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反击
剩菜的谣传对沈映乔的酒楼到是没多大影响,毕竟只要来吃过一次就绝对不会认为那是剩菜,于是这谣言就有点不攻自破的意思了,不仅没给沈映乔带来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反而让她因为施粥的善举在灵州城被人谈论了起来。
冯岷因为前几天时不时听见下人们讨论沈映乔酒楼的事,脸色极其不好,于是几乎没人敢在他面前提起这个人,但现在他却迫切的想知道沈映乔的酒楼到底关没关。
“沈映乔是不是已经关了酒楼了,你去看看到时候低价买了。”冯岷躺在软塌上笑着说。
他最近心情还算不错,身上的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虽然还是不能做太大的动作,但是已经能勉强下床走几步了,所以经常坐在院子里晒晒太阳,逗逗他新买的那只鹦鹉。
王小腿讪讪笑着,他现在哪敢说计划失败了,那不得被打啊,别看冯岷还是个病人,打起人来那精神气和以前毫无差别。
“这我也不清楚,少爷您不是交给其他人了吗?我这天天在府里照顾你,还没来得及出府看看。”
冯岷瞥他一眼,不满道:“你不知道你不会去问吗?你是没长腿还是怎样?”
“少爷说的是,小的一会就去问。”王小腿说完就打算出去,却被冯岷叫住了。
“你等等。”冯岷见王小腿疑惑的看着他,没好气地说,“我要出去晒太阳,你找几个人把软塌抬出去。”
王小腿赶忙应道,叫来人抬出软塌,就扶着冯岷在软塌上躺下了。
“行了,你快去问问吧。”冯岷眯着眼睛说着。
王小腿点了点头,就脚底抹油跑了,他决定一会让那个废物自己来跟冯岷说,他可不想挨打。
冯岷侧躺在软塌里,拿着米粒喂着旁边的鹦鹉,正想让人拿点水来,就看见头顶上的那片空中不高不低地飘着个风筝,顿时觉得碍眼。
“你,把风筝给我摘下来,你,去外面把人给我带进来。”冯岷指了旁边的两个小厮皱眉道。
这可是他们城主府的地盘,居然有人敢在他头顶放风筝,是不想活了吗?他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正巧他一个人在府里待了半个多月,着实有些烦了,这送上门来的乐子不要白不要。
那小厮取下风筝后就递给了冯岷,冯岷冷笑一声,一把撕开了风筝仍在一旁,嗤笑道:“居然敢在城主府的地盘放风筝,真是可笑。”
那小厮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在一旁站定,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小厮感觉手上有点痒,轻轻挠了挠没想到出现一大片红痕,反而更加痒了,他奇怪了一瞬,就听见一旁的冯岷叫道:“你们,给我来挠痒,什么情况,怎么这么痒。”
那小厮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另外几人已经去帮冯岷挠了,没想到却越挠越痒,红痕伴随着受伤的痕迹缓缓渗出了血丝。
“给我滚,你们怎么回事,挠个痒都不会吗?给我滚开,我自己来。”冯岷说着就一把挥开那几人,开始疯狂挠痒,不一会就把身上的伤口给挠破了,但依旧止不住的痒,让他难受的紧。
“风筝,对了,就是这个风筝,给我弄走它。”冯岷一边挠痒,一边指着地上的风筝喊着,吓得旁边几个小厮一动也不敢动。
“你们愣着干嘛,拿走啊。”冯岷大声地吼着,一不小心牵动了自己背后的伤口,一时之间浑身又疼又痒。
正巧,那个出去找放风筝的人回来了,见冯岷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血染红,明显是伤口开始渗血了,偏偏几个小厮离得远远的一点也不敢靠近,正奇怪着就听冯岷叫道:“人呢,找到没?给我弄死他,哦,对了,先要解药,这混蛋一定有解药。”
“没有找到人,这风筝是绑在一块石头上的,不知道是谁家小孩干的。”那小厮犹豫地说着。
“没有人?该死的,到底是哪个混蛋,啊,好痒,啊,疼。”冯岷难受地叫着,偏偏没一个人敢上前,生怕也沾上那让人难以忍受的痒。
“哈哈哈哈,沈姐姐,你快看,药效发作了,冯岷那家伙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太可笑了。”悦榕手里拿着个望远镜一样的东西看着,见沈映乔过来就递给了她。
她们在的客栈位置刚好,能很好的看见城主府,但看不太清人影,于是沈映乔就特意去找了一个铺子做了个望远镜,本以为这东西可能做不出来,没想到这匠人是真厉害,短短几天时间,居然就按照她说的给做出来了。
透过望远镜,沈映乔能明显看到冯岷那家伙因为痒痒粉而上蹿下跳的举动,也能清楚的感受到周围几个人的害怕,毕竟只要冯岷靠近他们,他们就会下意识的后退。风筝也果然如她所料的一样被撕开丢在了地上。
啧啧,她居然感觉到了一点爽快。
看了一会冯岷的丑态后,沈映乔就看腻了,把望远镜丢给了悦榕,自己反而靠在一边的软榻上看起了书。
悦榕又看了一会,见没什么可看的了,就丢下望远镜在沈映乔旁边坐下,笑着问:“沈姐姐,你怎么就确定冯岷一定会把风筝给拿下来撕碎呢?”
