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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炎垅     领主大闹历史三千年txt下载     领主大闹历史三千年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二章 姜子牙之谋

    朝歌城,摘星楼。

    帝辛闷闷不乐的喝着酒,看着座下妾女表演的歌舞。征讨徐夷的战争已经进入第三个年头,帝国的钱,粮,人似乎填不满这个无底洞。

    宫女端上一盘白斩鸡,而后从盘中取出一小碟放置于帝辛面前。帝辛看着碟中泛着青白色光泽的粉末,向宫女问道:“这是什么?”

    “启禀陛下,这是青盐,做味料使用,将鸡肉沾少许盐末食之,可增加鲜咸之味。”宫女回道。

    帝辛尝试着按宫女所述行之,将一块白生生的鸡腿肉沾了几粒盐沫,然后放到嘴里咀嚼起来。

    “果然别有一番滋味。”帝辛赞道。他刚想问宫女,此物何处产出时,费仲匆匆进来。

    他高声说道:“陛下,大捷,大捷啊。飞廉将军在东海之滨终于围住徐夷主力。斩敌首七万余,俘虏人畜无算。”

    帝辛连忙将费仲手中的竹简抢过来翻阅。高兴的说道:“太好了,伐徐之战总算有结果了。我们是否应该乘胜追击,将东夷其余诸部一网打尽?”

    “陛下,此战我方虽胜,然而我军将士伤亡也颇多,钱粮消耗无算,而这些新获得的人口和新占据的土地还一时无法转换为我方国力。以臣之见,应该暂时休兵,积蓄国力后再伐东夷。这克伐东夷绝非一朝一夕之事,只要我们持之以恒的长期攻伐蚕食,东夷最终是会平定的。”

    “那就依费卿所言,让飞廉留驻部分守军外,暂且班师回朝吧。”

    “臣还有一事。西歧周方这两年又恢复了元气,和西南巴蜀庸,西北狄戎羌等各方结成同盟,并向东北,东南两个方向扩张,攻城伐国,获得大片人口和土地,而且擅自称王…”

    “费卿,你也清楚,现在我们只能集中精力先做好一件事,东夷未完全克定之前,我们也腾不出手来对付周方。只要它还没直接威胁到我大商的王畿,先不要去管他。”帝辛打断费仲的话说道。

    “陛下,这个道理我懂,我是说我们应该防范于未然。”

    “哦,怎么个防范于未然法。”

    费仲答道:“如今,周方应该是无法通过夏南伯的地望北渡河水,攻我王畿了。但是它还可以从五行山的几条山陉袭我王畿。臣已着人勘明,有八条山陉可从五行山之西贯通到山东。“

    ”我商方只需在这八陉险要之所设置关隘,屯以少量兵力就能阻其道路。”

    “另外,崇国和黎国也能起到牵制周方的巨大作用,尤其是黎国,其位置对我大商而言相当重要,与我大商王畿就隔一座五行山,可以说其是我们大商的西面重要屏障。所以无论如何我们一定要掌控好黎国。”

    帝辛点点头,问道:“那费卿有何之策来掌控好黎国。”

    “联姻”费仲吐出两个字。

    费仲接着说道:“黎国君主嫡长子还未婚育,我商方可将一年龄相近的王室之女下嫁于他。”

    帝辛答应道:“就这样办吧,先让余一人考虑考虑谁做为人选好。”

    ……

    西歧周方镐京周王王宫。

    “恭贺主上荣登王位。”姜子牙向老姬昌祝贺道,他刚刚才从朝歌返回镐京,错过了老姬昌的登基典礼。

    这一两年因为盐价暴涨,实际掌控了巴庸这两个西部产盐地的周方迅速恢复了元气,势力更为膨胀。姬昌认为时机成熟,便称王于天下。

    “姜卿免礼,快快入座。”姬昌对姜子牙总是这样礼贤下士。

    “主上,臣此次从朝歌回来,带回一些有关商方的消息。”

    “爱卿请速说给予听。”

    “此次,商朝克伐徐夷,虽然大获全胜,但亦是损兵折将,国力大损。虽然新增加不少土地和人口,但这些人口一时之间难以转换成商方的国力,还要消耗商方的粮食。臣以为翦商的时机到了。”

    姬昌回答说:“我和爱卿所见略同,否则予也不会称王。现在归附我周方的天下诸侯已然十之有五。只是那夏方乃虎狼之师,至上次一战,予至今心有余悸。那夏方在函谷关堵着,我们也到不了河洛,过不了河水啊。就是有路,我们还得提防夏方偷袭我们的镐京都邑。”

    听主上谈起夏国,姜子牙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下,说了一句:“其实那夏国兵甲也不见得有多利,上次我方打败完全是因为对方侥幸偷袭得手而已,如果当时…”

    姬昌接着姜子牙的话笑道:“如果当时有爱卿在,断无此败。”

    姜子牙心中得意起来,捋着花白的胡子继续说了下去:“陛下,去商方王畿不止走河洛孟津一条路。我们可以先据五行山之西的黎国,从黎国可以走山陉直抵商方王畿。如欲担心夏方袭我王畿,我们可以以填石之法完全阻塞函谷道,并屯之以少数精兵就完全可以防止夏方对我王畿地区的觊觎。“

    “待我大周攻克商方王畿,天下共主之时,联络天下诸侯夷部克伐夏方自是水到渠成,即使他真有众多如狼似虎的兵卒,也经不住天下诸侯和我大周万兆甲士合力一击!”

    姜子牙停顿了一会,好让老姬昌慢慢消化他的长篇大论。然后接着说道:

    “另外,这黎国是商方重要属国和羽翼,人口众多,最近该国国君嫡长子又娶了商王的女儿,实乃我大周灭商大业路途上的一大障碍,本就应在灭商之前予以翦除。”

    老姬昌听了此话,本微闭的双眼突然睁开,斩钉截铁的说道:“就依爱卿所言,我着伯邑考,姬发,姬旦三子即刻准备伐黎!”

    “主上且慢,我们伐黎之前还有一件事得做,就是先攻灭我们眼皮子底下的崇侯虎,崇国虽然名义上归附于陛下管理,但是崇侯虎根本不可能为陛下所用。“

    老姬昌点了点头:“那就先攻灭崇国“

    ……

    崇侯虎手提两把青铜大斧,指挥着两百多名亲卫做着最后的抵抗,周军已经撞开了宫城的大门,大批周军甲士蜂拥而入。

    此刻的崇侯虎疯狂挥动着大斧。一斧头就劈开一个甲士的颅骨,另一斧砸在另一名周国甲士的盾牌之上,将其击的连退五六步,一屁股坐到地上。他的亲卫都是崇氏血脉,亦是死战不退,挺盾挥戈和周军做殊死一搏。

    崇周战争一共只打了三周就到了收尾阶段,崇侯虎期盼的大商援军迟迟未来。

    实际上不是帝辛不想救,而是确实救不了,飞廉虽返回朝歌,但大部兵力还驻守东南。王畿内的所有可用民兵都已被征集进征东大营。

    以现有能调动的兵力,很难战胜宗周六师和周方新近训练出来的三千虎贲。况且从朝歌到崇国还有千余里路程。帝辛只得下召让夏方支援崇国,但是函谷道已被周方用巨石堵死。

    崇侯虎现在后悔徙国到渭水流域已经来不及了。当初他压根没想到周方会公然称王反叛商方,并直接发兵攻灭己国。更没想到这种情况下,得不到商方的援兵。

    崇侯虎身边的亲卫越来越少,终于几把大戈劈砍在他身上,肥胖的身躯倒了下去……

第四十三章 姬昌屠黎

    虞国紧临芮地,在其东北方。

    历史上有个著名的典故叫“西伯断芮虞之讼”。自然也是对周室一片歌功颂德之辞。讲的是芮虞两国国君如何对老姬昌仁德和治国之术佩服的五体投地,以至于两家纠纷要找他来裁决,看到老姬昌治下百姓那么友爱和谦让,自觉惭愧,就撤诉了。

    现在,芮国早已被老姬昌以“不敬父老”的借口伐灭。

    当然在华所来自的那个世界的历史上,芮虞两国在武王灭商后做为封国又冒出来了,一直存在到春秋战国时期,只不过它们的国君已姓【姬】。

    不仅这两个古方国,那孟津会盟的【八百诸侯】在武王灭商后,绝大部分或是不再见于史料和文物,或是国君变为姬姓,或是被邻近的姬姓封国与姜姓封国吞并。

    自从芮国被周方伐灭之后,虞侯一直战战兢兢,循规蹈矩。甚至专门跑到镐京向专研周礼礼法的四公子姬旦讨教。事无大小严格按着周礼礼法行事。

    本没有阉宦的虞宫也将原来的十几个男侍臣全部阉割了,婚丧嫁娶,日常礼仪,即使家人间的日常交谈无不一板一眼的按照姬家订立的礼法来。

    即使如此,虞侯仍没逃过一劫,现在周文王的信使找上门来了。信上说虞侯其德有亏,其才见缺,已不配做为国君,虞国应交给贤德之人代管。

    此时的虞侯才知道,多年前自己以及芮国国君配合“影帝姬昌”的龙套是白干了。他心里一万句NMP。但还是得笑容满面的将印信双手奉上。芮国国君和前些时日崇侯虎的下场摆在那呢,周方的宗周六师的兵力比他虞国的人口还多。

    几日后,滚滚的战车,辎重,甲士,兵卒从原虞国的地望上通过,向虞国东北方的黎国杀去。队伍整整有二十里长,从晌午走到天黑还没走完。

    宗周六师,倾巢而出,攻伐黎国。师出有名,黎国国君蔑侮父兄,分财不均!

    黎国人口众多,但武备松弛。常备军就几百国君亲卫,三万多紧急召集而来的民兵虽然人数众多,但都装备简陋,训练不足,身着皮甲的甲士十无二三,绝大多数兵士都手持一把常见的五尺长戈。至于战车,全部加起来百乘不到。

    双方主力在黎国都邑西南处遭遇,随即展开决战。

    此次阵战双方都采用慢战。宗周六师排着整齐的队形,踩着战鼓的鼓点缓缓而进,毕竟不是职业军队,日常缺少专业训练,周军每进六七步,就要整理下队形。六百战车之上的弓箭手不时的射出一发发箭矢,在接战之前就杀伤大量黎军。

    和黎军接战后,他们合力击戈,战车上的持戈甲士挥舞长戈,居高临下的收割着对方人头,直到前方全部被清理干净,整个军阵才继续齐头并进。

    这种战法和同时代诸多古国与部落一窝蜂的冲锋战法相比,已是一种很大的军事进步。后者看似凶猛,实则只能加速消耗自己的兵力,唯一优点就是能够造出一种气势,但只要对方阵线不被冲破,这种虚假的气势很快就会消散。

    很快,战斗结果毫无悬念的出来了。黎军全面溃败,周军乘胜追击,黎国国君家室全部被俘,其中还包括帝辛的女儿。

    老姬昌眯着双老眼盯着面前这些“战利品“--黎国国君和他的宗亲。

    黎伯对姬昌说道:“周西伯何至于此啊,我黎国与你周方相距甚远,无怨无仇,为何要侵伐我国“

    老姬昌呵呵一笑,用漏着风的嘴说道:“你蔑侮父兄,分财不均。“

    黎伯争辩说:“吾何时蔑侮父兄,分财不均?“

    姬昌唤来两人,正是黎国宫中的内侍。他做证说,某年某月某日,黎伯在家宴上饮酒过多后和兄长发生口角,呵斥过兄长。又取来内府账簿,证明黎伯对子女的财产“分配不公“。

    此时,黎伯的兄长呵斥道:“这都是我自家的事,关你何事?“黎伯的子女也纷纷说道:”分配公不公我们心里自是清楚,即便不公,关尔何事?“

    老姬昌哈哈大笑道:“事关礼法就关我的事。蔑侮父兄,分财不均就是该杀,不,是该灭族,来啊,把他们全部诛了以正礼法。“

    数十名甲士上前,挥动手中大戈,在一片哀嚎惨叫声中勾断一颗颗人头。一名怀抱婴儿的女子苦苦哀求放过她的孩子,被姬昌身旁的姬发一把抢过来重重的摔在地上。

    伯邑考向姬昌问道:“父亲,接下来我们怎么做,该派谁来管理黎地。“

    老姬昌小眼一瞪说道:“杀!把黎民全部杀光!“

    伯邑考诧异道:“父亲这是为何?上次我们攻伐崇国,您有五不之令。不准胡乱杀人,不准毁坏房屋,不准填平水井,不准砍伐树木,不准抢劫六畜。此举得到天下赞誉,无不称赞父亲是仁德之君…“

    老姬昌恨铁不成钢的看他一眼说道:“崇国和黎国能一样吗?一个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占了就是我们自己的地盘了,我们能在自己地盘上祸害自己,毁自己的人口牲畜财产吗?这黎国和我们本土相距千里之遥,商方王畿就在山那边,我们不可能现在就占据此地,也不可能千里迢迢把人都带回去做奴隶。不把这些黎人屠尽,我们打这一仗有何意义?以后多学你两个弟弟,多动点脑子。“

