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7章 清寒哄人
蜜饯对于墨依依来说，是有特别的意义的。她流浪的那一阵子，这种吃食，对她来说，是极难得的。
她身上没有钱，看到有卖的，也只是远远地看上一眼，咽咽口水。
后来她成为了圣女，钱财已经不是困扰她的问题，也能买得起很多的蜜饯了。
但是这个时候的蜜饯，和以前的已经不是同样的味道了。
越是得不到，就越是心心念念，越挂在心中。
而现在，有人就把这样的蜜饯，塞到了自己的口中。那甜意，比她吃过的任何东西都要温暖绵长。
人在生病的时候，总是别样脆弱的，被人一点儿关心，都能让人红了眼圈。
而且因为生病，墨依依已经坚强了太久。她一个人面对瘟疫病痛，被隔离开来，看到军营中有将士，因为药物不够，不治身亡。
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天，但她想，她完全理解了，西海的百姓，这三个月，到底是怎么炼狱一般的煎熬。
现在墨清寒带来了药，还能陪在她床边，让墨依依觉得像是梦一样。
她还担心梦醒了，他就不在了。
可是男人一直守在这里，让她当时心中就有个念头，她多希望，此刻就是地老天荒。
借着生病，墨依依也做出了很多她之前不敢做的事情。
墨清寒明明是问她，还苦不苦了，她含着蜜饯，哽咽得根本就说不话来，让身体自然倾倒，抱住了墨清寒的腰。
这个男人，从来都是那么高贵得不容侵犯，在钦天监的时候，虽然样子妖孽了些，却绝对的仙风道骨。
自己是圣女，却和国师这样亲近，已经是逆天下大大不违。
但是怎么办，她根本就不想放开了。
曾经她总是觉得，自己配不上墨清寒，只有宁王妃那般女子，才能和他比肩一生。
但和元锦玉相处的过程中，她明白了，一个人的命定之人，也只有一个。她已经寻找到了宁王殿下，所以只能辜负其他人。
她给自己讲述的那些知识，分明就是有意无意在告诉自己，希望她能勇敢地追求。是自己，迈不出这一步。
她都是快死了，才想明白这些事情的。
管他什么身外的阻隔，那些通通都不是问题。只要自己心足够坚定，只要自己的爱足够深，她就不信，她不能让自己的身影，留在墨清寒的眼中。
因为心中对自己的肯定，加上这段时间的委屈，墨依依在墨清寒的怀中哭的不成样子。
“国师……你怎么才来呢……我在西海找了你这么久，你到底是去哪里了……”墨依依有些抱怨，更多的却是喜悦。
只是她哭得实在是狼狈，让墨清寒也哭笑不得的。
他也见过很多的美人，以往在家中，因为他是侯爷唯一的儿子，所以那些姬妾都愿意讨好他。
而她们在侯爷面前哭的时候，就和墨依依大不一样。她们总是梨花带雨，纵然是哭，也能勾起男人深深的怜惜之情。
只有墨依依这个书呆子，认准了一条路，就非要跑到黑，都不会迂回一下的。
此刻，墨清寒眼中确实只有一个她。
他没有想起元锦玉，没有想起当初为了慕泽，和元锦玉一同奔赴京城的场景，也没有，这几年在外的颠沛流离。
他只是感受着怀中小身子的不断颤抖，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动物，正在寻求亲人的抚慰。
墨清寒的手慢慢地伸出来，还搭在了墨依依的背上，轻轻地帮她顺气。
“不要哭了，”墨清寒有些不自然地哄着她，实在是他以往总戏弄墨依依，也没什么哄人的经验：“就算是哭，也要把蜜饯吃掉才行啊。”她也不怕噎到。
刚想完，墨依依的动作就是一顿，之后抬头羞愤地看了他一眼，赶忙把嘴巴闭起来，蜜饯被嚼了几下，就咽下去了。
本来她哭得可无助了，可是墨清寒就说这么煞风景的话，她现在都已经哭不出来了！
于是墨依依控诉地看着墨清寒，心想，不管他说什么，都是他的错！
墨清寒还真的没有推卸责任，抱住了墨依依，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当时西海起了战事，时间太紧，都没有来得及和你好好道别，我便过来了，确实要同你道歉。”
墨依依没想到他这次能如此轻易就服软了，还狐疑地想，这人是她那个国师么。
不过他能道歉，墨依依还是很高兴的。
她也没想死死地揪着墨清寒不放，便软软地靠过去，说：“只要你平安就好了，这回我的心，总算是能放下了。不过国师，请你答应我，以后不管你要去什么地方，都带上我。”
墨清寒皱了皱眉，不想答应。他所要执行的任务，都是黑暗的，墨依依那三脚猫的功夫，跟在身边，会很危险。
可墨依依却不依不饶得很：“我不管，你一定要答应我。如果你偷偷地走了，那不管你把我托付给谁，我都会逃走，然后去找你。”
墨依依都已经说到了这份上，墨清寒还能有什么理由拒绝她？
于是他只能有点宠溺，又有些无奈地说：“那好吧。”
墨依依刚刚还哭泣呢，这会儿就欢呼起来了，双手还举了起来，高兴地说：“太好了！”
她要的，也不过就是墨清寒的一句承诺罢了。至于其他的，她想自己多多争取，总是会有希望的。
虽然她也很想，现在就问墨清寒，到底喜不喜欢自己，能不能接受自己。
但她现在还病着呢，墨清寒如果单纯只是为了安抚自己而答应，那不是墨依依想要的。
事后墨依依想起来，还觉得当时的自己，可真是理性。
墨清寒并不知道墨依依到底在想什么，但他也猜到了一点儿，墨依依这姑娘，讨厌一个人，是真的让讨厌，喜欢的话，也会真心亲近。
而自己对她的看法，也随着时间，慢慢地改变了。
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墨清寒越来越少地想起元锦玉，哪怕两个人总是吵吵闹闹的，墨清寒也觉得心中和宁静。
刚刚赶到军营，听说墨依依被隔离了，他也不顾自己会染病，就冲了过来。
反观他这二十几年，都没几次，这么冲动。
可墨依依，就轻易让自己办到了。墨清寒得承认，不管对墨依依是什么感情，他已经不舍得放开他了。
以往是没有碰到更好的姑娘，他心中的位置，始终都是元锦玉的。
可现在，他或许明白了，什么叫做，长情不及久伴。
墨依依因为吃了药，加上见到墨清寒，心情也好，没多久，病情也好转了。
之前她浑身无力，都起不来身，现在在墨清寒的搀扶下，还能出营帐去看看。
说起她的新住处，墨依依还疑惑呢：“你这是将谁的营帐借来了？我之前都是和典清卓睡在同一个营帐中的。”
听她提起典清卓，墨清寒只觉得那个庸医没什么好说的。
这会儿他只是挑眉，妖孽的脸庞上绽放笑容：“你作为我的徒弟，难道不应该和我住在一起么？”
以前这话，墨依依听来，还不会多想，可是这次，她的脸就烧红了。
本来她因为生病，面色就苍白，现在脸红就特别明显。
墨清寒看她把头偏到一边，还以为她是不愿意，其实他也没想过勉强她，只是对于这军营中的人来说，他们毕竟是外人，墨依依跟在自己身边，也能更安全一些。
提起这事，他还有些埋怨慕泽。他就不曾关注一下墨依依的么？依依都被那个什么男大夫给缠上很久了吧。
还有，这军营中都是男人，依依一个女人，得多遭人关注，如果有什么男人对她有不轨之心怎么办？
而现在不得不说的是，墨清寒养着墨依依，对她是越来越上心了。
墨清寒的抱怨，若是被墨依依知道，她肯定会反驳，殿下多忙？这整个军营，五十万人，都需要他操心，他如果只关注自己了，其他人，还能不能活下来啊？
做人不能太自私，尤其她在生病后，见到这些人互相照顾，很是受震撼。
他们明明非亲非故，却胜似兄弟。
再想想京城中的那些明争暗斗，墨依依甚至有些留恋，在军营中的日子。
这会儿墨清寒还觉得墨依依会对他说，让他单独找营帐去住，谁知道，墨依依还红着脸呢，声音也小小的，嘟囔了一句：“本来我也应该伺候国师，那我就留在这里吧。”
反正以前坑蒙拐骗的时候，她没少扮过他的道童的。
现在，墨清寒抱自己出隔离区的事，很多人都看到了，她也不想解释什么了。
让大家以为他们两个是一对……嘻嘻，想想还挺高兴的。
墨清寒听了墨依依的话，半天都没回应。主要是……他也没想到，这姑娘对自己脾气竟然能这么好，还没嫌弃自己。
而且她都已经那么羞涩了，竟然还会和自己说出这种话来，墨清寒怎么会不感动，不欣喜？
他甚至庆幸，这次接到命令，他就来了西海，为慕泽办事。
若是他没查出那么多事情，没有找到这么多药材，墨依依还要受病痛折磨许久呢。
扶着墨依依走了一圈后，她的状态明显平静下来不少，并且军营上下大动员，她也有了干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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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8章 西海爱戴
“如今这瘟疫已经不是难题，我也要早日养好身体，去帮大家的忙。”
这一路上，见到的那些诸如易子而食的事情，深深地刺痛了墨依依的心。她要早日赶到这些百姓面前，帮助他们走出难关。
墨清寒看着在病痛中，仍然心系西海百姓的墨依依，她白皙的，带着红晕的小脸儿，也格外动人起来。
他甚至还在心中感慨着，果然自己这个国师名不副实得很，墨依依都比自己做的好多了。
最起码，她心中已经有百姓了。
这会儿墨清寒还没意识到一个问题，大周的圣女是不能出嫁的……现在他有多夸赞墨依依，以后就会多后悔……
不光是墨依依，军营中的这些人，都有干劲儿得很，甚至慕泽也只是抽空给元锦玉写了几个字，随同战报送走，就加入到了忙碌的救人大军中。
在第二天一早，军营外还来了别的百姓。
这次依旧是宋叶接待的，他看到打头的是个蒙着面纱的女人，她身上穿着的衣裳不张扬，却很合身，显得骨架纤细，腰肢纤软。
因为有了墨清寒的经验，宋叶对这人和善得很：“你们是从何地前来？又是所为何事？”
林林知道事态的严重，所以是亲自押送这些物资过来的，和宋叶交接的时候，她只是说自己是普通百姓，身后则是其他百姓一起筹集的物资。
宋叶真是被惊喜给砸中了。墨清寒难道还不是结束？看这长长的队伍，要多少东西啊，真是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
于是宋叶马上热情地将林林往军营中邀请，舟车劳顿，最起码也要先休息一晚。
可林林却不敢在这里多留，毕竟她是见过慕泽的，而且她的身份，也让他难以解释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现在她只是把物资交给宋叶，就婉拒了他的好意，从军营外，她都能感受到里面热火朝天的，便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为什么里面这么热闹？”
在她想来，自己这批物资不到，军营中应该是死气沉沉的才对啊。
宋叶很快回答了她，他这个人本来就长得很俊朗很阳光，笑起来特别有亲和力：“是昨日有其他的百姓，带来了解药的方子还有药材，如今病情已经稳定住了。”
“真的？”林林也惊喜起来，这个消息可真是太让人振奋了。
宋叶重重地点头，还在感慨：“果然殿下一心为民是对的，你们看，西海这么危险，你们还是能横穿整个中原，来援助我们。”
林林眯着眼睛，微微一笑，声音很是动人：“天下百姓，确实都记挂着你们呢，等着你们早日凯旋。”
又寒暄了两句，她就把所有的东西都交给宋叶了，自己带着一队人，要赶紧回京城复命。
宋叶见实在留不住她，在她上马后，心中有一阵失落，还往前走了两步：“在下还不知道姑娘的芳名。”
一个两个百姓，都这么帮助他，他总要留个住处和姓名，以后才好报答。
可林林显然是不在意这个的，她在马上，还对宋叶动作利落地摆手：“副将不用太过于挂怀，山高水远，咱们后会有期。”
说罢，她带着一队人，很快就离开了。
因为有了林林送来的东西，救援西海的活动，如火如荼地展开了。
西海的百姓，最初听说解药应有尽有的时候，简直是惊喜得都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后来他们才发现，这还不算是完，军营中的人，竟然能拿出那么多东西来救济他们！
要知道瘟疫起了以后，他们都已经多长时间没吃上一顿饱饭，没有穿上一件暖和的衣裳，没有睡个好觉了。
现在这些事，他们都能办到了。
这五十万人，原本是为了打仗前来，现在投入到救人工作中，也整齐划一，效率非常高。
西海面积虽然大，但是就像是滚雪球一样，被治愈被帮助的百姓，也会选择对别人伸出援手，很快，这个消息就像是长了翅膀一样，飞向了西海大地。
如果说，西海在前三个月，就像是在严冬期，那现在，就是春回大地。
而慕泽，就是带来这一抹春风的人。
西海最是民风剽悍，也不服大周朝廷管教得很，这么多年，能真正统治他们的，也只有平亲王一个人，至于大周派来的其他官员，到任没多久，都会被他们给逼走。
而平亲王呢，他辛苦筹划十年，可没暴露自己的身份，一直都是几个世家大族在前面，传达他的命令。
所以这些西海的百姓，可是不认他这个领主的。
现在他们认的，只有宁王一个人！
宁王殿下是个多顶天立地的男人，一场场仗，都打得那么漂亮，大军经过的时候，从来都不进城镇，不扰民。
并且，宁王大军一向纪律严明，若是真的做出了欺压百姓的事，会被重重地惩罚，有人还因此丧命过。
这些在百姓看来，可能都是本分，那救他们于水火之中，可就不是了。
很多人都有一个想法，这条命，本来只有死去这一种可能，现在是宁王让他们活下来，那这命，就是宁王殿下的。
有不少百姓还来军营询问，能不能参军，到慕泽的麾下。
慕泽给的答复也很是言简意赅，如今西海没有战事，不需要兵马，比起参军，他们最应该做的，是重新建设自己的家园。
这些百姓现在把慕泽的话，就当成圣旨一样看。
殿下说让我们重新建设西海？好！我们听！
于是本来气死沉沉的街道，每天都有人去打扫，那些没有入殓的尸体，也被火葬了。
甚至没几天，街上还有铺子重新被开起来了，一些渔民也在修缮好了船只后，也开始下海捕鱼了。
慕泽这五十万大军，看着是一直都没动地方，其实被他分成了很多股，一直在救治各地的百姓。
而慕泽自始至终，也没有将大军的营地迁往主城。
就如同这些百姓们说的那样，殿下会来西海，只是要救他们，而不是攻占西海。
因为慕泽的行事作风，光明坦荡，军营中的人，更是帮助他们非常多，西海的百姓对慕泽的崇敬之情，一时之间，竟然膨胀到了一个非常令人诧异的地步。
墨依依的病，在第二天的时候，就已经好了很多了，她和墨清寒住在同一个营帐中，墨清寒可不像是容辰一样，和秀秀住在一起，还打地铺。
营帐中就一处床榻，他都是和墨依依睡在一起的，就是晚上并不碰她。
墨依依在钦天监的时候，就习惯了和墨清寒同吃同住了，所以也并不觉得有什么。
两日来，关于他们这个小营帐的猜测，也传遍了军营，墨依依都没去了解过。
因为住在一起，墨清寒观看一些线报，就没瞒着墨依依。
其实上面主要是西海各地的消息，汇总到了一起，他挑出来重要的，再给慕泽送去。
墨依依见到各地的情况都在好转，也激动得很，第三天就非要出去，和其他士兵们一起帮忙了。
墨清寒当时还想阻止她，墨依依却大义凛然地拒绝：“其他的人都能出一份力，我为什么不行，难道就因为我是个女子么？况且，这可是宁王殿下的命令，我一定要办到！”
墨清寒知道问题是出在哪里了。纵然这次是他带来的药材，他带来的药方，但自己是慕泽的下属，指挥大家解救百姓的，依旧是慕泽。
所以墨依依也和其他百姓一样，对慕泽开始盲目地崇拜起来了。
这两天，要不是自己拦着墨依依，墨清寒看她都恨不得去慕泽的军营中打地铺去。