“那个家伙霸道的过分,在他头顶上放风筝这事他一定是觉得有人在挑衅他,必定会让人把风筝给截下来,至于撕开风筝倒也不稀奇,他就见不得别人好,肯定会拿着风筝一顿蹂躏的,再加上已经在府里关了那么久了,可不得找点事做吗?”沈映乔笑道。
悦榕点了点头笑着说:“不过,他可有罪受了,这痒痒粉如果不挠的话十五天就好了,可一旦挠出伤口那可要很久了,啧啧。”
沈映乔看了悦榕一眼,奇怪道:“你从哪买的药啊,我在怎么从没见过?”
她一早就想问了,那次在黑市也是,这家伙一把痒痒粉撒出去立马见效,让那些杀手都难受了好久,还偏偏没办法,这种药普通人能拿到吗?
第一百零七章 寻医
悦榕眼神躲闪了一下,才笑着说:“这不是买的。”
沈映乔一怔,立马意识到这药可能是悦榕自己做的,脑海里蓦的想起悦榕会医术这件事,她好像一直没问过悦榕的身世。
一个会医术、会制药的人会是一个普普通通在赌坊打杂的丫鬟?
“你当初为什么会来灵州?”沈映乔问着。
悦榕思考了一会才说:“听人说灵州很繁华所以就来了。”
沈映乔听罢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点了点头。
城主府里再次传来消息就是在灵州城张贴重金寻医的告示,一时之间灵州城里空前热闹起来。
“不是听说前几天冯岷才被御医给治好吗?怎么这又要寻医了?”
“说是突生怪病,御医也治不好,我看这就是报应,谁让他平时那么嚣张的。”
“嘘,你可小声点,这话要是让其他人听见了少不得吃些皮肉之苦。”
“怕什么,这不是冯岷都卧床不起了嘛!”
城门口的几人嘻嘻哈哈说着话。
沈映乔知道这消息时正在自家酒楼里听林奇筠和周可互呛,这两家伙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见面就开始吵,看得沈映乔啧啧称奇。
“你是真的很闲啊,你这个死流氓。”周可说完就远离了林奇筠想要躲在沈映乔身后,却被沈映乔不动声色地避开了。
林奇筠嗤笑道:“那件事是什么情况你很清楚吧,没必要揪着不放,我就不明白你有什么目的,为什么非要留在这?”
“关你什么事。”周可看了一旁柜台边的沈映乔一眼才反驳道。
林奇筠还要再说什么,见沈映乔看过来就立马闭上了嘴。
“你们两个这是在干什么?听其他人说你们经常吵架,这次又是因为什么?”沈映乔奇怪道。
“哎,没有,我可不屑于和这种人争吵。”林奇筠瞪了周可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他算是明白了,周可这家伙就是一心想缠着沈映乔,也不知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目的,而他呢,又偏偏见不得自己讨厌的人达成目的,以至于现在每次看见周可往沈映乔身边凑,他总不自觉想嘲讽几句。
“呵。”周可冷笑一声,没再理会这个一直以来总是打断他和沈映乔相处的家伙,他来灵州就是为了舒坦一点,遇上沈映乔算是意外之喜,可偏偏还遇上这么一个脑子不太好的人。
沈映乔见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氛围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就听见几个被小二带进雅间的人谈论的话。
“你说这冯岷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居然都逼得城主在整个灵州城张贴告示重金求医了。”
“这谁知道,我猜就是上次受伤,伤了根本导致的。”
小二带着几人从沈映乔三人面前走过。
沈映乔挑了挑眉,她忽然觉得这好像是个赚钱的好机会啊!
*
城主府里,冯远一边看着桌子上的折子,一边听属下汇报最近查找货物下落的事,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消失了?那么多的货一夜之间全都消失了,你这话说出去谁信?”冯远冷声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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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跪在地上的人,结结巴巴好一会才继续:“说,说不定是,是着火的晚上就被烧了?”
