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故地（中）
夜晚，家家户户都已经熄灯了，小区里一片静谧。
林淑仪却毫无睡意，她一会儿把暮瑶蹬掉的被子拉上，一会儿怔怔的看着窗外的星空出神。
傍晚时陈墨的一番话让她心中大痛，一直以来她都以为自己对两个孩子大体上尽到了作为一个母亲的责任，虽然大多数时候都太节省了些，但那是受困于现在的处境，实在没有办法；可现在才明白过来，她所有的无奈又何尝没有落在两个孩子的身上？暮远上初中的时候就要一边帮衬着做家务，一边照顾妹妹，而妹妹暮瑶同样是过的紧巴巴的，早上想喝口酸奶自己都没能满足她，这是多么微不足道的渴求啊......
以前暮瑶总是和她闹别扭，她多有容让，多有体贴，却很难让她开心起来，陈老师照顾她的这段时间是她最快乐的时候，林淑仪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她身上的变化；这时小暮瑶正抱着陈墨给她买的海星布偶，熟睡时嘴角都满是满足的笑意。
林淑仪心中酸楚，从后面轻轻抱住暮瑶小小的身子，低声道：“暮瑶，对不起......”，、
闭上眼，两行泪水止不住的涌出，过了一会儿，她感觉到怀里的小家伙往她怀里蹭了蹭，她忙拭去眼泪睁开眼，却见她只是微微翻了个身，舒服的把小脑袋垫在她的胳膊上，她又轻轻的将她抱在怀里......
陈墨早早的就起床了，洗漱完穿好衣服后去刚开门的超市里买了花生，红枣，红糖核桃等物；回来的时候妲己刚刚起床。
“妲己，晚上把这些拿给暮瑶妈妈吧，我得去公司了，今天要去花城的分公司”，
花城分公司的门面已经租下来了，装修也已经完成了，今天要去布置各个办公室和办公区域，下午还有一场招聘会；这一去得要忙到周末才能回来，陈墨昨晚就收拾好自己的衣物被褥等日常用品了，想起昨晚林淑仪做饭时忽然有些头晕，像是贫血的症状，他早上又去买了些补品。
“交给妲己吧，主人”，
被派往分公司的人并不多，除了瞿颖，许佳平，陈墨，tony四人外便只有三名不算拔尖，但销售能力还不错的老销售员，另有一名管财务的行政，四人坐在后面的车上，陈墨四人则在卢老板的车里。
“花城是准二线城市，和五年前的魔都差不多，创业氛围浓厚，需要资金的人很多，客户是不缺的，就看我们能不能把握住了，你们都是公司的精英，让你们过去我比较放心，不过你们也要做好吃苦的准备，开辟一个新市场不是那么容易的”，
卢老板给几人说着花城的情况，几人都点头答应着。
“小瞿，分公司的事情由你全权负责，佳平，你要多学习，还有tony，小陈，小瞿的专业能力是我们公司的翘楚，多学学对你们没有坏处的”，
瞿颖谦虚的笑道：“出门在外，大家相互学习，相互帮助是少不了的，只要能出业绩就行”，
“对了，怎么没看见瑶瑶？”，
她说着看了一眼后视镜中的陈墨。
卢老板笑道：“她明天自己开车过去，她呀，不知又怎么心血来潮了，过年的时候非要我把她也调到分公司；我说你家就在这里，往花城跑什么？那里有熟人吗？她说没有，也不用什么熟人，在那里租个房子就好了；我说你可要想好了，分公司的补贴是给销售人员和后勤人员的，前台可没有，她说没关系，涨不涨薪无所谓，我说得，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怎样？这不，总部的前台又要重新招了”，
瞿颖摇了摇头笑道：“有钱就是人性，想到一出是一出，是吧，墨墨？”，
“嗯...啊？？？”，
......
在花城读书四年，陈墨对这里再熟悉不过了，车辆行驶过大桥的时候就已经能看到这座城市的面貌了；相比于魔都，花城的市中心没有那么繁华，但也算颇有建设，郊区则犹有过之；城市人口无论数量还是密度与魔都相比都相去甚远，相应的，这里的工作压力也没那么大，生活节奏相对缓慢，一进入花城那种本能的紧促感就消失了。
分公司的地址在市区的清河湾广场第十五层，这一层有三家公司，明远金融的分部选址占地五百多平，有五间办公室，根据分配，靠南的那间最大的办公室归瞿颖所有，门上挂着的牌子是“总经理办公室”，副总经理办公室自然是许佳平的，陈墨的办公室在许佳平隔壁，名为“助理办公室”，他现在名义上是助理，实际上还兼着对接员和行政经理的职位，等于是官升一级，和杨艳平级了，实际上职权却要大一些，业务上的事他也要涉及到一点。
剩下的两间办公室一间先空着，另一间大一些则是行政办公室，总部只有一个管财务的行政人员被调配过来，其他的都要在本地重新招。
公司另外还有三间会客室和一间会议室，业务部所占的地方倒是不多。
坐在业务部第一个办公桌的tony无比羡慕的看着搬着东西在助理办公室进进出出的陈墨，人与人真是不能比啊，同样是助理，陈墨有自己的办公室，还官升一级掌管了行政大权，自己则苦巴巴坐在业务部，虽然占着最大的一张办公桌和一般的业务员区别了开来，但待遇上的差距也太大了吧......
“tony，分公司的座位和办公室已经安排好了，墨墨有一间单独的办公室，你坐在业务部副经理的办公位上”，
“可不要不平衡啊，我也向老板给你争取办公室了，但没争取下来，老板的意思是你和墨墨能力不同，你擅长业务和交际，墨墨擅长协调，所以他做助理，兼管行政，你主抓业务，业务部得由你看着，以后业务做得好了什么都好谈”，
“我知道了，谢谢瞿姐”，
瞿颖摇头笑道：“不说清楚，我怕你有心结，觉得佳平就那么照顾墨墨，我却不关心自己的下属”，
“哪能呢，瞿姐，跟你说实话，陈哥不管得到什么我都只有羡慕没有嫉妒的，我来分公司就是冲着业务来的”，
......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想起那天和瞿颖的谈话，看见装修精美的助理办公室他还是觉得羡慕嫉妒恨......
第二百二十三章故地（下）
一间十二平米左右的办公室，虽然不大，却是陈墨的第一间独立办公室。
在办公桌上装好电脑，摆上文件夹，笔架和计算器等物，许佳平给他送来了一套茶具，瞿颖又给他拿了一盆盆栽，现在盆栽摆在阳台上，褐色的紫砂壶和杯盏放在展开的桌布上，身后的煮茶器整冒着腾腾的热气，西装革履的陈墨第一次有了一种精英的感觉，对于分公司的安排他是发自心底的满意。
打理好自己的办公室后陈墨去许佳平那里帮衬了一会儿，然后到外面去挂业绩板，挂时钟字画，张贴刚买来的警语，瞿颖和许佳平都是女孩子，这种爬高上低的活只好由男人们来分担了。
“陈墨，你有参加过招聘会吗？”，
陈墨正在看贴在墙上的字有没有歪，在下面扶着椅子的许佳平问道。
下午有一场招聘会，按瞿颖的要求今天和明天的招聘会至少要招齐公司一半的人，分配到个人的头上就是每个人要招三名员工，这还是在没有考虑流失率情况下的指标。
再过几天就是元宵节了，老板和资方要过来参加剪彩仪式，到时候要是老板到这里一看，业务部的工位连一半都没有坐满，那瞿颖这个总经理就脸上无光了。
许佳平也想和瞿颖好好合作，毕竟是自己的家族企业，但许佳平从来都没有参加过招聘会，她大学三年级实习期的时候就去古廊酒坊工作了，对招聘会这种东西十分陌生，所以瞿颖把任务交代下来的时候她虽然答应了，但心里却是一点儿底也没有。
陈墨却是参加过招聘会的，既去过招聘会找工作，也去会场招过人，可谓是经验丰富，当下点头道：“有啊，去年年底的时候还和杨姐一起去过招聘会”，
“每个人招三名员工...能做到吗？”，
陈墨道：“招聘会的效果是根据场地和时间来决定的，下午的招聘会地点是在郊区，位置不算很好，但现在刚刚开年，有许多人都正在找工作，综合来看，效果应该不会很差”，
“哦......”，
“收几份奖励，让他们来面试大概不会没有什么问题，行政的职位也不难招，需要考虑到的是业务部的人员流失问题；无论哪一行销售都是流动性最大，流失率最高的，有的人是觉得压力大，自己离职，有的人是做不出业绩，被公司淘汰了，还有的是业绩太好，被别的公司给挖走的；总之不管做的好还是不好都有可能会离开，而真正精英类的销售是不会去招聘会的，招聘会上招到的不是刚毕业的学生就是混了几年也没混出名堂来的混子类型”，
“刚毕业的学生和混子，那招聘会不就没有意义了吗？”，
陈墨摇了摇头道：“一个销售要做的好不仅需要专业知识，还需要勤奋，天赋和激情，许多新人一进公司就能崭露头角，反倒是有些老人做了几年，却一年不如一年，新人是很有潜力的”，
“另外，招聘会只是招聘的一种，网招也很有效果，我已经在各大招聘网站上发布招人启示了，用的是公司充值过的会员账号，应该会有一些效果”，
许佳平有些意外的道：“你已经发布招人启示了？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和银行那边对接完资料就发了”，陈墨道，
“谢谢......”，
许佳平本想向他道谢，但突然间想起卢植向她传授过的管理经验，副经理这个职位不说大，但在公司也算是个领导，领导私下里可以和员工打成一片，但在工作中要有气场，要有威望，想到这里，她背着手故作很有职场精英风范地点头道：“恩，恩，做的很好，值得表扬”，
陈墨忍不住笑了笑，道：“经理，我的椅子，这里有点高”，
“哦...哦......”，
许佳平忙帮他扶住椅子。
“经理，这几个字摆正了吗？”，
“正的”，
“额....要去远一点的地方看才行吧”，
许佳平：“......”，
将公司大体布置了一番后，下午时除了财务外全都去了招聘会。
位于郊区的招聘会坐落在连绵的厂区旁，乃是本地犄角疙瘩的地方，从可以停车的路面上转进来就是脏乱的水泥路面，特地西装革履，精心打扮过一番的几人暗暗叫苦，陈墨看着自己已经沾上了泥水的大头皮鞋在心里暗自叹息。
在场馆的门口用纸擦了擦鞋子，在登记处报上明远金融的名字，拿了座位号和公司的名牌后几人便进了会场中心；场馆内空间很大，但各个公司的招聘台连在一起便显得有些拥挤，陈墨等人找到公司的号招聘台后打开易拉宝，易拉宝上写着明远金融夸大后的简介，其中注册资金，每月流水甚至工资都是陈墨在瞿颖的授意下修改过的，比如薪资一栏，陈墨就分开了底薪和提成，直接写了综合薪资一万到十万......
