攒动的人头叫王翳嘴唇一派苦涩,身边稀稀落落只余下百余骑卒的王翳看着身边的骑卒,苦涩道:“此次,王翳大意陷入重围。十余倍围攻之下,犹自如此托大,以至诸位于我身陷重围。”

    “军侯,不必如此。我辈大秦男儿,战死本常事。而今能于万人之敌围攻之下,犹自击溃战车百余。如此荣耀,何惧死战?”一名百将此刻战了出来,神情坚毅。

    王翳听此,笑道:“好。不愧是我大秦军人,既然如此,诸将随我,死……战突围!”

    王翳话音未落,其后的声音却突然被更大的声音覆盖了下来。

    王翳等一干百余将卒团团自守,忽然感觉地上一阵轻颤。一个个将卒都是摸着战马上的毛发,对此颤动再是无疑。所有人彼此对望,都是莫大的惊喜。

    身为帝国第一个主战军团的正军,自然每个人都不是菜鸟。

    即便是作为主站军团之中,材官部的骑卒。对于这熟悉的颤动,对于这令人血脉喷张的旋律和气息,谁还能不记得,这正是万骑以上,一起行动才能有的反应!看首发无广告请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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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步骑结合不厌诈(下)

    ?【二更完毕】

    【亲们,你今天了么】

    “左右两翼,四部骑卒,齐齐出发!”李左车感慨着期泽的大手笔,却不由感慨刚才的明智。《》 .

    李左车独立高台,看着刚才材官部数千骑卒全部深陷重围,要说这没有头疼,那是假的。但作为统帅,他不能厚此薄彼,更不能因为自己材官部的利益,而将全军战略为之转移。

    于是,李左车并未有立刻让期泽动作。而是按捺住了心绪,静静等着灌婴将所有车属徒兵全部投入,去围杀这些骑卒。

    正当这围杀进行得轰轰烈烈的时候,恐怕灌婴是不了解纪信心中那惊怒的。

    这不是两支初创之军的演习对联,这是两国之中,皆为精锐的大军在杀伐对阵。

    这材官之间的厮杀,自然是操纵军阵,两方对攻,都是在俨然军阵之下进行的。这不是街头巷尾的斗殴,也不是春秋时期,大战一起捉对厮杀的年代。这是大秦在扶苏麾下,第一个主战军团对阵楚军的首秀。

    如此境况之下,如果纪信手下的军阵突然被一群没有受过军阵训练,只知道跟着战车在后掩杀追赶的车属徒兵冲了上去,挤压成了一团,这将是怎么情况?

    军阵的维持要耗费军队大量的训练,同样,战争之上,瞬息万变,若是因为一群突然冒出来,行动无措,乱糟糟的车属徒兵。这军阵又要加上多少力气才能维持下来?

    便是维持了,又要耗费多少力气才能在避免被友军骚扰的情况之下,还能对抗大秦的堂堂之军?

    而此刻,期泽上前求战。

    岂有不准?

    李左车期许地看着期泽离去的背影,高喝道:“全军进击!”

    咚咚咚……

    鼓声响起,随着李左车这一声军令。麾下摩肩擦掌早就等得不耐烦的三个部的预备队都是齐声高喝,在各自的校尉指挥之下,纷纷踏入战场。

    而此刻,最是耀眼的,正是期泽这空前的大手笔。四部骑卒,正是此次期泽带出来的国中最是第二精锐的骑卒。要说第一,那当然是扶苏身边的四营亲卫军。

    随时可以换装成重装骑卒的一万两千亲卫军,可谓是国中最是尖刀的力量。

    甚至,李左车听闻对战月氏人的一战中。刚刚组建的白虎营便被拉出去秘密参加了一回,不然,周勃再是厉害,恐怕也未必能轻轻松松便将西疆如此大敌给解决了下来。

    而其他老资格的三营,更是不必想说。

    而今,加上期泽手中宝贝疙瘩似的重装骑卒。将近三万骑卒,左右两翼,齐齐杀奔楚军军阵。

    三万骑卒,又是中间还有如同蛰伏巨兽一般的重装具甲骑卒。如此威势,奔涌起来,这古老的土地上,顿时便颤动了起来。

    马军上万,一旦奔跑起来,便能让大地为之颤抖。而今,帝国的主力军团骑军再次吹响号角,谁能不为之惊颤。期泽一袭战袍耀眼,三万骑卒在其佩剑往前挥指之下,顿时奔涌向前。

    数不尽的嘶喊杀声似乎在这一瞬间,便被骑军的咆哮掩盖,三万骑卒轰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不多时便出现在了所有人的眼眸中。

    三万骑卒,展开便是无边无际。而这无边无际的骑卒,在奔涌之中,迅速在各级将官的指挥之下,形成军阵。一个个尖锐的箭头直接指向一群围殴材官部骑卒不亦乐乎的楚军车属徒兵。

    而楚军的步卒们,在这样的情况之下,甚至来不及再次凝结阵列。便被如此狂莽的冲杀打得晕头转向,羽箭覆盖,弩箭袭杀,投枪预备娴熟的战阵变换和精湛的马术转圜让这一瞬间,似乎让人沉醉在这战争的另类美感之中。

    数十万的厮杀是残酷而惨烈的,而当一方以无可抵抗的强势,带着雷霆万钧的力量骤然压上冲击的时候,那样给人的观感将是极其可怖的。

    在这一瞬间,原本还饶有兴趣看着被围杀的王翳等秦军材官部将卒的一干楚军将官,此刻一个个都如霜打的茄子一般。

    尤其是刘邦,更是脸色略微发青。尽管迅速调整了过来,风轻云淡地点评暗讽了几句期泽的攻势,但再怎么掩饰,局势在开战短短不过两个多时辰便被人逆转,这都是无法掩饰的事实。

    “灌婴怎么如此蠢笨!”刘邦心中暗骂,但这实际上若怪罪起来。灌婴也颇为委屈,归根结底,是车兵已经落寞。三百骑卒对阵冲杀近百辆战车,竟是在片刻之中,不过数百息的时间便被打到了上风,其后更是一个回合厮杀下来,近百辆战车便损毁大半,那一路战车,便由此被打残。

    须知,楚军中车兵的配置。一百辆战车,除去三名车上人员,其后八名车属徒兵,绝对是只多不少的存在。也就是说,近百辆战车便有战卒一千多人。

    如此一千多人,再加上两边步卒无数。竟是被三百骑卒击溃!

    战车尽管强大,横冲直撞无所匹敌。但一旦撞不上去,那还不是抓瞎?而且战车御手即便是再如何聪慧灵敏,可战车终究比不上战马行动快捷灵活。

    如此境况之下,数百战车被毁。灌婴能够支援的,自然也只有这些损伤不算多的车属徒兵罢了。

    “期泽已经动手,李左车更不会放过如此机会!”刘邦沉声,召集众将,道:“刘贾、卢绾、郦商何在?”

    被点到的三人具是刘邦的嫡系,此刻听命,齐齐都是高声应下。

    刘邦死死看着三人,道:“卢绾,你去领兵增援纪信。刘贾,郦商,你二人领兵过去,抵抗期泽骑军冲杀。只要稳住阵列,骑卒再是厉害,也可以不惧!”

    “末将领命!”三人都是应命而下,夏侯婴领着亲军护在刘邦身侧,分明感受到刘邦心中那股子震撼的憋屈。

    “夏侯……”刘邦低声喊了一声。

    夏侯婴望过去,却见刘邦眼中满是晦暗的神色,只见刘邦往后方陈留看了一眼。夏侯惊呼,道:“主公……”

    刘邦没有回答,脸色阴沉地看着前方战局。

    此刻,整个战局已经明了。尽管刘邦迅速派遣援军过去救援,而手握将近十五万大军的刘邦也的确是本钱颇足。此刻死死顶上去,但明眼人都是看了出来,此刻,战局之上楚军已经颓势尽显!

    士气,落了。

    不错,楚军的士气已经低落了下来。理解这个最为明白的,便是王翳。带着三百骑卒,而今奋勇杀回却不过只余下数十的王翳重归了自己所在的曲。

    主官如此惊险之中,竟是还能全身而退,带着兵马尽数击溃对方车兵返回。如此一战,士气如何不为之一震。

    尽管王翳明白自己能够突围而出,并不是因为自己战力强悍,有万夫不当之勇,而是因为如此情况之下,正是期泽三万骑卒一举出击。将整个楚军左右两翼全部撼动,以至于楚军不得不收缩应对这难缠无比的骑卒。

    比起这些材官部的二流骑军,期泽手下的三万铁骑自然更加强悍。远程长弓覆盖,近程弩箭齐射,再近投枪盯准扫荡。其后一波波远程侵袭,往返如斯,一直到盯准了对方缺漏之处,这才一口咬上,死死破开一个口子。

    随后不断涌入,将缺口越撕越大。至此,骑军突袭凿入,楚军应对,狼狈不堪。

    如此境况之下,谁还记得来顾王翳这数十微末骑卒。再加上王翳的确勇武过人,领着一干残部,竟是真的再次突围回来。而其他有些运气不好的材官部骑卒,早就坚持不住,玉石俱焚地交代在了那里。

    绝境之下依旧能够逃脱,这叫一众秦军将官都是士气大涨。而相对应的,自然是对面楚军为之士气低落,以至于缩手缩脚,难有抵抗之强硬决心。

    如此情况之下,若不是郦商和卢绾迅速带着兵马过来支援,恐怕此战,楚军已经崩溃。

    但刘邦这样的战术,却在隐隐之中犯了兵家大忌。

    添油战术!

    这一点一点,见势不妙便添油增兵,尽管战局依旧叫刘邦稳住了下来。可明眼人一看,都是看出了楚军的不妙。而李左车的决断,更是叫人称赞。

    抓住一点,死命扩大优势。

    优势骤然之间,决断立下,大秦八万兵马如此境况之下,一举全部压上。显然,此战已经不为楚军所利。而今情况,靠着这优势,楚军若是抗住了还好,若是败了,恐怕其后被尾随追杀,那期泽可不是吃素的。

    而今期泽三万兵马还只是远远放箭,弩机,投枪等等寻着小空隙,错漏袭扰。并未曾派出重装具甲的王牌,可一旦刘邦疲像尽显,到时候,期泽绝不会吝惜手中三千重甲骑卒!

    王翳眼中满是狂热,手中还余下不过九百余战卒,但王翳胸中那股子立功的热切,却根本没有落下。因为,他看见了纪信领着亲卫在前厮杀,竭力鼓舞着士气。

    老实说,这些楚军抵抗得并非没有用力。若是换做以往的秦军,恐怕如此战力之下,已经落败。

    但这毕竟是扶苏第一支的主战军团,而且竟是被扶苏而用大代价武装起来的强军,如何能是那些士气低落,战卒乏力的老式军队可比的?