    ……

    黎国的各个城邑都弥漫着血腥的气味,最开始还有人们的哭嚎之声,一些男人此时才挥起锄头奋力反抗,但很快就倒在血泊之中。

    哭泣哀嚎祈求之声越来越少,只剩下周军兵士奸**女时猥亵的笑声。老姬昌下达撤退的命令后,这些供兵士淫乐的妇女也被杀害。周军兵士们这才把劫掠来的财富大包小包的堆上辎重车。黎国几十座大小城邑燃起熊熊大火。

    此次伐黎,二十余万黎民百姓几乎被杀绝,只有极少数偏远城邑的民众得以逃脱。

    这是这个世界发生的事,而在华所来的那个世界,儒家体系把控的史家对姬昌伐黎记载,只有四个字---【文王戡黎】。

    老姬昌志得意满的带着两个儿子和大军返回,行至一三叉路口处。姬昌对向导问道:“这条路通向何方?“

    “回禀主上,此路通往白陉,过两百里白陉就是商方的王畿所在。“

    姬昌眼睛一亮,对伯邑考和姬发说道:“大军由姬发先行带回镐京。给我选两千精锐甲士,轻装简行,我和伯邑考去捅上一捅这白陉和商方王畿。“

    “父王不可啊,这样风险太大。“姬发连忙劝阻说。

    “没关系,商方如果入黎地,也不会舍近求远走这条路,而是会走上面的滏口陉。我们不会遇到商方主力“

    ……

    帝辛在得到黎国求援后,即刻派飞廉带两万人马走井陉救援黎国,另外向周边各诸侯下发了召告,要求诸侯出兵救援黎国。无奈,黎国败的太快。就在求援信到达朝歌的第三天,周军便攻破了黎国都邑的宫城。此时,千夫长夏严奉夏南伯夏华之命,率北师的一个旅北渡河水,入白陉前去支援黎国。

第四十四章 白陉口之战

    已是虎贲北师千夫长的夏严,当下率领北师第三旅来到五行山的山脚区域。

    这里已是商方王畿的边缘地区。景致已和河洛的那种千里旷野有很大的差别,不时能看到聚落小邑和阡陌农田,民众无不惊惧的看着这支不速之军。

    行军之时,时常会有几个管理当地小邑的男卫将夏严拦住询问,弄清楚这是商王召唤的夏方军旅后,才恭恭敬敬的将夏军送行。

    前方就是白陉的入口。夏严让兵士们暂停前进,原地休整,吩咐五个徒步令侦斥候前去进行隐蔽侦查。除非特别紧急情况,通过这种险要之地必须全面侦查有无敌方埋伏,这是麒麟卫那些教官的教条之一。

    三个时辰后,斥候就匆匆返回禀报,有一支两千人左右的周军正穿越白陉峡谷,迎面而来。

    ……

    山路崎岖不平,将乘坐马车的姬昌颠的屁股生疼,老人家受不了,吩咐人做了一个简易坐轿,担着他走。老姬昌此时心里想着:【这山间根本不适合车战,以后让大军从此通过风险还是太大了,除非能保证无人在此设伏或拦截。】。

    幸运的是,陉道并不算太长,两百里路两天急行军就穿过了。展现在姬昌眼前的是千里河北大平原,全天下最富庶的地方,这里的商族甚至富裕到拿多余的粮食酿酒,这些酒水的数量够商族平民百姓日夜长饮,同时也消磨了一个民族的锐气和进取之心。

    姬昌正盘算着是否洗劫几个小邑来羞辱商王一下的时候,一个恐怖的东西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一面赭色龙旗。

    “夏军!夏军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姬昌惊惧道。伯邑考也已惊魂不定,当年那一战的阴影在他们二人心中始终挥之不去。

    除了他们两人,周军之中一个将官也曾经经历过那次大败,他是极少数能逃回周方的十几个人之一,而和他一同返回的四人中有两人已经程度不同的疯掉。此时他感觉到自己手在微微发抖。

    当龙旗在土岗脊线上完全展现后,夏军的方阵也出现在周军的面前。

    “布…布阵迎战吧,父亲。“伯邑考结结巴巴的说道。

    “迎什么敌,撤!”姬昌下令道。

    周军迅速后军变前军重新向五行山的白陉山道退去。然而此时的白陉山道入口处变戏法式的多出几个小城堡,并列成一排,将入口堵的严严实实。仔细看这些城堡是竹木制成,不高的城墙头悬挂着赭色龙旗,正是夏军所配置的象堡。

    此时的姬昌也是手足无措,身后的夏军方阵正快速逼近。

    姬昌现在只有三个选择,一是快速将象堡攻破,让周军撤回白陉山道,二是击溃夏军的方阵,三是乘对方方阵还没压上来,从两侧缝隙逃跑。

    第一第二个选线,获胜的概率太低,尤其是第一个几乎不可能用几分钟时间就能完成,接着被后面夏军一击,全军覆灭是分分钟的事。

    第二个选项,仅从对方的阵容,那如林的五米长枪,精良的甲胄,整齐娴熟的指令动作,行进步伐就知道难以取胜。

    第三个看似是最可行的选择,但对方不是死物,自己向两侧缝隙逃跑,则是将自己侧翼暴露给对方。两千人的队列跑出去要花片刻钟的时间,这时间对方直接加速冲锋追杀过来,就能轻松将己方击溃打散。

    而后在这远离自己本土千里之外的地方,在这商人遍地的商方王畿之内,又将上演前两年被人当猎物猎杀那一幕。

    对方阵线越来越近,不能再犹豫了。姬昌一跺脚,一咬牙,高声喝道:“结阵,准备迎敌!“

    如果姬昌能在第一时间就布阵,并且利用人数优势排出正面宽度大大超过对方的阵列,让左右两翼有机会迂回到敌后,还是有可能战胜对方的。但现在迟了。

    夏军阵中是二十个伍共五百长矛兵组成的长矛密集方阵,纵深仅仅五排,两翼是三百盾卫构成的侧翼防护区,盾卫并没有以方阵队形前行,而是以散列斜队阵形趋前。

    这样当敌人试图避开正中的长矛枪林,只攻击夏军两翼时,两翼盾卫可以如同剪刀一样将散乱的敌军往中间赶。至于敌人想迂回到阵线后方,那得有一双飞毛腿才行。最边缘的个别敌军倒是有可能迂回到后方,但肯定会遭到令侦斥候骑兵的猎杀,或被游弋于阵后的虎贲射手所射杀。

    长矛方阵和盾卫之后是分成几股游走的两百虎贲射手,由各自伍长指挥。整个联合方阵的正面宽度长达约三百米。实际上对付商周时期这种战术装备都很落后的军队,考虑这么详细已是杀鸡用牛刀。

    长矛兵的五米长矛都已以端平,霎那间五排长矛如一堵矛墙展现在周军面前。

    轻装简行的周军只带了二十乘战车。敌阵已经压近,这些战车速度还没起来,在马嘶悲鸣中,它们的挽马就已被如林长枪扎死。

    一个战车上的甲士只好站在已瘫痪的战车车斗上挥戈迎战,但手中的三米长戈根本够不到对方的人,随后就连中几箭倒落车下,箭矢来自于长矛阵列后的虎贲射手。同车的射手则是被长枪捅破肚皮,瘫倒在车上。

    二十辆瘫痪的战车倒是给前行的夏军造成了阻碍,号令之下,夏军军阵暂时停止了前行,但手中长矛却不停的捅杀,骨骼被枪矛矛刃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殷红的鲜血从五百支矛尖上飘落。

    部分周军甲士试图用手中大盾去挡刺来的矛刃,但矛刃太过密集,挡住身体,臂膀,大腿,头颅却是遮挡不住。更何况锋锐的矛刃能够洞穿革木所制的盾牌。

    当矛刃前方再无敌军时,在军官号令之下,长矛方阵分开二十个缝隙轻松越过了这二十乘战车。然后又重新聚拢,关闭了这些缝隙。

    这个过程中,虎贲射手一直警戒着敌人利用这些缝隙的企图,但他们的担心是多余的,周军个体兵士根本没那个素质和意识。

    周军兵士在枪阵压迫下,被动的尝试对两翼展开攻击,但这种一窝蜂无组织的攻击在排成斜阵的盾卫眼里,就是一伙散兵游勇陆续冲上前来送死。

    他们即刻遭受到盾卫的拦截,青铜大剑纷纷送入他们的腹腔和胸腔,有的则是直接砍断脖颈。盾卫之后游走的虎贲射手时不时的给这些只披着皮甲的甲士来上一波近距轮射。

    当矛刃再一次捅入一批周军兵士的胸膛时,姬昌所带的甲士全线崩溃了。他们只想着逃,但绝大多数人只有一个方向能逃。很快这些奔逃的人发现面前已是象堡或陉口两侧的山崖。

    驻守象堡上的军中伙夫,工匠,辎重车夫,宪兵等人也开始用臂弩向他们射出箭矢。极少数人从两翼的缝隙中逃逸而出,但很快被射手所射杀,跑得远的被斥候骑兵策马追上去一枪扎死。

    ……

    长枪方阵,两翼盾卫,象堡与山崖四条边构成一个四边形。姬昌,伯邑考和剩余的三百余名甲士已经被围困其中。框内外遍地是横七竖八的尸体。

    长枪方阵需要继续前进,十数名跪地求饶的周军兵士依旧被矛刃洞穿头颅,鲜血和脑浆洒了一地。只到所有甲士下跪请降,夏严才下令停止攻击。他注视着阵中惶惶然孤立的两个人,老姬昌和他年轻的儿子。

    夏严看着他们,笑了一下说道:“姬昌伯爷,我们又见面了。“上次,正是夏严将这二人送回了西歧周方。

第四十五章 狂怒的帝辛

    商都朝歌皇宫大殿之内,一片寂静,鸦雀无声。

    黎国被周方屠戮的消息已经传来,飞廉赶至黎国都邑时,那里已然是一片废墟。在被洗劫一空的黎国宫殿内,飞廉找到了黎国公室几十口人的尸体,包括帝辛嫁给黎国国君嫡长子的女儿。

    帝辛此时内心如同油烹,但表面上依旧要在群臣面前装的镇定自若。

    “微子可在?“帝辛打破平静说道。一直缩着脑袋的微子不得已出列,说道:”臣在。“

    “王兄,你不是口口声声周方是我大邑商的忠诚属国吗?擅自称王,连续攻灭我两大外服之国,兵锋直抵我王畿都城两百里外,还杀我亲生女儿。这就是你所谓的忠诚属国!“

    帝辛开始还语气平和,最后几句就是狂吼而出。吓的微子心惊肉跳,连忙说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是臣见识短浅了。“

    “予意已决,决定即日起准备倾国之力讨伐周方。诸卿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陛下可是要撤回征东大营在东方的驻军?如果这般,我大商前几年的努力都付之于流水,前功尽弃了。陛下切不可意气用事“费仲连忙劝谏道。

    比干,箕子也都出列附议,少有的在朝堂之上和费仲意见相合。倒是微子此时已不敢言语。

    此时一名小侍臣匆匆走上前来向帝辛报道:“禀报陛下,东征前线有紧急军情传到宫里。“

    “直接念!“

    “嗨,兹有淮夷再行叛乱,袭我多个东方子姓封国…“

    “好了!”帝辛打断他的话。

    “难道这个大仇余一人就不能报了吗?“帝辛愤怒的敲着王座前的案几说道。

    又一名小侍臣满心欢喜的上前奏报道:“陛下。宫中接到南方卫邑的禀报,说夏南伯的军旅活捉了周方贼酋姬昌与伯邑考,如今已转交我方,正押往朝歌。“

    帝幸直接从王座上跳起来,生怕自己听错了,喝道:“再说一遍!“

    “周方贼酋姬昌与其子伯邑考被夏方军队拿住,已被我方地方卫邑兵士押往朝歌。“

    殿上众人顿时交头接耳,唏嘘一片。比干和箕子二人对视一眼,皱起了眉头。微子此时更加沉默不语。

    ……

    带着镣铐的姬昌噗通一声跪在大殿之上,痛哭流涕的说道:“陛下,老臣愧对你啊,都是老臣受人蛊惑,才有了这称王不轨之举。“

    “老匹夫,你何止称王之罪,你伐崇屠黎也是受人蛊惑?你杀我爱女也是受人蛊惑?你是受何人蛊惑?“帝辛忿忿的骂道。

    “陛下,我真不知道王女殿下嫁给黎国公子了啊!老臣都是受…受…“姬昌将目光扫了一圈,从比干,箕子等人身上扫过,当他的目光扫过微子时,微子心里一沉。

    “都是受这逆子蛊惑!是他想做王子,所以怂恿老臣称王。“姬昌突然指着旁边的伯邑考说道。

    帝辛先是一愣,而后狞笑道:“好好,那我今天就把你这逆子烹了给你食之,你吃了。余一人就信你的话。“

    此时伯邑考惊惧的看着他的父亲,泪水已经夺眶而出。只说了“父亲…“两字,已是哽咽不语。

    姬昌则表情漠然,看也没看伯邑考,他有近百个儿子,也不在乎这一个,他对帝辛说:“请陛下开恩将其烹成肉羹,老臣没牙,非羹不能下咽。“

    “好。来人,将伯邑考拉下去做成肉羹给这老匹夫吃了。“

    上来两个殿前武士将伯邑考架了下去。不久,就有人端上一盆肉羹放到老姬昌面前。老姬昌拿起勺子,开始一口一口吃了起来,边吃还边说:“都是你这逆子蛊惑老夫我背叛大王,铸成千古大错,我食汝肉也不解恨。“