招聘台是两张桌子连在一起的，椅子只有三张，但分公司到达会场的却有七个人；瞿颖在桌上摊开表格后取出纸笔，然后把公司的传单分发给tony等人，陈墨和许佳平也各自拿了一张，但许佳平却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这个时候前来招聘和应聘的人都已经陆续进场了，招聘的广告上以销售岗位居多，其次是工厂的厂工，招聘的大多是基层的员工，真正意义上优秀的公司可谓是凤毛麟角；前来应聘的则是以看到招聘会消息的学生为主，也有附近想要换份工作的厂工，也夹杂着一些上了年纪却赋闲在家的人，场馆里人渐渐的多了起来，应聘的人在各个走廊里看那些五花八门的广告，招聘的人却比他们更主动的动员了起来。
“经理，这是公司的简历，如果有人主动询问就给他们大概介绍一些公司，说一些公司的长处，薪资上说的笼统一些，问的话再说具体的；顺利的话就让他们填写简历，约好上门面试的时间；我去拉人，拉过来的人走的也是这个流程”，
“哦......”，
陈墨匆忙叮嘱了她几句就拿着传单走进人群里去了。
第二百二十四章狗粮（上）
“同学你好，正在找工作吗？”，
“是啊”，
背着书包的青年瞥了陈墨依言，心道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来招聘会的不找工作难道是来串门的吗？
“看看我们公司的招聘吧，公司氛围好，待遇好，福利丰厚”，
陈墨将手里的传单递给他；青年接过传单看了看，不屑的嗤笑一声，道：“又是招销售的，综合薪资一万到十万，底薪多少？”，
“三千”，
“无责任的？”，
“有签约要求”，
“全勤也算在里面？”，
“恩......”，
“我去看看别的”，
青年摇了摇头将传单塞回给他。
现在的人都不傻，有经验的求职者对这些常见的陷阱都心中有数，对销售行业也多少有点排斥；相比之下刚毕业的年轻人心态要好得多，他们倒是愿意尝试一下销售行业来培养自己的能力。
当然，这只是一种好听的说法，陈墨认为销售这个行业虽然注定会存在，但归根结底始终是个残酷的，剥削很严重的行业，尤其是小公司的销售，工作压力大，待遇差，淘汰快，虽说有挣快钱的希望，但也只是二十几岁做做还行，要是熬到三十了既没有积累期人脉来也没有升上管理层，每天还是卑躬屈膝的打电话，发传单，那这几年就算是白混了。
陈墨这边不是很顺利，许佳平那里同样不顺利，关于分公司她只会说一些“恩，待遇很好的”，“工作不是很累”，“公司的确还有一些缺陷，但我们可以一起努力啊”之类没有营养的话，那种青涩感始终都没有褪去，几个垂涎于她的美色故意来“了解公司情况”的在和她胡扯几句后也就走了，连简历都没有填。
而此时瞿颖正把上门咨询的小青年忽悠的晕头转向。
“年轻人要有志气，有上进心，早九晚五的工作是你们年轻人该干的事吗？那是老年人干的好伐，就算你只想当个普通白领，在花城这个准二线城市白领能拿多少钱一个月？五千？六千？去年统计的平均工资也没有超过六千吧，这么点钱能干什么？以前我带过的人平均工资就没有低于一万的，你说工作不稳定？当然不稳定，我们这一行是靠提成吃饭的哎，二十几岁就能年入百万的，要么销售要么创业，不然还能干什么？我们公司的优势？那就多了，我跟你说......”，
关于瞿颖的业务能力她以前只是听说，今天算是见识到了，无论气场还是口才瞿颖都无可挑剔。
招聘会结束后瞿颖一个人收了十五分简历，tony六份，带来的几个老销售也都完成了指标，而许佳平这边就有点撑不住场面了，陈墨费了很大的劲才勉强算是达标，收了三份简历，而许佳平手里的一沓简历只有一张是填满的；顾忌到她的身份，瞿颖并没有说什么，但许佳平心里却有些不好受。
出乎意料的是，一起吃饭的时候瞿颖先把陈墨给夸奖了一番。
“虽然今天陈墨收到的简历不是最多的，但我觉得最值得夸奖的人是他”，
陈墨眨了眨眼，抬起头看向她。
瞿颖道：“我觉得你们肯定也好奇，为什么陈墨进公司最短，提升的却最快？”，
tony挠了挠头道：“老实说，是有点好奇”，
瞿颖笑道：“你是好奇，其他人可能还觉得心里不平衡吧；我告诉你们，陈墨做事就是比你们用心，交代下去的事情他能做得好，陈墨第一个月进公司的时候，我让他帮我打印东西，那天很不巧，打印机坏了，这事要是换做其他人肯定就把事情先放下了，但那天陈墨却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把打印机修好了”，
“公司的打印机坏了很多次了，使用说明和维修指南就放在旁边，但除了陈墨没有一个人看过吧”，
“陈墨在公司的本职工作是培训，但现在文案，易拉宝，广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是他做，没有听过他抱怨吧”，
“今天招聘会，陈墨这个人你们是知道的，销售，招人这种事他最不擅长，但任务交代下去了，他就只会想着怎么完成任务，虽然不擅长，但努力之下到底是达标了，这就是老板愿意提拔他的原因”，
......
一番话夸得陈墨浑身难受，如坐针毡，好在瞿颖也没有多说，笑着扫了众人一眼，道：“现在是吃饭时间，就不多说工作上的事了，改天到了公司我再单独说，吃饭吧”，
一起吃完晚饭后已经快六点半了，几人没有再回公司，而是就地解散了。
瞿颖和许佳平已经在这里租好了房子，她们租的是单身公寓，拎包就能入住；陈墨，tony和三名老销售则被安排在公司租下的员工宿舍里，他们上午来的时候就已经先把行礼放在宿舍中了。
卢老板租的员工宿舍是一个大的四室两厅一厨两卫，其中一个客厅也改成了卧室，这样就成了五间卧室，主卧和次卧分别分配给了陈墨和tony，这两间卧室和一般人家的卧室没什么差别，宽大的实木硬床，空调，彩电，冰箱等家电一应俱全；三名老销售住在由客厅改造成的那间卧室里，虽然是三个人住，但好在空间较大，倒也不算拥挤；剩下的三间卧室就显得寒碜了，地方狭小，而且摆的是上下铺的铁架子床，再摆上一张公用的桌子就拼凑成了新人可以入住的宿舍。
不管怎么说，先入住的五人对自己的住宿条件还是比较满意的，几人收拾洗漱一番后，tony用毛巾拧着湿漉漉的头发在几个宿舍溜了一圈，又走进陈墨的房间道：“陈哥，今天情人节，哥几个都没有女朋友，一起去网吧开黑吧；可以的话晚上也可以增加点余兴节目，听说这里有个茉莉花都，里面的公主长得还不错”，
他发出了单身狗的邀请。
陈墨却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情人节？糟了......”，
....
他知道，纪小烟今晚肯定是要发火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狗粮（下）
事实上，纪小烟比陈墨预料中的还要生气。
她正处于一个女孩最善于幻想，也最具有浪漫情怀的年纪，这又是和陈墨交往以来的第一个情人节，就算他再怎么傻第一个情人节也不应该忘记的吧，他应该也很重视这次情人节的，纪小烟已经期待着他给自己准备的浪漫了。
按理说他在情人节的前一天就应该发出邀请，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直到情人节当天的早上陈墨那边还是一片陈墨。
她并不知道这几天许多事情集中在了一起，陈墨的确是把这个节日给忘得一干二净乐，银行的对接，分公司的布置，招聘会还有暮瑶家的琐事都让他无暇他顾。
早上的时候，陈墨那里还没有什么动静，纪小烟心里疑惑，难道这个家伙是想要给自己一个惊喜吗？
到了中午纪小烟就开始凝眉了，陈墨不会真的把今天给忘了吧，她想打个电话去问一问，但转念一想，要是第一个情人节都要自己去提醒他，那以后的交往中自己不就处处都显得被动了？
到了晚上，纪小烟得知姐姐纪小青在郑元的花言巧语之下已经答应和他约会了，听说郑元提前一天就租了游艇上的一个房间，布置的非常浪漫，反观陈墨这里却彻底没了声息，等了陈墨一天的她又伤心又生气，眼泪差点流下来。
都说男人得到了就不珍惜，他这还没怎么得到呢就这么漫不经心了，她越想越气；晚上苏晴回来的时候见她一边看肥皂剧一边抹泪，诧异的道：“小烟，你怎么了？谁招惹你了？”，
“没人招惹我”，纪小烟吸了吸鼻子委屈地道。
“没人招惹你你干嘛要哭啊...哦...该不会情人节和男朋友吵架了吧”，
宿舍里是没有多少秘密的，纪小烟和陈墨交往的事情苏晴是知道的，别看纪小烟这个人平时看着像个女神似的，恋爱的时候和别的女孩子并没有什么区别，也是个傻乎乎的。
“哼，他很快就要失去我了”，提起陈墨，纪小烟的火气又上来了。
苏晴哧的一声笑道：“这会儿就说气话了，吃晚饭了吗？我包里还有些零食，我们一起吃吧”，
纪小烟一生气就不吃饭她是知道的，也知道她的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虽然也觉得情人节把女朋友惹哭是不对的，但劝和不劝分一向是她的准则；否则一旦她说了陈墨的坏话，过几天他们两人和好了闺蜜之间不定就有隔阂了。
纪小烟闷闷不乐的和她一起吃零食，看肥皂剧，不一会儿灯忽然熄了，宿舍门外传来舍管阿姨熄灯的口号。
“熄灯了，睡觉吧”，
苏晴起身打了个呵欠。
纪小烟的手机铃声却突然响起来。
陈墨来电......
纪小烟看了看，哼了一声按掉铃声，挂掉电话，心里却有些忐忑。
门口的陈墨怔了一怔，挠了挠头，犹豫了一下又打了过去。
这一次纪小烟没有挂电话，却也没有接，任电话铃声响着。
“小烟，快接电话吧，晾一晾就行了，本来也没什么事，他要是生气走了可就真出事了”，
正在刷牙的苏晴漱了漱口，用毛巾擦掉嘴角的泡沫。
“走就走，又不是我的错”，
纪小烟心里已经软了下来，但嘴上仍是不肯服软。
“真是的，忘记节日，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是他的错，可他这么晚了来找你还不是说明他重视你吗？他应该就在宿舍门口，现在黑灯瞎火的，宿舍门关了，你再不接他的电话他就下不了台了；彼此给个台阶的事，非要闹得这么僵，他要是真的走了我看你哭不哭”，
“接就接嘛，不要凶我......”，
纪小烟刚伸出手指，铃声却没了，她微微一怔，忙跑到窗边看向宿舍大门的方向。
在门口踌躇的身影清晰可见，他手里拎着一个盒子，正有些为难的摇头，这个时候纪小烟倒真怕他转身走了，当手机铃声又一次响起的时候她忙点了接通，接通后还没等陈墨说话她却先委屈的哽咽起来。
“陈墨，你...怎么这么晚，我都等了你一天了”，
“这是我们的第一个情人节......”，
电话里传来纪小烟委屈而又伤心的哭声，刚刚有些恼怒的陈墨也不免觉得愧疚，道：“小烟，别哭啊...是我不好，分公司刚开，忙昏了头，还好赶上了最后一班车，险些就回不来了”，
“就是花店关门了，只买了一盒巧克力，我明天给你补好不好？”，
纪小烟揉了揉眼睛，吸着鼻子道：“傻瓜，现在宿舍关门了，我出不去了”，
西华大学的女生宿舍有两道大门，一是院子的铁门，一是宿舍楼的楼门，现在两道门都上了锁。
陈墨道：“还是能出来的吧......”，
做记忆碎片任务的时候，两层楼高的窗户可没拦得住她。
“你不也能进来嘛......”，
“小烟，你住的可是女生宿舍，我上去了像什么话？”，
“明明应该你主动的，不要脸的事反倒要我来做，陈墨，我恨死你了”，
纪小烟有些恼恨地朝洗浴间看了一眼，打开窗户，轻轻一翻身便到了窗外，接着身影一闪就轻盈地落在地上。
她背着手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陈墨的身后，陈墨背后却好像长了眼睛一般，她一靠近就转过身来。
陈墨转过身后却是一怔，道：“小烟，你...不冷吗？”，
她居然穿着睡袍，脚上也没有穿鞋，而是一双卡哇伊的保暖拖鞋，在这寒冷的冬夜里看着格外单薄。
纪小烟也才意识到自己的穿着，脸上一红，低下头细如蚊吟的道：“冷...冷死了.....”，
陈墨摇了摇头，忙放下手里的盒子，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裹在她身上，纪小烟微微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陈墨把自己脖子上的围巾取下来给她围上，低下头时便看见她春水般的眸子和微红的脸颊，陈墨仿佛突然被电流击中，本能的将她揽在怀里，四目相对，纪小烟闭上眼睛，陈墨低下头点上她鲜艳的红唇......