    “全体都有,随我,突击!”王翳眼中盯着远处的纪信,突然高声爆喝:“纪信已死,还不投降,更待何时?”看首发无广告请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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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巨鹿血战风云涌(上)

    ?【首更送达,嗯,今天的更新很早啦。《》 .既然这么早,大家能不能多多给回秦有些一些支持呢~】

    【啊哈,吼一句很久不说的话了。看在咱三百多天不断更的份上,怎么也得来个票票吧~收藏,收藏,~亲们,用这些砸死我吧~】

    巨鹿。

    正当三川郡一片大战的时候,巨鹿也丝毫没有消停。六国的力量和秦庭的力量在此时刻几乎全部猛烈地撞击到了一处。

    驻扎在邯郸的邯郸行营军和英布,蒲将军进行着你追我赶,你追我破坏的怪异战争。邯郸行营尽管也是帝国的正规军,但马军并没有太高的水准。于是,在两条腿的基础上,难以追上英布以及蒲将军的大军。

    而章邯自从发觉项羽竟是将突破口投放在了西北司马欣所部上后,也开始加大对巨鹿的攻势,试图攻破巨鹿,以此扭转整个战局。

    但失去了司马欣的合作,失去了骊山军精华的董翳部,章邯尽管战略战术极其高明,但对上有楚军援军相助的赵军,却再难找到那种破城有望的感觉。

    燕赵自古多慷慨悲歌之士,如此,自然意味着赵人绝非软弱可欺之辈。原本绝境之下都能爆发出抵抗三十万大军的力量,而今得了援军之助分去至少一半火力,赵人无论如何,都要守住这段时间。

    见此,章邯尽管不断鼓舞士气,想尽办法破城入主巨鹿。但秦军并非是万能的,尤其是而今章邯本部虽说实力依旧强大,但失去了董翳这支精锐,军中大多新丁已经叫战场嗅觉灵敏的章邯感觉到了微妙的气息。

    整个巨鹿战场四面烽火,数十万大军再次厮杀成了一片,几乎整个世界的目光都投注到了此处。

    而巨鹿所有人的目光,又不约而同地落在了巨鹿城西北。

    项氏大军发出的呐喊几乎将整个山岗都震动了起来,楚军的强悍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楚军的坚韧更是叫他的敌人为之肃然。第二日的战斗没有分出胜负,几乎血流成河的巨鹿城西北一派赤色。

    日落将近,双方都是颇为默契地没有继续开战。徐徐收兵的之后,从战场之上传来的丝丝血腥味叫所有人几乎为之呕吐,那些初次接触如此生死惨烈之战的新丁们都是面色发白。

    而韩信,此刻则神色漠然地带着几个新丁重新走上了战场。

    尽管韩信遭人倍加嘲弄,以前胯下之辱的底子被人掀出来后,军营之中便少有看得起韩信的人。便是原本颇为赏识韩信的龙且,对此也是大加失望。

    无论别人对他怎么嘲弄,韩信都没有再意气用事。军中律法严苛,若是意气相争动手乃至动刀兵,到时候倒霉的只有韩信,或许会拖下去一个人,但韩信却不想把自己给浪费了。

    更何况,这些大战以来。冷眼看着坚韧死战的楚军同袍,看着一个个往日或者漠然,或者对他嘲讽,或者对他廉价同情的同袍死去。对这些支微末节,韩信已然不再去想。

    他不知道自己能够活到什么时候,数日来高强度的行军和骤然白热化的战斗让韩信几乎为之绞尽了脑汁,耗光了体力。惨烈的大战之上,一个个勇猛强悍的战士迅速收割了别人的首级之后,也会被敌人一拥而上厮杀干净。

    或者有那运气绝佳逆天的小卒最终捧着一堆首级成为军官,乃至走上更高的位置。但对于韩信而言,军中厮杀小卒乃至不起眼的小军官都不是他追逐的目标。

    若不是军功的确可以改善生活,韩信绝对会拼了命地想着安全而非也是狂热一上,在四面皆敌的战场之上,一个个嘲讽着韩信的人死去,最终活下来的,除了那个同为低调却战力不俗的伍长外,一个伍中,能够活下来的,也就他们俩了。

    于是第一日虽平犹胜的大战落幕后,伍长成了其他部的百将,而他,得了一颗首级后,也终于成了一个伍长。此次,带着四个新丁,他接到的任务,是上去收拾残局。

    夜战的确是这个时代不能进行的任务,但这并不意味着战场已经彻底归于宁静。

    尸横遍野之中,有的是各种轻重伤员。此刻两边已经默然地休战,保持了兵家之中众所周知的默契。韩信带着几个步卒搜寻着属于自己的所在部的战卒。

    翻着尸体堆,其中却忽然伸出一只手。韩信见此,示意周遭几个步卒过去挪开,许久一个清秀的面孔这才显露在五人眼前。被从尸体堆中巴拉出来一名相貌十五六七,面容清秀的小卒,小卒重重咳嗽着,身上血污一片,抬眼见五个人发愣看着自己。

    这清秀小卒挠挠头,忽然一拜,声音清亮道:“童声谢过诸位大哥救命之恩,但有差遣,定不敢违逆!”

    韩信扫了一眼,啧啧称奇道:“这么多尸体堆,竟然还真找到了一个活的。”

    “小人……小人是被一辆战车给撞了,头磕了个大包,一下子晕了便倒在这尸体堆里去了。”这名作童声的小卒讪讪道。

    其他四个小卒听此也都是大笑。

    韩信也给乐了,摆摆手,哭笑不得道:“这还真是……嗨,我们这拼死拼活,今天这才算没丢在这里。你倒好,晕在这里,竟然也没被人割了首级去!罢了罢了,你既然被撞晕了,回去听了也是没得说法,指不定还要被军法处置。我韩信虽是没甚本事,但收你一个小卒还是可以。就,入我们伍吧!”

    “喏!”童声闻言应命,脸上喜色难掩。

    “好。收兵,前头再过去,指不定又要打一场了。打仗我是不怕,白白折了性命捞不着好就不必了!”韩信见此,又是收拢了几个伤势不重的伤兵回营。

    童声落在最后,不过十五六岁便已经能让家中的父老与有荣焉,如同出了一个千人主。这些,都是靠着这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做到的。因为,他眼下不仅仅是一名楚军小卒。

    同样……

    童声紧了紧怀中最内里的那个铜质小徽章,那是特科之中,极其机密的任务人的标志,有了这个,天下间他需要负责的,便只有扶苏和伏承两人!

    一念及此,童声看着韩信的背影,忽然间狂热了起来。

    这个引他顺利入楚军军营的好心伍长,日后若是有机会,顺手带回去,增一场富贵也不算冷了自己良心!看首发无广告请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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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巨鹿血战风云涌(下)

    【二更完毕】

    【啊哈,亲们,有收藏么,收藏~~~~快快用这些将我幸福地堆满吧】

    很快就没有人去关心那些在战场上的尸体以及掩埋在尸体下的伤卒了。

    夜战并非没有如预料一般停滞,项羽开始骚扰楚军营帐。惯常骑兵优势在秦的这次竟是倒转了过来,项羽从臧荼以及诸路援赵大军手中搜刮了数万匹战马。

    又紧急将吴中子弟兵中的骑兵集合到了一起,组建了一支精干的骑卒,随后,又组织了一万人的骑马步卒。有了这些,项羽便有深夜也不想让秦军安然休息的倚仗。

    先是项羽亲领三千集结到一起的骑卒一起袭杀向了秦军营帐,虽说司马欣和董翳都是壁垒森严,没有叫楚军得了一丝便宜。但两日血战,无论是哪个秦将都知道了对面那个对手是很不好对付的存在。

    如此一来,秦军上下,十万兵马尽数为之震动。齐齐拉了出来,一派戒备之色。

    但此刻,领着三千骑卒的项羽却是施施然回去睡大觉了。于是秦军戒备了许久,却是一派寂静,竟是叫董翳和司马欣空等了一个半时辰,依旧没有半点动静。

    司马欣和董翳自然不是蠢人,猜到了项羽这是疲兵之计。于是两人约定轮流镇守,于是董翳先行睡去,司马欣也叫人肃然戒严,却没有说让士卒安然休息。

    而楚军这边,蒙头睡觉的项羽将接力棒交给了钟离昧,钟离昧也不负期望,领着五千骑马弓手,一顿敲敲打打,热热闹闹地驾临了秦军营帐。贴近了弓箭射程之后,五千张步弓一起射击,虽说准头基本没数,但还是叫营中一干刚刚被惊醒的秦军叫苦不迭,不知伤了多少巡逻的秦军。

    司马欣倒是反应不慢,立马就是点了一个敢战的部过去拦截,而此刻,一顿敲敲打打,声音震天的楚军留给了追来的秦军数千个马屁股后,便只余下一地狼藉。

    愤怒的秦军在夜晚之中不敢贸然出击,眼下月淡星稀,楚军倒是敢不要命地夜中行动,因为楚军那破釜沉舟的底气在,已经没有谁想着要后退了。于是楚军士气高昂,有了士气,将士用命,自然不用担心会发生哗变和动乱。

    但秦军不成,章邯扩军十余万,将骊山军拉拉扯扯到了二十五万的兵马。如此将卒,本来就不是国朝经制的正规军,又是质量大幅下滑,除非董翳狠心,不然谁也没这把握。

    于是钟离昧下场之后,季布领着其他五千骑马弓手上阵,又是一顿敲敲打打。

    此次,倒是被司马欣麾下部将文云一顿箭雨打伤了不少,但此刻已经凌晨。整个秦军营帐,能够安然休息的,极少极少。到此刻,董翳这才黑着脸从帐中出来,二话不说夺过去了司马欣的指挥权。

    然后命全军休息,此后,十万秦军这才得以安然睡了下去。

    虽说最后董翳严正以待,叫其后上场的楚军灰头土脸跑了回去。但于此,董翳带着自己所在精锐的骊山军却是一晚未睡,通宵一过,强撑着精神头的董翳用冷水洗面,看着帐外一干未有好生休息的将卒,胸中一顿窝火。

    第三日大战一起,此次,却是秦军主动邀战。

    董翳知道此次不能再拖了,原本军中粮草就很是紧张。而今,大军实力几乎一半都投注到了巨鹿城西北。虽说颇有奇功,实际上分兵势弱。秦军的力量不能握在一起,反而要花大力气维护两者之中的链接。

    再者,分兵之后,司马欣和董翳所部的粮草都要仰仗本部运输。原本有甬道,那倒是方便。而今又要征发民夫运送粮草,又要安排兵士保护押运。如此一来,叫军中存余迅速减少。

    更何况,大战一起。正是粮食加剧使用的时候,而此刻,邯郸行营虽说竭力运送,但成效不显,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

    而且,董翳也知道。楚军眼下破釜沉舟士气旺盛,若是叫他们如此坚韧不拔地一战一战下来,不断用强悍的实力和亡命般的气息从秦军身上积累胜势,那到时候,无论如何勉力维持,都要面临大败。

    还不如此刻一战了之!