这姑娘以前围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墨清寒也没觉得太特别，现在，一种名叫做吃醋的心情，就在他心中慢慢发酵。
“可是你身体真的还没好……”墨清寒耐着性子给墨依依解释。
墨依依呢？根本就不顾及墨清寒才是她喜欢的人，没等墨清寒说完呢，她一溜烟儿就跑了！
出了营帐的她，就像是出了笼子的小鸟一样，要不是墨清寒管的太严，她可能都不从军营附近活动，直接和别的士兵一起去支援其他的地方了呢。
晚上回来后，她还总是絮絮叨叨的，和他说着一天的见闻。
多是那些百姓怎么感激他们，怎么敬爱他们，墨依依说到后头，眉飞色舞的，还学了起来，一边拉起墨清寒的手，一边像是老奶奶一样的语气：“你帮奶奶告诉宁王殿下，西海的百姓都谢谢他，让他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早日回京城，和宁王妃一家团聚啊……”
等墨依依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还拉着墨清寒的手呢，她马上放开了，清咳一声，用手顺了顺自己的头发：“时辰不早了，国师大人还是早点休息吧。”
说完，她就一个人往床榻上爬，墨清寒看着她的动作，眼眸幽深了不少。
西海的情况，慕泽当然也是看在眼中的，心中的喜悦，不比其他的人要少。
这些百姓能获救了，就是他最欣慰的，至于崇敬和爱戴，他还真的没在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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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9章 拯救西海
西海的情况在不断好转，不过传令的士兵脚程有限，两日后，这好消息，才传到京城。
如今京城的人，最关注的就是西海和西北的战事。
说来这两处地方也不远，遇到的问题，却是一样的多。
京城中，每天茶楼都是爆满的，不管是平头百姓，还是豪门贵胄，都聚集在一起，商讨对策和看法。
所以一早，城门一开，背着宁军大旗的士兵骑马冲进京城，就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很多百姓铺子都关了，也不去劳作，眼巴巴地就等着宫中传出消息来。
西海的瘟疫在大军中爆发的事，他们都知道了，现在他们的心都揪着，生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情况。
战报是和家信一起送进宫中的，元锦玉几乎又是失眠了一晚上，这会儿大娃二娃都醒了，她正轻柔地给他们两个穿衣服。
刚生了孩子的时候，她的动作还不是很娴熟，现在已经完全不用别人帮忙了。
就是大娃二娃愿意和元锦玉亲近，总争宠。
银杏举着线报冲进来的时候，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也激动得很：“娘娘！殿下传来消息了！”
元锦玉当时在给二娃穿着最后一只袜子，听了银杏的话，小袜子马上掉下去了，她迅速转身，眼神死死地攫住银杏，示意她快点上前来。
“给我！”元锦玉伸出手，还往前迎了两步。
二娃见娘亲不给他穿袜子不说，还转身就走了，当时就着急了，咿呀咿呀地叫着元锦玉。
娘亲你快点回来！宝宝还有一只袜子没穿呢！
元锦玉则是彻底忽略了二娃的声音，扯过线报，深呼吸一口气，就打开扫了一眼。
当她看到上面那句：“一切平安，勿念，泽留”的时候，眼泪噼里啪啦就掉下来了。
太好了，九哥还是平安的，她这几天的担惊受怕都值了。
但是他怎么只写了这几个字，是不是情况不太好，他还故意这么说的？元锦玉又着急起来。
银杏分明就是从后宫外跑回来的，这会儿也喘着粗气，和元锦玉解释：“小姐您别着急，线报上说，殿下得到了新解药的配方，和很多药材，已经把病情控制住了！还说，西海的瘟疫，能有望一举被根治！”
元锦玉呆呆地看着银杏，漂亮的眸子中，闪过泪光。
新药方，那肯定是自己送过去的。但都这么久了，怎么才到九哥的手中呢。
具体是什么情况，银杏也不能知道，元锦玉用手背擦了擦眼泪，本来不想哭的，却怎么都止不住。
就像是心中始终绷着，现在总算是松懈下来了，她整个人却都快脱力了。
银杏也心疼地瞧着她，还劝她：“小姐，别哭了，咱们的人今日肯定也到军营了，有了这些物资，殿下肯定很快就能回来了。”
元锦玉重重地点头，但是还是哭得像个孩子。
银杏并非慕泽，不能给元锦玉一个肩膀，一个拥抱。她只是忽然很庆幸，徐林写的方子是对的。
也因此，她对徐林的感情更复杂了。
虽然他救了两位小公子，现在还算是救了殿下和那五十万大军，但……他害了王妃娘娘这笔账怎么算啊。
唉，小姐现在也没什么心思管他。
二娃这几天觉得娘亲有些奇怪，他现在和大娃都不怎么哭了，但是娘亲总偷偷地掉眼泪。
现在么，她难道是因为不给自己穿袜袜，所以难过了？
二娃心想，这可怎么办呀，娘亲可别哭了。
于是他伸出小手，身子蹭啊蹭的，总算是够到小袜子了，一边瞅着娘亲咿呀咿呀，一边就往自己的小脚丫上扔。
娘亲，宝宝自己穿袜袜！你别难过啦！
二娃的动作大了点儿，元锦玉总算是注意到他了，不过比起给他穿袜子，元锦玉现在更需要的，是一个能分享喜悦的人。
她现在看这俩孩子，怎么都顺眼，一把就轻轻掐住了二娃胳膊下面，把他给举高高的，还在地上旋转了一圈儿，带着泪珠的脸上，绽放出了笑容：“二娃！你爹爹没事了！而且他还救了西海的百姓！已经没什么能威胁到他了！”
百姓才是他们最大的筹码，九哥如今深受爱戴，其他人除非是想死，才会主动招惹他。
他手下那五十万大军，简直能当两百万人用，谁敢动他，就只有死路一条。
和二娃兴奋地说完，元锦玉还把他抱到自己面前，亲了亲他的小脸儿，又笑着重复：“真是太好了！”
二娃美滋滋的，也跟着娘亲笑。
嘿嘿，举高高什么的，他最喜欢啦！这次虽然没穿袜袜，脚丫有些凉凉哒，但是娘亲就抱了自己一个人！亲了自己一个！
大娃原本自己玩儿得挺开心的，一瞧这场面，不同意了。
于是他在床上直接就叫起来：“嗷嗷！”
元锦玉把二娃放下，也开始举高高大娃，总算是把这孩子给哄好了。
这么一来，二娃又不开心了……
元锦玉就这么换着举，最后胳膊实在是酸疼，抬不起来了，她才把手放下。
大娃和二娃也咯咯直笑，和元锦玉一起，躺在床上休息。
银杏知道元锦玉这几天真的是心力交瘁，就柔声说：“小姐，要不您睡一会儿吧，两位公子，奴婢们会照看着的。”
元锦玉被她如此一说，发现她真的是困倦得不行，没多久，就睡着了。
本来大娃二娃还想玩儿一会，但是困意是能传染的，没多久，他们就和娘亲一起睡觉觉啦。
他们这宫殿一派喜气，宫中其他几个妃子却郁闷得心中犯堵，尤其是德妃。
她当然不希望五十万大军倾覆，但一直都在幻想，要是慕泽能染病，死在西北就好了。
别看皇上封锁了消息，她还是查到，元锦玉生产的时候，出了大问题，而且还和皇上有关。
要是慕泽死了，那元锦玉当即就会和皇上反目，自己和慕阙推波助澜，她和她两个孩子，都别想活了。
现在好了，西海的百姓也获救了，她就算用脚趾头想，都能明白，那里的百姓会彻底归顺慕泽。
本来西海距离京城就远，皇上都奈何不了那些百姓，西海再往南，没多远就是南疆了。
若是这两块地方联合了，那皇权也就不稳了，皇上不会没考虑过这一点吧？
还让慕泽当什么亲王，就应该削藩才行！
比起德妃，元妃的情形复杂很多，一方面，她不希望慕泽平安，另外一方面，她又不想让慕林遇险。
现在好消息传来，她算是放下了一半的心。至于慕泽那里……她暂时没准备再出手了。
毕竟慕林也是受慕泽的照顾，若是她再陷害慕泽，慕林会憎恨自己的。
元妃细细想了两个时辰，觉得等慕林回京后，一定得找他进宫谈谈。
告诉他，宁王保护他，才是最正常的事情，他可别学着西海的那些百姓，对慕泽俯首听命啊。
元妃还不知道呢，慕林早在很久前，就彻底听从慕泽了。
……
早朝上，皇上也很高兴，连声夸赞了慕泽很多句。
其他的大臣，也都顺着皇上的话说，一个个站出来出谋划策，提出怎么开国库，调物资，救济西海。
黎成冷眼看着这一切，心中满是不屑。
当初西海瘟疫横行，百姓都能自发组织人，给大军筹集物资，这些官员当时做什么去了？
一个个躲在后头，担心瘟疫会传到中原，甚至都没提过，要解开西海的封锁线。
现在瘟疫能被根治了，他们也不怕了。但是这种好意，宁王会稀罕要？
有他们赶去西海的时间，慕泽都能带着五十万大军回京了。
皇上倒是挺赞同那些大臣们的话的，调动了不少官员，让他们协同配合。
等散朝的时候，皇上还乐呵呵地往御书房走，对小宇子夸赞着：“朕就知道，老九是有本事的。”
小宇子弯着腰，跟在皇上身后，顺势说：“也是皇上您英明神武。”
皇上却摇了摇头，眼神晦涩。
到御书房后，他把传位昭书拿出来，又看了一遍，才放了回去。
……
西海大胜的消息，同样传到了西北去，容辰甚至是比皇上先知道这件事的。
本来他就担心慕泽，前两日，他甚至犹豫，要不要带兵去支援西海。
可瘟疫不比正常的敌人，他自己不怕死，也要为手下的将士考虑。
这回好了，一切都被殿下解决了，西北也士气大振。
他们原本就崇拜慕泽，追击耶律真的时候，也是阵势昂扬。
毕竟，他们也是大周的兵，可不能让西海的士兵看扁了！
容辰进过两日的追击，已经把耶律真成功地到了边境线上。他们确实想绕过芜宁城，而容家军神出鬼没的，正在和后方容辰的兵马，形成包围之势。
朵颜云听说了西海的消息，真是憋屈得很。这简直就是天不助他们，和耶律真商讨对策的时候，他还道：“前几天咱们攻打武定城，一个宁王妃生产的消息，都能让这些士兵振奋，现在更是不用说了。”
耶律真眉头紧锁，他这一辈子吃过的败仗，都没有这几天的多。( 就爱网)
第1590章 容辰之吻
容辰大军此刻正是锋芒毕露，他们要绕道走。
但一味地的退让，也不是长久之策，耶律真还看了一眼身边的卫楚秀：“要是你，在这种情况下，会如何脱困？”
卫楚秀没说话，她不想参与这场战事，为什么耶律真总要拉她进来。
见到她脸上的不满，耶律真微微一笑：“你别多想，不愿意说的话，我不勉强你。”
卫楚秀低着头，整个人都沉静下来。
耶律真就是这样，善于利用自己的同情和善良。他明知道，自己不愿意看到西北的士兵，丧生在容辰的长枪下，所以反而用这个柔和的语气逼自己。
耶律真又继续和其他几个副将说话了，后来商讨完毕，他还问朵颜云：“咱们给东北传的信，确定他们已经收到了么？”
朵颜云为难地说：“应该是收到了，但是到现在，都没见他们派兵前来。”
耶律真扯了扯嘴角，不屑得很：“这是想作收渔翁之利。之前倒是本王小看他们了，没想到他们胃口能这么大。”
东北部落野心勃勃，并且和西北不同的是，东北在几年前就横空出世了一个治世奇才，深受百姓的爱戴，和东北可汗的器重。
他的兄弟，在他的手段下，被收拾得服服帖帖，别看他现在还是皇储，其实在权利上，已经比东北可汗要大了。
这么多年，他们一直韬光养晦，耶律真本以为，他是没有野心的。
谁知道……自己被人当然了引路石。
“罢了，他们既然不愿意和咱们连横，那等日后碰上，就别怪咱们会让他们吃苦头了。”
如果东北真的敢落井下石，大不了，耶律真就去主动归降容辰，到时候看看，那东北部族会怎么嚣张。
想必东北也是忌惮到这一点，才迟迟没动兵的吧。
商讨完毕，几个副将都出了营帐，耶律真见时辰不早了，也准备休息了，却见到卫楚秀还是静静地坐在原地。
“秀秀，休息吧。”耶律真轻声叫她。
卫楚秀不说话，只是眼神迟疑得很。
那是二十万士兵的性命，她到底是救还是不救？如果救了，他们反扑容辰怎么办？不救的话，她的良心还不安。
“我出去走走。”卫楚秀没有看耶律真，起身走出了营帐。
今晚草原上的风很大，她唤来自己的马，还绕着营地跑了一圈。
营地中亮着灯火，很是显眼。而再远处，就是容辰大军驻扎的地方，同样都是静悄悄的。
在草原上打仗，便是这一点最好，你根本就埋伏不上多少人。容辰如果想来偷袭，耶律真这里，也能瞬间发现。
就这么一圈圈地走着，卫楚秀烦闷的心情，非但没有被缓解，反而更沉重了。
为什么每次都要她面临这样的抉择呢，她的心都苍老了很多岁。
太专注了，她都没注意到，身后跟了人。
等她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儿的时候，已经距离营地有些远了。
她打马要回去，谁知道身后忽然就一道疾风掠过，速度太快，她根本就躲闪不了，之后，她的腰肢就被一只胳膊给搂住了，那人踩在马背上，将她带起，几个起跃之下，就远离了营地。
再看她的马儿，竟然没跑，还在原地吃草呢！
卫楚秀本来想叫的，但是她瞬间就察觉出了身后人的熟悉气息，身子也软了下来。
面对容辰……她根本就没力气抵抗啊。
容辰带着她很快就隐匿在了夜色中，并且在一处矮坡下面停下了。他将她放在地上坐好，自己一掀衣摆，也坐在了她的身边。
因为有矮坡挡着，两个人坐下的时候，绝对没人能看到他们。
卫楚秀的呼吸都是紧绷绷的，也不敢看身边的男人，甚至她的耳朵都嗡的一声，也听不到风吹草浪的声音了。
她能注意到的，只是身边有个火热的身躯贴着自己，他的呼吸距离自己那么近，一下下的，很是急促。
卫楚秀把头埋得更低了，她感觉到他一直在盯着自己看，可是她却没勇气抬头看他。
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衣服，卫楚秀这一刻，竟然萌生了要逃走的念头。
可还没等她站起来，容辰就一把扣住了她的肩膀，沙哑到极点，又充满着势在必得的声音响起：“秀秀，你还想逃到什么地方去？”
卫楚秀听他叫自己的名字，鼻子一酸，差点就哭出来了。
她还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可是容辰武功比自己高了太多，尤其是她注意到，半年前自己离开的时候，容辰精进还没这么大的……
这半年，他是疯狂地练功了么？
卫楚秀猜的没错，容辰不光疯狂的练功，还疯狂地处理事务。
他每天都像是一个陀螺一样，不停地旋转，根本就不愿意停下来。
因为每个夜深人静的时候，他都会想起卫楚秀。想起他错过的那些时光。
现在他贪婪地看着卫楚秀，闻着她身上熟悉的香味，激动和紧张，已经从他的呼吸和心跳中显现出来了。
秀秀现在变得和以前也不一样了，天真无邪的模样，在她脸上，再也看不到了。
这种成长，让容辰很心疼。
卫楚秀见容辰始终都不和自己说话，总算是鼓起勇气看了他一眼：“容将军，你怎么能来这里？你一个人过来的？如果被耶律真的人发现了怎么办……唔……”
卫楚秀看到眼前的俊脸忽然放大，之后她的唇就被男人给狠狠地吻住了。
他的亲吻异常灼热，没有最初的酝酿，只有狂风暴雨，席卷而来。
卫楚秀哪里能想到，他一句话都不和自己说，就亲自己，下意识想挣扎。
可是她的挣扎，显然让容辰更加暴虐，他不管不顾地将她扯到自己的怀中，顺着她挣扎的力道，还给她压在了草地上。
他的唇齿太有力，卫楚秀只觉得这亲吻，像是要耗****所有的力气。
并且，他根本就不满足于这种纠|缠，卫楚秀**的时候，还被他的舌，给撬开了牙关。
卫楚秀从来都没体验过这样的深吻，因为姿势的原因，容辰在她口腔中每一寸土地肆虐着，侵占着，要彻彻底底，将她染上自己的味道。
他的脸上，还带着刚长出来的胡茬，有些扎人，但是不管是他亲吻的力度，还是那张狂迷乱，又悲伤的感情，都席卷了卫楚秀，让她丝毫没有招架之力。