第二百二十六章时空的倒影
女孩的唇格外柔软，像小时候吃过的棉花糖，香甜软糯，带着些许凉意。
两人都是第一次，纪小烟手心握的紧紧的，陈墨也是笨拙而青涩，过了一会儿，双唇分开，纪小烟便环住他的腰将脸颊贴在他的胸口，细语呢喃，向他诉说着今天她所有的期待和失落，她轻柔而细腻的言语在耳边轻绕，陈墨能感受到对她刻骨的喜爱和深深的迷恋。
以前，在青春萌动的岁月里他给自己编织了一个梦，赵琳的影子久久的在他心中萦绕不去；人在年轻的时候总会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喜欢上一个错误的人，而现在，赵琳的影子的已经彻底消失不见，当他抱着纪小烟的时候，只感觉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只要她在，一切也都不再重要了，只有她才是最重要的。
他对生活忽然充满了希望。
“小烟，我现在才明白，真正喜欢一个人究竟是什么感觉”，
......
纪小烟回来的时候还裹着陈墨的外套，苏晴便坐在床上看着她从窗外翻身进来，小嘴不由得张开：“小烟，你什么时候变成飞檐走壁的女侠了？”，
纪小烟笑了一笑，也不答话。
苏晴摇了摇头：“你看你，刚才还哭唧唧的，这么快就沦陷了”，
纪小烟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是我误会他了，他工作忙嘛”，
“你呀，没救了”，
她和衣躺下，过了一会儿，道：“小烟，陈墨是第一次吗？”，
“什...什么第一次？我们什么都没有做过”，
“想什么呢？我是问他是不是第一次恋爱，你是不是他的第一个女朋友？”，
“恩...是...”，
自己的初吻也给了他了，他说他也是第一次。
纪小烟将陈墨的外套挂在衣柜里，然后踢掉拖鞋爬到床上盖上被子。
“你也是第一次吧”，
“恩......”，
“那只希望他能好好对你，你也能好好对她，男的也好，女的也好，真正的感情其实只有一次，人的心变冷了就热不回来了，现在这个社会啊像你们这样的也很少了，我真的希望你们能有始有终”，
......
儿时的旧时光卡片交给了妲己，这么晚了妲己应该已经睡下了，那间小出租屋里的被褥等物都搬到了平阳县的出租屋里，陈墨想了想还是去了宾馆。
西华大学的商业街就有宾馆，条件一般，但干净实惠；大多数时候进出宾馆的人都是成双成对的，陈墨想要单身房，不料整条街的宾馆主打的都是情侣房和大床房，根本就没有单人房，陈墨只好租了个大床房。
明天要早起和纪小烟一起吃早饭，然后要赶地铁去往花城，估计只能睡六个小时，他洗漱完后便躺下睡了。
朦朦胧胧又看到了平阳县的那个住处，屋里空无一人，客厅里的摆设和以前有些不一样，挂在墙上的日历刚刚撕了十几页，现在显示的是三月一日。
“三月一日......”，
陈墨轻轻皱起眉...是那一年的三月一日？
“咚咚”，
有敲门声响起，陈墨正要去开门，主卧室的门打开了，一个穿着夹克的男子从卧室里走出来去开门。
他明明站在客厅里，但那男子从他身边走过时竟好像没有看见他，就这么走了过去打开门，他这才看见主卧和客厅都已经变了，他原来的很多东西都不在了，他正想开口说话，那穿着夹克的中年男子已经把门打开了，门口站着的是小暮瑶。
她还是那小小的身子，眼睛却是红红的，只觉得她以前的单纯好像都在一瞬之间消失了，忽然之间竟感觉她像是变了一个人。
“叔叔，陈墨哥哥还没有回来吗？”，
她说话时带着哭腔。
穿着夹克的房东摇了摇头道：“没有，他走的时候都没有和我办理交接手续，突然就走了，他的所有东西也突然消失了，我有时都怀疑有没有过这样一个租客......”，
“有的，有过的，有过的，一定有过的......”，
听他这么说，暮瑶的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她咬着牙哽咽不止，那哭声却像是从她心里传出来的，怎么也止不住。
“暮瑶......”，
陈墨还是第一次见她哭成这个样子，忙跑过去蹲下身，熟料与那男子擦肩而过时两人竟微微的穿身而过，陈墨不禁错愕，他诧异的伸出手想要帮她擦去眼角边的泪水，触摸到她的泪珠上，脸上却什么都感觉不到，没有任何触觉，手指再往前便消失了一截......
是类似于记忆碎片中的场景，好似身处平行空间，自己能看见他们，听见他们说话，他们却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但和记忆碎片一样，这些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为什么，她会哭的那么伤心......
“小朋友，别哭，别哭，叔叔帮你找他，啊”，
见她泪流满面，房东也觉不忍，忙出言安慰。
“叔叔，陈墨哥哥如果回来了...你一定要告诉我”，
“哎，哎，一定，一定，我一见到他就去找你，你就住在对面嘛，我知道的”，
暮瑶背着书包，揉着眼睛走到楼梯口，看着她小小的背影，陈墨心中五味陈杂；她走到楼梯口时正要下楼，却又停住脚步，转头朝这里看了一眼，她好像看到了什么，眼睛忽然睁大，但过了一会儿又揉了揉眼睛，无比失望的走下楼去；陈墨看见她的眼神从惊喜到失望，到近乎绝望，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扎了一下......
宾馆中，陈墨揉了揉太阳穴坐起身来，窗外黑乎乎一片，连星星也看不见，他觉得浑身疲惫，困意席卷，但刚才的梦境却仍旧清晰的浮现在脑海中。
“怎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
他喃喃的说了一句，打开手机通讯录，找到席暮瑶的名字，坐了一会儿，想了想却又放下，过了一会儿他摇了摇头躺下身，伸手拉上棉被......
同一时间，公寓里的席暮瑶也托着腮怔怔的看着手里的相框，她也刚从梦中醒来，这时已经毫无困意，手里的照片是她仅有的一张全家福，照片上的林淑仪抱着年纪尚小的暮远，她则被父亲抱在怀里，裱相片的相框右侧刻着一行小字—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第二百二十七章司机
今天是元宵节，一大早暮瑶和暮远就将鞭炮挂在竹竿上点燃，然后快速递到窗口外，鞭炮便噼噼啪啪的在窗外炸开了；火光点点，红色的纸屑四溅。
陈墨在下方远远的看到被暮远抱在怀里的暮瑶，她脸上洋溢着笑容，陈墨便困倦的打了个呵欠转身离开了。
因为昨晚那个奇怪的梦，陈墨早上五点就醒了，打了个车到自己的出租房，通过儿时的旧时光进入平阳县，见暮瑶还是和以前一样他便放下心来，但这时又要往西华大学去，一番折腾下来绕是他也有些撑不住，和纪小烟一起到了西饼屋，虽然强撑着，但那倦意却掩盖不住。
“陈墨，昨晚没睡好吗？”，
纪小烟抱着暖手的牛奶瓶，看了一眼他的黑眼圈。
陈墨摇头笑道：“起的有些早了，熬一会儿就好了”，
“待会还要去花城吧”，
“嗯”，陈墨点头道：“九点之前到分公司，高铁到那里不远的”，
“这里到高铁站还有一个小时呢”，
看着他疲倦的样子，纪小烟有些心疼，在两片刚烘焙好的吐司上抹上草莓酱，递给他，又帮他把牛奶的吸管插上，道：“吃点东西暖暖胃，到了地铁上睡一会儿，以后工作日就不要往回跑了，周末再过来，反正离得近”，
陈墨看着她，眨了眨眼，道：“那我要是想你了怎么办？”，
纪小烟吃吃的笑道：“电话，语音，视频，那么多联系方式呢；再说了，我就不会过去找你吗？”，
说着脸上微微一红，低下头来小口的嚼着面包......
分公司的面貌已经焕然一新，老员工们已经开始工作了，新入职的员工也已经办理完了手续开始实习了，招聘会的效果还算不错，第二天就有几人来面试了，有十几个人撑门面，今天的剪彩仪式场面上就过得去了。
其实卢植早有准备，今天来的时候特地从总部又调了几个人来架势，加上几名资方和渠道，看起来倒是很有大公司的风范。
程瑶来的稍早，她是自己开车来的，一到公司就直奔陈墨的办公室去了。
“墨墨，来帮我搬东西”，
“哦......”，
正在调试话筒的陈墨放下手里的东西跟着她到了公司门外，程瑶打开后备箱时陈墨不由得一怔，只见她的后备箱里塞得满满的，靠枕、零食、取暖器、自拍仪、花插......，全是生活用品，没有一件工作用品。
“你来分公司，带的都是这些东西吗？”，
陈墨有些哭笑不得地道。
程瑶眨了眨眼道：“很多都是我原来办公桌上的东西啊”，
前台本来就是个闲职，她在总部的时候桌上便总是摆着零食咖啡和手机支架，上班的时候将手机放在支架上，一边吃零食一边看剧，偶尔有客户来了她只负责开门，有的时候连端茶倒水都是叫别人去做，显然她想把这种精神也延续到分公司来。
果然，当帮她把靠枕放在椅子上，把取暖器摆在桌子下面，再把零食和手机支架放在桌上前台的桌面就恢复到了她在总部时的样子，所不同的时总部的场地是在六角场大厦的楼上，而分公司则是沿街的店面，当她趴在桌上的时候脸就被前台凸起的那块板挡住，从门外经过的客户便连这家公司的前台也看不见了......
