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5章 来到行宫
历年秀女们之间的争斗，从刚传出选秀的消息，就开始了。
有野心的，有家世的，有背景的，还有知道宁帝登基后，一直等着这一天的，都忙碌了起来。
打听消息，疏通关系，争取名额，顺便在本地的时候，还得把那些太漂亮的强劲对手打败，让她们无缘这次选秀。
想进宫的那么多，为什么最后能住进行宫的，只有五百人不到？其他的女子呢？
要么是家世不行，要么是被人陷害，被指德行不端，没有进京的资格。
出生在穷苦人家，又长得漂亮的姑娘，基本是没得选择的。
当地的官员看中她，她就要被送过来，历年选秀，被和未婚夫君拆散的女子，都不在少数。
本来就够悲惨了，离开家乡的时候，可能还要被告诫一番，如果你不能入宫的话，那你的家人和未婚夫就危险了。
所以这些女子，都还没见到慕泽，都恨上他了。当然，此次选秀，被强迫的还是少数。
有心进宫的，不光是自己，还是她们的家族，关系都是一路疏通到京城的。
如今新帝即位，政权几次重组，正是拉拢皇上身边那些红人的好时候，首先被注意的就是黎成。
可惜黎成多年来为官清廉，谁找上他，他都是一句话，这种事，要皇上皇后做主，他无能为力。
既然他不行，那找找其他人呢？比如凌王殿下什么的？他不是也只有个正妃，说不定有些进不了宫的姑娘，还会被他看上呢。他要是能在皇上面前，多多美言两句，那就更好了。
提起这事来，孙梓珊就气不打一处来。
本来她就不好看这次选秀，连带着皇上在她心中的尊敬程度，都打了折扣。
怎么男人有权有势就变坏，他不是承诺过，今生只有元锦玉一人，会不离不弃的么？
慕林几次回来，想和孙梓珊解释解释，都张不开口。
送走元清云和元清正后，王府中很是平静，能让孙梓珊不高兴的，也只有这次选秀了。
想来拜访凌王府，也要掂量一下自己够不够格，不是当地出了名的氏族，是不敢送拜帖的。
孙梓珊在府中，处理一应事务，这些拜帖，自然是送到她这里。
她起初不理解这其中的弯弯绕绕，还以为这些官员进京了，要按照规矩来给慕林请安，就同慕林讲了这事。
慕林倒是一下子就想通了。这男人啊，可能没有女孩子那样早熟，但一旦开窍，脑子聪明着呢。
他决定像是处理元清正的事情一样，明哲保身，于是对孙梓珊说：“你就直接回复他们，我最近太忙了，没得出空来见他们，等选秀结束后再见。”
孙梓珊没多想，把原话告诉了这些要来拜访的人。
他们怎么能甘心？大周肥沃富饶的地方可不小呢，在他们当地，谁不得让他们五分？没有他们的支持，皇上能坐稳这个皇位么？
人家黎大人虽然不帮忙，怎么还见了一面不，这凌王殿下把他们拒之门外，他们多没面子啊！
于是他们琢磨了一下，行，既然凌王殿下不见我们，那我们见见凌王妃也是可以的。
拜帖重新被送过来的时候，孙梓珊更疑惑了，他们到底是有什么事啊？
她没有贸然见这些人，而是给慕林去了消息，说是他们用各家主母的名义来拜访她，她们女子之间交往，弯弯绕绕多着呢，这么多世家大族，都得罪了也不好，要不她还是见见？
听听他们说什么，答不答应，就让她自己斟酌。
慕林琢磨了一下，同意了。
这几个月，他加强了王府的守卫，并且效仿慕泽的做法，在暗处派了人保护孙梓珊。天子脚下，谅那些人也不敢乱来。
再者，孙梓珊因为选秀的事情，一直憋着火气呢，也得让她发泄出去才行，不然自己每次回去，都得面对她的臭脸，他还哄不好。
至于那些可能会被孙梓珊责怪的其他人？慕林乐呵呵地想，和他又没什么关系。
又是孙梓珊就挑了个时间，和这些人见了一面。
他们心中的巨石总算是放下一半了，就说黎大人吧，真是个软硬不吃的，他说了不帮忙后，他们想拜访林泉都不成。
见到孙梓珊，他们也只是客客气气地寒暄，还给她送了东西。
孙梓珊也不是什么小姑娘了，深知拿人手短的道理，于是她圆滑地把东西给拒绝了，还说：“大家能来拜访本宫，本宫就已经很高兴了，东西就不收了。”
她都明说了这些人只是拜访，也是在侧面，堵住了他们的口。
大家也不恼，相谈甚欢的时候，毕恭毕敬地问孙梓珊：“我家小姐如今已经住在行宫中了，头一次进京，很多规矩都不懂，能不能请王妃娘娘教导一番？”
孙梓珊直觉，他们的最终目的，应该不是让她交规矩这么简单，但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孙梓珊就答应了。
她和这些人约定好了时间，第二天，就去行宫见了几家的小姐。
以前这行宫空荡荡的，慕泽和元锦玉住在宫中，也不可能来到这里。
不过先皇还在的时候，平亲王一直在这里住着，如今他们都死了，平亲王留下来的痕迹，也早就被人给铲除了。
这几天来，行宫很热闹，因为大部分的秀女都想着攀附关系，京城的大户人家还多，随便来一个，跺跺脚，这里都能震上三震。
秀女们被安排住下后，因为房间有限，没有人可以享受“单间”的待遇。
所以晚上入夜后，这些女子都会在床上聊个几句，可能是为了拉近关秀，也可能是为了套话，以后下绊子。
这么多人，肯定有聪明些，有笨些的，而一般话多，心思多的，往往都过分活络，还真不一定求仁得仁。
熄灯后，大家躺在床铺上，小心说：“今天教规矩的嬷嬷可真凶，我见隔壁的姑娘，被抽了好几下呢，疼的脸都白了。”
这话一出，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瑟缩了一下，生怕下次被打的就是她们了。
因为都装出不谙世事的样子，所以有人开口，其他人就得附和两句。
“以后可要更小心些，要是连规矩都学不会，选秀第一关都过不了。”
“但是宫中的规矩也太多了……”有小姑娘这才离开家几天，就开始想念了，说话声音也是哽咽的。
有瞧不上她的，就嘲讽两句：“你要是不想进宫，你现在就回去啊，还眼巴巴地往京城凑什么。”
那个人马上就不讲话了。是的，她受不了这个苦，还幻想能嫁给英明神武的宁帝。
这些女子都很自信，她们会被选上，等她们人上人了，谁还敢教训她们啊？
舍得一身剐，她们敢把皇后拉下马！
后来元锦玉听说这些事情，还觉得挺有趣，小姑娘们，很自信啊。
话题渐渐地就歪到宁帝身上去了，这些姑娘们凑在一起，都在说宁帝有多优秀，各种好听的词儿，都往他身上安，那些对宁帝没什么概念的，竟然也微微思春起来。
后来有人叹了口气：“但咱们就算是进宫啊，估计也是个普通宫女，不会被册封的，这行宫中的秀女，来头大的可多着呢。”
排在最前头，能数得上号的，最起码也有五个。更别说那些一般显赫的家中送来的女子了。
她们都羡慕地感慨：“可不是，我听说李小姐的院子，今天又来了好几个大人物，应该都是支持她的。”
宁帝又没见过这些女子，如果他身边的朝臣，一人为李流西说上一句好话，皇上对她的印象肯定相当深刻。
而且李流西长得非常漂亮，琴棋书画样样在行，听说还会兵法呢！入宫后，和宁帝必定有说不完的话。
到时候，宁帝对她的印象更好，就封个高位，宠幸上了。
“李家小姐那也不算什么，要我说，刘家小姐才是真的厉害，虽然来探望她的人不多，但各个都是在京城中叫得出名字的，而且我听说啊……”她的声音骤然变得更低，“凌王妃也要来呢！”
“什么？凌王妃都要看她了？”这些姑娘真的是有点灰心了，刘泱的家世也太好了吧，连凌王妃都能请动！
“我可不是这样听说的，这次凌王妃来，相看的可不止刘泱一个，还有京城的几个官家小姐呢。”
“那也很厉害了啊！这感觉，就是选秀提前了一样！”
“凌王殿下如今也没有侧妃，府中就凌王妃一个独大，但是凌王妃嫁了殿下几年了，也没有怀孕……你们说她这次来，会不会是……”
虽然没说明，但她们多少也懂了，看来李流西和刘泱如果没有被宁帝选中，可能会嫁给凌王殿下呢。
暗中有个女子，始终没开口过，这些声音太吵了，她闭着眼睛，半天都没睡着。
她想着远方的亲人，还有她离开时，被府衙随便安插罪名扣下的未婚妻，双眸就一阵刺痛。
真是矛盾，想恨都不知道恨谁。
第二天，孙梓珊果真是来到了行宫，从走进来，她就闻到了各种各样的脂粉味儿，果然是女子聚集地，呛鼻子的慌。
第2386章 讨好梓珊
跟在她身边伺候的丫鬟，一直在帮孙梓珊扇风，孙梓珊唱白脸，她就唱红脸，满是不高兴地抱怨着：“这里也太香了，我们王妃娘娘受不了的，规矩一教完，咱们可快些离开吧。”
其他人都恨不得把孙梓珊供起来了，自然这个丫鬟说什么，她们就是什么。
一路上，孙梓珊也碰到了很多漂亮的女孩儿，环肥燕瘦，各有千秋，最相像的地方，是她们年纪都很小，长得也很嫩。
孙梓珊面上不动声色地和随行地人说：“这些漂亮女子真是养眼。”实际上，心中早就开始嘲讽慕泽了，一把年纪还想着吃嫩草，真是好福气啊。
这话要是让慕泽知道，他肯定非常无奈。他也才二十几岁，怎么就一把年纪了？而且，他什么时候说，要吃这些嫩草了？
因为孙梓珊要来的消息已经传来了，所以不少女子其实是装作偶遇，老早就等在必经之路上的。
她们不敢贸然凑过去，只能在安全距离给孙梓珊行礼，各个打扮过，就希望孙梓珊能记住她们。
孙梓珊才记不住呢，她就觉得这些女人呛人得慌，反正她是个女子，也理解不了历代皇帝怎么都喜欢身边莺莺燕燕环绕，鼻子不会不舒服么？
走了一会儿，视线变得开朗，原来行宫中，还有一处湖泊。
有琴声杳杳而来，湖心亭中，有个穿着白衣的姑娘，正在低头抚琴。
伴着琴声，还有女子在亭中跳舞，管事的人说，这是姑娘们在排练的表演，选秀的时候，要献给皇上。
孙梓珊远远地观望着，虽然看不见脸，但是她肯定，这几个姑娘不管是身段还是家世，都比这一路上见到的其他秀女要好。
而且这场景，真是赏心悦目，孙梓珊放慢了脚步，等到她们一曲结束后，才拍着手，走进了凉亭中：“精彩精彩。”
女子们似乎没察觉到她已经靠近，一见到她，急急忙忙跪地行礼，齐声说：“小女参加凌王妃娘娘。”
孙梓珊也没追问，既然没见过我，怎么知道我就是凌王妃的，而是回味了一下她们的声音，似乎都比自己的好听？
她笑眯眯的，看着很好脾气，先坐下来后，让其他的女子也坐下了。
刚刚只注意到了弹琴的那个姑娘是一身白衣，这会儿再看，其他的女孩子都是一身纱衣，白色为主，纱带的颜色不同。
果然是精挑细选的，她们的样貌各不相同，但每个都很有姿色气韵，坐在那里，就是一道风景。
湖光水色，美人相伴，真是惬意啊。
“都坐下吧，不用多礼了。”
“多谢王妃娘娘。”女子们各自找了地方，有两个特别漂亮的，一个坐在了孙梓珊的左边，一个坐在了右边，保持相同的距离。
管事的在亭子外面笑吟吟地看着，孙梓珊带来的丫鬟，正站在她的身后伺候着。
亭子中有五个女子，都是家世不错，有心表现的，但是她们脸皮薄，谁也不可能和孙梓珊直说，在皇上面前美言两句。
孙梓珊左边的姑娘先起了个头，自我介绍她是李家的姑娘，名为李流西，刚刚抚琴的就是她。
她说话是柔和中带着两分清冷，如同那高山上的雪莲，可远观，而不能亵玩。
孙梓珊等她讲话停下的时候，夸奖了她的琴技。
李流西微微红了面颊，给孙梓珊行礼：“王妃娘娘谬赞了，流西学艺不精，还要多多努力才是。”
“李小姐谦虚了。”孙梓珊也会弹琴，但说实话，和李流西比起来，她可能脸入门都不算。
刘泱也想表现一下自己，她是领舞，性子比李流西要活泼些，这次选秀，她把李流西当成最大的对手，所以处处都要分个高下。
一边盯着李流西一边想，看你对凌王妃笑得跟朵花似的，不知道的，还得以为你要嫁到凌王府去了呢。
都是小姑娘，年纪就是最大的优势，同人相处，稍微任性一点，人家会觉得可爱，但长大了，还是纯纯真真的，可能就要被怀疑别有用心了。
刘泱是个很擅长利用自己优势的人，她俏皮地往孙梓珊身边蹭了蹭，还直接挽着她的手撒娇：“娘娘，您怎么只夸她，不夸夸我呀。”
孙梓珊看过去，刘泱就眨巴着软萌萌的大眼睛，睫毛忽闪忽闪地看着她。
她马上告饶：“你的舞也很漂亮，我正要说呢。”
刘泱有点小得意，又有点小满足地笑了一下，松开孙梓珊的胳膊，还故意坐的端正，好像刚才那个撒娇的不是她一样。
“多谢王妃娘娘夸奖，我也要努力。”
虽然是学李流西说话，却半点都不让人觉得厌恶，孙梓珊笑起来，也显得很真诚。
其他几个姑娘也不是笨人，投其所好，把孙梓珊哄的总是笑出声来。
孙梓珊是看不懂她们的心思，但是感受得到她们的讨好。还别说，这感觉真的不赖。
至于刘泱和李流西怎么看她，她也不关心。
实话实说，她长得没有这些小姑娘好看，性格没有李流西温婉大方，也没刘泱那样俏皮可爱，估计这些姑娘还得寻思，她这样的，怎么能嫁给凌王殿下呢。
对此孙梓珊想说，因为我爹当初是吏部尚书啊，别看没你们那些家族悠久，在京城，是非常有实权的。而凌王殿下那会儿也没立什么功，能有今天的地位，还是夺嫡之乱时，慕泽一点点提拔上来的。
世人啊，只看得到如今的风光，不会想想曾经的心酸苦楚，左右过自己的日子，也没什么可怪罪的。
坐了好一会儿，说是要教她们规矩，孙梓珊又不傻，那种活儿，有宫中的嬷嬷去做呢，轮不到她。
这些姑娘们如此讨好她，应该是希望她能多透露一点慕泽的信息，比如他喜欢谁，看中谁。
就这么闲谈了好一会儿，几个管事有点着急，这凌王妃，怎么滴水不漏的啊。
此刻就看出来这些女子和孙梓珊的差距了，她们渐渐焦躁，讲话的时候，眼神也有点飘忽，孙梓珊却还像是入定一样，稳极了。
见拖的差不多了，这几个姑娘都不耐烦了，孙梓珊换了话题：“说来皇上即位后，本宫同凌王殿下进宫请安的次数都不多。”
刚刚才兴趣缺缺，要装兴奋的女子们，是真的兴奋了，她们支棱着耳朵听着，生怕落下什么。
孙梓珊没有想残害这些女子们的意思，比如宁帝不嗜辣，她可以诱导这些女子，却给宁帝做些很辣的东西，让宁帝逐她们出宫。
再说了，宁帝的饮食起居，喜好什么，也不是她这个身份的人能知道的。
历代的皇帝，每样菜只吃三口，不让人明白他们的口味，是一种自我保护。
现在宁帝不用，他每次都陪元锦玉吃饭，几个孩子在身边，留下伺候的都是心腹，吃剩下的东西，也是交给专门的人去处理，恐怕御膳房的人，都未必清楚他喜欢吃什么。
最了解的他的一定是元锦玉，但是问题就在这，这些人谁敢和皇后娘娘打听啊。
所以孙梓珊也就不绕弯子了，悠悠道：“宣本宫觐见的，基本都是皇后娘娘，皇上得空了，就会来陪伴娘娘。皇后娘娘不用在皇上面前行礼，甚至在很多事情上，都是能和皇上平起平坐的，有次本宫还见到，皇上帮皇后娘娘带孩子呢！”
说着，她就用帕子掩嘴轻笑，眼神始终观察亭中的几个姑娘，果然，她们的面色都不太好。有疑惑，有生气，也有难过的。
皇上贵为九五之尊，竟然去帮一个女子哄孩子？这皇后娘娘，未免自视甚高了吧。
孙梓珊猜到了她们心中的想法，笑得更加肆意。
几个管事站的远，听不到她们说什么，但是看到李流西和刘泱都变脸了，她们很是着急。
哎呀，这几个小姑娘不会沉不住气吧，不是告诉过她们，尽量套话就行了么。
孙梓珊讲话，其他人自然是要附和的，李流西先反应过来，柔柔地笑着：“皇上真是个怜香惜玉的好男人呀。”
看她低头那一抹娇羞，好像一直在幻想，等她进宫后，皇上会怎么宠着她了。
孙梓珊也装作没看到，继续讲着：“不光如此，皇上平素都是宿在坤宁宫的，除非是有很重要的公事处理，才会留在乾清宫。而且你们以为皇上性格温柔？那可就大错特错了，本宫就没见他对其他女子绽放过些笑容，也很少说话。近身？那就更不可能了，在皇后娘娘身边贴身伺候的，有两个大宫女，一个银杏一个红叶，你们可以去打听打听，她们都不敢随便靠近皇上。”
明明是在敲打这几个姑娘，让她们别把事情想的太美了，还得自圆其说，捧着茶盏喝了一口，悠悠道：“大概这就是皇上的气场吧。”
李流西和刘泱放在腿上的手，微微攥紧，她们此刻都察觉到了，孙梓珊似乎是希望她们知难而退。
放下茶杯，孙梓珊示意身后的丫鬟将自己扶起来：“本宫这次来，也没教到你们什么，如今时辰不早了，本宫离开前，有句忠告。”
第2387章 劝孙梓珊
在场的所有人都聚精会神，想听听孙梓珊到底能说出什么来。