是的，她也是想念容辰的，想念他的怀抱，他的温柔，他的感情，和他的强大。
她不敢迈出这一步，所以容辰就先下手了，用这种不容她拒绝的姿势，在告诉她，纵然以后她回想起来，也是他强迫了她，她不用有任何的负疚。
有个男人，能为自己考虑至此，卫楚秀竟然也慢慢放开了自己。
如果他们能就此沉沦该多好，不用思考明日天亮后的战役，不用回忆曾经那些杀亲之恨。
如果他们能回到最纯粹的日子，该多好。
卫楚秀的手，慢慢地搂在了容辰的脖子上，唇|舌也随着容辰的亲吻，慢慢地回应。
容辰也只是顿了一下，就更疯狂迷乱起来，那力道，如同要把卫楚秀给拆吃入腹。
后来还是两个人的口中，都有了血液香甜的味道，容辰才放开卫楚秀。
卫楚秀这个时候，还被他给压在身下，容辰的手钳制了她的两只胳膊，他的腿也压着她的腿，一副不容许卫楚秀拒绝的姿态。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像是一条濒死的鱼。刚刚感觉真的太让人痴迷了，卫楚秀被心爱的男人亲吻，脑子都是一片空白。
这是她现在不敢看容辰，只恨不得把脸都埋在身下的草地中。
容辰却将她的下巴轻轻捏住，他的指间上都是茧子，有些扎人，却让卫楚秀很是安定。
他让她看向自己，星空下，容辰的背着光，眸子却越发深沉。
卫楚秀觉得，她这一瞬间，就已经栽了，因为她没办法拒绝他这样一双眼睛。
看着卫楚秀那出神的样子，容辰还心满意足地笑了：“我在那天见到你的时候，就想做这件事了，因为太想你，所以我每天晚上都在你们营帐外逡巡，上天不负我，总算是让我找到你了。”
卫楚秀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男人好，他就算是说这些话的时候，就不知道先放开自己么？
这个姿势……真是太暧昧了。
卫楚秀被他逼迫到了极点，只能咽了咽口水，嗓音因为刚刚的亲吻，变得更软。
这一次，哪怕他们都有被耶律真发现的危险，卫楚秀竟然也不怕了。
她只是问：“那要是我一直都不出来，你怎么办？”
容辰低头，在她的唇上咬了一下：“都说了，我每天都来。总有一天，我会将他们全部绞杀。”
提起这件事，容辰的眼底满是杀意。就是这些西北人，才害得他和秀秀分别这么久，他们都该死。
卫楚秀的神情有些暗淡。她知道她没什么立场去求容辰放过这些人，可是她的心里真的难受。
容辰将她的一切反应都看在眼中，自然也发现了她的挣扎。
卫楚秀本以为，容辰会像是以前一样吃醋，或者是生气，谁能想到，他竟然笑得格外坦荡：“秀秀不想让我杀了这些人？“( 就爱网)
第1591章 伤筋动骨
在这种姿势下，被容辰问这样的问题，卫楚秀抬头，下意识就想承认。
可是她才刚说了一个“我”字，就马上把头转到一旁，闷闷地道：“我没有舍不得。”
容辰饶有所思地看着卫楚秀，不像是卫楚秀和他说话，不好意思的时候，不会看他，他的目光，始终都没有移开。
卫楚秀浅浅的，又有些惆怅地说：“我在西北的这半年多，他们照顾了我很多。不是因为耶律真，而是他们本来也有善良淳朴的一面，并没有因为我被大周驱逐，就对我排挤。”
本来容辰的手是摁在卫楚秀的肩上的，听她说起驱逐两个字，他的手微微用力，掐住了卫楚秀的肩膀。
卫楚秀有点吃痛，但脸上表情没变，声音也没有什么波澜：“但这并不是他们侵犯别国领土的理由，战场上，本来就是成王败寇，这件事我不能管。如果曾经的我，不是那么善良，我和你……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虽然她没有和容辰对视，但容辰看是看出了她眼中的挣扎和难过，那瞬间，他的心就好像是在盐水中浸泡，生疼到每一处肌理。
容辰又重新捏住卫楚秀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的眸子，坚定又认真地说：“如果你不再善良，那才不是曾经的卫楚秀。以前你不过是顺着自己的心行动，很多事，怎么能都怪你？分明是我，”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承诺要保护好你，结果却没有做到……”
卫楚秀也看出了容辰的自责，她的难受，一点都不比他少。
伸出小手，摁在了他的嘴上，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了。
卫楚秀眸子中闪着泪光，其实今天能见到容辰，和他说说话，自己就已经很满足了，其他的，她都不敢再奢求。
如今的她，心肠比以前硬了不少，可在这个男人面前，还是软的一塌糊涂。
“容辰，”她叫着她的名字，分明只有两个字，在唇齿间咀嚼，却百转千回：“我再也不想站在你的对立面。还有，你别自责……”她已经哭出来了：“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容老将军，对不起我的家人，也对不起锦玉……真的对不起……”
这一声道歉，从她刚见到容辰就想说，总算是被自己给说出口了。
容辰失神了一瞬，坐起来，将卫楚秀搂在了自己的怀中，一下下地拍着她的背，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容辰眼中也满是泪水：“秀秀，别这样说……”
“我真的没办法原谅自己，每个午夜梦回，我想到的，都是当初亲手杀了容老将军的场景……想到你那惨白错愕的脸……容辰，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个话题显然让卫楚秀都已经崩溃了，容辰心中挣扎，知道他不管安慰她什么，她心中的创伤都不会磨灭掉。
就像是自己在和秀秀分别后，每次想起她，都会很心痛，可是却还是固执地去想。
他们其实都是一类人，一场爱恋，伤筋动骨，都不愿意放手。
等秀秀哭了一会儿，容辰才拍着她的背，温柔地说：“秀秀，别难过了，咱们不说这个了。”
他还在心中想，若是被爷爷在天之灵知道，肯定会痛骂自己是个不肖子孙。
但他……实在是见不得卫楚秀伤心难过。
“嗯？”卫楚秀被他揽在怀中，明明她还穿着铠甲，身子却还是那么纤细，没听清楚容辰的话，她还问了一遍。
容辰知道现在很多话，他都没办法和卫楚秀摊开了说，只能继续之前的话题：“既然你放不开这些西北人，那不如和我打个赌如何？”
“什么赌？”卫楚秀觉得，容辰想要什么，自己都会给他，本来就是自己欠他的。
容辰拥着她，还亲了亲她的眼睛，那泪水咸咸的：“你怎么说，也是我一手教出来的，我还没检查过你功课，这次的战役，就是你的考核。”
“我的考核？”卫楚秀品味半天，才明白容辰是什么意思，瞪大眼睛：“你疯了？你想让我帮着西北人对抗你？这不可能的！”
她使劲儿摇头：“就算是我对他们有些不舍，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站在他们那边！”
容辰欣慰地看了卫楚秀一眼，心中对她的爱意更浓。
其实当初如果她知道耶律真是在算计自己，肯定会毫不犹豫离开耶律真。他的秀秀说白了，就是单纯到有点儿傻。
但这本来也是她身上难能可贵的地方，虽然自己不会用她的无辜来掩盖她的错处，但在大方向上，秀秀一定不会搞错。
这不就是？她有想法，可还是会选择自己。
尤其自己和她坐在这里这么长时间了，秀秀都没有和自己说过耶律真的布防，她是真的不想管这件事。
可容辰怎么忍心秀秀独自难过？二十几万人，如果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死了，那他和秀秀，也没有什么机会复合了。
所以这一次，他给秀秀一个机会，也是给自己。
“这不算是和他们对抗我，而是，我要你尽量冲突我的突围，带他们回西北。秀秀，我不会对你手下留情，你也把我当成真正的敌人看。”
纵然容辰说完，卫楚秀还是有点接受不了，头摇的像是拨浪鼓一样：“不行，你太厉害了，我根本就不可能打得过你……”
容辰捏了捏她的脸：“你对自己这点儿信心都没有么？再说，只是让你试图冲破我的包围圈，又不是让你一直对抗我。”
卫楚秀觉得，可能是今晚的容辰和以前太不一样了，他明明眼神依旧灼热深情，但说的每句话，好像都是在给自己挖坑一样。
而且，卫楚秀不得不说，容辰的话，异常的让她动心。
自己想帮西北一把，并且……还能光明正大的，和容辰较量一番。
“容哥，你是真的想让我答应你？“卫楚秀又试探地问了一句。
容辰拽过她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他的唇刚刚还炽热得很，现在却冰凉，那触感碰到卫楚秀的手背上，让她整个胳膊都抖了一下。
她想把自己的手给抽回来，但是容辰却压根就不放开。
再抬头，容辰的眸子变得意气风发起来：“当然没骗你，如果你能赢了我，那我才高兴。”
他的小姑娘，一步一步，从战场上走到这一步，他有什么理由不为她欢呼喝彩？
况且，卫楚秀怎么就能确定，她一定会赢过自己？
卫楚秀现在也跃跃欲试起来，还牵着容辰的手，郑重地说：“那不管战局如何，咱们的关系，都不能有改变。”
说完，她还眨了眨眼，有些惆怅地叹气：“也不是，咱们现在的关系，本来就很差了，好像也没办法更差……”
容辰摸了摸她的头，怎么感觉秀秀又绕进去了。
不过……她现在这低头的小模样，还挺可爱的，容辰始终深情凝望。
后来实在是太晚了，卫楚秀要回去，容辰也只能依依不舍地放她离开。
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他才策马，朝着营帐而去。
这半年来，和卫楚秀一样，他也想了很多，曾经的相处，还有犯下的过错。
好不容易，才被他想出了这样一个和卫楚秀拉近关系的做法。
而现在，他就是要全力备战，打卫楚秀一个毫无招架之力，也只有这战场，不让卫楚秀留下遗憾，他们的关系，才能缓和。
容辰每天晚上都会去外面转很久，几个副将都已经习惯了。他们唯一不习惯的，是主将进营帐的时候，嘴角带着笑！
笑容！天啊……他们都已经多长时间没见容辰笑过了？他们还以为，容辰都不会笑了！
那容辰今天晚上是经历了什么，又是见到了什么人？
刘昔深知容辰对卫楚秀的感情，猜测，也只有卫楚秀能让容辰的情绪波动这么大了。
于是他咬了咬牙，还是掀开帘幛，走了进去。
虽然他是个下属，但是有些话，他必须要和容辰说。
容辰见到刘昔忽然走进来，虽然有些讶异，却没有生气，问：“你有何事？”
刘昔犹豫了一瞬，还是实话问着：“将军，您今日是不是去见卫小姐了？”
容辰脸上的笑容渐渐变淡，刀子一般看向刘昔：“你跟踪我？”
“没有。”刘昔马上解释：“只是将军您不知道，您已经很久没笑过了。”
容辰这才放下了戒心：“然后？”
刘昔说：“将军，卫小姐善良得有些不顾原则，她是不是和你请求，让咱们放过西北的侵犯者？”
如果真的是这样，刘昔肯定要以死劝谏。那些西北人，侵占他们的家园，各个都该死！
还有挑起战争的耶律真，他和容辰的仇就更大了，刘昔也痛恨极了他。
容辰看到刘昔那苦大深仇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没有，她没和我求这些。”
刘昔听后，刚松下半口气，就听容辰道：“我告诉她，可以率军，光明正大地对抗咱们。”
“什么？”刘昔张大嘴巴，实在是理解不了容辰怎么想的。
这个时候，不是应该策反卫楚秀么？如果她能归顺容军，就相当于是从耶律大军中埋下了一颗很重要的钉子。( 就爱网)
第1592章 旗鼓相当
容辰没想过和刘昔解释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道：“你放心，我不会拿手下的将士生命开玩笑，她会全力出手，我亦是。”
既然容辰这么说了，刘昔当然相信。虽然他心中，还是很诧异，这两个人到底是在搞什么。
容辰见他没有事情了，便吩咐他出去。在刘昔要走之前，容辰状似无意地说：“不过如果她当真求到了我头上，我想，我会答应她的。”
刘昔已经难以形容自己心中的震惊之情。
他对容辰尽忠，容辰不管做出什么选择，他都会全力听从。
而且，他再一次认识了，容辰对卫楚秀的感情，已经深刻到了什么地步。
为了她一个人，他不惜舍弃他天下人，哪怕承担上骂名。
这么想来，容老将军的命……也不是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鸿沟了吧。
事情发展得太快，又太超乎他的预料，他已经不知道，容辰和卫楚秀，会走到哪一步。
他离开营帐后，容辰又研究战术很晚才休息。
卫楚秀和他一样，也是一心想着怎么才能冲破容辰的包围圈。
回去耶律真的营帐，她脸上还带着笑容，嘴唇也有点儿肿。
本来以为，耶律真肯定是休息了，她今晚和卓玛挤一挤，谁能想到，营帐中灯火通明，耶律真坐在案头，还在等自己？
她掀开帘子的那一瞬间，耶律真的目光就扎了过来，直直地落在了她的嘴唇上。
卫楚秀看到他瞳孔一缩，周身都是压抑的怒气。
“你去了什么地方？这么晚才回来？”这语气，很像是丈夫在质问晚归的妻子。
卫楚秀却不愿意回应他，本来他们也不是那种关系。
见卫楚秀不咸不淡的，耶律真站起来，冲到她面前，猩红的眸子盯着她：“你去见他了是不是？卫楚秀，你就这么不愿意留在我身边？”
卫楚秀抬头看着他，丝毫没有退让：“我是去见他了，你要怎么做？防止情报泄露，杀了我么？”
耶律真的牙齿都咬得直响，他的手甚至都放在佩剑上了，却没有勇气拔剑。
半晌后，他的身体才颓唐了下去，两只手都耷拉着：“秀秀，你怎么能这么残忍。”
卫楚秀早就没有给过耶律真任何机会了，是他始终都要把自己留在他身边。
“你早就明白，我们之间只有这一种可能不是么？况且，我所有感情，都付诸在了另外的一个男人的身上，我留给你的，本来就只有残忍……唔”
嘴唇忽然被咬住了，卫楚秀用尽内力，狠狠地推开耶律真，看他狼狈地退了两步，一瞬间，她不知道，是应该先擦嘴，还是应该把这个男人给杀了。
耶律真却凄惶地看着卫楚秀，捂住了眼睛。
“哈哈，你说的对，我和你，不是早就只有这一种结果吗，所以秀秀，我更不能放开你了。这次你去见他，是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你把我所有的布防都告诉他了？把你自己也给他了么？”
卫楚秀恼羞成怒：“你在胡说什么！我和他之间，不像是你想的那样！”说完，她别开头：“我也没有告诉他军营中的事，你愿意相信就相信，我要休息了。”
说完，卫楚秀就往床榻边走，耶律真的眸子猛地就亮起来了，他快步超过了卫楚秀，并且还拽住了她的手。
卫楚秀皱眉盯着自己的手腕，冷冷地说：“放开。”
耶律真却像是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不放。”他执拗地摇头：“秀秀，你别生气，我是真的相信你的。我只是一想到你和他……我就恨不得杀了他。”
耶律真那y森的声音，让卫楚秀都恨不得后退，最后，她还是没挣脱他的手，只是道：“明日开始，我会帮你出谋划策，带着大军回西北。”
耶律真刚刚就已经挺高兴了，现在更是！卫楚秀这么长时间，都一点忙不肯帮，见了容辰一次，竟然松口了！
她和容辰今天晚上，肯定是不欢而散了吧？对，容辰最喜欢吃醋了，还总不相信卫楚秀，他们两个今晚说不定也争吵了。