    这边比干已经上前奏道:“陛下,这周西伯已经幡然醒悟,臣以为可以免其一死。将其囚往羑里即可。“

    “笑话,这种大罪岂能免死,我的女儿能白死吗?“帝辛冷哼一声说道。

    “陛下,天子之言岂能儿戏。现在周西伯已将其主谋逆子烹食,陛下应该遵循前诺。“箕子此时摇头晃脑的进言。

    帝辛气的哈哈大笑,对箕子言道:“我的前诺是什么,王叔倒是说说看。“

    箕子说道:“陛下说…“。张口结舌的他这才想起来,帝辛只是说如果姬昌烹食其子,只是会相信姬昌所说的话。

    “众卿中不是总有人责怪余一人不敬鬼神吗?说余一人吝啬,不调拨人口牲畜钱财给巫牧用于祭祀鬼神和先祖,明日众卿就可以去观看大型祭祀之礼!“

    ……

    殷商的宗庙祭祀场所在王陵之畔。

    帝辛向到场的群臣扫视一眼后,问:“人都到齐了?“

    “陛下,众卿都已到齐“小侍臣回禀道。

    “那就开始祭祀。“

    先是那三百多周军战俘被押解上来,一个一个被砍掉脑袋,尸体被推入大坑之中,脑袋被放到大铜甄里摆放到供桌之前。

    殷商自盘庚迁殷两百多年来一共人祭和人殉了一万多人,而周方就曾是专门负责向商方提供人牲的归附方国。这次也不例外。

    最后是老姬昌被押了上来,这次不是砍头,是卯祭。几个刽子手上前,将面如死灰,剥得赤条条的老姬昌放到祭台之上,几种专用刀斧下去,老姬昌已经被剖成两片,然后用粗盐腌了,吊挂在祭台之前。

    ……

    华邑的大殿之中,华正和几位虎贲将领讨论克伐南乡盆地的谢国之事。因为周方通过巴庸两国试图将势力南延到江汉之地,与淮夷虎方连成一线,这对夏国形成了战略包围之势,因此华决心攻略南乡平原(即南襄盆地),以抑制周方向东南方的扩张。

    一个宫人匆匆进来,向华禀报说商方的使者来了,要宣召于华。

    使者见到华,很快说明来意,要将姬昌卯祭的“标本“传阅天下诸侯。说完,就要随从打开木箱,取出一物—半拉子人干,从那半个脑袋已看不出是姬昌。

    华强忍着没有呕吐出来,送走使者后,华心里思绪着【在自己所来的那个世界里,史料上说,姬昌是被帝辛给放了,最后善终而亡。但有些现代史学界人士认为那是后来的周朝以及各个时期儒家文人编造累积的谎言,为的是不能让尊者死于非命,其情节根本不符合常理。姬昌应是在称王伐黎后被帝辛所捕杀。最重要依据就是武王在《牧誓》里表达了要报杀父之仇的意思】

    “真正的大争之世要来了“华自言自语道。

第四十六章 攻略南乡

    汉水中下游的南乡平原,草木葱茏,雾气蒸腾。

    地平线上突然冒出一些黑点,越来越近,竟是十几个行走的城堡,城堡上高悬着赭色龙旗。周边是黑压压一片甲胄兵器精良,生龙活虎的兵士,后面跟着大批辎重车。

    一个在湖边垂钓的老翁看到这一幕,匆匆收起渔具,慌慌张张的向城邑内跑去。

    华亲率南师和在伊国征召的一千民兵,以舞邑做为征南大营所在,开始攻略南乡。此举除了南乡战略上很重要的原因外,本身也属于系统的主线任务。

    这里虽是千里平原,但由于气候炎热且湖沼众多以及濒临山蛮等诸多原因,在此繁衍生息的部族与古方国并不多,而谢国是其中最大的一个方国。

    此时,已知大军逼近的谢侯焦急万分。他之所以是谢侯而不是谢伯,是因为他已归附于庸国,而庸国又名义归附于周方。

    谢国在南乡可以称霸一方,但在中原大方眼中就是蕞尔小国。民不过万,兵不过三千,无论如何与夏方是无法抗衡的。求援信已经派信使乘快车发往庸国,但肯定是来不及了。

    庸国的都邑远在西边的大山之中,还要横渡汉水,来回再快也要走七八天的时间,这个时间早就被夏方攻破宫城了。

    谢侯定下心神,心中飞快的盘算着自己应该怎么做。

    【跑?夏军行军神速,跑是跑不掉的。而且除了谢国都邑,其余小邑夏军必定会一鼓作气拿下。即使自己跑脱了,依旧是寄人篱下的丧家之犬。降?可就这样降了,以后局势有所变化的话,庸伯和周王怪罪自己不战而降如何是好?那就打一仗再降吧。】

    拿定主意的谢侯即刻召集都邑之中的兵士……

    两千多名兵卒参差不齐的在谢邑东面五里处排成十几行,勉强算是阵形,还有十乘战车在“阵前”一字排开,就是这十乘战车让谢国能称雄于南乡。

    兵卒们大多手持五尺铜戈。其中两百人身着犀牛硬甲,甲胄上还钉铆着多个铜泡钉,他们手持藤竹编制的盾牌和三尺短戈。这些人乃谢侯的亲卫士卒。

    夏军这边,虎贲的长枪方阵早就列阵完毕,依旧是超薄型,只有五列纵深。接着是盾卫的散列斜阵继续向两侧前方延伸。数百名虎贲射手在各自伍长指挥下,于阵线后伺机而动。另外还有一千民兵做为机动后备放置在阵后。

    整个军阵正面宽度近一公里。这完全是杀鸡用牛刀,实际上用民兵就足以将对方击溃。但南师基本为新兵,夏华有意要用实战锻炼他们。

    鼓号声起,夏方的军阵开始前进,犹如一堵绵延上公里的高墙向谢军压来。

    立于车驾上的谢侯手心都是汗,将手中的木杆紧紧抱在怀里。待两军接近之时,“冲”他猛然喝道。

    十乘战车向夏方军阵冲去,两千步卒在几百甲士亲卫的带领下嗷嗷叫嚷着,挥舞着长短铜戈,跟在战车之后向前飞奔冲杀而去,看上去锐不可挡,气势非凡。

    当战车与长枪方阵相距不到三十米时,号令之声此起彼伏,百夫长们将指令依序传达到各自所指挥的阵列之中。五米高的长枪之林依序倒下,被端平在矛兵手中,成为一道不可逾越的矛刺之墙。

    看到对方没有丝毫退让闪避的可能,战车上的驭手和甲士都绝望了。

    悍不畏死之士闭上了眼睛准备赴死。惜命之人则拼命的想把马拉住。

    马匹也有灵性,不少马匹试图刹住前行的步伐,还有一些人立起来,前蹄高扬空中。

    但是矛刃依旧穿透了挽马的皮肤,所有马匹都在悲鸣。疼痛让那些反应稍迟钝的马匹也尽力刹住前行的步伐。

    十辆车厢都撞到马屁股上,然后车斗里的人都被抛出,划过一个完整的抛物线,摔出六七米之外,落在夏军方阵之前。有的当场昏死,有的口吐鲜血,有的腿断骨折。矛兵们踏过他们的身体,阵后的虎贲射手们抽出匕首即时结束了他们的痛苦。

    战车的冲击还是让长枪方阵顿了一顿,这个时间谢国散卒们在披甲勇士的带领下已经冲了上来,散发着凛冽杀气的矛刃与他们的身躯近在咫尺。许多刚才狂奔冲锋的人早已缓下步来,那股气势一下就泄的无影无踪。

    “噗哧哧”随着骨肉破碎之声和藤甲的撕裂之声,一排青铜矛刃扎入了兵士们胸膛和头颅,或是洞穿了藤盾。

    阵亡之人大多是谢国最勇敢,冲在最前面的甲士。当回笼的矛刃要做第二次捅刺时,刚才这些义无反顾向前冲锋的人已经掉头向后跑去。

    至于盾卫,由于阵面宽度太大,他们面前几乎没有敌人,现在无事可做。只是随着军阵前移。

    现在有条件让部分盾卫迂回到敌后全歼对方,但华并没有下令这样做。

    “快,撤退”谢侯呼喊道,随着撤退的号角声响起,谢国兵士们如释重负,加快了向后奔逃的步伐。

    最后,立于车上的谢侯将一直握于手中的那根木杆高高举起,使劲的挥动起来,原来这是一杆白旗。

    ……

    谢邑内一片忙碌,谢国所有青壮都动员起来,在谢邑四周挖掘壕沟,挖出的土方堆于壕沟一侧,然后夯实。夯实的土墙有一米高。之上再打入粗大的木桩,这些木桩高出土基约1.5米,然后再在木桩之间建起木墙。一座简易的城寨就构成了,四座象堡分布于四角。

    宫城内,华和谢侯在行宴。开始还战战兢兢的谢侯现在情绪已经缓和下来,因为他发现对夏南伯是个“好说话”的年轻人。

    对方只是向自己询问了有关谢国,南乡乃至庸国的各项情况。为了表达自己的投降诚意,谢侯向夏南伯坦陈了自己已经向庸国求援的事情。

    “为了你的安全,吾准备将你和你的家室送到两百里外的舞邑去,那里有重兵驻守,比这安全。你看可否”华平静礼貌的问道。

    谢侯愣了一下,马上明白了华的意思,连忙说道:“多谢南伯。但凭伯爷安排。”

    ……

    “在谢邑,留一旅虎贲和一千伊国民兵,另外加上能调动的近两千谢国民兵,你看能把整个南乡控制住,并防住庸国突袭围攻吗?”华对南师指挥使夏宽问道。

    “但请主上放心,末将定不辱使命。南师指挥使的行营就此设在谢邑。”

    华点点头,拍拍夏宽的肩膀,说了一句夏宽并不太明白的话:“此处很重要,不仅仅关系到南乡!”

    谢国就处于商於道的东南出口处,只不过现在这个世界还没商於道这个名字,它还未被人完全开发,利用和重视。经商於道可以斜穿秦岭,直抵镐京!

第四十七章 群蛮之首

    庸国国君庸伯很早就收到谢国发来的求援信。但是他压根就没有发兵的意思。

    庸伯心里清楚【庸国的都城方城到谢邑有五百里路程,大半是山路,中间还要跨越汉水。发兵到谢邑黄花菜都凉了,只能便宜了夏军,让他们以逸待劳。

    不如先耗着。夏军不可能长期在谢邑驻守大量兵力,否则淮夷西进沿着汝水北攻怎么办。等夏军松懈下来时,再集中兵力聚歼谢邑的守军,重新夺回南乡的控制权。】

    现在庸伯出兵的时机似乎来了,探子多日之前已从南乡带回消息,夏军精锐主力早已撤到谢邑两百里外的舞邑。

    另一方面周方新即位的周王姬发也多次催促庸伯进兵南乡。虽说庸国和周方实际只是同盟关系,不象其它小方国那样是真实的依附于周方,但周王的面子庸伯还是得给的。

    于是,庸伯征召了两万名兵士。这些兵士全是步卒和射手,他们并不都是农夫,相反大多数是熟练的山中猎手。即使是在山间谷地耕作的农夫,也和平原上的农夫有很大不同,属于半农半猎。

    他们也并非全部来自庸国,做为“群蛮之首”,庸国有上百西南蛮族部落和小方国依附于自己。庸国实际控制的地盘甚至能和殷商相提并论,只不过这些地盘大多是山区。

    ……

    庸国大军顿兵于汉水之畔,数量如此庞大的军队要渡河并不是个很容易的事。他们开始伐竹结筏,却没人注意到河对岸的芦苇丛中一个人伸出脑袋来向这边张望。

    此人观察了一会,就上岸向远处一片密林飞奔而去,密林之中赫然坐落着一个竹木结构的城堡,自然是夏方的象堡,同时也是一个秘密哨所。

    里面驻扎着几个象奴和十几个伊国民兵。按夏宽的请求,南伯华调集了二十个象堡给南师做为流动哨所使用,这些流动哨所分布在汉水东北岸区域,后面又设立了五个临时驿站。

    很快,一个绰号“飞毛腿”的民兵飞奔出来,向二十里外的驿站奔去,那里有马车。

    ……

    两万庸军终于渡过汉水,如同滚滚黑色洪流继续东进。

    庸军营地五十仗外,有两个人攀爬于树上,远远的向营地内张望。这是夏宽和他手下的一名令侦斥候。

    “过林则必先搜,安营则必设明暗岗哨,有章有法。这些庸卒虽然装备简陋,却个个都是精悍之卒。这庸军不好对付啊。”夏宽感叹道。他本指望埋伏偷袭,现在看来是不可能的了,庸国这些兵卒都是渔猎出身,自是精于侦查设哨。

    但夏宽此次亲自出马侦查也并非全无收获,至少他知道了这些兵卒的实际战力和装备情况。

    这些庸兵基本无甲,但都身上系几块兽皮作甲,步卒均持短戈或六尺左右的短矛以及藤盾,一看就知他们不大可能会结阵作战。但是很多人都带弓箭,所幸绝大部分是竹制猎弓,极小部分贵族打扮的将卫却带着角弓甚至复合弓。