    如此一想,董翳主动邀战。麾下骊山军精华尽数派上战阵,而司马欣则带着兵马在后掠阵,随时准备出击。

    第三日清晨日头稍起,大战再次打开。

    此次,养精蓄锐的项羽纵马疾驰,领着吴中子弟精兵依旧在前。其后,整个军阵如同放大版的锋矢阵一般。而秦军,则是一个个方阵俨然,一眼望去,十数万人于此,寂静无声。

    咚咚咚……

    战鼓擂起,塔塔塔的脚步声也由此响起。两军逐渐靠近,如是箭雨飞舞,各色呼喊声迭起。箭雨之后,在两军各个长官的呼喝之下,将卒纷纷起盾继续靠近。

    比起在三川郡的同仁,项羽的积蓄就要丰盛得多。箭雨飞舞,项氏箭雨对射,全力以赴之下,所有存储都被搬出,一日之内,三日之粮就要到期。项羽已经破釜沉舟不给所有人后路,如何会让这些辎重留下来。

    于是,一时间,天上箭雨重叠,两军顶着箭雨前进,一直到贴近之后,搏杀才骤然展开,箭雨这才稀稀落落起来。

    而此次,董翳和项羽都没有在进行负气一般的斗将。双方主将,都是数万人系于一身的人物。一次意气可以说是鼓舞士气,若是再多,便成了不值当的行险。

    韩信带着小弟童声,在嘈杂的战场之上,大声到几乎用吼来说话:“随我顶上去,现在不能松。杀!”

    “喝!”童声清秀的脸上写满坚毅,战阵集结,被顶在最前头的韩信此次破天荒地使了全力,手中长矛拼命朝着前方捅过去。而在前面持盾喝着韩信长剑的童声也丝毫没有拖沓,一块大盾,在他略显瘦小的身子上,几番飞舞,竟是将所有朝着两人的攻击一一都挡了下来。

    如此纷乱的战场,到处都是死喊杀声,一派雄性荷尔蒙的气息之中。韩信冰冷的双眼不断扫过一个个敌人,却没有冒然出击。而是带着自己的伍靠着阵列,长矛朝着前方捅去,一个个熟练的动作纷纷使出。

    持盾拿弓,持矛仗剑,在韩信的分工之下,这个小小的队伍侥幸没有被淹没在前方不远处如同血河一般的战场之上。

    一个个嘶吼或者代表着濒死前的奋勇,或者代表着战胜一个对手后惬意地发泄。亦或者,纯粹在这如同地狱一般的战场之上,单纯地发泄胸中郁结。

    韩信没有这么文青,他只是坚定地带着自己身边的人在这战场之上存活。

    他无视绝大多数楚军将士在上层军官“伐无道,诛暴秦”的狂热之下的勇武。他对于一个个渴望复国中兴国家的目光毫无触动,那些激扬的文字和让人胸中血脉喷张的瑰丽未来勾画没有让韩信丝毫撼动,他只是坚定地掌握着眼下自己能够掌握住的命运。

    让自己没有在这场最最惨烈的战争之中死去,他还要尽可能保住自己的班底。

    让那个清秀的童声活下来,因为那是他第一个欣赏的手下和人才。韩信还要有未来,所以他尽管知道此战楚军的胜面已经很大。虽然摸不清项羽的底牌终究在哪里,但项羽绝非不智之人,也绝非鲁莽躁动之辈。如此境况之下,依旧只是如同莽夫一般朝着秦军硬撼死磕。韩信坚信事情绝不会那么简单,定然有他所不知道的内情存在。

    所以韩信更加不敢让自己手头这么一点本钱葬送下去,他要富贵,要觅得万户侯之军功。所以韩信只是小心翼翼地完成一个个上官给与的动作,却坐视如此僵局之中,一个个可以改变战场的机会。

    不错,两军已经僵持。

    秦军绝非易于,尤其是董翳所在的精锐。这几个骊山刑徒军的精华部分绝不是司马欣的杂牌军可以比拟的,拥有最好的将军,最好的甲具后勤,以及一个个战争熟稔的老卒。

    毫无疑问,这是一支强军。

    于是,战争在双方第一波投入之后陷入了僵局。一个随时可以打破,似乎军功尽在眼前,叫所有人疯狂往前厮杀的僵局。

    这个僵局的打破不在韩信手中,他只是冷眼看着。

    因为项羽出场了,这位破天荒按捺住了三千吴中子弟精骑的主将一向最好冲锋在前。因为这位绝世猛将绝对是所有喜好斗将之敌人的噩梦。这位绝世猛将武艺非凡,力大无穷,而今掌握了马镫的技巧之后,更是觉得马上功夫凭空涨了数成。

    而今,这眼看将是最后一天粮食的时间中。项羽竟是按捺住了没有出击。

    于是当僵局形成之后,所有将官隐隐约约,目光都是投注在了项羽身上。便董翳,也是目光炯炯地看着项羽的精骑。

    此刻的董翳,心中忽然有些莫名地烦躁起来。剧烈跳动的心脏似乎在昭示着什么,大战开场,他却如同新嫩一般竟是有了类似紧张的情绪。

    “你有何可惧?”董翳深吸一口气,眼中逐渐锐利:“纵然你有底牌,难道我最后那一个部的预备就是摆设吗?”

第二十八章:国殇秦曲战歌烈(上)

    ?【今天的更新有点晚,是因为昨天睡得很不好。《》 .还有十天回秦就满一周岁了,一直没有断更过,很骄傲,也很累。我会坚持,希望你们与我同在】

    【首更送达】

    “诛暴秦,伐无道!”项羽紧紧握着大戟,看着所有人,高喝倒:“破釜沉舟至此,我楚人已经再无余地。至王翦破楚,我楚人备受压榨。暴秦苛待二十年,方有天下能人志士复起为抗秦抛头颅洒热血,而今国殇至此,我楚国若败于此,天下反秦,将再无希望。所有人,都将再一次沦为亡国之奴。当年国殇,谁愿再复?”

    “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凌余阵兮躐余行,左骖殪兮右刃伤;霾两轮兮絷四马,援玉枹兮击鸣鼓;天时怼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远;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

    似乎是为了迎合项羽一般。

    当项羽说起国殇之后,不知谁起了个头。忽然将屈原大夫的《九歌》唱了出来,首先是几个人默默无声地唱起,其后,项羽竟是接了下来。高声歌唱,至此,原本在后头还未派发去前线的战卒齐齐都是回望一眼,最后鉴定地看着战场,轻轻,最后高声乃至狂热地唱起了这首《九歌—国殇》。

    一曲国殇起,楚国亡国旋即复国的历史再次被所有人温习了一次。至此,所有人再无任何犹疑之色。

    当项羽高高举起大戟,纵马直驰,往前挥指后。这一刻,哪怕是一向自认冷静的韩信都双颊绯红,目光发亮。一瞬间,高喝狂舞。此刻,八万大军在一杆大戟的指挥之下,统统朝着前方杀奔过去。

    如此洪流,轰然撞在了董翳所在军阵之上。

    项羽如此煽情地发威,董翳哪里还没感觉到危险。当下,顿时歇斯底里就要高吼出兵,但猛然的,却被身边的行军司马抱住,哭丧地道:“将军,反了,反了……他们反了!”

    “反了啊!”

    董翳脖颈艰涩地回望,此刻,司马欣、文云,王兴,孙岚,古宪等等一干将官竟是齐齐高唱:“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凌余阵兮躐余行,左骖殪兮右刃伤;霾两轮兮絷四马,援玉枹兮击鸣鼓;天时怼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远;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

    先是司马欣带头,其后文云王兴,孙岚,古宪跟着一起合唱,到最后,他们的亲卫队,乃至这群大多为楚人的军队,都是齐齐高唱《国殇》如此叫人目眦欲裂的事实就发生在了眼前,董翳只觉得喉咙一咸,竟是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一阵头晕目眩。

    而与此,司马欣不知何时竟是已经命心腹将那些非楚人的将领和军官都控制了起来,在文云王兴,孙岚,古宪等一干将官的带领之下,竟是带着嫡系不过两万余人的力量,一刀直接捅向了董翳的后背。

    后方大乱,董翳所部的骊山军精华纵然再是强悍,也难以逆天,腹背受敌,董翳还待强撑着要反击,但项羽岂会错过如此绝佳的时机。

    口口声声高喝:“董翳纳命来”

    分明便是要直接激将,让董翳丧命此处。而一个个往日在军中身负勇名的将卒拼死抵挡之下,竟是叫项羽根本未能阻步。意气风发的项羽狂奔突进,三千甲骑在数万材官的协助之下,一个劲地将一个个集合起来的军阵再次打乱。

    而所有前方酣战的秦军,都在提心吊胆地看着后方,看着那一波猛然从袍泽变成敌人的军士,突然杀奔了过来。

    如此境况,董翳哪里还有回天之力。在亲信将官的拼死护卫之下,预备队变作突围队,死命朝着南方逃去。主将一逃,秦军士气,顿时为之低落。

    失去了董翳的节制,前面几个在重重敌人包围之下的骊山战卒难以协调。几个部顿时沦落到了各自为战的境地,骊山刑徒军彪悍。这些人也十分烈性,知道这群打着楚人旗号的项氏私军根本不会容纳他们这些秦人,几个部的校尉都是突围不得之下,索性高呼死战为国。

    一时间,整个战场之上,顿时叫悲剧气氛弥漫。

    秦军战卒烈性难驯,但在司马欣和项羽的联手之下,被分割包围的秦军败落已经成了必然。

    狂欢的气氛瞬间笼罩了整个战场,一个个狂热的楚军将卒顿时士气爆棚。

    而项羽领着三千甲骑,一路南下,追杀董翳。横冲直撞之下,有了新式马具的骑卒叫项羽心中欢喜不已。若不是楚军骑卒仓促上马,并未有训练,以至于最后终究未能奈何有一个部掩护突围的董翳。

    而与此,整个巨鹿北的战场已经可以画上了句号。

    项羽高唱《国殇》将整个楚军的士气全部激发了起来,四万楚军,连同杂七杂八的反秦大军一起将声势状到了极点。此刻,董翳以及几乎全部楚军都被项羽吸引了过去,而此前,董翳为了对抗项羽,将司马欣周遭的将卒抽调不少。司马欣正是瞅着如何将刺头挑出去,如此巧合,自然顺水推舟。

    最终集合可用嫡系,一举在战场之上倒戈一击,如此果决狠辣,叫人为之赞叹。

    城北大战再无反复,一个个秦将被分割包围扑灭之后,已经再难作为。而韩信,也终于可以带着童声以及几个小兵继续进行打扫战场的任务。

    但此次,韩信却没了这个待遇。

    战争进行汇中的打扫战场无疑是危险的,但大战胜利,落幕下来的战局哪里还有危险。此刻去打扫战场,手脚伶俐些,便是一笔大财。

    军中地位想来不高的韩信哪里有这个待遇。

    韩信麾下一个小卒见此,愤愤道:“军中前番国殇倒是唱的极好,可如此做派,怎么不叫功臣寒心?”