“说不定?我要确切的答案,这批货事关重大,如果真丢了你们十个脑袋都赔不起。”冯远把手中的折子啪一下拍在桌上,然后摆了摆手,示意这人可以离开了。
那下属赶忙退出去,打开门迎面遇上张成,恭敬地行礼后才离开。
“城主,又来了两个自称是大夫的人,说是能治少爷的病。”张成犹豫地说着。
冯远冷笑一声:“呵,能治最好,不能治就给我丢出去。”
张成顿了会才点了点头,他总觉得最近城主脾气暴躁的吓人,要不是他知道是因为什么事,可能也会不自觉害怕。
张成从冯远的书房离开径直去了偏厅把那两人带去了冯岷的院子,刚进院子就听见冯岷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啊,啊,到底是哪个混蛋干的事,我要弄死他。”
“你不会轻点啊。”
张成一脸习以为常的样子,推开门就让到一边让两个大夫先进去。
“少爷,来了两个大夫。”
“快,快让他们来看看。”冯岷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喜悦。
张成对身边两人点了点头,那两个身材看起来颇为瘦弱的人就朝冯岷的床前走去。
悦榕一看见冯岷躺在床上挠着痒的怪异姿势,差点笑出声来,一直被沈映乔撞了下才忍住。
他们两就是沈映乔和悦榕。
这两人早上听见城主府重金寻医的消息后,就开始琢磨要不要趁机来赚一笔,毕竟这痒痒粉还真就只能悦榕来解,尤其是冯岷一开始就有伤在身,就根本不可能熬过十五天一直不碰。
“大夫,我家少爷这是怎么回事?”张成在一边看着悦榕把脉疑惑地问着。
悦榕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须,故作高深地说:“他这种情况也不是不能治,但就是有点麻烦,今天先暂时给你开个方子吧,你照着方子去抓药,然后让这位公子去泡泡药浴,能够缓解这种症状。”
张成听罢就让人呈上毛笔和纸,让悦榕写下药方。
这期间沈映乔就四处环顾着冯岷的屋子,让她真真切切体会了一把,什么叫有钱。
墙上挂满了各朝各代有名的书法和画,还有很多理论上应该绝迹了的珍贵瓷器,总之就是什么都有。
“大夫也喜欢字画?”张成见沈映乔看着墙上的字画出神,笑着问。
沈映乔摇了摇头,随口说:“就是好奇。”
张成点了点头,没再说话,让两人先在偏厅等候,待冯岷的病情有所缓解后再让两人离开。
“啧啧,冯岷这败家子是真有钱啊。”悦榕感叹着,她刚才虽然在写方子,但那满眼的字画让她想忽视都难。
沈映乔看她一眼笑了笑:“我们可不是为了钱来的,治病才是要事。”
悦榕一怔,待听见门外悉悉索索地声音时才点头道:“说的是,到是我目光短浅了。”
第一百零八章 积德
门外的声音消失后,悦榕才小声说:“我们要等多久啊?”
“估计得一个时辰。”沈映乔随口说着。
果然,一个时辰后王小腿来敲门了:“神医,神医,少爷要见你们。”
沈映乔挑了挑眉和悦榕小声道:“鱼儿上钩了。”
两人相视一笑,就跟着王小腿去了冯岷的屋子。
这会的冯岷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服,除了面容瘦削了点,俨然一副富贵人家的公子哥的姿态,全然没有一开始所见时的狼狈,这会正靠坐在床上,见沈映乔两人一进来,就笑道:“果然是神医,赏。”
王小腿立马狗腿的拿出四片金叶子递给沈映乔和悦榕。
两人接过后,悦榕才犹豫地说着:“少爷先别这么乐观,这药只能暂时缓解你身上的症状,要想根治还得从源头解决。”
“这是什么意思?”冯岷疑惑问道。
他最近被这症状折磨的快要疯了,这会好不容易看到希望,就不想轻易放弃。
“我建议你多做善事,这种积德的事不仅仅利于你的病情还能积攒运气,对你有很大的帮助,尤其还要戒骄戒躁,不能轻易动怒。”悦榕捋着嘴角贴上去的胡须一本正经地胡诌着。
冯岷皱眉看了两人一眼,要不是这大夫的药真的缓解了他的症状,他都要以为这两人是骗子了。
“如果我不想做善事呢?”冯岷皱眉问着,他才不信那一套,什么积德,统统都是骗人的。
悦榕叹了口气,和沈映乔对视一眼才无奈开口:“那就只能看少爷您自己的造化了,在下告辞。”
说完就带着沈映乔离开了。
两人一出城主府就发现有人在跟着他们,于是她们就在附近的小巷子里绕啊绕,直到把人甩开,才换下装扮离开。
张成得知自己的手下跟丢了,就摆了摆手示意不用在意,他也只是觉得这两人有点奇怪罢了,既然冯岷已经无碍了倒也不必再盯着这两人。
顺利回到严府,悦榕把手中的两片金叶子一同递给沈映乔。
沈映乔看她一眼,没接:“给我干嘛?这是冯岷给你的报酬用不着给我,再说我这不有吗?”
悦榕一怔,似乎是没想到沈映乔居然就这么轻易把两片金叶子给她了。
“你放心,要不了几天冯岷还会来找我们的,到时候我们就继续装神医好了。”沈映乔笑道。
正说着,严知回来了,沈映乔脸上的笑容一顿,忽然就有些不自在了,悦榕见状行了礼也赶紧离开了。
“你去哪了?”严知看沈映乔有些慌乱的神色随口问着。
沈映乔脱口而出:“酒楼,我在酒楼。”
“我刚从酒楼回来。”严知笑道。
沈映乔看着严知的笑容,一下怔住了,她最近因为泉山上的那件事一直躲着严知,这会忽的四目相对,她就觉得躲什么啊,面前这人五官俊美,长相无可挑剔,身材颀长,明明就是她一直喜欢的类型,可一开始因为自己被买的这个前提就一直对严知有所不满,以至于总是若有若无的在拒绝严知对她的好,这样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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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知,我们试试吧。”沈映乔盯着严知半晌突然蹦出来这样一句话。
严知怔住了:“试什么?”