    ……

    第二天晌午,庸军就抵达了谢邑,沿途他们扫平了一处小邑,夏宽已经着人提前通知了这个小邑的民众,让他们进行了转移。但是依旧有少部分人没走,他们抱着侥幸心理认为庸军不会对他们怎么样,结果尽被屠杀。

    接天连地的两万庸军开始在谢邑周边扎营,他们的营地也很简单,就是把荒草清除平整,然后用两片竹蔑搭成人字形,铺上茅草就当成军帐使用。营盘周围也不设栅栏围墙什么的,但却设立有大量岗哨。

    谢邑“简易城墙”之外的人口大部分都被转移到”城墙”里面。但依旧少部分人没理会夏军的劝说。

    很快,墙内驻守兵士发现墙外的所有茅茨房屋农舍都被点燃,居住在里面的居民被集中到一起,然后用短戈一个个砍死。

    这是庸军首领庸立下的命令,他担心这些居民中有奸细,在己方攻城时给自己背后来一刀。为防万一,索性全部杀掉。

    驻守兵士里有谢国本土民兵,他们看着自己乡亲无端被杀,愤怒不已,这和战场上厮杀导致的伤亡有本质区别。每个人手中都撰紧了三米长戟,这长戟和身上的扎甲头盔都是前些时日从舞邑调运来的。

    由于庸方给了谢邑守军充裕的时间,当下的“简易城墙”四角已经换成了石木搭砌的固定碉楼。

    下土上木围墙的后面,也用木架搭了圈一米宽的甬道。一个平均身高的兵士立于甬道之上,刚好可以露出胸膛和双肩。下到地面,则头部低于墙头。三米长戟的矛尖刚好可以将攀附于墙头的兵士捅刺下去。

    ……

    庸立睁大眼睛瞪视着眼前这座“城池”。“城墙”并不高大,加上壕沟的深度也不过一仗有余,更何况壕沟不宽,梯子做长点,就可以直接横架过去。

    庸立在扫平前一个小邑时就知道,对方已经提前知道了庸军的到来。所以必须在一天之内拿下谢邑,否则舞邑的援兵随时都可能赶来。

    另外庸兵做战没有辎重粮草一说,每兵初始自带三天干粮,而后沿途每隔两三天渔猎补充给养。这附近也无狩猎之处,如果不占据谢邑,不可能阵仗进行中,分兵跑其它地方去打猎吧。

    想到这,他即刻下令打造登梯,准备攻城。就在庸兵打造登梯时,城内民兵们也正在做着一件事,成桶成桶的水浇灌到木头围墙和四角碉楼之上。将木材弄的潮湿无比,这是防止庸军用火攻城。

    ……

    打造了几百把梯子的庸军开始攻城了,他们先是集结起来,分布于四面,然后一波波的抬着梯子接近“城墙”。靠近时,先用弓箭做出几轮抛射,以掩护抬着梯子迅速奔向墙脚的兵卒。

    此时“城墙”内,每一个兵卒都靠近墙体蹲在地上,看着竹弓抛射出的箭矢如同下雨般落下。由于是抛射,墙体附近必然是射击的盲区。

    邑中民众百姓也早已跑到屋舍中躲了起来,此时茅茨为顶的房屋起到了很好的保护作用。

    兵卒们握紧手中的长戟,盾戈,还有强弩,静静的等待着长官的指令。其中长戟兵有2200名,盾戈手400名,弩手400名。只是这些兵卒之中并没有虎贲正规军的身影。只有负责民兵指挥的一些虎贲老兵在活动。

第四十八章 无底洞

    庸国兵卒蜂拥而至,纷纷开始架梯。

    梯子架在壕沟的外侧,直接跨过壕沟,让另一端搭在墙头。庸国蛮子兵们开始攀梯而上,可是城内还是毫无动静,这让庸立心里有点发虚,因为太出乎他的预料。

    当一名庸兵的半个身子露出墙头,准备往墙内翻越时。两支长戟迎面向上扎来,一支长戟的矛刃顷刻从他的下颚刺入了头颅,鲜血从他口中汩汩冒出。

    另一支长戟扎入他的胸膛。这名庸兵立时毙命,尸身却挂在墙头,阻住了后面兵士的去路。

    在六七百架登城梯上,这一幕几乎同时上演,唯一不同的仅仅是每个尸体身上的窟窿数量和位置,以及尸体是否挂在墙头。

    鲜血顺着长戟的木杆流淌而下,浸透了包裹木杆的麻布,这些麻布本就是为了防滑在战前刚刚缠绕上去的。

    许多谢国民兵是第一次杀人,握着湿漉漉戟杆的手微微颤抖,但他们继续进行着机械而简单的杀戮动作—不时将手中长戟向上方狠狠捅去。

    后方的庸军兵卒只好腾出手来,咒骂着,将前方尸体推入墙内,或拉下墙头。然后继续向里面进攻。部分人依旧是被长戟的矛刃所毙命。

    另外少数庸国兵卒在有了前车之鉴后,就有了创新。攀爬到墙头时,先停几息,蓄下力,而后爆发用力,连蹬几步,一跃而起跳入墙内。

    这些人不少在空中就会撞上对方戟刀上的矛刃或戈刃,开膛破肚的摔落在地。

    极少数幸运之人在空中没碰上对方的长戟,落地后还没站立,就被几个箭步冲上来的盾戈手用短戈劈碎了头颅。

    蹬梯而上的庸国兵卒不断死伤,不可避免的产生断续。部分负责捅杀墙头敌兵的戟兵,抓住间隙,一起用长戟架住梯子伸出墙头的一端,将梯子顶落到墙脚之下。

    正在梯子上攀爬的庸国兵卒和梯子一起滚落到壕沟之中,而那壕沟中布满了削尖的竹刺。

    也就几时数刻时间,墙里墙外,壕沟里布满了横七竖八的庸国兵卒尸体和伤兵。

    壕沟内伤兵的哀嚎撕心裂肺,极大的动摇了庸军的士气,庸立毫不犹豫的命一些射手和短矛手前去结果这些卧于壕沟底部的伤兵。

    庸立看着身边源源不断杀向对方“城寨”的兵士,心中逐渐焦急起来。表面上看,似乎大批庸方兵卒已经沿着梯子攻入“城寨”,但随后就无声无息,也不知道他们是死是活还是在战斗,似乎都陷入到一个无底洞之中。

    “弓箭手继续抛射掩护,不要停。”庸立冷酷的下令道。

    “将军,墙头都是我们的人,墙内也可能有我们的人在厮杀,这样会误….”一名他身旁的将卫提醒道。

    “照我说的做,违令者斩!”庸立眼睛一瞪,将对方呵止了。

    “另外,组织人力将壕沟填平一段,然后尝试用巨木撞击城墙,看能不能撞开。”庸立又下达了一个指令。他曾围着这“城寨”转了两圈,也没发现门在什么地方,所以只能直接撞墙。实际上这个“城寨”的大门是一段活动墙体,外观上和固定的墙体差不多,所以从外面看不出来。

    城外的人不知城内的战况,但城内的守军却对城外的状况一清二楚,每个城角碉楼内都有十数名兵士在观察敌情。这些碉楼因为相比于“城墙”要高大坚固的多,因此没有庸兵打它们的主意。当他们看到大批敌方竹弓射手抵近时,知道对方又要漫射了,连忙通知给楼下的各部。

    漫天的箭雨再次落下,尽管得到提前预警,仍有不少戟兵被箭矢射中,所幸他们的扎甲能够抵御竹弓的抛射。除六七名兵士被箭矢射中面部而伤亡外,其余都完好无损。

    但是他们被迫站的离墙根更近一些,只有盾戈手将盾牌举过头顶无畏的立在空地之中。

    庸国的射手们正在尽情的用竹弓向“城寨”内宣泄着箭矢,猛然十几支箭矢带着凌厉的破空之声向他们袭来。

    一名蛮族射手的刚要拉弓,一支强矢就射穿了他的手掌,之后又没入了另一人的大腿。还没等他惨呼,另一支箭矢射入他的太阳穴,从另一边脸颊的腮帮露出箭簇,整个人顿时瘫软了下去。周边的射手看到如此惨状,不自觉的轰然散开。

    碉楼之上,那些驻守的兵士已经用强弩向这些庸国弓箭手发起袭扰。他们用的是力道十足的蹶张弩。射程远远超过这些蛮子所用的竹弓。

    虽然他们的射击精准程度根本达不到一个射手的合格标准,但十几支一波的箭矢往密集人群泼出去,总有几只瞎猫能碰到死耗子,起到袭扰敌方的作用。

    箭雨之下,庸国和蛮族兵士们继续疯狂攀爬城墙,但依旧如石沉大海一般,毫无进展,不少还被己方的箭矢所伤亡。

    这种伤亡让冷酷的庸立也感到肉疼。即使赢了这一仗,过大的伤亡难免会让自己遭受国君的轻视甚至斥责,更何况【赢】的影子都还见不到。他只好下令暂时停止攻击。

    庸国兵士总算弄来四根粗大原木,并准备了大量干柴树枝。随着鼓号之声,庸方再次发起进攻,一轮轮的兵士将一捆捆的干柴树枝向壕沟中抛去。猛然,墙头冒出一列夏方兵士,迅速将手中的重弩微微探出墙头,射出一波强矢,而后又迅速的蹲了下去。

    这些抱柴填壕的庸国兵士过于密集,强劲的箭矢瞬间将他们射倒一片。一个兵士手上的柴捆挡住了箭矢,但巨大的推力将他推的一屁股坐到地上,当他惊惧的重新站立时,发现周边伙伴们不少已经被箭矢洞穿头颅和身体。

    “弓箭手为什么不提供掩护?”庸立气愤的喊道。

    庸方的弓箭手们漠然不语,这如何提供掩护?对方时不时的突然冒出头来射一波,然后马上把头缩回去,自己不可能总是拉着弓弦待射吧。此时大多数庸方射手的手臂已经酸麻,而且箭矢也不多了。

    付出巨大的代价,壕沟总算在四个方向上各填平一段,并铺设了竹篾,四组壮汉扛起巨木开始向城墙冲去……

第四十九章 枪林如锋

    巨大的原木开始撞击木墙,这庸国蛮子撞墙的方式也很特别,不是用绳子吊着,然后利用重力摆动撞击。而是十几个壮汉扛着巨木,飞奔而去,直接往墙上硬撞。奔跑之时,齐声“哇呀呀…”怪叫,还颇具气势。

    “城墙”内,担当民兵军官的虎贲老兵们奔跑着,嘶喊着,传递着各项指令。大批戟兵,弩手向各个被撞击处聚集,中间夹杂着盾戈手,站在离墙稍远处,手举盾牌,防止庸方的抛射,为自己和附近之人提供掩护。

    十几名弩手站立在甬道上,还是突然伸头暴射的方法,射杀了数名扛木撞墙的壮汉,但马上又有人接替补上,扛起巨木。

    “轰..轰..轰隆”,东面城墙终于被撞开一个四五米的缺口。

    庸国兵士们踩着竹篾蜂拥而入。尽管木墙被撞翻,但过了壕沟之后,还需蹬上一米高的土坎,翻越这个坎后才能进入“城中”。

    当这些庸国兵士登上土坎之时,才发现迎接他们的是死神。

    如林的长戟向他们捅刺过来,矛刃刺破他们胸前的兽皮,捅入他们的胸膛。

    有的兵士用藤盾顶住了长戟,但他的肚子或大腿或头颅却被另外一支长戟刺穿。

    戟林太密集了!无法遮挡。片刻,在缺口处倒下了十几名庸国兵士。其余的庸国兵士被迫退回壕沟后面,这个过程中有两个兵卒被挤落到壕沟之中,当场被沟内竹签扎死。

    “弓箭手!”庸立狂吼着。上百名弓箭手簇拥到缺口三十米开外处,集中向里面放箭。

    “蹲下!”城内的一指挥民兵的虎贲老兵也高吼起来,但民兵毕竟不是职业兵士,只有部分人反应过来,蹲了下去,上百支羽箭呼啸而至。

    挡在最前面的七八个民兵被射的如同刺猬一般。尽管穿着扎甲,但手臂,腿,脸等甲胄没有覆盖的部位亦中箭多发。尸体迅速被拖到后面。还有些流矢曲线射到后方兵士的甲胄上,但未造成大的伤亡。

    “弩手,轮射”一波波的弩手将早已上好的箭矢依次向缺口外齐射而去。箭矢离弦之后,马上就向两侧跑去躲藏起来,并准备下一发箭矢。

    三十多米的距离,对于强弩,几乎等同于直线射击。不用估算什么角度和距离,只要将弩端平稍稍上仰即可。箭矢齐齐的一波波射向庸国弓箭手们。

    庸国射手们继续镇定的还击,连续不断的射出箭矢,不断有夏方弩手因面部中箭倒下,或因手臂中箭而丧失作战能力。

    庸国步卒们再一次发起冲锋,这一次部分人甚至冲过了土坎。

    在他们砍倒一两个无近身防护能力的戟手后,依旧倒在盾戈手的短戈之下,或是被弩手近距离射杀。缺口依旧无法冲破。

    庸立全神贯注着前方战事,却没注意到自己后方平原,一个巨大的军阵悄悄向自己的阵地压了过来。

    只到一名兵卒惊惧的对他说:“将军,你快看后面。”他才回头一瞥,然后呆住了。

    长达近一公里的阵列,阵中是如林高耸的长矛,宛若一堵高墙。

    军阵已经离自己很近了,已能看见持矛兵士清一色戴着制作精良的青铜头盔,甚至连两边面颊都护得严严实实。身上由一片片青铜甲片铆接起来的战甲在阳光下栩栩生辉。胫甲和战靴防护的腿脚将步伐踩的咚咚做响。整齐步伐合奏出轰鸣之声已清晰可闻。

