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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主大闹历史三千年全文阅读

作者:炎垅     领主大闹历史三千年txt下载     领主大闹历史三千年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六章 恐怖的营啸

    金军的拐子马们做梦也没想到火枪手后面多出一排小半人高的拒马。冲在最前方的骑手束不住马匹,一头撞在拒马上。拒马尖利的前端瞬间刺穿了马胸,骑手从马背上飞出重重的摔在长枪兵的背后,被汉军兵卒一刀结果了性命。

    反应过来的拐子马骑手虽然束住马匹,但长枪兵那锋利的矛刃转瞬即至,在血花飞溅和惨呼声中没入他们的身体。后面的拐子马陆续放缓马步,铁浮屠则见此状况,纷纷跳下马匹,准备步战。

    又一排上好弹药的火枪手们趋上前来,蹲在长抢手的长枪之下,“砰砰砰..”白烟腾起,铅弹在这些金军骑手身上钻出一个个血孔。

    “杀!”一名铁浮屠百夫长怒吼着,被火枪打烂的左臂无力的垂挂在他肩膀上。他右手高举着钢刀,继续向前奔跑着。噗一声,一支矛刃插入了他的面门又迅速的拔了出去。百夫长的尸体瘫软在拒马之上。

    再一次火枪齐射后,这些金兵铁骑彻底丧失了继续攻击的勇气,丢下满地的尸体和伤兵,策马向后奔逃而去。他们跑到几百步之外的地方重新聚集起来,等待着金军下一轮正面攻击汉军的时刻。

    完颜亮咬着牙,喝道:“第三波攻击队列集结好没有,这次本王要求五万人齐攻…不,是要求十万人齐攻,上一波如果我们再多一万人就能破掉汉军的阵,他们的弹药都已经打光了。”

    “启禀大王,十万人同一时刻同一地点齐攻,这已大大超出我军平时操演的极限,极容易造成混乱,产生事故。放眼古今,没几个人能做到….”参将小心翼翼的提醒到。

    “要你们去做,你们就去做,少啰嗦。再乱我军心,本王定斩尔等人头。”完颜亮眼睛一瞪,继续怒吼着说。众将见完颜亮如此,无人再敢说话。

    足足花费了两个时辰,十万金兵总算在旷野之上摆出一个巨大的军阵。这军阵宽达两里,纵深约一里。

    最前方依旧是盾车,只不过由于先前的攻击盾车损失不少,此次盾车稀稀拉拉,分成几段。并没有将整个金兵军阵掩护起来。骑兵列于两侧,步卒居于其中,两万弓弩手居于后方,距离汉军军阵有大约一里地。

    在连天的鼓号之声中,金军开始向汉军军阵缓缓推进。他们除了慢,还走走停停。令骑在阵中来回穿梭,传达各级军令,协调十万人的进军节奏。

    张宪收起千里镜,下令说:“传我军令,弩炮集中打金兵军阵的正中央。火枪手换单铳管,分三段轮射,先打金军中没有盾车掩护的队列!”

    片刻后,百余发霹雳弹,火爆弹被弩炮强劲的弓弦弹射至空中,向金军军阵的正中央抛射而去。此时,两军相距不到两百步。金军弓弩手的箭矢也陆续向汉军军阵射来。

    百余发霹雳弹,火爆弹落在方圆不到两百米的一个范围内,这个范围内的金兵顿时被炸的,烧的鬼哭狼嚎。向四周胡跑乱窜起来。

    十万人的金军大阵一下就乱了起来,那些正要开弓待射的弓弩手被冲撞的无法进行正常射击。砰砰砰的枪声陆续响起,汉军火枪手开始用单铳轮射那些没有盾车掩护的金军队列。

    这个时候,汉军背后又响起了马队奔腾的声音,那先前停驻在汉军后方的拐子马,铁浮屠看到正面的金军发起进攻,再次向汉军杀来。

    张宪阴沉着脸,断然下令说:“长弓手,瞄射背后的金兵马队。”腹背受敌的他现在实际上也是压力山大。

    休息了很长时间的长弓手们再次忙碌起来,调过头来,站在拒马后,用重箭向飞奔而来的敌骑们逐一瞄准疾射。这些金军铁骑奔驰过来需要三十息时间,每名长弓手这时间可以发矢五发,理论上做到十发五中,就能歼灭这剩余的五千多骑。

    果然在长弓手的攒射之下,金军骑兵们如同被竹竿抽打枣树上的大枣般纷纷被射落在地,没有靠近的可能。拐子马欲开弓还击,但他们的骑射射程差长弓手太远,奔驰过近又会很快被长弓手射杀。所以他们的骑射发挥不出来。

    金军骑兵死伤过半后,剩余的拐子马还有铁浮屠,求生欲望战胜了他们的战斗意志,不顾将官的怒斥,纷纷策马调头逃生。

    但这些金军骑兵为正面的金军吸引住了长弓手的火力。否则五千火枪兵砰砰砰的轮射和弩炮狂轰乱炸中已混乱不堪的金兵军阵就应该崩溃了。

    金兵军阵的最前沿终于推进到离汉军前沿仅十余步的地方。火枪手的百夫长,千夫长们大声呼喝着:“换联铳!”

    他们刚刚下达完这个军令,金兵在一阵急促的鼓声中突然陆续从盾车后杀出,开始向汉军快速冲锋。

    五千支火枪分两列轮番向蜂拥而至的金军急促射击,每两三秒就在十余步的距离内就放出一轮密集的散弹铅弹。金兵似乎成排成排的撞到一堵透明的刀墙之上,血肉模糊的倒在地上。短短的一分钟不到时间,这些火枪手就放出三万铳散铅弹。与此同时,长弓手又调转头来,向金军投射出一波波霹雳箭。

    战场上满是刺鼻的硝烟,汉军强大的火力让金军再也不能支撑住战斗意志。前方金兵开始不顾一切的向后奔逃。溃败从前列局部一个点扩展到一条线,再从一条线向后整个面的迅速传染着。

    完颜亮试图让督战队抑制住这种形势恶化,但他忘记了这可是一个十万人的大阵,形势一但逆转,根本无法控制。猛然金军现在还相对稳定的后方也开始骚动起来,原来是岳飞的八千翼骑兵追了上来,从背后还是冲阵。“砰砰砰”的火枪声,喊杀声从金军阵后传来。

    金军完全失控,恐怖的啸营发生了。拥挤成一团的近十万人争相逃窜,却又没有统一方向,互相踩踏,最后发展到为了争路和防止踩踏互相砍杀。

    见到这般情景,汉军翼骑兵索性没在深入,在外围兜起了圈子,“引导”金兵互相冲杀……

    太阳西斜时,原野上满是金军尸体和呻吟哀嚎的伤员。

第六十七章 会宁府风云

    就在完颜亮在真定府南部大败的同时。左右两路金兵也先后在太行山脚下和黄河岸边被汉军击溃。

    左路八万余金兵试图规避在元氏县集结的万余汉军拦截,就从元氏县西边的太行山山麓下悄然而过。但他们的行踪被本地忠义军即时发现。

    两万忠义军兵士在李进赵云率领下,利用太行山山脚处特有的山丘地形,于封龙山这个地方,将兵力占据优势的金兵死死的封堵起来。后者以惨重伤亡为代价,突围向东逃窜。恰好与闻讯向西赶来的那万余人汉军迎头相遇。失魂落魄的金军在前后夹击之下,片刻间就兵溃千里。

    右路约五万余金兵在鼓城东面也遭受到万余汉军拦截,为首的金将当年心理上被岳家军三字留下过阴影。因此怯战,向东疾行试图避开这些汉军拦截,但对方紧追不舍,最终这一部金兵被逼至黄河岸边。

    此时,由南边岳飞本部增援的五千汉军火枪手和长枪手已在前一天乘舟而来,与那万余来自德州的汉军会合,在黄河岸边将这五万余金兵截住,随之击溃。

    岳飞动员所有骑兵在真定府数千平方公里的原野上对溃散的金兵主力展开追杀围剿。真定府北部,被汉军占领的各城各县中的驻军也在城池周边范围内四处搜捕围剿金军溃兵。

    真定府方圆几十里的旷野上,不时能听到马啸嘶鸣和砰砰的火枪之声,女真人的无头尸体随处可见。马胸前挂着人头的汉军骑兵不时在官道上和田野中穿行而过。各个城池门楼上挂满了秃头辫发的人头。

    完颜亮侥幸逃出生天,在数十亲卫护送下,一路向西昼夜不息的奔逃。一直逃到五百里外的中都燕京才算定下神来。在他逃入燕京的同一天。汉军的两路前锋分别攻入了保州和沧州,此时汉军才算放缓了进攻的速度,开始消化起新光复区来---在汉军后方,还有不少小县小城有小股女真人固守盘踞,需要将他们一一清除驱逐。各个新收复的州县需要安民恢复社会次序,重组地方官吏等。

    退守燕京的完颜亮乘此机会,收拢溃兵和北逃的女真流民。在燕京至渤海湾岸边一线构筑了三个永久性的营寨军镇。这才将局势勉强稳定下来,此时远在上京的完颜亶却给他来了一封诏书,令他即日回京面圣。

    完颜亮受接诏书后,面色沉重的回到府邸之中,左转右拐来到一处密室中端坐下来。不久,他的一名心腹领着名金国内宫的小太监进入密室之中。

    这名小太监本是完颜亮安插在上京内宫之中的一根眼线,此次随御史来燕京传诏。自然要事后与完颜亮密会勾连。

    “启禀主子,大事不好,娘娘被杀了!”小太监一见完颜亮的面,还没等他开口发问,便急急的说道。

    完颜亮听了此话,惊的差点跳起来:“裴满娘娘居然被人杀了,谁这么大胆子,敢杀皇后!?”

    “普通人自是不敢,是圣上杀的,还是亲手杀的。”小太监看着惊的目瞪口呆的完颜亮说道。

    完颜亮面容上露出一丝惊惧,问道:“他杀了裴满氏,是不是因为他发现了什么?”

    小太监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吱吱唔唔道:“这个小的不敢断定。但这段日子来,皇帝他不止杀了娘娘一个人,而是随意滥杀。死在他刀口下的上至王公大臣,下至侍卫奴婢宫女,各色人等都有。而起连至亲都杀,除了刚刚被杀的皇后娘娘,还有四个妃子,甚至他的亲儿子魏王完颜道济都被他亲手杀了。”

    完颜亮喃喃自语道“早就听说他嗜杀无度,但现在看来,他不只是嗜杀这么简单。应该是脑子出了问题。完全是疯狂了。”

    突然完颜亮哈哈大笑起来:“真是天助我也,这是老天要送我登上天子大位啊。”

    旁边心腹奉承的说道:“恭祝大王,大王这是要起兵举事吗?”

