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一个男子大步行走于大街之上,只见他面色有些惨淡,但难掩脸上的高兴笑容。他的身后跟了一大群家丁、侍女以及护卫,还有一辆无人乘坐的马车。
街上两旁的摊贩、路人纷纷朝他投去目光,眼里带着疑惑。
此人就是吏部尚书王朝家的公子王非。
“那个不是王家的病秧公子哥吗?”
“是呀。”
“怎么今天突然晒得起太阳,吹得起风了?”路人讽刺着。
王非一生下来就身体不好,常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因为只要太阳晒一晒,脸上马上就会起红疹;风吹一吹,立马咳嗽、哮喘一起来,而且王家就一根独苗,他爹对他更是慎之又慎,就怕他出一点意外,即使出个门,也是跟皇帝出巡一样,周边跟着重重的人。
“听说给治好了?”
“什么治好了?谁给治的?”
“你还不知道啊,听说盛月楼里来了位医仙,包治百病。”
“这样啊,那看来医术应当是十分了得;想王非他爹什么大夫没请过,就连皇宫里的御医都没办法,就差去请大罗神仙了,现在这位医仙居然给治好了,那可真是厉害。这盛月楼在何处,我也去看看我这老寒腿!”
路人指了指方向,“不过你去......恐怕人家连门槛都不会让你进的!盛月楼那可不是慈善堂,人家那是名利场,不是你个普通人能看得起病的地方!”
那人叹了口气,看了一眼盛月楼所在的方向,一瘸一拐地背向走去.......
为了答谢盛怀宣治好了他儿子的顽疾,王朝设宴于盛月楼,这本不属于宴请礼仪,哪有东道主请客设宴于客人家中的道理,只是盛怀宣极力要求,王朝只好应允。
盛月楼中,南璟和盛怀宣的贴身护卫何闻分站两侧,南璟为了方便行事,以惹上不必要的麻烦,拂着面纱。
王朝也带了几个家丁伺候着。
他脸上堆满了笑容,“这次多亏了盛大夫,治好了犬子的顽疾,老夫先敬你一杯!”想着以后自己的儿子终于不是个药罐子,也不是个被人暗地里嘲笑的病秧子了,王朝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南璟道:“不好意思,王大人,我家公子从不饮酒,这杯酒我替我们家公子喝了。”她正欲拿过酒杯,却被盛怀宣一挡,“何闻,你来喝!”
“是,公子。”
王大人抬头看了两人一眼,瞬间知晓了些什么,眯起眼睛笑着道:“不碍事,不碍事,自古英雄爱美人!盛大夫身边有如此美人,可谓幸事也!我先干为敬。”
盛怀宣莞尔,看着王朝将酒一饮而尽。
“不知盛大夫是何时来的此处?老夫竟闻所未闻。”
“不久前刚来。”
“可是来探亲的?”王朝见盛怀宣微微一顿,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多问了,话锋一转道:“盛大夫不说也无妨,喝酒,喝酒。”
“故人在此,得了空来探望下。”
“那盛大夫可是得回去?”
“是。”
“不知盛大夫祖籍何处?”
“偏远小弟,不值一提。”
“那真是可惜至极,盛大夫医术如此了得,就连我朝御医都束手无策的病症,您不到七日便药到病除,实在令老夫佩服。说起这个,我倒想起一个人来……不过陈年往事,不提也罢,喝酒喝酒。”说完,王朝又连连饮了几杯。
在王朝仰头饮酒之时,南璟看到一股杀气从盛怀宣身上流露出来,就在王朝放下酒杯的刹那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盛怀宣笑着道,“王大人可记起谁了?”
王朝已有些醉意,内心深处本该已被埋葬准备带到下面去的记忆伴着酒意一股脑地流了出来,“就是郑闲,他家世代是宫廷御医,医术精湛,曾经治好了太医们都认为已经无药可医、药石无灵的小公主,如果他在,或许你们可以一较高下,至于其他人,我都看不上!”
“哦,那他现在何处?”盛怀宣依旧满面笑容。
南璟知道盛怀宣在极力容忍,他表面上看着温润如玉,内心早已风起云涌。他就像一只鲜艳的毒蘑菇。
“恐怕是死在南疆那边了吧,不提也罢,不提也罢,今儿个我高兴,盛大夫,喝酒。”王朝满脸通红,说话已有些口齿不清了。
觥筹交错间,王朝已经醉倒在桌上。
等王朝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自己的家中。他揉着有些发昏的脑袋,对于自己怎么回来的他完全没有一点印象,“来人。”
一个侍女走进屋来,“老爷。”
“我怎么回来的?”
“老爷是马车送回来的。”
“哦,下去吧,对了,少爷呢?”
“少爷出去了还没回来。”
“赶紧派人出去把他找回来,病刚好怎么能到处乱跑。”王朝显得有些生气,心中满是担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