李流西和刘泱虽然望着她，表情却没那样热衷，因为刚刚孙梓珊话里话外，好像都不怎么希望她们顺利入宫似的。
她一个凌王妃，句句说的都是宁帝怎么宠爱宁后，难道想让她们知难而退？
孙梓珊在来之前，真的是挺为元锦玉不甘心的，凭什么她付出了那么多，慕泽说纳妃就纳妃？
原计划，她要敲打一下这些女子，让她们对皇上别有什么非分之想，但现在，她觉得没必要了。
看她们表演才艺，于她们闲谈几句，孙梓珊就发现，不管是在样貌还是气韵上，她们都比元锦玉要差多了。
至于身份地位，元锦玉在没出嫁前，就已经是先帝册封的女侯，这个爵位，如今还在她身上，以后也将被传承下去。
唯一比元锦玉强点的，大概是她们年纪更小一些？但年龄这东西，都是仁者见仁智者见的，在孙梓珊看来，她就喜欢年纪稍微大一点的女子，有阅历，也更成熟，和她们交往起来不会累。
年纪小的，心性不定，做出了什么错事来，你也不忍心责怪，毕竟冲动也算是她们的本能了。
慕泽如今怎么说也是大周的皇帝，他如果选中了这些女子，冷落元锦玉，那孙梓珊只能说一句，是他眼瞎了。
所以她的忠告，并非是什么警告，更不可能威胁，她只是颇为自信地说：“是你的跑不掉，不是你的强求不来，该放手的时候，要学会放手。”
这番话，听的大家云里雾里的，什么意思？难道是说，就算是不能进宫，也可以去谋求别的出路？
李流西和刘泱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些，大概也发现她们是想错了。
孙梓珊的本意，是希望她们被慕泽拒绝的时候，能乖乖放手，但是却被曲解了。
看到她要离开，几个管事也迎到了亭子中，同孙梓珊毕恭毕敬地问：“娘娘，这几个姑娘没有惹您不高兴吧。”
孙梓珊摇摇头：“当然没有，她们都很聪明懂事，和她们讲话，本宫很开心。”
刘泱也站了起来，双眼晶亮地看着孙梓珊，满心依赖的模样：“王妃娘娘还教了我们不少道理呢，听王妃娘娘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孙梓珊噗嗤一声笑出来，还伸手戳了她一下：“就你的小嘴甜，你以为说这样的话，我能相信？”
要不怎么说，年纪小就是占优势，刘泱刚刚是故意讨好她，但是这份拙劣之中的笨拙，却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
孙梓珊察觉到了，反而还会觉得她更加真诚。
李流西见她的风头都被刘泱给抢走了，自然不甘心得很，便温温柔柔地说：“王妃娘娘还会再来么？我还没同您相处够呢。”
孙梓珊道：“你们现在也忙，本宫在选秀之前，就不来多打扰你们了，若是你们有什么需要，可以派人到凌王府去，能帮的，本宫一定会帮。”
她也就是这样一讲，如果她们让自己准备食材一类的，孙梓珊会推脱的。历年选秀就没有消停过的时候，万一食材出了问题，她还要连累慕林和她一起受苦。
可能是和刘泱相处久了，她现在讲话，样子也很是真诚，别管最后帮不帮，她这话说出来，还是很让大家心中舒坦的。
刘泱和李流西是奔着慕泽去的，有她们两个在，其他几个姑娘想进宫，着实很难，她们当然要为自己准备退路。
刚刚刘泱和李流西坐在孙梓珊的身边，全程也基本都是她们在陪孙梓珊说话，其他几个姑娘偶尔插嘴两句，不敢越过了她们的风头。
因为她们都清楚，能和刘泱李流西一起表演才艺，已经是很难得的露脸机会了，多少姑娘，在这种时候，连皇上一面都见不到呢。
她们其实也不想做一辈子的陪衬，日后到宫中，还得听从刘泱和李流西的，拉帮结派可是一件太危险的事情了，惹怒了皇帝，或者是在宫斗中失败了，她们这条命，可就要消陨了。
所以她们仔细观察过孙梓珊，听她讲话有礼有度，可以让大家都开心，而且风姿落落大方，不愧是跟着凌王殿下走南闯北的女子。
若是她们能给慕林当个侧妃，在凌王府中，凌王妃也不会太为难她们。
于是几个人这般想着，都给她们的管事使了一个眼色。
李流西和刘泱这会儿还在这孙梓珊道谢，好像求她什么事情，她已经给办成了一样。
管事们看了各自的主子一眼，心中都有了主意，她们也堆笑着和孙梓珊说：“这几个丫头啊，真是承蒙凌王妃厚爱了。”
孙梓珊微微摇头：“是她们可爱，本宫帮一把也是应该的。”
时辰不早，她要离开，这几个女子能送她出这个院子，在往外，是不准她们随便走动的。
孙梓珊走在最前面，她的丫鬟本来想跟在她身后，谁知道，李流西和刘泱一个不注意，就那她们给挤开了。
丫鬟气鼓鼓地看了这两个女子一眼，心里鄙夷得很。
哼，就算是再讨好我们王妃也没用，皇上看不中你，你照样进宫不了。
谈话间，孙梓珊已经走出了院子外，然后转过头，同她们温和地说：“都回去吧。”
几个女子纷纷给孙梓珊行礼，步调一致，说话的声音像是出谷的黄莺：“恭送凌王妃。”
孙梓珊用余光的扫到，她的两个丫鬟从人群后面走过来，还假装不经意地，撞了李流西和刘泱一下。
她们两个面色一边，又很快恢复正常。罢了，现在就不和这些人计较，等她们成为了妃子，孙梓珊见到她们，还要行礼呢。
丫鬟凑到孙梓珊身边来，见她正用无奈地眼神看着她们，刚刚还在为她们的小动作窃喜不已，现在直接低下了头来。
别看王妃平常温温柔柔的，发起火来，真的非常可怕。
元氏是个恶毒的女人吧，都不敢惹盛怒之下的孙梓珊。
最终，孙梓珊也没教训这两个丫鬟，就算是说，也要回去关起门说。
她转身，带着人走远，几个管事还跟在她身后，既然凌王妃是她们请来的，那自然要负责送回去。
而且，她们还有些话，想要同凌王妃讲呢。
如今这几个人，各为其主，也算是对手了，不过现在嘛，还没到真正争斗的时候，可以联起手来。
她们先一步和凌王妃谈了条件，就能杜绝其他女子的心思了。凌王殿下是个不错的人选，可是只有一个啊，还能染他收个十个八个女子当侧妃么，朝堂会满是对他的弹劾之声的。
孙梓珊察觉得出来，这些人还想和她说点什么，但是她没问。
左右先憋不住的也会是她们，等到了府中，一切就能明了了。
回去的路上，孙梓珊在马车里面就教训了两个丫鬟：“李流西和刘泱是把你们挤开了，但这也不是你们可以撞她们的理由。”
两个丫鬟低着头，一句话都不敢反驳。
“可能你们会说，当时也没几个人注意到你们，但如果李流西和刘泱找人散播谣言呢？说本宫善妒，容不下她们，你可知会对凌王府的名声造成多不好的影响？”
两个丫鬟的头更低了，纷纷跪在地上。
孙梓珊继续道：“你们跟着本宫这么长时间，府中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所以你们变得不小心谨慎，也有本宫的过错在里面。”
这次，两个丫鬟忍不住了，急忙道：“王妃娘娘，这一切都是奴婢们的错！要不然，奴婢现在就去给那两位小姐负荆请罪吧！”
孙梓珊摇摇头：“不用，本宫也不喜欢她们，撞都撞了，你们就当做这是一场意外吧。还有，惩治人的手段有很多种，你们选择了最直白的。就算是不想让那两位女子好过，也要多动动脑子。”
“奴婢明白了。”她们闷闷地说。
“这事就算过去了，本宫不追究了，你们起来吧。”
丫鬟们松口气，感激地给孙梓珊叩首，然后重新坐在了不远处，继续伺候孙梓珊。
这次教训过她们后，两个人之后行事，果然不会如此莽撞了。
而且不管是谁，都别想把她们从凌王妃身边挤走。
马车走了两刻钟，到了凌王府，其他的管事们先下的马车迎接，孙梓珊最后下来。
“到府中坐坐吧。”谜团总要解开的。
几个管事道谢后，毕恭毕敬地走进来，也没和孙梓珊直接说她们的目的，而是夸起了自家的小姐来。
孙梓珊听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什么温柔可人，什么善解人意，什么贤良淑德啊，好像她们家的姑娘，就没什么缺点似的。
既然如此，怎么不乖乖送进宫啊。
说了半天，总算是到了正题上，一个管事道：“我家小姐性格尤其好，特别孝敬长辈，以前城中人就说，谁要是娶到我们小姐，肯定不用担心后宅不宁。如果小姐是正妻，会体恤姨娘，关爱庶子，如果是侧夫人，也会对主母毕恭毕敬的。”
“嗯，别人也是这样夸我家小姐的。其实以我家小姐的家世，给人当正妻，是非常够格的，但皇上这个不是开了选秀。”话外之意，家世再怎么显赫，也不可能超越了皇后娘娘去。
第2388章 听慕林的
孙梓珊听了半天，有点明白这几个人是什么意思了，眼神微微冷了下来。
那几个管事还在说的热火朝天：“我家小姐身子好，在场都是女子，我也就直说了，她这么多年来，月事都是准时来，一天都没差过呢，而且找大夫调养过，说是以后好生养。”
周围响起了一阵羡慕声，夸奖这女子有福分，然后说起自家的姑娘，那也是哪哪都好。
孙梓珊已经能确定她们的目的了，在心中冷笑了一声。
她不说话，就等着这些人一次性地，把她们想说的说完。
孙梓珊身后的两个丫鬟，是在路上被教训了一通，不然的话，肯定要站出来问一句，你们和我们王妃娘娘夸什么啊，还真想把人塞进凌王府啊？
最后，大家都叹气说：“这次参加选秀的女子太多，能进宫的是极少数，我家小姐如果失败了，回去后，一定会被相亲嘲笑的，亲事也困难了。”
“是啊，她们都是那么好的姑娘，我真是不人心看到她们受苦。”
“秀女也是皇上相看过的女人，寻常人家，还真是不敢娶，所以……”话赶话，这个人看向孙梓珊，面露难色，“我知道这样说，是唐突了王妃娘娘，但是我家姑娘真的非常好，若是她不能入宫的话，王妃娘娘要不要考虑，给凌王殿下纳个侧妃？”
还没等孙梓珊说话，她马上解释起来：“奴婢这也只是个提议，并非是强求娘娘做决定。有一点娘娘您尽管放心，我家小姐进了凌王府，只会听从您的命令，也绝对不会和您争宠，若是她以后生下了孩子，您想抱去养也没关系……”
这些事情，都是女子们在离开家中之前，就已经被家人叮嘱过的。她们心中也清楚，除了皇上外，凌王慕林就是最好的选择了，容不得她们拒绝。
但是她们口头上答应了，谁还没点自己的想法啊。
凌王妃现在再受宠又怎样，总有人老珠黄的那天，而且她一直都生不出孩子来，把自己的孩子抱去，那就是她的了？
自己只要去找凌王殿下哭诉两次，他不是铁石心肠，就一定会让自己见孩子的。
作为孩子的生母，久而久之，和孩子有感情了，孩子也会帮着她。
凌王妃要管王府的事情，势必没那多的时间陪凌王殿下，她们就有了可乘之机。
几年过去，凌王殿下一定会发现她们的好，到时候，她们再陷害凌王妃几次，等凌王殿下厌弃了她，自己不就上位了么？
这想法若是被孙梓珊知道，她肯定会笑着说一句，果然年纪小就是天真，把什么事情都想的可以顺着你的想法来，养虎为患的道理，本宫还能不懂？
孙梓珊因为没插口，所以这几个管事轮番上阵，把“慕林纳侧妃”这件事都能说出花来，连孙梓珊都有点觉得，不给他纳妃，是委屈了他，自己以后也没有依仗。
因为她的沉默，几个管事不免欣喜起来，看来给小姐找出路的事情，已经成了一半了。
说到口干舌燥，没什么话可讲了，这几个人总算是停下来了。
孙梓珊压根就没回应过，她的嗓子很是清透。
她捧着茶杯，还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水，润润喉，看得几个管事更是口干舌燥。
“说完了，那就轮到本宫了吗？”
几个管事不敢讲话，心中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孙梓珊放下茶杯，青瓷磕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好像是她在用小锤子，砸在这些人的心上一样，连带着胸膛都是震颤的。
“你们想的倒是挺美。”孙梓珊这一句话，就把众人说的面无血色，看来舌灿莲花，对孙梓珊来说，并没有什么用。
孙梓珊目光从这些人的脸上一一扫过，慢条斯理地说：“你们刚刚也道，既然来参加选秀，那就算是皇上的女人了，结果选秀没开始，你们就筹谋退路了，想让凌王殿下和皇上抢女人，真是其心可诛啊。”
别管她愿不愿意让这些女子进门，先给她们扣一顶帽子下来，看看，这几个管事呼吸都不顺畅了。
孙梓珊又说：“不过你们也你别担心，这件事，本宫不会去和皇上高密的。”
管事们刚刚提起来的心脏，骤然放下，都松了一口气，还没等到道谢呢，孙梓珊就半点不给他们机会，开口：“但是……”
一个转折，把众管事差点吓哭了，她的声音总像是在耳边炸响一样：“你们有一点说的没错，殿下如果想纳妃的话，本宫是拦不住的，所以最好的办法，是本宫先开口，不过本宫寻思，怎么也要给殿下找个喜欢的，不然本宫不是白费劲了么？所以你们啊，也不用太焦心了，等殿下回来后，本宫问问他，他想要纳妃呢，本宫就给他操办，你们说这样如何呀？”
两个丫鬟崇拜地看着孙梓珊，王妃娘娘真聪明啊，这就把棘手的事，都交给凌王殿下啦！这事不管最后结果是什么，都怪不到她身上。
管事们的心脏真是起起落落，像是被抛上高空，又重重落下几次，真的快承受不住了。
好在孙梓珊也算是松口了，那她们如果能做通慕林那边的工作，事情不就成了么！
管事们站起来，喜气洋洋地给孙梓珊行礼，孙梓珊总觉得，这些人看她，像是在看什么冤大头一样。
他们准备告辞了，还没离开，慕林就从外面走了进来，问孙梓珊：“今日忙了一天吧，还没忙完？”
孙梓珊对于他这会儿回来，半点都不意外，刚刚她入府的时候，就有人来汇报慕林的行踪了。
这可不是她派人去盯着慕林，而是他自己安排的，还是之前行军打仗留下的后遗症，孙梓珊如果不知道他在哪，就会害怕他是出了什么意外。
此刻孙梓珊也是在等慕林回来呢。
管事们齐齐给慕林行礼，决心退下，他们纳妃不纳妃的，还是关起门来说吧。
但偏偏有人不这样想，孙梓珊开口挽留：“几位管事别着急，正好殿下回来了，咱们就把刚刚的事情，再商量一遍吧。”
管事们面露难色，委婉地说：“娘娘，等奴婢们离开后您再讲也可以……”
“如果结果不让你们满意，你们再说是本宫善妒怎么办？还是留一会儿吧。”
慕林听的云里雾里的，直觉上，孙梓珊似乎比今早醒来的时候，心情还要更差一些。
几个管事还要阻拦，孙梓珊给她身边的两个丫鬟使了个眼色，这次丫鬟能挺胸抬头地站起来了：“凌王妃说话，你们乖乖听着就行了，还想着插嘴？真是没规矩！
她的一句没规矩，分量可重着呢，凌王妃都能借着这话原因，给他们直接撵回去。
于是这几个管事一声也而不敢吭了，战战兢兢地站在原地。
慕林疑惑地问：“到底是怎么了？”
孙梓珊笑眯眯地说：“殿下，有人替咱们担心，我很感动呢。说起来，我嫁给你也有年头了，但是一直没能怀孕，我也想过，万一哪天不受宠了该怎么办。”
其他的女子说起这种事，或多或少，会有点羞愧，但孙梓珊的神色，有愤怒，有压抑，有不甘，唯独没有羞愧。
她又道：“没有子嗣，不受宠了，殿下你为了香火着想，早晚会迎娶别的女子进门，正好皇上选秀，大批适龄女子进京，不如我为您先挑选着？就算皇兄中意了，没册封之前，你也能进宫求皇上把女子赐给你不是。”
慕林越听，眉头皱的越紧，这都什么话？他什么时候嫌弃过孙梓珊不能生孩子了？
他才多大的，孙梓珊嫁给自己才两年，身子都没长开呢，就想着生孩子？
年纪不适合，生孩子会非常凶险的，他想保护孙梓珊还来不及，什么时候催促过她生孩子？
至于受宠不受宠，他就更是无辜了，他如今身边除了她之外，一个女子都没有，以后也不会，他承诺过，就会实现的。
况且孙梓珊应该明白啊，她最近因为选秀的事情生气，他就明示暗示过，他这辈子，会对她不离不弃，她竟然还要把自己往外推，到底怎么回事？
冷冷地看了一眼站在他身边的管事，看她们耷拉着脑袋的样子，像是个冻僵的鹌鹑，战战兢兢的。
慕林登时气不打一处来：“是不是这些人和你说了什么？”
孙梓珊没承认，也没否认，这些管事呼呼啦啦跪了一地。
她们都给慕林叩首：“请凌王殿下明见，奴婢们绝对没有要破坏而二位感情，拆散二位的想法啊！奴婢们就是给凌王妃提了议，怎么做，都是你们决定的呀！”