    “不!本王还是要奉这诏旨去趟上京”完颜亮看着心腹疑惑不解的表情,接着说道:“不用担心,即使这是完颜亶要诱我杀之的阴谋,本王自会防备,有所应对。另外,他在上京应是离心离德,众叛亲离了,我等只要振臂一呼,定能即成大事。”

    ……

    赶在初冬的大雪封路之前,完颜亮回到了上京会宁府。表面上他只随身跟着百十名亲卫,实际上他还从燕京兵马中百里挑一的选了五百名铁浮屠精骑。这五百人不仅武力拔尖,也是对他最为赤胆忠心的老将旧卒。

    如今这五百铁浮屠悄悄的进驻紧靠会宁府的一所女真大寨内,这大寨的寨主曾经是完颜亮的旧部。

    完颜亮在会宁府一住几日,却没见完颜亶来召见自己。原来这完颜亶本是要召完颜亮进京,要问他丢失河北之罪。但完颜亶终日沉溺酒色,竟然将这茬给忘了。

    相关的内侍,官吏惧怕他怒而杀人,都尽量避免与其相见。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也没有将完颜亮已回会宁府的消息上报提醒于他。

    完颜亮乘着这个机会自然不会闲着,四处暗中活动,勾连愿意协助自己谋反的势力。完颜亮这样四处一试探,发现形势比自己预料的还要好,这完颜亶几乎被上京城中所有女真人怨恨,似乎上京女真贵族各家各户都有其背负的血债。

    这一日,会宁府户外大雪纷飞,地上的积雪有两尺厚。完颜亶的寝宫之中却是春意盎然,火热的地炕将宫室之内的人误以为身在春夏时节。完颜亶袒胸露腹的饮酒吃肉,他身旁的地板上横七竖八着几具曼妙**,同样是衣衫不整,这些女人都是他的妃子,夫人之类。

    “启禀圣上,镇南大将军燕京留守海陵王完颜亮求见圣上。”门帘外,一个小太监用尖细发颤的嗓音战战兢兢的说道。

    “完颜亮?他什么时候回到上京的,谁让他回来的?”醉醺醺的完颜亶愤怒的说道。

    “陛下,您上个月专门下诏要召完颜亮回京的。是要问他兵败丧土之罪。”太监继续提醒说。

第六十八章 河东炮战

    “嗯,朕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那让他回去候着吧。现在,朕有事要忙,要他在家等朕的日后召见!”完颜亶边说边将一名被他灌的半醉的**嫔妃抱在怀中,狎乐起来。

    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大喝“陛下不必等日后了,就今日做个了断吧!”话音刚落,就有一披甲戴盔之人撩开门帘,闯入进来。

    完颜亶睁大醉眼仔细观看,不是别人,正是海陵王完颜亮。他这个时候还没意识到发生什么,醉醺醺的说道:“完颜亮,你好大的胆子,你兵败丧土之罪,朕还没治你。你竟敢擅闯朕的寝宫。朕定要治你个千刀万剐之罪…正好,老子已多日没开荤杀人了,今日可过过手瘾了。”

    说完,他就两手在自己身边摸索起来,一边摸还一边说:“咦…刀呢,老子随身带的刀呢。他娘的,谁偷了老子刀,老子非诛他九族不可。”看样子,他又是想即兴亲手杀人。

    完颜亮那边,却从腰间刷的一声拔出了配刀。明晃晃的兵刃闪烁的光芒晃到了完颜亶的眼睛,此时他才意识到什么,开始惊呼起来:“完颜亮,你…你想干什么?侍卫何在?!”

    完颜亮举着刀一步步向他走来,完颜亶还在一个劲的大呼小叫:“侍卫护驾!侍卫何在?…”身旁,那些醉卧的嫔妃妻妾中有几个还有几分清醒的也开始惊呼起来。这些声音,殿外听的清清楚楚,但殿门外的十余名宫廷侍卫却是纹丝不动,似乎这一切都未发生般。

    情急之中,完颜亶终于找到了掉在案几下的刀。摇摇晃晃的站立起来,一刀向完颜亮挥去。完颜亮用刀背一挡,将完颜亶的兵刃轻松打落在地,而后一道刀光闪过,完颜亶的人头落地。完颜亶的嫔妃们此时不管是否清醒,都尖声高叫起来。

    完颜亮看着完颜亶的身首分离的尸体,哈哈大笑起来。这宫殿,这宫殿里的女人,还有这整个金国都是他的了。他抓起完颜亶倒在案几上的酒壶,咕噜噜灌了几口,高声说道:“至此以后,天下大事皆由我出。帅师伐国,执其君长问罪于前。得天下绝色而妻之。大丈夫当如是,哈哈哈…”说完,就迫不及待的将一名**的完颜亶妃子搂入怀中,上下其手狎弄起来。

    会宁府的天色亮了起来,又是一个冬日中短暂的白昼。金国皇宫的朝会也开始了。众臣进入大殿,看到皇位上坐着的不是完颜亶,而是完颜亮。他们中大多数人并不意外,剩余的少数人感到意外,但其中大多数并不感到愤怒。

    大汉帝国岳朝三年冬,完颜亮篡金主位,改年号天德,传诏于金国四境。

    大汉帝国岳朝四年春,汉军主力在忠义军配合下对盘踞在河东的完颜雍部金兵发起了春季攻势。此时,在南方的国防军军营中,五万国防新军被培训出来。岳飞用在光复河北获得的积分又生成了三万近卫军。北方汉军兵力得到极大的加强。

    完颜雍吸取了完颜亮的教训,没有集中兵力与汉军进行大会战,而是分兵坚守各个城池,重镇,隘口。利用河东山西的特殊地形和纵深迟滞汉军的进攻,以拖待变。

    但是在河北大捷的鼓舞下,河东的忠义军闹的风起云涌,各地汉人百姓不断发起抗金起义,在汉军特遣队的配合下,攻杀屯田军各处营寨。迫使各个屯田军营寨内的女真人龟缩到金军重点防御的县城之中。

    汉军剩下要做的就是一个一个拔掉这些被孤立隔绝的钉子。完颜雍很快发现在汉军火炮轰击之下,固守坚城的法子不灵了。于是他改变了战法,在汉军集结为军阵之时,用金军的原始铜炮配合盾车对汉军加以突击。在轰散汉军的方阵后,再以女真铁骑对其加以冲杀,最终击溃汉军。

    ……

    太原城,是金国西京大同的最后一个门户,过了太原城就是大汉帝国失去数百年的汉家故土--燕云十六州。

    此时,太原城的南郊,两万金军与五千汉军列阵对峙。伴随着震天的鼓号声,两军铺天盖地的旌旗在飞扬的尘土中逐渐靠近。

    金军依赖的依旧是那高大的盾车,但每辆盾车后面都藏着一尊青铜大炮。等金兵军阵抵近到大炮射程之内时,就会打开盾车,开炮轰击汉军的火枪方阵。

    两军相距百仗时,汉军的统领吉青放下千里镜,断然下令道:“开炮。”上百门口径五寸,带着轮子的轻型火炮被推到军阵前沿。

    汉军阵地上腾起一阵白烟,金兵本以为是对方开枪了,传到耳中的却是比枪声要响亮多的轰鸣之声,如同天际边传来的滚滚炸雷之声。

    那些盾车被打的木屑四溅,顷刻间散了架子。有的干脆是直接被掀翻。汉军钢炮所射出的实心铅弹击碎这些盾车后并没有停止在空中穿梭。

    一名金兵听到耳边传来噗嗤一声脆响,发现前方那名女真兵士的脑袋突然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一个无头尸身,那尸身血肉模糊的脖子上还挂着一个下颚骨。过了一两息,这尸身才晃了两晃失去平衡栽倒在地上。而后他又听到旁边的金兵凄厉的哀嚎起来,原来是他的一只脚被落地滚动的铅弹粉碎了。

    金军在将官逼迫下继续向前推进,汉军炮击还在继续,每隔分钟时间就响起一轮炮声。盾车一辆辆被摧毁,但金兵却无可奈何,他们的原始炮射程还赶不上对方的火绳枪的射程。

    金军再近时,汉军的弩炮开始投射霹雳弹,火爆弹。长弓手也开始用重箭瞄射那些已没有盾车掩护的金军兵士,炮手。在遍地的浓烟,烈焰中,金军的原始铜炮也逐一变成废铁。在汉军强大火力压迫之下,金军本就不多的斗志和士气迅速流失。

    当金兵后方的弓弩手用颤抖着的双手开始拉弓攒射时,汉军的火枪手中的火绳连发铳也开始疾射。汉军甚至大胆到每一轮射击后,就将军阵向前推进几步,向金军发起反冲锋。

    当汉军两翼的翼骑兵向金军两翼兜抄时,金军彻底溃败了,争先恐后的向身后几里外的太原城奔逃而去。然而此时,太原城城头已高悬起一面临时自制的汉军旗帜。

第六十九章 乌林达氏

    “报!我军主力在太原城南大败,太原知府张孝纯临阵叛金投汉,现在汉军前锋已过了雁门关,直向大同府而来!”

    西京大同留守府邸内,完颜雍的令兵正向他急报说。完颜雍大吃一惊。金军兵败他能预料的到,但败的如此之快,汉军的进军速度如此之神速他却是没预料到。本来他还打算在太原城被汉军攻破后,再在雁门关组织起一次会战,没想到雁门关也转瞬即丧于汉军之手。

    正当完颜雍揣摩着下一步对策时,贴身侍卫却前来悄声说道:“启禀大人,上京有诏书传来,御史正在外边候着。”完颜雍一愣,心想【这个时候,刚刚登基没多久的完颜亮找自己能有什么事?】

    ……

    完颜雍跪伏在地,等待着御史将将诏书读完,不禁血脉喷张。脑门子上青筋一鼓一鼓的。原来这完颜亮听闻完颜雍之妻乌林达氏貌美如花,竟然专门下诏要乌林达氏入宫侍寝。完颜雍只觉得全身血液都往脑门子上涌,自古君王这样公开高调的霸占臣子正室之妻闻所未闻。即使按十几年前的女真旧俗,这主子最多也只能是霸占臣仆的妾和女奴。

    完颜雍甚是了得,在完颜亮公开要给自己戴绿帽的羞辱之下,他还是压住心头的怒火,没有当场发作,打杀传诏的御史。待那御史走了后,他方才破口大骂。

    后堂转出一名面目清秀,有倾国之姿的貌美女子。她便是有号称北国第一美人之称的乌林达氏。

    乌林达氏双目赤红,显然已经知道了这个事。完颜雍握着她的双手说道:“想不到这完颜亮还不如完颜亶那昏君,居然做出如此有悖君臣人伦之事。夫人请放心,本王即使举兵反出西京,也定不会辱了我等的名节。”

    乌林达氏轻叹一口气,对完颜雍劝解道:“如今汉军即将兵临城下,若现在举兵造反,将腹背受敌。若殿下不答应此事置之不理,殿下必难逃一劫。所以妾身必须走这一趟。不过,但请殿下放心,妾身定当为殿下守住贞节。”

    乌林达氏说的这番话,完颜雍如何不知,刚才那些话只是他情绪之言。现在见乌林达氏如此说,便默然不语,默认了这般行事。

    ……

    完颜雍从西京城中选拔了五百名最精悍的女真铁浮屠护送乌林达氏返回上京。

    车队出了大同城,来到一三岔路口。车帐中的乌林达氏高呼一声“停!”,整个队伍齐齐停下步伐。负责护送乌林达氏的千夫长策马来到马车前,低声问道:“夫人有何吩咐?”

    “你们准备从哪条线路回上京?”乌林达氏问道。

    “启禀夫人,我们准备北行大漠,而后再向东行,经肇州到达上京会宁府。”

    车窗内,乌林达氏黛目微拧,说道:“不妥,这大漠荒凉,沿途风餐露宿,本尊不甚习惯。”

    千夫长解释说:“这条路线最是安全,通过的区域虽然荒僻,但分布在那里的室韦部落都是臣服于我大金的。夫人若不愿意走这条路,我们就只能从燕山和太行山相接处穿行,进入中都燕京后,再北还上京了。但这就难保不遇到北上的南太行山红巾贼…”

    乌林达氏打断他的话说“不用多说了,我们就从燕山过!”说完,就将车窗的布帘放下。

    那千夫长无奈,只好令队列全部转入三岔路口右边的那条路口。

    队列经过数天行进后,进入山区,路是越走越窄,越行越崎岖。路两侧皆为崇山峻岭。

    “我们离燕京还有多远的距离。”几日来一直默不作声的乌林达氏又开口发问了。

    “启禀夫人,我们再翻过这道山梁,穿过一条山谷就到燕京的近郊昌平县了。”千夫长答道。

    他的话音刚落,路边的山坡密林之中传来一声清脆的爆鸣之声。凡是和汉军对过阵的金兵对此声音再熟悉不过,正是汉军火绳枪的枪声。

    千夫长身后一名铁浮屠已悄然从马背上瘫软滚落到地上。金兵还没反应过来,砰砰的火枪之声陆续响起,越来越多的铁浮屠中枪掉落马下。

    “不要浪费弹药!金鞑子没几个人呢,弟兄们冲上去抵近射击。”密林内传来一声呼喝。

    杀声顿时四起,大股忠义军兵卒纷纷从山林之中窜了出来。他们头扎红巾,拿着大刀,矛枪,弓弩,当然还有火枪。山路上并不适合骑战,铁浮屠们纷纷跳下马来,也各持兵刃摆开防守阵势,将乌林达氏的车帐护在正中。