    寒心,韩信。韩信听此,苦笑一声:“军中再好,也终究英雄无用武之地罢了。”

    “何不……效司马之故事?”童声心中忽然冒出了这么一句,在韩信徒然锐利的目光下,竟是直抵未有低头。看首发无广告请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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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国殇秦曲战歌烈(下)

    ?【二更完毕,请大家支持一下微言,鼓励一下微言。《》 .码字真不是个轻松的活计】

    【感谢紫薇和龙光的捧场,真心感谢。】

    “纪信已死,还不投降?”当王翳吼出这句话后,所在的整个战场竟是稍稍有那么一丝凝滞下来。

    王翳手中提着一个黑发披散的首级,粗粗一看,竟是还真像那么一回事一般。见此,军中一阵鼓噪。楚军士气由此徒然大跌,纪信身为楚军大将,若是战死,前面战局自然要发生崩塌。

    而听了王翳这么一嚷嚷,秦军将卒自然是士气为之一振。敌军主将被自家袍泽斩杀,那自然是天大的喜事。撇去羡慕嫉妒恨不论,如此关键,那就是收取军功的最佳时刻啊。

    主将一死,对方的战力自然要削弱无数倍。

    于是王翳一声高呼,自然是叫所有人为之躁动了起来。

    王翳领着兵马一个劲地向前冲,近千将卒分明已经战良久,很多人体力早就到了尽头,而今坚持到如今,都是逼迫极限。眼下一听,竟是如同焕发一春一般,再次杀向前方,如同无损。

    其余楚军将士听得自家主将身死,那自然是心中慌慌,也未分真假,当下便乱了稍许,战力大打折扣。而其余秦军将士趁此时机,哪里还不知道该怎么做。

    于是局面竟是在这细微之处,徒然发生了变动。

    而似乎全世界都忘记了一个人一般,纪信真心气急败坏地大吼:“我没死,将我将旗拿来,莫要听信谣言,全军杀过去。谁能斩得谣言之人,我重重有赏!”

    纪信也是沙场老将了,如何不知道这若是被人得逞,将有如何重要的效应。于是当下高吼,可战场之上,死喊杀声震天,一个人声音再大,也不过是叫周遭数百人听得大体明白。

    再多,便是力竭。尽管有战卒传递,可眼看着楚军越发颓圮,秦军越发精神。当下,纪信连忙自己举起将旗!”

    主将旗帜未倒,如此,自然可以破除谣言。再加上前番将卒传递,这谣言终于平息了一些。

    可就当这旗帜高高举起的时候,忽然王翳领着近千兵马冲到了近处,高呼道:“那旗帜下面便是纪信,众将士,与我斩将夺旗,立破天大功。到时候,王上与大帅定然不吝封赏!”

    “杀啊!”王翳这么一嗓子吼出,当下,周遭秦军哪里还不明白。顿时踊跃之下,连连杀奔过来。而此刻,纪信也终于反应过来。这谣言始作俑者,从一开始就是打算真真地将自己格杀!

    王翳领着兵马,再一次陷入重围。但此次,却不再是身边只不过两三百将卒。而是全曲近千人,再加上其他闻言冲过来的将卒。一拥而上,竟是完全将楚军给压制了下来。

    而此刻,王翳数百将卒一路突入,竟是不过瞬息之间,便隐隐之间将纪信围了起来。

    “放箭,斩将夺旗!”王翳连声呼喝:“莫要走了纪信!”

    纪信听此也不知是不是在如此紧张的局势之中,竟是闻言,慌忙将旗帜抛却,自己独身走开,竟是要自己溜走。王翳见此,大喜过望。数十将卒过去,加上军中神射手一箭远程支援,竟是三拳两脚便将旗帜给打了下来。

    将旗一倒,王翳顿时再次大喝:“纪信一死,投降免死!”

    听得王翳如此大呼,昏过头的纪信这才明白自己做了一件怎样的蠢事。连忙过去命人高呼不要听信谣言,但将旗一倒,军中命令多听旗号,如此哪里还能将命令传出去。

    于是如此短短不过瞬息之间,局势已然崩坏起来。

    慌忙呼救的纪信犹自希望能够有一部兵马过来救援,却不料,趁着如此空隙,王翳领着周遭秦军战卒,竟是悄无声息之间,已然将纪信给围了起来。

    “纪信,哪里走!”王翳手中马槊如同长了眼睛一般,一人纵马疾驰,身后材官迅速跟上,一路如同砍瓜切菜一般,直接杀向了呆滞如同泥人一般的纪信。

    纪信如此已然绝望,如此境况之下,他还有什么机会可以突围?

    一念及此,纪信颓然跌坐,身旁亲卫死死拉着纪信试图再次突围。但涌入的秦军战卒越来越多,纪信大旗降落,谁还信纪信没死?于是如此境况之下,纪信的部曲都是慌乱失措,再难挡住秦军的进攻。

    眼看着王翳狂热的眼中满是军功二字,纪信也是个烈性之人。原定历史上,为了掩护刘邦出逃,纪信甘愿被项羽活生生烧死。虽说本事不见如何,但忠义却是无疑。

    当下心中一横,纪信高呼不愿身死他人手,于是拔剑自刎。

    王翳见了纪信身死,心中略微叹息一声,但丝毫也不手软,取了纪信手机,高高举起。纵马而入,高喝道:“纪信首级在此,众将士,斩将夺旗破天大功在前,随我杀啊!”

    “喝!”秦军将卒一个个见着王翳高高举起纪信首级,都是鼓噪起来。士气为之一阵,而楚军将士真真见到了纪信的首级,当下便是士气为之一衰。

    前后鼓噪之下,顿时军势泄落。被秦军一鼓之下,竟是接连进攻得连连后退。

    一直到灌婴卢绾骊商三人领着兵马上来,这才叫秦军军势为之一顿。

    但此刻,似乎所有人都忘记了一个秦军的大杀器。

    堂堂十万大军的扶苏麾下第一个主站军团,其中叫其余军官为之眼馋惦记的,不是李左车麾下的精锐材官,而是期泽手下的骑卒。

    不是期泽麾下的四部骑卒,而是直属期泽的,只不过两个曲编制的重装骑军。

    这区区不过两个曲的重装骑卒是整个主站军团上下,最为宝贝疙瘩的地方。立军之初,便是从整个军团之中,最是精锐敢战的士卒之中精选出来的精锐。

    论起待遇,伙食,乃至将卒的军功爵。都是高出其他部曲一大截,一个个基层将官,都是军中精英。

    三千重甲骑军,都是照比扶苏身边四营亲卫军的训练配备。从头到尾,人马俱甲,一个个将卒如同铁罐头一般。战事一起,甚至每个什都是用铁链连在一起。

    便是那些看似寻常的战马,放在市面之上,每一匹都是叫人瞠目的骏马良驹。人马甲具一起,岂止数百斤!

    如此如同荒古巨兽一般的存在,便是期泽一直按捺未有动作的地方。

    而整个骑卒,尽管声势浩大,也为此战取得了相当大的胜势。可至今,依旧只是远程袭扰,羽箭,弩箭,投枪,乃至侧翼漏洞的凿穿试图打乱楚军军阵。

    如此叫楚军焦头烂额的手段,在李左车和期泽两人眼中看来。都只不过是小儿科的级别,全军上下,尚未有使出雷霆手段。

    也就李左车,一击之下将整个楚军的老本都是调集了出来。

    而今,整个楚军大部力量都已经出来。期泽也决定不再继续纠结下去,看着这一袭墨色的钢铁洪流,期泽心中一阵血流加速,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一般。

    那是一股战意,一股属于帝国,属于大秦朝着东方挥去的战意。

    是代表着扶苏,代表着这个骄傲国度对这个世界再一次发出强横音符的战意。

    “重装骑军,全军都有!”期泽看着一个个如同铁罐头一般,被铁甲包裹起来的将卒,高喝。

    三千名重甲骑卒面对长官的号召,齐齐都是高喝:“喏!”

    期泽看着这三千重甲骑卒,似乎回想起了当年扶苏巡视至此的时候。本来,这支主战军团是没有重装骑卒的。这种对材官阵列拥有颠覆性力量的兵种尽管极是惹人喜欢,战力彪悍,看起来极是威武强悍。

    但于此对应的,是难以想象的耗费。在国中,一副好的甲具便可以让一个中等家庭为之耗掉家财。而如此一副如同铁罐头一般,连同战马都有甲具的配备。便是叫国库的压力骤然增大,负责后勤的萧何为之又不知愁白了多少头发。

    毕竟,为了让四营亲卫军可以随时换装成为重甲骑卒。国中财赋,已经耗掉了不少。要是再来三千,那压力也太大了。好在,还是扶苏一锤定音。

    从巴蜀转运而来的财赋抽调了一部分,再加上咸阳军器监采用了新式炼铁技术,于此,这才解决了三千重甲骑军的甲具配备。

    当年,扶苏便是凝视着这三千重甲骑卒,赠与一曲:“赳赳老秦,复我河山,血不流干,死不休战。赳赳老秦,复我河山,血不流干,死不休战。西有大秦,如日方升,百年国恨,沧海难平。天下纷扰,何得康宁,秦有锐士,谁与争雄?”

    今日,看着如此威武雄狮。

    看着前方,只差最后一击的楚军。期泽猛然高呼:“赳赳老秦!”

    “复我河山?”三千将卒,齐声高喝。

    “秦有锐士!”

    “谁与争雄?”

    “进攻!”期泽怒吼一声,三千重甲骑卒,马蹄声再一次轰鸣。如此洪流,以秦人无匹的姿态冲向了楚军阵列!

    三千重装甲骑的冲锋威势丝毫不若刚才四部骑卒的冲锋,而今期泽身为军中次将,竟是丝毫不弱人前。领着甲骑,鼓舞着士气。所有秦军为之,都是声势一振。看首发无广告请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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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重骑破阵刘邦逃(上)

    ?而当一队队十个十个串在一起的重装甲骑,人马具甲地冲过来时。《》 .卢绾和郦商齐齐都是咽了口唾沫。脑海之中冒出了这么一句话:如此威势,谁能与当?

    同样这么想的还有离着最近,斩获纪信首级的王翳。

    这些重装甲骑完全没有那么多远程袭击的花哨,直愣愣地,如同愣头青一般迎头便是撞了上去。

    须知,前方,尽管被秦军再如何压着打。那都是阵列俨然的材官,一个个列盾居前,刀斧在后,长矛大戟攒刺杀来,便是再如何武艺非凡的高人过来,都要被斩杀干净。

    如此境况,秦军也是靠着俨然的阵列,以及高昂的士气这才能够将楚军一次次攻势打回去,并且进攻至此,尽管颇多胜势,但依旧不能说绝对会胜利。

    更何况,楚军十五万大军都是压了上来。刘邦毕竟不是庸手,手下将官也非无能,加上冷酷的心肠,用着性命去堆,终究是有获胜希望的。

    而前番四部骑卒再是声势赫赫,也并未有强悍地正面冲撞材官的阵列。后世无论哪一朝的草原民族,手下骑军再是厉害,一旦对上中原王朝俨然的军阵,都不会去正面冲击,若是有,那是来一个死一个,来一对死一双。

    也就是说,四部骑卒,正面冲击军阵,并无胜算。想要胜利,只用有骑卒的灵活战术,远程袭扰,侧翼打击,身后追杀如此种种,方能打胜材官。

    而期泽领着三千重甲骑卒,便是这般直愣愣地,正面地冲进了材官的阵列。

    后方尚未展开厮杀的秦军为此同袍屏息以待,一个个拳头紧握,而很少有和骑卒对战,更是没有接触过重装骑卒的楚军将卒,则显得后知后觉,还在抵抗着秦军步卒的进攻。

    便是面对如此局面,也不过寻常地立盾抵挡,其后人员密集前后依靠,战矛大戟攒刺。

    但此次,面对材官效用大大。面对轻骑克制无疑的军阵却是遭遇到了难以想象的冲击。从头到脚,人马无论,都是具甲的重装骑卒完全无惧这些。

    披甲的战马直接撞上了一个个大盾,这些对付箭雨,甚至投枪都是无碍的大盾面对带着高速冲击而来,重达数百斤乃至更多的冲撞,一瞬间便难以支撑,立时破裂。便是侥幸有那未有损伤的,面对第二次的冲击,也是再难有幸坚持。