秀秀是个不爱解释的性格，容辰还不愿意服软，这样的两个人，哪里会有什么好结果？
看看，就是因为容辰的大意，才把卫楚秀推到了自己的身边！
耶律真脑补得欢畅，卫楚秀却自觉已经把话说完了，甩开他的手，就自己钻进了被子中。
男人站在她的床铺下，笑得一脸的酣畅，觉得真是天助我也。
而他根本就想不到，卫楚秀都不是曾经的她了，容辰还能是么？
傻笑了一会儿，他忽然意识到，不能让卫楚秀多见容辰了，于是他大步走出营帐，将今日负责巡查的人，全部抓来处死了。
并且以此告诫军营中的所有人，谁也不许掉以轻心。
他这样的雷霆手段，让军中的人都很是胆寒，同样的，更不敢忤逆他的话了。
尤其是最近，他们清楚地看到，耶律真是怎么把其他部族来支援的人，顶到战场上当炮灰的。
如果他们不听令，恐怕也会是一样的下场。
耶律真处死了这些人以后，便加强了布防，而且还暗自决定，没甩开容辰以前，不许卫楚秀单独行动了。
有了这两方面的准备，容辰别想见到卫楚秀。
他在回营帐之前，还洗了澡，冲散了自己身上的血腥味。
但卫楚秀的鼻子很灵，她皱了皱眉，背对着他，什么都没说。
耶律真之后还真的是把卫楚秀看得紧紧的，走到哪里，都恨不得带着她。
军营中的大家虽然都知道，卫楚秀是王子妃，可是她是在最近，才有的实权。
并且她说到做到，第二天，就开始一心一意地和耶律真等人商讨计划，以前朵颜云找茬，她什么都不反驳，这次她都能舌战其他副将，将他们说一个哑口无言。
朵颜云也是第一次察觉出，卫楚秀对于战争，竟然有这么高的本事。他一个大男人，都慢慢感觉到汗颜了。
耶律真对此也非常满意，整日都是笑眯眯的，毕竟，对卫楚秀能力的肯定，就是在说明他的眼光好。
他终有一天，会向所有人证明，卫楚秀会是一个名正言顺的王子妃。
还有一点，让耶律真忐忑了几天都没发生的是，卫楚秀竟然真的没有再见过容辰。
他不由得猜测，难道是这两个人的关系真都已经僵到了冰点，卫楚秀对容辰心灰意冷了？
不管是什么原因，他都是高兴的，只要卫楚秀一辈子都不见容辰，那她就会像是宫中的那位一样，最终成为可汗的女人。
在卫楚秀的帮助下，耶律真和容辰先后又打了几仗。
他手下的副将都不得不感慨，卫楚秀果然是了解容辰作战习惯的女人，她每次提出的猜测，几乎都会实现，而且也是她的方法奏效，最近军营中折损的人已经很少了。
于是耶律真就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给卫楚秀让出了更大的权利。
其他几个副将原本还颇有微词，见到卫楚秀对抗容辰，出了这么大的力，谁也说不出反对的话了。
这些人对她越来越信任，却让卫楚秀觉得惭愧。
因为几次交手下来，看起来是两方都没吃亏，其实还是容辰撵着他们跑。
尤其自己熟悉容辰，容辰更熟悉自己，就像是他说的那样，自己这一身本事，都是他教出来的。
战术，箭法，甚至武功。
现在，他肯定还有后手，大反击可能很快就要来。
现在他们都已经能见到容辰对他们的包围圈越来越小，指不定什么时候，战役就打响了。
卫楚秀如今比较有底气的，就是他们的人还是比容辰的要多，这样就给他们包围耶律大军，带来了很多的不便。
可卫楚秀又不敢轻易地拉长战线，那样会方便容辰逐个击破，说不定会折损很多的士兵。
这几天，她在没有战事的时候，就一直盯着沙盘在看地形。想胜过容辰的心，填满了她的心房，并且还赶超了其他的感情。
卫楚秀投入到其中的时候，甚至都回想不起来，对容辰的愧疚了。
她和容辰，如果都是宝剑的话，那现在剑身肯定都会发出嗡鸣声，那是一种棋逢对手的喜悦。
这天晚上，耶律真亲自端着饭菜进来，笑呵呵地说：“秀秀，过来吃饭吧，吃完后，咱们一起讨论。”
卫楚秀心中又有了几个想法，也想和耶律真说，转头她就甜甜地一笑：“好。”
笑过后，她才意识到不对劲儿。她刚刚想战局想得太专注，竟然和耶律真亲近起来。
耶律真看到她的笑，也愣住了，激动的手上的餐盘都在抖。
秀秀对他笑了！天啊，他好想绕着营地跑上两圈！
“快，快来吃饭吧。”因为激动，他说话也结结巴巴的。
卫楚秀有点尴尬，但还是走了过去。在吃饭前，她还干巴巴地解释：“我只是因为战争而兴奋。”
耶律真嗯嗯地点头：“知道知道，来，吃饭。”
嘿嘿，秀秀肯定是不愿意承认，也有点喜欢自己，才这么说的吧。( 就爱网)
第1593章 逃回西北
卫楚秀看出耶律真如今的状态，自己就算是再解释，他也是听不进去的，索性就不越抹越黑了。
反正，她对他本来就没什么感情，他纵然再想不明白，冷水被泼多了，也就懂了。
晚上的时候，卫楚秀一个人躺在榻上，没多久就睡着了。
这是她来西北后，睡得最好的几天。
因为白天的时候，她始终都是那么忙碌，和容辰的对抗，让她觉得新奇又有趣。
如果能小小地战胜容辰一下，那更是让她激动得仿佛得到了全世界。
她身体中的血y，在杀死容老将军的那一瞬间，就彻底冰冷。而现在，因为容辰，在慢慢的回暖。
只不过，她并没有发现罢了。
容辰也不希望，她知道，他为她煞费苦心。
至于耶律真，因为卫楚秀的笑容，到后半夜了，都没睡着。
他一直都侧躺着，虽然是在榻下，但这个角度，他也能看到卫楚秀的小脑袋。
她应该是已经睡着了，呼吸如此绵长。耶律真贪婪得很，几次都想伸出手，去碰碰她，可是最终，他还是将手给收回来了。
攥成拳的时候，耶律真在心中告诉自己，没关系，他们以后还有很多的机会。
也不知道因为激动，他是多久后才睡着的，迷迷糊糊的时候，却听到了一阵急促的号角声。
他猛地就睁开了眼睛，没来得及了解外面的情况，而是朝着卫楚秀看去。
卫楚秀已经坐起来了，跳下床，利落地穿上铠甲，动作毫不拖泥带水。
一边系着带子，她一边还对耶律真说：“你也快些起来，容辰偷袭。”
敌袭，她以前并非没经历过，尤其是最近，她太不相信容辰没有后手了，所以晚上睡觉的时候，连外衣都不脱，为的就是有敌袭的时候，能马上冲出营帐，进行指挥。
这个时辰正是人睡得最沉的时候，一阵阵号角声，不断地响彻在军营上，总算是把所有的士兵都给惊醒了。
耶律真的动作也不比卫楚秀慢，两个人因为这几日讨论了很多，已经有了一定的默契。
在冲出营帐的时候，都没用说话，只是一个眼神，两个人就朝着不同的方向而去。
士兵们迅速整队，做出了迎战的状态，可就算是入如此，外围的士兵，不少还是丧生了。
卫楚秀在马上，狠狠地咬着牙，心想容辰这一招可真是够狠的。
不过他是不是有点冒失？毕竟他们人数太少了，如果真的冲进来，不就是任自己宰杀的份儿？
卫楚秀的脑子转的飞快，统帅着手中的兵马，开始了大反攻。
此刻天还没亮，远处只有营帐中是有光亮的。刘昔和容辰也骑在马上，在一处高地俯瞰。
刘昔最近被卫楚秀的战术打压的心力交瘁，不愧是容辰一手教出来的，主将到底知不知道，有卫楚秀在，他们这仗，打是有多艰难？
尤其今晚，主将竟然还整顿所有兵马，开始偷袭。
现在战局一片混乱，他们真的能打败耶律大军么？
刘昔虽然一肚子的疑惑，但在关键时候，还是选择相信了容辰。
容辰一眨不眨地盯着下方的动静，卫楚秀和耶律真都加入到了战场中。
他开始挥动手中的旗子，所有容军迅速变阵，士兵都朝着耶律大军中间切去，就像是一根长枪，斩开了洪水，整个耶律大军，就被分成了两派。
而在阵型刚刚结束后，容家军又从天而降，全部都攻向了耶律真所在的阵营。
他们本来就武功剽悍，耶律手下的那些人，怎么也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不过耶律大军也不是毫无抵抗之力，就连卫楚秀发现他们正全力攻击耶律真的时候，也开始调转兵马的方向，开始解救行动。
因为容军是横亘在他们中间，卫楚秀和耶律真被分开，她当机立断，就拉长了战线，开始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包围圈。
之前被容辰包围了好多天，这次总算是反过来了，卫楚秀的一根长枪舞得呼呼声风，大喝一声：“杀！”
她身边的卓玛，还有其他的士兵，都顺着她的声音道：“杀杀杀！”
耶律真听到那震撼的声音，也丝毫都不因为被两方人马夹击而紧张，因为这一刻，他无比相信卫楚秀，不会让他失望的！
卫楚秀变阵太快，还真的是有些超出了容辰的想想。
这姑娘，正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飞速成长着，容辰微笑着想。
刘昔却着急疯了，指着下方就说：“容将军，咱们不能再这么打下去了，卫楚秀那一方，阵型越来越严整，咱们不会是他们的对手！而容家军想剿灭十万人，短时间内根本是不可能的！”
容辰听了刘昔的话，却淡淡一笑：“没什么不可能。”
说完，他又挥动了手中的旗子，不就是变阵，他也给耶律大军，准备了一份大礼。
有了容辰的指令，战场的形势，又变换起来。
之前那些切到了耶律大军中央的十万士兵，竟然做出了防御的姿态，盾牌横亘在草原上，还是五个叠高一起，卫楚秀的骑兵也不是软柿子，马蹄嘶鸣，就朝着他们的包围圈冲来。
谁能想到，就在骑兵们刚到容军面前，那些人，动作迅速改变！
刚刚的盾牌猛地就被扯回，无数根长枪s|出，也因为，无数骑兵都被斩在马上！
只是那些马儿因为骑兵的死，或者是他们本身的死伤，开始暴躁起来，容军中也有不少人，因此受伤了。
卫楚秀冷眼看着这一切，让众人马上停下脚步，将长枪挑开。
但这显然不算是结束，那些人是步兵，并非骑兵，而就在卫楚秀重整旗鼓，要攻击而来的时候，他们齐齐s箭，箭头上绑着点燃的爆竹，朝卫楚秀袭来！
那炮仗没有什么杀伤力，但是炸响时，声音特别大，马儿登时就受惊了。
大周能生产火药，西北可不能，这么多的噼啪声，让骑兵根本就控制不住他们的马，就连卫楚秀的马，都开始暴躁起来！
更多的骑兵，则是被掀下了马去！
那些步兵没有因此而观望，在几个副将的指挥下，他们端着武器，就朝着阵型已乱的耶律大军横冲。
卫楚秀咬着牙，大喊：“都别慌！把马稳住！”
她心中真是不知道是畅快还是痛恨，这容辰，身上带着火药，不用来攻城，竟然用来制作爆竹！
怪不得前几天都是小小地冲击他们，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
偏生的，他这一招，对骑兵又非常好用！
等到最初的混乱过去，卫楚秀总算是让众人重新集结，朝着容军开始大反扑。
人被到了极致，是会爆发出巨大的潜能的，卫楚秀这一支队伍，就这样锐不可当，直击容军的心脏。
但因为刚刚的爆竹炸响，还是耽搁了时间，耶律真手下的士兵，都快全军覆没了！
是的！快全军覆没了！
连刘昔都没想到能这么快，那可是将近十万人啊！
容辰此刻，淡淡地说：“你别忘了，容家军，也有五万。”
以前在偷袭包围耶律大军的时候，容家军都是起到一个策应的作用。
就算是他们绕了几百里到后方烧掉了耶律大军的粮草，也没有付出过多少的战力。
可是这次却不一样了，这五万兵马，简直就是从地狱中走出的。各个武功高强不说，还配合无间。
让他们短时间内，杀死四个人，他们可能做不到，但是要是两个呢？这还是很简单的。
所以五万对十万，看起来兵力悬殊，实际上，只是每个人，多杀一个人而已！
耶律真见卫楚秀已经冲破了容军的连横，开始和他汇合，但他心中还是无比挫败。
因为容家军，把他手下的士兵都给杀了大半！加上卫楚秀刚刚的损伤，他们现在能不能剩下十万人，都是一个问题！
不过容军显然也是付出了惨重的代价的，卫楚秀率军，也斩了他们很多人，现在容军肯定剩不到十五万。
耶律真和卫楚秀碰头后，还没等说话，就听卫楚秀冷冷地说：“打不过他们！撤！”
现在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被人从中间切断队伍，来了一个快速抢杀，简直就是耻辱！
耶律真发誓要将这笔账还回来，骑马跑到卫楚秀身边，带着自己的骑兵精锐，要冲破容军的防线。
容辰就防着他们呢，容家军也迅速追了过去。
并且，容家军和最开始的钢刀不一样，他们是骑兵，所以就见到蒙蒙亮起的草原上，两对人马，正在不断地朝着一个方向狂奔着。
容辰也策马，朝着卫楚秀的方向冲去。
厮杀声还在草原上不断响起，卫楚秀的心砰砰地跳，眼见着容家军和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近，她的眼神也更加幽深。
而就在此时，耶律真下了一个命令，队伍分成两拨，前面的人，跟着他继续冲，后面的人，作为掩护。
卫楚秀瞪大眼睛，现在留下几万人做掩护，那简直就是羊入虎口，他们有去无回！
耶律真知道她在想什么，但也只能恨恨地说：“还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么？容家军太强悍，咱们没有舍弃，就逃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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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4章 锦玉算账
卫楚秀没办法，只能同意了耶律真的做法。因为他们果决地舍弃了一部分人，最终将七万的精锐，带出了包围圈，逃回了西北的境内。
到了这里，他们就对地形更熟悉了，没多久，就甩开了容辰的追兵。
好不容易停下来的时候，都已经是正午了。耶律真命令这些士兵，原地休整，自己则是将水袋递给了卫楚秀。
卫楚秀太累了，接过喝了两口，然后放下水袋，一拳砸在地上。
“砰”的一声，卫楚秀不甘心地说：“他实在是太狠了，对别人，也对自己。”
容军虽然是化为钢刀，但显然也折损了不少，容辰最起码牺牲了五万人！可是这五万人，却换了他们十三万士兵的生命！
卫楚秀心中淤塞难平，容辰用实战，给她上了生动的一课。
而且，以她对容辰的了解，他现在肯定还在遗憾，没有将这七万人，全部都留在边境线上。
所以说，容辰一开始的算盘，是用五万人，换取他们的二十万！
卫楚秀自认为，她做不到容辰这样。
同样，她也有点难以面对剩下的西北军。可没想到，幸存下来的副将，来到卫楚秀身边的时候，竟然都给她跪下了。
卫楚秀没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马上站起来问：“你们做什么？”
朵颜云是最羞愤的，低着头说：“如果不是您当机立断，整顿队伍，我们现在全部都会死在容家军的手中，王子妃，以前是属下对您不敬，属下给您道歉！”
这次他的语气，很是真心实意，倒让卫楚秀更羞愧起来。
“你们起来吧。”卫楚秀叹气：“如果我再能厉害一些，咱们也不至于，只剩下七万人。”
其他副将却看向卫楚秀：“如果不是您，咱们连七万都剩不下！”
卫楚秀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发现耶律真已经走向了别的地方。
他所率领的队伍，被容家军恨不得杀了一个片甲不留，他现在肯定很难受。
而且这七万人，阴差阳错地，竟然对卫楚秀非常感谢，这也是她没有想到的。
本来朵颜云的想法就很简单，卫楚秀如果向着西北，那他就会对卫楚秀付出尊重，可她始终都不表态。
后来她带着西北军和容辰周旋，几次都取得了很好的战果。
这一次，她更是临危不惧，没有被容军冲散了阵型，救他们于水火之中。
现在朵颜云已经敬佩极了卫楚秀，为了她，更是愿意付出生命！
因为这些士兵们的崇敬，卫楚秀心中更酸涩了，她这辈子，真的有望比容辰厉害么？