“墨墨，我给你也带了个午休枕哦，还有空气清新剂，纳，还有这个U型枕，中午困的时候可以换着用”，
“哦，谢谢”，
程瑶在陈墨的办公室串了一会儿门便回到前台，撕开薯片的包装袋吃了会零食趴在桌上看剧，不一会儿忽然听见外面传来“哐当哐当”的一阵声响，跟着声音便小了下来，她觉得不对劲，直起身子，抬起头时便看见一辆破旧的五菱荣光载货车斜着停在公司的门口。
公司门口的位置本来就不大，这辆五菱荣光放着旁边的停车位不用，愣是横在门口，这么一停刚好把位置全给占了，要是有客户从这里经过想进公司咨询的话还找不到道进门去。
程瑶有些懵，她平时开车也算霸道了，却还是第一次见有人直接停车把人家公司门给堵住的，她用纸巾擦了擦嘴走出前台，打开公司的大门走下台阶冲着那辆五菱荣光道：“师傅，这里不好停车的，旁边有停车位，停到停车位吧”，
车里的司机穿着黑色的皮袄，留着络腮胡子，一眼看去就是少女们喜欢的那种大叔类型；他本是想从这里转进停车位，这时见一个青春靓丽又有些张扬的女孩子从公司里走出，有心要调戏她，便装聋作哑道：“停车位在哪？我怎么没看见？刚才就在找呢”，
程瑶道：“旁边，右转，看见了吗？”，
司机揉了揉眼睛，一脸茫然的道：“呦，我这眼睛不太好，小姑娘，能不能指给我看一下？”，
程瑶是从小被男性追到大的，心里像明镜一样，到了这会儿哪还能不知道这人在撩拨她，当即柳眉一竖，骂道：“你这个傻逼，眼瞎了还开你妈的车，赶紧给我滚，三分钟之内不走我就叫保安来”，
这司机被她骂的一愣，他也是常年混迹在夜店的泡妞高手，自认为是有点手段的，这张大叔脸对女性也很有吸引力，却不料眼前这个看起来青春靓丽的女孩子说翻脸就翻脸。
他自然不了解程瑶的脾气，她从小就是被宠坏了的，不仅在家里是被捧着，在外面也从没吃过苦，早就养成了无法无天的性子。
这司机倒是也有几分脸皮，被她这么骂也没有生气，反而舔着脸道：“小姑娘怎么能这么说话呢？叔叔确实是眼神不太好，就冲着刚才的话，你得给叔叔道个歉”，
“道你妈的歉”，程瑶也火了，转身进门就打电话叫保安。
陈墨出来倒水的时候已经听到外面的吵闹，这时见程瑶要打电话叫安保公司的人，忙过来询问，得知了情况后他先制止了程瑶的冲动；再过一个小时就是公司的剪彩仪式，要是这人和保安再冲突起来在门口耍赖把剪彩仪式给搅了公司脸上就不好看了，他走出门去打算和这名司机好好的沟通一下。
那司机也是个不怕事的，见程瑶去打保安电话他不仅没有服软的意思，反而下了车靠在车门上点燃了一根烟，一副不怕事大的样子，过了一会儿见陈墨走出来他更是把头高高的抬起来，做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熟料两人见了面却都是一怔，陈墨有些愕然的看着那司机，那司机见到他也愣了一下。
“你是...宫本武藏？”，
“我靠，庄周”，
第二百二十八章助理（上）
上一次的竞技场只是一个月之前的事，陈墨的小队对上了韩行知、宫本、小布丁、a
y和白起组成的散队，宫本武藏的猥琐和阴险给陈墨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虽然竞技场中的宫本武藏穿着和样貌和眼前的司机都略有不同，但这张脸还是能够辨认的出的。
老司机对陈墨同样印象深刻，庄周逍遥幻梦皮肤的一头绿发给人的视觉冲击力很大，而陈墨的表现也颇有可圈可点之处，倒是想不到两人竟会在这个地方，以这种方式相遇了。
“你好，陈墨”，
过了一会儿还是陈墨先反映过来，友好的伸出手。
“哈哈哈，陈先生你好，杨建国，叫我老杨就好”，
司机也很热情的伸出手和他窝在一起。
陈墨笑道：“杨师傅，你看这车...中午我们这里有个剪彩仪式，停在这里恐怕不太方便”，
老杨给他递了一支烟，点头道：“我这就停到停车位上，你是明远金融的员工？做的什么职位？”，
“我不抽烟，谢谢”，陈墨摆了摆手道：“我是公司的助理，也兼着其他的职位”，
“陈助理，好说，我也是今天来熟悉一下公司的司机，您稍等嘞，我先把车开到停车位”，
他说着挥了挥手打开车门上了车。
司机...
陈墨忽然想起瞿颖和他说过，由于花城的市场和魔都不同，为了更好的开展业务，卢老板在年前的时候就给他们雇了一名司机，这司机正是姓杨......
老杨停好车后就去了明远，陈墨陪他一起进的门，老杨像无事发生一样向前台的程瑶打了个招呼，程瑶却没有理他，连看也没有看他一眼。
“这姑娘，脾气真大”，
老杨也不觉得尴尬，兀自乐呵呵的笑道。
见程瑶眉头一凝，陈墨生怕他再把程瑶惹恼了，忙领着他往里走，道：“杨师傅，里面请坐，我去给你倒杯茶”，
老杨笑道：“不喝了，不喝了，我还要和瞿经理对接一下，听说你们以后要用车的地方还挺多的”，
用车的地方挺多？陈墨实在想不到公司有哪个地方能用到他的那辆五菱荣光卸货车，但他既然这么说了也只好把他带去瞿颖的办公室。
将他送到瞿颖办公室后陈墨便把门带了起来，瞿颖和老杨在办公室里交谈了一会儿，约莫十五分钟后瞿颖让陈墨通知所有员工开会，在会上陈墨才明白公司为什么会雇佣老杨这么一个货车司机来。
根据年前卢植和瞿颖的调查，花城和魔都有着近似的金融市场，但涉及到具体的细节是却又有诸多的不同，其中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两个城市的推广和销售模式；在魔都，城市管理成熟而且规范，销售在大体上分为网销，电销和直销三种类型，地推受到的限制很大；而花城却是不同，虽然这里的城市管理也像模像样，但地推受到的限制却要小得多，销售员可以在商场和KTV门口发放传单，可以插车卡，可以挨家挨户的推广，甚至可以在郊区的电线杆上贴小广告...总而言之，根据瞿颖的考察，明远金融在花城的推广模式会和魔都的总部有很大的不同，老杨的五菱荣光也会派很大的用场。
“目前我已经选好了几个点，市区的两个商场都谈好了，可以在商场中设点推广，佳平，tony，会后你们各选一个商场，安排好驻点人员和轮换时间”，
瞿颖用激光笔照在陈墨做好的PPT上，讲完后按下按钮调到下一张图片。
“另外，新区是离我们公司最近的一个郊区，这里人口密集，有新型的工业园区，对资金的需求量不小，推广的好了会是很好的一个业绩增长点；目前公司已经买到了这个区域的住户号码，稍后会分发给你们，你们可以先用电销的方式扫一遍，而同时我也打算分派几个直销人员到新区去发放传单，张贴广告和插车卡，直销人员就需要用到杨师傅的车”，
瞿颖说着看了一眼老杨，道：“这位是司机杨师傅，以后tony和佳平需要用车的话就联系杨师傅，早上用车的话记得提前预约，杨师傅，给大家做个自我介绍吧”，
老杨也不拘束，站起身笑呵呵的做了个自我介绍。
瞿颖道：“稍后杨师傅的手机号会发在群里，tony和佳平记一下，业务上要提前做好安排”，
散会后tony就开始着手安排了，他是老销售，业务上的事是门儿清，会上就领会了瞿颖的意思，选择好商场后将小组的成员分成两拨，一拨安排驻场推广，一拨安排去新区开展业务，安排好后便去行政部签字领广告传单。
许佳平会上该记录了也都记录了，但她在业务上是生手，瞿颖讲时她能听个一知半解，散了会回到办公室，看着笔记本，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排；她只好打电话到助理办公室把陈墨叫过来。
“业务上的安排吗？像tony一样就可以了”，
陈墨接触业务的时间不长，让他真去跑业务他不一定能干的来，但销售员们每天的工作和经理的安排他还是知道的。
“销售的方式有很多种，现在主流是打电话和加微信，更新潮一点的有AI自动呼叫系统，魔都的很多公司都是这三种方式进行销售活动；公司在魔都的总部使用的第一种销售方式，电销；除了这三种外，还有一些比较原始的销售方式，比如发放传单，插车卡，在电线杆或门上张贴小广告，这几种销售简单粗暴，也有效果，但在魔都这样的大城市里因为管的严所以无法施行，而在花城这些方法都可以使用，瞿姐的意思是不要让组里的销售员只打电话，驻点，广告，插卡，这些方法全部都用上，然后再看哪种方法效果最好，之后再根据反馈做出调整，许姐，只要按照这个思路安排就可以了”，
瞿颖开会总是简洁，明快，快速的布置任务，然后让下面的人执行，有的地方不会讲的很细，业务能力薄弱的许佳平难免有不明白的地方；而陈墨讲的就深入浅出的多了，许佳平也能听得明白，当下点头道：“我知道了，不过陈墨，还是需要你帮我出出主意，你知道，我对组里的人还不太熟悉”，
第二百二十九章助理（中）
去掉年假，满打满算许佳平在公司的时间还不超过十天，她又不是程瑶那种外向的性子，很难快速的和陌生人打成一片，公司的业务她都还是半通不通，分派给她的人员就更陌生了。
这次随他们一起来到分公司的有三个老业务员，卢植把最得力的老吴分到了许佳平组，招聘会后瞿颖又给她分了两个小伙子，她都还没来得及认识。
陈墨也不是长袖善舞的人，刚到公司的时候很没有存在感，但后来却因故有了一些名气，转成对接员后与大多数的业务人员都有一些接触，和老吴也算熟了；新晋的两个小伙子也是他面的试，这么一看许佳平仿佛成了甩手掌柜，不仅是行政经理的任务归了陈墨，连业务经理的事也不得不先代劳了。
陈墨倒也没有推辞，想了想道：“现在人手不多，如果按照以前的作息时间的话是没法跟着瞿姐的思路走得，工作时间要改的灵活一点；这样吧，早上七点所有员工集合，去菜场发放广告，这里的老人们通常会在这个时候去菜场买新鲜的菜；八点去公交站台发放广告，这会儿正是上班高峰期；九点半所有员工回到公司打电话，中午午饭后安排吴俊升去商场驻点，到了晚上六点再去商场门口发放一次广告，到九点下班，花城这里六点到九点是商场人流最多的时候，也是业务最好展开的时候”，
陈墨在花城待了四年，大一的时候就勤工俭学了，当过小蜜蜂，在饭店帮过厨，做过家教，对这里的工作节奏和生活节奏都很了解，因此安排起工作来并不费力。
许佳平却惊讶于他的安排，道：“早上七点安排到晚上九点，这违反劳动法了吧”，
陈墨道：“在销售行业，劳动法形同虚设，早九晚五的销售是出不了业绩的”，
年初一家公司在年会上宣布施行“九九六”的工作制，一时间引起轩然大波，被众多网民声讨，但其实与销售行业相比这根本不算什么，一些地产公司直到现在工作时间还是早八晚十二，两周休息一次，没有任何加班费，这是公然的剥削，但在销售行业这就是普遍现象，家境优渥的人们或许会不解，都剥削到这种程度了，为什么不拿起法律的武器来捍卫自己的权利？但当一个人吃了上顿没有下顿，每天工作十二个小时仍需那一点可怜的薪资来维持生存的时候所谓法律上的权利只是一个笑话。
许佳平有些犹豫的道：“这种工作强度...员工们不会愿意的吧”，
她也在花城工作过，生活过，但经历与陈墨却是天壤之别。
陈墨道：“可能会有抵触情绪，许姐可以自己做一些调整，要是有不好拿捏的地方也可以和瞿姐商量着来”，
许佳平点了点头，道：“陈墨，这段时间少不得要多麻烦你了”，
陈墨笑道：“没什么，应该的”，
......