    一名忠义军兵士挺刀冲至阵前十步远的地方,噗的一声,头颅上赫然多出一支箭矢,身体便向后躺倒而去。

    此人身后的两名火枪手,砰砰放出两枪。将那名操弓的铁浮屠打成蜂窝一般,也殃及到另两名铁浮屠,他们被散弹铅子所击中。

    火绳枪的枪声,兵器碰撞声,喊杀之声在山林中汇成一片。铁浮屠的千夫长挥动钢刀,连劈带砍,斩杀七八名忠义军兵士。砰的一声枪响,他顿感右臂一麻,丧失知觉,钢刀掉落地上。而后两支长矛先后捅入他的腹部和后腰。

    枪声渐渐零落下去,其余喧嚣之声也越来越少。山林又渐渐恢复了平静。一名兵卒用枪管将车帐的布帘挑开,惊喜的叫道:“快来看,这有一个娘们,像是鞑子大官的老婆。”

    乌林达氏正要用匕首割开自己的喉管,却被对方用铳管一下敲掉了匕首。又钻进两个人,将她从车厢内拖了出来,片刻就绑缚住双手双足,让其动弹不得。

    ……

    梁兴正在新搭建的大寨中用着午膳。为了配合汉军主力,忠义军也将主力沿着太行山脉北移,最前沿已到了太行山的最北端,燕山南麓处。他们在太行山,燕山交汇处又新建了几座大寨。

    此时,李进兴冲冲的跑进来,兴奋喊道:“大哥,看我跟你弄来个压寨夫人。”边说边手一挥,几个兵卒将被绑的严严实实的乌林达氏抬了进来。

    梁兴脸色大变,喝骂道:“你小子这是要捉死啊!你不知道现在我们忠义军已经被正式编入汉军了,受军法管束。这强抢民女是妥妥的死罪!”

第七十章 燕云腹地

    李进听了这话,连忙解释说:“嗨,大哥,这不是我们强抢的民女。这是我们伏击金兵缴获的战利品。你再仔细看看。”

    梁兴定睛一看,这名女子果然是女真女子的装束,但看她面容姣好,皮肤白嫩。与自己往常对女真女人的印象大不相同,便说道:“按汉军军法战时条例,被女真鞑子掳去成为妻妾的女子,也不能被当做战俘对待。有条件回家的,愿意回家的,安排其回家,没条件的暂时安排在军中女营。”

    “哎呀,大哥。她不是汉家女子,就是个纯粹的女真女人。而且还是金国西京留守完颜雍的正牌老婆。这次要回金国的上京会宁府,被我等兄弟在山里伏击了。我见这鞑子女人姿色出众,怕是圣上的刘皇后都比不上,所以干脆给大哥带来了。”

    梁兴听了这话,大吃一惊。他上下将乌林达氏又打量一番,问道:“你真是完颜雍的老婆?”乌林达氏默然不语,并不回答。李进却是开口说道:“大哥,错不了,我们俘虏了不只他一人,还俘了几十名金兵。反复核实过,他就是完颜雍的老婆。说是要被送到上京去陪完颜亮睡觉。”

    梁兴眉头一皱说:“这什么乱七八糟的。”

    李进哈哈一笑说:“他们鞑子就是这样乱,我们汉人虽然也有这样事,那赵光义不就是强睡过小周后吗?但不会这么理直气壮的公开搞,而且那南唐后主毕竟是俘虏的降臣,并不算得是自己的人…”

    梁兴打断话唠李进滔滔不绝的闲话,说道:“此事不是小事,你立刻去营中抽调千余精锐。本将要亲自将此女子送到圣上的御帐中去。”

    李进张大个嘴巴说道:“哎呀,大哥,你是要把她献给圣上啊。这个主意妙,真是妙,我咋没想到呢?要不怎么说您是大哥呢?....”

    梁兴懒得向他解释,催促说道:“还在这闲话,还不赶快去执行军令去。”李进这才转身出去。

    ……

    此时岳飞已进驻太原,指挥着有五万汉军精锐参加的大同会战。

    来自各方的战报相继传入岳飞的中军大帐之内。

    “报!河北传来军情,河北都指挥使张宪已经攻陷燕京以东,析津府多个县城。忠义军也已进入燕山。完全切断了大同金军与河北的联系。”

    “报!大同传来战报。吉青都统制在定襄大破自西夏来援的金夏联军三万人。”

    “报!徐庆领三千翼骑兵已抵达漠北和林。正想方设法与那里意图反金的室韦部落建立联系。”

    岳飞对大帐中诸将说道:“现在大同已然是一座孤城。即日起,三军合围大同。”

    此时,又有亲卫前来禀报,说忠义军都指挥使梁兴求见。岳飞一愣,心想【这种时刻,他不在太行山坐镇指挥,亲自跑到太原来干什么?】

    ……

    大同城中,完颜雍已经完全绝望了。自己从西夏求得的援军被吉青的区区五千游骑击溃。向朝廷的求援迟迟没有回音。反而被汉军封锁住了东归之路。如今大同要和上京取得联系,只能向北横跨五百里大漠,而后东行在走六百里大漠和荒原,放能到达上京所在的会宁府。除非能打通燕山通道,朝廷从上京派出援兵已是不可能了。

    就这几天的时间,汉军扫除了大同城外所有据点营寨,将大同团团围住。完颜雍显然已成了瓮中之鳖,他已抱着必死之心,恍惚间他又想到了乌林达氏,牵挂中又畏惧起死亡。

    一名亲兵突然闯入府邸,对完颜雍说道:“大王,汉军在城下列阵以待。岳飞亲自出阵称要面见大王。”

    “他想干什么,是想劝降本王吗?我女真人完颜宗室还没有投降给汉人的先例”完颜雍冷冷的说道。

    ……

    果然不出完颜雍所料,岳飞试图劝降于他。等岳飞的御使在城下向完颜雍宣读完劝降诏书,他依旧不为所动。岳飞突然策马出列,高声喊道:“完颜雍,不要以为朕是害怕伤亡才劝降于你。实际我汉军即使强攻这大同城,也不会有什么伤亡。”

    说罢他手一挥。只听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之声,那是乌尔班巨炮的声音。伴随着巨响,大同城的城楼轰然倒塌了半边。完颜雍的脸色霎那变的煞白。

    “你看到了,这样的巨炮,十发炮弹就能让大同城的城墙化为齑粉。”

    等待良久,岳飞看完颜雍依旧没有投降之意。便说道:“你不降便罢,只是你妻子只能和你一起陪葬了。”说罢他手一挥,一车驾从汉军阵营后飞驰而出。

    完颜雍大惊失色,他已看清车上坐着的正是自己爱情乌林达氏,喝叫道“岳飞,你可是要用我夫人性命威胁于我?”

    岳飞一声冷笑说:“朕从不做这种苟且之事,朕的意思是你妻子回到你身边后,只能与你一起葬身这大同城中了。”

    他的话刚说完,那驾车的女真人就扬鞭打马,向大同城疾驰而来。完颜雍身旁的兵将都齐刷刷的看着他,等待他的指令、

    “开城门,迎夫人进城。”完颜雍吐出几个字。

    完颜雍一见乌林达氏便急切问道:“你怎么会落在岳飞手里?汉军也就是这两天才深入大漠的。”

    眼见乌林达氏落下两行清泪,完颜雍心里一紧,又说道:“你….他没碰你吧。”

    听了完颜雍这话,乌林达氏收起情绪,肃穆说道“岳飞乃天下少有的正人君子。不要说是他,就是他手下兵将也没动妾身分毫。”

    猛然,乌林达氏话锋一转,说道:“夫君,我们降了吧。现在我们已经无路可走了。”

    完颜雍脸色一变说:“这就是他放你回来的原因,因为你答应帮他劝降于我?这大金国该怎么办?我们女真人该怎么办?”

    乌林达氏苦笑一声说道:“不。我和他在营中说的话没超过三句。这金国不是你的,也不是女真人的,是那昏君完颜亮的。妾在汉营里看到了那些被俘的女真男女,只要往日没有欺凌汉人的大奸大恶之行,都能苟全性命。女人更是没有人被凌辱。他们都被承诺,等天下平定,愿意在南方种田的,会发放荒地自行开垦。愿意回老家渔猎的亦可。”

    ……

    “准备开炮!”岳飞冷冷的下令道。“陛下,你看”旁边的亲卫突然说道。大同城上挂出一面白旗。

第七十一章 汉疆阔土(本卷完)

    完颜雍在金国之内素有威望,再加上完颜亮为了巩固自己的皇位,大肆杀戮女真完颜宗室和贵族,并将他们的妻女霸为己有。女真上层对此愤恨不已。

    因此,完颜雍一降汉,整个河东乃至陕西顿时翻盘。西到西夏,西辽的边陲,东到燕京西郊,北至漠北,还在金军手中的各州各县乃至漠北的室韦部落莫不传檄而降。

    大汉帝国岳朝四年初夏,在轮番的炮击之下,燕京南城墙整体坍塌。汉军火绳抢手和长枪兵构成的方阵顺着引桥车搭建的天桥越过城墙废墟,以势不可挡之势进入燕京。燕京城相对于南方那些巨型城市城市,只是一座小城,整座城池面积不到十平方公里。城中的金兵被迅速肃清,大汉王旗飘荡在燕京城头。

    南方战场,岳云和牛皋的两万汉军与十几万宋军在荆湖南经历长时间对峙后,终于在衡阳击溃韩京的主力。宋军至此一溃千里,南岭以北再也见不到一个宋兵。岳云乘胜追击,率领五千完全有火枪手长枪兵组成的精锐,每人携带够五天的干粮。每名火枪手携带够射二十发的弹药。岳云出其不意的从贺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进入岭南,兵临广州城下。

    此时,退守韶州的韩京还在韶关停留,而连南夫却远在广西处理一起兵士哗变事件。

    此消息传来之时,宋帝赵能正饮酒作乐,与满堂嫔妃嬉戏调笑。听到此消息,赵能一时吓的目瞪口呆,手足无措。而后,猛的推开搂在怀中的嫔妃,站立起来,挺着肥胖的身躯向宫外跑去。边跑边喊:“备仪仗,护送朕到连大夫那去。”

    身旁的大臣两忙劝住他说:“广州府还有十万厢兵,两万神武军可用。而且神武军大部分在广州城中,汉军虽精锐悍勇,但远道而来,孤军深入。只要陛下应立刻下诏集结军队,并授权一名将军全权指挥,即可扭转局势。反之,若是陛下现在逃亡,混乱中很可能落入汉军之手甚至崩于乱军之中,为了江山社稷,陛下万万不可啊。”

    他们说话时,汉军已杀入广州城中,部分当值的宋军神武军开到大街上拦截,枪声顿时大作。这些宋军怎么可能抵挡的住汉军强大的火力,顷刻间就死伤满地,残余的人作鸟兽散。

    也就一柱香的时间,汉军就杀到皇宫门口。宫内的神武军做拼死抵抗。身着重甲的重装步兵迈着笨拙的步伐向前冲去,神臂弩手占据各个有利地形,开弓猛射。皇宫门口枪声大做。

    正在下诏集结军队的的赵能听到枪声已吓的魂不附体,大哭大叫,令身边侍卫将之前规劝他的那名大臣当场斩杀。因为他认为是这人耽误了他逃跑。

    “怎么办,跑不掉了,朕该怎么办啊。”旁边的太监眉直皱,对赵能说道:“陛下,不如咱们降了吧。想那岳飞也不会加害陛下,先帝赵构不还活的好好的吗。”

    “对,对,降了,至少能保住朕的性命。”

    大汉岳朝四年五月,宋帝赵能投降,汉军攻陷广州。听闻消息的连南夫在广西自尽,韩京在韶州向牛皋投降。

    平定岭南后的汉帝国,在燕京一线集结重兵,合计有五万近卫军,十万国防军,以及二十万做为辅兵的州县内务军。共计三十五万汉军,分兵七路在当年的七月盛夏向金国最后的地盘发起总攻。