让朵颜云他们去统计伤兵，卫楚秀走去了耶律真的身边，将水袋还给他。
耶律真接过水袋后，看卫楚秀的眸光，很是复杂，让卫楚秀还不由得问：“怎么了？”
耶律真转过头，心中已经进入了天人交战。
他曾经和卫楚秀说过，这次肯定不会利用她，要用自己的实力和手段，杀死容辰。
但现在……他终于明白，自己和容辰之间的巨大差距。
如果不想另外的办法，他赢不了容辰。
但真的走了那条路，秀秀就会被自己推远了。
三十几万的兵马，最后就只剩下七万，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那么多人的仇，都等着自己去报。所以在卫楚秀问话的时候，耶律真就已经做出了决定。
他反问她：“秀秀，你想赢么？”
卫楚秀认真地说：“当然想。”声音中还带了愠怒：“你是不是觉得我刚刚没尽全力？”
耶律真马上解释：“不是，我知道如果没有你，我们一个都跑不出来，秀秀，我要代替这七万人，和你说声谢谢。”
卫楚秀这才稍微露出了一点笑容来：“不是怀疑我就好。我对容辰，也没有手软。至于你刚刚问的，我还是那句话，我想赢。”
她也是有志气的人，而且被容辰这么打败了，她不甘心。
耶律真的眼神也渐渐缓和，还轻声保证：“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咱们一定会赢的，秀秀且等着。”
卫楚秀当时对于这话，也只是听听就算了，毕竟十万兵马，都打不过五万的容家军，现在只剩下七万了，这仗怎么打？
要是依她看，耶律真现在就应该退兵，回西北王庭去，然后马上派时辰去大周朝廷议和赔偿。
他要是再执迷不悟，指不定西北都保不住了。
但耶律真似乎是察觉出了卫楚秀心中所想，根本就没给她说话的机会，转身就离开了。
……
容辰他们追了几十里，没有追上，士兵们都已经打了好些天的仗了，这里还是西北境内，容辰不敢掉以轻心，就让他们原地休整，安营扎寨。
刘昔跟着容辰巡查了整个军营，这次他们也死伤惨重，不过比起耶律真，还是好了太多了。
等容辰停下来的时候，刘昔还听他遗憾地说：“竟然被他们跑了七万人。”
刘昔呆愣在原地。
主将，不是吧，您还真想把他们全部歼灭啊？
不过刘昔回想了一下情况，如果没有卫楚秀，这件事说不定真的能办到。
那看来，又是这姑娘，坏了将军的事了？
刘昔狐疑地瞧了容辰一眼，见他脸上只有遗憾，没有任何的痛恨，只能摸摸鼻子走了。
他是搞不懂主将心中怎么想的，这会儿，显然那些士兵，更需要自己安抚。
本来他们就是打了一场胜仗，还把失去的领土都给收复了，并且他们所在的地方，推进了西北境内几十里，也就是说，他们竟然还赚了！
这些士兵高兴得很，都纷纷感慨，跟着容将军打仗，实在是太爽了，三十几万人，还占据了他们不少城池，容将军都能反败为胜！
可现在容辰还不退兵，到底是为什么？想乘胜追击么？
有人问起刘昔这个问题，刘昔表示他也不明白。或者说，他没敢说自己的猜测。
毕竟……卫楚秀还在耶律真手上呢。
容辰打败西北军的战报，也很快就传回了京城，大周人都兴奋了。
前几天，还是西海的捷报，这就轮到西北了啊！说来宁王殿下和容将军不愧是好兄弟，打起仗来都这么生猛。
尤其是容将军，他这次对抗的是敌人，不是瘟疫，这一寸寸土地，都是战士的鲜血铺就出来的。
他是顶天立地，名副其实的英雄！
而西海百姓知道中原人对容辰的评价，激动得很：“我们宁王殿下才是头等功臣！敌军哪有什么瘟疫更可怕！殿下救的，可是西海所有的百姓！“
皇上最近也是高兴得很，早朝上再也不训诫什么人了，还把容辰的战功又记了一笔。
至于其他大臣呢，最初说要处死容辰的，比如相爷一类，都顺着杆往上爬，皇上想听什么，他们就夸什么。
好像最初仇视容辰的，根本就不是他们一样。
有这么多人赞扬容辰了，黎成一直都沉默着。
散朝后，孙大人又一次和黎成走到了一起，笑着感慨：“容将军果然是英雄，看他这架势，也快班师回朝了吧。”
黎成对此倒是不敢说，因为……他怎么觉得，容辰压根就不满足，收复失地呢？
他们容家和西北的仇恨，已经是从上两辈就开始的。皇上今早还兴致勃勃地说，等容辰回来，要给他封个什么大元帅。
都不知道，人家容辰愿不愿意回来。
不过黎成也没打击孙大人，毕竟，要想攻下王庭，他手中剩下的十万人，也不够啊。
“容将军的话，本官不清楚，但是这凌王殿下，肯定是快回来了。”
孙大人现在更喜欢听别人夸赞慕林。毕竟，那可是自己的女婿，还这么有出息。
在西海，他不管是打仗还是救百姓于瘟疫之中，都出了很大的力，孙大人有次和皇上商讨国事，皇上还和他透露，有意把慕林封为亲王。
如今他还不到十七岁，真的被封亲王了，那可就是比慕泽都早几年。
就算是最后没册封，皇上能露出这个意思，也足够孙大人高兴的了。
皇上回去御书房，眼中也是带着笑意的，可还没等他走进去，就有人求见。
“什么人？”皇上问小宇子。
小宇子低头说：“回皇上的话，是宁王妃的贴身大丫鬟，银杏姑娘。”
皇上一听到宁王妃三个字，身子就不由得顿了一下。他哭笑着想，拖了这么久，难道这是真的拖不住了么？
叹了口气，他吩咐小宇子：“去把她宣进来。”
银杏这不是头一次见到皇上，但上次，她对皇上着实不敬，这次，她奉命而来，还有些担心，皇上会处死自己。
走进御书房后，银杏给皇上跪下行礼：“奴婢参加皇上。”
皇上示意她起身，凝重地问：“你找朕，是有何事？”
银杏低着头回答：“奴婢只是替王妃娘娘捎句话，王妃娘娘请皇上，明日到宫殿中一叙。”
皇上盯着银杏看了许久，确定她说的不是假话，脸上也带了一丝释然：“好，朕知道了。”
小宇子还是眼观鼻，鼻观心。宁王妃这架势，怎么看，都是要和皇上算账啊。
皇上会怎么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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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5章 再不跑了
因为慕泽平息了西海的战乱，还拯救了西海的百姓，西海总算是不再动荡。
而这段时间的忙碌，却没让慕泽忘记那个“罪魁祸首”。
大军停在西海腹地，眼见形势大好，慕泽就准备带着平亲王回京，让皇上治罪。
这一路上的种种，慕泽都看在眼中，记在心间。
不管平亲王是有什么原因，陷千万百姓于水火之中，他忍住没有将他杀了，就已然是极限了。
这天晚上，慕泽又给元锦玉写了封家信，告知了她自己返程了时间，然后才对三十道：“去将平亲王带上来。”
这段时间，平亲王的看守，始终是慕泽的暗卫在做的。
平亲王很快就被带到了慕泽的营帐中。比起前段时候，从外表上看，他也没什么变化。
慕泽并没有下令对平亲王用刑，所以他穿得还算是体面。
而此刻，正坐在椅子上的慕泽发现，平亲王原本充满了死寂的双眼，竟然带上了光芒。
这一点，让慕泽心中有些疑惑。
这个平亲王，已经是阶下囚了不是么？他知不知道，等到回京，迎接他的将会是什么？
平亲王进了营帐后，并没有给慕泽行礼，只是站在他对面，嘴角带着一丝温和的微笑。
慕泽终于问出了他一直都想问的话：“平亲王，本王再问你一遍，你到底为何要这么做？”
平亲王看着慕泽，就如同在看一个自己悉心养大的树木，而现在，总算是他结果的时候了。
“自然是为了这天下间的权势。”平亲王凝视慕泽的眸子，说出的话，并不像是作假。
慕泽皱了皱眉，想到他这么多年的遭遇，半信半疑：“也就是说，你憎恨皇上将你放逐到了西海，所以才策划了这么多年，拉上万千的百姓，只为了报复朝廷？”
平亲王想了想，道：“这么说，也没错。”
慕泽一巴掌就拍在了桌子上，看着平亲王，眼中满满都是失望：“那你也不能用这种方法！”
平亲王叹了口气，认真地解释：“我最开始的目的，确实和现在不一样，十年过去了，如今我能站在这里，你难道不该为我喝彩一声么。”
喝彩？喝彩什么？喝彩他发动一场瘟疫，让这个西海，变成一片炼狱么？
慕泽虽然是坐在椅子上，但必须要钳制住自己，才没有出手，把这个男人直接给杀了。
他只是冷冷地说：“当初本王离京的时候，皇上叮嘱本王，要取了你的项上人头回京城。如今本王只恨，在两年前见你第一面的时候，怎么没把你直接杀了。”
如果杀了你，这后来的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一想到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一想到在京城中孤独待产的锦玉，慕泽的心就阵阵生疼。
此刻，仿佛有一把刀子，在他的心窝中搅和来，搅和去，虽然在外面看不到，但是内里已经是一片血肉模糊。
平亲王的眸子也变了变，那浓郁深沉的眼中，也藏了一分不忍。
但是老九啊，如果不这样逼你一下，你怎么会走上绝路呢。
事情已至此，慕泽觉得没什么好和平亲王说了的，继续让人给他带走了。
至于回程的日期，慕泽并没有通知平亲王。
反正，他在哪里，都是死路一条，而且看平亲王的模样，并没有想要把这条命留下。
他认得他那个眼神，恐怕从十几年前开始，就已经是死寂一片了。
他这条命，在走上这条路的时候，就已经被他给放弃了。
慕泽在营帐中枯坐了许久，没有人敢来打扰。
而墨依依在外奔波了几天，这天才终于回到了营地。
墨清寒和她不一样，他可不愿意去做什么救治百姓的活，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所以整日在营地中闲逛，收到什么线报，也会整理了，交给慕泽。
没有墨依依在的这段日子，墨清寒显然觉得很无聊。
之前那个被他教训了的大夫，也从来都没有出现在他面前过，墨清寒本来还想和他了解一下，墨依依这段时间在军营中，都经历了什么呢。
叫典清卓的女人，倒是出现过几次，不过每次都很快躲开了自己。
墨清寒没兴趣知道她心中在想什么，无非就是羞愤或者是郁闷。那样一个浪费了无数药材的庸医，而且听说还给了墨依依很多委屈受，墨清寒看都不愿意看她一眼。
墨依依这次回营地，远远地，竟然见到了墨清寒的身影。
她背着药箱，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场面。
为什么国师大人会来？以往他从来都不会在外面等自己的啊。
一想到那天自己已经病入膏肓了，墨清寒半点都不嫌弃，从那一片炼狱中，将自己抱起，带给自己新的生命，墨依依就不由得热泪盈眶。
这份药方，是宁王妃写下的，墨依依也在想，她欠元锦玉的恩情，这辈子都还不完了。
日后不管她身在何处，都会念着这两次的救命之恩。就算是元锦玉要她付出生命，她也不会犹豫。
而墨清寒是慕泽的人，他对慕泽的忠心，肯定也不比自己少。
说起来，自己对慕泽，显然是崇敬更多一些，就像是西海这些百姓似的，都恨不得管慕泽叫皇上了。
当然了，墨依依在心中吐了吐舌头，她还是要把持住才行。
这要是真的喊出去了，会给殿下带来灭顶之灾的。
墨依依背着药箱，朝着墨清寒走去，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说来墨清寒一直都不让她离开营地，她这次还是偷偷溜出去的，估计墨清寒早就发现了。
现在他等着自己，肯定是要教训自己吧？
于是墨依依跑过去后，还乖巧地说：“国师大人，您怎么在这呀，外面凉，咱们快进去吧。”
西海在这个季节，白天的时候是很热的，这里的百姓穿的都是短打，就说墨清寒的身上，都是很薄的料子。
结果墨依依竟然和他说，外面凉？
墨清寒一想到这小妮子都不事先知会自己一声就跑了，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扯了扯那妖孽的嘴角：“哦，外面凉，那你还往外面跑？”
墨依依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简直不敢和墨清寒说话了。
她就知道，经过几天的沉淀，墨清寒指不定心中多生气呢，看来她真是回来早了。
墨清寒仿佛明白她心中所想，继续冷冷地说：“怎么，你还想继续躲出去？”
墨依依还哪里敢啊，现在她也摸清楚墨清寒的脾气了，他要是生气的时候，你绝对不能和他对着来。
于是她继续笑眯眯地凑上前去，墨清寒距离她近了，能看清楚她根根纤长的睫毛，闻到她身上馨香的味道。
墨依依双手合十，本来她年纪就不大，还比墨清寒矮了不少，就得抬头看着她。
墨清寒见她大眼睛黑漆漆，水汪汪的，不知怎么的，一瞬间，就心软了。
墨依依软软糯糯的声音响起：“我下次离开，肯定和你先说一声好不好呀？你别生气了。”
墨清寒简直都要被她给气笑了，这姑娘，竟然还想着下次？一次都不行！
站在营地门口也不合适，毕竟这里人来人往的，经过的士兵，都会对看他们两眼。
于是墨清寒一把就抓住墨依依的手腕，给她带回了自己的营帐。
因为墨清寒的手劲儿很大，墨依依进来后，没站稳，踉跄了两下，就跌到软榻上去了。
墨清寒想着这几天在营地中的生活，就上前捏住她的下巴，漂亮的眸子凝视着她：“你下次还跑不跑了？”
这样的墨清寒，让墨依依觉得有些危险。于是她一劲儿地摇着头：“不跑了，真的，我发誓。”
其实是现在西海的百姓已经能自救了，不需要她再去，加上她听说大军就要开拔回京了，就算是她知道墨清寒一定会在营地中等自己，但她总不能脱离大部队。
殿下可说了，这次来西海平乱，大家都有一份功劳呢，她一定要和大军一起进京城。
墨依依头一次跟着人打了胜仗，终于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人会向往战场。
这是一种她从来都没经历过的生活，为了百姓殚精竭虑，却毫不后悔。
甚至这一次的战役，也让墨依依成长了许多。面对那么多被困的百姓，她甚至觉得曾经的自己，很是狭隘。
在家国大义面前，其他的，都是小情小爱。她豁达了，心情自然就好了，也再也不跟墨清寒闹脾气了。
其实墨清寒怎么舍得真的罚她，这姑娘是自己一点点从深渊中拽出来，养在身边的。
她身上，带着很多自己的痕迹，墨清寒从没有过这样的经历，所以别样珍惜这份真心。
这次她忽然离开了几天，墨清寒竟然难以忍受得很。
想他以前天南地北的跑，一年都和元锦玉见不上面，他虽然想念，却没有这种如同切肤之痛一样的感受。
而墨依依，把这份感受带给了自己。
看她认错态度还算是良好，墨清寒坐在了她的身旁，然后扯了扯她的脸。
墨依依很是配合得哎呦哎呦，墨清寒总算是不冷着脸了，噗嗤一笑，对墨依依说：“好像是我真的给你扯疼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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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6章 是为了你
。慢慢的，他的大脑放空，只能感觉到，墨依依的唇形，还有亲吻她时，那种恨不得把自己溺毙的温柔。
最开始的试探，到后来的深入，墨清寒越来越不满足。等到他撬开了墨依依的牙关后，就一点点地勾着她的小舌，和自己一起舞动。
后来还是睡梦中的墨依依感觉到不对劲儿，嗯呜了一声，墨清寒才恋恋不舍地把墨依依放开了。
墨依依的呼吸都有点儿急促，还扁了扁嘴，那上面，带着墨清寒刚刚留下的润泽。
但是她并没有醒来，翻个身继续睡了。
墨清寒躺在她身边，伸手把玩她的头发，眼睛也是亮晶晶的。