卢植十一点的时候开着车到了分公司，一连六辆车，和他一起来的还有徐铭泽等几名资方渠道及被调来撑场面的十几名员工。
卢植和徐铭泽等人说笑着下了车，走进公司，现在门口看了看两旁的礼花礼炮，门头的装饰和已经拉起的横幅，见四下里红彤彤的一片喜庆，他满意的点了点头走进公司。
公司的一应装修都已完毕，前台，办公室，会客室，会议室都已经装点好了，新招来的员工正在看资料，一小半的工位已经坐满了，上下一片忙碌，很是有创业型公司蓬勃向上的气象；卢植很喜欢这种精神面貌，见到瞿颖和许佳平后笑呵呵的把两人夸了一番。
瞿颖按照事先的安排将员工在门口列成散排，笔直的站在台阶下，另有四名员工捧着花和红丝带；卢植和几名资方站在台阶上，瞿颖主持剪彩仪式，许佳平，陈墨两人人陪在边上，程瑶则捧着剪刀站在陈墨的侧后方。
卢植和资方轮番说了一番展望未来，公司理念，以及勉力员工的话，跟着程瑶走上前给他地上剪刀，卢植堆着笑脸亲自剪掉红丝带，下方便掌声雷动，引得路过的行人纷纷侧目。
中午，卢植包下了旁边饭店的二层，宴请一众资方，渠道，公司管理和员工算是庆祝，席间向瞿颖询问了一下接下来的业务展开。
“小瞿，本地几个主要的渠道已经谈的差不多了，其他的渠道会陆陆续续的接进来，公司的消化能力是没问题的；以分公司现有的员工也可以开展业务了，你打算怎么安排？”，
他坐镇总部，分公司的事情交给瞿颖全权打理，他可以不插手，但公司的所有事情总要心里有底才能踏实。
瞿颖道：“渠道那边现在我在维护，过几天tony，佳平，陈墨和老吴也会陆陆续续接触；业务上我打算边做边试，边试边调整，凡是可行的方法都要尝试，然后根据反馈的效果来做调整；任务昨天已经交代下去了，tony和佳平也做好了安排......”，
当下把tony和许佳平递交上来的工作计划大概的和卢植说了一下，tony的安排和陈墨的安排有些差别，除了销售外他把总部老带新和日常激励那一套也加上去了，时间安排上没那么紧凑，更人性化一些。
“tony还是老练的”，
卢老板先夸了tony一句，接着又道：“佳平的安排也很好，容易出业绩，虽然还有没有考虑的地方，比如怎么筛选客户群体，但大方向上是没错的”，
他转而对许佳平笑道：“这么快就做的有模有样了了，比我想象的要快，你姐还怕你会不习惯公司的节奏呢”，
许佳平浅浅的笑了一笑，心里觉得有些意外，听起来，不管是姐夫也好还是瞿颖也好，似乎都比较认同陈墨给她的那份工作计划。
瞿颖道：“不过佳平还有些犹豫，怕这样安排会引起员工的抵触情绪，造成公司的人员流失”，
卢植一摆手道：“不怕，就这么做，销售不辛苦还叫销售吗？销售的流动性本来就大，人走了就再招，怕什么？这个岗位本来就是这样”，
第二百三十章助理（下）
“小陈和瑶瑶呢？怎么忽然不见了？”，
卢植和众人说了一会儿话，忽然发现陈墨不在这里。
这一桌是主席，本是他和资方及渠道的位置，他又特地把瞿颖，许佳平，程瑶，tony和陈墨五人叫过来，这一晃眼的功夫陈墨和程瑶却不见了。
tony道：“陈哥去收话筒和音响了，储物间的钥匙在他那里，瑶瑶和他在一起”，
瞿颖摇了摇头道：“这点小事也推到他身上去了，以后储物间的钥匙交给瑶瑶保管吧”，
许佳平点头道：“我回头和瑶瑶说”，
卢植听出了一点话头，问道：“怎么，小陈很忙吗？”，
瞿颖道：“忙，行政部除了财务外就他一个，事情都要他处理，招聘要他帮衬着，广告模板要他做，开会的ppt要他做，过几天渠道那边也少不得要他去熟悉一下”，
许佳平有些为难的道：“我们组的业务上也需要陈墨帮忙，没办法，我在业务上确是不熟悉”，
卢植笑道：“好事啊，能者多劳嘛...不过也不能把事情都堆在他身上，适当的给他减轻一些负担吧”，
瞿颖道：“我看银行那边对接的事情就不要再让陈墨兼着了吧，人都到这里了，还兼着那边的事情不合适了吧”，
听她说起这个卢植苦笑一声，摇了摇头道：“没戏，来之前我跟席总商量了，看要不要换个人跟那边对接，席总说不用换人，她就放心小陈，还问我小陈在这里待遇怎么样，她想给小陈补贴一点”，
“我印象里席总挺强势的一个人，你说她怎么就对小陈这么关心呢？”，
瞿颖等人对视一眼，都苦笑着摇了摇头。
陈墨把东西收拾好后就和程瑶一起过来了，卢植和瞿颖招呼他坐下，桌席上不时有人过来敬酒，杨建国也从这一桌串到那一桌，一通酒喝下来，这个第一天入职的司机倒是和公司的人都混了个脸熟。
杨建国今年四十二了，早年在老家是开手扶拖拉机的，平时帮人运运货，挣点小钱，到了秋收的时候就接活帮人收小麦；后来进了城开货车拉货，经常一连好几天都在高速公路上，吃睡都是在车上，他从小吃苦吃惯了的，只要能吃饱饭就有用不完的力气，不用拉货的时候就去帮人家卸货，就这么辛苦着，到他三十岁的时候终于攒够了买车的钱，便自己买了一辆货车拉货，到他三十五岁的时候手里也算有点钱了；就在这个时候他回头一想，不对啊，自己都三十五了，辛苦了大半辈子怎么一天福也没享过呢？合着这三十五年在这世上都是受罪来了，都快四十了居然连个老婆都没有，他越想心里越不平衡，就开始麻将，赌钱，**，按自己的方式开始享福，这一混手里的钱是越混越少，但他还真品出这种生活的滋味来了，觉得以前都他妈白过了，人这辈子就得要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几年下来他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
现在的杨建国在酒桌上已经完全游刃有余了，而更让人震惊的是他的酒量，四桌人的白酒挨个敬过去还像个没事人一样，tony等人已经见识过陈墨的酒量了，这杨建国算是第二个。
饭后卢植等人便开车返回总部了，杨建国还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一边拿牙签提着牙一边和陈墨套着近乎。
“陈助理，你们晚上几点下班？”，
陈墨道：“六点...不过今天可能要加班”，
老杨问道：“加班的话要到几点？”，
陈墨道：“最晚九点吧”，
老杨笑道：“那刚好，九点夜场刚刚开始，正是花城热闹的时候，今晚我带你去王后酒吧喝酒，把兄弟们都带上，我跟你说，那里的妞绝对够劲，陈助理你这样的要是看中了哪个女孩子，两杯酒就能带出去开房，你们刚过来，今晚我请客，保证把你们安排的舒舒服服的，陈助理，你看怎么样？”，
一旁的程瑶一听就乐了，她靠在椅子上饶有兴致的看向陈墨。
陈墨也没想到他初次见面就这么热情，话也说的这么直白，摇头道：“不了杨师傅，那种地方不太适合我，tony他们要是愿意去就去吧，不过不要玩的太晚，明天早上七点需要用车”，
“七点？这么早？”，
杨建国已经习惯了在宾馆床上抱着刚认识不久的一个或多个女人干柴烈火一番后睡觉睡到自然醒，这会儿突然叫他早起便有些难为他了。
陈墨点头道：“刚来这里，事情多，杨师傅有什么难处吗？”，
“没有，没有，明早七点我一准儿到”，
杨建国虽然心里没底，但答应的倒是爽快。
“那这几天辛苦杨师傅了”，
“没事，没事”，
杨建国笑着摆了摆手，凑近了陈墨几分，小声道：“小陈，咱两和别人不一样，能在这里遇到也算是有缘分，以后多走动走动”，
说着还给他使了个眼色，这就是明摆着的示好，陈墨点头道：“这个自然，以后合作的地方还多呢”，
“行，那我先去给车子加个油，需要用车就打我电话”，
“好”，
杨建国和他握了握手掐掉烟头，夹着皮包走出了饭店。
程瑶有些好笑的看着他的背影，旋即转头道：“墨墨，晚上陪我去家具城吧”，
“家具城？”，
陈墨不解地看向她。
程瑶道：“已经要在这里工作了嘛，我在这里租了一套三室一厅，早上看中的，租金已经谈好了，今天下了班后就能搬进去，但我看了照片，里面的家具我不喜欢，许多都要换，你知道，我力气很小的......”，
她可怜兮兮地看了看自己的瘦胳膊细腿。
虽然想要避嫌，但这种事要是推托了也实在是说不过去，陈墨挠了挠头道：“行吧，要是晚上加班，我就和瞿姐说一声，先帮你搬家”，
程瑶脸上的笑意便像梨花般绽放开来：“谢谢墨墨，晚上我请你吃好吃的”，
第二百三十一章桃花
程瑶新租的房子在湖滨区的花园口，花城是准二线城市，远没有魔都那么大，但也是一个多市区的城市，湖滨区便是市区之一，因为全国知名的渔阳湖也在这个区域，所以即便是房地产兴建的那几年里湖滨区也很重视绿华。
现在的湖滨区是整个花城经济发展数一数二，绿华和环境也排在行列的区域，房价自然也是最高的，整体上比另一个市区安阳区要高出两千多一平来。
花园口旁边不远处就有一个家具城，作为这里的高档小区，苹果花园小区附近的所有配套设施都很齐全。
陈墨从小伸手不拿四两，衣服都很少买，对家具自然也不懂。而家具这个东西道道还不少，便宜的几百块就能搞定一套，贵的红木家具价格上就没边了，几百万几千万的都有。