    此次作战非同寻常,因为这是汉军首次进入“金源”之地作战。进军之前,岳飞再三向三军将士强调了军纪。就是简单的几条,一降者不杀,二不掳掠奸淫,三征用房屋和物资时给予金银抵偿。但是对于顽抗以及诈降的女真营寨,实行彻底摧毁屠绝的政略。

    汉军的进攻异常顺利,可以用摧枯拉朽来形容。仅仅三个月的时间,就攻入了黄龙府,占领了黄龙府西南所有城池,并且还能将统治稳固下来。

    就在汉军要继续北进,直捣上京时。他们遇到了最大的困难,整个上京路开始下雪了。

    完颜亮看着天空飘起的鹅毛大雪,松了一口气,本来他已打算向北逃遁。但如今看来,他还能在收拢了无数美女的后宫快活一个冬天。

    二十多天后,上京城的地面上已经积起了两三尺厚的积雪,河面被冻的结结实实。寒风中夜幕降临,上京城又将度过一个漫长的冬夜。

    在被窝里正搂着两具曼妙**的完颜亮突然被一声如同雷鸣般的巨响惊醒。他腾的坐起身来,他怕是做梦梦到的声响,对同床的两人核实道:“你们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启禀圣上,应该是打雷了。”

    “不,不是打雷,冬天雪天怎么可能打雷!”完颜亮惊惧的说道。

    上京城被炸开的城门处传来一阵阵狗吠声和零星的火绳枪枪声。大批穿着厚实冬装的汉军兵士乘坐着狗拉雪橇驰入城中。这些狗和雪橇还有驾驶雪橇的人都是岳飞花费银两从比金国更北的狗国楚科奇人那弄来的。

    上京城的金兵根本没料到汉军会在这种酷寒冬夜发起奇袭。因此在冬夜值守的金兵也没几个。汉军片刻时间就冲入上京皇宫,在砰砰如同爆豆般的枪声中,当值的皇宫侍卫眨眼间就被射杀在地。

    完颜亮提着一个狼牙棒刚奔出殿门,就碰到一群汉兵,六七支火枪同时开火,顿时将他打成蜂窝……

    大汉帝国岳朝四年初冬,金国正式宣告灭亡。包括赵桓_在内的赵宋宗室幸存者被一一寻找到和解救出来。当然其中还有赵嬛嬛的生母。

    也是这个冬天,在四川称帝的吴璘死了。他创建的蜀秦立刻陷入内乱之中,他的十几个儿子开始你死我活的争抢起皇位来。大汉帝国岳朝五年春,汉军大举从陕西,襄汉,峡州三路入蜀,蜀秦旋即灭亡。

    大汉帝国岳朝六年春,尽管西夏对汉帝国称臣纳贡,岳飞还是攻灭了西夏,逼迫西夏国主退位。同年又攻灭大理段氏政权。

    大汉帝国岳朝七年,汉军的弩炮战车行进在西域的戈壁之上。这一年,西辽灭亡。自怛罗斯之战后时隔四百年,中原帝国的旗帜再次飘扬在西域。

    ……

    “宣太子,太子妃觐见”内侍高声喊道。刚被封为太子的岳云和他的新婚妻子牛喜儿进入了馨阳殿,这里早就摆好了一大桌酒菜。桌边端坐着岳飞,刘后,赵妃三人。不久岳飞的十几个子女陆续来到殿中,显然这就是场家宴。

    酒宴到一半,岳云开口说:“父皇…”。岳飞打断他的话道:“朕知道你要说什么。这是家宴,本不该谈国事。但既然你提到了,朕就告诉你为什么要封你这个义子为太子。因为朕想改变人们的观念。国家不再是一家一姓的私有物。君主可以没有血缘关系,甚至可以改名换姓。但他要对这个国家承担起责任。这也是朕为什么以汉为国号,以朝代为年号的原因。也许我们的岳朝只有一两百年,甚至几十年的寿命,但大汉国应该长久下去。”(本卷完)

第一章 战火中的少年

    眼帘中,广域水面上满是残破的巨型木制战船,它们有的身上还在燃烧着火焰,升腾起滚滚浓烟。有的已沉没,搁浅在湖底,只露出挂着残破风帆的桅杆和翘浮起的船尾。它们周边还不停的有小型敌船在穿梭。

    鼻中满是硝烟和血腥的气味,水面上随处可见漂浮着的尸体,敌船上的兵士还在用弓弩以及火铳射杀着还在水中挣扎的兵卒。

    耳中总能听到凄厉的哭嚎之声,喊杀之声,呼喝之声,羽箭破空的呼啸之声。

    “快,大船太慢了,将圣上的遗体和二皇子转移到小船上来!”一名将官声竭力嘶的喊道。

    “二皇子,请速速随卑职下到小船上!”另一名将官的话音在耳边响起。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少年这才惊醒过来,他就是本卷的主人公,刚刚魂穿没多久的夏华,这一世他的名字叫陈理。陈理的目光又转到一具中年人的尸体上,他头颅上插着一支箭矢,应该就是致命所在。这人虽是披甲戴胄,但甲胄之下赫然是明黄色的锦绣龙袍。

    陈理知道,躺在自己面前的这具尸体就是著名的历史人物,陈汉政权的开创者陈友谅,同时也是他这世间的亲生父亲。

    伴随着“嗖”的一声厉响,一支利箭几乎是擦着陈理的耳边掠过。此前与他说话的亲卫,看着他发呆的样子,以为他吓傻了,二话不说将他拦腰抱起,顺着缆绳向靠拢在大舰旁的小船落了下去。

    这小船说小,但只是相对这巨型战船而言,并不是那种只能搭载几人十几人的走舸舢板。亦是能装百十人大小规模的船只。陈理下到甲板上后不久,就有两三只敌船向这边追来。

    大舰之上的汉军兵士和已经下到小舰上的陈友谅亲卫们张弓开弩,向来袭的敌船疾射。一些兵士开始装填火铳,片刻后,火门铳也开始砰砰做响。

    密集的攒射打的来袭敌船上的敌兵不敢露头,乘这个时间,陈友谅的遗体也从大船上放了下来。亲卫将官高声喊道:“扬帆,全速向南撤退!”不久,这艘轻型快船便向西南方疾驶而去,将本方巨舰和敌方战船都甩在身后。

    这是公元16年的秋季,蒙元帝国对华夏神州长达约八十载的统治已接近尾声。红巾军大起义的烽火席卷天下,从白山黑水的辽东到烈日炎炎的岭南都能见到头裹红巾,手持钢刀,铁矛的红巾义军的身影。

    然而,红巾军面对的敌人毕竟是在数十年前横扫半个地球的蒙古帝国铁骑。经过十余年的争战厮杀,北方的红巾军还是为蒙元所剿灭,但南方的几股红巾军势力却在江淮一带扎稳了脚跟。这其中最大的三股势力就是陈友谅,朱元璋,张士诚三人。

    如今陈友谅和朱元璋的较量似乎也已经结束,陈友谅在鄱阳湖大水战中大败给朱元璋,他率领残余舰船试图于湖口突围进入长江时,遭到早已埋伏在湖口和南湖嘴的水陆吴军伏击。最后陈友谅本人被流矢所毙。

    按照正常的历史路径,朱元璋很快就会完全消灭陈汉政权,接着向东吞并张士诚地盘,再扫荡盘踞在福建,两广的方国珍等势力统一南方。最后北伐中原,奉蒙元为正朔坐稳江山,周而复始的进入下一轮循环。但这个时空的历史因为夏华的到来,将发生彻底的改变。

    天色很快就黯淡了下来,眼看后方的追兵都已摆脱,刚才竭尽全力的兵士还有船工们顿时慢了下来。

    “看,那有一片陆地,是沙洲还是靠湖岸了?”一人指着远处一条黑线说道。

    “管他的,先靠上去再说!”一将官回道。

    船只靠了岸抛下船锚,船上的五十余名亲卫以及船工带着陈理上了岸。一天水米未进,又经过一天的拼杀,众人已是筋疲力尽,便从船上取来粮食就地埋锅造饭。

    等他们狼吞虎咽的填饱肚子才忧虑起如今的处境,也没在意旁边的陈理,七嘴八舌的议论开来。

    “后面的兄弟好像都没跟上来,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要我说,如今皇上已经挂了,啊不…是已经驾崩了,我们就应该找到太子主持大局。”

    “我们冲出来的时候,太子殿下在另一条战船上指挥,现在也不知飘到什么地方去了,到哪去找。也许…也许太子也不幸遇难甚至被吴军所俘呢?”一人嗫嚅的说道。

    此时,一个稍显稚嫩的声音传来:“我们现在应该返回江州。”众人扭头一看,正是陈理在说话。陈理刚刚年满十二周岁,按二十一世纪标准不过是个儿童,放在当下也勉强算个少年。

    大家并没将他的话当回事,只有一个校尉陪着笑说:“二皇子,圣上率大军楼船驰入鄱阳湖时并没有攻占沿途的江州,只是顺手受降了江州的一县--德化。卑职记得城中当时只驻有五千兵马,现在德化怕是已被吴军攻陷了。我看我们还是先找到太子殿下,让其主事为好。”

    陈理平静的说道:“不用去找了,太子已经被吴军所俘。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随我返回德化城,那里定还在我汉军掌握之中。”

    “二皇子如何知道太子已被俘的?”还没等陈理回答,那问话的将官却被一名校尉悄悄的拉扯了下衣袖,暗示私下有话要说。两人立刻闪到一边去,窃窃私语起来。

    陈理之所以知道他的亲哥陈善儿被俘当然是因为知道历史常识的缘故,至于他能断定江州德化城还在汉军的掌控中,是因为系统给他的第一个临时任务就是平安回到江州的德化城,与汉军大将张定边会合。

    突然,众人齐声惊呼,陈理还以为是敌军来袭,抬眼看去,那军阶最高的将官手里已经提着一个血淋淋的脑袋。

    陈理不慌不忙的问道:“刘虎,你这是何故?”

    那叫刘虎的将官喘着粗气回应道:“启禀二皇子,这厮要反,想以二皇子的人头去到朱八八那谋个富贵呢!”

    陈理深吸一口气,继续以及平静如水的语气说道:“做的很好!”

第二章 兵部尚书张定边

    陈理继续提高声调说道:“如今,父皇身死殡天,皇兄亦为吴军所虏。此乃大汉生死存亡之际。诸君务必与我同心同德,重振我大汉。诸君只要保全我回到德化县与张定边将军会合,就是大功一件,每人都官升三级!”

    众兵将愣愣的看着陈理,他老成的话语完全不像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所说的话。

    最后,还是刘虎最先打破沉默,开口说道:“原来二皇子早就与上将军有约,既然如此,我等即护送二皇子和圣上遗体前往德化。”

    此时天色已经全黑,兵将们点起火把,辨别方向后,抬着陈友谅的遗体向西北方的德化行去。

    众人不长时间就绕过庐山的东麓转到北麓,前方就是江州治所德化所在。就在这个时候,陈理最不愿意的事发生了,前方突然出现了大批手持火把的兵士,约百余人的样子。那些人还吵吵嚷嚷着,听口音大都是集庆口音。很显然是朱元璋的吴兵。

    刘虎本想让众人躲闪,但已来不及了。对方为首的将官大吼道:“前方是什么人?哪个部分的?…不许动,再动就开弓放箭了!”边说边加快了速度,向这边急急奔来。

    陈理低声说道:“现在要避让来不及了,我有一计,可以出奇制胜……”

    刘虎开始向对方高喊起来:“前方可是吴军。我们正是要去向南湖嘴吴军投诚的汉军,我们杀了陈友谅和俘虏了他的儿子。”

    谁料对方听了这话,反而警惕起来,弓弩手开始弯弓搭箭。为首的将官又喝道:“胡说八道,陈友谅的儿子陈善儿已被我军所捕获。你们莫非要诈降不成。”

    刘虎连忙辩解道:“哎呀,这位兄弟,汉军都被打散了架子。我们现在这么点人,诈了降能有什么用,自己找死吗?陈友谅确实被我们杀了。我们还抓到他的儿子,是陈友谅的次子陈理。”说完他手一挥,后方兵士将陈友谅尸体抬上前来,将双手被反缚的陈理也推上前来。

    对方听他如此说,兴奋之情立刻盖过了警惕,若自己真的得到陈友谅尸体和他的儿子陈理那可是大功劳一件。而且刘虎说的这话很能让人信服,谁会在陈汉大厦将倾之时还逆势而为呢?