听他们这样讲，好像还很无辜似的？如果是别人，可能就不追究了，但是放在慕林这里，不可能。
孙梓珊的话开始收尾：“他们说的也没错，臣妾都是听从殿下的，想不想纳妃，您给臣妾个准话。”
慕林重重叹气，深深地凝望她：“你问这样的问题，是在刺痛本王的心啊，本王什么时候说要纳妃了？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第2389章 给你道歉
孙梓珊听了慕林的话，笑了。她的笑容非但没有让慕林感觉宽心，反而更加胆战心惊起来，因为她怎么看，也不像是消气的样子。
偏偏她越生气，语气就越柔和：“殿下，臣妾的话是真心的，只要您想纳妃，臣妾绝对不阻挠您纳妃，不是口是心非，也不是以退为进。”
慕林心说，你是真心的，但我真敢纳妃，你马上就会离开我，你以为我不了解你？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哄她的时候，也不能什么话都说，慕林牵着她的手，挡住了其他人的目光，然后一字一顿和她将：“本王也是句句属实，说了不纳妃，就不纳。”
孙梓珊这才好像满意起来，小眼神飘到的慕林身上，让他心念一动，恨不得现在就抱着她进屋去，不应付这些人了。
孙梓珊却拍拍他的胳膊，示意她还有事情没处理完呢。
站起来，从他身边走过，孙梓珊年纪不大，气势不小：“众位听到了吧，不是本宫善妒，不给凌王殿下纳妃，而是他自己不想，所以你们刚刚的说辞，在本宫这里没用了。”
几个管事也不敢看孙梓珊，心中叫苦不迭。他们来拜见孙梓珊就是个错误！她可没京城其他夫人好糊弄啊！
孙梓珊又说：“殿下不想，那本宫也不会上赶着，他不开心，本宫也是在自找不痛快，所以各位管事请回吧。”
众人灰溜溜地转什么，想着总算是能走了，凌王府不是什么好地方，以后都不会再来了。
刚走了两步，慕林冰冷的声音从后头响起：“站住，这样就想走了？”
孙梓珊是怎么想的，慕林不管，他刚刚顺着她了，那现在，也该顺着自己了。
走道孙梓珊身边，慕林凛冽地说：“本王没记错的话，之前你们就送来过拜帖，本王猜到了你们想的是什么，婉拒了你们，没想到你们这么不识抬举，竟然还敢来打扰王妃娘娘。”
噗通几声，大家又跪下了，有人张嘴要反驳，慕林盯着他，目光像是一柄寒刀：“怎么，顶撞本王，舌头不想要了？”
那人马上不敢出声了。
慕林显然很是瞧不上这些人：“你们年纪不小了，连本王都明白，不见就是委婉地表明不答应了，却还痴心妄想。王妃原谅了你们，本王可没有，但本王知道，你们也是听了别人的授意，你们充其量就是帮凶，本王会将这件事禀告给皇上，你们回去后，通知背后的主子，早点做准备吧。”
管事们面如死灰，这话要是被主子们知道了，她们还哪有活路啊！不行，她们现在就必须把所有的罪名都担下来！
于是管事们重重地给慕林叩首，哀怨地说：“凌王殿下明察啊，我们身后哪有什么主子！我们是担心各家的小姐，所以想帮小姐铺路啊！如果殿下真的要怪罪，那就请惩罚我们吧！”
她们还有家人，绝对不能牵连了。
可惜慕林铁了心，要给这些人一个教训，不然她们总以为，在京城，天子脚下，她们也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于是慕林压根就没看她们，而是吩咐手下：“将这些人请出去吧，凌王府不欢迎她们。”
几个人被拖了出去，嘴巴都被捂住了，出了凌王府，她们就痛哭起来。
天大地大，她们还能有容身之所了吗？
这就不是慕林和孙梓珊关心的事情了，把手都恨不得伸到王府后院来了，现在野心这么大，以后进宫后，还能有元锦玉和她几个孩子的好下场？
慕林这次是真的生气了，连晚膳都没在家中吃，就连夜进宫了，不过皇上没在乾清宫中，他又不好去坤宁宫打扰，让人传了消息，慕泽回复，有什么事，过两日再说，慕林又只能回府去。
入夜以后，王府中静悄悄的，慕林说话的声音，都不自觉压低了。他问侍卫：“王妃娘娘已经吃过了么？”
“回王爷的话，吃了。”
“胃口如何？”
“和往常一样。”
慕林松口气，还能吃得下去东西，说明他就还有挽回的余地，于是他大步往孙梓珊的房中走去。
孙梓珊等着慕林回来呢，一来一回的，耽误了不少时间。
见到慕林后，孙梓珊还主动和他讲话：“见到皇上了？”
“还没，”他摇摇头，“说让我过两日再去。”
孙梓珊“嗯”了一声，你的晚膳，我让人放在厨房热着呢，现在给你端上来。
说话的时候，她作势要起身，被慕林给拦住了，坐在他身边，慕林抱着孙梓珊想，一天了，我总算是能和你好好说说话了。
“梓珊，”他叫她的名字，语气温柔缱绻，“都是我的错。”
“嗯？”孙梓珊明显有点冷淡，“你有什么错啊。”
慕林道：“我一早就该和你讲清楚，别让你和这些人接触的，害你生气了。”
这件事孙梓珊是有点芥蒂，不过她冷静下来想，慕林会这样做，说明也有自己的理由，于是她问：“你没想过我会生气？”
慕林小声嘟囔：“我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皇上选秀，是你心中的一根刺，让你去见见那些秀女，如今她们无权无势，还不是任由你拿捏。”
孙梓珊微微瞪大眼睛，惊讶地问：“所以你是把那些人当成我出出出气筒了？”
慕林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耳根有点红。
孙梓珊真是哭笑不得，慕林这改变有点大啊，都不像是曾经的那个他了。
“那你不担心，我和她们结仇了，有朝一日她们得宠，咱们会被针对？”
慕林一扬眉：“这有什么怕的，左右她们不是我的女人，你才是。皇上也不是那种能听信谗言君主，尤其后宫中，除了皇后之外，其他人都不得干政，她们不敢对你不敬。”
孙梓珊是个女子，总喜欢设想各种可能，慕林知道她胡思乱想的毛病改不了，所以什么都顺着她。
“万一她们特别特别得宠呢？”
慕林笑了笑，不怎么在意地说；“大不了我带你离开京城，像是肖承和李长乐一样，找个地方安顿下来。除了皇上之外，京城也没我什么亲人了，就是得让你和你的家人分别……”
说着，他心疼地看了孙梓珊一眼，给她都看笑了。
那么远的事情呢，他现在就开始感伤了，真是不能和他设想这些。
“现在咱们是把这家都给得罪了。”孙梓珊也不生气了，自我检讨着，“我就是想事情不全面，像是你一样，早点拒绝她们来访就对了。”
然后她把话题绕到慕林身上去：“总之还是怪你，你宠着我，让我都没想过，你有天可能会纳妃。”
慕林还能说什么呢，妻子当然是要让着的，她平常和自己发发脾气，他也会无条件地包容她。
底线？孙梓珊就是自己的底线。
“嗯，都是我的错。”慕林认错态度太好了，孙梓珊开心起来。
“要不这件事，咱们先别同皇上说了，我去暗中施压，让这些人离开京城。”
孙梓珊坏笑了一下，慕林伸出手，刮了刮她的鼻尖：“真是个机灵的小鬼。”
她气得伸手打了他一下：“你说谁是小鬼呢。”她明明这样聪明的！
说做就做，第二天，她就把这件事筹划起来。
那几个管事一知道和凌王府结仇了，而害怕这件事被捅到皇上那里去，三怕她们的主子惩罚她们，于是用各种办法，阻挠她们小姐的选秀之路。
过程很是坎坷，有位小姐还受伤了，不过没查到是谁做的这件事。
于是陆陆续续的，这几个秀女都不甘心地返乡了，原本定下来要抚琴献舞，现在只有李流西和刘泱还在，差了不少人。
随着那几个小姐的离开，有流言在行宫中被传播起来，说是这李流西和刘泱嫉妒其他的几个秀女，用手段害了她们。
仔细想想，这理由还真是站得住脚，这几个秀女离开，李流西和刘泱可不是最能受益的人么。
就连几个秀女都是这样想的，背离地还诅咒李流西和刘泱，没想到她们平常和自己姐妹长姐妹短的，马上要选秀了，竟然这样给自己下绊子，就这样离开，她们真是不甘心啊。
选秀没开始，谁知道能发生什么？指不定皇上就喜欢她们这样的呢。
现在好了，没可能了，返乡的时候，她们都是哭哭啼啼的。
李流西和刘泱也没什么好日子过，虽然行宫中的其他人，表面对她们毕恭毕敬的，背地里，指不定怎么骂她们呢。
现在刘泱还缺少伴舞的人，自然要找其他的秀女。
放在几天前，她们要是方出现消息去，想加入她们的，都能把门槛给踩扁了。
现在甚至没人来打听一下。大家都害怕，陪衬她们，还要被陷害。
再想攀附权势，也要有名去享受啊。
因为秀女们普遍年纪小，所以就算是有点什么小心思，也不会很恶毒，更多秀女，心态是很平和的，能选上就算是幸运，选不上的话，她们就乖乖返乡呗。
李流西和刘泱的行为，简直太恶劣了，让她们非常不齿，大家背地里还说，她们不是喜欢出风头么，那就你们两个合作，我们看热闹就行了。
第2390章 怎么不急
眼看着选秀不剩几天了，李流西和刘泱急破了头，家中给她们疏通打点的关系，都被她们用上了，陆续还有其他人主动找过来，寻求合作。
大家开出的条件都差不多，你们如今需要什么，我们会尽量为你们办到，等你们受宠后，要拉拢我们一把。
多一个合作伙伴，有什么不好的，她们满口答应下来了。
如今也到了要用这些人的时候了，李流西和刘泱就说，她们需要舞伴。
这些家族动用力量，决心帮她们，不过吧，稍微有点权势的，人家都不可能放女儿过来，所以他们的手，就伸到了那些无权无势的秀女身上。
长得漂亮，在这里没有用，她们被带走的时候，满屋子的人都别开头，谁也不曾伸出援手过。
被强行带到李流西和刘泱这里，她们心中自然也是不恨的，可是她们又奈何不了这两个人。
开始排练后，因为她们的底子不好，只有刘泱一个人舞的飘逸，其他人都四肢僵硬。
这天结束后，刘泱先生气了，把这些伴舞的秀女撵走，一屁股坐在了李流西的身边：“也别光顾着擦你那个琴了，你倒是想想办法啊。”
李流西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问：“什么办法。”
刘泱冷笑，果然从她的脸上，看不到娇憨和纯真了。
在世家后宅成长起来的女子，有几个是白纸啊，她也就糊弄一下孙梓珊。
“别说你不着急，我可是知道，你一直在寻求京城那些名门望族的帮助呢。李流西，如今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人，我都来诚心诚意找你商量了，你还对我爱答不理的？”
李流西被刘泱的话给噎到了，看了她半天，才小声问：“那你说怎么办。”
“当然是要先揪出散播谣言的！咱们不能坐以待毙了，太别动。你想，咱们在这行宫中出头，最碍着谁了呢？”
李流西想到了两个人，一个是从南疆而来的玉涟漪，另外一个是京城的方秀秀，她们也是很有希望被皇上选中的。
“可能是她们么？”李流西疑惑得很，“我确定咱们来到行宫后，都没和她们见面过，而且她们也有各自的表演，会来残害咱们？”
“要不怎么说你太天真了呢，还在为她们两个开脱，你想想，咱们要是没选上，她们的希望不就大了么？这流言啊，我有七八成的把握，就是她们两个散播的。”
李流西的目光也阴狠起来：“既然她们都下了战书了，咱们也不能不应战啊，来，咱们好好商量一下。”
两个小姑娘凑在一起，一直说到很晚。刘泱快离开的时候，告诉李流西：“其实我还怀疑另外一个人。”
“谁？”现在她们分享了各自的秘密，选秀开始前，就是盟友了，谁也而不能对对方有所保留。
“凌王妃。”
“她？她和咱们更没有仇怨啊，除了那天她一副不想咱们进宫的模样……”
“哼，当时我就怀疑了，她又不是皇后，吃味什么？说不定是对皇上……”刘泱一边说，还一边对着李流西眨了眨眼。
李流西惊骇地瞪大眼睛，赶忙让刘泱小点声，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刘泱满不在意：“反正这里就咱们两个人，还有别人能听到不成？左右咱们也要采取点什么行动，把凌王妃也拉下水吧，她证明不了自己的清白，不是么？”
李流西眼睛锃亮地点头：“没错，她证明不了，那就这样做……”
又商量了一会儿，她们才分开了。
这些秀女，似乎要将京城的天都给掀了，而宫中，还是那样沉着冷静。
慕林果真没有进宫，他听从了孙梓珊的建议，已经惩治过这些人，就不用赶尽杀绝了。
因为她平白添了一身堵，所以对选秀也关注了不少，有天晚上，她和慕林说：“如今京城的官员们，都有点浮躁啊，百姓更是不用说，赌庄最近都赚翻了。”
特别出名的那几个秀女，赔率差不多，没钱没势没背景的，赔率很高。
至于赔率最高的选择，是皇上一个女子也不会收，今日孙梓珊打听到，赔率是二十倍。
如果不是顾及着身份，她真想把她的钱都砸在这个“谁也不会收”上，她不是对慕泽有信心，而是对元锦玉。
慕林承认孙梓珊的说法，其实他也有点焦头烂额，疲倦地和孙梓珊说：“管他们如何，咱们明哲保身就行了。”
看看先帝朝中的官员，上蹿下跳的，都没什么好下场。只有肖大人的，曾经是首辅，风风光光，现在也能保了元家的平安。
孙梓珊年纪虽然小，但是这几年，见识不少，还补充道：“那我明日回家一次，也告诉我爹娘一声。”
“好。”慕林揉着她的肩头，如今已经很会夸奖她了，“梓珊真是我的贤内助。”
孙梓珊有点不好意思，伸手在他的胸膛上推了一下：“总说这些话，我和你成亲，不想着你，还能想着谁。”
慕林顺势就把她的手拿过来，放在嘴边，细细密密地吻着，然后和她目光相撞，有暧昧的气场，在空气中流动，慕林慢慢低头，亲吻她的嘴唇。
之后的一切，顺理成章，她享受，也沉沦在其中。
第二天，她果真是回去了娘家一次，和孙夫人商量这件事。
孙夫人听她讲了整个过程，对慕林更满意了：“不愧是你爹爹挑中的女婿，你看看人家，就比你想的长远，你得和他多学学。”
孙梓珊小女儿姿态地嘟囔着：“他是男人，理应考虑的多些不是么，连我都护不住的话，我干嘛还要嫁给他。”
“你呀，嫁人之前家中就惯着你，到了凌王府，你又是一个人独大了，你这脾气，真的要改改。就说这次，你如果能早点把事情想通，是不是就不用慕林表态了。他这次站在你这边，以后呢？爹娘可以宠着你一辈子，夫君却未必呀。”
孙梓珊虽然嘴上没反驳，但是心中听下去多少，孙夫人也不知道。
“你别不把我的话当回事，就说那几个管事讲的，也有在理的地方。过了几年，能怀还是怀一个。”
孙梓珊不解地看着她：“为什么非要过两年？”现在她身子就很好啊。
孙夫人慈爱地看着她，要不怎么说，女儿得宠着呢，她不懂的地方，当父母的，就要给她解惑。
“有些事，虽然我不知道，但是多少也能猜出来。凌王是圣上唯一幸存下来的兄弟，看着荣宠非常，暗中不知道要承受多少压力。晚点怀孕也好，免得受猜忌啊。”
孙梓珊明白了，感动地看着孙夫人，心甘情愿地低下头来：“娘亲，女儿明白了。”
她只留在孙府吃了一个中膳，下午还没等见到孙大人，就回去凌王府了。
孙夫人送她出门，给她带了不少东西，好些都是她亲手做的。
送她上马车的时候，孙夫人担忧地说：“京城现在不太平，你们两个，一定少管别人的事情，免得被人盯上。”
孙梓珊微笑：“娘亲你放心吧，这些话，殿下都和我说过。”
“嗯，那我就放心一半了。”孙夫人年纪也不算大，因为日子过的算顺心，脸上不见什么苍老，气质沉淀下来，很讨人喜欢的。
她开口，庄严又有气势：“惹上谁，你也别怕，你是凌王妃，不是什么小人物。慕林一个人顶不住的时候，你还有娘家。”她盯着孙梓珊，左右看了看，这个女儿，真是她最大的骄傲，“我的闺女，谁也别想动。”
孙梓珊感动得不得了，都不知道如何回应，就上了马车。
娘亲还是出嫁之前，这样郑重地和她讲话过呢。坐在马车中，朝着孙夫人摆手，孙梓珊想，为了慕林，为了爹娘，我一定会好好保护我自己。
一直到马车走远，孙夫人才回到了府中。
陆续有不少拜帖被送过来，都是那些秀女授意的，孙家的府门一次也没为这些人敞开过。
孙大人还和孙夫人调侃过这件事：“这些秀女，野心倒是不小，现在这样费心，竹篮打水那天，有的难受呢。”