程瑶也很少操心家里的事，但在品位上得益于金钱上的熏陶，比陈墨还是要高出不少的，她定了一张欧式公主皮床，一套简欧真皮雕花的客厅沙发家具，一个简约的电视柜，两个床头柜，一张实木玻璃酒柜，又找了几副挂画和两个钟摆；分四家店买的，刷卡刷了十二万。
陈墨暗暗咋舌，并为自己的贫穷而汗颜。
去年他的工资接连提了两次，又有了对接员的福利，在公司算是高薪了，饶是如此年薪也超不过拾伍万，而她初来乍到仅仅是买几件家具就花了十二万。
陈墨帮着把机柜，挂画，钟摆等小一些的物件抱到租来的大车上，大的物件则留了地址等着店里的人员送货。
苹果花园是本地的高档小区，但凡这样的小区物业管理的都很严格，程瑶出示了门卡后报案才打开门禁，司机开着大车进去，听到地下车库，陈墨和程瑶一起把家具搬上去。
在花城，楼层和户型上的划分都和魔都不同，在花城，七八层的楼被称作小户型，八九十平方的房子叫做小户型，而在魔都小高层至少有十二层，小户型指的则是三十到五十平的房型；程瑶租的房子在第六层，户型格局都设计的很好，精装修，家具一应俱全，只是在程瑶眼里还是有些旧了。
陈墨把家具一一搬进来，程瑶把拖把湿了湿，将客厅和卧室的地大略的拖了一遍，她只拖了一半便放下拖把，揉着腰哎呦道：“不行，我还是做不来这个活，明天要请个阿姨来”，
陈墨正在客厅里拼装酒柜，见她已经累得胸口起伏了，道：“先放着吧，待会我来好了；你啊的确是需要有一个阿姨照顾着”，
程瑶舒服地抱着抱枕趴在床上，道：“我也觉得，阿姨不在，生活都不能自理了”，
“酒柜拼装好了，要把酒放进去吗？”，
“我来摆”，
程瑶跳下了床，从厨房抱出几瓶红酒，果酒，几个红酒杯和高脚杯。
“瑶瑶，你很喜欢红酒吗？”，
程瑶摇了摇头道：“只是喜欢收藏，喝的话我更喜欢果酒和饮料”，
她把各式各样的杯子摆在上面，第二排则按照红酒的年份排列，第三排开始摆放果酒和咖啡酒；这次来的匆忙，她从家里带来的酒和酒具并不多，全部摆进去酒柜里还空着近三分之二。
程瑶从酒柜里取出小坛装的桃花酒，酒坛是瓷质，上红下白，中间点缀了几多红绿相间的花，盖上用粉白色的布包裹着，用细麻绳扎在径口，不说这酒味道怎么样，光是这包装就让人很有品尝的欲望。
程瑶取出一个锤纹酒瓶，两只酒杯，一个竹垫，把酒杯放在竹垫上，解开细麻绳，揭开红白布巾将坛里的酒倒进锤纹酒瓶中，再把锤纹酒瓶里的酒倒进酒杯中，淡红色的液体细细的流到杯子里，程瑶道：“墨墨，尝尝桃花酒吧”，
“嗯”，
陈墨正要伸手端起杯子，程瑶又道：“墨墨，等等”，
她起身打开冰箱的门，从上层取出一个小布包，蹲下身解开布包从里面抓出几片花瓣洒在杯子里，酒杯里淡红色的液体便点缀上了，像是繁华落池般的梦幻之感，一时之间陈墨竟有点不忍下口，他抬起头看向程瑶。
程瑶嘻嘻笑道：“好了，喝吧”，
自己也如法炮制的洒了花瓣，端起杯子送到嘴边细细的品了一口。
陈墨则端起来就喝了半杯。
程瑶捂着嘴笑道：“好喝吗？”，
“嗯，就是没有酒味”，陈墨道，凉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去，那丝丝凉凉甜甜的感觉还在口中舌下徘徊着。
“酒精味太重就不好喝了”，
程瑶把坛子放在酒柜外面，拿起酒瓶和酒杯放在竹垫上，端起竹垫走向卧室。
“墨墨，帮我把包拿进来一下，里面是零食，我们一起喝点酒，看会剧，晚一点再去吃夜宵”，
现在还没到九点，一些烧烤摊都还没有出摊，这会儿去吃夜宵确是还没到点；不过陈墨在这里待着也有些不自在，这个房子不算很大，但他们两个人在这里就显得有些空旷了，尤其眼下这种颇有些暧昧的氛围里，陈墨的心里直打退堂鼓，当下道：“不用了瑶瑶，我不饿，我看现在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明天还要早起呢”，
“不差这一会儿啦”，
程瑶放下竹垫后又走出来轻轻拉着他的手把他带进卧室，道：“今晚tony他们不定要玩到什么时候呢，你回去了也是一个人，我这里待着还舒服一些，待会吃完夜宵我送你回去，不会很晚的”，
陈墨只好跟着她进了卧室，有些拘束的坐在沙发上，程瑶打开电视后拉开书包的拉链，抱着零食，握着遥控器小跑到他身旁坐下，舒服的靠在柔软的沙发靠垫上。
“瑶瑶，你一个人来这里，爸妈不管你的吗？”，
“他们一天到晚都忙，眼里除了钱什么都没有，才不会管我，你看吧，我在这里待上几天，他们回家找不见人才会想起我来”，
“哼，我想在哪里就在哪里，反正他们也管不着我”，
第二百三十二章偶遇（上）
在影视剧的喜好上陈墨和程瑶天差地别，程瑶对剧情并不挑剔，只要有一张或几张帅气的脸就行，现下流行的小鲜肉加IP改编就很符合她的胃口，韩剧也是来者不拒，只要是爱情剧，不管多么狗血，多么不合理的剧情她都能看的津津有味。
她换了个姿势斜靠在沙发垫上，用厚厚的绒毛枕头垫在脑后，双腿伸直了直抵到陈墨身旁，一眼看去像是拉长了的猫咪；这是她觉得最舒服的姿势，既方便吃零食也方便看剧。
陈墨对情情爱爱的肥皂剧不感兴趣，便站起身来找书看。
天可怜见，程瑶从小到大最讨厌的东西就是书本，离开学校的那一天她就用家里煤气灶的火把所有的课本全部都烧了；这时带来的只有几本她喜欢的杂志。
“《时尚芭莎》，《瑞丽》，《追星族》，《韩流》......”，
看着她的杂志陈墨挠了挠头。
“我只有这些杂志了，你应该不喜欢”，
程瑶想了想，道：“要不我给你找部恐怖片看？”，
说话时眼中流露着狡黠。
“好啊”，
陈墨放下杂志。
说起来陈墨对恐怖片和B级片倒是情有独钟，大学的时候一个宿舍四个人，每每另外三人围在一起看A片正兴奋的时候一些恐怖的怪叫就从陈墨的笔记本里传出，为此他没少遭何伟光的白眼。
“我去关灯”，
见他答应，程瑶一脸阴谋得逞的笑意，飞快的去关了灯，然后挨着他坐下，诱人的香味从她身上传来，萦绕在陈墨的鼻息之间......
出门的时候程瑶拎着车钥匙走在前头，陈墨趁她没注意的时候抬起手，低头嗅了嗅自己的衣袖和胸口，心里不禁哀叹一声，自己身上竟有和她一样的香水味道了，比她身上的要淡一些，但因为刚才她离得很近，又有两次因为惊吓而抱住他，这股味道便也在他身上残留了。
难怪都说女性捉奸是件很容易的事，女人洒在身上，涂在身上的瓶瓶罐罐实在是太多了，口红、香水、遮瑕膏、隔离霜.....全都是带色带味的，和她们大约负十几厘米接触后自然会留下一些颜色和味道，而和你朝夕相处的那个女人对这些颜色和味道再熟悉不过，自然不会察觉不到。
谢天谢地，还好纪小烟不在这里......
花城以前有许多露天的排挡街，烧烤，夜宵，炒菜都分布在排挡街上；湖滨区为了美化市容整改过后排挡街就全都变了样，没有露天的排挡了，虽然仍是烧烤，夜宵，炒菜，但不再是简简单单的搭一把大伞就成的事了，所有的铺子都成了店面，但许多店家为了保留一些原来的味道依旧把锅架在门口。
足有两个脸盆大的大炒锅，也没有菜单，所有菜品都覆着保鲜膜摆放在案上，食客看菜点菜，油烧热后大师傅把菜品倒进锅里，按照菜式添上盐，味精，料酒，葱花等物，下锅的一刹那就是噼里啪啦的一阵爆炒声，往来者无不觉得食欲大增。
炒菜的店和烧烤的店连在一起，陈墨先在烧烤摊上点了些东西，那边程瑶正在案上看着覆着保鲜膜的菜品，点好落座后服务员正想问是否需要酒水，却见程瑶从自己的包里取出两个小坛子，显见的是自带的酒水。
这样的店里不允许自带酒水本是不成文的规定，但见她点的东西也不少，又不忍驳了一个小姑娘的面子，服务员想了一想便就作罢了。
“我有一段时间没有来过这样的店了”，
到了这个地方，陈墨倒是有些怀念起来。
在淮阳县的时候时常和周诚，季莎莎一同在夜晚来到排挡街，喝一点啤酒有了几分醉意后便谈天说地，露天的排挡街没有遮盖，抬头可见天上月，侧脸就能看见草锅下的炉火，耳边嘈杂，但碰杯的声音一响起便就感觉什么拘束都没有了；而魔都并没有这样的排挡街，清一色的沿街饭店，环境可圈可点，味道也没什么挑剔，唯独没有那种无拘无束的感觉，倒是这个地方有了那么点意思。
程瑶笑道：“我也很久没来过了”，
“以前你来过这样的排挡街吗？”，
陈墨问道。
程瑶道：“有啊，郊区农家乐的旁边就有这样的店，S市也有，只是那天我们没去...其实这些小地方好玩的地方可多了，听说这里也有几家特色餐馆，改天我们一家一家的去”，
陈墨笑了一笑，点了点头，打开她带来的玫瑰酿。
“杨师傅，今天让你破费了，真是不好意思，明天我做东，还去御园花都”，
“不用客气，不用客气，都是兄弟，先吃点夜宵，刚才那只是前菜，待会我带你们去力士酒吧，那里才是夜场该去的地方，哎，老板，干锅肥肠先给我炒上，其他的待会就点，拿两扎啤酒，再去旁边给我拿五十串羊肉来”，
“杨师傅，那可得说好了，这顿我来”，
“别啊，今晚我全包了，谁抢我可跟谁急啊”，
......