    吴军将官立刻吩咐几个兵士打着火把上去观察,那几名兵士借着火把的光亮在陈友谅尸体和陈理脸上仔细观察,扭头对后面高声说道:“不错,这就是陈友谅,属下投吴之前在徐寿辉旗下从军,认得他。这小娃也应该是他的儿子。”

    吴军将官听了此话,立刻兴奋的凑了上去,跟在他身后的百余兵卒也紧随着左右。

    “小娃娃,你叫陈理?是陈友谅的儿子?”吴军将官边说边将火把和脸都靠近陈理仔细打量起来。

    在火光的映照下,他的脸庞突然扭曲起来,陈理本被“反缚”在身后的双手突然将一把匕首捅入了他的腹中。与此同时,刘虎高喝一声:“杀”也随手一刀劈翻一名吴军兵士。

    这五六十名汉军兵士突然发难,对方猝不及防之下瞬间被格毙数十人。而后他们才反应过来,纷纷挥动兵刃与汉军厮杀起来。但这有点晚了,等每个吴军兵士都反应过来进入状态时,汉军兵士已占据了人数优势。

    在兵刃撞击和喊杀声中,吴军兵士越战越少,汉军也伤亡二十余人。吴军兵士开始高声喊叫呼救起来,看样子他们附近还有援手。

    果然片刻后,远处又闪动起一大片火把,又是百余名吴军向这边杀来。陈理心里暗道:“苦也,难道自己两千多年的道行就要命丧在此时此处了?”

    紧接着,在道路东面也出现大批火把,向这边杀来,有近千人的样子。那百余吴军跑着跑着突然顿住了脚步,脸上现出惊惧之情,又调头向回奔跑,但已来不及了,被那近千人断了后路,兜围住进行厮杀。

    喊杀之声渐渐消逝下去,前后两批吴军都已被处理干净,还生擒了十余名俘虏。那名来援的汉军将官这才来到陈理面前,以礼拜道:“兵部尚书虎贲上将军张定边参见二皇子。”

    陈理将张定边搀扶起来道:“张世伯快快请起,我军新败,父皇皇兄又蒙难于鄱阳。此大汉危难之际,小侄陈理只期将军能力挽狂澜于即倒,与小侄同心协力重整山河,复兴大汉。”

    张定边听完陈理这话,才注意到躺在一旁的陈友谅尸体,顿时抚尸嚎啕大哭起来。边哭边道出了这一路的经历。

    自湖口突围失败后,汉军水师损失惨重,残存的部队也被打散。张定边的统领的中军船队也向南撤去,遭到吴军百余艘吴军战船拦截,冲破吴军拦截后,只剩下七八艘舰船。此时张定边已听闻陈友谅已经战死的传闻,但却无法证实。

    最后,张定边思虑再三,认为无论陈友谅是否身死,自己都应该退守德化城。因为若皇上陈友谅没死,陈友谅唯一的逃亡路线就是弃船登陆,绕过庐山北脚,退入德化,而后再溯江而上逃回武昌。若皇上真死了,自己也只能前去德化,依托德化城边找寻失散的两个皇子边收拢溃兵,而后再做打算。

    张定边哭完了,却发现二皇子陈理已经跑到一边,镇定自若的审问起那些吴军俘虏起来。心里不禁感叹到:“在这危急时刻,丧父失兄之时,还能稳如泰山,言语冷静,思虑慎密。别说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就是成年人也难以做到。此子日后必为大有为之君。”

    陈理已拱手说道:“张世伯,如今吴军已派出大批兵士,百人一股在德化四周搜捕汉军溃兵,可能因为是他们要以德化为诱饵吸引汉军溃军,也可能是他们的主力还不能离开湖口,所以迟迟没有进攻德化城。我等刚好可以先去德化暂避,整顿残余兵马,再做下一步打算。”

    张定边连忙回说:“属下正有此意,事不迟疑,我们现在就赶往德化城。”

第三章 秘密部队

    大半个时辰后,陈理,张定边进入德化城。守城的将官是张定边的老部下。据他所说,自汉吴在鄱阳湖会战以来,吴军除了几次小规模骚扰试探,没有大股兵力前来攻打德化城。天黑之前,德化城守军才在周围做过侦查,也没发现有吴军主力前来迹象。

    陈理略一思考,对张定边说:“这定是吴军还没剿灭或迫降我方后军。所以屯在湖口与南湖嘴的吴军主力不能轻易撤围。世伯可知我军的后军统领是哪位将领?”

    “启禀二皇子,后军船队由楼船将军幸文才和水师平章陈荣率领……不过,现在二皇子别操心他们了。以属下之见,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应当即刻护送圣上遗体退到武昌。另外国不可一日无君,但太子已落入敌手,所以回武昌后,二皇子务必要肩负起大任。登基以承大统。”

    陈理却肃穆说道:“不,我们现在还不能这么快离开德化。请世伯即刻抽调精练勇士,出湖联络幸文才和陈荣的本部船队。若能联络的上他们,就告诉他们,我军会在凌晨时分,攻破南湖嘴的吴军大营,保障后军船队从湖口从容撤入长江。”

    张定边听了此话,嘴巴张的老大,半天没说出话来。心想【刚才还认为这孩子有出息,怎么现在说起胡话来了。莫不是被惊吓过度了,但看着也不像啊】。

    他张口结舌好半天才对陈理说:“二皇子,你有所不知,那南湖嘴的吴军大寨不算湖中水师,也至少有三万兵力,而且还都是吴军的精锐,配置各类弓弩火器无数,沿着湖岸连营五座。除此对面的湖口还有数万吴军,可随时渡水来援。而德化城中,加上我带来的兵士,满打满算不到六千人,如何能击溃南湖嘴的吴军?”

    顿了几息,张定边继续苦口婆心的劝说:“退一万步说,就算我们如得神助,击溃了南湖嘴的吴军,救出我军后军水师船队。那对全局的影响也并不大!我们突围湖口之前,船只兵力就损耗过半,后军水师大概只剩各类战舰战船百余艘,兵力五万人。这对战前就有二十余万兵力,现在收编降军后兵力可能达到三四十万的吴军算不了什么。当务之急还是皇子能安全退到武昌,这才是大事!”

    张定边满以为自己这番话能劝住对面这位“心血来潮的孩子”,不料陈理反而对他说起理来。

    “世伯,我的看法不是这样,这一仗意义很重要,并不仅是为了幸文才和陈荣这两位将领以及他们带的五万汉军兵士。而是为我大汉挽留住人心,我们太需要一场胜利。这胜利对这一场战役可能没有丝毫意义,最终我们还是得退守武昌。但是在全局上,在天下大势这个棋盘上,我们却能依靠这场胜利扳回一子。”

    陈理不顾张定边以及周边汉军将校以复杂眼神注视着他,继续滔滔不绝的说着:

    “若是我们就此败逃武昌,那么我们汉军中分守各处的将领平章知府等必将纷纷见吴檄而降,我们最终丢失武昌是迟早的事。就会如同当年父皇兵败应天就匆匆放弃太平退守江州后,各地守将纷纷向朱重八献地投降,顷刻间就丢失了包括江州在内的江西七路一样。”

    张定边苦笑一声说:“二皇子确实说的有道理,可现在形势比人强,我们不得不面对现实,我们现在确实没有兵力能够击溃南湖嘴的吴军。”

    陈理诡异的一笑说:“不,有的,父皇留给我一支秘密训练的御林亲军,只到最关键的时刻才让我拿出来运用。”

    张定边还有周边汉军将领听了此话顿时一脸狐疑。此话从一个十二岁孩童口中说出,他们自然是不可能相信的。

    此时,一名兵士来到中军大帐向张定边禀报:“启禀将军,城外突然来了一支千人左右的军队,说是二皇子属下,要进入城中。”

    张定边将目光重新投向陈理,对方点点头说:“是他们,他们来了。”

    ……

    张定边陪着陈理还有诸汉军将校来到城门边迎接入城的“秘密部队”。

    这些兵士军容严整,军服奇特,没有披挂甲胄。比军服更奇特的是他们的兵器,就是一把制作精良的火铳,腰上似乎还别着把状如旱烟烟杆一样的东西和一把装在鞘中的短剑。

    张定边看了一会,收住惊讶的表情对陈理说道:“这千名火铳手确实军容严整,火铳精良,可就仅凭多出这么一千名铳手,也难以击溃吴军南湖嘴的五座连营啊。”

    陈理笑笑,正要说话。这些“铳手”之中的一名将官已策马来到陈理面前,跳下马来对陈理拱手礼道:“夏越见过皇子殿下。”

    “夏越,唤五名兵士出来,将你们的新式火枪操演一翻给张世伯看看。”陈理吩咐说。

    不多时,众人来到一座临时校场内。五名枪手出列,在夏越的号令之下,整齐的完成了装弹动作。围观的将校一阵惊叹唏嘘,他们没见过装弹这么快的火铳,只见那些兵士将一个长条形纸包咬开在铳尾部点一下,然后将纸包直接塞入铳管,再用塞条捅到底。前后用了不到七息时间。

    “瞄准”夏越一声令下,五人分别以站姿,单膝跪姿瞄准前方的木板做的靶子。

    张定边诧异的暗道:“火铳还需要瞄准?有用吗?那他们该如何点火呢?”

    “射”随着一声令下,五枪齐射,发出一串脆响。几名兵卒跑去看五十步外的靶子,高声报道:“五枪具中!”

    张定边再也把持不住,惊诧的说:“我怎么没看到他们点火,这火铳如何燃发?另外火铳如何能五十步外射中靶子。”也难怪张定如此惊诧,火门枪刚刚问世没多久,与陈理展示的枪隔着两代,火绳枪就能让他们惊讶了,更何况燧发枪,用的还是定装硝化纸壳弹药,弹药可以带着弹壳直接装入枪膛。纸壳会在开火时直接燃尽。

    夏越走了过来,拿着一把燧发枪给张定边以及众将校讲解起来。张定边边听边连连点头,末了凄然泪下呼喊道:“圣上啊,你有如此神器,怎么不早点拿出来啊。否则何至于有此大败啊。”

第四章 夜踏敌营

    鄱阳湖浩缈千里,在近西岸一个不起眼的沙洲周围停满了大小船舶。附近水面还有不少走舸舢板来回穿梭夜巡。

    一艘舢板上的橹手一边摇橹一边抱怨着:“我们白天劳累一整天,还要熬这一宿。这么晚了,我看吴军水师应该不会搜湖了。不如我们开个小差找个地方歇歇。”

    “累?咱们现在能活着已经很幸运了。听说了吗?前军中军都死光了,不死的也都被吴军俘了去。幸亏统领我们的幸陈两位将领及时调头南逃,才避免咱这后军覆亡命运。”舢板上的一名兵士接话说。

    “可不是,我还听说…听说咱汉国皇帝都被吴军射死了。要我说,咱们这汉国成不了气候了,不如跟着他朱元璋干算逑。”另一名兵士也接着说道。

    蹲在舢板首部,一直沉默不语的头目呵斥道“这话能是你乱说的,小心…”他边说边用手做了个在脖子一划的手势。此时,他眼帘中的湖面上浮现出一个黑影。是艘走舸!头目心里一激灵【不对,附近水面就分配了他这一艘舢板在巡逻,不会有其它的船只,难道是吴军的?】他连忙悄声吩咐将舢板靠上去。

    “站住,你们是哪个方面的?”两船靠近后,头目高声喝道。舢板上的几个汉军兵士各持弓弩对准了对面小船上的三个人……

    沙洲上的中军大帐内,幸文才和陈荣二人面对面端坐着,都等着对方先开口说话。两人现在已从几个前军溃逃出来的汉军兵卒那里听闻了陈友谅已身死的消息,虽然还不能确证,也足够这二人震撼沮丧。

    此二人都是陈友谅身前的心腹嫡系将领,非那些在徐寿辉被夺权后只能依附于陈友谅的天完政权将领可比。即使如此,当前局势下,他们也不得不考虑起自己的退路和未来。现在二人想法一样,但都希望这话由对方提起。

    最终,陈荣耐不住性子,动了几下嘴唇。就在他要张口说话时候,门外进来一名亲卫令兵报道:“启禀二位将军,我们的外围巡船捕获三人,他们自称是受兵部尚书和二皇子吩咐前来联系我军。”

    幸文才,陈荣两人对视一眼后说道:“快请他们进来。”

    ……

    张定边派出的几路精练探马去了足足四个时辰,其中一路在寅时最先返回德化。他们报告说,在湖中的某个沙洲处联系上幸文才与陈荣二人,这二人再验证了陈友谅的玉玺印信加盖的密信后,同意照约行事。

    张定边还是有点犹豫的对陈理说道:”二皇子,如今时局大变。这二人虽曾是陛下心腹之臣,但这种局势下也难以保证对我大汉的忠义之心啊。若他们连夜降了朱重八,并将此消息透露给吴军如何是好?”