“依依，我发现我真的是迷恋上你了，以后都留在我身边吧，我去哪里，就带你去哪里。”
墨清寒这一番情|话，墨依依并没有听到。
而刚刚亲吻到了佳人的墨清寒，现在也心满意足得很，拥着她就不想放开了。
就在墨清寒迷迷糊糊，也想陪墨依依睡一觉的时候，营帐外面有人小声说着：“侯爷，京城有消息传来。”
墨清寒登时就清醒了，从床上慢慢地起身，临走之前，还给墨依依把被子给盖好了。
在走出营帐前，他还亲了亲墨依依的脸蛋儿，嗯，也和亲吻她嘴唇的感觉一样好。
说来大周的圣女是不能成婚的，啧啧，真是麻烦，他当初怎么就给自己挖了这么大的一个坑。
看来等回京之后，还要想办法把她这圣女的身份给卸下去。
是的，自己痴迷上她，自然就想要把她占为己有。
至于元锦玉，此刻他真的是没想到。
后来他也终于意识到，有些人，错过了就是一辈子，不是所有人都会在原地等自己的。
而他，既然已经遇到了另外的人，就要牢牢把握住。
出了营帐，他看着跪在面前的人，问：“京城的消息？怎么不直接送去主将的营帐？”
他还以为是皇上的诏书，或者是元锦玉的家信呢。
谁知道，那个人举起手中的信，毕恭毕敬地说：“因为这信，是给平亲王的。”
现在天下人都知道，慕泽已经把平亲王抓了起来，朝中那些大臣，没有一个敢和平亲王扯上关系的，而且据自己的调查，除了皇上之外，平亲王已经没有任何的亲人了。
他在京城中，也没有与谁特意交好过。
现在这封信，到底是谁给他写的？
的心中怀着疑惑，墨清寒接过那信，挥手让他的下属先退下了。
随即，他捏着信，就去了慕泽的营帐中汇报情况。
慕泽此刻已经从压抑中走出来了，他正让三十清点着东西，而大军开拔的事宜都准备好了以后，他也没忘记，给元锦玉带点儿西海的东西回去。
以往不管自己是去了什么地方，都会收集很多小玩意儿，因为他知道家中那个，玩儿心大。
现在，还多了两个孩子呢，他收集的东西，就多了不少给小孩子玩儿的。
此刻他一样样地检查着，有没有什么容易伤到孩子的。
只有想起家人的时候，慕泽的表情才会那么柔和，墨清寒站在营帐外，眼中带了羡慕。
慕泽看到墨清寒，随手把盒子给封好了，然后才问：“怎么了？”
墨清寒给慕泽行礼后，走进营帐，然后将信件递给了慕泽：“殿下，这是寄给平亲王的信。”
果然，墨清寒一提起平亲王，慕泽的脸就冷了下来。
本来他以为，慕泽会在自己的营帐中，就把这信给拆了，谁知道他竟然拿着信往外走。
这是要给平亲王送过去？
墨清寒还有些不放心的劝他：“殿下，万一这信中是他之后的部署呢？”
“他就算是再部署，没有粮草，没有军饷，没有士兵，又能成什么气候？本王倒是看看，他还能再使出什么阴谋诡计来。”
慕泽冷着脸走了，墨清寒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平亲王在他的营帐内，虽然没有被绑着，但是吃穿用度，一向都是最差的。
甚至营帐的门一直都不打开，里面还有一股发霉的味道。
平亲王听到声响，就见到慕泽大步走了进来，随即，他眼睛一亮：“老九，你怎么来了？”
刚刚他们不就是不欢而散了么？
慕泽把手中的信，往他脚边一扔，冷冷地说：“有你的信。”
平亲王慢慢地捡起那信，手都在颤抖。来了，他等的东西，总算是来了。
抬头，他看着慕泽，声音沙哑地问：“你知道，这里面写的都是什么。”
“本王不屑知道。”慕泽压根没想过要拆开这封信，这是对他的实力，一种强大的自信。
谁知道，平亲王竟然笑着摇了摇头：“要是你知道，这里面写的是关于元锦玉的事情，你就不会这么淡然了。”
跟在后面的墨清寒，一听到这话，都猛地瞪大了眼睛。
怎么还和宁王妃有关系。果然，慕泽也不淡定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封信：”拆开，读。”
平亲王把信捏在手中，随即他慢慢站起来，对慕泽凝重地说：：“这信上写东西，足够改变你的一生，所以老九，把其他的人，都遣散。”
墨清寒这次站不住了，也走近了营帐中来，焦虑地劝着：“殿下，您不能让我们离开，万一他想对你不利呢？”
没等慕泽表态呢，平亲王竟然哈哈大笑起来了：“你觉得，我会对他不利？真是太好笑了……这世间，我宁可把自己杀死，也不会动他一下！”
随即，他又看着慕泽，如今的慕泽，已经过了二十岁，常年练武，身材高大，眉目冷峻。
平亲王凝视他，眼中的光芒，越加欣慰起来：“你不是想知道。我筹划十年，到底是为了什么么？现在我可以告诉了，你是为了你啊。”
“什么？”慕泽诧异地问着，可是平亲王却不肯往下说了。
无奈之下，慕泽只得让这营帐周围的人全部都退开。
墨清寒还想再劝，但是主子的命令不能不听，只好咬了咬牙，也走了。
在走之前，他还担心地看了一眼慕泽，并且有些后悔起来。
当时截了那封信，他就不该给慕泽的，应该自己看过后，再决定。
如果上面真的写了什么惊天秘闻，还是和元锦玉有关的……墨清寒真的不敢想象，慕泽会走向什么样的一条路。
还有那个平亲王，死水一样的眼睛，忽然变得那么灼热，说他没有阴谋，谁能信？
等到所有人都退开了，慕泽才淡淡地道：“本王最是痛恨被人当做幌子，你的私心，也别归结到本王身上。”
平亲王对此，只是淡淡一笑，并没有解释什么。
此刻，他当着慕泽的面，把这封信给拆开了。
上面是用密语写的，除了平亲王，还真的是没有人能读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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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7章 大逆不道（含我Q号）
因为西海和西北，都打了胜仗，京城中，看似一片喜气洋洋，但内里，有多少暗潮汹涌，都是常人难以察觉的。
尤其是坤宁宫旁的小宫殿，元锦玉住在里面，半点消息都不透露出来。
多少方的势力，每天都派人去打听消息，可愣是连两个娃娃现在的情况都不清楚，更不用说是元锦玉了。
小宫殿中的一应人等，都不许出宫，他们的吃穿用度，都是红叶从宫外带过来的。
当初进宫的时候，皇上就给了元锦玉很大的特权，纵观古今，能这样从宫外带东西，带人进来的，也就只有元锦玉一个了。
正是因为那些人什么都打听不到，所以传出去的消息，就千奇百怪的。
有人说，元锦玉可能是生了两个儿子，但是一直都不露面，谁知道那两个孩子，到底还安全与否？
还有人说，元锦玉派人从宫外带进去的，一律都是最好的，规格甚至比皇上的还要高，这已经是欺君之罪了。
更有人说，元锦玉拒绝了任何来探望她的妃子，以前她还是相府庶女的时候，可没这么大的架子，现在这真是仗着皇上宠着她，就生娇了。
对此，元锦玉没有派任何人去解释。反正诋毁她的，也只是极小部分人而已，大周的百姓，都沉浸在这份喜悦之中了。
这日，几方势力，都听说了元锦玉的贴身大丫鬟，去御书房求见了皇上，并且请皇上在明日到元锦玉的宫殿中一叙。
所有人都打起了精神来，想看看，这个元锦玉，到底是在搞什么阴谋诡计。
慕阙为此，还特意到宫中来见了德妃，德妃和以前那个雍容大度的样子，差别太大，满眼都是怨恨。
毕竟为了元锦玉，皇上已经教训过她很多次，听说她分娩的时候，更是当众掌掴了德妃。
也难怪德妃恨不得皇上立刻就死掉。
这次德妃还叮嘱慕阙：“皇上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慕泽也要班师回朝，咱们抵抗不了他们的几十万大军，就只能从京城中下手了。”
慕阙和慕翎虽然都权势滔天，但是和战功赫赫的慕泽比起来，还是差远了。
尤其慕泽现在有两个儿子！还是元锦玉生的！如果说让他们继承大统，天下百姓都会说，那是众望所归。
这太可怕了，德妃甚至不敢想象此种场面。
慕阙听过德妃的话后，心里却是一惊，马上大骇着说：“母妃，您不要激动！您的意思，是让儿臣……”
他做出了“弑君”的口型，但这两个字，实在是太大逆不道了，他根本就不敢往外说。
“没错。”
女人若是心狠起来，绝对是男人比不上的，德妃正是如此。
天下人都当她是受宠了几十年，只有她自己明白，这几年，皇上因为元锦玉改变了多少。
她其实，早就被皇上厌弃了，留着她，不过是因为他还需要个掌管后宫的人。
皇上当时当着林清雨打自己的一巴掌，不是打在自己的脸上，而是在心上。
德妃越想越气，这段时日，她始终在回顾在元锦玉手上吃的亏，越想，她就越痛恨。
蒋馨死了，蒋夫人死了，蒋家如今只靠着一个蒋老爷在撑着，若不是他门生多，恐怕也已经倒了。
自己呢？当初推波助澜，往相府中伸了几次手，那几个人都是不中用的，没有一个斗得过元锦玉！
还有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皇上早年多喜欢他，那个慕翎和他比起来，算什么？当时太子都要忌惮老七几分！
可是现在呢？皇上把宠爱都偏向了慕泽了，这是为什么？
肯定是因为慕阙喜欢上了元锦玉那个狐媚，然后为了她，一次次地放弃了自己的底线！
如果不是他对元锦玉心软，他们母子，怎么会落到如此境地？
最近慕阙因为禁军的事情，始终在焦头烂额，慕翎埋下来的钉子真是太难拔了，现在德妃还来给他添堵。
于是他有些不耐烦地说：“母妃，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儿臣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做的，还请母亲您冷静一些。纵然是宁王回京，父王也不能把禁军交给他，而且儿臣掌控朝中三部，数位阁老，他们都是儿臣的拥护者，要是儿臣真的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那才是自己往绝路上走啊！”
德妃双眸通红，死死地盯着慕阙：“什么叫做绝路？不杀了他，才是真的绝路！那个老不死的，连传位昭书都写好了，上面的人，不用猜也是慕泽！只等着他回京，元锦玉就能直接搬去坤宁宫了你懂不懂！只要慕泽当了这个皇上，咱们都得死！”
慕阙也有些崩溃：“那儿臣也做不出弑君的事情！母妃，您死了这条心吧！”
说完，慕泽就要离开，德妃来抓他的袖子，慕阙一把就扯掉了她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如今他和母妃的分歧越来越大，真是头痛。
不过他仍旧相信，母妃肯定是近期受刺激太多，才会这样偏激的。过段时日，他就能冷静下来了。
这宫中，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呢，若是真的弑君……呵，慕翎绝对领着朝臣，第一个来抓自己。
说起禁军，慕阙还有件事情没解决。
把在宫殿中痛骂皇上的德妃给抛到脑后，慕阙很快就回了端王府。
蒋子翠已经在府中等着他了，见他回来，什么都没问，温柔地帮他宽衣，又用湿布巾，给他仔仔细细地擦了擦脸。
其实她也很痛恨元锦玉，毕竟因为李豫的事情，她们两个结下梁子了。
但是慕阙冷落了她几天后，她就慌了，也不敢再耍小性子了。
现在她在慕阙身边，真是一点脾气都没有，贴心的模样，有些和蒋馨类似。
蒋子翠发现慕阙气冲冲地回来，就猜到他在宫中，可能是和德妃不欢而散，自然一句都不肯问。
等慕阙坐下后，蒋子翠还伸出手，帮慕阙揉着太阳**。
她的力度适中，让慕阙很舒服。他不是一个会轻易动怒的人，前段时间虽然责罚了蒋子翠，但多半也是想吓吓她。
现在他抓过蒋子翠的手，她就顺势依偎到了他怀中。
慕阙一下下地拍着她的后背，轻声问：“禁军真是不容易搞定，蒋老爷那里，活动得如何了？”
蒋子翠最怕的就是慕阙疏远她，一听到问起禁军，蒋子翠如今也是头头是道：“蒋老爷的手伸不到禁军中去，但是巡防营有他把关，慕翎也别想得到什么好处。殿下，禁军中的钉子，咱们拔了多少了？”
“嗯……差不多有三成了。”三成听起来不多，自己埋在巡防营中的钉子，慕翎也才拔去两成而已，这么想来，还是自己略胜一筹。
蒋子翠适时地夸赞慕阙：“殿下，三成已经很厉害了，咱们争取在宁王殿下回京前，再拔一成。”
慕阙赞许地看了他一眼，还笑着说：“子翠现在也会权术了？”
蒋子翠羞涩地望着他，满心地依赖：“都是殿下您教的好。”
慕阙微微一笑，对蒋子翠道：“走上了这条路，可就回不了头了，要么成王，要么败寇，子翠可会后悔？”
蒋子翠一个劲儿地摇头。她怎么会后悔？她今生最大的心愿，就是和慕阙，生死相随。
为此，她无不可放弃之情，无不可背叛之人。
此刻，她郑重，又满眼柔情地同慕阙说：“不管最终是什么结果，臣妾都不后悔嫁给殿下。”
慕阙慢慢地亲了亲她的嘴角，眼神比刚刚要清透了不少。
其实蒋子翠，也在成长。他或许应该给她多一点机会，不要因为蒋家，就轻易否定了她。
而且，在自己进退维谷的时候，支持自己的，并非自小抚养自己长大的母妃，而是他的新王妃。
这么想来，他看蒋子翠，又顺眼不少。
就是那一丝丝的温柔，让蒋子翠沦陷得更深了，她甚至有种错觉，全世间，慕阙最喜欢的女人，是自己。
后来当真相残酷地摆在她的面前，她才知道自己是有多天真。
但就如同她今日说的这样，纵然前方万劫不复，她也不能转身了。
晚饭后，慕阙在书房先是考察了一下小世子的功课。这孩子依旧是多一个字都不说，小脸儿总是看不到笑容。
而且，也只有面对慕阙的时候，他才能有些回应，最近这段时间，蒋子翠总是去看他，他都不搭理蒋子翠。
对此蒋子翠也很郁闷，不过她却不敢和慕阙说。
毕竟那是他唯一的儿子，自己一个刚入门的王妃，在他心中的地位，定然没有儿子重要。
思及此，蒋子翠心中又是一阵郁闷。
她摸着自己的小腹，忧愁地想，她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怀上一个真正属于他们的宝宝啊。
蒋子翠此刻根本就不知道，德妃一直看着她呢，就怕她有什么孩子，来要挟慕阙。
早在她第一次敬茶的时候，德妃就给她的茶水中下了毒，那毒虽然不会让女子绝育，但是几年内，蒋子翠绝对别想怀上。
等过了几年，慕阙身边有新人了，她也不能用孩子来邀宠。
这件事，德妃没有同慕阙商量过，估计慕阙就算是知道了，也会顺着德妃的想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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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8章 皇帝前来
很快考察完功课，慕阙还要在书房中处理事务，便让蒋子翠带着小世子出去走走。
谁知道，蒋子翠刚牵着小世子的手走出书房，就被那个孩子给甩开了。
他明明才那么小的一个人，抬头望着蒋子翠的目光，却冰冷地可怕：“你不用陪着本世子了。”
说完，他就这么带着仆从离开了。
蒋子翠咬了咬牙，觉得他真是不识好歹得很。自己就算不是他的新母妃，也是他的姨姨呢，对自己一点都不敬重。
没办法，她只能往自己的院子中走，路过书房的时候，她看到，卫楚秋走了进去。
蒋子翠心想，她好像有段时间没见到卫楚秋了，这卫家，不是已经被慕阙给厌弃了么？
书房周围有重兵把守，蒋子翠索性听不到什么壁角，只当是卫楚秀又想来讨好慕阙了，摇摇头走了。
……
已经入夜，在瑞王府中，依旧是灯火通明。
丁燕从外面回来的时候，扯了扯自己的领子，盖住脖颈上那暧昧的红痕。