可惜，他的远见卓识，不被其他人认同，几个同僚还暗中嘲讽过，这么好的机会，他都不和几个家世好的秀女拉拢好关系，等以后她们发达了，身价高了，他想攀附都晚了。
说这话的时候，这些人明显是沾沾自喜的，总觉得他们做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选秀三天前，林林总算是接到了元锦玉的通传，宣她进宫了。
她已经往宫中递了不少消息，在家中等的心急如焚的，连宋叶都来劝她了。
这次能进宫，她起了个大早，给自己梳妆，又穿上了最好的衣服，表示对元锦玉的敬重。
早膳后，元锦玉就见到了林林，她看林林面色红润，身段丰腴了一点，还笑着说：“看来你这段日子过的不错。”
林林都快急疯了，如果不是顾着规矩不能乱，她早就呼喊起来了。
给元锦玉行了个礼，元锦玉让她坐下，她也没去，索性站着就问了：“娘娘，属下看您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啊。”
第2391章 她高兴了
元锦玉没直接回答林林，只是微微笑了一下。
御花园中，常年都有繁花盛开，春天的种类更多一些，元锦玉还让银杏给她采摘了不少，这会儿一簇簇地放在桌子上，她正准备插花。
林林之前是有多着急？吃不好睡不好，宋叶看了她的状态都明白不能随便惹她。
但现在，看元锦玉笑了，林林心中的那一颗巨石轰然落地，虽然她依旧不明白元锦玉的意图，但是她放心了。
既然皇后娘娘都不着急，说明她压根就没在乎这事，而且心中也有了解决办法。
她们这些作为属下的，只要协助娘娘把事情做好就行了。
元锦玉对林林招招手：“来，坐下吧。”
林林这回乖乖走过去，坐好后，她低头看元锦玉纤细白皙的小手，正在侍弄那些漂亮的花儿。
她的脸颊很小，稍微大一点的花朵，被她放在面前，都能给她挡住了。
她低头的样子很姣好，脸色比她刚进京那一阵好了很多，慕连月的事情，应该是被她埋藏在了心底。
如今她是万万人之上的皇后，她的心思，林林越发揣摩不透了。
“没什么可着急的。”对着漂亮的红花，元锦玉忽然笑了一下，那明媚娇艳的笑容，将花朵都给比了下去。
她看着林林，吐字清晰地说：“这选秀，本来就是我让九哥帮我昭告天下的，为的是给我选两个侍女出来。”
林林张大嘴巴，这会儿都顾不上失礼了，“啊？”了一声。
原来不是皇上要选秀？自然也就不存在变心什么的？
她很快就理清楚了这其中的关节，红叶如今失忆了，还怀着孕，被吕应然挟制着，以后可能都没机会伺候元锦玉了。
银杏也成亲了，风叶白虽然也在宫中，但成亲的女子，生活的重心，必然是一点点会向家庭转移的。
况且，她也早晚会有怀孕的那么一天，元锦玉想培养接班人，也是自然的。
红叶和银杏，是自小就服侍着元锦玉的，之前自己和璃潇都很羡慕她们，因为他们才是元锦玉最亲近的人。
现在看来，这世间，也没什么是一成不变的，哪怕她们还对元锦玉忠心耿耿，也渐渐要退于幕后了。
元锦玉解释了一句：“培养侍女是个很漫长的过程，银杏和红叶也很重要，还需要她们帮我把关。但是等她们年纪再大一些，就不用这样操劳了。毕竟跟了我这么多年，我也希望她们能享福了。”
林林不难想象，再过两年，银杏和红叶在宫中的地位会有多高。就算是元锦玉有了其他的心腹，她最信任的人，一定还是她们两个。
元锦玉道：“当年我在相府的时候，宫中若是派了个什么嬷嬷过来，都能在相府，在我面前作威作福的，以后我若是想护着谁，也将她们两个派出去就好。”
林林想了一下那画面，银杏和红叶肯定威风凛凛的，不禁笑了出来。
当然，她还是有些疑惑的：“那娘娘您怎么不让玉煞来做这件事？挑些年纪小的，早点培养，让她们一辈子都对您忠心耿耿。”
元锦玉已经在插花了，她的一举一动，都很赏心悦目，那专注的模样，让林林都羡慕起了她手中的花来。
她也好想被元锦玉这样的美人捏在手中，慢慢把玩啊。
元锦玉没抬头，正对比着花瓶中花枝的长度，然后才能决定之后的剪成什么样子。
她道：“选侍女不难，看清楚朝中官员的心，可就不容易了。”
玉煞再调查，也不可能遍知天下事。能爬到如今这个位置的，没有一个笨的。
就说黎成，也对他们忠心耿耿吧？但是黎成就没有自己的心思了么？他就算是不想着自己，也要想想林泉吧。
若是有件事，他死也不想要人自己知道，那玉煞肯定是查不到的。
林林懂了，她从怀中掏出了一份名单来：“属下进宫，也是为了和您讲这件事的，这是那些秀女进宫后，明里暗里拉拢过她们的人。有几个世家和刘泱还有李流西她们走得很近，前几天，还把凌王妃邀请到行宫去了。不过娘娘您知道么，属下调查出了别的事情。”
“嗯？”元锦玉抬头看了她一眼，又慢慢低头，很是专注。
“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了，不少人都知道，只是不敢宣扬罢了。这刘泱和李流西的本家胆子到底是有多大？竟然去找凌王妃说，若是出了什么意外，皇上没有留下她们两个的话，她们愿意嫁给凌王殿下做侧妃，凌王妃当即就怒了，找了凌王殿下回来，殿下明明白白地拒绝了这些人，一点面子都没给她们留，估计她们心中积怨呢。”
元锦玉插花的动作都停了下来，抬头，有些诧异地看着林林。
这些人没疯吧？脑子是正常的么？竟然敢和孙梓珊说这样的话？
要是孙梓珊不忠于自己也就算了，她在自己身边耳濡目染这么长时间，对于感情，早就认定了一世一双人，别人劝她，让她给慕林纳妃，她能不生气？
孙梓珊以前的见识确实没有这么广，年纪更小一些的时候，也想过，以后的夫君有妾侍也没有关系，只要她是正妻，那谁都爬不到她头上。
那会儿是还没有对比，看多了元锦玉和慕泽相处时的模样，哪个女子能不羡慕？
什么胸怀宽广，雍容大度，这世间，就没有不能善妒的女子，遇到感情，大家都会变成傻瓜，除非是那个女孩子不喜欢你，那你怎么花天酒地，她都不会多看你一眼。
元锦玉所想并非是假的，就说说她身边的这些姑娘吧，从元翠玉红叶银杏，到林林璃潇林泉，还有那墨依依韦倩雪，谁嫁的夫君，不是只有她们一个人。
你想塞个人在她眼皮子底下添堵，那你是真嫌活的长了。
元锦玉问：“她们的说辞是不是，凌王妃这么多年都没怀孕，这些秀女生下来的孩子能交给她抚养，帮她巩固地位？”
林林不住地点头，看着元锦玉的目光更加崇拜了：“娘娘，您是怎么知道的？真是神了。”
元锦玉勾唇一笑：“别忘了，我也是在后宅成长起来的，这些勾心斗角，我见多了。”
哪个孩子能忘记自己的亲生母亲啊，都不用多少手段，偶尔在孩子面前撺掇撺掇，这孩子心中肯定是向着她的。
然后用些离间计啊，陷害啊什么的，消磨她和慕林之间的感情，孙梓珊又是眼睛中揉不得沙子的，两个人早晚要分开，到时候，这好处不都是被那侧妃给拿了么。
“梓珊这件事做的不错，就应该明确地拒绝她们，让她们不要再有这样的歪心思。”
林林道：“虽然她拒绝了，但是京城有不少人家可没有呢，有些是主母想巩固自己的地位，有些是准备给自己的孩子娶妻，反正不管事妾侍还是媳妇，都能被她们掌控在手中。”
元锦玉点点头，单纯有这样的想法，她还能理解。
花已经插好了，元锦玉将花瓶轻轻转了转，放正，窗外有阳光洒进，照射在那晶莹剔透的花瓶上，花瓣都在轻轻颤动，上面还带着新鲜的露水。
连插花的手艺都这么好，林林看着那花瓶都心旷神怡，更是敬佩元锦玉了。
元锦玉伸出手，轻轻地捏着桌上的信纸，浏览了一番，不一会儿，她就笑出来：“果然，有些是怀着歪心思的。”
野心不小啊，拉拢这些秀女不是为了娶人家，而是希望能和她们交好，若是有天她们得宠了，那在皇上面前，还能给她们美言两句。
林林有些不屑：“因为您始终都没表态，有些世家就觉得您是被皇上给厌弃了，所以开始遍撒网，那些稍有姿色的，都被她们用各种方式给拉拢了，当真烦人。”
“嗯，把她们拉拢的那些人拟一份名单，明天派人进宫交给我。”
林林现在特别有冲劲儿，站了起来：“好嘞！娘娘您放心，一定给您办妥！”
元锦玉放下信纸，对林林笑了：“你办事，我一直都很放心。”
……
宋叶是晚上的时候见到林林的，她这风风火火出门一天了，宋叶还问：“咱们两个婚礼的事情，有爹娘她们去操办，你可以歇一歇。”
林林疑惑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宋叶反应过来，问道：“你是因为什么忙碌？”
林林特别自豪地挺直了身子：“当然是皇后娘娘交给我的任务！”什么婚事啊，不过是个仪式，她也不在意啊。
宋叶有点尴尬，还有点失落，不过转念想想，也就释怀了，林林都跟着元锦玉多少年了，她这段时间一直抓心挠肝的，如今有点事情做也好，省得她胡思乱想。
有了红叶的前车之鉴，林林是不会将玉煞的事情告诉宋叶的，宋叶也没问过。
这会儿看林林走路带风，表情一直都是美滋滋的，他有种感觉，大概不少人都要遭殃了。
难道这场选秀，还有什么玄机不成？
林林一高兴，整个宋府的空气都轻快起来，宋老爷和宋夫人这段时间也没敢去找宋叶过去吃饭，晚上的时候，总算是叫了他们两个。
第2392章 他放心了
饭桌上，一家人都没讲话，林林吃的专注，宋夫人还欣慰地看了她一眼。
现在啊，她是明白了，这个儿媳妇真的很重要，她的心情，直接影响了宋叶。
只希望她以后每天都开开心心的，反正他们认定，宋叶和林林不能在一起多长时间，但愿以后分开的时候，回忆也都是美好的。
宋叶和林林没在他们俩这多留，一起回到自己的院子后，林林就去处理她自己的事情了。
玉煞是个很大的情报组织，有专门的渠道给林林汇报各地的消息，不管大消息还是小道消息，不紧要的就封存起来，紧要的就一层层给林林传递过来。
这次她从宫中回来，下了命令，要彻查关于选秀的所有事情。
今晚她查看消息的时候，忽然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东西，她不由笑了起来。
宋叶在她不远处，本来是在看书，听她忽然笑了，他有点像心慌地问：“你这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啊……”
林林抬头看他，在烛光的映衬下，她的双眸都在发光：“我是觉得很有趣，距离选秀只有三天了，还有人敢在这个时候搞幺蛾子。”
宋叶听的云里雾里，没等再问，林林已经去看其他的消息了。
她整个人的气势都是内敛的，而了解她的宋叶明白，这个时候，林林反而更危险。
因为她此刻的内敛，都是为了即将迎来的爆发。他往窗外看了看，天早就黑下来了，昏沉沉的。
他嘟囔一句：“这京城，不会又要变天了吧。”
林林听到他这话，悠悠表示：“当然不会，如今大周江山稳固，谁也撼动不了宁帝的地位。只是有些人啊，要倒霉喽。”
宋叶听出林林的语气有幸灾乐祸的意味，也跟着笑了。反正那个倒霉蛋不可能是自己就对了。
让宋叶比较郁闷的是，林林一看就看到半夜，他在她身边晃荡了几圈，她都没注意到自己。
就算是她有冲劲儿，也要悠着点自己的身体啊。
等林林把一个信封整理好，要拆另外一个的时候，宋叶的大手摁在了桌上的其他信封上。
他对于里面的内容不感兴趣，甚至没有低头看，他只是靠在桌子上，身体靠近林林，男性的气息，登时包裹了林林。
“已经很晚了，我的准娘子还不准备休息么？”
林林推了他一下：“我正忙着呢，这三天，我要做的事情很多。”
宋叶可不管林林是有什么原有，他伸手把她抱在了怀中：“先休息几个时辰，明日再忙。”
林林自然要挣扎：“你快点放我下来。”她愠怒了。
宋叶把她抱出了书房，还把门仔仔细细锁好，他感觉得到，这周围有很多强者的气息，在守护书房中的信件，保护林林的安危，但是在这些气息他，他没有惧怕。
他抱着自己的妻子，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给林林放到卧室的床上，他顺势压了下来：“睡觉。”
林林本来有点生气的，看他这无赖的模样，忽然笑了出来，她扭开头：“你快点放开我啊，我要去书房。”
“不准你去。”宋叶索性就趴在她身上，他太重了，林林真是挣脱不开。
“宋叶！”林林叫他的名字，“你能不能懂事一些呀。”
这话要是宋叶说还算正常，在她一个姑娘的口中听到，真是有点怪怪的。
宋叶还真就无赖上了：“我不管，我就是不懂事，我在军营也很忙，每天都准时回来陪你的，我不准你这样无视我。”
“我没无视呀……”林林被他的语气说的还有点心虚，声音都小了不少。
宋叶动了两下，林林喉咙中差点没溢出呻|吟来。
“你就是无视了！”反正他抱住林林就不放开，“那我也需要你呀，你陪陪我，再去书房。”
说着，他就要去解林林的衣服，她太了解宋叶了，这种事情开始了，就很长时间都不会结束，就算是结束了，她也筋疲力尽的，根本就没有力量再去书房处理事情。
别说是今天晚上，明天早上能不能起来床，都是个问题。
于是林林马上求饶：“宋叶我错了，我现在就陪你休息好不好，咱们晚上不要……”
宋叶的手放在她心口的柔软上，轻轻揉捏着，眼中的光芒非常危险：“不要什么啊？”
林林羞红了脸，身子一直在往后缩着，但是身下就是床板，她还能缩到什么地方去。
“哎呀！你明明懂我是什么意思，不要得寸进尺啊！”
宋叶绽放了个笑容出来，脸庞坚毅硬朗，他从林林的身上翻下来，长手长脚地躺在林林的身边，床铺本来挺大，因为他，好像瞬间就没有地方了。
他伸出手，把林林抱在怀中，还拍拍她的后背：“这样就可以了。”
林林其实想让他离自己远点的，挣扎了半天也没挣扎开，在宋叶看来，她的力道就像是小猫挠痒痒一样。
最后，林林只能在心里暗骂了一句：“真是个臭男人。”
宋叶闭上眼睛，就没吭声了，只是嘴边一直都有笑容。
因为他晚上没闹，林林第二天正常起来了，陪宋叶吃了早饭后，目送他出了门。
他在军营中留不了多长时间了，最近都是在和容辰还有卫楚秋做交接工作。恐怕等选秀结束，多则两个月，他就要带林林离开京城了。
到了军营后，他等了一会儿，容辰才过来，看他步履匆匆，应该是从府中着急赶来的。
宋叶给容辰行礼，容辰连忙扶他起来：“等久了吧？秀秀孕期反应很厉害，我实在是不放心，就多陪了她一会儿。”
如今容辰为了照顾卫楚秀，军营的事情基本都不管了，反正还有卫楚秋照应着。
但卫楚秋身边跟着个小姑娘，看着懵懵懂懂，特别天真烂漫，这军营中的马匹都特别喜欢她，性子再烈的马，到她手中都服服帖帖的。
说起来，去年的时候，还有雪狼把军营给围住了呢，不过没等这些军人们驱赶，它们就散了。
宋叶其实怀疑过是暮烟的问题，只不过大家都没再提这件事，他也没说过。
卫楚秋不是长时间留在军营的，毕竟暮烟是个姑娘，很多事情不方便。
遇到必须要容辰决策的大事，他们会一起出现，卫楚秋现在已经在营帐中等着他们了。
这次他们要商量的，是选秀的时候，皇宫的守卫问题。
宋叶和容辰一边往里面走，一边道：“女子怀孕都很辛苦，你多陪陪她也是应该的，左右咱们的事情并不着急。”
容辰叹气，察觉到宋叶的状态和前两日不大一样，就问：“你是家中有喜事么？”
宋叶摸了摸脸颊，惊讶得很：“这都能被容将军发现？”
反正都是慕泽的心腹，进了营帐后，有些事情也就能说了，宋叶乐呵呵的：“你也知道林林对皇后娘娘有多忠心，前段时间一直因为选秀的事情烦心呢，昨日进宫一次，回来整个人的状态都变了，感觉是娘娘安抚了她。”
容辰微微睁大眼睛：“林林不生气了？”
“嗯，连带着我的日子都好过不少。”
他长呼出一口气，在宋叶的肩膀上拍了拍：“多谢，我回去后也能和家中那位有交代了。”
对于选秀不怎么关心的就是卫楚秋了，暮烟之前还不知道选秀是什么呢，一听说有不少姑娘都将进宫去服侍皇上，她还挺羡慕地去找卫楚秋。
卫楚秋照顾了她有一段时间了，知道她无父无母，无家可归，所以对她一直都很体贴。
他起初不知道暮烟要说什么，以为她也要进宫去凑热闹，有点生气。
谁知道暮烟竟然问他，她能不能也召开选秀。
卫楚秋哭笑不得：“你不想着进宫我还可以理解，为什么要选秀？你不是不喜欢其他人，难道想找别人来烦你？”