他不知道沈映乔说的是不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这几天他知道沈映乔在躲他,所以他尽可能的不出现在她的面前,但偏偏今天,她听说沈映乔离开酒楼没回严府也没去作坊,忽然就担心了起来,于是他就去酒楼找了她,没想到扑了空。
回到严府直到听见沈映乔的声音他才放下心来。
严知的问题沈映乔用一个拥抱回答了他,她想试着摆脱一开始因为契书产生的怨怼。
沈映乔埋在严知的胸膛里,能很明显感受到面前这人身上的温度,不是冰冷无情,而是有温度甚至很温暖的。
严知轻轻抚摸着沈映乔的头,虽然不知道沈映乔怎么了,但他这会希望时间可以停在这一刻。
沈映乔从严知怀里退出来时,眼里没有了慌乱和不自在,有的只是清明,她想明白了。
“我最近得到了一个消息,张俱背后的人也在找人,甚至有可能张俱已经拜托徐清齐在找人了。”严知见沈映乔没有异常,才认真说道。
他这几天一直想说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再加上沈映乔躲着他,他就更没机会了。
沈映乔惊讶了一瞬,脑海里的那点男女之情被她抛了个干净:“你怀疑张俱有可能在找我们?”
严知点了点头,虽然他不太确定,但从张俱和徐清齐时不时的谈话里他还是捕捉到了清水镇这几个字眼,他猜测那两人极有可能是在找他们。
“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尽快找到属于我们这一方的人,但也要隐藏身份。”严知冷声说着。
沈映乔点了点头,忽的想起林奇筠赌坊里的那几个开山寨里的人,迟疑了会还是告诉了严知。
“你是说开山寨遇见的商队就是林奇筠的商队?”严知眼里也闪过一丝惊讶,他从来不信什么巧合。
沈映乔点了点头压低声音隐晦说道:“你说他是不是我们的人?”
“暂时不太能确定,最好还是暗中观察一段时间。”严知轻声说着,见沈映乔有些紧张就握住了她的手,安慰道,“不用担心,一切有我。”
沈映乔点了点头,说不担心是假的,但听严知这么说她心里的慌乱却一下消失了。
*
城门口再次贴上重金寻医的告示是在三日后。
“什么情况,听说前几天不是有人拿着这告示去了城主府吗?怎么又贴上了?”
“估计又是庸医喽,这年头连宫里御医都治不好的病,其他人能有这么大能耐?”
“要我说,这就是冯岷的报应,谁让他仗着自己兄长是城主在灵州城为所欲为的,这下好了,报应来了吧。”
“我也觉得是这样,这冯岷在灵州城干的坏事还真不少,这一下全给报应到自己身上了,我看他也别找什么名医了,就多做点好事吧,说不定老天见他改邪归正了,就不想送他去地府了。”
第一百零九章 善事
城门口看着告示的几人嚷嚷着,很快就被几个守城士兵给赶走了,显然是听见了他们口中的报应之说。
王小腿见告示已经贴上就立马回了城主府。
“少爷,你忍一忍,告示已经贴出去了。”王小腿看着泡在药浴里依然浑身难受的冯岷小心翼翼地说着。
“忍?你试试,赶紧给我滚出去找人。”冯岷怒吼道。
王小腿立马从屋子里退出去,不敢再多说什么。
沈映乔和悦榕再次装扮好来到城主府,冯岷已经被折磨的要疯了。
“神医,神医,你们可来了,为什么这次泡药浴一点效果都没有?”冯岷趴在床上就要立马起来。
沈映乔连忙伸手制止让他继续趴着:“你就别乱动了,我早说过了,你要多行善积德,切忌动怒,光靠药物治疗是万万不可的。”
“那我要做多少善事?”冯岷皱眉问道,好一会才又不满道,“我最近还要整一个人,怎么可能不动怒,那个死女人最近酒楼生意那么好,肯定得意的不行。”
沈映乔的嘴角抽了抽,她现在非但不想给冯岷解药,反而还想给他加重剂量,让这家伙行善积德果然难度比较大。
“每天也就做个二十多件好事吧,我保证你一个月之内就好了,不会反复,如果做善事这个举动没坚持下去,极有可能会反复。”沈映乔扯着嘴角轻声说着。
冯岷一惊:“二十多件?这么多啊!”