    而这些如同钢铁怪物一般的重甲骑卒,每个什,竟是都有铁链连在一起。如此,便是将骑士杀死,战马带着重甲,依旧会冲过去除非将整个什都干掉,不然战阵就要遭遇这样强大无匹的冲击。

    第一排放线立时崩塌,其后林立的长矛和大戟顿时便攒刺而来。

    但这些对付轻甲的材官,皮甲的骑卒十分有效的攻击手段击打在重甲骑卒的身上,大多只能听到一阵叮叮当当的声响。如此重甲,除非神兵利器,不然刺杀再多,也不能破开这些重甲骑卒的防御。

    第一次面对重甲骑军的楚军根本无法应对,若是他们有斩马刀专杀骑军马腿那便罢了。可楚军之中,和成建制骑军对战过的都很少。更不用说,只在扶苏统一一战中上演过首秀的重甲骑卒了。

    如此情况,楚军哪里找得出有效克制的手段。于是第一波重甲骑卒,瞬间便将其后的材官战阵击破。而偏生这些重甲骑卒的目标十分明确,那就是破阵。

    于是,三千重甲骑卒。集合之后,迅速分为六个集团。每五百个重甲骑卒带领着至少两个曲的轻骑,乃至更多的材官,朝着一个个楚军的大军阵迎面便是撞击上去。

    如同牛刀入晃悠,远远看去,只见这些重甲骑卒一冲上去,盾牌四散飞舞,其后人马入阵,掀起一阵阵波浪。破开人潮,一个个如同麦子一般倒下的材官被宣示着一个个重装材官的战果。

    而其后的轻骑远程袭扰过后,都是仗着这数百重装骑军的锋锐,跟着扩大战果,将一个个俨然的军阵破开。将一个个原本不大的缺漏不断撕开,撕裂,将一个个拥有完整编制的军阵打散,再无聚合之力。

    再其后跟着的材官则是担负着消灭敌人的主要任务,趁着重骑轻骑将敌人的还击力量无限削弱,迅速跟上的材官自然是将这些已然被打散力量大减的战卒消灭,俘虏。

    六支钢铁洪流分别从六个方向将整个楚军的战阵完全凿开,其后跟上的轻骑为虎作伥之下,更是将楚军的战阵撕毁地面目全非。而配合娴熟的材官更是丝毫未有落后,将一个个已然被打散的军阵吞噬干净。

    如此展现的战术,带着一个个骑卒狂热地高呼:“赳赳老秦,复我河山!”的声音,传遍了整个战场。

    而此刻,还想再试图投入最后力量的刘邦面对如此境况,心中一片苦涩。

    一干文武面对战场之上被人如此屠戮的颓境,都是面色沉重。刘邦尽管还保持着最后淡然的姿态,但放在袖中颤抖的双手已经暴露了他此刻的真实心境。

    六个不断扩散的漏洞是战场之上,奋勇的楚军怎么也弥补不了的死局。一个个被将官驱赶上去抵挡重骑冲杀的将卒最后无论如何用命,都逃不开被马刀斩杀的结局,亦或者,他们有幸尝试数百斤高速冲撞上去,被打得如同爆裂西瓜一般的下场。

    楚军败象一露,无论卢绾、骊商、皇欣、傅宽等等一干大将如何勉力维持。但看着不断被凿穿,不断溃散的军阵。看着整个战局朝着所有楚人都不想的方向发展,无论张良对扶苏抱着多么狂热的仇恨,他都不得不看着这盆冷水,决出决断。

    刚刚消失了一段时间的张良此刻忽然凑到刘邦身边,面容极其沉重道:“武安侯……蒙毅,出兵三川郡!”

    蒙毅,扶苏老婆的叔父。帝国煊赫将门蒙氏的扛旗之人,当年三十万精锐北伐匈奴统帅蒙恬的弟弟。先帝信重的首席顾问,而今帝国三公之一的御史大夫。

    和蒙恬、李斯最盛时期一样的强大猛人。看首发无广告请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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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重骑破阵刘邦逃(下)

    ?【二更完毕】

    对于这位历史上带有悲剧色彩的英雄人物,扶苏并没有遗忘。《》 .尽管御史大夫在战时压制住了御史台没有如何显赫的声名,但作为三公,蒙毅对整个帝国都有相当大的话语权。

    而扶苏,在蒙毅将长江流域上的楼船士一支驻扎秣陵,一支调回保护晋地后。扶苏便让其以御史大夫之职,就任判晋南行营。也就是说,这位拱手将水师力量交还给扶苏的人,不仅是地位崇高的三公之一,还是手握重兵,执掌兵力最大行营的武将。

    文武职能一肩挑,整个帝国,也不过蒙毅一人。这样一个人,在晋南将整个扶苏的老窝守得严严实实,谁也撼动不了半分。甚至还叫内史、三川等地频频遭遇水师袭扰,几番漕粮都被暂定截断。

    尽管因为扶苏入主咸阳,故而,晋南行营兵马兵力有了下降。但无可置疑的,但河东如此要地,便是在后世宋时,不过因为汉国占河东数郡,以区区微薄之力,将坐拥整个北方的北宋,用了全国之力,历经赵匡胤赵光义两代之力,这才平定。

    而今蒙毅如此猛人,在沉寂许久之后,终于发出了声音。

    同样,这个出击的时候,也重重将刘邦所有侥幸,全部都打散了干净。尽管兵马不过五万,还要兼顾联合邯郸行营支援巨鹿战事,但蒙毅如此果决地渡河南下,依旧将刘邦最后一丝侥幸都统统打散!

    张良看着刘邦连声神色变幻不停,看着这占据越发糟糕,再也不顾刘邦的颜面,沉声道:“武安侯。而今战事虽说或有最右一丝余地,但请恕张良无礼,再也不能有侥幸了!纪信将军战死,如此骑卒强悍难匹,军阵还无应对之力。此战,败不过只是时间问题。若是武安侯再有侥幸,到时候秦军至此,武安侯再想退,就未必能退得了了!”

    刘邦听此,终于动容。看着战场之上,颓势难挽的局面,刘邦一瞬间精气神统统都是泄了下来,艰涩道:“撤退!撤退!”

    叮叮叮叮……

    鸣金!

    刘邦鸣金了!

    刘邦只是来得及匆匆和灌婴,卢绾,郦商等人知会了一声,便匆匆带着最后万余兵马撤退。刘邦一退,鸣金之声响起。整个楚军的气势彻底为之低落起来。

    撤退,主帅命令撤退了!

    这一鸣金之声,将所有楚军最后坚守的一口气都是松了下来。所有人,都在无坚守之念。

    一瞬间,整个楚军的局势为之崩坏无疑。

    自知局势已经再难挽回的刘邦竟是连断后的安排都没有齐全,整个大军,完全是败军之后,混乱无措的模样。若是局势尚可挽回,那刘邦便当领着可战之军过去死死阻拦,整个大军徐徐撤退,一路上陷阱挖坑,军阵迎敌,徐徐撤退到安全区域。这方才是撤军的正理。

    但刘邦哪里还有余力过去重重叠叠,去布置一个九死一生的断后之军?

    除了手头最后万把人的嫡系,刘邦已经没了最后的力量。况且,刚才谁都清清楚楚地看到,那三千人数不多的重装骑军是有着如何强大的破阵能力。

    故此,刘邦甚至想都不去想这断后的事情。只是知会了几个大将,便带着兵马撤退。

    而听闻撤退的命令,几个大将都是神色凝重,面容苦涩。其后鸣金之声响起,撤退慌乱失措,却叫灌婴,卢绾,骊商,皇欣,傅宽几人怎么也稳重不起来。

    一个个声嘶力竭,死命地指挥着身边的战卒。徐徐撤退,不能乱了秩序,更不能被这撤退的命令以及秦军的追杀给弄得全军崩盘。

    毫无但当的刘邦先行撤退,将十数万人的乱摊子交给了几名大将。

    而所有人望向灌婴,最后都只能手忙脚乱地收拾局面。

    濒临崩坏的局面不是这么好收拾的,大战恶战没少经历的灌婴此次几乎被逼疯了,这才在将所有车属徒兵,以及纪信残部丢上去后,有了稍稍有了宽缓的余地。

    但稍许之后,又是轰隆响起的马蹄声顿时便叫灌婴面色突变。

    再也顾不得这战局,扯了一匹快马,在数百亲卫的死命掩护之下,这才迅速追了上去。一路上,完全被秦军骑军冲散的楚军败将乱卒充斥了整个灌婴的视野。

    而当灌婴追上了领着仅剩兵马惨淡布置第二道防线的卢绾,郦商后,相视一笑。所有人面色之上,都是苦笑一片。

    败了,楚军败了。一路积蓄,这才拉扯起来的十数万大军一战败给了扶苏的主战军团。被人拿捏得毫无还手之力的楚将为之几欲吐血。但几人终究只是对视一眼,所有尽在不言中后,迅速朝着身后撤退。

    秦军的骑军全力出手了,步骑结合的秦军是恐怖的。拥有重甲破阵的骑军更是叫所有人都是为之惊惧的,自然,这惨淡布置起来的第二道防线也只能说是收拢了数千残兵败将之后,迅速朝着身后撤退。

    至此,扶苏二年十二月中旬,这对所有楚人而言,都是无比寒冷的日子中。

    秦楚大战洛阳城外,李左车、期泽领军大胜楚军。斩大将纪信,败走楚军主将,得首级万余,俘楚军凡六万余。溃兵不计其数。

    至此,当退守荥阳的刘邦将侥幸退回的灌婴,卢绾,郦商等人接回后。一检点,刘邦帐下,竟是兵马不过两万余人。刘邦于此,恨不得和一众亲信抱头痛哭。

    但他却不得不振作神色,抚慰战士士气,竭力挽回战败之后的颓势!

    此战,他主力大多数为之败亡。再无曾经意气风发,西进可望大秦帝都风采。

    而其后,老天似乎还没有捉弄完一般。原本促使刘邦下定决心撤退的蒙毅竟是再一次给了刘邦一个迎头痛击。蒙毅身为大秦三公,全天下极是尊贵的人物,竟是一点也未有稳重,反而锐气无匹地领着从晋南行营之中精选的兵马,三人一马,骑卒纵马疾驰,材官变作骑马步兵。领了一万人,渡河过后,竟是疾驰南下,一战夺了陈留!

    听闻如此,刘邦如遭雷击。

    愣愣许久,在寂静无人的房间内,只觉得全身上下,一片冰寒。

    蒙毅干练狠辣,一击将刘邦陷入到了两面皆困的境地。陈留陷落,又是刚刚在洛阳大战败给了李左车。困守两万疲兵,这叫刘邦,如同陷入了绝境!

    一念及此,刘邦只觉得这房间内,似乎有一双无形的大网,将刘邦紧紧束缚在了一起,束缚得越来越紧,直至叫刘邦呼吸困难,直至窒息了一般。

    如此感觉,一直到张良略带放松的神色,踏入门框,这才打断了刘邦那股子如梦似幻,却再真实不过的窒息感!

    “主公……”张良改了称呼,神色郑重,道:“樊哙将军,来信!”