暮烟急忙摇头，她可不想，现在她亲近的一共也没几个人，很想念慕连阳的时候，会去学堂看看她。
最让她依赖的，就是卫楚秋了，她满是赤诚地解释着：“我想着可以有很多漂亮的小姐姐来伺候你。”
卫楚秋一愣，盯着暮烟半天都没讲话。
她很心慌，一直在摆手：“我内心肯定是不希望她们围着你的，家中有咱们两个就很好了，但是我刚刚不能说出来，这就是夫子之前教我的，口是心非。”
卫楚秋揉了揉眉心，有点不知道从哪里吐槽好了。他教她成语，她自己用了，还解释了一遍。不光如此，还把内心的想法说出来？那叫什么口是心非啊。
此刻卫楚秋也听到了宋叶的话，仔细想后，也不觉得很意外。毕竟那是宁帝和宁后啊，她们两个的心思，什么时候被别人猜中过。
暮烟本来停专注在看书，一听到大家讲话，她马上把头抬起来，好奇地问暮烟：“怎么就放心了？那些小姐姐不进宫了么？”
“可能进不去了。”卫楚秋现在是在为卫楚秀高兴。她啊，怀孕以后总是胡思乱想，脾气还大的很，顺着她不成，不顺着也不成，有的时候，卫楚秋都挺心疼容辰的。
第2393章 我当师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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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楚秋看向容辰：“那等你回去后，可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秀秀。”
容辰郑重地点头，很是宠溺地道：“我同宁帝师承过一脉，彼此挚交这么多年，自问还是有些了解宁帝的。可惜啊，秀秀之前不听我的话。”
这回好了，他总算是证明了自己。
暮烟对于选秀一事，也只是好奇而已，到底谁进宫谁不进宫，她还真的没有太关心的。
也不是，她忽然想到了一个女人，就皱眉问卫楚秀：“那方秀秀也不进宫了啊？她还是进宫吧。”
这次选秀，一共有四个人，是进宫的大热门，京城的便是方秀秀。
说起来，这方家还是卫楚秋如今那宅子的邻居，方秀秀以前就听说过卫楚秋，机缘巧合之下，见到卫楚秋，对他怀揣了情意，总想着找点什么机会接近卫楚秋。
但是她又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方家也不准许她这样做。左右卫楚秋现在也在教导暮烟，方秀秀便会找些问题，去和卫楚秋讨教。
她已经学习了多少年，肯定是暮烟比不上的，他们两个讲话的时候，暮烟总是插不上嘴。
方秀秀一直都很有礼有度，因为比起自己主动，她更希望卫楚秋能看懂她的心意，到她家中来提亲。
所以去找卫楚秋的时候，她也是带着一点征服卫楚秋的心思去的，比如一些问题，和她讨论后，他能得到更深刻的见解，说不动卫楚秋就会把她当成是红颜知己呢？
不得不说，方秀秀很大胆，她也确实采取了行动。本来是抱着试探的态度第一次见面，越到后来，方秀秀越欣赏卫楚秋。
但是她作为方家的女儿，最后的底线，就是要卫楚秋主动来追求她。
方家对于他们两个的事情，原本就抱着观望的态度，毕竟卫楚秋早晚要回到边境去，他家女儿不少，方秀秀是最受宠的，如果跟着卫楚秋去了边境，这一辈子，很可能都见不到了。
而且在他们老一辈的印象中，边境就是很荒凉，日子很凄惨的地方，方秀秀过去了肯定会受苦吧。
宁帝开始选秀后，方家的就高兴了。如果方秀秀能进宫，那就太好啦。
既能帮助方家巩固地位，她又有清福可以享。宁后确实不是个善茬，大不了她不和元锦玉争宠就是。
反正在方家夫人看来，****之事，永远都没有权势地位来得可靠，男人的心是善变的，只有握在手中的权利才是自己的。
所以刚得知风声，方秀秀就被家中禁足了，准备选秀，等礼部的官员通知全部的秀女都到行宫去，方家为了杜绝方秀秀的心思，将她快速送去了行宫。
从那个时候开始，方秀秀就没听到过卫楚秋的任何消息了，心中很是惆怅。
暮烟却非常高兴，嘿嘿，那个讨厌的女儿总算是不来找夫子了，她每次找夫子讨论的也不知道是什么问题，问这问那的。
暮烟没去过边疆，但她想，边疆的风景应该和方秀秀问的问题不相干吧？偏偏她还总是喜欢问，卫楚秋的话不多，每次都是寥寥数语，就将画面勾勒出来，让方秀秀自己去想象。
还有一点让暮烟非常不满的是，她是卫楚秋的学生，又不是她方秀秀，为什么她总好像自己长辈似的？看着她的目光，都满是包容。
暮烟后来学会了一个词，叫师娘，这方秀秀，不会把她自己当成了我的师娘吧？暮烟都要气死了。
她才不同意卫楚秋给她找什么师娘呢，他只能有自己一个！
这会儿她问起方秀秀，卫楚秋没多回答。只道：“这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因为还有事情要和宋叶商量，几个人就没继续这话题了。
三人把具体的流程都敲定后，卫楚秋拍了拍宋叶的肩膀：“守卫皇城的重担，就交给你了。”
宋叶咧开嘴笑了：“卫大人，放心吧。”
容辰着急回府，没有在军营多留，宋叶去处理自己的事情，卫楚秋就留在营帐中，教暮烟功课。
就算是到现在，他还是觉得，自己不是个太好的夫子，看看慕连阳的老师，都是定时定点给他们上课的，自己呢？给她讲课的时间，都得见缝插针。
偏偏暮烟半点都不在乎，他不讲课，她就去找些小动物玩耍，他讲课的话，暮烟便乖乖地听着。
今日她学东西也很快，卫楚秋在心中道了一句满意，但是暮烟却不满足。
她咬了咬牙，走到收拾书本的卫楚秋身边问道：“夫子，我今日表现如何？”
卫楚秋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她，夸奖的话脱口而出：“很好啊。”
暮烟美滋滋地笑了，又问：“那我不曾让夫子失望过吧？”
卫楚秋考虑了一下，点点头。虽然暮烟总是闯祸。那也是和她不谙世事有关，她其实没什么坏心。
在京城中留了这么久，她已经渐渐地适应了这个社会，不再想着回到林中生活了。
暮烟更高兴了，直接凑到了卫楚秋面前，距离实在是太紧了，她再往前一点点，圆鼓鼓的胸脯就能直接贴到他的胸膛上。
卫楚秋想要往后退，但是他身后已经没有地方，只能眼神幽深地看了暮烟一眼。
她的双眸还是亮闪闪的，充满着纯真，让卫楚秋有些无力。
他和她讲过那么多次男女有别，她好像都没听进去过啊。
暮烟一副求表扬的模样，她没有卫楚秋高，这会儿恨不得踮起脚来：“夫子，既然我这么乖巧聪明，你能不能不要找师娘啊？”
卫楚秋：“嗯？”什么意思？话题怎么进行到这里了？
暮烟头头是道：“反正师娘能做的，我都能做啊！找师娘太浪费了！”
“你确定？”卫楚秋很想把她的小脑瓜敲开，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
她到底知不知道师娘是什么意思啊？那是自己的妻子啊。
暮烟踮脚半天有点累，就放了下来，然后她仰着小脑袋，卫楚秋低头，就能看到她双眸中都是自己。
“当然确定啦，反正师娘就是陪着你嘛，如今我回不去南疆罗刹门了，呆在哪里都一样，我也可以陪着你啊。夫子你说，我又当你的学生，又能陪着你，你是不是赚翻啦？”
卫楚秋抿唇，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接话。他很想问问，那你知道，师娘要和我做最亲密的事情，要和我生儿育女么？
当然，他也就是想想，不会问的，就算是他问了，暮烟估计也不懂。
或者她说点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比如“最亲密的事情就是交配吗？我在林中生活的时候，见到过动物交配”什么的，卫楚秋估计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暮烟还眼巴巴地等着卫楚秋的答复呢，谁知道卫楚秋只是看着她笑，然后把手放在她的头上揉了揉：“你现在还小呢，说这些还太早了。”
等她以后学到了更多的东西，明白了什么是男女之爱，恐怕就会为今天的话害羞不已了。
暮烟把他的手给拿开，冷哼一声，还不高兴上了：“你不找我当师娘，那你想找谁？方秀秀吗？她就应该进宫，不要出来了啦，省得总是缠着你！”
卫楚秋更疑惑了，这事和方秀秀有什么关系？他在京城留了几个月，一共见方秀秀不超过五面，每次说的还都是学术上的问题，他至今都不知道方秀秀家中有多少人，她有什么样的朋友。
再说了，方秀秀上门讨教，求知欲还是很强的，不是借着问问题的机会来接近他。
就算是接近了，卫楚秋也没什么好躲避的，反正他又不喜欢方秀秀，不会给她什么希望。
对于方秀秀的聪慧，卫楚秋倒是挺欣赏，可能是她的名字中也有秀秀两个字，他总会想起卫楚秀来，所以面对方秀秀，更像是面对一个妹妹。
卫楚秋此刻和暮烟说：“你是怕我选了方秀秀当你师娘？”
暮烟重重点头：“我感觉到了，她每次靠近你的时候，身上都有一种发|情的气息！”
卫楚秋皱眉：“好端端的，什么发|情不发|情的。”暮烟这是把方秀秀也当成是什么野兽了么？
暮烟扁着嘴，很想解释，她的鼻子好着呢，而且她的眼神也不错，方秀秀每次见到卫楚秋都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让她很是看不惯。
她跑开，坐到一边，卫楚秋半晌都没讲话。暮烟生了一会儿闷气，忍不住看向卫楚秋问着：“你说的哦，肯定不会让方秀秀当我的师娘的。”
卫楚秋点点头，方秀秀是很好的姑娘，但是他要是娶了她，那就像是把自己的妹妹占为己有，他还没有那么大的勇气。
暮烟总算是高兴起来，她靠在椅子上想，方秀秀就算是不进宫也没关系，反正夫子不喜欢她！哈哈！
此刻的方秀秀，确实惦记着怎样才能不进宫。
在行宫中，她甚至有个单独的小院子，可见有多少人，对她有信心，方家上下，都在帮她打点。
她还有李流西四人是要表演才艺的，玉涟漪她不知道，反正那个李流西和刘泱是整日都练琴练舞，她们那院子每天都闹腾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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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4章 你多笑笑
方秀秀到底要表演什么，家中的人也给了不少建议，说让她去跳舞或者是抚琴，毕竟她也是个漂亮的女子，这两样，可以很大程度彰显她的自身优势。
但是方秀秀不愿意。她不想给慕泽表演。
就算是宁帝名垂千古又如何，她又不喜欢宁帝，终年行军打仗，说不定人还很粗鲁呢，比起宁帝，方秀秀明显更喜欢卫楚秋。
就说宁后那策论，她还找卫楚秋讨论过，两个人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呢。
为何会一点都没犹豫地答应家人要参加选秀呢？一方面，她还守着自己的矜持不愿意放开，想让卫楚秋紧张一些，说不定在选秀开始之前，他就主动去找宁帝求赐婚了呢。
另外一方面，她也是有点悲观的，万一卫楚秋最后也没选她，那她就安安心心进宫，服侍宁帝去，一辈子也有了保障。
只是女孩子都是喜欢胡思乱想的，她来到行宫第三天的时候，就后悔了。
她发现内心深处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她，不要进宫，不要背离自己的本心。
前几天，她在行宫中等着，都是很忐忑的，幻想要是卫楚秋来接她了，说要娶她，她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姿态面对他。
看在他还算是诚心的份儿上，打趣他两句就好了，多的话，她也舍不得说。
谁知道一天天过去，卫楚秋根本就没有来，她晚上焦急地睡不着。
她在犹豫中痛苦，在挣扎中徘徊，到底应该怎样才能找到一个平衡点，让她半点都不后悔呢？
这天晚上，方秀秀躺在床上，考虑明日选秀应该要表演什么，现在编舞或者是练琴已经来不及了，她的字写的也算是漂亮，不如就给皇上作诗一首吧。
打定主意后，她苦笑了起来。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啊，一首诗，肯定不如李流西她们表演的歌舞。
这是表面上很努力，实际上，压根就不想进宫啊。
偏偏家人还对她那样有信心，等明天，应该都会勃然大怒吧。
方秀秀在床上辗转反侧，她喃喃地问：“为什么你就不喜欢我，不接我走呢？”
从南疆来的玉涟漪明日要表演什么，大家也不知道，但是比起李流西那几个人，大家都认为，玉涟漪才是真的不想进宫的。
毕竟她在南疆的时候，善名在外，很多百姓都说她是民间的圣女，活菩萨。
玉涟漪会武功，她坐在床上打坐了三个周天，等睁眼的时候，她感觉到了自身的变化。
内功心法让她的容貌会一直保持巅峰状态，如今就算是在黑暗中，她也美得像是要发光一样。
她的眼神似乎在死死地盯着什么东西，不得到了，绝对不罢休。
她本不是南疆中人，也算是和慕泽一样，从南疆崛起。
一步步走到现在，她所在乎的男人，却从来都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明日就是她最好的机会了，她一定要让整个大周都知道她，论起容貌，她半点都不比元锦玉差，她也得民心，唯一没有的，就是后位了。
她比其他几个女人都要有野心，她希望有天能和元锦玉平起平坐。
李流西和刘泱内心也比较浮躁，但是她们表面上却很平静，做出早早就熄灯休息的样子。
明日就是她们的计划收网的时候了，孙梓珊，玉涟漪，方秀秀，这些她们成功路上的绊脚石，都要一个个清除掉才行。
这四个人都心神不宁，更不用说行宫中的其他秀女了。
铃铛是个普通人家出身的姑娘，长得也算是清秀，这次有幸被送到了京城来。
原本她是和其他姑娘们挤在一起的，后来李流西她们找新的舞伴，担心那些家世显赫的威胁到她们，就把铃铛给抽出来了。
本来铃铛在原本的房间中住的好好的，到了李流西身边后，就像是她的婢女一样，还的处处伺候她。
她这个人有一点最好，那就是随遇而安的心态。家中孩子多，父母承担不起，她就主动进宫，想着赚取了钱财后，给家中的人捎过去。
五年满了，她也不到二十，出宫以后，还能找个忠厚老实的男人嫁了。
如果进不去宫，她也找人打听了，这京城中可多大户人家了呢，她去给人家当个丫鬟也能赚钱。
原本她住的那个屋子中，也有勾心斗角，还有冲着她来的，毕竟铃铛算是她们之中长得最漂亮的了。
她心态好归好，可一点都不笨，不然选秀的名额那样紧张，她怎么还能占一个。
那些想要陷害她的人，莫名其妙都吃了恶果，还找不到幕后的黑手，可给铃铛笑死了。
来到李流西身边几天，虽然累，但是没有人在她身上动什么手脚，她也就忍了，毕竟小女子也要能屈能伸嘛，李流西和刘泱家大势大，她还惹不起。
有些小姑娘自从到了行宫后，吃的就很少，生怕长胖了，铃铛是个很能吃的体质，但是她又吃不胖，说起这个，还能遭到不少人的嫉妒呢。
干活多了，晚上她就又饿了，就偷偷去厨房找东西吃。
结果她发现，这大半夜的，厨房外面的院子中，竟然还有人在。
铃铛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发现是洛艳在洗衣服。这个洛艳和她出身差不多，都是贫苦人家，论起样貌来，洛艳比那个李流西还要美上三分。
铃铛住到这个院子中后，除了李流西和刘泱，其他人的情况，她都打听清楚了，平常她都是笑眯眯的，很容易让别人产生好感。
但是洛艳不同，她好像很木讷，也不会笑，和她讲话，她也不回答，久而久之，就没人喜欢接近她了。
听说在原本的院子中，她也是受排挤的那个。