门外忽然传来一片嘈杂，七八个人走进来，陈墨抬起头，看见杨建国和一个中年男子勾肩搭背的搂在一起，tony和他一起进来的，一个小麦色皮肤，面容姣好的女孩笑吟吟的挽着他的手，后面还跟着吴俊升等熟人，还有两个女孩子走在他们中间，一行人大声的说笑着走了进来，还没落座就看见了陈墨和程瑶两人。
几双眼睛相对，陈墨怔了一怔，tony却飞快的反应过来，轻轻拨开那个女孩的手走过来笑道：“陈哥，瑶瑶姐，你们也在这里啊”，
“是啊，真巧......”，
“呦，陈助理你也在这里，还有...哈哈哈哈，我说怎么不肯出来玩，原来是有女朋友看着”，
陈墨还没说完杨建国就大着嗓门走过来，哈哈笑道：“那什么，既然碰上了，咱们干脆就凑一桌呗，老板，你这桌子小了，帮我把那张拉过来，对对，两张桌子拼成一张”，
第二百三十三章偶遇（下）
花城没有魔都那么严的禁烟令，饭馆里允许客人抽烟，客人一多用餐的地方就变得烟雾缭绕起来。
杨建国打开扎啤，点上一根烟，陈墨看见他手里的打火机上刻有“御园花都”四个字。
御园花都是唱歌的地方，在本地小有一些名气，里面的公主不仅有当地的，外地的，还有欧美，日韩及泰国，越南，马来一带的，价格上当然也是有所区分，欧美日韩的价在第一档，东南亚的在第二档，国内的在第三档；此时坐在tony身旁的那个小麦色皮肤的女孩便在第二档，她来自越南，名叫阮慧，能讲简单的汉语。
“tony，今晚带她出去过夜？”，
程瑶凑到tony身旁小声的问道。
tony和程瑶都是经常混迹在夜场中的人，所不同的是程瑶总是片叶不沾身，去夜场只是玩，即便是道行颇深的花丛老手也别想占到她的便宜，tony则行事风流，处处留情。
听她问，tony也不否认，笑道：“看她愿不愿意咯，这种事反正我又不吃亏”，
程瑶吃吃笑道：“你们两都不吃亏，这种事嘛，都是你情我愿的”，
tony笑道：“瑶瑶姐，你和陈哥到什么地步了？”，
他看了一眼陈墨低声道：“刚才我闻见了，他身上有你的味道”，
涉及到自己的感情，程瑶也不扭捏，道：“他嘛，像个木头一样，我要慢慢的教他他才能开窍”，
tony竖起大拇指由衷的道：“瑶瑶姐，我就佩服你这样的女中豪杰”，
那边的陈墨并没有听到他们的谈话，还在和杨建国，杨爱国这对兄弟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扯。
杨建国的弟弟名叫杨爱国，长得矮墩墩的，身上肌肉结实，活脱脱一个打手的模样，话倒是不多，和陈墨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兄弟，喝酒”，
“陈助理，御园花都你没去真是可惜了，你看，这几个姑娘长得都不错吧，跟你说，玩的也开，唱歌还好听”，
杨建国三句话不离女人。
陈墨有些头疼的敷衍道：“我这人比较宅，还是喜欢待在家里”，
杨建国转头看了看程瑶，点头会意的笑道：“陈助理，还是你有艳福啊，和你女朋友比，这些公主还真上不了台面”，
“唉...都说了你们误会了”，
“行，陈助理说是误会那就是误会，诺，这才十点，吃完了夜宵一起去酒吧，你们第一次来，我总要尽一尽地主之谊嘛，要是瞧不上那些陪酒女就带女...这个小程一起去嘛”，
陈墨摇头笑道：“改天再说吧，明天事情多，今晚是抽不开身了”，
陈墨步入工作的时间也不算短了，但还是一身学生气，不抽烟，很少喝酒，更少去夜场，生活平淡如水，这在一个销售型的公司中简直是个异类。
明远金融从上到下除了瞿颖外几乎再没有他这样的，卢老板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一众资方私生活糜烂，杨艳，程瑶也时常去ta一类的地方，tony等人亦不例外，因为业务也好，寻求刺激也罢，城市的夜晚总归是融入了他们的生活，交错的酒杯，吵闹的音乐已经成了他们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今天也不例外，陈墨回到宿舍的时候屋里空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个人，tony和老吴吃完夜宵后都和杨建国，杨爱国去了力士酒吧，陈墨开了灯，把衣服放进洗衣机，又把地拖了一遍，只干了一会儿腰部就有些发酸，便坐在床边一边翻着《人偶制作》一边揉着腰，他这才想起自己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做过家务活了，自从抽出妲己的召唤卡后这些事就都是妲己在做......
第二天早上陈墨早早的起床到了公司，老吴和tony比他晚了一些到，两人都是呵欠连天，显然昨晚睡得晚，组里的新人也按照要求到了，七点一到，他们就要去菜场发放广告，在商业圈的附近有四个大型的菜场，许佳平选了一个离得最近的，距公司大约有二十里的路程，需要用到杨建国的车。
看看已经到了七点，杨建国却还没有到，陈墨给杨建国打了电话，电话通了，那头却没有人接。
打了三遍都没有人接，老吴他们已经在外面等着了，瞿颖和许佳平都有些不满。
“tony，你们昨晚玩到几点？”，
陈墨不得不问了tony。
tony挠了挠头有些尴尬的道：“两点多...我知道今天有工作要做，得早起，所以和老吴他们提前撤了，杨师傅他们到几点就不知道了”，
一旁的吴俊升也打着呵欠，偏过头去不看他，目光游离着。
其实昨晚看杨建国和杨爱国玩的那么嗨tony就知道今天早上要出事，果不其然，这才第一天杨建国就捅出了篓子；昨晚杨建国和杨爱国在力士酒吧各邂逅了一个半老徐娘的女人，四人聊得不错，也都放得开，喝完酒后搂搂抱抱的出去了，tony知道这个年龄段的女人很多都处于饥渴的状态，出来玩铁定是她们占男人的便宜，而不是男人占她们的便宜，偏偏杨建国和杨爱国就好这么一口，他们凌晨四点才离开酒吧在旁边的酒店开了房，今天不到中午应该是起不来了。
但昨晚杨建国把他们确实是安排的到位了，tony和老吴谁也不好说杨建国的不好，只能道：“陈哥，你看...要不去和瞿姐说一声，不要等杨师傅了，我们先过去吧，不要耽误了工作”，
陈墨皱着眉头道：“只好这样了，我去问问瞿姐”，
瞿颖生活中倒是很好相处，但在工作上却是个火爆脾气，听陈墨一说，当即火气就上来了。
“他妈的，要这个司机有什么用？第一天就让我下不来台，叫那么多人等他一个”，
瞿颖气的把文件拍在桌上，道：“陈墨，先给他们找几辆车吧，不要耽误了工作，打车费回头找我报销”，
“晚一些再重新找个司机，要靠谱一点，有点职业道德的，这个姓杨的我不要了”，
第二百三十五章小奶猫
“瞿经理，真不是我有意要耽误工作，实在是爱国这孩子没有长进，喝了酒就跟人打架，那么多人纳，打了就吃亏，我这当哥哥的能不帮把手吗？今天大半天都在和人赔礼道歉”，
瞿颖的办公室里，杨建国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道：“我这个弟弟，爸妈走的早，从小就跟我相依为命，这么大个人了，连个媳妇都没讨上，一个人孤孤零零的，我这个当哥哥的要是在不管他还是个人吗？”，
说到动情处，肩膀都在颤抖。
瞿颖第一次见到一个中年男人哭成这样，一时间也有些手足无措，道：“杨师傅，你...先别哭，有话好好说”，
“哎，瞿经理，这个龟苓膏你收下，清热解毒的...唉，爱国这个孩子啊，我该拿他怎么办......”，
杨建国坐在沙发上抹泪。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算了，杨师傅，你也不用说了，今天你第一次迟到，又是事出有因，我也不多说什么，回头去和陈墨说一声，让他不要算你的考勤；下班后好好处理你弟弟的事，明天好好上班”，
“哎，哎，我今天一定处理好”，
杨建国把龟苓膏放在瞿颖桌上，弓着腰道了一连串的谢才退了出去，带上门，一转身就抹了把脸，又变成了那副二皮脸的样子。
杨爱国打电话过来，道：“哥，你那边怎么样？没让人家给开了吧”，
杨建国嘿然笑道：“哪能啊，做的好好的，啥事都没有，你放心”，
杨爱国愣了愣，道：“我知道了，咱爹妈又去的早，我是你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到大的，看我都快四十了还没渠到媳妇你这当哥的觉得愧疚是不？”，
“滚犊子，哪天没带你去鬼混？不比你娶个黄脸婆在家强百倍？不跟你扯淡，挂了”，
杨建国挂了手机，堆着笑脸道陈墨办公室道：“陈助理，那什么，瞿经理说今天不算我迟到，得跟你说一声”，
“瞿姐是...这么说的？”，
陈墨有些懵，旋即似乎有些会意，道：“杨师傅，你别介意，瞿姐这个人脾气不太好，不过你今天也确是做的有些过分了，瞿姐是不是说把今天的工资结给你，然后写个辞职报告？”，
“哪能啊”，杨建国摆了摆手道：“瞿经理挺好说话的，她说了，第一次嘛，事出有因，情有可原，接下来好好上班就行”，
“她是这么说的？”，
陈墨觉得更懵了，这不早上还信誓旦旦要开了他，重新招个司机，怎么一转眼就成了没事发生了？
“我还能骗你吗？不信你去问她”，杨建国道，
陈墨挠了挠头道：“我知道了...就按瞿姐说的来吧”，
把他的考勤记录修改好，杨建国又和他攀扯了一番，送了他一个电子烟斗，然后又堆着笑脸晃晃悠悠的出去了。
陈墨摇了摇头，把电子烟斗放在一旁，将这几天做的表格和文件取出来整理。
门外传来敲门声。
陈墨道：“请进”，
程瑶便推开门风风火火的跑进来，伴随着身上的香味到陈墨的办公桌前，道：“墨墨，快看”，
陈墨抬起头，看见她怀里抱着一只小奶猫，淡黄色的绒毛，柔软的耳朵，灵动的双眼，只在程瑶怀里露出一个小脑袋来，那副可爱的样子却萌的人心都快要化了。
“哪里来的猫？’，
陈墨笑道。
他没有养过宠物，但面对这么一个萌物却不由得心情大好，可爱的东西就是有这种神奇的治愈功效。
程瑶笑道：“中午去宠物店买的”，
她蹲下身把猫轻轻放在陈墨的办公桌上，道：“宝宝，去墨墨那里”，
那只小奶猫便迈着粉红色的小爪子以兔子跳的姿势一晃一晃的向陈墨小跑过来，一副奶里奶气的样子，陈墨轻轻抱起它，小奶猫便趴在他怀里，两只小爪子搭着他的肩，陈墨摸了摸它的小脑袋道：“多少钱买的？”，
“三千，正宗的折耳哦”，
“真可爱，不过...上班的时候可以撸猫吗？”，
程瑶道：“这个可是你说了算”，
陈墨摇头笑道：“公司的规矩哪能管的到你？不都是给他们立得嘛”，
陈墨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公司都这样，但在明远金融所有的公司规定都是为了管着销售人员的，早九晚六，上班时间没收手机，定时查岗...，行政部和前台从不受这些规定的限制，她们可以在下午三点的时候喝下午茶，吃炸鸡，上班时间看剧，刷微博，程瑶更是视这些规定如无物。
“纳，你去玩吧，不要让它到处乱跑啊，我先整理文件”，
程瑶接过折耳，轻轻揉着它柔软的背部，道：“墨墨，以后我们一起养它吧”，
“好啊，我给它买猫粮”，
陈墨一面说，一面将文件整理归类。
程瑶便嘻嘻一笑，抱着折耳猫，哼着歌出去了，回到前台将折耳猫放在桌上，戴上耳机看剧，不时的摸一摸它温暖而又柔软的背部和脑袋，不知过了多久，再摸时忽然摸了个空，偏头一看，折耳猫已经不在桌上了。
“咦，宝宝呢？”，
程瑶摘下耳机站起身四下里看了看，有蹲下身往桌底看了看，都不见折耳猫的踪影，便转身到后面寻找去了。
这时的折耳猫已经挤着门缝进了陈墨的办公室，一步一晃的走到陈墨脚边，陈墨正在做核对公司账务并做一个预算，没有注意办公室门的轻微开合，小奶猫在他脚边靠了一会儿，仰头看了看，用力跳到旁边的矮凳上，再一用力便落到了他的腿上，陈墨刚感受到腿上的重量便看见小奶猫用粉嫩的小爪子扒拉着他的衣袖，毛茸茸的小脑袋从下面冒了上来，扬起头，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
陈墨哭笑不得，只好将它抱起来放在桌上，对好账后将它送还给程瑶，但不出十分钟，这只小奶猫便又跳下了前台的办公桌，蹦蹦跳跳跑到陈墨的办公室里，从这天起这只小奶猫就成了陈墨办公室的常客。
第二百三十六章大客户
剪彩后，公司正式营业的第一天，第一个到明远金融咨询的客户是陈墨的。
见客户拿的是写着陈墨名字的传单，程瑶难得的站起来主动迎接，倒了一杯热水送到会客室，然后小跑过去告诉陈墨。
陈墨正在办公室撸猫，听说有客户找自己，想了想便去找了tony。
找客户和谈客户是两码事，找客户靠的是勤奋，而谈客户靠的就是专业上的知识和业务员的经验了，陈墨连公司的渠道都没有背熟，让他根据客户的情况做出分析，给出方案就更是强人所难了。
tony在这方面是老手了，以前在刘江组里，新人的客户也是他先带着谈，新人旁听，慢慢摸索；这次则换成了陈墨旁听。
坐在会客室里的是个穿着蓝色西服，身材保持的很好的中年男子；陈墨和tony进来的时候他正叼着一个颇有些复古的烟斗“波波”的吸着。
“不好意思，先生，这里有报警器，不方便吸烟，您实在想抽的话我帮你换一间办公室吧”，
夹着文件的tony陪着笑道，
中年男子将烟斗取下来，竖着给他们看了看道：“电子烟斗，无烟，西瓜味的，不打紧吧”，
“不打紧，不打紧，是我误会了”，
tony和陈墨这才看清他手里的烟斗，有淡红色的灯亮着，忽闪忽灭，但的确是没有火。
男子笑了笑，在桌上磕了磕烟斗，道：“你们两哪个是小陈？”，
“您好，我是陈墨”，
陈墨道，
男子点了点头，道：“我时间不多，待会还要赶去公司，谈得简单点，我需要两千万，你们这里利息最低能给我争取到多少？我们做生意的，你们知道，联系的肯定不止你们一家，我们也要货比三家嘛，哪里的利息最低就在哪家做了”，
两千万，原本陈墨对于客户的到访是没有什么感觉的，但听到这个数字陈墨忽然有些紧张起来。
从事金融行业的人不一定有钱，但一定见过有钱的客户，陈墨知道两千万的贷款金融在这个行业里几乎是最高了，明远金融成立至今帮助客户做成的最高金额是两千一百八十万，一年前瞿颖拿下的记录，至今还没有人破。
这个客户的两千万如果能够顺利贷下来的话，即使不算渠道的返利，按照最低的佣金算陈墨能够拿到提成也得有近二十万，这是他一年的薪资了，要说一点不动心那真是假的。
tony笑道：“先生贵姓”，
“姓张，叫我老张好了”，
“张哥，您是个爽快人，我也不跟您绕弯子，目前我们公司的所有渠道里利息最低的是年化4.％，但能不能做到这个利息得看您的情况，征信，房产，社保，公司情况...这些都得看，而且你说的不算，我说的也不算，要银行做出了评估才算”，
客户点头道：“这个我懂，征信肯定没问题，房产证我带来了，你现在就可以评估一下”，
......