    “张良……樊哙……”刘邦极其罕见地喜形于色:“忠臣啊!”

    且说自从巨鹿开打,楚军两路出兵试图进行亡秦大战之后,刘邦的全部大军,便分为了主力和偏生。除了刘邦,郦食其,骊商等人力主进三川,据守天下首富之地外。

    同样也有樊哙这样老资格的大将,张良这样绝顶的谋士力主占据南阳郡,荆楚南军,洞庭郡,长沙郡等等地盘。毕竟,无论是砀郡还是泗水郡,都是靠近中原。如此四战之地,无山川之险,若无绝顶的运气,让刘邦成长到而今局面已经是极其难得了的。

    于是张良和樊哙,作为丰沛集团和谋士集团的两员重量级人物,都是齐齐倡议。面对这个历史上并未有的分岔,刘邦与其说是怀抱着复仇之心未有消散,还不如说是历史的车轮并没有继续扭转,于是主力依旧西进。

    但历史毕竟是早已出现了分岔,自从扶苏来到这世界,已然有了变化。

    于是,历史上追随刘邦极少有过离开,成为主将的樊哙,此次,却是入了南阳,进入了楚国内部一干实力派的后花园。

    南阳郡,荆楚之地。这些,都是历史上共敖,英布,彭越的地盘。而今,无论是英布还是彭越,都因为项氏在巨鹿大战,没有巩固地盘,也没有在大江周遭之地扩张。

    于是,如此势力空白之中。樊哙不过领着偏师,便顺理攻占了南阳郡。

    其后,从南阳郡南下,樊哙和共敖一番斗争妥协,顺理入主了郢城。其后,分兵四处,占据了长沙郡,黔中郡。甚至兵力抵达衡山郡。若不是秣陵镇及时出手,叫樊哙不敢妄动。只怕此刻,衡山郡此刻原本英布的地盘,也要落入樊哙的手中了。

    樊哙如此和历史上迥然不同的局面刘邦当然是不知道的,但南阳郡,南郡,长沙郡,黔中郡尽管户口不多,除了南阳郡和南郡富裕一些外。长沙郡和黔中郡都是贫瘠之地并不能带来多少户口和钱粮。

    但加上刘邦打下的地盘,泗水郡,砀郡,颍川郡,陈郡如此。刘邦已经据守有八郡之地!看首发无广告请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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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悄然扭转势不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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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单单只有泗水郡,砀郡,颍川郡,陈郡这些地盘。刘邦无论如何,也是不敢松一口气的。毕竟,而今主力大半丢光。空有庞大地盘,却没有足够实力,在此四战之地只怕据守不了多久便要被人夺去!

    但有了南阳郡,南郡,长沙郡,黔中郡这四郡,那结果就完全不同了。这四郡之地,尽管也算不上极好的地方。但东面除了一个秣陵镇外,便没了敌人。就是秣陵镇,那也是有项氏负责牵制的,毕竟,无论是吴郡还是九江郡都是项氏和英布彭越十分紧要的地方。

    至于南面,赵佗和刘邦并没有冲突。再者,赵佗地处贫瘠,尽管自立之后自己做国王十分惬意,但岭南之地开发程度很低,自给自足都够呛。若是要进攻,赵佗也不会找刘邦的不是。而是进攻更加富庶的巴蜀,渝中之地!

    至于西面,群山阻挡,大江隔绝。如此山川之险,便是巴蜀之地的秦人想要进攻,也会付出沉重代价。

    有了这些地盘,刘邦便不仅仅可以逃脱秦军的追击,同样,还可以据守这些地盘,缓缓恢复实力,乃至于行合纵联合之术,将大秦统一天下的势头遏制下来!

    一念及此,刘邦如何能不大笑,如何能不畅然?

    “主公!”张良再一次喊出了新称呼,道:“此刻,尚且不能掉以轻心啊。而今三面环敌,荥阳不可守,此地不可久留。为今之计,是合纵连横将秦人东进之势头遏制下来。至少,也要叫秦人分心他处。此前秦人内乱,兼则西方北方外敌为大患,故此中原我六国复国之力可以发展壮大。而今秦人不过十万之军东进,便叫主攻如此困顿,若是不能主公不能早下决断,恐怕,纵然安然得一时,也终要……”

    “赵佗……”刘邦轻轻念叨着这个人的名字,稍待,道:“赵佗此人,或许就是合纵联合之关键之处!”

    “主公英明!”张良道。

    刘邦苦笑摇头,紧紧置着张良的双手,道:“若非子房,邦恐早就死于乱军之中了。若得天下,邦定不负卿!”

    “张良,愿追随主公,不离不弃!”听此,张良也是神情一阵激动。历史毕竟已经出现了大幅度修改的地方,在原定历史上,张良实际上一直以来都和刘邦有些距离。

    真正能够叫刘邦信重,并且最后大多得了善终的,归根结底是那些丰沛出身的文武。因为这些人是真正忠诚于刘邦,并没有其他意图的人。如此,自然能够叫刘邦信重。

    但张良这些谋士集团不一样,文臣跳槽的很多,若不是最后胜利者只有一个刘邦,这些谋士未必全部都在刘邦手下。比如汉初三杰,萧何是丰沛出身的人不论。

    张良是五世仕韩,两代司徒的豪门世家子。如此世家子,且不论看不看得起草根出身的刘邦。就说张良的打算,实际上是继承父辈祖辈的荣耀,再继续当韩国的司徒,做韩国的人臣之首。恢复那种鼎盛至极的百年乃至千年家族!

    往大了说,张良是想复国,行此公义。往小了说,往私心说,张良是想着家族的利益,实为私利。

    在原定历史上,张良如何称呼刘邦未必清楚。但真正为刘邦用心做事,而不是三心二意实则为复国奋斗,也是在刘邦真正成长为一代枭雄,让张良所有复国希望幻灭之后,这才让张良没了那复国心思。

    而今,历史来到岔口之后。李左车这京师卫戍军团合着天下数得着的猛人蒙毅,一头一尾将洛阳城和陈留城都给收复了下来。三川郡、颍川郡的陷落,实际上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再看李左车和蒙毅的实力,便是在乐观的人,而今想着的,也不过是止住秦军的势头罢了。毕竟,扶苏不是胡亥,李左车和蒙毅都不是李斯李由之辈。想要从两人口中抢出国土复国,张良几乎已经不抱希望了。

    不去想着复国,张良便脚踏实地,只是想着叫家族荣耀起来。

    如此情况之下,张良便悄悄改了称呼。不再刻板地称呼刘邦为武安侯,而是改成了更加亲密和从属意味浓重的主公!

    一派君臣相得,刘邦和张良都是一瞬间亲近了数倍。其后,刘邦招来文武,齐齐商议了撤退之事。此次,有了樊哙四郡之地的刘邦已经不再慌乱。

    又有张良相助,理清了大半头绪的刘邦侃侃而谈,再无上次撤军时的慌乱景象。

    如此境况,自然是调理清晰。其余人在刘邦如此状态之下,似乎也被感染了一般,都是心中安定了下来。一番建言献策,随后迅速施行。整个楚军,便开始了大搬家的行动。

    而最为主要的任务,便是搬运粮食!

    荥阳曾经地李斯据守的地盘,若是没有战争,在李斯治下,恐怕将是一派政通人和之景象。而今在刘邦手下,当然不会去用心治理给人做了嫁衣。

    最为紧要的,自然是将实力尽可能完完整整地撤向南阳郡。同时,为了将赵佗此人给勾动出来行张良所言合纵连横之术,刘邦自然要将敖仓之中的粮食给尽可能搬运起来。

    甚至,刘邦还发了狠,若是搬不完,所幸全部焚烧了事。最后还是叫张良给阻拦了下来,派了兵马过去据守吸引兵力方便逃脱,这才没有被付之一炬。

    扶苏背负着双手,看着敖仓满目疮痍的模样,默然不语。

    一边的萧何看着敖仓,满是庆幸:“还好还好,这敖仓粮食没有丢去。若是没有敖仓存量,大军驻扎于此,国中运粮出关又是一个大动荡!”

    扶苏轻笑一摇头,对于刘邦,还是叫扶苏十分惊讶的。

    许是穿越到了这个时代,又有了皇子如此崇高的起点。再加上,扶苏穿越的时候刘邦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微不足道的亭长。是扶苏一个手指头便可以捏死的微末之人,故此,扶苏下意识间,竟是犯了轻敌之心。看首发无广告请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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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悄然扭转势不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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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到行朝一战后,刘邦再次出场,这才叫扶苏警醒了起来。终于明白,这位汉高祖的确有着不逊于原定历史上的地位,能够成一国开国之君的人物,如何会简单?

    故此,扶苏这才认真对待刘邦,一次设计,将刘邦伏杀在了军营之中。

    按照扶苏原来设想,这刘邦也该是死了。于是小小松了口气,将力气着重在对付胡亥身上,将大秦分裂的状况扭转回来再说!却不想,六国反秦势力竟是如此胆大猖獗,叫刘邦来了一个假死,金蝉脱壳飞了。

    到了此刻,扶苏终于明白了自己轻敌之后的后果。但那时,扶苏已经腾不出手去专门对付刘邦了。胡亥折腾的力量着实超出了扶苏的预料,于是扶苏目前最主要的力量,大多投入到了内战之上。除了灭伪赵王武臣一次,鲜少出手东进。

    以至于而今中原的局势发展,并未有超脱原定历史太多。而最大的不同,则是多了扶苏这么一个原本就该死掉的变数。有了扶苏,帝国出现了一个新的希望,在雁门燃起的星星之火而今已经全盘将帝国兼并天下之初时的实力都接了过来。

    大秦,依旧是天下间最强大的国家。尽管东方的局势不容乐观,但秦人已经不再绝望悲伤。原本已经暮气沉沉,再无回天之力的咸阳秦庭被扶苏消灭过后,一个新的,由内而外散发着新鲜气息的国度成了而今大秦的标志。

    于是,当前前后后荥阳—洛阳战役结束后。扶苏移驾东都洛阳的时候,也便意味着,中原的土地上。尽管咸阳秦庭败落叫章邯日渐迟暮,但扶苏,代表着大秦,接下了这趟差事!

    “可惜蒙将军保住了敖仓,再去追击刘邦,已经为时已晚了!”此刻,一身便服,随同扶苏视察敖仓的李左车满脸惋惜。

    不错,敖仓保住了,后勤压力大大减小。尽管经历多番大事,敖仓之中存粮已经不多。但毕竟还是相当可观的,可以为大军支撑的。但刘邦,这个扶苏而今想来就是遗憾的大贼,却是溜走了。

    扶苏走到敖仓仓库内部,手拍拍一包包粮米,道:“刘邦此人,非同寻常。便是敖仓不来急救,也未必能将刘邦格杀此处,至多不过是让刘邦羽翼稍减。而且,根据特科的情报。张良在此事上发挥了关键的作用。以此子谋算之本事,恐怕已经有了诸多后备方案。而且南阳郡入樊哙之手,南阳郡,南军,黔中郡,长沙郡尽皆沦陷。便是再如何剪去刘邦羽翼,不能破其根基,都是无用啊!”

    “吾王英明!”一众人都是齐齐拍了个马屁。

    扶苏轻笑一声,没有在意,摆摆手道:“敖仓存粮还有多少?”