“方法一惊告诉你了,信不信由你。”沈映乔耸了耸肩。
冯岷一咬牙:“行,我知道了,神医,你赶紧给我治病吧,我要难受死了。”
沈映乔见冯岷苍白的脸色上满是汗水,看了悦榕一眼,示意她把解药给他。
王小腿接过悦榕手里的小药瓶,倒出一颗就给冯岷喂了下去。
效果立竿见影,冯岷身上那种蚂蚁撕咬的痒感立马消失了,他一脸惊喜地跳下床:“神医,神医,我真的没事了,你们也太厉害了吧。”
说完就让王小腿拿了一盒珠宝递给了沈映乔,沈映乔推辞几番最后心安理得的接受了,毕竟从这混蛋手里拿到银钱也不容易。
“神医,我必须要做善事吗?如果,如果我依旧按之前的行事作风这症状会复发吗?”冯岷疑惑地问着,他这几天被这蚂蚁撕咬的痒感给折磨怕了,这会痒感消失,他就不想再体会一次,以至于对沈映乔和悦榕神医的身份深信不疑。
沈映乔瞥他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有难度,但这可是唯一能让你病情不反复的方法,你还是照做吧,相信你也不想再体会一次了吧。”
冯岷见沈映乔一副遗憾的样子,立马动摇了,好一会才点了点头:“行吧,我就试试吧。”
沈映乔见任务完成就想带着悦榕离开,没想到冯岷却不肯。
“神医,你还没说你们要去哪呢?万一我以后还要找你们呢?”冯岷急忙拦住两人问道。
沈映乔故作高深地捋了捋下巴的胡子,语重心长地说:“有缘自会相见。”
说完就带着悦榕离开了,这次到是没有人跟踪她们了,两人顺利离开。
沈映乔把那一箱子珠宝全换成了银票,分给了悦榕一半,自己留了一半。
“你说冯岷要是知道他叫的神医是我们会不会疯?”悦榕笑嘻嘻地问着。
沈映乔也笑了:“可能会吧,为了不让他发疯最好还是不要暴露。”
假扮神医的事情过去几天后,沈映乔再次听到冯岷就是在自家酒楼里。
“你说这冯岷是大病一场后就转性了?怎么天天在城主府门口施粥?”
“这谁知道?我看就是装模作样,估计没几天就放弃了。”酒楼里几个喝着酒的人讨论着。
沈映乔听罢,挑了挑眉,她没想到这人真的会做,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坚持下去了,她虽然对此不太感兴趣,但要是能少一个死对头也是不错的。
事实证明,她就是想多了。
冯岷施粥的善举持续不到五天就自行撤了,至于其他的善事,呵呵,那和冯岷无关。
“少爷,我们今天真不去施粥了吗?”王小腿一边给冯岷按摩着,一边问着。
他最近真有些捉摸不准自家少爷的脾气,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炸了。
“去去去,去什么去,累死我了,那些乞丐怎么那么多啊,我每天看着你们在那施粥就需要很久的时间,我有这干嘛不好,最近我们酒楼怎么样了?”冯岷闭着眼睛靠坐在软塌上不满地说。
“我这不是怕少爷你又遭罪吗?”王小腿呵呵笑着,手上却没停。
“行了,不是让你派人跟着神医了吗?要是再出现那症状我们直接去请神医就好了。”冯岷无所谓地笑笑。
他算是想明白了,什么善事,那东西不适合他。
“我们这次跟踪的很小心翼翼了,不过也只看见他们拐进了一条巷子里,就不敢跟了,他们很警惕。”王小腿想了会才说。
他其实觉得那两人有点奇怪,声音有点粗哑,身材在成年男子身边虽不至于矮小,但实在过于瘦弱了点,完全不像是大夫。
“知道哪条巷子就成,你最近多去酒楼看看。”
“是。”王小腿应了声。
*
沈映乔因为这几天忙着酒楼和冯岷的事,一直没去找易书,因此易书亲自来府中接她了。
“沈掌柜最近很忙啊,也不知道我们的契书什么时候能履行?”易书坐在偏厅的椅子上,手里拿着茶杯,声音颇为冷淡地说着,但明显带着一丝调侃。
“你们有什么契书?”严知冷眼瞥了易书一眼。
他最近也没听阿大提起过这人和沈映乔之间的事,今天猛地听见这话,反而让他有些烦闷,虽不至于不开心,但总归让他觉得他再沈映乔心里没那么重要,是可有可无的。
易书看了他一眼,随口道:“生意上的,沈映乔没告诉你?”