    陈理说道:“世伯不用担心,我们现在就出发,夜袭吴营。此战我们能攻破吴营,目的就达到了。若是您说的那种情况真的发生了,按时间算,朱元璋或吴军高级将领现在也不会得到消息。等他们得到消息时,吴军也来不及预先布置了。“

    张定边点头称是,说道:“事不迟疑,兵贵神速,我们现在就点兵出发。“

    ……

    黎明前,夜幕至深时刻。一千燧发枪手,四千抽选出来的相对强健的汉军兵士分成五股,带着德化城中所有弓弩,铳炮,弹药,引火之物等悄然向南湖嘴的吴军大营摸来。

    南湖嘴位于德化城城东北五十里处。沿途,汉军前锋斥候端掉了几处吴军的外围前哨据点,一直到汉军接近南湖嘴的吴军大营数百步时,吴军仍未发现情况。

    统领南湖嘴吴军大营的是朱元璋的心腹爱将周德兴。平日里,南湖嘴的汉军注意力也主要是在水面上,岸上仅布置岗哨据点,巡逻队旅若干,警戒汉军水师从别处湖岸登陆后,迂回从陆上攻击吴军营寨。

    而现在,白日间南湖嘴吴军与要从湖嘴突围的汉军连番恶战,击溃汉军后,又投入大量兵力入湖搜索汉军溃兵和逃窜的后军。众兵士已是疲惫不堪,再加上刚刚大胜,兵将多少有骄兵懈怠情绪。因此岸上的警戒防御就松懈下来。

    汉军进入到吴军营寨百步范围时,吴军才算是发现不对劲。望楼上的吴军哨兵开始发出高声喊叫,并吹起号角,敲起铜锣。

    箭矢如同骤雨般向这些望楼袭去,将望楼上的哨兵射翻在地。“轰轰轰”几声巨响,汉军人挑马扛带来的几尊土炮抵近后,齐齐开火,将并不牢固的吴军大营寨门轰开。

    寨门后那些闻讯而至的吴军兵士被炮子轰的满脸血污,卧倒在地上直哼哼。附近幸存的吴军兵士纷纷向后退避,生怕对方又来几炮。

    乘这个当口,上百壮汉手持铁锤,锄头冲上去就将寨门两边的栅栏也扒开推倒,形成一个六七十步宽的缺口。

    南湖嘴吴军大营岸上工事如此薄弱倒不是因为朱元璋或者周德兴短见。它本就是为了拦截北逃的汉军船队,所以人力全部用在构筑水寨工事上。另外若对方二十万残军弃舟登陆,试图从陆上攻击吴军和突围,这需要耗费相当长时间,足够吴军重新调动部署。若是小股汉军来偷袭,凭借南湖嘴的吴军兵力也足够应付。

    其余汉军兵卒早按照事先的安排,布置成冲锋队形,从缺口处向大营中冲去。

    周德兴倒是练兵有法,吴军早有应对敌方小股部队袭营的操演。在锣声,号角之声,呵斥之声此起彼伏中,从营帐中钻出的兵士有序的聚集在一起,也并没显得十分慌乱。

    吴军在营中聚集到一定规模,就成群结队的向汉军对冲过来。

    他们离着汉军还有百余步远,就听见一连串的清脆爆鸣之声,这声音不同往日他们听到火铳声音,比后者更脆更亮。而后他们就看到冲在最前方的吴军兵士倒下去十数人,这才明白汉军放铳了。

    吴军的弓弩手纳闷了【这距离弓弩的射程也勉强,更何况火铳】,他们也没时间多想了,纷纷弯弓搭箭向汉军射去。

第六章 登基

    临近拂晓时分,一只百余艘战船的船队正向鄱阳湖出水口处驶来,正是幸文才和陈荣统领的汉军后军水师。

    幸文才与陈荣站立船头,警惕的注视着湖面上的一举一动。

    “文才,你说若这是朱元璋缴获了皇上的玉玺印信后所设的圈套,我们该怎么办?”陈荣满脸忧虑的问着。

    “应该不会,我反复核对过那几名信使,他们不应该是朱元璋派出的人。如果万一这真是圈套,那我们也认了。我们已经算是给皇上尽到忠了,这种情况下我们降了朱元璋怎么也说的过去吧。”

    陈荣听了这个答案,满意的点了点头。

    很快,打头的几支大船已靠近了湖嘴。天色已经微白,南边湖岸上依稀传来铳炮之声。

    南湖嘴的五座吴军大营中依旧激战不止,枪声砰砰做响,只不过此时燧发枪手们装上了刺刀,和其余汉军兵士们一起开始散兵做战,追杀溃兵的吴军。

    当吴兵刚开始向后奔逃时,最开始放铳放炮又退到后面的铳炮手们有的还没装填好弹药,有的刚刚装填好。他们被乱军一冲,顿时不知所措。没上好弹药的将家伙事一扔,撒腿就跑。上好弹药的将药捻点燃后,胡乱开火,没打着敌人,将自己人误伤一片。

    幸文才满脸兴奋的对陈荣说:“这事应该错不了了,你听,打的还挺热闹,似乎双方都投入不少铳炮。我们还是乘着吴军混乱时刻,加速通过湖嘴退入长江吧。”

    陈荣立刻吩咐下去,全军加速前进。谁知当他们的船队刚刚一半穿过湖嘴时,岸上的厮杀声铳炮声已然消逝了。幸文才自言自语道:“难道张定边已被吴军击退了?”

    陈荣猛的一拍他的肩膀,指着岸边兴奋的说:“文才,你看。我军将南湖嘴的吴营攻占了。我还以为张定边只是骚扰吴军一番,吸引住他们注意力,让我们脱困。没想到直接攻破了吴营,看来我军实力尚存。”幸文才抬头一看,南湖嘴的五个军营果然飘荡起汉军旗帜。

    十几艘汉军战船很快靠了上去,幸文才与陈荣下得船来,与张定边和陈理相见。

    二人见到陈理叩头便拜,他们心里已然清楚,汉国如果还能存在下去,面前这个十二岁的小童当是汉国国主无疑了。陈理连忙将二人搀扶起来,说道:“二位将军不必多礼,此地非久留之地,我们还是赶快上船撤离吧。”

    等人员刚刚上到一大半时,爬在桅杆上警戒的兵士突然高喊起来:“北岸有大批敌船来袭,警戒!”。

    夏越对陈理和诸将说到:“吴军来袭,我军还有不少兵士没有上船,请皇子和诸位速速先行离开。这里由末将来断后,只需分我几条小型战船即可。”

    张定边看了一眼陈理,陈理毫不犹豫的决断说:“也只有如此,幸陈二位将军,你们分配几条小型战船给夏将军指挥,其余已经装载好兵士的船只速速离开。”

    ……

    南湖嘴与对岸的湖口隔着三四里宽的水面。黎明时分,南湖嘴大营中火光冲天,铳炮齐鸣。北岸湖口的守将却认为很可能是南湖嘴大营中的弹药库走水失火爆炸所致,而且他也不敢在未弄清原委之前,擅自将北岸的大军调离去支援南营。

    于是他一边派快马向泾江口的朱元璋本部大营急报,一边派出十余只走舸小船渡湖前来打探消息。这些走舸小船渡湖之后很快就发现确实是汉军袭营,连忙返航禀报。北岸守军这才发兵救援。

    此时,八艘汉军的小型快船却迎着旌旗蔽天的百余艘大小吴军战船而来。吴军水兵在鼓号声中迅速做好了战斗准备,船上的铳手,弓弩手,火炮手,投石机,床弩都做好了准备。

    那八条汉军快船在距离吴军船只百步时突然调转了方向。就在吴军以为他们要逃时,汉军船上腾起一阵白烟,传来密集的发铳之声。

    甲板上的吴军,无论是弓弩手,铳手,还是操驾火炮,床弩,投石机的兵士,都有中枪倒地者。吴军战船甲板上顿时一阵骚乱。两百步这个距离,只有投石机和床弩以及强弓硬弩能够做到,但这种距离,还是水面上攻击小型活动目标,用投石机和床弩无异于大炮打蚊子一般困难。

    只有弓弩手做出即时反击,但在这种极限距离下,这种不是以阵列齐射形式的抛物线掷射很难形成密集攒射的效应,再加上汉军甲板上人员并不密集,燧发枪手都躲在船舷后填装弹药的原因。很难给汉军造成实际杀伤。

    八艘汉军快船在湖面上,如同灵鼬戏蟒般戏弄着众多的吴军战船。铳炮之声不断响起,双方周旋一炷香的时间后,南湖嘴的汉军兵士早已登船离去,八艘快船这才撤出鄱阳湖,驶入长江之中。

    汉军船队进入长江之后,溯水而上,在德化城的北郊江岸将另外千余汉军和他们护送的陈友谅遗体接送上船后,继续向长江上游的驶去。

    船队经过广济时,陈理向张定边问道:“此城可为我们所有?”

    “启禀二皇子,此城驻有我军一千余人,本是做为东征大军与后方的通信驿站中继之所。”

    陈理点点头说:“我看此间两山夹一江,广济城北面就是大别山余脉山麓,南边对岸的江岸就是隔绝江西与湖广的幕阜山脉山崖,此处正是屯兵扼守长江水道的第二佳选择。我们应当在此屯守一只重兵并加强工事防御。”

    张定边面带赞许的说道:“没想到二皇子如此年龄就有如此见识,看来这是天佑我大汉。我这就吩咐下去。”

    旁边的刘虎却扣扣脑袋,有点疑惑的问道:“那第一选择应当是何处。”

    陈理说道:“当然是江州,也就是朱元璋所称的九江府。只可惜,我们现在暂时要把它让给朱元璋一段时间了。”

    ……

    陈理否决了诸臣大修陵寝的请奏。陈友谅的遗体被葬在武昌城西城墙内的蛇山脚下。陵墓上方就是建在蛇山山峰上能俯瞰大江的黄鹤楼。

    武昌城中,一处道观所改成的府邸宫院内,陈理完成了他的登基大典。

第七章 何为大义

    ”陛下,我大汉当如何改元?”丞相张必先向皇位上的陈理问道。实际上,这只是一个过场,礼部的那些文儒早就为陈理备好了折子,陈理只要打开就有多个选项供他选择。

    不料,陈理并没有急于回答,而是对殿下的群臣问道:“先帝在世时,用的国号是大汉,年号是大义。朕想问问,当年先帝为何要用大义为年号?”