看如今这架势，她是也被李流西给惩罚了？让她大半夜地洗衣服。
这么一大盆，她自己洗的话，要洗到明天早上去吧？明日可就是选秀了，她还能有力气跳舞么？
李流西那点小心思，铃铛看得清清楚楚，不就是希望大家的精力分散了，她和刘泱成为最大的赢家么。
也就是这个洛艳没有背景，在加上性格还不讨喜，所以李流西看不惯她。
铃铛想了想，从暗处走了出来，给洛艳吓了一跳。
“谁？”她警觉地问。
等看清了铃铛的脸时，洛艳又把头给低下了，显然是不准备理铃铛。
铃铛脚步轻快地走过来，在她前面蹲下，两个人中间就隔着一个大水盆。
她看了洛艳一会儿，啧啧，这高冷小美人，连个眼神都不给自己。
铃铛也不走，她想看看，洛艳能忽视她多久，谁知道洛艳还真是一心一意洗她的衣服，铃铛在心中直叹气。
这样的性格，进宫以后除非是有人能护着她，不然她肯定没什么好日子过。
铃铛站起来，动了动酸涩的腿：“哎呀，大晚上的我好饿，想到厨房找点东西，没想到被你看到了，洛艳，你可要替我保密，不要将这件事说出去呀。”
她没问洛艳为什么在这里洗衣服，假意交出了一个把柄，也能让洛艳放下对她的戒心。
果然，洛艳洗衣服的动作停了一下，然后她对铃铛说：“你拿了东西就走吧，这里只有我一个，我今晚谁也没看到。”
铃铛嘿嘿一笑，跑去厨房，找了一个馒头出来，然后她拿了一件裙子垫在地上，坐在上面啃馒头
那一群铃铛见李流西前两日还穿过，也丝毫都不惧怕，这让洛艳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
铃铛捏着馒头还在笑，她是那种很耐看的长相，而且笑眯眯的，很招人喜欢。
就算是洛艳这种对人充满了戒心的，也不得不承认，她自从来到这院子后，铃铛是唯一没有刁难过她的人，她对铃铛的印象还不错。
铃铛和洛艳对视后，晃了一下手中的馒头，把她没咬过的那边递给洛艳：“你洗了这么久的衣裳，是不是也很饿了？要不要吃一点？我不敢多拿了，会被人发现的。”
洛艳盯着面前的白馒头，鬼使神差地，竟然在上面咬了一口。等咬过，她就愣住了。
她知道这行宫中危机重重，她能平安留到现在，也是和她充满了戒心分不开的。
而现在，她竟然吃了别人递来的东西！
洛艳慢慢地咀嚼着，干巴巴的馒头，在被咀嚼了一会儿后，就会出现丝丝甜味。
铃铛还盯着她问：“怎么样，馒头其实也挺好吃的对吧？是不是太好吃了，都让你不会讲话了呀？”
洛艳把馒头咽下，忽然就笑了，那笑容，给铃铛都看愣了。
她不知道玉涟漪和方秀秀长什么样，反正肯定不会有洛艳笑起来漂亮！
铃铛很激动地夸她：“你看你面容倾城，就应该多笑笑，可好看了呢。”
夜晚会让人心放下防备，尤其是在铃铛面前，洛艳第一次敞开了心扉。
她脸上的笑容，又变成了苦涩：“反正明日可能就要结束生命了，笑与不笑，又有什么关系。”
“啊？”铃铛猛地瞪大眼睛，还做贼似的，往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人后，她凑过来，特别特别小声地说：“你疯了啊？你不会想要刺杀皇上吧？我告诉你，想都别想，我很爱戴宁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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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5章 秀女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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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会这样想？”洛艳半晌才道。
铃铛都吓的要蹦起来了：“那你说你可能会失去性命，难道不是对皇上有歹心？”她弯腰，把双手摁在洛艳的肩头，表情无比凝重，“宁帝绝对不是咱们能惹得起的，你明白么！”
洛艳也不继续洗衣服了，反正李流西给她找来了这么多衣服，就是笃定她今天晚上睡不成觉了，她早洗完晚洗完一会儿又有什么关系呢。
站了起来，学着铃铛的样子，捶了捶自己的腿：“我连李流西都奈何不了，更别说是宁帝了，再说，那宁帝宁后，同我又没有什么仇怨。”
“那到底是为什么啊！”铃铛可着急了。或许是因为刚刚洛艳笑得太漂亮，她不想让她就这样香消玉殒了。
洛艳问她：“你是自愿要入宫的么？”
“当然了。”铃铛心说，若是我不愿意做的事情，还真的没人能勉强得了我。
洛艳低头，声音变轻：“所以才说，我羡慕你们这般可以将你们的命运掌握在手中的女子，我却不行。”
铃铛听出了一点不对劲儿来，凝重地问：“你是被人强迫进京的？”
洛艳点点头：“我原本有未婚夫，已经快成亲了，硬生生被人分开。虽然我家并非什么高门大户，但是也能做点小本生意，加上我未婚夫人也勤勉，我们在一起，日子虽然不富裕，但应该会很开心。宁帝选秀，我就被当地的官员要挟，来了京城。”
“这什么世道啊！”铃铛心中不平得很，她在她们那个地方，想抢一个名额还差点没抢到呢，大家都争抢着进宫。
宁帝那般优秀，想要什么女人没有，洛艳的事要是传出去，肯定要人笑掉大牙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在我们当地，只有我长得最漂亮，那官员为了升官已经疯了，如今我父母都在他手中，我不敢轻举妄动。”
“确实不能和疯子讲什么道理，你坐下来，咱们从长计议。”
铃铛把李流西的那些裙子都铺在了地上，厚厚一层，坐起来还挺软和的。
洛艳犹豫了一下，坐在了她身边，反正明日可能都要死了，她也不忌惮什么了。
铃铛问她：“你想怎么做？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她的目光相当坚决，看着不像是在说假话。
洛艳道：“我无权无势，只能去告御状了。大周在他的治理下一天比一天更繁荣昌盛，宁帝的英明神武，百姓有目共睹，只要能见到宁帝，相信他会为我伸张正义。”
铃铛叹气：“可是你想过没有，如果你见不到宁帝呢？就算是见到了，没等你说话，就会有官兵上前把你抓住，说你是乱党，图谋不轨，把你丢进天牢怎么办？到时候不光是你，你家人，你未婚夫都有危险了！”
洛艳好看的眉头紧紧地拧起来，说到底，她有决心，不怕吃苦，但是头脑上，不如铃铛。
“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办？我希望皇上能惩治那狗官，并且让我回乡。”
铃铛做出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低头思索：“你先别讲话，让我考虑一下。”
半晌，她抬头和洛艳说了自己对策。
然后她叮嘱她：“明日绝对不要鲁莽，咱们见机行事，找机会再告御状，如果没有机会，那就先入宫，早晚能找到机会，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知道吗？”
洛艳严肃地点头：“知道了。”
铃铛复又笑了：“好了，正事说完了，咱们快点把衣服洗完了吧，还要早点休息呢。“
洛艳一愣：“你要帮我洗？”
“对啊，”铃铛眨眨眼，特别俏皮可爱，“是不是被我感动了？”
洛艳很不解：“你为何要帮我？你我非亲非故，帮我可能也会把你拽下水。”
铃铛笑得有点没心没肺：“我这个人，自小运气就很好，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因为我直觉准，我就觉得，我这次应该帮你，没什么别的理由。”
她的这回答，还真有性格，洛艳笑出声来。
“对嘛，就应该多笑笑，反正开心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要是明日计划失败了，咱们今日过得也不遗憾。”
洛艳顿时觉得心胸都宽广了许多。她怎么没早点认识铃铛呢。
前段时日在心中集聚下来的郁结，此刻也都烟消云散了，她不再抱怨，眼中有了熊熊的火光。
在两个人的努力下，后半夜的时候，衣服总算是被洗完了，告别后，她们回去了各自的房间。
也就休息了不到两个时辰就被叫起来了，从行宫到皇宫，需要准备的地方多着呢。
秀女们要自己梳妆，挑选衣物，进宫的时候，还要进过层层排查。
铃铛和洛艳是跟在李流西和刘泱身后，看她们两个把自己打扮得光彩照人的。
出行宫的时候，刚好和另外两拨人碰上。其中两个领头的女子，她们都看过画像，是方秀秀和玉涟漪。
本来李流西和刘泱还有说有笑的，在看到那两个人的时候，登时笑不出来了。
从容貌上说，玉涟漪把她们都压了一头，从气质上说，方秀秀不显山露谁，温婉可人，也比她们两个出众！
李流西和刘泱简直恨得牙痒痒的，在心中诅咒这两个人在今日选秀的时候出意外。
天还没亮，众人就进宫了，检查身体的时候照样是要脱光，虽然是在营帐中，洛阳还是觉得很屈辱。
再看一旁的铃铛，就大方得很，反正那些太监又不能算是真男人。
铃铛开始穿衣的时候，洛艳注意到，她的身材可真好，一点也不像是十几岁的小姑娘。那小小的红色肚兜，根本就包不住两抹浑圆。
她本来身上有束胸的，被那几个检查身体的太监给没收了。有个太监还色眯眯地和铃铛说：“长得这么漂亮，为什么要裹住？就这样去吧。”
洛艳怒火冲天，再看铃铛，半点都没有生气的模样，她穿好衣服后，还有心思整理一番。
出营帐的时候，她仔细地看了一眼那个在言语上轻佻的太监，将他的模样记在了心中。
她们这些普通秀女，是太监检查身体，想李流西那种，都是宫中上了年纪的嬷嬷，半点不敢怠慢的。
等检查过身体，李流西和刘泱出了营帐，往深宫走，前后的秀女都和她们有距离，李流西小声问刘泱：“怎么样，咱们那个计划能生效么？之前真的没想到，玉涟漪能长成这个模样，不是说她是个善人么？我现在看，她更像是狐狸精。”
刘泱胸有成竹：“南疆来的，能掀起什么风浪。”
“你就那样肯定。”
刘泱鄙夷地看了李流西一眼：“如果宁帝对她有心，在南疆那么多年，早就收了她了，还用等到现在？”
李流西面色一红，在心中对刘泱也不满起来。两个人是同样的地位，怎么现在刘泱这么嚣张？
等我进宫，一定要把你狠狠地踩在脚下。
刘泱不知道李流西怎么想的，她压根就没把李流西放在眼中，不过是自己入宫的踏板罢了。
这会儿元锦玉在坤宁宫中刚起身不久，昨晚九哥缠着她要了两次，男人精力旺盛，哪次时间都很长，她差点就没起来。
因为今日要选秀，九哥没有上朝，也没去御书房，就连慕连阳今日都不用上学了。
慕连思和慕连念现在走路已经挺稳当的了，还能说点简单的词汇，他们今日都会跟在慕泽元锦玉的身边。
锦玉没起，慕泽今日也没着急，等她睁眼，他笑着道：“锦玉，醒了？”
元锦玉意识还有点迷蒙，下意识地点点头，后来意识到此刻时辰不早，而她没起来，都是因为身边的男人，她轻哼一声。
“明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你还不知道节制。”
慕泽忽然笑了起来，抱着锦玉，她身子可真娇小，让他爱不释手：“不就是选些宫女出来，你不去，我也能搞定。”
“那我也要去看看呀，万一哪个小妖精长得特别漂亮，把你迷住了呢。”
知道元锦玉是在开玩笑，慕泽也没恼，他勾唇笑着：“老夫老妻了，你还不相信我？”
“哼。”
慕泽抱着她，亲亲她的脸颊：“好啦，不要闹脾气了，礼部送来的画册，还放在御书房的角落中，我连看都没看一眼，只要不是你，多少女人在我眼中都是红颜枯骨。”
元锦玉总算是被他哄高兴了，开开心心地坐起来，把胳膊伸开，让慕泽帮她穿衣服。
慕泽看她狡黠地说：“今日选秀可是有好几场好戏呢，咱们快点到才行。”
“遵命，”慕泽点点她的鼻尖，“皇后娘娘。”
早上的时候，一家人一起用膳，这后宫如今就像是铁桶一样，能和上位者接触到的，都特别有眼力劲儿，没谁敢在他们面前嚼舌根子的。
所以慕连阳也没质问过父皇，你为什么要选妃呀，是不是抛弃了我们母子呀，他自从和银杏确定过，说是这次有超级多的漂亮小姐姐进宫，可激动坏了。
于是他用最快的速度吃过了饭，还自告奋勇去照顾两个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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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6章 谁先谁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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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连思和慕连念吃东西的时候可专心了，乖乖巧巧地坐在他们的高椅子上，胸|前还围着两个小肚兜，每次元锦玉看他们吃饭，自己都能多吃半碗。
一顿饭吃完，一行人也就要离开坤宁宫了，步撵和宽敞，元锦玉和慕泽坐在前面，三个孩子坐在后面。
慕连阳一手牵着一个弟弟，还教导他们：“一会儿你们要乖乖听话，不能哭，不能吵闹知道吗？会吓到其他小姐姐的。”
慕连思和慕连念就傻乎乎地对着慕连阳笑：“嘿嘿嘿。”
慕连阳还嘟囔：“我的两个傻弟弟哦。”
元锦玉和慕泽也忍不住笑。
今天起晚的，在宫外还有个孕妇，就是卫楚秀。
那天容辰从军营回来后，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卫楚秀现在放松着呢。
起床洗漱，她也没着急，容辰在家中陪她，还被她交代了一个任务。
“宁帝第一次选秀，我也没办法进宫，你去多帮我打听打听有什么消息。”
容辰马上行了个军礼：“遵命，将军夫人！”
她不用进宫，但是京城中不少命妇却是需要的，尤其孙梓珊这种，必须要到场。
那天她被几个下人气到了，好多天都没出门，慕林和她讲话都是小心翼翼的。
现在她一看到秀女，就觉得她们没安什么好心，想要破坏自己和慕林的感情。
孙梓珊和其他命妇都是在秀女之后就到了，秀女们被安置在巨大的宫殿中，命妇们坐在上位下面一点，虽然是小小一撮人，但也能确定这些人的命运。
有的秀女自从进宫后，眼睛就移不开了。原来这就是皇宫啊，如此恢弘巍峨，她们也有机会生活在这里么？
来了这么多秀女，自然不可能让慕泽一个个地过目，孙梓珊和其他的命妇这就派上用上了。
李流西等四个人，还有她们带来的伴舞，都是直接晋级的，其他的秀女，在被命妇考察后，刷掉了一大半。
不少秀女被带出宫的时候都哭了，她们还没见到皇上呢，
忽然有个女人直接跪了下来，大声说：“凌王妃！民女是被陷害了！民女原本的舞蹈不是这样的！”
她本以为孙梓珊会给她主持公道，谁知道孙梓珊却冷声道：“先带下去吧，你被陷害的事，自然会有人彻查。”
“那选秀……”秀女眼中又迸发出了光彩来。
孙梓珊铁面无私：“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人，还怎么保护皇帝和皇后娘娘？”
没给那个秀女开口的机会，孙梓珊要保证慕泽和元锦玉来的时候，大殿中清明一片，所以这女子很快就被带走了。
铃铛和洛艳站在李流西的身后，也目睹了这一幕，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心有余悸。
看看，就算是你有冤屈，那也告不到御前去，有多少人在皇上前面拦着呢。