    “为什么我撒在外围的哨探没有预警!他们都死哪去了?”庸立愤怒的说道。他哪知道,这十几个哨探真的死了。早已被南师的令征斥候和华召集来的英雄猎人一一做掉。

    庸立此刻并没有绝望,尽管攻城损失巨大,但依旧还有一万五六千步卒,总兵力依旧是对方兵力的一倍还多。

    但将四面的兵力集合起来是来不及了,庸立当机立断的向传令兵喝道:“速传下令去,让其余三面的统兵各率其部以最快速度迂回到敌后。”

    他准备用本部兵力扛住对方一段时间,争取其它三面的兵力能绕过对方的两翼攻击后方。庸人虽不喜结阵做战,但熟悉步兵作战之法,知道这种长柄武器,一但被近身就只剩下被屠戮的命运。另一个缺点是只在正前方有防御的能力。

    “哗….”此起彼伏的号令声中,枪林如骨牌一般依序倒下端平。

    “冲啊,杀光这些夏狗。”庸立高声喝道,他身边已经集结起大批庸国步卒和诸蛮兵士。

    奋勇向前冲杀的庸方兵士们很快发现迎接他们的是把巨大的屠刀,而那密集的矛刃就是这屠刀的刀锋。

    锋利而密集的矛刃将这些兵士们所披挂的兽皮,以及兽皮下的身体,身体内的筋肉骨骼内脏都拆的稀巴烂。甚至他们的藤盾也被捅成蜂窝。

    大部分庸国弓手都已经拉不开弓箭,或箭壶里已经没有箭矢了。

    只有极少部分庸国竹弓射手们在三十米外放出冷箭,但他们酸麻的手臂已经不能完全将弓拉满,而且他们只有一次射出箭矢的机会,有的甚至连这一次机会都没有。

    因为大批虎贲射手穿行在长枪方阵的一米间隙中,持续用角弓向前方投射出强矢。将这些勇敢的庸国射手当场射杀。

    这些庸国射手的冷箭除了对十数名长矛兵造成四肢处的轻伤外,并没有造成更多的效果。

    ……

    西南北三个方向的庸军已经按庸立的指令分成两股,向南北两个方向快速移动,试图绕过夏军军阵的左(南)右(北)两翼。

    但这纯属庸立的一厢情愿,他忘记对方是带脑子的活人,而不是死物。

    夏军两翼的盾卫们留下几伍兵士后,也相应向两翼的方向延伸运动,很快就拦住了这两股敌人。那留下的少量盾卫在已经拉开缝隙的结合部中游弋警戒,防止小股敌人的渗透。

    从民兵中挑选出来的八百名精锐盾戈手和戟兵分成两股悄然从“城”中出来,向南北两翼蜂拥杀去。

    结阵的两翼盾卫们和数倍于己蜂拥而至的敌人奋战,也毫不落下风。一名盾卫已经连续斩杀两名敌人,用手中大盾挡住一支短戈的劈砍,另一把短矛却已刺入他的咽喉。他用最后的气力将大剑送入了持戈者的腹腔。

    持矛的庸兵刚刚将短矛拔出,头颅已让被身后袭来的短戈劈碎。谢邑中的民兵杀到了

    ……

    面对长枪方阵的庸立本部很快就崩溃了,更准确说是被几乎屠光了。剩余几百庸卒转身后四散而逃。

    长枪方阵即刻分为两部,调换方向后向两侧杀去,此时长枪方阵已不需要关心两翼安全了。与左右两翼盾卫交战的庸卒在三面受敌的情况下即刻崩溃,亦是四散而逃。盾卫,民兵中的戟兵和盾戈兵,还有斥候骑兵一路猛烈追杀。东倒西歪的庸国兵卒尸体和蛮族尸体延绵不绝,一百多里外的汉水之畔都能发现他们的尸体……

第五十章 最后的任务

    夏军将溃散的庸军一直追杀至汉水东岸,才停止了前进的步伐。庸方残军仓惶泅渡逃逸,又在汉水之中淹死不少。

    此次作战,夏宽将虎贲南师留驻在谢邑的唯一一个旅调离,远远的伏于谢邑之东三十里处,如果华的援军未能及时赶至会合,夏宽依旧有信心用这一旅之军将庸军击溃。

    最终,未携带辎重的援军,轻装急行,还是如期而至了。

    “主上,汉水对面就是庸国的地望,我们何不乘此机会直取其都邑,以绝此肘腋之患。”夏宽向华建议道。

    华看着汉水对岸的莽莽群山,摇摇头说:“我方的长枪方阵在群山之中无法展开,粮草辎重不便运输。而对方在山中作战占尽地利人和,如鱼得水。更何况庸国实力雄厚,此一败并未伤其元气。如果我们硬闯,难免落得个罗马军在条顿森林之战中的下场。”

    “主上,罗马是何处方国?条顿森林在哪?我怎么没听说过。”夏宽诧异道。

    华这才发现自己说漏嘴了,笑着说:“那是两个很远的地方,你找不到的。”

    华对庸国的实力并非高估,在他所来的那个世界历史中,庸国到春秋时期才被巴楚秦这一个春秋大国与两个春秋大霸合力所灭。

    此时一个军士提着一个人头呈现到华的面前,“禀主上,敌酋庸立的首级已被我方取到。”

    ……

    【叮…临时任务“击败庸军的入侵”完成,恭喜主公获得任务奖励1500积分】

    【叮…主线任务“收服南乡平原”完成,恭喜主公获得任务奖励2000积分】

    【叮…主线任务“领地开垦良田三万亩”完成,恭喜主公获得任务奖励2200积分】

    【叮…主线任务“领地人口达到五万人”完成,恭喜主公获得任务奖励2500积分】

    连续传来的系统提示音和巨多的积分奖励让华惊喜不己。

    现在南乡所有方国部族都已归附,庸国受此一败,想必至少短时期内不敢再对南乡地区有所动作。是该回华邑处理一些内政事务了。

    ……

    华邑的军营校场上,妲己正教导着一群孩子射箭。一只手臂从后面搂住她的肩头,她正惊怒于谁敢这么大胆,持弓的右手臂就要挥出。已然闻到自己所熟悉的气息。扭头看时,脸上显现出娇羞的笑容,早就期盼告知对方的话脱口而出“夫君回来了,有件事得马上告诉你,我们有孩子了….”

    “真的?”华伸手向妲己微凸的小腹摸去。

    “别在这…孩子们都看着呢.”两朵红霞飞上妲己的脸颊。

    小别胜新婚,两人牵着手,有着聊不完的话,在城中河边漫步而行,最后两人背影消失在宫殿之中。

    ……

    前殿书房内,华打开系统面板,发现本时代的主线任务只剩最后一个【代商灭周】。华有点恍然,以现在趋势看,完成这一任务可能不过几年,难道自己就此要离开这个世界吗?那妲己和她肚里的孩子该怎么办,这些系统生成的人员会如何。

    他刚有这些念头,系统那个银铃般悦耳的女声就对他做了解答【别伤感啊,领主大人。主线任务完成后,何时离开由你自己决定,你完全可以选择在这个世界继续剩余几十年的人生,但你一定要在自然死亡之前进入下一个时空开启新的人生。否则就真挂了。进入下一个时空后,领地城池和其中已建好的建筑设施还是会继承下去】

    听了这话,华心里舒服多了,准备用此前获得的大笔积分来升级设施。却发现各设施的升级界面都显示【受世界时代限制,不能再继续升级。进入下一个时空后,限制才能解除】。

    也就是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手中积分只能用来生成或升级系统军民了。

    ……

    庸国,都邑方城,宫殿内。

    庸国国君庸伯热情的接待一位皓首白胡的老者。正是庸方的上国当朝太师姜子牙。

    “太师大驾光临鄙国,真让吾这方城蓬荜生辉啊。”庸伯奉承道。

    “庸伯不用多礼,如今武王新立不久,还需庸伯多多帮衬。”

    两人一番寒暄后,话就转到正题上。

    “不知庸伯现如今对南乡的攻略如何了啊?”姜子牙肃穆问道。

    “嗨,别提了,损兵折将,连我那亲侄子庸立的脑袋都没了,五万颗脑袋,在汉水西岸的林子里都挂满了。我庸国是元气大伤啊。”庸伯伸出五根手指,满脸痛苦状,夸大其辞的说道。

    “庸伯可想报此仇!”

    “想当然想,但我方确实拿不出更多的兵力了”庸伯听姜子牙又要他出血,心里已经警觉起来。

    “只要庸伯依老夫所言行事,定不会损失太多兵力。”姜子牙捋着胡子笑言。

    “那夏方是虎狼之兵,本伯已经领教过了,太师莫再相劝。”庸伯语气变得越来越冷淡了。

    “只要庸国按此行事,我周方愿意全免庸国的过境盐税。”

    庸伯这才眼睛亮起来,说道:“那就请太师将良策说于本伯听听吧。”

    “贵方居于大山之中,这山就象是盾,你有盾而他无盾,实际上只要把这盾用好,只有你打他的份,他无可奈何你….”姜子牙涛涛不绝的对庸伯讲起韬略来。

    ……

    几乎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殷都朝歌正酝酿着一场风暴。

    夜色深沉下的朝歌,比干府中,院落深处一座大堂依旧灯火通明。

    今日是比干的寿辰,但寿宴结束后,许多人都留了下来。现在都聚集于这堂室之中。皆为王公贵戚,其中自是少不了箕子和微子二位。

    众人皆默然不语,待当朝少师,王叔比干从后堂出来,大家齐刷刷的将目光投了过去。

    箕子清了清嗓子,先来了句开场白。

    “大家心里都清楚今天聚集于此,是为何事吧,现在就请少师说说当下我大邑商的危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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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积分:8405】

    【系统人口:包括农民50,英雄猎手30,买卖人2,巫医3,武卒锐士400,长戟战兵:40,长矛兵:30,复合弓射手:200+50,官员:36,萌芽骑兵:60,驯象师20,说客2,合计923人】

    【人口余额:2098】

    【建筑设施:铁器时代初级宫殿,军营,青铜时代高级工坊,民居|鸽房|夯土城墙|仓库|铜矿冶炼所|初级酒坊|初级马厩|中级制盐坊】

第五十一章 血色摘星楼

    比干在堂上滔滔不绝的讲着,众人在堂下沉默不语思绪着。帝辛的过错被一条条陈列出来,大致是不用贵戚勋爵,重用逃臣小人,不敬鬼神,嗜酒好色,好大喜功这么几条。

    但大家心里都清楚,帝辛真正的过错只有一条。以上所有弯来绕去都可以归结于一点,就是帝辛侵犯本分散于各王族家支乃至巫牧神职手上的权力和利益。

    特别是最近,帝辛借东征之事,又要发起新的敕令,这次将会收拢王畿之内各采邑,封国的自主权,民兵将永久性归属征东大营管理,而养兵的钱粮却暂时还要各采邑封国出。

    东征之前,王公贵族,宗亲百姓们还指望从新征服的土地上获得权益,没想到这些新增领土帝辛一个都没分封,反而还要从王畿旧土之上收回权益。

    身为朝廷少师和王叔的比干将众勋贵的不满都看在眼里,借着自己的寿宴的机会,组织了这场聚会。

    比干长篇大论说完,堂下已经有人高声说道:“比干王叔,您说该怎么办吧,只要靠谱,我们就跟着你干。”不少人也随身附和,但还是有些人沉默不语。大家都认为比干会提出废除帝辛王位,另立新君的法子。

    不想比干出乎意料的来了一句:“纵然大王再多不是,也是我大邑商的君王,我们做臣子的绝不能做出谋权篡位这等叛逆的事来。”

    众人疑惑间,他又接着说道:“但是,我们可以效法我大邑商开国先贤伊尹放逐先王太甲之事,将大王放逐于一地,待其幡然悔悟后,再还政于他。”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一人又高声说道:“那放逐大王之后,谁来主持朝局。”

    比干自捋胡须,笑而不语。此时,箕子高喊了一句:“这自然应是由比干王叔来摄政。”众人齐声附和。

    此时微子疑惑的问道:“那我们该如何行动,大王身边有亲卫队,朝歌还有常备的一万左中右三师精锐。”

    比干笑道:“老夫自然有调虎离山之法。”

    ……

    又是月明星稀的一晚,比干人等带着由众人家臣仆佣所组成的队伍,人人手持铜戈棍棒,闯入了朝歌王宫的摘星楼。

    左中右三师按计划被假造军令调出朝歌。而帝辛的亲卫队虽然悍勇精锐,但毕竟人数很少,更何况今日值守之人都换成了自己亲信的属下。

    比干毫无阻碍的带着一大票人来到摘星楼下,比干让众人守在楼前,而后与数名心腹重臣上了摘星楼,二十几名精壮的甲士带着棍棒和绳索紧随其后,这些甲士都是事先准备好的百里挑一精壮之人。

    ……

    “比干王叔深夜来此何干啊?”帝辛似乎对比干的深夜来访毫不惊慌。

    “臣恭请陛下出宫。”

    “出宫干什么?”