    “这…”张必先一时语塞,其他诸臣自然更是答不上来。这个事大家一是本就不知道陈友谅真实想法是什么样的,二是陈友谅以【陈汉】代【徐宋】虽然事起有因,但从以儒家礼法为基架的传统道德观看,依旧是不义之举。然而陈友谅偏偏以“大义”二字为年号。所以诸臣平时都避尊者讳,一般不提这陈年旧事。

    见群臣无语,陈理便自己提起了旧事:“当年,还为徐宋旧将的先帝驾舟攻伐吴地,徐寿辉却试图暗杀于他,被先帝事先发觉,将其反杀。此事却被各种敌人污蔑为先帝阴谋弑君,但只要有点脑子的人就知道,当年先帝大权在握,要杀徐寿辉什么时候杀不行,偏偏要把他带到千里之外的前线采石矶杀掉。若非迫不得已,何至于此。”

    陈理瞥了一眼默不作声的群臣,情绪突然激昂起来:“但是先帝。他的大义不是这些老九儒生能理解的大义。先帝的大义,也是大汉帝国的大义亦是朕的大义,就是驱逐北虏,恢复汉统,复我中原。此乃民族大义。”

    “所以,为继承先帝遗志,我们的汉国不是陈汉,不是一个一姓王朝之国,而是继承千年华夏法统的民族国家。因此朕决定不设年号,而以朝代号记元,蒙元之前的正统王朝都是以朝代号做为国号。但从我们汉国开始,国是国朝代是朝代。当下这个朝代就是陈朝。”

    陈理这席话若是换在应天府朱元璋的朝堂上,那底下群臣必定认为这番话荒唐无比,加以反驳。但陈理的朝堂上大多是江湖出身的大老粗,没那么多儒家的理论洗脑,听着陈理说的耳朵顺畅,就觉得其说的好。

    这一点也可以从国号上看出,张士诚,朱元璋两个重用儒家,依赖地主阶级的政权就是中规中矩的依据“地理封国”来定国号,他们因为控制地盘主要是先秦时期的吴地,就以吴为国号。

    以“地理”约定习惯,“中国”的含义与近现代时空中的为民族国家概念的“中国”一词也是不同的,前者就指在秦汉疆域这么一大块华夏故土内占据了主要区域的王朝均可以中土之国—中国自居,而不管其他。

    在蒙元之前,这没什么问题。即使有五胡之国,辽金等,他们也没有占据到明显多数的地盘,还是有理由不承认他们为正统。但自蒙元起,再以“地理”法来判断,争议就大了。

    再看韩山童,徐寿辉,明玉珍这些农民起义军领袖。前二人国号用的都是宋,其中徐寿辉被朱元璋的史官篡改成天完,仅仅因为徐宋在韩宋之前,让继承韩宋的朱元璋觉得自己不正统。实际上天完只是徐宋短暂使用过的年号,后来觉得不吉利,改为天启和天定。

    陈友谅以汉为国号,明玉珍就干脆来个最早的,以史记中记录最早的夏为国号。这些农民起义军领袖又不姓赵不姓刘的,起兵的地方也和这些称号无关,为什么要复用前朝国号?

    也许这只是他们朴素的民族主义所至,他们复用这些国号,只是因为他们感觉这些朝代是自己所归属民族的国家。他们这种朴素的民族主义无疑是在蒙元的民族压迫下产生的。

    现在,陈理硬生生的在地理概念的“中国”和家族王朝概念的“某朝”之外又加入了一个民族国家概念的“汉国”。比梁启超提前了五百多年,只是因为历史环境背景不同,范围定义的比后者窄。

    同期,远在四万里之外的西班牙半岛上,西班牙人的八百年复国战争快到了收尾阶段。三万里之外的莫斯科公国亦对蒙古帝国继承者之一的钦察汗国展开反击。欧洲大陆上,还有一系列的欧洲民族国家正在形成。

    此时就是东西方文明差距形成的历史大拐点所在。而原有时空中的那个历史胜利者朱元璋在这个重要时刻,还是充当着历史复读机的角色,让华夏文明继续依赖在儒家这具老弱腐臭的躯体上原地踏步。两百年后,让历史悲剧再在自己子孙身上重新上演一次。

    也许,这就是夏华魂穿到陈理身上的历史使命所在。

    ……

    就在陈理登基称帝之时,应天城内的一处府邸却是黑白一片,院中遍挂招魂幡。灵台上的棺木之中,躺着周德兴的尸体。虽然尸体经过清洗,没了血迹,但他的脸部依旧是处处皮肉外翻,煞是狰狞恐怖。

    前来吊唁的吴国文武百官络绎不绝。这周德兴可不是一般的将领,他和徐达还有汤和二人从小就和朱元璋一起给地主家放牛的发小。其亲密关系不亚于亲兄弟,是朱元璋淮泗集团中的“亲友团”,乃核心中的核心。当然在原有的那个时空中,功成后的朱元璋依旧毫不犹豫将其中两人除掉了。

    披麻束白的徐达与汤和二人抱头痛哭,泪水都打湿了前襟。他们二人在听到周德兴身死的消息后,各自马不停蹄的从驻地赶回的应天。

    “吴王驾到!”一个宫廷太监的尖利声音响了起来。众人连忙跪伏于两旁,齐声说道:“参见吴王,吴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朱元璋面容憔悴又肃穆,虎步生威的走到棺柩旁,将跪伏于旁的徐达汤和扶起,怒声说道:“孤已将那失职的北营守将和伪汉太子陈善儿斩杀剥皮。这汉军乘我军大胜骄兵之时,偷袭我军侥幸得手。等来年一开春,孤即发大军,踏平湖广,誓要将张定边那厮碎尸万段。为我家兄弟报仇雪恨。”

    三人一席话后,朱元璋方才离去。只是他自始至终没有透露周德兴是怎么死的。这也是他要求当日参战者,知情者严格保守的秘密。

第八章 却月城与沌口吴营

    大汉帝国陈朝三年深秋,武昌城对岸,汉水河口处,龟山南麓与汉水之间的山林中悄然间多出一座小城。

    这座城的名字叫却月城,因为东汉末年三国时期,刘表麾下大将黄祖就在此筑过一城,名唤却月。现在,它当然是陈理在这个时空中新建的系统城池。

    城池内的各项设施已经升级到启蒙时代高级。这意味着陈理可以生产相当精密的机械,早期工业产品。还有适合火炮作战,跨洋航行探险,包括克拉克帆船在内的各种风帆战舰。

    现在,那些中小型桨帆战舰还有维京战船在一些特定场合可能还有用,但以后对于汉国而言,正常的水战攻击主要是依赖火炮,而它们无法当做重炮的作战平台。

    当下,汉国还没有出海口,风帆战舰并不适合在无风时,从长江江面上逆流而上。所以现在城中高级船坞主要生产的是大型桨帆战舰。说是大舰,但体格相对于之前汉国打造的那些高达数仗,能与城墙齐平的巨型战舰还是差远了。

    陈理认为后者充当流动的水上堡垒,攻临水城池的楼车还可以,用于水上交战就不合适了。尤其是在这火炮时代来临的时刻。实际上,鄱阳湖之战已经很说明问题。

    军营中这个时代生成的兵种有君王近卫兵,燧发枪兵,手枪骑兵,炮兵,战舰水手。所有兵种都是以热兵器为主战武器,其中系统之前奖励给陈理配备长短两支燧发枪的兵士就是近卫兵。

    ……

    大汉陈朝四年初冬,一艘巨型楼船在众多汉军战船的簇拥下从汉阳城出发溯江而上。不多时,一座营垒赫然展现在船队上众人眼帘中。

    这里就是沌水的入江口沌口,这座营垒却不是汉军的营垒,而是吴军所有。多年前陈友谅兵败应天,朱元璋乘势攻占九江(江州),江西各州县后,又派出一支船队溯江远航至沌口,屯兵此处,在汉国腹地插下一颗钉子。到陈友谅兵败身死鄱阳湖,都未将其拔除。

    这座营垒的日常补给是依靠征掠周边村庄小镇以及吴军从江面上运来的粮草补给维持。从这件事侧面也可以看出,为了抬高朱元璋,被《元史》吹嘘为同时期水上第一强师的汉军水师实际上连其都城附近的长江水面都无法控制的住。陈友谅造的那些超级巨船真的只能当空国出战的超级运兵船或流动营寨来用。根本无法依靠它们来获得制江权。

    如今,陈理亲自率师前来当然是为了拔掉这颗肉中刺,眼中钉。船队里并没有玄月城船坊造出的新型蜈蚣炮舰。六艘蜈蚣炮舰都被派往汉阳和武昌的江面提防吴军水师来援。本来陈理是打算将它们派往广济江面扼守江道,但考虑到广济要塞,炮台都还刚刚开始建造,广济江面又过于狭窄不利于炮击作战,就放弃了这打算。

    虽然没有新型蜈蚣炮舰的助力,但是陈理所率领的这些传统战船上都临时装载了玄月城工场打造的利炮。这些利炮分为射速极快的子母鹰炮和威力极大,射程极远的加农重炮。

    ……

    镇守沌口军营的是吴军大将吴良,他在这座大营已经待了三年有余。刚开始,他每年春节才能回应天探亲一次,到近两年,眼见沌口军营营建的越来越固若金汤,完全没有被攻破的可能,索性就将家眷从应天接到了沌口。

    这日,他刚巡视完军营兵士的操演回到府中,就有亲卫令兵从后面追了上来:“报!…禀报将军,长江江面上发现大批敌船。”

    吴良听了这话没有惊,反而喜出望外。他哈哈大笑着说:“陈友谅死了,武昌城来年就会被主上拿下。老子本以为这几年日复一日营建这兵寨的气力就这样白费了。没想到现在汉军自己找上门来了送人头送功劳,这次本将非要让他们崩掉一口牙不可。速速去通知各部,整军备战!”

    不久,号角声,战鼓声在沌口大营中陆续响起。营中的万余吴军兵士娴熟的整军列队,奔赴各个阵位,显然这些日常都已经操演的烂熟。

    高达五仗,宽两仗的寨墙上分布着一溜的口径约五寸,青铜铸造,名为碗口铳的喇叭口土炮。寨墙的四角还有四个高达近十仗的高台,上面各安置两门巨型回回炮(配重式投石机)。

    炮手们十几人一组奋力转动着绞盘,上着机臂。回回炮旁边堆放着准备发射的弹丸,有装着火药袋猛火油用于引火的火罐,有专门用来砸破木质船舷的铁球,还有攻击人群的兜装碎石,也有投掷后延迟爆炸的震天雷。

    单兵弓弩手们在号令中列队走上城头,沿着城墙一字排开后蹲伏在墙垛之下。大批单兵火铳手和矛兵列队进入环绕兵寨的壕沟之中,以此来狙击登陆或靠近城墙的敌军,他们手里拿着的是一种称为盏口铳的大口径火门枪。其形状就是碗口铳的缩小版。

    营寨内,拒马鹿角被布置的满地都是。寨墙的墙根处站满了手持刀枪兵刃的吴军兵士,万一有汉军能冲上墙头,他们就会涌上城头与之肉搏。

    吴良满意的看着这一切,已经憧憬着汉军尸横遍野的景象。

    ……

    江面上的船队,随着中心楼船上的一通旗语。四艘运兵船从船队中驶出,在沌口上游三里处靠岸。放下一千名燧发枪手和四千名普通汉军兵士。

    旗舰楼船之上,陈理用千里镜看到兵士们已安全登陆后,对左右问道:“各战船是否各就各位?”

    “启禀圣上,各战船已发回旗语,均报告说各自已抛锚停泊在预先指定的阵位上。”

    “好,传我军令,先用加农重炮齐射,打掉吴军营寨上的那四个角楼!”

    在望楼上观察的吴良已经知道有汉军从营寨上游登陆,不过他对此并不担心。壕沟里的铳手和城墙上的弓弩手以及碗口铳会让他们全部葬身寨墙之下。他关心的是敌船何时正面抵近营寨。

第九章 拔除眼中钉

    吴良眯眼看着在营垒对面江面上一字排开的汉军战船。对其中一这些船体高大的战船他并不以为然,几年前他刚见到这些巨型大舰时还畏惧不已,但很快发现这些巨舰就是纸老虎。

    组织数以百计的水手驾驶操纵这种超级巨舰是一件非常复杂的事。能胜任的的水手船工舵长自然就没有多少。当这种巨舰数量过多时,可胜任的船工就会出现短缺。

    这就是陈友谅在鄱阳湖中必须将这些巨舰用铁链串起来的真实原因,不然都飘散不成阵了。罗贯中却将此事又按在他所著的三国演义里曹操身上,后人有些不知罗贯中哪朝哪代的人却以此嘲笑陈友谅读书少,没读过三国演义,真是让人啼笑皆非。

    “奇怪,汉军战船怎么停泊在江面上,不靠上前来?”吴良看到江面上的战船没有什么动静,嘀咕起来。接着又吩咐道“传我军令,让角楼上的回回炮先给敌船来几发!”