    萧何在一旁将数字往心中过了一道,便回扶苏:“存粮粗粮细粮不论,尚有四十二万七千三百余石。”

    “一个壮丁,一月要吃的粮食便在一石左右。”扶苏心中粗粗一算,想着第二支主战军团的筹建,道:“四十二万石。便是只有四十二万大军一月之用!还好还好,如此倒也能支持到存粮转运过来!”

    “苏角,涉间,周勃,曹参,孙甘。他们都到哪里了?”扶苏问的是此次组建第二支主战军团的精干力量。

    一边的特科科首伏承自然是随时备问,道:“苏角将军和涉间将军已经整顿兵马至函谷,倒是周勃,曹参,孙甘三位尚在咸阳接受改编。一时半会,恐怕不能出关!”

    “便是出关了。二十万的大军团,又哪里是那么容易组建的。”冬日寒风冷冽,尽管三川郡不是九原郡那般的塞外苦寒之地。但扶苏站在室外不多久,依旧感受得到这股子冷冽不好受:“冬日寒风冷冽的,兵马操练不易。便是要打仗,也不能再如塞北那本拼命了。既然如此,冬日,就好好休息吧!”

    “王上的意思是……?”李左车疑问。

    扶苏看着东方:“巨鹿战场消息可有传来?”

    伏承一愣,道:“尚未有去看。”

    “速去看看,一有消息,立马告知与我!”扶苏神色严肃。

    于是当夜,当扶苏搂着搂着虞姬睡得香甜时,忽然贴身寺人低声叫醒了扶苏。一听,巨鹿紧急军情。

    “邯郸行营和巨鹿章邯本部的联系被切断,章邯本部和司马欣所部甬道被毁。大秦三十万大军,由此分割为三。终是楚军所趁,楚军项羽,以破釜沉舟之决绝,渡河北上,首战非是章邯本部,竟是绕城取北,先毁甬道,其后董翳和司马欣合兵一处,大战项羽。项羽三天三夜,九战骊山军,于第三日最后一战,司马欣领本部两万人反戈一击董翳,致仕骊山军精锐大败,司马欣、王兴,文云,古宪,孙岚尽数叛出,董翳侥幸得逃之巨鹿南大营,但其部校尉大半战死只余一人,骊山军精锐,为之覆灭大半。章邯闻之,已撤兵漳水与污水之交结处。”

    这封战报是邯郸行营的八百里加急,以最快速度送到洛阳城的。而今,扶苏刚刚将刘邦打败一场赶走。却不料,恶狼刚走,北边竟是已经生出了一个猛虎。

    “历史上,都说巨鹿一战秦军主力尽数覆灭!”扶苏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这个原定历史上的秦军主力,骊山军倒是不变。基本上,钜鹿之战并没有发生多大改变。章邯的头号大将董翳被打得丢盔卸甲,自己的亲信司马欣竟是叛变……”

    头号大将战败精锐损失大半,头号亲信叛逃在最关键时刻倒戈一击!章邯这个嫌疑秦庭的余孽只怕最后自立的本钱都是没了,也就是说,当扶苏头疼嫌疑秦庭余孽的时候。

    他难缠的一大强大刘邦将公子高解决地清清爽爽,最后又是将荥阳和陈留完完整整地交到了扶苏手中。至于那个实力强横,是咸阳秦庭丝毫不若王离的存在,同样也被扶苏的另一号强敌项羽给打得没了精气神。主力精锐覆灭在了巨鹿城北,退守漳污交界的章邯已经再难独立对抗项羽这号强大的反秦头子了!

    “真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啊!”扶苏此刻只想着畅然大笑一声,原本头疼的问题此刻统统都被自己的敌人解决地清清爽爽,最后扶苏来了,只需要安然地将桃子捡过来就是了。如此畅然快意的事情,在扶苏这么多艰难的年头,还真是头一回遇到。

    “项羽,刘邦……”扶苏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自己两个敌人了:“罢了,巨鹿大战。大秦虽是败了,但却未必对大秦没有好处。而三川郡顺利解决,荥阳陈留都收归手中。中原已经为我敞开大门,到时候,休息一冬,这天下,该我好生清理了!”

    “李左车!”扶苏忽然召来李左车,目光炯炯,一拳打在了地图的巨鹿上!

    李左车拜在殿上,目光之中有些期待。

    果然,扶苏神色冷冽,冷声道:“去巨鹿,将大军给我派出去,将章邯以及他的大军给我带回来,对章邯可以客气一些。但项羽得便宜,若是再不知进退。让蒙毅大夫和蒯彻一起出动,给项羽一个教训!告诉他,秦人的真正力量,不是他眼下可以撼动的!”

    巨鹿城西南。

    漳水和污水的交界处,有一个颇为庞大的军营。重量不重质的章邯一个劲地想着扩张实力,于是兵马扩充到了二十五万。而今十余万主力败亡,却依旧还留着十余万的本部。

    但董翳出去的时候六个部的骊山军精锐,带回来的,却只有一个部。还有的,是数千零零散散,被打得编制散失的散兵游勇。这些拢共加起来刚刚万人出头的骊山刑徒军根本不能抵抗项羽的吴中子弟精兵。

    到时候,一旦对方将这样的王牌放出来破阵,章邯想要抵抗便会显得极其无力。尽管章邯依旧坐拥十数万大军,但空有数量而没有质量的章邯到时候对战项羽,依旧没有多大胜算。

    当年巨鹿大战,秦军主力王离带着的长城军团二十余万。章邯也带着二十万大军,兵力犹胜眼下,可章邯依旧没有战胜项羽的底气。最终在司马欣这个内贼的劝说之下,全军降楚。以至于最后为了防止这二十万大军叛变,项羽尽数坑杀,杀人之名直追武安君白起!

    章邯自然是不会知道这些历史上才发生过的事情的,但一代名将的直觉,却感觉到了接下来战争的要面对的沉郁。

    “将军!陈馀求见!”董翳此刻亲自走到军帐,带着几个带着宽大斗篷的人入了帅帐。

    这样的做派叫章邯有些纳闷,道:“董翳,你这是……?”

    “是我末将要求这样做的!”说话的一人声音略微干涩,但却好似金铁之音一般。铿锵有力,叫人听着极富节奏感。

    说话之人站在陈馀身后,听了章邯问,竟是直接越过自己的“上司”陈馀,还打断了董翳的回话。如此人物,章邯一瞬间便判断出来了其中深意。

    一挥手,帐外章邯的亲信便过去戒严了起来。显然,章邯不希望下面有谁能打扰到章邯和陌生来客的对话!

    “还未请教,这是何人?”章邯目光锐利刺人,但对面那人,却毫无全然没有察觉。看首发无广告请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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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三寸不烂漳污前(上)

    【还有一周的时间,回秦更新就要满一年了。一年啊,有点累,不过我怎么都不会放弃。】

    庆倪将头上的斗篷拿开,身姿笔挺,目光沉稳而带有强大的自信:“末将庆倪,来自咸阳!”

    “庆倪!”章邯瞳孔一阵收缩,不过终究是掩饰得不错,于是不动声色之间,宾主落座。

    但章邯和庆倪却是都没有再主动说话,都是陈馀和董翳你一言我一语地将气氛维持着,没有来个寂静无声,尴尬无比。显然,陈馀和董翳都知道此行意味着什么。

    也知道庆倪此人,作为当年王家将门的旁支,忠诚王芙这个皇后的力量。虽说一度因为王家叛变而被或明或暗地压制了下来,但庆倪一路走到现在,依旧能够在扶苏第一支主战军团之中作为第三把手,后勤主管。如此看来,庆倪在扶苏心中的地位依旧是没有被打落下来的。

    毕竟,有庆倪这么一个严谨的帝国军人在,军队的后勤运输不仅从来没有短缺过。而且一向容易出贪腐问题的后勤线上,迄今为止,都少有大的腐败案出现。

    如此,足见庆倪此人在帝国之中,可谓是硬邦邦的高级将领,扶苏阵营之中的核心人物。

    气氛怪异一直持续到董翳按捺不住打破了凝滞,将话题挑破,望向陈馀道:“不知邯郸行营,对巨鹿一战,是何看法?”

    陈馀是邯郸行营的大将,董翳问得倒是不差。可董翳却频繁地朝着庆倪望去,竟是很有些让庆倪开口的意愿。庆倪没有开口,面对这个问题,陈馀也显得有些拿捏不定,沉吟了许久,这才苦涩道:“邯郸行营前不久刚刚将英布和蒲将军的势头给打压了下来,前番不能尽数围歼此二獠,以至于而今邯郸行营尽管已经腾出手来,可以安然将军粮运送上来。但邯郸行营需要守护,主力或者可以支援一二,却难以发挥更大的用处!”

    说到围歼英布和蒲将军,董翳的脸色略微有些不自然起来。当初,章邯大军是想着应对楚军主力来袭,故而对于英布和蒲将军的偏师,也没有用心去找邯郸行营合力围歼,只是一味催促邯郸行营尽管将问题解决,然后派兵北上支援大军。

    如此想法,心中未尝没有想让邯郸行营和楚军鹬蚌相争的念头,可没想到,而今没有解决英布和蒲将军,眼下项羽在巨鹿大胜,英布和蒲将军自然是更难处理了。

    “那你们的意思……”董翳这话问得有些苦涩。

    终于,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庆倪出声了:“不是‘你们’。而是,我们!”

    “庆倪将军,愿闻其详!”章邯目光炯炯。

    庆倪依旧坐的笔直挺立,眉眼之间,英气逼人:“王上的意思是,你我具是大秦男儿。哪怕前番诸多恩怨,但终究是大秦军人。对抗外敌,何来你我之分。自当互相守护,以卫我大秦江山万世!”

    “好!”章邯一派桌案,心中颇有些激动。扶苏如此,可真是明主,明主啊。前番诸多恩怨毫不计较,巨鹿一战,本来就是邯郸行营提议开打的。原本邯郸行营的蒯彻是有很大指导权的,毕竟,邯郸行营担负了后勤任务,出人出钱出粮,什么都够意思。

    但章邯一直以来,都是小心眼,小家子气。一直藏着掖着,以至于最终两方没有形成合力,分心之下,叫楚军来了个各个击破。整个巨鹿秦军,一分为三。

    司马欣个狼心狗肺的不说,邯郸和巨鹿已经犹如两个世界,而上次陈馀带着最后的邯郸行营兵马撤离,更是几乎和章邯走到了决裂的边缘。

    而今扶苏再次伸出橄榄枝,着实叫章邯大大松了一口气。如此绝境,终于叫章邯可以松口气了!

    “敢问王上意欲何为?”章邯显得有些急切,毕竟,前面形成的不好印象已经太多了。此刻若还是不抓住机会表现一二,到时候自己没了前程不要紧。可麾下那些战死的烈士,伤残的老卒该如何交代?

    帝国会不会因为章邯的不识抬举而苛待这些战场上因为章邯一人之过,而坐下错事的将士们?