    “请陛下移驾至羑里闭门思过。”

    “这是要囚禁余一人了?”帝辛冷笑着说。

    帝辛高喝:“卫士何在?!”却是无人回应。

    比干使了个眼色,带着群臣齐齐下跪说道:“臣等恭请陛下出宫,移驾至羑里闭门思过。”

    连呼三遍,见帝辛毫无反应。比干叹口气,对身后二十多名精壮甲士使个眼色,说道:“陛下,请恕臣等无礼了。”

    甲士们齐齐上前,持棍拿绳左右围拢过去。

    帝辛将手中酒爵一摔,突然暴起,在帐后一摸,手中已然多了一杆长戟。

    “呼”的一声,他以千钧之力将长戟抡出一轮盈月,戟尖从数名甲士脖颈间划过,最终戟上的戈刃劈入一甲士的头颅。

    紧接着将长戟顺势刺出,捅穿一甲士胸膛,回戟之后再狠狠的向身后反抡而去,戟刃不偏不倚横拍在一甲士的天灵盖上,红白之物当场四溅,射在几名大臣的衣襟之上。

    这一串动作仅仅发生在两三息之间,此时,地上有三具尸身,脑袋被拍碎的一具,胸膛被刺穿的一具,被劈开头颅的一具。还有三人捂着脖子,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血从他们指缝中汩汩而出,而后软软的瘫倒在地上。

    众臣惊惧之间,帝辛又狂舞长戟连续斩杀四名甲士。此时别说大臣,剩余甲士亦是肝胆俱裂,哪还敢上前。他们本只是用来对付徒手的帝辛,带的武器只是棍棒,此时上前就是茅厕里点灯—找屎。

    比干一看不好,拔腿就要往楼下开溜。帝辛哪能放他走,挺起长戟伸过他的肩膀,将戈刃架于比干脖前,帝辛本意是要逼住比干。

    不想此时比干一只脚已经迈到台阶之上,心慌之下,一脚踏空,身体滚落楼下,但是脑袋却被戟上的戈刃留了下来,身首分离。

    甲士们本就惧不敢战,见比干已死,一轰而散向楼下奔去。几个大臣们也想跑,但腿脚已经不听使唤。此时帝辛已呈暴怒状态。不顾他们的下跪作揖哀求,将他们一手个一个拎起,抛至楼下。

    楼下守候的众人听见上面发生打斗,不知有何变故。见到惊魂失措跑出的甲士,才知“带头大哥”比干已死。

    而后随着“噼噼啪啪”骨肉碎裂之声,见到一个一个大活人从空中落下,摔的粉身碎骨,血肉脑浆四溅。无不大骇,一轰而散,各自回家,收拾细软跑路。

    ……

    从凌晨到第二天太阳落山,左中右三师兵甲在朝歌大街上来回奔驰,装着人犯的囚车不断从朝歌大街上经过。参与其中的箕子,微子启等人也被收监下狱。

    这个消息传到华邑时,已是五天后。华看着夏国派驻朝歌的使节传来的书简,连连摇头。他知道,大商已危如累卵。

    对于商这样的帝国而言,强邻环绕还不足为道,但是内部分崩离析却是致命的。

    比干等人好除,可从上到下,从朝歌宫廷的内服之官,到王畿之内的小邑男卫,再到王畿内外的采邑封国之主。那么多王室勋贵,百姓宗亲能被去除吗?去除后由谁来顶替。贫贱阶层中,费仲飞廉这样的人毕竟是少数,而其中能为帝辛所信所用的又是少数中的少数。

    去除不了这些人,又要剥夺他们的权益,他们能和帝辛同心同德吗?

    【帝辛想用王权集中代替传统宗族分封太过超前。这是个人口稀少,生产力落后的时代,他不具备千年后,飞廉的三十六代孙—秦始皇那样的条件。】华如是想道。

第五十二章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月色下,一队三百人身着黑色麻衣的庸国兵卒利用手中的竹藤盾牌,悄悄泅度过汉水。

    很快,他们来到一座小邑之前。

    “杀”头领冷冷的说道。庸兵们齐声欢呼,呼啸着杀入城邑。望楼上的民兵已经敲起鼓,但很快,十几名庸兵射手抵近望楼,向楼上齐齐射出箭矢,将其射倒在地。邑中平民和百姓都听到告警的鼓声,陆续抄起铜戈冲了出来……

    ……

    天亮了,这座小邑已到处是残垣断壁,余烟袅绕。随处可见破碎的男人尸体和赤裸的女人尸体。连住在窝棚里的农奴都被屠光。

    “这已经是第三个被庸国屠城的小邑了,庸国威逼一些小方国将人口迁入大山,归附于庸国,否则就会每周屠一城。他们连俘虏奴隶都不要,直接全部杀光。”小邑的村口,一名谢国官吏对皱着眉头的夏宽说道。

    一个令侦斥候匆匆向他跑来,报告说:“禀报指挥使大人,昨晚,一个象堡哨所遭到袭击,兵士们拼死抵抗,终于击退来犯之敌。但导致三名民兵阵亡,四头在堡外放养的大象也被他们所杀。”

    这段时日来,庸国开始不断袭扰南乡,让夏宽不胜其烦。设伏,加强各城邑警戒,增加汉水沿岸岗哨等等这些措施都用过了,但基本不起什么效果。

    南乡平原与山区的交界线不止汉水沿岸这一线,庸卒甚至可以在山区中渡过汉水,而后从北部山区钻出来。

    庸卒又具备较强的侦查能力。夏宽在几个小邑中埋伏重兵,守株待兔,不知道是运气不好还是被他们发觉,总不见他们来咬饵。

    至于加强警戒也无甚做用,庸卒悍勇无比,又有烧杀劫掠的激励,作战更是疯狂。这些小邑少的人口只有两三百,多的也不到一千。根本就斗不过几百一群的庸卒。

    最后一招,建城,但依据现有的生产力,也不可能为每座小邑建座外城。

    正当夏宽考虑该不该将此等情况和困难上报华时,华已经亲自来到谢邑。

    ……

    南师指挥使行营,原谢国宫殿内。

    看着夏宽蠕动的嘴唇,华笑着说:“我已经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了,本就是预料之中,只是比我预料的要来的快。”

    夏宽抬眼看着华,说:“主上可是已经有什么良策了。”

    “也没什么良策,就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华淡淡的说道。

    “可是主上说过,我们的军士并不适合入山做战。”

    “那是常规军旅,我给你带来一支特种军旅。虽然灭不了庸国,但能把他打服”华自信的说出这句话。

    华停顿下后又道:“我们现在想灭也灭的了庸国,但以后还需要它为我们管制群蛮。另外如果真要灭此国,那将是真正的灭国亡族,而不是如我们往常在平原地带,占领都邑,兵威之下就能让诸部传檄而降。本伯不想用这种方式。”

    宫殿外的空地上,夏宽见识了主上口中的特种军旅。一队黑盔黑甲的精悍之卒,他们的甲胄的肩甲上甚至都缀满了黑色金属“鳞片”。

    每个人除了三尺大盾,还有一把黑漆乌亮金属打造的大剑,夏宽从未见过此种材质。更奇特的是这些“盾卫”还自带一把强弩。无论盾剑弩都可以背负于背上,每人还配备一个皮制的背囊,用于装载干粮,箭矢等物资。

    这是两百名武卒锐士,此外还有二十名夏宽早已见识过的英雄猎手。夏宽当然不知道实情,他一直很敬佩主上的练兵能力,不知道这些精兵是主上如何训练出来的。

    来南乡之前,华又生成了六百名武卒锐士和七十名英雄猎手以及五十名复合弓射手。

    这两百武卒锐士中,夏宽倒是认得几人,就是最初的那十名青铜盾卫中的几人。其中一人就是越,现在他以国为姓,夏越也是这支部队的百夫长。

    他不受夏宽节制,而是为华直接统领,只是所有后勤补给都直接从谢邑领取。

    ……

    夏越准备出发了,只带一百名武卒锐士,十名英雄猎手。规模不能再大了,否则反而容易暴露目标,也带来行动不便和难于指挥的问题。其余的武卒锐士和猎手都留在谢邑中作为预备队,日后补充战损或处理紧急任务之用。

    风干牛肉和炒干的粟米将皮囊装了三分之一,别看体积小,够供应这些锐士七天的能量,掰撕下一点放在头盔里加上水一煮就是一大碗饭食。但这些物资是做为储备,确实找不到粮时才会食用。

    而后是二十支箭矢插在皮囊旁的带扣之中,带扣松开,用手伸到背后就能抽出。这些箭矢的箭簇经过特别处理,射中目标后不易折断,便于重复使用。

    夜色中,南师调派的马车将这一百一十人送到汉水边。而后从另一辆辎重车上取下十几个物件,抬至汉水边放入水中,原来是用羊皮制作的皮筏。他们以此浮渡过汉水。

    上岸后又将着这些羊皮筏严严实实的藏好,同一时间,十名猎人对周边做了一番侦查。确信附近没有庸方哨探后,一众人等迅速消失在莽莽群山之中。

    ……

    房城是庸国的一个小邑,山里人和平原上的人不同,他们把这种聚落称为城而不是邑,因为几乎每个聚落都有墙用来防野兽,尽管这种墙大多仅是两三米高的木制或石头堆砌的围墙。

    猎户容图最近日子红火了起来,概因他儿子有辛被国君庸伯挑中,进了搜掠队,每次出动都能在南乡劫掠到不少财富。

    今日,他家的狗多吠了几声,就这几声吠叫引发了容图的警觉,这是猎人特有的天赋。

    【一定是什么大型兽类摸到城寨子附近来了,刚好馋肉吃了。】想到这他叫上两个儿子,两人持弓,一人持矛摸进了房城外的山林地之中。

    很快,容图发现了对面有一团黑影,正要弯弓搭箭,一支箭矢带着疾风射来,“噗”一声正中容图的额头,箭矢洞穿颅骨,入脑七分,当场丧命。

    容图的大儿子条件反射般向箭矢来源处射出一箭,但并没什么反应。一团黑影已经袭至面前,还没看清对方面孔,肚子已经一凉,一个金属之物刺入了自己的腹腔。

    小儿子看着倒下去的容图,正惊惧间,身侧一支大剑已向他的脖颈斩来。他下意识的用手中短矛去挡。叮当一声,矛刃断了,他脖子紧接着也断了。

    父子三人尸身先后倒落在地,一只大手从容图额头上拔下了箭矢。

    --------------

    【积分:3725】

    【系统人口:包括农民50,英雄猎手100,买卖人2,巫医3,武卒锐士1000,长戟战兵:40,长矛兵:30,复合弓射手:300,官员:36,萌芽骑兵:60,驯象师20,说客2,合计1643人】

    【人口余额:1378】

    【建筑设施:铁器时代初级宫殿,军营,青铜时代高级工坊,民居|鸽房|夯土城墙|仓库|铜矿冶炼所|初级酒坊|初级马厩|中级制盐坊】

第五十三章 特种作战

    房城没有岗哨。百十年来,自从诸蛮臣服于庸国后,人类偷袭庸国城寨这样的事就没发生过,倒是发生过虎豹窜入城寨的事情。

    半夜时分,猎狗和家犬们一只接一只狂吠起来。已经躺倒床铺上的人们并没有在意。这种事经常发生,就是黑瞎子,野猪,虎豹之类乘人类熟睡窜到寨子附近了。

    百十个黑影进入城中,有序的分成两人一组,举盾挺剑,蹑足移至各个房屋院落门口,其中“城主“的府邸去了三组人。某个院中,一只大狗窜出来欲咬,被一剑斩下狗头,其余犬只有的发出呜咽之声。有的不敢叫了。有的则叫的更凶了。

    户主敏锐的察觉到反常,起身查看。刚走到门口,已经听到屋外一声高喝“杀!”,一柄利刃穿透门板,插入了他的眼中。

    与此同时随着夏越的这声号令,五十组人几乎同一时刻破门而入,大肆杀戮。许多人死于睡梦之中,也有从床上跳起后被斩掉头颅的,片刻不到在惨叫和惊呼声中就结束战斗。

    房城有六十多户人家,四百出头的人口,没有被袭击的猎户已察觉到不妙,起身提弓抄戈向屋外奔去。这些猎户无战事时是猎户,有战时即为兵卒。

    一猎户刚走到门外,就被破空而至的强矢射中面门,这是他这辈子见过威力最大的箭矢。四名英雄猎手此时正手持复合弓,坐在分布于城寨四角的四棵大树之上,密切俯瞰着月光下的城寨,并随时狙杀危险目标。