而她到书房复命的时候，却听到了慕翎和元绣玉在里面嬉笑，元绣玉那声音，真是软得能拧出水来，一点大家闺秀的端庄都没有，风|骚得像是外面的妓子。
慕翎已经注意到了门外有人，慢慢地把元绣玉推开，虽然元绣玉很不愿意，但还是整理了一下衣服，在他身边坐好了。
“进来吧。”慕翎对外面的人说。
丁燕打开门走了进来，看到元绣玉的时候，差点就满身杀气了，后来还是被她给按捺了下来。
元绣玉还把玩着慕翎腰间的玉佩呢，见到丁燕，先冷嘲热讽地开口：“这不是丁燕姑娘么，大晚上的，是去什么地方了啊。”
丁燕对元绣玉行礼：“参见玉侧妃。”随即，她满是希冀地和慕翎说：“殿下，属下有话，想单独对您说。”
“嗯？”慕翎想了想，最终和元绣玉说：“你先回去等本王吧。”
元绣玉眉梢间都是风情，还撒娇似的瞥了慕翎一眼，嘟着嘴说：“有什么事，还是妾身不能听的嘛。”
眼看慕翎的脸要沉下来，元绣玉马上站起来，乖巧地道：“妾身现在就回去。”走了两步，她还炫耀似的道：“对了王爷，今日父亲传消息，说是巡防营中，又被他拔了两个钉子。”
慕翎赞许地看着她：“做的不错。”
元绣玉扭着腰，妖娆地走出了书房，到门口还不忘记对慕翎勾引地一笑。
如今慕泽对于元绣玉的接近，已经习惯了，但丁燕还是上前道：“殿下，属下帮你把外衫脱了吧。”
慕翎想了想，点头同意。
丁燕抓着慕翎脱下来的外衫，跪下来同他说：“殿下，属下今日擅自行动了。”
“说说你的成果。”慕翎已经猜到了一些。
果然，丁燕再次抬头，眼中都是欣喜：“属下成功策反了一名禁军的官员。”
慕翎眼睛眯了眯，有些玩味地问：“那你可有带来什么信物？”
丁燕细细地说了那个人在禁军中的地位，然后把一个玉佩，交给了慕翎：“这是他让属下带来的。”
慕翎接过那玉佩看了看，便放在了桌上，随即他对丁燕勾了勾手。
丁燕欣喜如狂，马上站起来，就走到了慕翎的身边。
慕翎伸出手来，轻轻地抚摸丁燕的小脸儿，随即在她耳边呢喃：“你为了本王，竟然能付出至此。”
丁燕又拉了拉自己的衣领，窘迫地说：“为了殿下，属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嗯，本王就欣赏你这样的女子，你这次，做的很好。”
丁燕如今只要是听到慕翎的夸赞，心中就像是抹了蜜一样。
慕翎还轻易地利用了丁燕的嫉妒心理，安抚着她：“这一个月，相爷都没策反几个人，但是你出手，一晚上就搞定了，这次本王一定要重重地赏赐你。”
说着，他就亲了亲丁燕的脸颊，本来还想向下，可是看到她脖颈上的吻痕时，他心底就出现一阵的厌恶，吻势就停下了。
丁燕柔美地靠在他身边，娇羞地说：“属下只希望多陪伴殿下，没有什么其他的心愿了。”
“就这么一点心愿？那本王就满足你。”慕翎又亲了亲她的头发，可是眼底却没有半分柔情。
这天晚上，慕翎没有留丁燕在他房中，而是去了元绣玉那儿。
不过在第二天早上，丁燕和元绣玉得到的封赏是一样的。丁燕也明白，现在慕翎需要相爷，所以她为了他，也愿意忍耐元绣玉。
左右等这皇位是慕翎的，元绣玉定然会被厌弃。
她想的是不错，却故意忽略了一件事。她为了策反那些官员，身子也是不干净了。
第二天，慕翎和慕阙都派了人，去元锦玉的宫殿外守着。
他们虽然没办法探听到两个人说什么，守在外头，总是能得到点线索的。
而皇上果然准时赴约了。
只是跟着他一起来的，还有林清雨。
他已经很长时间都没见到林清雨了，她比曾经更孱瘦，如同苍白的纸片，风一吹就能碎。
本来皇上不愿意带着她，还呵斥她：“你跟来做什么？”
林清雨的眼神似刀子一样，狠狠地扎了过去：“当然是想看看，你到底会怎么和元锦玉解释这件事，你差点杀死了她的两个孩子，我要看看，你怎么死的。”
皇上的眉心都跳了跳，带着怒气说：“你根本就不知道，朕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她！”
“哈。”林清雨翻了个白眼：“谁信啊，你说这话，不觉得害臊么？”
皇上捏住林清雨的下巴：“你就真的是要和朕对着来是吧。”
林清雨纵然下巴被捏得很疼，看着皇上的目光，还是依旧不变：“对啊，我就是想要和你对着来。”她丝毫都不畏惧：“我想杀了你，你不是一直都知道？”
皇上盯着她许久，最终狠狠地甩开自己的手：“好，你要是想知道，那就跟过来吧。”
林清雨没有带着丫鬟，自己穿得也很是肃静，飘忽地跟在皇上身后，并且，还把左手，搭在了右小臂上。
那里，绑着皇上送给她的匕首。
小宇子敲响了宫殿门，是银杏开的门，看到门口的皇上和林清雨，她淡淡地说：“王妃娘娘只希望您二位进来。”
其他的侍卫自然不肯，若是元锦玉杀了皇上怎么办？
不过皇上却挥了挥手，表示他尊重元锦玉的想法。而且他还让侍卫远远地退开了，这样不管是元锦玉做什么，他们都没办法第一时间赶来。
说起来，他这样坦荡的样子，竟然让林清雨疑惑起来。
难道害了元锦玉的，真是不是皇上？正常人，不是该心虚得不敢见元锦玉么？
自己袖子中揣着匕首，周围一个侍卫都没有，皇上这真的是豁出了性命出去啊。
她想不通，只是低着头，然后捏了捏她有些发抖的手臂。
两个人走近正殿，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孩子的小声，其中还夹杂着拨浪鼓的声音。
元锦玉也一直笑着说：“你们两个小贪吃鬼，怎么又流口水了。”
一边给两个孩子擦嘴，一边还坏心地戳了戳他们的小脸儿。
元锦玉问着身边的红叶：“皇上来了吧？”
“回娘娘的话，已经在外面了。”
元锦玉淡淡地说：“让他们等会儿，大娃二娃睡着了，本宫才能见他们。”
红叶轻声应下，就出去通传了。
皇上还满心期待地看着里面，问红叶：“朕能不能……进去看看他们？”
红叶如今很是厌恶皇上，其实很想嘲讽他几句的，但一想到这个是九五之尊，她只是个丫鬟，只能咬咬牙，道：“皇上还是在这儿等等吧，小少爷不愿意见生人。”
皇上低着头，瞬间苍老了很多。他是他们两个的爷爷，却不能见他们。
红叶说完后，就回去了，林清雨没管皇上，而是走去了窗边。
从这里，能看到两个娃娃。
皇上眼睛一亮，也跟着走了过去。然后他果然是看到了，那两个躺在床上，和元锦玉咯咯笑着的孩子。
他们都长得白白净净的，头发黝黑，大眼睛也是亮亮的，从样貌上来说，还是像了慕泽更多一些。
玩儿了一会儿，他们也注意到了窗外站着两个人。
小孩子忘性大，早就不记得林清雨了，他们就是对色彩鲜艳的东西比较敏感，盯着明黄色的龙袍一直在看。
大娃：“咦？”
二娃也：“哦？”
那个老人家穿着的衣裳可真漂酿，宝宝也好想要≧▽≦/
元锦玉转头看了一眼，又回来戳他们的小脚心：“那衣裳你们穿不了。”
明黄色，九哥都不能穿。
谁知道元锦玉刚说完，皇上就把自己的龙袍脱下来了，从窗户里面递进去：“他们两个喜欢朕的衣裳？那就给他们。”
元锦玉愣住了。皇上不是想要害他们么？竟然给他们龙袍穿！
天下间，肖像这个的不少，但谁敢穿？而皇上竟然一点儿都不在意他作为帝王的威严，龙袍还给孩子玩儿？
两个娃娃见了龙袍可不得了，啊啊啊地伸手要着。
元锦玉无奈，让红叶把龙袍接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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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9章 龙袍玩具（求推荐票）
红叶伺候元锦玉更衣那么多次，还是第一次捧着龙袍去复命。
龙袍带着特有的厚重，红叶能摸得出来，那都是最好的料子和绣工。
她硬着头皮，只觉得这龙袍有些烫手。
元锦玉对这龙袍倒是没什么好畏惧的，她才刚接过来，那两个小东西就咿呀咿呀地叫起来，小手使劲儿挥舞，想要来抓。
她可不敢就这么把龙袍给两个娃娃，先检查了一下，上面有没有什么尖利的地方，防止伤了他们。
然后才把龙袍给他们两个盖在身上。
皇上如今只穿着明黄色的长衫，单薄地站在窗外。
那龙袍很长，也很大，把两个娃娃包裹在里面都没问题。
这两个小家伙喜欢死这件衣裳，抓着就不撒手。
元锦玉总和他们玩儿“变变没”的游戏，于是他们也学元锦玉之前的样子，把自己的小身子往龙袍里面藏。
藏进去后，他们的小手还在龙袍上面攥着呢，胖乎乎，白嫩嫩的。
而且两个娃娃藏起来的时候，还一点儿声音都不发出，等他们把龙袍扯下来，才哗啦呼啦地不知道说些什么。
这俩孩子，最开始步调还很一致，所谓兄弟连心，后来他们不知怎么的，就研究出来，一个人藏，一个人露脸的玩儿法。
大娃藏起来的时候，二娃就笑着拍大娃的身子，然后哇啦哇啦的：娘亲你看，大娃不见啦！
而且他还装得真像那么会儿事儿似的，明明大娃就在他身边，他还装作不知道，四处张望。
大娃比二娃还要活泼一点儿，他后来趁二娃不注意，一把就扯着衣裳盖在了他头上。
二娃本来还在叽里咕噜呢，被大娃一蒙，他没收住，还是大娃在衣裳里头拍了拍，他才安静下来。
元锦玉都要笑趴下了，一旁伺候的两个丫鬟也都是紧紧地绷着嘴角，但是肩膀还在一颤一颤的。
皇上笑得比较开怀，真是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两个小家伙。
林清雨本来y沉沉的，看到他们两个，就像是太阳破开了雾霭一样，也微微笑了起来。
下意识的，她就想去抚摸自己的肚子，但是袖子中，那沉甸甸的重量，提醒了她今日来，是有事要做的。
两个孩子玩了好长一段时间，林清雨站的有些腿软，皇上不时在她身边咳嗽两声，可是却不肯离开。
林清雨侧头看了他一眼，关心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了。
等到两个孩子都睡着了，已经是一个时辰以后了。
一件衣裳，他们都能玩儿这么长时间。元锦玉让银杏给他们抱走，发现他们的小手还扯着龙袍呢，真是让元锦玉哭笑不得的。
她小心地把龙袍拽出来，现在龙袍上都是褶皱，还有两个娃娃的口水。
元锦玉叠好，决定能洗干净，再还给皇上好了。
两个孩子睡着了，她的脸上，也再也看不到笑容了。冲窗外看了一眼，他们的身后，是一片通明的宫殿。
“两位进来吧。”
此刻谁都没注意到，宫殿顶上，有四个人，正悄无声息地移动着。
这四个，还都是熟人。
前面三个，是已经许久没见到的殷家三兄妹，后面那个，自然就是一直跟着殷巧的唐钰了。
如今唐钰一边施展轻功跟上前面的三个人，一边还不忘记看看这皇宫中的景致，虽然已经入夜，但皇宫也别样美丽。
只是他一边掠过房顶，一边还嫌弃地想，当初主子掌管禁军的时候，别说是四个大活人了，连个苍蝇都别想飞进来。
现在禁军也是越来越松散了，四个人，就这样潜入，半个人都没察觉到。
殷巧始终往前飞奔，按照指令上的方位，他们找到了坤宁宫。
如今坤宁宫中没有人，只是宫殿门口挂着两只灯笼。坤宁宫旁的小宫殿，倒是灯火通明的。
殷大身材魁梧，站在坤宁宫主殿的房顶上，问了殷二一句：“怎么样，就是这里吧？”
殷二身材瘦弱，满身都是寒意：“没错。”
殷巧腰间绑着九节鞭，衬得她腰肢纤细，不足盈盈一握。
而等三个人都已经观察好了，唐钰才姗姗而来。
殷大殷二最开始是很讨厌唐钰的，这个唐门的少主，怎么总喜欢跟着他们？
杀人越货也就算了，他们带着殷巧出去找乐子，唐钰也跟！
唐钰的武功是没这三个人好，但是他会用毒啊，每次被他们攻击到抵挡不住，他就作势用毒来挡一挡。
就这么跟了殷巧一年多，殷大殷二反而已经接受他了。
只是殷巧这姑娘，对唐钰还是冷冰冰的，总是威胁唐钰，要把他的脑袋切下来当球踢。
唐钰从最开始，就没把这件事当真过，她要是想杀自己，早就动手了。
再说，一年来，他的进步也非常大，殷巧已经打不过自己了。
殷巧见唐钰直接站在了侧殿的房顶上，妖娆红唇嫌弃地吐出两个字：“废物。”
唐钰挑眉，还对殷巧勾手：“来，殷巧妹妹，哥哥给你证明一下，我可不是废物。”
殷巧轻哼，红色的鞭子从腰间直接甩出，她冷冷地盯着旁边的小宫殿：“连我都追不上，不是废物是什么？”
唐钰慵懒地笑笑：“谁说我追不上，大哥和二哥现在可都承认我这个妹夫了。”
殷巧妖娆却又冰冷的脸，忽然带了一丝恼怒的意味：“谁跟你说这个了！”
唐钰“哦”了一声，常年用毒，他一身黑衣，别样邪气：“我理解的，就是这个追你啊。”
殷巧真是恨不得现在就用鞭子抽死唐钰，却被殷大给拦了下来：“别冲动，咱们今日可是拿了赏金过来了。”
说起这件事，唐钰还嘟囔着：“王妃的传令两个月前就发出了，你们这速度还真是够可以，现在才来。”
殷巧皱眉：“前段时间你跟着我们在圣国的时候，怎么不急着回来？就知道马后炮。”
唐钰继续对殷巧勾手：“巧儿妹妹，你到我身边来说呀。”
殷巧要不是顾及着任务，早就冲过去了。殷二这次也拽了她一下：“你忘记之前在他手上吃的亏了？”
唐钰这小子，用毒的手段深不可测。殷巧他们在去圣国之前，还去了南疆一趟。
那个时候殷巧被唐钰给下了毒，毒性诡异，殷巧每次见到唐钰都发狂，差点没被唐钰给占了便宜去。
刚好南疆有个任务，他们接下，想顺便去南疆，找破解唐门之毒的办法。
结果真到了南疆，唐钰更是如鱼得水，将他们兄妹三人耍的团团转，要不是知道唐钰不会真的害了他们，三个人早就联手把他杀了。
但也因为那次中毒，让殷巧和唐钰结下了很深的梁子来。殷巧每次说要砍他的脑袋，唐钰都贱兮兮地说，你来啊，我等着你呢，你快点把我的脑袋砍掉啊。
因为唐钰总缠着殷巧，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赏金猎人三人组，就这么变成了四人组。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一听说这第四人，竟然是唐门的少主，一行人在赏金界巅峰的地位，更是无可撼动了。
就因此，他们的佣金又涨了几倍，当然，殷巧把唐钰当成免费的劳动力，利用了个彻底，一个铜板都没给过他。
唐钰还就担心殷巧不利用他呢，每次都甘之如饴。
这次的密令，因为是元锦玉下的，所以不管还有多少个单子等着他们处理，唐钰都将三个人带来了皇宫。
慕泽是自己的主子，他女人的命令，就是他的命令。
其实元锦玉这次的要求很简单，必要的时候，杀了皇上，保她出宫，去和慕泽汇合。
皇上此刻和林清雨，进了元锦玉的寝殿。
元锦玉示意他们坐下，还让银杏把徐林带了过来。
殷巧站在房顶，看了那徐林一眼，就咦了一声。
唐钰这会儿已经跑去了他们的房顶上，悄无声息地站在殷巧身后问：“你咦什么呢？”
殷巧都没感觉到唐钰是什么时候来的，手中的九节鞭直接甩出了去，一阵疾风掠过，没想到唐钰直接抓住了鞭子。
“巧儿妹妹，你还没回答我呢。”唐钰坏坏地笑。
殷大殷二最是不愿意和他们两个在一起，要知道，他们现在还是孤家寡人呢，每天都看他们秀恩爱。
于是两个对视一眼，飞跃到偏殿上去了。
他们四个穿着的都是黑色的衣裳，加上还善于隐匿气息，坤宁宫外巡逻的侍卫换了一茬又一茬，竟然没一个人发现他们的。
殷巧见两个哥哥走了，更是放开手脚，要攻击唐钰。
谁知道唐钰早就发现了她的意图，在她动手之前，就把她给整个搂在了怀中。
从背后看来，他们两个的动作，还真是亲密又恩爱得很，不过要是从前头看，就知道殷巧一直在用手肘攻击唐钰的腹部。
唐钰一年多来，被殷巧揍习惯了，现在都不痛不痒了。
而且也多亏了殷巧的武功高，给他练出来了，现在他可不是光轻功好了。
听说宁王不在京城，他还遗憾了一小下，毕竟，他想和主子切磋一下呢。