“我从不过问她生意上的事。”严知冷眼看着易书,声音却非常冰冷,甚至带着一丝警告。
第一百零十章 偷师
易书只是瞥了严知一眼,就没再说话,直沈映乔进来,两人才同时把视线落在她身上。
“你怎么不披一件披风?”严知皱眉看着沈映乔身上有些单薄的群衫,看向身边的阿大,“去拿一件披风。”
阿大点了点头,正要去,悦榕就拿着披风赶来了。
“沈姐,夫人,天冷,披一件披风。”悦榕手里拿着一件红色雪貂披风,和沈映乔今天的群衫很衬。
严知接过披风,给沈映乔披上,又温柔地给沈映乔系上,然后才说:“早点回来。”
沈映乔一怔,就笑着点了点头。
一旁的易书见状,冷声说:“我去马车上等你。”
严知却道:“易公子还是在酒楼等候映乔吧,我会送她过去的。”
易书却顿住了脚步,好一会才说:“好。”
沈映乔虽然不知道严知在她来之前和易书说了些什么,但总觉得似乎和她有关。
“我和易书是欠了个契书,我教他做菜,他可以给我提供茶楼的生意。”沈映乔见严知拿着手中的书一直没有翻页,小心地扯了扯严知的衣角。
严知一顿,好一会才点了点头:“我知道。”
沈映乔看他一眼,噗嗤一声笑了:“你刚才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在看书。”严知随口说着。
沈映乔了然的“哦”了一声,她好像发现了什么。
马车停下的时候,沈映乔凑在严知耳边轻声说:“你别吃醋了,我和易书只会聊菜谱。”
说完就顺势在严知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就掀开帘子下了马车。
严知不知所措了好久,才下意识碰了碰脸颊,似乎还残留着一丝不属于他的热度。
沈映乔一下马车脸上的热度就被寒风给压下了,心跳好一会才正常起来,她就是见严知吃醋觉得好玩,本想逗逗他,没想到自己却先慌乱了。
待进了酒楼,沈映乔已经恢复如常了,悦榕跟在她身后却有些纳闷,沈姐姐为什么那么着急下马车,她刚才被吓了一跳,这可是沈姐姐头一次没被人扶着下去,幸好没摔。
悦来酒楼里这会也热闹着,全都在谈论冯岷的事,一下就热闹起来了。
沈映乔和悦榕正准备去找易书,却看见陈依依带着红嫣从楼梯上下来。
“哟,这不是沈掌柜吗?怎么也来这悦来客栈了,特意来偷师啊。”红嫣一看见沈映乔就嘲笑着。
陈依依瞥了沈映乔一眼笑道:“你这样可不厚道,若是被人知道你跑来悦来客栈偷师,也不知道你家酒楼的名声还能不能保住。”
沈映乔瞥了两人一眼,不想理会,偏偏这两人还特意往她跟前凑。
“哎,别走啊,被我说中了,心虚了是不是?你放心,虽说传出去不好听,但怎么着也是能和易书学个一招两式的,说不定你以后就靠这在灵州城出名了。”红嫣拦在两人身前嘲讽着。
她们今天可没想到会在这碰见沈映乔,本想着来悦来酒楼找易书,没想到扑了空,这会心情正郁闷着,就碰上了沈映乔。
沈映乔打量了两人几眼,随口道:“听说陈依依你也要开客栈了,今天来这想来是想借鉴借鉴吧,你放心我这人嘴严实,不会说出去的。”
陈依依脸色一僵,她确实有这个想法,所以才会觉得沈映乔和她一样。
“我怎么样关你什么事,到是你,有间酒楼还是十大排名里排名第二的酒楼,你这样做对得起这个排名吗?要我说,就应该把你这酒楼给踢出去,总是靠歪门邪道怎么行。”陈依依冷笑着。
“你嫉妒啊,可惜你连歪门邪道都没有。”沈映乔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
陈依依涨红了脸,拔高声音怒斥着:“歪门邪道算什么本事,要我说你就比不上易书。”
她这话一出,酒楼里的人也纷纷响应起来。
“灵州城有谁比得上易书啊?恐怕没有吧。”
“谁说的,易书可是亲口承认有间酒楼的掌柜比他厉害的。”
“我觉得两人都挺厉害的,你们就没去有间酒楼吃过饭吗?那里的菜很多我都没见过,又好吃又好看。”
“你就吹吧,易书可一直是厨艺大赛的第一名,我就不信有人能比过他。”
“就是,就是。”
陈依依一听见周围的那些声音就立马骄傲起来:“怎么样?我要嫉妒也是嫉妒易书啊,嫉妒你什么,你那歪门邪道还是留着自己用吧,我可不需要。”
“歪门邪道?那可不是什么歪门邪道,那是创新。”易书清冷却有力的声音响起来,让其他人都怔住了。
陈依依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易书在为沈映乔说话:“易公子,你可能误会了,沈映乔她今天来就是想偷学你的厨艺,要不她一个酒楼掌柜怎么会来你这酒楼?”
“来酒楼就是偷学厨艺啊,那你呢?还有这里这么多人呢?照你说的,全是来偷师的呗!”悦榕没好气地说着。
陈依依气得跺了跺脚:“易公子,我不是这个意思,沈映乔既然是厨子,那她来酒楼吃饭必然能够做出悦来酒楼的菜,这还不知偷师吗?至于我们这些普通人谁有能力做出来啊?你说,是不是啊,易公子,我建议你直接把这两人给扔出去,不然真是扰乱了大家的兴致。”
易书点了点头,陈依依到是提醒了他,对一旁的小二挥了挥手:“把她们丢出去。”
那两个小二立马上前,制服住陈依依和红嫣就往酒楼外面走。
“易公子,你是不是弄错了?”