    完成第一波攻击的武卒锐士们,将武器换成了强弩,盾和滴答着鲜血的大剑都已挂在后背。而后相互掩护,向剩余的屋室攻去。

    “嗖嗖”的箭矢破空之声不绝,那是隐蔽在房屋中猎户们向武卒锐士们射出的箭矢。箭矢大都精准,然而竹弓射程有限,更是切不开武卒锐士身上的铁甲。

    武卒锐士们抵进到五十米内的距离才开始与猎户们对射。伴随手弩发出一支支箭矢,箭矢破空之声与惨呼之声此起彼伏。

    很快,黑暗的房屋中再没有箭矢向武卒锐士们袭来。武卒锐士们又换成剑盾,才继续前进。进入一间间房屋搜索检查。一名武卒锐士用盾顶开一房间半掩的大门,一具斜靠在门沿上的尸体滑倒在地上,尸体胸膛上插着一支箭矢。

    待他走进屋后,一柄大戈挥劈而下,速度之快,都来不及挺盾去挡。戈刃正击在他的铁盔之上,火星溅起两三颗,武卒起脚一踢就将来人踢翻在地,将铁剑对着他的头部劈去……

    确定整个城寨清理干净后,武卒锐士们开始收集战利品---肉,蔬菜和粮食。炖了一大锅,烹饪的时间,大家已经把发射出的箭矢尽量回收。

    英雄猎人们模仿鸟鸣,唤回了四周警戒的六名同伴。迅速用完饭后,装上从城寨库房中搜出的肉干果脯。

    用木炭在墙上留了几个大字,将俘虏的四十几个儿童和女人集中到安全处,而后一把火将城寨烧了。在孩童的哭泣声中,又消失在莽莽群山之中。

    这是一周之内扫平的第二座庸国城寨。难度都比较小,对于武卒锐士和英雄猎人而言是小菜一碟。但随着消息在庸国境内的传播,诸多城寨都会警惕起来,难度将会越来越大。

    开始武卒锐士是不杀女人和小孩的,但发现这个自我约束毫无意义。大多数庸国女人都会在暗中向他们射出箭矢或冷不丁的刺出短矛,两名武卒锐士就是因此阵亡的。

    后来改为只是不杀儿童和“看起来不危险“的女人。至于怎么才算”不危险”,只能基于兵士们自己的判断了。

    庸国虽以渔猎为主,但依旧有住窝棚的奴隶,上一个城寨,武卒锐士们就俘虏或者说解救了几十个这样的奴隶。

    他们愿意追随武卒,但武卒们不可能带着他们,就告诉他们大致路线,让他们自己渡过汉水,逃往夏方的控制区域,在那逃奴能自动被当作平民对待。

    ……

    “夏军!夏军来了”庸国兵卒恐惧的高声呼喝。鼓声隆隆敲起,“咚..咚….哧..”。

    一支箭矢射入了这名兵卒的胸膛,那面鼓也被射破。

    百名武卒锐士破晓时分强杀入鱼邑,这是庸国的盐泉所在。鱼邑和庸国其它城邑城寨不同,有两种居民,兵卒和制盐的盐匠盐奴。为了打盐井,伐木煮盐以及运输等事的方便,鱼邑没建城墙。

    本来有五百驻军,自从武卒锐士入庸大搜后,形式危急,庸伯又从其它寨邑调派了五百兵卒。现在此处庸国兵卒有千名之多。

    武卒锐士们先用手弩袭杀了所有望楼上的哨卫和邑中边缘的岗哨。而后仗剑挺盾杀入邑中。依旧是四名箭术最好的英雄猎人占据四个有利位置,监视和伺机狙杀敌人。另六名猎手警戒外围。

    庸兵先是用竹弓攢射他们,然而毫无作用,一名武卒锐士挺盾顶着箭矢,从侧面迅速奔冲至一排正聚精会神向前射击的庸兵射手面前,连续高频捅刺,速杀三名射手,另三名欲逃,又被其追上砍倒两名。

    此时三名庸国盾戈手挥戈向他袭来,被其用大盾拦住两戈,挥剑将另一戈斩断,剑势未收直接划断了对方的喉咙。

    另两名戈手又再次向他劈来,再次用盾顶住一戈,手中铁剑刺入对方面庞,另一人的戈尖离自己脸庞只有几寸距离时,一支英雄猎人的箭矢破空而至,射入这名戈手的胸膛,箭矢带着力道将其推倒在地。

    百名武卒锐士仗着铁甲大盾利剑,以及他们自身的勇武气力和格斗技能,以及相互默契的配合,在散布于鱼邑四处的千人庸卒中横冲直撞,大砍大杀。四名英雄猎人的箭矢百米之内弹无虚发,箭箭毙命。理论上覆盖了十余万平米可攻击面积。

    当庸军折损四百余名兵卒时,剩余的兵卒大部不顾将卫声嘶力竭的喝止,纷纷向邑外溃逃而去。另有少量鱼邑甸卫亲兵和几个将卫龟缩到坚固的甸卫府邸之中。

    武卒锐士们将制盐的盐奴们召集起来,令他们将煮盐的柴禾全部堆在府邸四周,府邸内的射手企图用弓箭阻拦,刚露头就被密集的弩矢和猎人的精准箭矢所狙击,连续射杀十几人。最后大火熊熊燃起。

    最后令盐奴们将食盐存货全部倾倒入河水之中。而后破坏了所有制盐设施。

    这一次没有收集战利品,甚至都没回收箭矢,夏越命令武卒锐士们直接迅速撤离了现场。

    莽莽山林之中,一名猎人询问夏越:“头儿,下一站,我们去哪?”

    夏越平静的说道:“回家。”众人一片欢呼。

    这一个月来,扫平庸国大小城寨六座,劫掠运盐车队数次,袭破庸国产盐地鱼邑,摸清了庸国都邑方城的具体位置。并且在和庸国的搜山队缠斗中,杀死对方两百多人。付出的代价是七名武卒锐士的阵亡。

    ---------

    【积分:3725】

    【系统人口:包括农民50,英雄猎手100,买卖人2,巫医3,武卒锐士993,长戟战兵:40,长矛兵:30,复合弓射手:300,官员:36,萌芽骑兵:60,驯象师20,说客2,合计1643人】

    【人口余额:1378】

    【建筑设施:铁器时代初级宫殿,军营,青铜时代高级工坊,民居|鸽房|夯土城墙|仓库|铜矿冶炼所|初级酒坊|初级马厩|中级制盐坊】

第五十四章 密约

    床榻上的庸伯正在酣睡,突然他的嘴角迅速抽动起来,接着又开始梦呓:“投降..我投降,别…别杀我啊”,伸出双手在空中抓着。安睡于他身旁的姬妾知道他又做恶梦了,连忙将他唤醒。

    一声冷汗的庸伯刷的一下从床上坐起,喘着粗气想着刚才梦中那可怕一幕。【数百个黑盔黑甲持剑拿盾的甲士攻入庸国都邑方城,他们刀枪不入,手上的大剑削金铜如泥,还持有一种装有机关的弓箭能让引而不发的箭矢随时射出。片刻城中守军全都曝尸街头,而后杀入宫城,其中一人挥剑向他斩来…】

    庸伯已经连续月余吃不香,睡不好。全因夏方派出一支“神兵”大挠于庸。

    起初他以为只是夏军一支普通兵卒乘己不备,冒险入山,侥幸成功而已。

    他也没多想,只是吩咐下去要求各城各邑各寨加强戒备,不想对方又连续扫了己方两个城寨。看来对方并不是打算干完一票就走。

    这时他才紧张起来,调派人手组成搜山队,另外加强都邑,以及产盐地鱼邑的防守。

    搜山队本设好陷阱等对方钻,结果让对方反伏杀两百余人,此后又有三座城邑寨子被对方强行扫平。

    从鱼邑往西歧的运盐队被人劫掠多次,粗盐全被人倾倒于溪河之中。最后甚至连驻军上千的鱼邑都被对方攻破。而具下面的报上来的情况,这些夏方甲士不过百十人尔。

    此时的方城已经驻满了士卒,庸伯每天呆在戒备森严的宫城之中不敢出去,他担心某一天,这些夏方“神兵“甲士会突然现身方城。

    ……

    “大家说说,该如何对付这些夏兵甲士啊,再这样下去,庸国就要穷的见底了,穷没什么,到时后诸蛮知道我们这种状况,肯定要落井下石,叛我庸方的。”

    庸伯又一次在宫殿中召集将卫们商讨夏兵进犯的事情。夏兵开始袭击盐路和盐泉,这是打在庸国的命根子上了。

    【庸】能在崇山峻岭中以方国形式存在,并能保持一定水平的经济实力与文明,和它拥有盐泉的关系是密不可分的,否则它只能和绝大多数山区蛮族部落一样。

    沉默片刻后,一名将卫说道:“伯爷,我们还是求助于周方吧。“

    “还周方,我们都是叫周方那个姜老头儿坑的。找周国,他们只会要我们出人出力拖住夏方,他们好在北边对商方用兵。“提到周方庸伯就气不打一处来。

    现场又陷入沉默,就在此时,一名庸伯的内侍前来禀报,称汉水西岸的一边缘小邑抓到一个夏国奸细,他自称使者,所以将他押解到方城听候庸伯发落。

    庸伯稍加思索就说道:“带他来见我吧。“

    ……

    来人正是华邑的一名说客,庸伯还是将他做为使者接待了他。

    “在下乃夏南伯的特派使者,特来与庸伯谈和。“来人不卑不亢的对庸伯说道。

    “你夏方戮我子民,劫我盐场,此等大仇,谈什么和“,庸伯冷哼一声说道。

    “来往不忘非礼也,没有你庸国攻我谢邑,掠我南乡,我方怎会侵你国地望?“

    庸伯眉头一皱,眼睛一眯说道:“可谢邑南乡本就是我的。“

    “请问,庸国可是归附与周国?“说客问道。

    “众所周知,问这何意?“庸伯诧异的问道。

    “周方曾为商之属臣,周方的礼法里有率土之滨,莫非王土的说法。这也是众所周知吧。“

    庸伯不再说话,想看对方到底要说什么。说客继续滔滔不绝道:

    “我方国君夏南伯乃大商天子亲封的,南乡之地也在其管辖范围之内,有收附不服之方国之责权。周方国君擅自称王,按他们自己的礼法来说就是叛逆…“

    庸伯最怕别人跟他讲大道理,连忙摆摆手将对方的话打断,说道:“来人,给夏国来使上茶“。稍许,又对堂下跪坐的说客说:”既然讲和,说说你们的要求和条件吧。“

    “很简单,两家以汉水为界,互不相攻击。另外…“说客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以后庸国应归附于我家夏南伯。“

    庸伯一急,把刚喝进口里的一口茶喷了出来。

    “甚,归附你家夏南伯?你是白日做梦吧!“

    “庸伯勿急,且听我把话说完,周方能给你的我们都能给你,包括庸国的盐路,从我们这边出去,也能销于天下。而且我们也免你盐税。此外,也不要求庸国上贡这茶叶。“说客说道这,才品了一口这人类历史上最早的茶。

    听到这,庸伯默然不语,他是有点动心了。这庸国名义上归附于周国,除了因为周国极力拉拢外,最重要的原因就是这盐路了。没有盐路,庸国的盐销不出去,全国的岁入就会少一大半,也就维持不了如此大的疆域和统治。

    末了,庸伯开口说道:“按这条件,我和你家是停战了,但那周国就找我的麻烦了。另外本伯好歹是个方国伯爵,拜到你家南伯门下,岂不只是个侯了。“

    说客一笑:“伯爷可能误解了我刚才话的意思,我是说以后庸国应归附于夏方,意思就是不急于一时,不瞒庸伯说,我家南伯迟早也会问鼎于天下。“

    庸伯听了此话,捋着胡子,眼珠乱转,心里已经打定主意,但还想多开点条件。

    说客此时突然话锋一变说道:“正所谓不打不相识,打了这么长时间仗,庸伯对我方兵事有何指教?“

    庸伯听闻此言,知道对方刚才是利诱,现在是威逼。不紧不慢的回道:“夏国兵甲犀利,名不虚传。但我庸方亦有精兵悍卒无数,在平原之上对夏方的虎狼之师当然是斗之不过。但在这山区我庸方还是自保有余。“

    说客微微一笑:“当真自保有余?“

    “额…当然,贵方有黑甲军,是锐不可挡,但毕竟数量稀少,对我方袭扰可以,但想要灭国亡族就凭这百十号人……呵呵。“

    ”再说,这大山之旷远超世人想象,我庸方地望超过商方实际控制面积。实在不行,大不了迁都,迁到南边去。还有,我大庸乃正法两统持续千余年的古国,民众血脉相连,上下同心,即使贵方占了都邑甚至本伯殉国被俘虏,百姓民众亦会另立新君,抵抗到底。“

    说客等庸伯这一大篇话说完,脸色一变说道:“我方武卒锐士可不止百十号人,而是有数千,伯爷有机会可去华邑观兵就知我所言不虚。之所以只派遣这么点人,是我家伯爷不想庸国生灵涂炭,亡国灭种!“

    听闻此话,庸伯心里先是一惊,而后打着哈哈尴尬的对说客说:“嘿嘿,不说了不说了,这些扯多了伤和气。至于先生之前所言,容本伯考虑两日,和众卿们商量下,近日内就会回复于南伯。“