    汉军战船隔着营寨还有五百多步的距离,也就是这些巨型回回炮的射程刚刚能摸到的距离。吴良也没做回回炮能击中敌方战船的指望,只是想先发制人,吓唬对方一下。

    一通鼓声后,面向江面的两个角楼传来砰砰的扭臂碰撞木架的巨大声响,两颗重达上百斤的巨大石弹被抛射出去。落在江面上,溅起两道五六尺高的水柱,离最近的汉军战船至少还有五六仗远的距离。

    此时,吴良猛然看到江面的汉军战船上腾起一阵浓烟。看到一些小黑点迅猛飞来,一两息后才听到如同夏日雷雨天时的滚雷之声,震耳欲聋。

    “娘的,汉军这么远放铳炮有个鸟用。”吴良的话音还未落。又传来轰轰几声巨响,数个海碗碗口大的实心铁弹分别打在寨墙和角楼之上,只打的木屑,砖石,尘土四处飞溅。吴良能感觉到脚板下的寨墙颤抖着摇晃了起来。他惊惧的用视线左右一扫,发现兵士们同样惊惧不已。

    更让人恐怖的是,一个兵士胸膛以上的部分突然不见了,截面的地方血肉一团,这尸身像一根烂木头般直直的倒在地上。

    汉军战船的几层甲板上,上百门加农重炮轮番射击,炮手间不停通报交流着各项射击数据和落点数据,利用这些共享的数据迅速调整各自的炮位。

    在体型较小的战船上,每当重炮发出怒吼,船体总要产生轻微摇晃。所以炮手们都避免同一较短时间内开炮,否则会互相降低射击精度。但这情况在陈理所乘坐的这种巨舰之上却不会发生。炮手们可以尽情发挥。

    一发发重达上百斤的铁弹高速向吴军营垒射去,越射越精准。吴军角楼上的回回炮手还在挥汗如雨的转动着绞盘,猛然又是一声巨响,整个角楼剧烈的抖动起来,而后他们感觉脚一空,落了下去。在重炮轰击之下,四个角楼相继垮塌。

    摧毁营寨的四处角楼后,汉军又将大炮轰击目标对准了营寨城墙。那些本停留在城墙上的弓弩手们恐惧的向城墙下纷纷逃去,吴良也没有严令阻止他们,毕竟汉军的登陆部队并没有前来攻城,强制他们守在城头冒着炮击也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一些汉军战船开始起锚向上游西南方行去,并向岸边抵近,显然他们是要找个能轰击营寨西南寨墙的角度。

    现在的吴良也手足无措,似乎落入了只能挨打无法还手的境地,口里不停的嘀咕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铳炮打的比回回炮还远?”

    旁边的参将哆嗦着嘴说:“将…将军,这样下去不行。卑职看汉军铳炮虽猛,但射速慢,也许近战反而不好使。卑职有一法,用我们水寨中的快船去撞他们。”

    吴良一拍大腿说:“也只能如此了。”他立刻吩咐人去组织敢死队,用装满火药火油柴草的小型快船撞击汉军战船。

    片刻后,沌口营寨东北面的水门大开,从内驶出数十艘快船,通过沌水进入长江,逆水扬帆飞桨向汉军船队冲来。

    陈理用千里镜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他们的动作,立刻下令除了去轰击西南寨墙的船只。剩余船只都横过船身,将炮口对准江面,拦截这些快船。

    距离还很远时,一发发重炮发射的实心弹,链弹,葡萄弹就向这些自杀式快船射去。果然如那名吴良的参将所说,这些重炮对付这些体积小速度快的船只确实有大炮打蚊子之感。炮弹在水面上溅起一道道水柱,但击中敌船的却缪缪无几。先后只有四五艘快船被重炮击中,有的一发链弹就将船体切割散架,有的没打在结构要害处,炮弹穿船体而过,有的洞穿了水线以下船舷或底层甲板。

    吴良又燃起了希望,但这希望很快就破灭了。当快船接近汉军战船时,那些一直没开炮的子母鹰炮快速开火,这些原型为佛朗机的子母鹰炮配置了五个事先装填好的子铳,而且因为玄月城的精良工艺,这些子铳可以在母炮间互换使用。

    短短的三十息时间,每门鹰炮就连发五炮,在隆隆的炮声中,那些自杀式快船瞬间被打成蜂窝,有的被高温的炮子引爆引燃了堆积在船上的引火之物,整个船只瞬间爆燃为一团火球。船上兵士们惨呼着跳入冰冷的江水之中。

    “轰隆隆”一声响,沌口营寨的西城墙倒塌了。远处的汉军步兵开始列阵向营寨推进。

    已经急红了眼的吴良,拔出佩剑对营寨中的兵士喝道:“咱们和汉军拼了,我们铳炮没他们厉害,肉搏还博不过他们吗。都随老子来。”说完就向外面的壕沟冲去。

    不久,汉军步卒就冲至壕沟一百五十步外,壕沟后面的弓弩手列阵准备开弓齐射。汉军燧发枪手的排枪却抢先响起,除了排枪,还有装在小推车的子母鹰炮。

    密集火力之下,排成阵列,无所遮掩的弓弩手死伤一片,他们被迫跳入壕沟中躲避,在壕沟内开弓还击。但是成线状分布的弓弩手无法形成密集射击效应,只能依赖各自的射击精准度来杀伤敌人。

第十章 立威

    在沌口营寨的正面城墙也被轰塌后,小型舰船都抵近到岸边不到百仗处,用鹰炮密集轰击正面以及西南面壕沟中的吴军兵士。

    岸上,汉军的燧发枪手们越靠越近,虽然还没进入吴兵火铳的射程,但那些铳手已匆忙将铳炮点燃向汉军射去。

    某个吴兵铳手拿着刚上好弹药的盏口铳从壕沟中探出身子,将捻线点燃。对面排枪响起,一枚铅弹不偏不倚射入他的脑门。火铳随着他瘫软的身子滑落进壕沟,火捻还在滋滋的燃烧着。而后轰的一响,壕沟内临近他的两名吴军兵士也惨叫哀嚎起来,他们的小腿和脚掌被火铳中的炮子射穿。

    几名吴军弓弩手们不敢将身体暴露在壕沟外过长时间,只能蹲着身体,弯着腰开弓上弦,然后猛的抬起身来向汉军瞄射。几发鹰炮炮子打来,将这些探出身的弓手崩的血流满面,有的被击中要害,当场毙命。

    密集的火力将吴军压的抬不起头来,燧发枪手继续在一轮轮排射中前进,到了接近壕沟不到百步时,射击轮次越来越多,射击频率越来越高,但每次射击的人数却大为减少,他们不再做密集排射,而是拉开距离,各自进行瞄准射击。

    此时,吴军铳手在壕沟内就将火铳的捻线点燃,烧的差不多时才突然将铳口指向壕沟外面。弓手们亦是拉开弓后,站起身体也不瞄准,对着前方胡乱放箭。

    但这些没有目标的乱射对人员已经散开的汉军枪手几乎没有作用,相反他们一探头随即就有枪声响起,相当部分的人被一枪毙倒在地。

    跟随在火枪手后的其他汉军兵卒也冲上前来,冒着被铳炮和弓弩射中的危险,在约二十步的距离外向壕沟中投掷铸铁打造的震天雷,一颗颗震天雷在壕沟中轰然炸响,有的还引爆引燃了铳手在壕沟中堆积的弹药,引发剧烈燃烧和爆炸。

    壕沟中的吴军兵士不管不顾的爬出沟外,向寨中跑去。他们后面的枪声顿时大作,吴军兵士成片的被击毙在地。燧发枪手跳入壕沟,用刺刀捅向残余的少数吴兵。与他们近距离肉搏起来。

    猛然从寨墙中涌出大股手持大刀长矛的吴军兵卒。原来是吴良眼看汉军在壕沟一线上与吴军开始白刃交锋,知道这是自己唯一反击汉军的机会,遂率领聚集在城中的吴军兵士冲杀而来。

    然而他忘记了停泊在临近江岸江面上的汉军炮舰,这些炮舰在汉军接近壕沟后本已停止了射击。此时看到吴军蜂拥而出,百余门加农重炮,子母鹰炮用散弹对着倒塌的西南寨墙的废墟一顿乱轰。

    正成密集队形穿这废墟而过的吴军哪有活路,成片成片的兵士被轰的支离破碎。尘埃落定后,尸骸遍地,狼藉一片。吴良也丧生在此次炮击之中。

    数千汉军混杂着燧发枪手蜂拥冲入沌口军寨之中,零星的枪声陆续响起,寨中残存的吴军兵士早已丧失了斗志,纷纷跪地投降……

    ……

    站在旗舰楼船上的陈理放下千里镜。自言自语的说道:“兵种里还有个短板,缺少专门的掷弹装备和掷弹兵种,所以碰到这种凭借壕沟防御时,就不能摧枯拉朽向前平推了。”

    确实,沌口一战,汉军一共伤亡了二十二人,十七个是被壕沟内的吴军弓弩手和铳手胡乱射击,误打误撞伤到的,其余的都是在壕沟白刃战中产生的伤亡。而这十七人大多是抵近壕沟投掷震天雷这种原始爆破武器的汉军兵士。

    彻底摧毁沌口军营后,汉军押着吴兵俘虏从水道返回武昌城。

    这次行动陈理没有通知张定边以及朝廷各部大臣,动用的兵力的除了玄月城中的近卫军外,就是负责宫廷守卫的五千禁军。又以诏令在武昌西城水门现场调集了陈荣水师的大小船只约百艘。

    所以,只到陈理船队向沌口营寨开炮时,张定边,张必先等大臣才知道小皇上居然一声不吭的去拔沌口这颗硬钉子。

    他二人深恐陈理的安危,立即率武昌中剩余所有能开动的船舶前来接应陈理,哪知船刚过汉阳城,就遇到凯旋而归的陈理船队。

    听闻战果的张定边,张必先惊叹不已。朱元璋埋的这颗钉子在汉国控制区域腹地扎根多年,陈友谅不是不想拔除。他亲自巡视了沌口后,就知道要拔除这颗钉子所付出的代价相当高昂,但沌口的战略位置又不是那么重要。就如同人的龋齿,时时会让你不舒服,但又不致命,你要自己硬拔掉它却可能会大出血感染。所以他几度权衡,只到发倾国之兵兵入鄱阳湖时都没动手。

    而现在,这名仅仅只有十二周岁的孩童领数千兵士短短几个时辰就干完了陈友谅数年想做都没做成的事。

    此时此刻,二张心里都清楚,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十二岁孩童能担负起一个真正君王所能担负的担子,而不是一个时时刻刻需要自己“辅政”被托孤的孩童皇帝。

    甲板上,张必先对陈理正色说道“书上记载,古有甘罗十二岁拜相,周瑜十三岁官拜大都督,臣本以为是古人夸大之辞。今见陛下所为,方才信得这些事例。有陛下在,我大汉帝国必能匡复中原,再继华夏。”

    实际上,除了拔除沌口这颗钉子,在汉军兵将以及朝堂群臣之中树立自己的威信也是陈理发动沌口战役的目的之一。现在看来,这个目的也显然达到了。

    张定边笑着说:“如此,臣也放心了。臣本想向陛下请奏,去驻守湖南潭州。但又放心不下武昌府以及北线的防御。如今有陛下亲自坐镇武昌,自是没这个担忧。”

    “哦?朱元璋在江西的吴军是否有越过幕阜和罗霄山脉,寇掠湖南的迹象?”陈理问道。

    张必先答道:“圣上聪慧,正是因为如此。自鄱阳大战后,朱元璋已经将江西行省南岭之北的所有州县纳入囊中,如今洪都大军云集,臣担心他从幕阜山与罗霄山间的丘陵地带越过,从南路侵我汉境。所以和定边老弟商议,让他亲自去坐镇湖南,严防吴军。”

    陈理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如此甚好,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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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主大闹历史三千年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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