“易公子,易公子……”
待听不见陈依依和红嫣的声音后,易书才冷声说:“悦来酒楼一直不允许闹事者进入,这条件大家都知道,我就不多说了。至于我旁边这位,她确实是沈映乔也就是有间酒楼的掌柜,不过她不是来偷师的,而是来当师父的,我特意让她来教我一些我不知道的菜式。”
说完就带着沈映乔和悦榕去了后院,留下一群有些不知所措的客人,幸好小二很快就进来了,酒楼一下又重新热闹起来。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上辈子
去了悦来酒楼的后院,进了小厨房,易书才看向沈映乔轻声说:“抱歉,让你被误会了。”
“不怪你。”沈映乔摇了摇头,就去洗了手打算教易书做菜。
两人在厨房的期间到是没什么人来打扰,但也只是各做各的事,沈映乔偶尔会说几句,相处的还算融洽。
不知怎么的,易书忽然问沈映乔:“你和严知是什么关系?”
沈映乔一怔,看向一旁那个正蹙眉认真盯着她的人,要是以前有人问,她说不定还会犹豫一下,但这会她却没有丝毫犹豫,笑着说:“夫妻关系。”
易书轻点了点头,没再说话,但明显能感觉得到周身的气压低了。
沈映乔又瞥了他一眼只觉得奇怪,易书会关心除了厨艺之外的事?今天发生的一切还真让人意外。
离开悦来酒楼时,时间还早,沈映乔看了眼外面阴沉沉的天空,就打算让车夫直接载她和悦榕回府。
没想到走到半路就被酒楼一个熟悉的小厮给拦住了。
“沈掌柜,沈掌柜,你在马车里吗?”外面那小厮语气有些着急。
悦榕掀开车厢旁的帘子问:“什么事?”
“也不算什么大事,但就必须要你去老酒楼一趟。”那小厮挠了挠头显然也有些懵。
见状,沈映乔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一会就去,你先回吧。”
那小厮连忙应了声,就离开了。
沈映乔没把这事放心上,猜测不是什么大事。
有间酒楼后院里,两个看起来风尘仆仆的人正被关在柴房里,其中一个男子看见门外有人路过急忙站在门前拍了拍门大声喊道:“我们真不是坏人,钱袋也是真的被偷了,不是故意这样的。”
从门口经过的刘咏顿了顿,他刚才也听酒楼的伙计说抓了两个吃霸王餐的,本想送他们去见官,可又想起他们前几日打听沈映乔种种奇怪的迹象,就想等自家掌柜来判断判断这两人到底是好是坏。
刘咏透过门缝看见那两人的衣着,看起来虽然不算富贵,但也是整整齐齐的,只是脸上有些疲态,看起来像是赶了好几天路的人,实在不像是特意来吃霸王餐的人。
“你们吃饭花费了多少?”刘咏随口问着。
里面的那个男子立马激动地说:“六百纹,我们真不是故意来吃霸王餐的,我就是想向你们打听一个人,没有恶意。”
刘咏听见门缝里那个女子的声音:“你说会是她吗?”
那男子陈沉默片刻后才又问:“大哥,你放心我们不是坏人,我们只是想找个人罢了,银子是因为钱袋被偷了才没付的,我可以在你们酒楼做工抵债的。”
“你们想找谁?”刘咏刚问完,沈映乔就和悦榕从外面进来了,身旁还跟着一开始在马车旁和她们说话的小厮。
“师父,我看他们不像坏人。”刘咏想了会才说。
沈映乔点了点头,她刚才进来时也听其他人说了,这两人没点什么贵菜,犯不着吃霸王餐,很有可能说的是真的。
至于为什么把他俩关起来,则是因为这两个人有些可疑,最近几天一直在有间酒楼旁边转悠,时不时问一些奇怪的话,也就是今天刚好来吃饭没钱,才让酒楼循着这个事吧两人关起来了。
柴房的门被打开,外面的光倾泄进来,照亮了柴房的边边角角,也照亮了柴房里的两个人。
“沈姐姐,真的是你。”王筝一下从地上站起来朝沈映乔走去,正准备抱住沈映乔时,却犹豫了,这会的沈映乔可不是以前清水镇的那一个了。
沈映乔见王筝犹豫,反而上前一步抱住了她,好一会两人才分开。
“王筝,你和程力怎么也来灵州了?王叔和孙婶子怎么没来?”沈映乔开心过后才意识到问题的所在。
王筝和程力为什么会一同来灵州?
