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林在京城中,绝对是一个好少年,就是偶尔傲娇了点儿。
不过在他看来,那都是小时候,也只有在元锦玉面前,他才会露出那样的一面来。
和孙梓珊成亲后,最起码,他就觉得自己处处都挺爷们儿的。
可是等到了军营后,他才发现,他和军营中的这些汉子差远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和这些人亲近的,或许是第一次收了属于他的亲兵,也或许是他第一次任务“失败”,这些弟兄们都不曾怪罪他。
在军营见到这些人,心地都是那样诚挚,让他慢慢就变得开朗了不少,也痞气了不少。
所以现在慕林已经能和手下的兵打成一片了,偶尔也会爆出两句粗口来。
最重要的是,他脸皮也没有曾经那么薄了。要是之前,攻城也没攻下来,被三十这么一问,他肯定不好意思。
可是现在呢?慕林只是挠了挠头,还嘿嘿笑了两声,承认错误倒是态度挺好的:“我今天就是去探探路,这不是还没打完呢么。”
“哦?副将还有后手?”三十笑着问慕林。
慕林一挑眉,原本白嫩的小脸儿,在西海这段时间,肤色也暗了一些,但是却更显得阳刚了:“当然了。”他不知不觉,又有点傲娇起来:“三十你就瞧着吧,我一定要把这辽城攻下来!”
三十看着慕林壮志满满地说出这番话来,只觉得替慕泽欣慰了不少。
这位主子要是一直都能这么省心好了,也不枉费宁王殿下为了栽培他,付出了这么多的心血。
而且三十也不得不承认,殿下看人的目光真的很准。他说了慕林是可造之材,果然就是如此。
既然慕林没见到慕泽,那也只能离开了。反正攻城的事,全权交给他,他也只是来表示对慕泽的感激。
毕竟将在外,副将要绝对听从主将的命令。像是他这样的新手,慕泽却给了自己这么大的信任,慕林心中说不感动是假的。
回去自己的营帐,慕林竟然发现,典清卓在营帐外头等着自己。
慕泽把配置药物的事情,交给了慕林,慕林也是尽心去办的。
见到典清卓,他还以为是药物配置好了,激动地问:“怎么样?”
典清卓这会儿也急忙回头,给慕林请安,等起身后,才和慕林说:“我们几个至今为止也没见到一个患了瘟疫的病人,只是有了大概的方向。想必配置药物,并非什么难事。”
典清卓说完后,还递给了慕林一个荷包。
慕林看那荷包的绣工并不算好,最起码比孙梓珊给他的要差多了。
他可不像是慕泽,不知道女子送荷包代表什么意思,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他可是已经和梓珊成亲的人,怎么能接受别的姑娘的东西?
典清卓见慕林如此动作,也愣了一下,之后就想实现想起了什么一样,急冲冲地解释:“不是的,凌王殿下,这荷包是属下希望您交给宁王殿下的。”
“给主将?为什么?”慕林好奇地看了荷包一眼。同时,他就想起了元锦玉来。
摸了摸鼻子,他觉得自己还是拒绝的好,要是被宁王妃知道了,自己帮别的女人给慕泽递东西,宁王妃还不得惩罚自己啊。
自己那个表姐,手腕心计都是上乘,想要为难自己,能找出上百种理由来。
于是慕林下意识就拒绝了:“你还是自己给主将吧,最近我在主持攻城的事情,没空帮你送去。”
典清卓也有些为难,她微微红着脸,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解释着:“主将营帐附近有重兵把守,属下见不到他。副将,这里面只是几张药房,还请凌王殿下帮属下一次吧。”
慕林接过了那荷包,打开看了看,发现确实里面只有几张纸。
于是他把纸留下,把荷包还给了典清卓:“这药房,我会帮你交给主将的。”
典清卓明显有些失落。
她对慕泽,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但是她也知道自己医女的身份,是陪不上慕泽的。
尤其天下人谁不知道,慕泽对他的王妃盛宠非常,为了宁王妃,他拒绝了多少次皇上的赐婚,甚至朝中大臣,还有他母妃的面子都不给。
所以典清卓是没对自己抱什么希望的,她只是崇拜慕泽,希望能离他更近一点儿。
这次虽然借口要送药房,实际上,还不是送荷包。
现在被凌王殿下戳穿了,她的脸皮薄,咬了咬下唇,没敢再开口。
慕林把药方收好后,转身进了营帐,只留下典清卓一个人在原地伫立了许久。
她又抬头朝着主将的营帐看了一眼,下定决心,一定要比那些男人们都先配出药来,让宁王对自己刮目相看。
慕林把药方收好,准备等明日再交给慕泽。
……
京城中,清晨。
红叶正在收拾东西,准备进宫。
昨天晚上,因为她出宫亲口对容辰说了那些话,时辰太晚了,宫门都封了,所以红叶就在宁王府中留宿了。
说来她和吕应然也有日子没同房了,昨天那男人就闹得晚了点儿,所以红叶今早就没起来。
这会儿她一边洗漱,一边还听吕应然说:“你多少吃一口再走吧,晚一点儿进宫,王妃娘娘不会怪罪你的。”
吕应然此刻就站在她身边,等到他洗好了脸,还顺手把布巾递了过来。
红叶拿过布巾,简单地擦拭了两下,脸颊边上还带着水珠。
昨晚被狠狠疼爱过的女人,到现在都眼波如水:“那怎么能行?”她微微娇嗔着吕应然:“好不容易娘娘开始重用我了,我不能让娘娘失望。”
“以前娘娘不是也挺重用你的么。”吕应然觉得红叶就是想多了。
红叶看他对自己笑,就气不打一处来,凭什么昨天晚上出力的是他,自己却这么累啊?