孙梓珊之后，银杏和宇公公站了出来。本来他们见了孙梓珊是要行礼的，但又是皇后和皇上的心腹，所以他们也有一番考察。
而且她们的话语权很大，又刷掉一部分人，这样留在大殿中的，就剩下五十个人了。
这里的消息，一直都在往外面传，有很多官员不能进宫来，就翘首盼望着。
一听说被刷下来的不是他们支持的人，他们都非常高兴，京城的赌坊也赚了不少钱呢。
五十个人，总会有人被留下的吧？哈哈哈。
一个女子，走进了赌坊，因为面生的很，大家都没注意到她。
直到她道：“我要下注十万两。”
“十万两？”京城四大赌坊一起开设的赌局，心想，十万两也不算多。
谁知道这个女子补充：“黄金。”
哗！黄金，那可是大数目！她要是赢了，四大赌坊要赔死！
有人还是不信，迟疑地没有接话，女子也不含糊，把怀中的十万两银票拿了出来，找银装的人坚定过，确实是真的。
这次大家都震惊了，这女子什么来头啊？以前在京城怎么没听说过这号人？
有管事忙不迭跑出来招呼她：“这位姑娘，您想把这十万两黄金押在谁的身上啊？”
女子淡淡地说：“谁也不押，就堵这次皇上不会册封任何一个秀女。”
这次，在暗中的老板都笑了，他得意的声音传来：“你就那么肯定？要知道，哪怕是册封个采女，也是封了。”
采女只比宫女高了一点点，和下人也差不多，但现在还剩下五十个秀女，一多半都是大户人家出身的姑娘，进宫连个采女都不册封，皇上怎么和这些世家交代啊。
女子还是半点不松口：“快一点，要出结果了，我就押皇上谁也不会册封。”
“好！爽快！”老板走了出来，对于这种来给他们主动送钱的人，他比玉涟漪来了还欢迎啊！这才是活菩萨！
押了十万两，女子的面色还是半点不改，索性留在赌坊等结果了。
至于其他人为什么对她面生？因为她背后的主子，是璃潇啊。
璃潇一直都在外地，刚回来两天，听说选秀如火如荼的，没进宫去见元锦玉，而是找了林林一次。
回来后，她就从银庄中抽|出了十万两黄金，准备一次将四大赌坊给收了。
宫中，选秀仍旧在进行。
剩下五十个人的时候，慕泽和元锦玉出现了，还带着他们的三个小皇子。
大殿中的人齐刷刷地跪下给他们行礼：“参加皇上，皇后娘娘，三位小殿下。”
元锦玉和慕泽坐好后，慕泽道：“平身吧。”
行礼的时候，没有人敢抬头，所以只有三个小宝贝看到，父皇是先给母后整理一下座位，让她先坐下来的。
众人慢慢站起来，有女子举手投足都经过测量了一样，连低头的那一抹娇羞，都不知道练习了多少次。
元锦玉忽然想到一件事，就小声贴在慕泽耳边说：“九哥，其实在你和我没相识之前，我就已经听说过你了。”
慕泽“嗯”了一声，“你不说你上辈子就想嫁给我了么。”
元锦玉失笑，成亲那晚的事情，他还记得这么清楚呢。其实她也没说假话啊，就是不能和慕泽解释。
“我当时很欣赏你，想着若是以后见面，我也要用最美好的姿态出现，就像是面前这些姑娘，恨不得对着镜子练习，谁能想到，初见会那样猝不及防。”
她迷路了，想误入凡间的仙子，丝毫不惧怕他周身的肃杀和血腥之气，撞进了他的心房。
两个人说话很小声，就连三个宝宝都没听清，更不用说是其他秀女了。
只是她们站在大殿中，有点心慌。
宁帝和宁后看起来感情很好的，不像是装出来的。宁后果然非比寻常，宁帝都要纳妃了，她还这么包容啊，到底是不是真心喜欢宁帝啊？曾经的那些同甘共苦，难道都是假的么？
铃铛和洛艳也注视到了这一切，她们可不比宁帝宁后，不敢窃窃私语的，只是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
时辰差不多了，元锦玉笑着道：“知道大家都准备了才艺，那这就开始吧。”
李流西和刘泱对视一眼，走上前来。这动作，可让大家吃惊极了。
秀女们还觉得，她们会最后表演，惊艳四座，将前面的人都比下去呢。
玉涟漪和方秀秀注意到她们的动静，前者轻轻地皱眉，有一点不好的预感，方秀秀则是无所谓得很。
她娘亲为了避嫌今日没有过来，但是有其他的长辈就在命妇中照应着呢。
唉，方秀秀有点烦躁，她估计，就算会表演得不好，也会被留下来的。
李流西和刘泱齐齐给元锦玉行礼：“臣女李流西/刘泱，参见皇上，皇后娘娘，我们请命，先行献丑。”
元锦玉还是淡淡地笑着，也看不出她是满意还是不满意，只说：“嗯，有勇气，那你们就……”
没等元锦玉讲完，玉涟漪也站了出来，笑得温柔：“皇后娘娘，臣女也请命先表演。”
李流西没想到她半路杀了出来，皱眉看她：“皇后娘娘还没讲完话，你就迫不及待地打断了，一路进宫，没有人教你规矩么？还是南疆的规矩和京城不一样？”
说完以后，李流西见大家看她的目光都有点怪，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刘泱真是痛恨死了李流西，当着皇上的面，瞎说什么呢。她默默地往旁边挪了两步，想把自己的存在感降低了。
元锦玉也没恼，玉涟漪见她不讲话，便开口盯着李流西：“世人皆知，皇上最初的战功就是在南疆立下的，也在南疆生活了多年。后来乱臣贼子占据京城，皇上盘踞南疆，建立了新朝廷新政权，而你现在竟然讲南疆人不懂规矩？”
李流西的脸刷地就白了，她无措地看了皇上一眼，那冰霜一样的目光，让她更是害怕地，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她给元锦玉磕头：“请皇上饶恕臣女！臣女绝对没有此意！”
元锦玉看了玉涟漪一眼，又淡淡把目光收回。这就是传说的那位善人？果真不是什么善茬啊。明明是她不在理，现在却把李流西给逼跪下了。
这李流西，平素安安静静，好像与世无争，实际上，比那刘泱还要闹腾几分啊。
李流西害怕极了，眼泪都差点掉下来的时候，元锦玉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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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7章 两人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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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李流西前半段说的也没错，本宫的话还没讲完，哪有你插嘴的道理？”
跪在地上的李流西怔愣地看着元锦玉，皇后娘娘这是在为她说话么？她微微得意起来。
刘泱站在她身边默不作声，心中却鄙夷起了她。没听皇后娘娘讲，她只是前半段说的没错么？若是她想追究，这后半段，足够把你从宫中丢出去了。
玉涟漪之前都是在民间活动，虽然也做出过不少慈善行为，但毕竟没有来过朝堂这样庄严肃穆的地方。
这里宫殿太过于广阔，色调过于冷硬，元锦玉和慕泽都坐的那样高那样远，他们随便一个眼神看下来，就能让人浑身僵硬了。
而元锦玉非但没有压抑，反而还在这种威严中如鱼得水，能温柔款款地和皇上讲话，也能暗含威严地教训她们，所以在气势上，元锦玉就盖过了玉涟漪一头。
玉涟漪思索着对策，站出来，也跪在了李流西面前：“还请娘娘恕罪，臣女只是一时情急。”
元锦玉在心中笑了笑，果然不是个蠢笨的，该服软的时候知道服软，今天这种日子，元锦玉的一言一行，都被人记录着呢，她要是随便打压这些女子，不出两个时辰，京城就会流传她善妒。
元锦玉可不想担上这样的罪名，她侧头看了慕泽一眼，他正平淡地看着下方，好像是盯着这些女人一样。
而元锦玉太了解他了，知道他认为这样的场面让他觉得很无聊，这会儿指不定在想什么事情呢。
这也是慕泽相信元锦玉的表现，反正他有个贤内助坐着。
而且选出的侍女，也要元锦玉喜欢才行。
慕连阳坐在他们下方的椅子上，两只手牵着两个弟弟，慕连思和慕连念可能没看出什么来，他却从心中不喜欢站出来的这三个姐姐。
虽然她们都很漂亮，但慕连阳总觉得她们没安好心。
玉涟漪和李流西都没从地上站起来，但是心情却是相似的，表面上，玉涟漪仍旧是哀求地看着元锦玉，心中却在想，怎么说我在百姓中的声望也很高，你随便打压我，一定会被不少百姓谩骂的，宁帝为了自己的名声考虑，说不定还会治你的罪，给我一个交代呢。
元锦玉假装不知道她的心思，玉涟漪见她要张口讲话，耳朵都恨不得支棱起来，生怕听错了。
她以为元锦玉会让她起来，谁知道她只是皱着眉头看了自己一会儿，道：“刚刚李流西和刘泱站出来的时候，自我介绍了一番，这位姑娘却没有说你的名讳，本宫并不知道怎么称呼你。”
元锦玉说的太真诚了，半点都不像假话，玉涟漪却羞红了脸，心中气愤非常。这感觉，就像是她用尽全力出了一拳，却打在了棉花上！元锦玉根本就没把她当成对手！
她跪在原地，回答不是，不回答也不是。如果不是早就仰慕慕泽，她真是恨不得现在就出宫去！
怎么说，她在民间的爱慕者也很多，何必在宫中受这种在折辱！
她还不能发火，毕竟那可是皇后娘娘！谁规定的，皇后娘娘必须要记住她叫什么的？如今她不是什么善人大小姐，只是个秀女啊！
元锦玉见时机差不多了，看了一眼银杏，她都跟着元锦玉这么多年了，明白元锦玉要表明什么。
于是银杏站出来，笑着将一份名册递给了元锦玉：“娘娘，剩下这些秀女的资料都在这里了，请您过目。”
元锦玉接过来，往后翻了两页，就看到了玉涟漪的画像，她还很认真地点点头：“嗯，是个好名字，你们两个都起来吧。”
这轻飘飘的态度，让玉涟漪更加窝火，难道她就只能看到一个名字么？看不到上面关于她的介绍？
还有，这种菜市场挑菜的感觉是怎么回事，难道她就是个萝卜白菜么？
元锦玉若是知道她的想法，肯定会告诉她，萝卜白菜最起码还能吃，而你们如今没入宫，都算是本宫的奴婢，本宫想挑，谁敢说不准？
李流西站回到刘泱的身边，刘泱低头瞪了她一眼，给李流西瞪得很是心虚。
她还瞧不起刘泱呢，在行宫的时候，装的天真烂漫，一有什么事情，都需要自己去出头。
刚刚不就是，要是她不站出来，玉涟漪指不定已经表演了呢，她们的计划不就被打乱了么？
刘泱已经在思考怎么和李流西撇开关系了，这个人真是虚有其表。
元锦玉放下了名册，没有细看，她一双美目盯着玉涟漪一会儿，道：“既然李流西二人要先行表演，就请玉涟漪你成人之美吧？左右本宫和皇上都在，你们的表演都会看完的。”
玉涟漪心中压抑，却也只能答应下来：“臣女遵命。”
这一场仗是她败了，元锦玉压根就没说要治罪李流西的事情。
她退回去站在方秀秀身边，默默地看了她一眼，这个女子怎么会这样淡定？难道她就不怕李流西她们真的有什么绝技？
方秀秀如今心乱着呢，就算是此刻，她仍在幻想，卫楚秋能来到宫中，和皇上请命。
不到最后一刻，她是不想放弃的，所以她巴不得自己是最后表演的。
李流西和刘泱得到了元锦玉的恩准，都高高兴兴地行礼谢恩，看了一眼身后的秀女，伴舞便走了出来。
铃铛和洛艳也在其中，元锦玉刚刚也没讲什么重话，但她们就觉得压得知喘不过气来，原来皇后娘娘是这样的贵气逼人。
李流西和刘泱的这段舞蹈重新编排过，之前给她们伴舞的都是大户人家出身的小姐，所以她们的动作也很漂亮。
等到现在，铃铛她们都是穷苦出身，刘泱自然不愿意她们抢了自己的风头，于是铃铛等人的动作更加简单，完全看不出美感。
琴声先响起，然后才是刘泱的舞蹈，铃铛和洛艳在她身后中，摆摆水袖。
纵然她们已经非常不出彩了，还有有些秀女不死心，跳舞的时候总是看向皇上，还露出娇羞的笑容来，觉得皇上指不定就喜欢她们这样清汤寡水的。
元锦玉坐在凤位上，还看得挺专注的，这些姑娘年轻心思活泛，和她这种成亲几年，都生了四个孩子的人可不同喽。
李流西在弹琴到一半的时候，悠悠唱了起来，刘泱本来羞怯的表情顿了一下，眼中有惊讶闪过。
她从不知道，李流西的歌声竟然这样好听！她之前怎么没告诉过自己，她要唱歌？
李流西在心中轻哼，我若是告诉你，你还能让我唱出来？不把我的嗓子毒哑了。
刘泱质问她，她也不害怕，就只准你事先改舞步，把其他人都改成了绿叶，不准我把自己变成红花？
别忘了，咱们两个的地位是一样的！凭什么我要捧着你，让你踩着我上位？
好在刘泱只是表情僵硬了一瞬间，马上就恢复了正常，可是元锦玉观察入微，还是发现了。
她仍旧是不做声，银杏站在她身边，给她轻轻地摇着扇子，笑得倒是挺开心的。
她想到了玉涟漪刚刚的表情，想给元锦玉竖起大拇指来。
说起那个玉涟漪，也是真的不自量力，娘娘这么多年见识多广，就说曾经在相府，除了老妇人和柳姨娘，就没有其他女人不想害她的，她还不是平安活到了现在，并且越活越精彩？
找话语中的漏洞，元锦玉早几年前就不屑这样做了，亏那个玉涟漪在外名声那么好，还幻想把元锦玉绕进去啊？不自量力。
嗯，这李流西抚琴唱歌，刘泱的舞蹈，拿出去是挺漂亮的，但是她们难道不知道，现在是给谁表演么？
她家皇后娘娘，在十三岁那年，就能在宁帝掌心中跳舞了，舞姿可比刘泱美多了，说一声仙子下凡也不为过。
皇后娘娘唱曲，那更是一绝，她声音比李流西好听，唱功也比李流西好。
弹琴更不用说，也是皇后娘娘的拿手绝活。
她们在行家面前卖弄，也不怪银杏会笑话。
等李流西和刘泱表演完，元锦玉先伸手拍了拍，其他的命妇也跟着一起夸奖起来。
孙梓珊坐在命妇的最前面，刚刚看她们表演的时候，表情就有点凝重。
这两个人唱的跳的确实很好啊，还是个大美人，慕泽看到后，会不会被她们迷惑住？
有命妇是已经被李家和刘家收买了的，站出来同皇上说：“这两位小姐表演得真是太好了，臣妇提议让她们入宫。”
慕泽确实在思考朝堂中的事情，也没搭理这个命妇，她等了半天，不见皇上回话，有些尴尬。
元锦玉晾了她一会儿，开口笑着说：“这不是还有其他人没表演完呢么？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了，再看看。”
李流西和刘泱交换了一个得意的眼神，看看，连元锦玉都说要再等等，这是觉得她们表演的太好了，对她造成了威胁啊！
就是不知道皇上心中是怎么想的，这天下都是他做主，肯定不会让的元锦玉一个人做决定的吧。
可惜啊，她们的计划已经开始了，如果说现在有什么遗憾，就是没听到慕泽夸奖她们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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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8章 梓珊嫌疑（求推荐票）
李流西和刘泱表面装作温顺，行礼后往回走，谁知道刘泱哎呦一声，直接跪在了地上。
李流西马上跑过去扶着她问：“刘泱，你怎么了？”
刘泱的额头上不断流下冷汗，捂着自己的腿，一副明明痛的要命，却坚强地不哭出来的样子：“流西，我的腿好疼啊。”
李流西也很着急，她一只手还搀扶着刘泱，直接跪在了地上，哀求皇上和皇后：“请您帮刘泱请太医来！她的腿好端端的，怎么会痛呢？难道是最近练舞太辛苦了，所以伤到了？”
元锦玉微微瞪大眼睛，好像很关切，让银杏去看情况：“你们先别急，本宫这就传太医过来。”
李流西开心地一笑，给元锦玉叩首后，要开口道谢，谁知道她刚说了“谢娘娘……”嗓子就发出啊啊的声音，明显不能讲话了。
恐慌马上浮现在了她的脸颊，她对元锦玉伸出手，使劲儿指了指自己的嗓子，特别着急。
元锦玉慢慢站了起来，好像这样就能看得更清楚一些。“你说不出来话了？”
李流西还试图讲话，但一个字都发不出来，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刘泱因为疼痛，一直低着头，察觉到李流西的情况，反手握着她的手腕，焦急地问：“流西你怎么了啊！你的嗓子出问题了？”
