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很晚的时间,南璟见雀儿还没回来,便开始担心起来。
自责自己刚才的决定太过考虑的不周全,雀儿初来乍到,性子单纯,还有些莽撞,怎么就单独让她去呢?
想到这,南璟换上夜行衣,隐入无边的夜色之中。
还好雀儿这丫头激灵,留下了记号,不过这说起来还是要归功于盛怀宣,要不是他规定每个人出行必须要留下记号,这偌大的帝都,上哪去找人。
循着记号,南璟却发现越走这路越熟悉,最后,记号消失在一堵围墙之外,而围墙之内就是燚王府。
记号实实在在地印证了雀儿的去向,但是让南璟疑惑的是,她为什么要翻墙进去燚王府?
燚王府应该是人尽皆知,没有任何必要进去;若是被发现,被人掳进了燚王府,那记号也不会消失在这里,应该消失在大门口,不会有人进自家门还要翻墙进去的;假若是雀儿贪玩,南璟突然联想到白天雀儿看着王府门外排起的长队那好奇的样子,不过她觉得雀儿应该不会如此不知轻重。
不过无论如何,空想总是解决不了问题,还是得进去一探究竟。
南璟翻墙而过,躲过重重巡逻,轻车熟路地来到地牢入口处,刚没走几步,就在附近找到了一朵簪花,她记得是雀儿今天头上戴着的簪花。看来雀儿进了王府后,应该是被人擒住关进了地牢。
南璟走进地牢,里面黑漆漆的没有灯火,只听得一个哭泣声随着步子的走进,越发的清晰、响亮,那是雀儿的声音。
循着声音,她走到一处地牢前,轻声地唤了声,“雀儿?”
雀儿听到声音后,停止了哭声,奔上前来,委屈道:“璟姐姐。”
这时候周围的火光一下子亮起,地牢中被照的通亮。“踏踏”的脚步声从地牢入口处传来,一记又一记扣动着南璟的心弦,她转头往入口看去,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火光处走来,那张久违的脸迎着光清晰地落在她闪烁的目光里,似乎在不断地唤醒着她内心深处藏着的记忆。
“璟姐姐,就是整个杀人不眨眼的什么狗屁摄政王,故意把我抓进来。”雀儿义愤填膺地说着。
南璟没有答话。
祁子燚靠近,“果然不出意外地上钩了。”
“那是不是要恭喜阁下目的达到了呢?”南璟转身站起身来,怕被来人听出声音,变了边声调。不得不承认的是,再次听到祁子燚声音的时候,她还是有些紧张的。
“你似乎并不感到意外,而且还对这王府很熟悉。”
南璟站在原地,直视着他的靠近,一年不见,他还是那个样子,下巴留着的胡茬让他看上去更加地成熟稳重了。
只是黑色的眸子里是望不到边际的深邃,他也学会尔虞我诈这一招了。
“只是略懂造园艺术,称不上熟悉。”南璟顿了顿,“我这丫头犯了什么错误,你要把她抓进来!”
南璟明知道这是摄政王府,还在称呼上用“你”这个字眼,在祁子燚本身和枫影看来,这明显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枫影:“放肆,摄政王也是你用‘你’来称呼的?”
祁子燚不屑,“看来你对我并不感到畏惧,该不是本王的哪位旧友吧?”
南璟听到旧友一词,心中还是有些惊慌,但很快镇定下来,不想再冒有暴露身份危险的与他的过多纠缠,“我今天是来要人的。”说完,她拔出剑,不假思索地斩断铁锁。
只见祁子燚立马拔剑相向,南璟不甘示弱,与他对打起来,雀儿欲上去帮忙,被枫影拦下。
南璟趁着空当与雀儿交换了一个眼色,雀儿立即明白,她的意思是先把他们拖到外面,然后趁机逃跑。
于是雀儿运用幻影之术,甩掉枫影的纠缠,来到外面,果然枫影跟了出去。
地牢里只剩下南璟与祁子燚还在苦苦纠缠,刀光剑影,火花四溅。祁子燚的功夫她是领教过的,长久的纠缠于她来讲占不到丝毫便宜,要是引来更多的侍卫,怕是要被来个瓮中捉鳖了,届时自己身份暴露不说,也会坏了大事。
当务之急是带着雀儿逃走。
正当南璟思索之际,祁子燚抓住她神思游离的刹那,单手拂过她的面罩,面罩随即往下脱落。
不好,南璟意识到时,已经来不及阻挡,心中猛地打起战鼓,通通地跳个不停,就在这时在她与祁子燚的中间升起一股浓浓的白烟,正好阻隔了对方看过来的视线。
是他来了,南璟还来不及细细反应,迅速扶住面罩,向外逃去。
等到祁子燚来到地牢外的时候,人已经全部看不见,他的侍卫包括枫影在内全部中了迷烟,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
祁子燚望着无际的深蓝色夜空,陷入沉思。他们究竟是什么人?他第一个怀疑的是现在在朝堂上和他分庭抗礼的内务总管罗孚的人,但是说不通的是那个小丫头为什么要向那个乞丐问话,按道理说罗孚不可能连他这最基本的情况都不知道。
看来这北辰的局势愈发地不明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