现在吕应然都是神清气爽的,她现在后腰还疼呢。
于是她伸手捶了吕应然一下,还埋怨地说:“要不是你,我今天能起晚么?都怪你!”
吕应然把她的小手抓过来,还啃了一下,柔情地笑:“对,都怪我。”
红叶嫌他腻歪,赶忙就把手抽回来了,坐在梳妆台前,一边给自己挽发髻,一边还和吕应然说:“虽然娘娘从来都不说,但是我知道,自从咱们成亲后,很多事情,她都只会用银杏,不用我了。”
红叶那语气中苦大的失落,让吕应然听了很是心疼。
他走过去,从后面拥住红叶,还亲了亲她的脸颊。
因为常年都在培育照料花草,吕应然的身上,有一种很清新的味道。有些像是草木香,还有点儿花香,不过却半点都不显女气。
红叶感动地看了吕应然一眼,还捏住了他的手。
吕应然倒是开解上了红叶:“娘娘她这么做,肯定有自己的考量,毕竟咱们都已经成亲了,对你来说,我才是你最亲近的人。她不信任我,我明白。”
其实不信任红叶,已经足够让她难过了,现在一听吕应然这么说,那一瞬间,红叶感性的心情就压倒了理智,她转头看着吕应然,心疼得很:“可是咱们都对她忠心耿耿的!”
吕应然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让红叶不要这么激动。
红叶把小脸儿靠在他的肩头,主动说:“昨天晚上,我本来也就是给容将军传几句话而已,以前这种活儿,都是银杏做的。所以我觉得,娘娘以后也会把其他重要的事情交给我。你也别难过,我跟着娘娘这么多年,她看清楚了咱们的真心后,就会放下防备了。”
吕应然嗯了一声,从声音中听不出是喜还是怒,他只是用两根手指,捻住了红叶的一缕头发,还有点吃味地说:“大晚上的,还要你去见容将军,有什么不能白天说的。”
听出了他是在吃醋,红叶笑着打了他一下:“你想什么呢,娘娘让我说的,是军饷的事情,快收收你的心思。”
吕应然笑了笑,还在红叶的额头上亲了亲,眼中倒映着的,满满都是她:“好,我以后不说了,不过你确定你还不快点儿?再晚,更是来不及了。”
红叶这才猛地跳了起来,还直接撞上了吕应然的头,然后开始埋怨他:“都怪你!没事儿和我说什么话,哎呀我还忙着呢,你快点儿去搬多肉!”
吕应然无奈地摇了摇头,又深深地凝视了一眼,这才不舍地出门了。
红叶迅速地收拾好自己,还带上吕应然精挑细选的多肉进了宫。
元锦玉知道她办事一向稳妥,不过还问了一句:“话已经都带到了吧?”
红叶点头回答:“是的,娘娘。”
“那就好。”元锦玉抬头看了她一眼,眸中带着笑意:“你这额头是怎么了?怎么出现了一个红印儿?”
银杏原本在给元锦玉整理东西,一听这话,也猛地转头看看红叶,她可没元锦玉矜持,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哈哈,真是的,红叶,你都不看路的么?是撞门上了吧?”
知道银杏是故意损自己,红叶马上去打她:“什么撞门上了!你个小妮子,又敢胡说!”
银杏稍微收敛了一点儿,可肩膀还在颤抖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