本来她们约定好，自己出问题的是腿，她出问题的手，谁知道她临时改成了嗓子啊。
不过嗓子也行，看她痛苦挣扎说不出话，刘泱觉得她演得太逼真了。
李流西也不知道药效怎么会变了，好在她因为疼痛，脸色惨白，露出什么样的表情都不会让人生疑。
于是刚刚唱歌跳舞，光鲜亮丽的两个人，转眼就倒在地上半残了，有命妇也站了起来，着急地说：“皇后娘娘，她们这样子不像是劳累，倒像是被人下毒了啊！”
“是谁，心肠这样歹毒？娘娘，臣妇请求彻查这些秀女，很有可能是她们嫉妒李小姐和刘小姐，才做出下毒的事情！”
元锦玉脸上的表情有些焦急，但是说话的语气却很冷静：“事情还没查清楚之前，不要下定论。”
慕泽也回神了，他看了元锦玉一眼，似乎在用眼光问，怎么大殿乱哄哄的。
元锦玉冲着他微微笑了笑：“皇上不必担心，臣妾一定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这话在旁人听来，是她在请命，可慕泽知道不是这样。锦玉的意思是，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慕泽也不继续冥想了，而是看向李流西和刘泱，道：“没人会在宫内下毒。”
如今只有刘泱能讲话，她也不藏拙了，哭得梨花带雨：“在行宫我们也被人层层保护着，谁能下这样的毒手？请皇上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
这两个人都出身于大户人家，不像是之前那个表演失败，被拖出去的秀女，能随意发落了。
如今两个人都出事了，慕泽和元锦玉必定要给她们一个交代的。
玉涟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扯了扯嘴角。她明白李流西和刘泱是什么心思了。
抢在自己前面表演，是不是不想让自己抢了她们的风头啊？而且这药说不定是按时发作的，如果自己耽误了时间，她们可能没表演的时候，就犯病了。
这会儿好了，她们表演得很成功，惊艳了不少人，皇上但凡有一点怜香惜玉之心，都不会放任不理。
选秀就这么一天，李流西和刘泱把时间都给耽误了，到时候，等她们的毒解了，皇上和皇后也不会留下来看自己的表演，说不定会把李流西和刘泱带到后宫去。
那她千里迢迢，从南疆一路过来算什么？在皇宫留了这么一会儿，就要回去了么？她不甘心！
可是她死死地捏着拳头，不能讲话，这李流西和刘泱对自己下手可真狠，她们一定会有后招的。
玉涟漪盯着她们，心中道，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还有什么计策没用出来。
方秀秀原本在想着卫楚秋，也被李流西她们弄出来的动静给吸引了。
比起玉涟漪，她可高兴着呢，如果不用表演了，是不是她就能出宫了？家人也不会怪罪她。
此刻的方秀秀，完全记不起家人曾经的叮嘱，还有她之前的抱负了。
她想清楚了，她以前就是太骄傲了，总想着让卫楚秋低头，但感情这种事情，不是有一方一味地低头就能造就的。
她想要获得真正的幸福，自己也要主动一些。
打定了主意，她的世界都敞亮起来了，巴不得李流西和刘泱把这场选秀拖的更久一点。
在场的秀女，除了方秀秀，都挺着急的，尤其是那些权势不如方秀秀，样貌和人气不如玉涟漪的。
这李流西和刘泱真是个惹祸精，自己抢着表演也就算了，还不给她们机会！
元锦玉安抚刘泱：“你不用急，太医马上就过来了。”
随即，她给银杏使了个眼色，很快有人将李流西和刘泱扶起来，放在了椅子上，两个人还在轻轻的呻|吟，显然很痛苦。
元锦玉重新坐在了椅子上，黑漆漆的眸子，甚为幽深。
如果真的是痛到极致，不可能这么楚楚可怜，而是会变得很狰狞，看起来，她们两个的毒还是不够重啊。
太医没多久确实来了，还朝着银杏偷笑了一下。
没错，来的正是风叶白。银杏抿唇白了他一下，处理正事要紧，他还有时间调戏自己。
这种小毒，风叶白其实看了一眼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但是为了做做样子，他还是来到了李流西和刘泱的身边，道了一声得罪，隔着帕子，给她们两个诊脉了。
诊脉没用多长时间，他就收回了手，刘泱看了风叶白一眼，心说她听说宫中有位神医，就是这位么？没想到长得这样俊朗无双。
而且他好像是娶了皇后娘娘的大宫女？刘泱刚刚观察了银杏一下，也没有长得很漂亮，最起码她觉得，银杏是不如自己的。
神医在大周的地位很高，想要娶什么样的女子没有？各大家族，各种门派都想着拉拢他呢。
呵呵，最后却娶了一个婢女，他还真是自降身价啊，刘泱刚刚对风叶白还有点好感，这会儿已经瞧不起他了。
不过她低着头，谁也没看到她的眼神，只听她害怕地问：“太医，我和流西到底是怎么了，真的是中毒了么？”
风叶白淡淡地“嗯”了一声，对元锦玉道：“娘娘，确实是中毒，而且是慢性毒药，已经下在身体中有段时日了。”
“能推测出具体是什么时间中毒么？”元锦玉问道。
风叶白算了算，说出了一个日期来。
李流西瞪大眼睛，刘泱也惊呼一声，两个人齐齐看向了孙梓珊。
然后刘泱就不住地摇头：“不可能是那天的，太医你是不是算错了？要不要重新诊脉？行宫防守森严，我们怎么会在行宫中毒呢。”
孙梓珊本来以为这件事和自己没什么关系，现在看来，联系可大了。
因为风叶白说的那天，正是她见了刘泱和李流西！而且那些管事跟着她回家后，就把自己的秀女给领走了，外面的人虽然没传什么，心中一定琢磨是怎么回事呢。
有些人说，是孙梓珊善妒，怕这些选秀的女子影响到她的地位，才将她们都给赶走了。
传到孙梓珊耳中的时候，她还和慕林嗤笑，道：“这些人真是天真，总以为把别的对手打败了，男人的心就能是她们的，而不会想想，我这样有底气，是因为殿下喜爱我。”
慕林彼时还有些忧心：“历年选秀都会出事，你多加小心。”
孙梓珊和他撒娇：“如果真的有人要害我，难道殿下护不住我么？”
慕林坚定地说：“谁想动你，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元锦玉也看到了李流西和刘泱刚刚的动作，就问：“你们为何看着凌王妃？难道那天见过凌王妃？”
李流西和刘泱都低下头，很是怯懦的样子。
孙梓珊硬着头皮站了起来，给元锦玉行礼：“娘娘，那一日臣妇确实去了行宫，还带着自己的亲信。”
元锦玉“哦？”了一声，对孙梓珊道：“可是你同她们两个无冤无仇，是不可能下毒加害她们的吧？”
孙梓珊为自己辩解：“臣妇确实没做过这样的事情，臣妇身边的人，娘娘也尽管可以调查。”
元锦玉点点头，显然还挺欣赏孙梓珊的气度，刘泱和李流西却看着孙梓珊，欲言又止。
元锦玉注意到了她们，还真想在心中夸奖两句，这演技不错，和她当年比起来也差不多了。
看看那想反驳孙梓珊，又怕自己怪罪的模样，真是委屈啊，自己如果是个男人，看孙梓珊在这里好好地站着，而她们却饱受折磨，也会怜香惜玉的吧。
元锦玉问风叶白：“这毒是否能治？”
风叶白恭敬地说：“能，臣这就把方子写下来，让人去熬药。”
然后，他将两枚药丸递给了李流西和刘泱，示意她们先吃掉，这是缓解痛苦的。
这两个人自然相信，风叶白在大庭广众之下不敢对她们做什么，接过药，道谢后，就服用了。
第2399章 慕林求见
风叶白给的药很有效果，服用没多久，李流西就觉得喉咙处那火烧火燎的感觉消失了，但是她张了张口，试图讲话，还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刘泱的腿之前半点都不敢动，现在疼痛缓解了，她的表情也舒服了不少。
元锦玉还贴心地沉默了一会儿，才问着：“你们两个有什么想说的，尽管说出来，这对调查真相也有帮助。”
刘泱鼓起勇气看向元锦玉，如果她再推辞，就会被人怀疑心中有鬼了。
反正皇后娘娘已经庇护她了，谁还敢捉拿她不成？
于是刘泱道：“娘娘，臣女并非怀疑凌王妃，只是那日，臣女和凌王妃接触过。行宫中的人，在入宫之前，都是被层层排查的，应该没有渠道能得到毒药才是……”
孙梓珊被气笑了：“怎么，你的意思是，本宫害了你不成？”
刘泱战战兢兢地往后缩：“娘娘，奴婢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是皇后娘娘让奴婢讲的啊！”
“但是你的话，字字句句都把责任往本宫身上引！”
刘泱仍旧低着头，却小声嘟囔：“若您是清白的，等调查后，皇后娘娘自然会为您作证，您现在何苦如此咄咄逼人，就好像是心虚……”
说了一半，刘泱不敢说了，但是其他人都把她的话听清楚了，几个命妇看孙梓珊的眼神都不对了。
有人站起来，对元锦玉道：“娘娘，何不让凌王妃将那日的事情说清楚？或许她和这两位秀女，真的有私怨也说不定。”
孙梓珊这两年接触过最让人厌恶的人，就是元氏，如今元清云和元清正都在郊外的庄子中，互相磋磨着呢，不到她面前来碍眼了，一个选秀，竟然还能和她有牵扯！
她冷冷地说：“好，既然你们想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本宫就完完整整地给你们讲来好了。”
刘泱一听孙梓珊这语气，急忙更委屈地说着：“娘娘，您不要这么生气，其他的姐妹为了给您赔罪，已经回乡了啊！难道您真的连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要害我和流西么？我们可从没肖想奢求过什么，更不能害您啊！”
一句话，就抢占了先机，孙梓珊不管讲什么，大家都会想到李流西和刘泱现在的惨状，这是在引其他人怀疑孙梓珊啊！
慕林今日没进宫，他在京城中有其他的事情要处理，但始终关注宫中的动静呢，听心腹传来消息，说是有两个秀女中毒了，种种迹象表明，这毒是孙梓珊下的！
慕林还哪有什么心思去处理事务，将事情交给别的心腹去做，他自己带人就进宫了。
看来他那个时候的担心不是没用的，真有人敢动他的梓珊！
策马狂奔，那个已经成长起来的男人，眼中是凛冽寒霜。
孙梓珊因为太生气，转头看着元锦玉，难道元锦玉也不相信她么？
可是她从元锦玉的表情上，看不出她的心思。
她深呼吸两口气，强迫自己要冷静下来，那么多大风大浪都走过来了，她不怕这几个女人。
再说了，毒本来就不是她下的，她着实不用激动。
刘泱就等着孙梓珊发火呢，她越激动，越证明心中有鬼。
其实她和李流西都明白，栽赃陷害，并不能伤了孙梓珊的根本，她们就是想教训一下孙梓珊。
让她吃一点苦头，等以后自己入宫了，看她还敢不敢对自己冷嘲热讽的。
而现在，孙梓珊的气息内敛起来，刘泱有些心慌。怎么会这样，她不是已经被自己逼急了么？
孙梓珊张口，声音悠扬，气势丝毫不减，从几个管事邀请她到行宫，到她回来，她把整个过程都讲明白了。
这些元锦玉早就了解过，但她装得像是第一次听似的，问刘泱：“她说的可有什么差池？”
刘泱摇头：“没有。”
“那凭你一面之词，本宫并不能定罪凌王妃。”元锦玉又看着孙梓珊。“你愿意接受调查么？”
如今孙梓珊代表的是慕林，她没有错，为什么要被调查？只要她进了宗人府，慕林的名声就坏了。
于是她站得笔挺高贵：“不是臣妇下的毒。”
孙梓珊地位高，她不退让，刘泱是拿她没什么办法的。
元锦玉正犹豫的时候，几个命妇站了出来，义正言辞地说：“凌王妃，虽然你是皇家中人，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清白的？”
“没错！或许你真的是心虚了，不敢接受调查吧！”
“我可是听说，有几个管事去找您，说了些不好听的话，您敢不敢把那些话说出来，让大家听听？”
李流西差点笑出来，这几个命妇的本家，都已经被她们给收买了，能站出来为她们说话，她们丝毫都不意外。
她们就笃定了孙梓珊不敢讲，毕竟成亲两年多了，还没有子嗣，得多丢人啊。
孙梓珊抿唇，把这几个人都记在了心中，今日她们的落井下石，她来日必定百倍奉还！
元锦玉坐在凤位上没有讲话，眼珠灵动地转了转，李流西和刘泱只是小虾米，这几个世家才是她要引出来的大鱼。
果然是沉不住气了吧？
九哥即位后，惩治了一批又一批的官员，如今朝中几乎被新鲜血液填满。
只是有几个家族，太根深蒂固了，又轻易不犯错，想试试他们的真心，比登天还难。
这次，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能怪谁呢？怪他们的思想太顽固，总想着把手往后宫伸，呵，你们问过我的意思了么？
时机差不多了，元锦玉也准备收网了，她看向孙梓珊：“你不用有顾虑，尽管把真相说出来，本宫会斟酌。”
孙梓珊咬了咬牙，仍旧不开口。
那几个命妇咄咄逼人：“怎么不说话了呢，凌王妃娘娘？刚刚您讲话不是挺条理清晰的么？”
“是不是理亏啊？”
“两位秀女中毒的事情必须彻查，这简直就是藐视天威！”
“在行宫中都能下毒手，胆子可真大！凌王妃，你再不讲话，我们就要请命抓你了！”
“要想调查真相，肯定要先查查谁和李流西刘泱结了梁子，凌王妃，你敢保证，你和她们没有过节吗？”
孙梓珊咬了咬牙，她现在应该相信谁？元锦玉么？但是她如果说了，那真的是自己理亏了！而且还很丢人！
她不怕脸上无光，就怕慕林被她牵连啊。
那几个命妇都恨不得自己动手把孙梓珊抓起来了，她们各自的夫君说，看不惯慕林很久了。
那么多个王爷，只剩下他一个，他肯定狼子野心，不过被他藏起来了。
还跟着慕泽南征北战的，靠立下的战功在京城中作威作福，皇上早晚会惩治他。
这些人妄图揣测圣意，所以李流西和刘泱说要合作的时候，他们就同意了。
事成了，皇上又能除了眼中钉，又能得到美人，他们的日子也能过得更舒坦，真是一举三得啊。
元锦玉在此刻，诱导了一句：“你们如此肯定凌王妃和她们有私怨？如果没有呢？”
几个命妇眼见胜券在握，当然要竭尽全力，伤害孙梓珊，于是她们第底气十足地道：“那就用我们的诰命来保证！如果我们所言有虚假，就请皇后娘娘剥夺我们的诰命！”
元锦玉欣赏地笑了笑：“嗯，众位夫人的决心，本宫看出来了。”
自从坐下后，一句话都没讲的慕泽看了元锦玉一眼。能让她露出这样的表情，这几个夫人要遭殃了。
孙梓珊也受不得这种气，就算是坏了名声，她也不能承担这种罪名！
她冷冷地说：“你们这么多张嘴，本宫也说不过你们，那本宫就把事情的前后讲出来，让皇后娘娘评判！”
几个命妇就嘲讽地看着她，李流西和刘泱的眼神也很是火热。说啊说啊，哈哈一个不孕的妇人，看看其他人会怎么嘲笑你！
善妒，不孕，如果她们是慕林，早就把孙梓珊给休弃了！
孙梓珊在心中叹气，无声地道歉，殿下，今日你我的英名，可能要毁在这几个秀女的手上了。
是我的错，被她们给算计了，但是我和你保证，这笔账，我一定会和她们算清楚！
她微微张口，大家都聚精会神地看着她，殿外忽然有人喊道：“皇上，凌王殿下求见！”
慕泽总算是讲话了：“让他进来。”
命妇们有点心慌，急忙劝着：“皇上这使不得啊，如今这里这么多秀女，都是您的女人，怎么能让凌王殿下一个外男见呢！”
慕泽也不和她们绕什么圈子，元锦玉喜欢戏耍她们，就让她玩儿去，自己更喜欢直来直往：“谁说她们都是朕的女人？朕看你们不光眼神不好用，脑子也不怎么灵光。这皇位是不是也要交给你们来坐？”
之前那个说话的命妇马上跪了下来，冷汗直流，她怎么就忘了慕泽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了，竟然还不怕死地招惹他！这回好了，惹祸上身了！
慕泽也没让她起来，她就只能直挺挺地跪在地上。
慕林刚好从殿外走进来，行礼后，他到：“臣弟在路上已经听说了事情的经过，真相没什么可隐瞒的，臣弟这就告诉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