等到殷巧足足捶了几十下后，唐钰欠扁地咬了一下她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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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0章 朕的女儿
。”
元锦玉补充着：“南疆民风淳朴，景色秀美，比这乌烟瘴气的京城，好上一万倍！”
皇上瞪大眼睛，争执着：“这世上，有什么比皇位更美好！”
“够了。”元锦玉毫不留情地打断他：“今日找你来，是想让你给我一个交代，不是听你劝阻我的。你到底说是不说？”
“这个理由，你知道后，会万劫不复。”皇上重申。
连林清雨都紧张起来，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让皇上对元锦玉下杀手？
元锦玉眉目间，没有任何的动摇：“我只求一个真相。”
皇上轻轻地叹气，看了一眼徐林，见他已经脸色苍白地跪在地上了。
之后，元锦玉见皇上沉默许久许久，才说：“之所以对你的孩子下手，是因为，你和慕泽，都是我的孩子。”
元锦玉本以为会听到什么惊世骇俗的理由，比如皇上一早就忌惮慕泽了，所以才想要打击他的孩子，想要把他捧到高处，再重重地摔下来。
或者是皇上和自己有什么仇怨，见不得自己和慕泽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甚至她还想到，皇上可能单纯地就是讨厌孩子，想要慕泽绝后，安心做他的杀人兵器。
可是现在皇上说什么？他竟然说，自己和九哥，都是他的孩子？
“这绝对不可能！”元锦玉仓皇地站了起来，捂着心口说：“你也太虚伪了，为了掩盖你阴险的嘴脸，竟然编出这样的谎言来！我分明就是相府的庶女，我的父亲，是相爷！我是大房的三小姐！”
皇上始终慈爱地看着她，等到她说完，才轻声表示：“你是我的女儿，我在见到你样貌的第一眼，就确定了。”
元锦玉使劲儿地摇头，死都不肯承认这个事情。
如果她真的是皇上的女儿，那自己和九哥，岂不是成了兄妹？
皇上一定是在骗我！
于是她完全就不顾什么尊卑之分了，指着皇上就痛骂道：“你找理由，也不找个好点儿的！竟然就这样扯谎！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子，会相信你么？你说我是你女儿，可有什么证据！”
元锦玉牙关都在打颤，她甚至不敢去想另外一种可能。
皇上凝视着她，也不躲不闪：“你记不记得，当时在午门，我不过是看了一眼，就下令仗责老九了。那是因为，我不舍得伤你。”
元锦玉崩溃地摇着头：“不是的，我们才不是兄妹！如果真的是兄妹，你怎么可能让我们成亲！”
元锦玉无法想象，自己的夫君，竟然是自己的亲哥哥……她心乱如麻，甚至更害怕起来。
皇上让林清雨去扶着元锦玉，林清雨早就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展开了，呆呆地走过去，刚碰到元锦玉的时候，就发现她颤抖得厉害。
好不容易让元锦玉坐好，林清雨攥着她的手，比冰还冷。
皇上认真地解释：“让你们成婚，是因为你们两个，早就一定认定了对方，宁死也要和对方成亲。”
是了，就算自己和九哥真的是兄妹，那自己也一定会和他成亲的。
管他什么血浓于水，管他什么血肉亲情，管他什么天道伦常，她通通都不怕！
元锦玉的眸子已经是血红一片，皇上于心不忍地看着她问：“你还要我继续说么？你才刚分娩完，身子还没调理好……”
元锦玉使劲儿地攥着拳头，不多时候，就有鲜血从她的掌心中流下。
她抬头盯着皇上，冰冷一下：“你继续说，我倒是要看看，你还能编到什么程度。”
皇上的心，也剧烈跳动着，说出真相，他心中的难受，不比元锦玉要少。
“我手下，有一支祖宗传下来的暗卫，他们平素负责保护我的安危，而我，每年可以动用他们一次，查任何我想知道的事情。那年看到你的脸，我就动用了他们，查你的身世。”
“什么？”元锦玉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你当时查的，不是我手下的产业，还有我接近九哥的目的么……”
“这个只是顺带的而已。”皇上柔和地看着元锦玉，他才是保守秘密，时间最长的那个人。
“顺带的……”元锦玉瑟瑟发抖，林清雨都看不下去了，急声安慰她：“锦玉，你别信他的话，自古无情是帝王，他为了保命，什么都说的出来！你们两个，才不是什么兄妹呢！”
“我派人去查了你的生辰，和我的女儿，分毫不差。还找到了你的奶娘，问清楚了你身上胎记，也是如此。而且……”皇上捂着自己的心口：“锦玉，你知道么，血液亲情，是骗不了人的，我见到你第一眼，就确定了这一点了。”
元锦玉捂着耳朵，怎么都不肯相信，她甚至尖叫起来：“我才不是你的女儿！我是相爷的女儿，我的母亲只是一名清伶，我是你亲封的女侯，是宁亲王妃！我了和皇室一点关系都没有！”
可是捂着耳朵的她，却任由泪水从脸颊上滑下。
皇上看了一眼徐林，其实他的眼睛，也阵阵发黑了。元锦玉不愿意认他，让他心中更痛。
他早就想到了这个结果，对于元锦玉来说，谁都没有老九重要。
“你和老九生死相许，早就已经不分彼此。而朕因为年轻时的错误，也对老九亏欠了这么多年，便许诺过他，他挑选王妃，朕绝不插手。”
皇上慢慢走上前，蹲在元锦玉的面前，苍老的面容，满是悲哀：“但你如果觉得，朕只是因为此，才答应你们的婚事，那就错了。朕是不舍得伤了你。你是朕的掌上明珠，你想要什么，朕都会给你。在你们定亲前，朕就找人试了你们两个的血，是相融的。”
元锦玉还固执地摇头，她都不看皇上，只看着自己的膝盖：“不是的，很多没有血缘关系的人，血液也是能相融的……”
说到这里，她忽然就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一样，抓着林清雨的手重复：“我真的，真的看过很多的书！你们相信我！”
“锦玉……”林清雨忍不住，又哭了，上天，你到底为什么要如此对待这对有情人？他们遇到的波折，还不够少么？
兄妹……日后元锦玉该怎么面对这两个字，该怎么面对她的夫君，她孩子的父亲！
她不仅嫁给了自己的亲哥哥，甚至还生下了他的孩子！
“如果你再不信，也可以问问徐林。他的医术很精湛，在给你养胎后，朕就让他探查过。”皇上指着徐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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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1.第1601章 我才不信
红叶原本和银杏守在宫殿外，可没过多长时间，里面就传来了争吵的声音。
因为离的远，她们听不清内容是什么，越加不安起来。
银杏是先忍不住了，抬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宫殿门，就要走过去。
红叶伸手拉她：“银杏，娘娘有命令，让咱们在这里守着。”
银杏甩开她的手，转头看红叶：“我不能再这里继续留下去了，宫殿里头，有三个都是害过小姐的，放任他们在其中，万一伤了小姐怎么办？”
银杏还决绝地说：“我虽然不会武功，但如果他们真的想对小姐不利，我还能替小姐挡上一挡。”
红叶抬头，往四周看了两眼，压低声音说：“殷家三兄妹就在这附近呢，虽然我找不到他们的踪迹，也知道，他们时刻都在保护着娘娘，不会让娘娘出事的。”
银杏却还是不听，只是深深地看了红叶一眼就往宫殿里面走：“如果小姐真的要怪罪我，那我也认罚。我不能让小姐独自面对这一切，也承受不了一点儿她会被伤害的可能。”
红叶眼睁睁地看着银杏离开，她们是好姐妹，没道理只让银杏一个人冒险。
叹了口气，红叶的脚步也不听使唤似的，往银杏离开的方向而去。
就像是银杏说的那样，罚便罚了，保护不好娘娘，那才是真正要掉脑袋的事情。
银杏和红叶很快就到了宫殿门口，此刻里面还在争执着什么，根本就没注意到她们两个回来。
刚想要推开门，轻轻地走进去，银杏就听徐林说：“娘娘，您和殿下，确实是兄妹。”
银杏和红叶如遭雷劈，猛地就愣在了原地。
这……屋子里面是在说什么呢？为什么她们感觉一个字都听不懂？
殿下和娘娘，怎么可能是兄妹呢，他们可长得一点都不像！而且兄妹怎么成婚？
娘娘分明就是相府的小姐，殿下是皇子啊！他们这些人，到底是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虽然是这么想，两个丫鬟却都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两眼也阵阵发黑。
真正已经崩溃了的，是元锦玉，她的声音失去了曾经翡翠般的温润，只剩下疯狂和不甘：“你说我们是兄妹，我们就是？证据呢？”
徐林再次开口，这次他讲述的，是一种秘术，而在场的所有人，除了元锦玉外，根本就没有人听懂的。
元锦玉现在只恨自己为什么读了那么多书，为什么连这种秘术都知道？
徐林依旧跪在地上，看着元锦玉的眸子中，也满是心疼。
这种心疼，无关爱恨，只是单纯地，希望元锦玉能平安喜乐地活着。
几个月来，他始终和皇上保守着这个秘密，暗中对元锦玉下手，也希望，这个秘密，不会重见天日。
可是元锦玉太敏锐也太聪慧了，她竟然在生产前，感觉到了胎儿的变化。
徐林如今说的每个字，都像是从骨子中挤出来的一样，跪在那里，就已经失去了全身的力气：“……就是通过这种秘术，罪臣查清楚的此事。如果娘娘您不信，那么等殿下回来后，您再探查一遍也是可以的。”
元锦玉原本还坐着，抓着林清雨的胳膊，现在却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林清雨因为她动作太大，差点没直接摔到地上去。
元锦玉踉踉跄跄地，可是眼神却异常凶狠和凌厉，她几步走过去，弯下腰，用两只手，扯着徐林的领子。
那样的眼神，徐林从未在她身上看过，就像是地狱中走出的恶鬼，周身都是寒气。
徐林只不过和元锦玉对视一眼，竟然就失去了说话的勇气。
元锦玉还厉声质问着：“上古秘术？你倒是和我说说，这种秘术，你一个从寺庙中走出来的和尚怎么会知道？你还说你不是和他们联合起来要害我！”
元锦玉边质问，还使劲儿摇晃着徐林的身子，她的力气虽然小，徐林也因为脱力，顺着她的力道不断摇晃。
这么些个月来，他始终受到良心的谴责，可是怪来怪去，却不知道该怪谁。
该说皇上错了么？皇上成全了他们这对兄妹，已经是极限了，还怎么让他们的孩子生下来？
而且徐林查遍了古籍，这种兄妹结合生下来的孩子，要么就是天生的残疾，要么就是痴傻，根本就不是正常的孩子！
元锦玉还是一次怀的两个，如果两个孩子先天都有缺陷，那让她该如何自处？
她心心念念了这么久的孩子，可能会因为心肺衰竭死在她面前！
那应该怪元锦玉和慕泽，对对方太执着了么？他们自始至终，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不是今日皇上揭开了真相，他们还被蒙在鼓里！
现在，徐林真的是欲哭无泪。
如果让他选择，他宁可死，也不愿意面对这样的元锦玉。
凄凄惶惶，好像要离开这个世界。
她爱的男人，竟然是自己哥哥，想必她的内心中，早就是惊涛骇浪了。
现在，若是说徐林有什么真的舍不得的，那就只有银杏了，这个一开始见到，就让他产生好感，越爱越深的姑娘。
元锦玉要是想杀了自己，那他也会承受。
徐林此刻只是哑着嗓子劝着：“娘娘……罪臣死不足惜，请您保重身体。”
元锦玉松开钳制住他的手，往后退了两步，就跌坐在了地上，失声痛哭起来。
“我不信……我怎么可能嫁给自己的哥哥……”元锦玉把自己缩成一团，像是一个受伤的小兽，在瑟瑟发抖。
她不由得想起了曾经元莹玉和元赫丰想要害自己，结果却被自己狠狠惩治了一通。
那个时候，她真的是狠心到了极致，也为他们兄妹相通而不齿。
现在，这种事，竟然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
自己该怎么惩罚自己，才能还她和九哥一个伦常？
她是那么爱九哥，爱他愿意付出自己的生命，哪怕他真的是自己的哥哥，自己也不愿意和他分开！
元锦玉捂着脸，想到她以前总和九哥说，他们的手上沾满鲜血，死后定是要下地狱的。
现在看来，她曾经的话，要应验了。
银杏站在门外，终于是忍不住了，一推门就走了进去。
皇上厉色看过来，眼中满是杀意。
这件事，当然是越少的人知道越好，如果传出去，不光是元锦玉和慕泽，整个皇室都完了。
但是银杏压根就没看皇上，她有力气，走到徐林面前，“啪”地就甩了他一个巴掌。
银杏和红叶虽然不会武功，但是可是宁王府后宅中响当当的人物，教训过多少下人。
一个巴掌下去，银杏用了十成十的力气，将徐林的头直接打偏，他半边脸颊高高地肿了起来，嘴角也溢出了鲜血来。
银杏还不解气，对着另外半边脸也狠狠地扇了过去，她用平生最恶毒的眼神看着徐林：“什么秘术，我看你就是在说谎！你们都把我们主子当成傻子骗！什么兄妹，你们才是脑子抽了！娘娘怎么可能是殿下的妹妹！两位小殿下都冰雪可爱，才不是你口中说的什么畸形儿！”
银杏简直都要气疯了，宫殿中的这三个人都是怎么回事，合起火来欺负人是吧？
她和红叶虽然只是元锦玉的丫鬟，面前这几个人，一个比一个身份尊贵，她们也不怕！
大不了就是一死，谁敢触犯他们娘娘，就从她们的尸体上踏过去！
红叶也跑了进来，到元锦玉身边蹲下来，把元锦玉紧紧地抱在怀中。
元锦玉的身子还在抖，而且特别冰冷，红叶抱着她的时候，自己都起不有得哆嗦。
她一个劲儿地和元锦玉说：“娘娘，咱们别听他们胡说，您和殿下肯定不是兄妹！我们都能作证！”
元锦玉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朝着红叶看去，眼中满是希冀和脆弱：“对吧？我和九哥，怎么能是兄妹呢……我们是夫妻啊……”
她脸上挂满了泪水，看着别样可怜。纵然她有着京城第一美人的脸，那又如何呢？她只想得到，慕泽一个人的欣赏而已。
红叶郑重地点头：“肯定不是的。”
皇上也无力地闭上了眼睛，不想再看面前的场景。
这两个丫鬟，分明就是在哄元锦玉。她们心中明知道，徐林说的是有道理的。
他们两个真的是兄妹，一切都有迹可循。
可是红叶和银杏，却坚决都不信。那是因为，在她们心中，元锦玉才是主子。
主子希望她们怎么想，她们就会怎么想。
徐林被银杏扇了两巴掌，跪在地上，反而淡淡地笑了。
“我一直都想打自己了。这几个月以来，我总是会做噩梦，梦到那两个孩子变成冤魂，向我索命，可是我没办法收手。”
他抬头望着银杏，眼底的深情，再也不加掩饰：“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能保守这个秘密一辈子！小殿下确实冰雪可爱，如果我们不说，谁能知道他们的身世呢？”
银杏也是眼前一黑。事到如今，还能怪谁？那样的境地下，和夫君生离之痛，就差点和孩子死别，她是个母亲，当然要搞清楚事情真相。
可她们谁都没想到，真相竟然这样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