    ……

    五日后,庸方终于派出秘密信使拜访了华,同意了双方此前达成的条件。

第五十五章 三千年之大定局

    在夏方攻略南乡和逼和庸国的期间。华邑乃至夏方的“王畿”人口继续暴增,填补了去年秋冬之时大征兵导致的农业人口空缺。

    当下的华邑城后盆地,北片已经全部变为良田,村庄增加到上十个,南片也被开发了一半,树木已经全部被伐光。伐木场和烧炭窑只得转移至华邑城的东面汝水河畔。

    最初在伐木场和炭窑工作的那五十名战俘已不可能再对夏国产生什么威胁,早已全部释放为平民,并在外邑中分得了一定的私田。

    新增的虎贲兵员编为十个旅,编入到现有的虎贲五师之中。也就是现在每师的编制扩增为五旅。

    南部盆地原先的伐木场上,场地都已被平整出来。在原来训练象堡大象的象园边上,又新建了一个五平方公里的马场。这里是专门培训骑兵之用。

    华在这里也学会了骑马。同时在这个马场内,经过近两年的训练,一支为数近千人的骑兵部队脱颖而出,这支部队也属于虎贲,但不附属于五师中任何一师,长官官职也不是千夫长,而是指挥使。这些战马都是用当年在河洛伏击战中缴获的挽马为“原料”在马厩中生成的。

    ……

    就在夏方厉兵秣马,全面备战之时。周国武王姬发在姜子牙辅佐下,同样做着对商方致命一击的全面准备。

    因“比干事件”,大批商方王亲贵族,达官贵人流亡到周。从他们的口中,周方详细了解到了商方军力部署与虚实。

    渭水河畔,周方都邑镐京王宫大殿偏房内。几个重臣正与周武王一起讨论着灭商大计。

    姜子牙首先开口道:“陛下,诸公,如今商方内部已是分崩离析,且主力全部放于东线,王畿之内兵力空虚无比,仅朝歌三师一军,正是我大周一举灭商之时。”

    武王姬发点头说:“太师所言极是,只是如今为防夏方,函谷道已被堵死。只有走五行山出陉道这一条路,可如今五行山的八条陉道都被商方设了关隘,这如何是好?”

    “如今商王已是众叛亲离,我等只需对驻守陉道关隘的几个守将晓之以理,让其弃暗投明,就能解决这个难题。”姜子牙似乎自信满满的说道。

    姬旦笑着说道:“看来太师已是胸有成竹,可是已有做此事的中意人选?”

    姜子牙捋须笑说:“确实有一人非常适合做此事,而且他还不是我们周方的人,反而是商方一个重要人物。”

    姬发和姬旦早已猜到是谁,不约而同的说出来:“可是微子启?”

    姜子牙点头说道:“正是微子,在比干的事发后,他和箕子二人幸免于难,箕子被贬为小人。而他做为商王亲兄仅是被罚禁足和闭门思过。”

    姬发用冷峻的目光扫视室内众人一眼,肃穆的说道:“那就这么定了,只要陉道打开,我周方大军会合诸侯与戎部各路反商大军,即刻发兵朝歌,一举定鼎天下!”

    接着,他又向几个负责外联诸侯的大臣问道:“与诸侯及诸部落会盟的邀请发出去了吗?可有回应。”

    其中一人答道:“禀陛下,都发出去了,除了庸国还暂时没有回应外,其余都同意派出兵将与我方会盟伐商。”

    ……

    朝歌,微子府内。

    一个仆佣匆匆来到微子的书房,小声对他说道:“家主,周方那边来书信了。”说罢,从怀中小心翼翼的掏出一块叠成方块的锦布放到微子的案几前。

    微子听了此话,心头一凛,用微抖着的手将锦布一点点展开。读完书信的他胸口起伏,气喘得明显急促起来。思索了好半天,又在屋内来回走动几圈,终于下定决心。

    微子唤来一个心腹,吩咐他去将自己的堂叔子昂找来行宴叙事,子昂的甸邑正设在白陉附近,而他的儿子自然而然的就是白陉关隘守军的将卫。

    在微子收到书信的同时,奇額城的守将也接见到一个来自周方的密使。

    ……

    随着华邑宫殿内一声婴儿的啼哭,一个新的生命在这个世界诞生了。华和妲己也在这一天为人父母。

    正当华和妲己一家人沉浸在喜悦中的时候。一个令天下震动的消息传到华邑。奇額城的商方守将反了,投靠了周国。

    华接到这个消息时,倒没有多惊诧,脸上喜悦的情绪似乎丝毫未受影响。只是平静的下达了军令,将虎贲东师调往应国的鹰邑,以防备奇額城驻军可能的异动。

    朝歌王宫里的帝辛听到这个消息时,大为愤怒,但他无可奈何。朝歌城中只有一万人的左中右三师,这支部队不可能再调离王畿。

    但奇額城不收复,大商王畿就与曾国和盘龙城相互隔绝,南商路也断了,更要命的是南方铜绿山的战略资源--铜无法运抵大商王畿。

    现在他只能下诏让河南邑守军前去平叛。但河南邑守军数量没有多少,还要留守部分驻军,仅凭河南邑收复奇額城几无指望。无奈,他只能求助于夏南伯夏华,遣使者快车将求援的诏书发往华邑。

    此时的帝辛不知道,一个更大的危险正在逼近他的帝国和王座。

    ……

    周国都邑镐京内,车马云集,兵戈如林。

    全国各邑的宗周六师民兵们接到征召指令后迅速向镐京大营集结。一队队兵士列队在渭河之畔的纵横阡陌间行进,一车车辎重粮草源源不断的往镐京运送,堆积。

    除此,周方还进行了全面动员,未被征召的青壮也发放了矛戈弓矢,他们将在主力远征时担负起看家守土之责。

    依附于周方的各方国也陆续将自己的军队开到镐京,有的则是开到虞国等待与主力的会合。

    王宫内,汇集着几百名周室宗亲,重臣贵戚。武王姬发正对他们做着慷慨激昂的演讲,向他们展示出一幅周室被天下共主后,每一个姬姓王室都将获得大片土地,封国的美好愿景。

    而此时姬旦想的并不是土地和封国上的权力,这些在他心中如粪土。他有更大的宏愿,他要用继承于商,自己大加“改进”的周礼定局这“天下”三千年。实际上,在华所来的那个世界中,他做到了。直到近三千年后,华夏民众用了上百年时间才变了这个局。

第五十六章 奇額城的陷阱

    奇額城守将鲜促,自幼为其叔父所抚养成人,而其叔父乃比干手下重臣,他们的鲜氏家族多代亦为商王室外戚。

    因受比干一案的牵连,鲜促的叔父现已流亡于西歧周国。前些时日,周方秘使带着叔父的书信,前来说服自己反商。

    此时的鲜促站立奇額城高大的城楼,漠然的等待着远方开来的两路军队。

    北面,自河南邑开出的千余平叛商军已经出现在鲜促的视野之中,玄鸟旌旗飘荡在地平线上。【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宅殷土芒芒。古帝命武汤,正域彼四方】的战诵之声已是清晰可闻。

    但是鲜促对北面的这支军队毫不在意,他只关心来自西面的夏方东师。

    当河南邑的商军在四门紧闭的奇額城城北扎下营盘后,西方地平线上逐渐升起一堵密密麻麻的长杆之物所组成的“墙”,之上飘荡着十几杆夏国特有的赭色龙旗。这才是鲜促所关心的军旅。

    鲜促嘴角显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诡异笑容。此时,如果空中俯瞰大地,沿着奇額城的东西向中轴线向东移动二十里路,就会发现一个人声鼎沸的巨大营盘。

    营盘中,到处都是披头散发的人,他们多则数十人一群,少则三五成群散布于营盘各个角落。营盘四边亦有大批持械操戈的“披头士”游动警戒。

    这是由周方联络,用于支援鲜促的三万淮夷大军。淮夷诸部敢于将这么大数量的兵力西移,是因为周国使者已让他们的首领们相信,正在淮水下游征伐的商方征东大军不日就会返回王畿。

    现在一个陷阱在等着夏军,和此前的谢邑伏击战如出一辙。待夏军顿兵于奇額城时,三万淮夷大军将从他们的身后碾压过来,将他们“碾”的粉碎。

    ……

    率领河南邑商军的将卫前来拜见夏南伯,表示愿意在平叛中听凭南伯的调度指挥。

    两日后,夏国在多次劝降都没有效果的情况下,华下令攻城。

    看着城下蜂拥而至的敌军,鲜促冷笑一声,向左右的军士下令道:“点火。”城头搭建的一个简易烽火台被点起,滚滚狼烟升腾而起。

    四个巨大的带轮子的“木屋”向奇額城的四门移动,正是夏方的重型破城机。

    河南邑商军亦数人一组扛着自备的云梯奔至城墙之下,架起直梯,他们是佯攻,作用仅仅是分散守军兵力。奇額城如此高大城墙,靠攀梯蚁附,这么点人是不可能拿下的。

    城头箭矢已如骤雨般倾泻而下,抬梯之人瞬间中箭倒地一片,盾戈手们右手抬着梯,左手将盾牌举起,顶住密集的箭矢,继续前行。但不少人,腿脚之处仍旧被箭矢所伤,摔倒在地。

    然而这些箭矢对“木屋”毫无作用。当破城机抵达城门脚时,一大锅热油突然当空浇落。这虽没伤到“木屋”里的兵士,但将热油飞溅到在“木屋”两边掩护的盾戈手身上,痛的他们惨呼不止。

    破城机开始锤击奇額城的城门,奇額城门远比一般的厚实坚固。这些破城机居然一击之下未能将门板彻底敲碎,只是砸开一条大大的裂缝,门内几根闩柱仅剩一根未断。数十名守军兵士们全力抵住城门。

    在破城机内部,几个大块头兵士们挥汗如雨的用绞盘将重锤再次高高吊起。而后用扣锁将重锤扣住,再从锤头卸下绳索。

    与此同时,一锅锅热油继续倾倒在“木屋”顶上,顺着顶棚的缝隙滴落到兵士们甲胄之上,再从甲胄上的缝隙渗透到身上的皮肤。

    虽然早已失去高温,但热油仍旧会将人烫的疼痛难忍。然而这些兵士都是系统戟兵,悍勇和纪律合二为一的结合体,忍着疼痛继续有条不紊的操作着。

    接着又有几个火把和点燃的稻草捆落下,但没什么效果,“木屋”事先已经被弄的潮湿无比。覆盖于棚顶的油脂只能加大火把或稻草捆的火势,并不能将棚顶自身燃烧起来。

    “轰隆”一声巨响,抵门的兵士们纷纷被击倒在地,有的甚至飞出去两三米远。城门终究是未经受住重锤的第二次锤击。奇額城的四座城门先后被击破。

    早已在破城机后,顶着箭矢,排成冲锋队列的夏国兵士们冲入了奇額城。

    尽管鲜促诧异厚实的城门这么快就被撞破,但他并不惊慌。

    随后他发现攻城的兵力并不多,自己估算了下,就四千余人,除去一千商军,只有三千夏军,而且其中两千多人是民兵,赫赫有名的虎贲似乎只有几百人的盾卫参战。

    这让他心中一个念头闪过,难道对方发现自己设的这个陷阱,分兵去拦截了?但是马上他打消了这个疑虑。自己的淮夷友军有三万人,自己亲自去营盘看过,接天连地的营帐,这是他这辈子见过人数最多的军队。

    即使夏军分兵拦截,又如何阻击的住?这里是千里平原,无险可凭。没有山丘湖沼,即使河流也就一条沙水。

    自己耳闻过夏军长枪军阵犀利,但那又如何?几千人遭遇数万人,再怎么布阵,也防不了对方的侧翼迂回,左后右同时被攻。只能对着一向进攻防御的长枪阵又有何用?

    此时,城下的战局已不容他多想。

    顶着城头飞矢,蜂拥入城的夏军戟兵和盾戈手们在城门洞里就遭到守军的密集堵截。双方将长戟,矛,戈相互向对方身上,脸上,以及四肢招呼上去。一片兵戈碰撞之声。

    相对而言夏军将兵刃插入或斩入敌军的身体比对方要容易的多,因为奇額城的守军身着皮甲,而夏军即使民兵也统一披挂扎甲。

    局面一时僵持不下,此时一名指挥夏军民兵的将卫高声喝道:“都先撤出来“,门洞之中的夏军兵士纷纷后撤。出现在守军面前的是一大票居于城门外两仗处的夏军民兵弩手。

    上百支蹶张强弩所发射的箭矢,分批次一波波集中往门洞子里射出,每批相隔一两秒,刚好是对方尸体倒地所需的时间。城门内的守军兵士被强劲的箭矢无情的洞穿肢体,成片倒下。

    城楼上的守军见状,也不顾那些攀梯爬墙的商军,纷纷集中到城楼,拼命向下射出箭矢,这些夏军强弩手纵使有盾戈民兵的掩护,依旧大量中箭倒地。

    此时,一队黑盔黑甲的精悍甲士从这些弩手后方奔出,向城门洞中快速奔去。靠近城门洞时,他们手中的强弩齐齐射出箭矢,将堵在城门的仅剩一点守军射倒后,将手弩往背上一挂,顺手摘下了盾牌和大剑,杀入城中。

    这些人正是在南乡参加特种山地作战的那批武卒锐士,被华临时调到奇額城前线。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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