    这个结果也许只有扶苏才能回答,但章邯却不敢放过一丝机会。

    庆倪依旧那副坐立挺直的模样,一点也没有因为章邯的服软而有所变化,道:“李帅已经领兵北上,不日将入镇濮阳大营。”

    “吾王圣明!”章邯和董翳齐齐站立,面南肃然大拜。

    原本面南而坐的庆倪却是猛然挑了起来,侧开身子一让。

    如此一礼之后,整个帐内的气氛为之骤然松开。扶苏答应接纳章邯以及章邯的骊山刑徒军,并且还将刚刚大展雄风,将击败刘邦大军的京师卫戍军团调至濮阳大营,那样表露出来的意味就是再明显不过了。

    这不仅是扶苏彻底解决现有秦庭遗留问题的最后一步,同样,也是扶苏真心接纳章邯以及骊山军的一个重要证明。毕竟,若不是为了将章邯这十余万大军顺利接应下来。

    这雄风赫赫的京师卫戍军团根本不会调出来,而且,让章邯被项羽击败,击溃,甚至完全歼灭,那还不是让扶苏解决了咸阳秦庭的历史遗留问题?

    而且,这样的做法几乎没有后遗症。按照历史轨迹,说不得项羽还会如历史上那般,来个大屠杀,二十万秦卒屠杀干净,留着章邯和董翳当个牌照就是了!

    到时候,杀人铲除异己的恶名全部都让项羽背了,而扶苏,却清清爽爽,只要让邯郸行营和晋南行营联动一下,再加上楼船士助攻,完全可以将项羽的大军击退,然后严冬到来,全面归于沉寂。

    如此状况,岂不是叫扶苏满意?

    故而,章邯一想到即将发生的,并无几分底气的大战,便不由郁结。

    “王上仁厚,章邯拜服了!”章邯心中这般想着,董翳也是神色一松,十分畅快。

    但接着,庆倪却忽然掏出了一封圣旨。

    见这明晃晃的锦帛,反应最快的陈馀当下便急匆匆地准备了桌案香台,一应齐全之后,立马拜倒在地准备接旨。章邯和董翳见此,哪里还不明白,于是章邯和董翳立马四处召集全军将官,在最短的时间内,全部衣甲整肃,在宽阔的帅帐之内,齐齐拜倒行礼接旨。

第三十一章:三寸不烂漳污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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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楚军猖狂占我国土,欺我臣民,杀我军士。大秦男儿岂能容忍如此肆意挑衅,即日起,组建中原战区,命蒙毅为统帅,李左车、章邯,蒯彻为副统帅。即日起,令李左车领其部将官,驻扎濮阳,威慑楚军。邯郸行营,晋南行营即刻朝东方运动,随时戒备来犯之敌!”

    “喏!”章邯、董翳、陈馀等等一干将官,齐齐应诺。所有人,脸上再无丧气之色。哪怕是那些刚刚还沉浸在败军之战的沮丧之中的骊山军将官,除了一人神色诡异,其余一个个尽皆眉飞色舞起来。

    蒙恬亲弟,帝国御史大夫,判晋南行营的蒙恬亲掌中原战区。不仅有两大行营兵马助阵,更有李左车统帅的京师卫戍军团兵马在旁随时可以上来以雷霆万钧之势打击敌人,如此强大的阵容,谁还会去畏惧?

    一瞬间,如此消息传出去后,顿时叫骊山军士气为之一振。而其后,邯郸行营瞬时增多的兵马,大河之上,来来往往巨鹿石砲加身的楼船士,再加上李左车十万大军北上行军的壮观景象叫所有人都为之一震。

    而于此,天下局势骤然之间,发生了诡谲的变化。

    历来局势分析,不是东方压倒西风就是西方压倒东方。再如何微妙变幻的局面,终究脱不了非此即彼的场景,中间的色彩再是模糊,一旦精确到尽头,都还是非此即彼的存在。

    眼下华夏九州景象要分析起来,依旧是非此即彼。

    也就是说,不是东方压倒西风,就是西方压倒东风。

    东风自然是六国反秦势力,西方就是大秦帝国。自从胡亥强硬登基,篡位为帝天下大乱之时起,西风便已经势弱起来。一直到扶苏一举灭掉伪赵王武臣,这才算振作了一下大秦国威。

    然后,章邯少府令骊山军于帝国万难之时毅然击败周文于戏地,其后席卷天下,一个个风头正劲的反秦大将被斩落马下。如此强悍,如此决绝,叫天下人为之侧目。而于此,西方才算稍稍抬头,东风被压倒下来。

    随后,项梁败章邯于东阿叫东风振作压倒西风,项梁身死,西风旋即又占了上风。

    以至于而今刘邦兵威最盛,直抵三川,破陈留,据守荥阳之时。东风再次占据了上风,事态发展到这里,已经是叫人眼花撩乱了。

    因是洛阳一战,刘邦主力大半被毁。故而西风抬头,但与此同时,竟是项羽巨鹿血战,克骊山军精锐,不仅收服城北诸路兵马,还将司马欣的数万大军鲸吞了下去。

    如此实力急剧扩张,一战更是将章邯的骊山军击败,将天下反秦义军噩梦般存在的章邯击败。这是如何了不得的声势,可以说,完全斩掉了大秦的一只臂膀。

    如此威势,难道不能说是东风压倒西风?

    但偏生刘邦一战不仅丢掉了两座天下名城,更是把自己的大半主力也给丢光了。大秦雄狮进驻中原,威吓天下。扶苏这个隐忍许久,一直到此刻才再次出手的怪物终于出手了,谁能不因此小心翼翼地观察?

    究竟是东风压倒西风,亦或者西风压倒东风。一时间,争论不休,无论六国疑惑秦庭,都是分析着而今局势,以便于做出正确的决断。

    但十二月末的这一段时间,这样的争论被项羽的实际行动打断!

    到底是东风压倒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东风。

    争论来,争论去,终究是说不明白的,想要明白,那当然是打一场最是清楚!

    如此霸气无匹的态度,自然是项羽的专有作风。但同样,项羽如此自信,不是狂然自大,非是刚愎自用。而是项羽真的有这个底气,或者说,一切的一切都给了项羽强大的底气。

    项羽以横扫一切的态度斩杀了宋义,将楚军精简淘汰弄得只余下六万战卒。随后浩浩荡荡北上,更是决绝地破釜沉舟,只带三天粮食,便领兵上阵,丝毫不顾周遭诸路援赵大军的态度,用最是霸气无匹的姿态一战功成,破掉司马欣和章邯本部的甬道联系,最后更是对阵司马欣和董翳联手,以明平暗胜的结果落下帷幕。

    其后,如此威势之下,城北总兵力将近十万的诸路援赵大军尽数为项羽所用。臧荼更是主动上来赠送兵马,然后合着项羽一起鲸吞了这些诸路援赵大军。

    再往后,更是血战连篇,九战九胜,得司马欣倒戈一击相助,最终整个巨鹿占城尘埃落定之时。项羽,以无可置疑的胜利者姿态,宣示了自己的强大。

    于是,当李左车击败刘邦。并且要将章邯全须全尾地带回去时,项羽不在沉默了!

    他要用刀剑,证明楚人的强大,绝非刘邦这个虚伪的沛人可以代表的!

    齐国,临淄。

    田都在夜色之中,将整个宗族的主要人物统统送到了赵国。而驻扎在国境边上的兵马,都已经陈戈待旦。看着国中山河,田都满目都是贪婪:“可惜如此江山,竟是叫一干庸人占据!”

    田荣田横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打上了庸人的标签,不过,齐国内部乱象,已经随着田都如此赤裸裸的动作变得公开化。

    当田都领着两万余嫡系精锐离开了齐国之后,齐王宫内,一盏彻夜未免的灯火此刻显得有些摇曳。

    灯火下两个人影也由此拉得很长,良久,田横幽幽一叹:“可惜了他一身本事,和毕竟是为国的良心!”

    “有时候,好心办坏事也是有的。”田荣神色坚定:“既然他想去投靠项氏,做他们楚国的狗腿子,那便去好了。趁此时机,将国中那些存有贰心的人所幸一并都赶出去也都正好。若是他们还打着齐国的注意,少不得叫他们知道好歹!”

    说到这里,田荣眼中厉色闪过。田横静静看着,却忽然想到了在楚国避难的田健,还有项羽那般性子,田都若是挑动……

    田荣担心的挑动尚未进行,但两个庞大军事集团的对抗,却已经叫这世间一派硝烟弥漫的模样。

    项羽整顿完大军,统和了诸路援赵大军以及反正的司马欣所部,再加上臧荼、田都这等投靠项羽的别国军队。拢共兵马达到三十万之巨,而项氏自己本身的嫡系力量,也由此大增。

    再加上赵国也愿意出兵,于是整个漳水两岸,一派肃杀。数十万的兵马于此厉兵秣马,战争一触即发。

    在开战之前,项羽发出了最后属于和平的的呼号。

    司马欣,作为项羽的特使在漳污之战爆发之前,赶到了漳污大营,面见了章邯。

    于上次庆倪陈馀见章邯的友好气氛不同,此次司马欣过来求见,却遭到了难以想象的冷遇。全军上下,一派冷漠。而董翳,若不是被章邯拉着,恐怕都要当场将这叛徒给斩杀了。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

    这条铁规矩章邯终究还是没破,于是还算平和地见了司马欣。

    司马欣自然要发挥三寸不烂之舌,想要说服章邯。但司马欣还未说完,却忽然帐外探骑来报竟是反秦联军不宣而战,将从邯郸行营运来的一千石军粮给劫了!

    一千石军粮,一个曲的一月之用罢了。

    但这种前有好言招降,后却抽冷子一刀过来的举动却当场掀起了帐内一干楚将的愤怒。

    “他娘的楚人就是阴险,俺们也算是见了这招降的活计。却还没见过这种不要脸的贼厮鸟!”

    “就是。前面过来招降,若是俺们降了,这有把邯郸那边的钱粮劫了。俺们岂不是两面不是人了?这活生生的,就是要坑俺们!”

    “既然撕破脸了,索性杀了这做叛徒的贼厮鸟。惹了俺们好大的火气,拿了他首级,正好祭旗!”

    “杀了叛徒!”

    ……

    帐内一顿鼓噪,司马欣脸色铁青。心中却是一派苦涩,无论如何,他眼下都得把架子给撑起来,死也不能倒下。于是司马欣也不去求援章邯,更不去看董翳不怀好意的目光。

    当下依旧强撑着道:“战争历来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春秋以来无义战,战争,本就如此。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奉劝诸位一句,这秦国,已经日落西山了。诸位不为自己前程想想,也总要为那些在大战之中伤残阵亡的老兄弟们想想!”

    “呸……你个贼厮鸟,就凭你,也配和那些为国捐躯的真男儿称兄道弟!”董翳此刻终于忍不住,当下暴起,怒视司马欣,道:“要战便战,莫要拿那些为国捐躯的兄弟说事!”

    司马欣心中暗乐,董翳这般激动,说白了还是他戳中了对方的死穴啊,正得意着。

    却不料董翳眼中满是嘲讽,接着道:“王上仁厚,已经将这些阵亡伤残的兄弟档案建立归档了,所有为国捐躯的兄弟。王上说了,便是大秦砸锅卖铁,也不能寒了他们的心!”

    “司马欣,不要再说了!”章邯一眼扫视全场,顿时满场寂静。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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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唏嘘的帝国将要步入迟暮,夕阳的黄昏洒在咸阳巍峨的城楼上。 一个年轻人来了,以皇子的身份。 决意挽回帝国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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