作为资深一名资深业务员，tony深知一个客户从挖掘，到来访，到交谈，到签约，到审批，到放款，到收佣这么一连串的流程全都完成有多么的困难，一般而言，一个业务员好的每个月大约有三十个意向客户，五到十个到访客户，但能成交的可能一个都没有，无论是面谈还是其他，总是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陈墨的这个客户交谈下来却异常顺利，竟然当场就签约了。
“张先生，我得跟您说清楚，这个合同只是表明我们会帮您递交材料，向银行申请贷款，能不能做得下来暂时是说不准的；不过对您肯定没损失，银行放款之前是不会收您的佣金的”，
张哲点了点头，道：“你们尽力去办吧，能做得下来我给你们每人包一个大红包”，
“那先这样，我还得赶回去开会”，
张哲和陈墨，tony两人握了握手，叼着烟斗，夹着包走了。
tony和陈墨一直送到门口，亲眼看着他上了车，tony才拿着张哲的名片对陈墨道：“陈哥，大客户，做玉石生意的，名下房产估价就超过四千万，厂房还没算上，征信有点小问题，但不算硬伤，材料上可以包装，明天就可以递交到银行，然后等审批结果”，
陈墨还是觉得有些不真实，道：“哦......”，
“应该不会有假，看到他的车了吗？我特地出来就是想看他开的是什么车，法拉利488，虽然比不上两千万的顶配车型，但不是有点身价的人还真开不起”，
“当然，要是租来的车就没办法了”，
“不过陈哥，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这样的大单本来就是可遇不可求的，能碰上就不容易，万一做不下来也是正常的事”，tony先给他打了个预防针。
他销售经验丰富，也遇到过几次千万级的大单，但却没一个做下来的，客户总是有这样那样的问题，银行和渠道对待这种大金额的贷款也十分谨慎，审核的很严格，林林总总做下来的大多是小单子，维持一下生活还可以，想发财还发不了。
他也知道陈墨此时的心情，面对这样的大客户，心里难免会有期待的，他不希望陈墨把这种期望调的过高，否则一旦做不下来心理上的落差会很大。
陈墨倒是看得开，道：“尽人事，听天命吧，我不抱很大的希望，不过...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他知道跟踪和维护客户也有一系列的流程，而自己对这些却是一窍不通。
tony道：“老实说，我也是第一次谈这么大的单子，刚才交谈的时候其实紧张的手里直冒汗，好在还算顺利，现在合同也签下来了，接下来怎么跟踪嘛得问问瞿姐，她专业知识好，经验也比我丰富，让她跟比给我跟成功率要高”，
“我现在去和瞿姐对接，这是分公司的第一个大单，她一定会重视的”，
“陈哥，万一真做下来了可得请我吃饭啊”，
“那当然，肯定少不了你的”，
第二百三十七章高手
tony和瞿颖把陈墨的客户对接了一下，瞿颖在笔记本上一一记下客户的姓名，需求，联系方式，待解决的问题等，然后想了一想，定下回访的时间才放下笔对tony道：“你看，tony，分公司的第一个客户是陈墨的，工作上有没有用心是不是一下子就看出来了？”，
“嗯，瞿姐你说的是”，
tony嘴上顺着她，心里却只翻白眼，自己好心帮陈墨谈客户，又过来对接，什么好处没捞着不说，这还被教育上了。
“你啊，能力是有的，性格也很适合做这一行，但就是不够用心”，
“哎，我以后一定把心思多放在工作上”，
tony道，
瞿颖摇头笑道：“我还不知道你，怎么说怎么好，有错就认，但就是屡教不改，算了，不管怎么说你也是帮了陈墨，我就不借题发挥了，不过有些地方得改改，以后当了经理不能还是这个样子吧”，
“去吧，这个客户我来跟”，
“哎，那瞿姐，我工作去了”，
瞿颖摇头一笑，这个滑头，每次见到tony她都像是一名教师见到一名聪明的坏学生一样，总是忍不住要教育他几句，而他总是顺着她，让她有一种无处发力的感觉；陈墨却是完全不同，有不同意见时他会提出来，交代他的事情他会用心的去想，想明白了就用心去做，和tony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方向。
在她心中，陈墨是一个优秀的下属，中规中矩，勤勤恳恳，却又有棱有角，而tony则是缺点和优点一样的鲜明，偏偏圆滑的让人摸不到一点边，两人一个用着顺手，另一个则潜力巨大。
下班后，陈墨和tony按照新规带着几名新人去亚细亚大卖场展业，杨建国的五菱荣光只有四个座，杨爱国一个人在家里无聊，也跟过来凑热闹，里面剩下的两个座位便就留给了陈墨和tony。
瞿颖在和渠道对接，晚一些会过来查岗。
程瑶也不想一个人早早的回家，说好了和他们一起去卖场玩，但她对这辆五菱荣光深恶痛绝，车里破旧的座椅和难闻的烟味都让她坐这样的车是对自己的一种亵渎，她便把小奶猫放在车篓里盖上盖子，自己一个人骑着刚买的女式自行车过去了。
苦的是那几名刚入职的新员工，五菱荣光后面的载货区并不大，他们每个人又都带了包，四五个人就连个坐的地方也没有，一起站在栏杆旁，像是动物园里的猩猩一般。
作为一个准二线城市，花城的生活水平并不算差，街上的豪车虽然比不上魔都和燕京，但也算往来甚多了，倒是这两五菱荣光在马路上显得那么卓尔不群，加上载货区上站着的五个人，车子哐当哐当的走一路就被人围观一路。
“妈的，这破车”，
有人实在受不了路人的目光，偏过头去点上烟狠狠的吸了一口。
偏偏杨建国这车开的要多慢有多慢，没过多久，居然还停在了马路旁。
马路旁边，一个矮墩墩的女人提着袋子扭着腰肢慢慢的走着，杨建国便开着五菱荣光缓缓的驶到她身旁，摇下车窗道：“美女，去哪？要我捎你不？”，
车上的人一下子就懵了，陈墨和tony面面相觑，听说过开宝马，奔驰，法拉利，宾利去夜场撩妹的，怎么这老杨就这么彪悍，居然开着五菱荣光在街上撩中年妇女？
那矮墩墩女人偏头看了一眼，道：“回家，你这车都坐满了，要怎么捎我？”，
陈墨和tony又懵了，这女人居然还真搭理他。
杨建国嘿然笑道：“这个简单，爱国，你下去，要去亚细亚自个打车去，不去就回家”，
杨爱国显然已经习惯了他的秉性，打开车门道：“得嘞，我还是坐公交车去，哥，你也老大不小了，注意身体，啊，晚上还要一起喝酒呢”，
“知道了，快下去”，
转头就堆着笑脸对那女人道：“好了，美女，上车吧”，
那女人真的拎着袋子上了车坐在杨建国旁边。
陈墨和tony再一次发懵，tony也算是夜场高手了，深知对付女性要讲究策略，要委婉，要循序渐进，物质越丰厚越好，花样越繁多越有效果；杨建国却打破了他的认知了，他的手法生硬而粗暴，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算是***了，但意外的是居然有效果，虽然这个女人看起来已经年过四十，腰粗的像水桶一样，脸上也是浓妆艳抹......
“老妹，急着回去不？不急的话哥哥带你兜兜风”，
杨建国乐呵呵的笑道。
那女人道：“都上了你的车了，还有什么好说的，随你的便呗”，
和杨建国一样，简单，粗暴，直接。
后面的tony揉着脑门，陈墨也挠了挠头。
杨建国笑道：“那行，老妹，我先带你去吃点东西”，
陈墨忍不住了，道：“杨师傅，我们还要去亚细亚......”，
“放心，放心，陈助理，一准儿给你们送到”，
......
从明远金融到亚细亚开车大概有二十分钟的路程，骑自行车则要四十分钟左右，程瑶慢慢悠悠的跟着导航骑了近一个小时，两腿都有些发酸了，终于到了这个号称是花城最大的大卖场，她把小奶猫从车篓里抱出去去大门口找陈墨，找了一圈却没找着人，心里奇怪，不是说展业地点是在门口吗，怎么不见他们人？
她又去里面看了看，还是没找着人，便拨通了陈墨的号码。
“喂，墨墨，你在哪？我找不到你”，
“我还在路上”，
陈墨颇有些无奈的道，
程瑶不由的讶异：“还在路上？怎么会？开车到这里很近的呀”，
“我...我见了鬼了”，
陈墨揉着额头看着石锅饭店门口的杨建国和那个矮墩墩的女人，杨建国的手已经搭在了那个女人的腰上，那女人也没有任何抗拒的动作，就这么和他搂着进了石锅饭店，车里的陈墨，tony和后面站着的五个人都呆愣愣的回不过神来。
“tony，你说老板怎么给咱们找了这么一位神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