话音刚落王筝的情绪肉眼可见的低落了,刚才见到沈映乔就已经通红的眼眶这会蓄满了泪水,要落不落的样子让人看了就心疼。
程力看了眼周围的人,就扯了扯唇角揽住王筝:“师娘,我们换个地方再说吧。”
沈映乔点了点头,和刘咏说了一声,就带着两人回严府了。
王筝和程力被沈映乔安排在品竹轩附近的一个院子里,因为比较近,方便沈映乔去看他们。
在等待程力和王筝洗漱的这一段时间里,沈映乔才坐下来仔细想了想这两人为什么来灵州,寻亲估计是不太可能,毕竟王渊和孙玉凤都不在,而且当时她和严知走的那么匆忙,完全没来得及和两人多说些什么,也就意味着这两人根本不可能从他们嘴里知道她和严知在灵州。
不是她和严知,想来就是王渊说的了,毕竟来灵州是他一开始的提议,但他不像是会说出去的人,现在王筝和程力来了极有可能是清水镇那里出了什么事,或者说她和严知的行踪已经暴露了。
一想到这,她就有些慌乱,好一会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阿大,严知什么时候回来?”沈映乔问站在门口的阿大,语气里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慌张。
阿大一怔:“估计还有一个时辰。”
沈映乔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王筝和程力梳洗完毕后,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因为知道他们两已经饿了一下午了,所以沈映乔早早就准备好了一桌饭菜,都是一些他们在清水镇时最喜欢吃的菜。
“饿了吧,先吃饭吧。”沈映乔笑道。
王筝点了点头,眼睛依旧红红的,显然是哭过。
程力到是还好,和以前最大的区别就是稳重了点。
“师娘,我现在再看见这些菜,总感觉在清水镇的日子是上辈子的事了。”程力看着桌上熟悉的饭菜,笑着说。
沈映乔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想,就笑着道:“你要是想吃,以后府里天天做,说什么上辈子。”
程力扯了扯嘴角没说什么,反倒是一旁的王筝哭了起来。
“确实像是上辈子的事了。”王筝哭着说道,语气里满是伤心和委屈。
第一百一十二章 死了
沈映乔见状递给王筝一个手绢,程力接过,小心地给她擦了擦眼泪,动作很温柔,像是在对待一件珍宝。
“沈姐姐,我什么都没了。”王筝红着眼睛望着沈映乔,语气里的凄然让人心惊。
沈映乔一怔,让屋子里的丫鬟小厮都离开后,才问:“王叔他们怎么了?还是清水镇上出了什么事?”
“他们都死了,全都死了。”王筝说着就抱头痛哭了起来,她当时看见那火焰燃烧的时候,心痛到无法呼吸,甚至想过冲进去和他们一起死了,但最后程力拦住了她,拼尽全力抱住了她。
“死了?”沈映乔虽然心里一直抱着最坏的想法,但万万没想到让王筝和程力来灵州的是这个原因。
王筝依旧在哭着,她从清水镇离开的这一个多月里,每每想到她爹和娘死前的惨状就忍不住流泪,明明他们都是好人,为什么就因为别人的失误就死了呢?她不相信她爹娘是死于一场意外。
“听邻居说是意外起火,但我看着不像,意外起火怎么会一下就整个楼都燃起来,连给人逃出来的机会都没有。”程力一边用手拍着王筝的背,一边说着,虽然没有落泪,但猩红的眼角还是显露了他此刻的难受。
沈映乔隐隐觉得这事和那伙想找严知的人有关,好一会才平复下心里涌上来的难受嗫嚅着问道:“当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程力看着满桌的饭菜,一字一句,缓缓说着,越听沈映乔心里越难受。
原来起火当天是王渊的生辰,当天晚上宴请了熟悉的亲朋好友在木匠铺一聚,何清娥一家也在包括铁蛋。
王筝和程力因为客栈的事,去晚了,本想着去了少不了要被灌几杯酒,谁知道他们刚离开客栈就听见有人喊“走水了”,那会他们见木匠铺的方向火光冲天,心里一下就惊了,连忙朝那跑去,最后也只看见几个在火焰里苦苦挣扎的人。
因为火势过猛,甚至连累了在木匠铺周围的几个商铺,但幸运的是,那几个商铺都是纯做生意的,晚上不会住在那,只有木匠铺是开铺子和住一体,所以那晚上死的就是来参加寿辰的那些人。
事后两人冷静下来,仔细想了想,觉得事有蹊跷就连夜离开了清水镇。
严知和沈映乔离开清水镇不久,大合村的那座宅子听说也是意外失火,被烧成了废墟,当时他们就觉得奇怪,那房子的位置那么偏,怎么可能会意外失火,而且还偏偏烧了那家,旁边何清娥家完好无损。
当时两人虽然心情难过,但为了安全着想就只带上钱财离开了清水镇,直接往灵州而来寻沈映乔和严知。
“你们怎么知道我和严知在灵州?”沈映乔问道。
她其实不觉得两人会伤害她,只是在灵州这事除了她和严知就只有王渊知道,难道这是王渊一早安排的?那为什么当时不一起离开呢?
“我意外听见爹爹提起过。”王筝终于止住了泪水,木讷地看向沈映乔。
沈映乔点了点头,又和两人聊了一翻才放两人去休息,倒不是她想知道些什么,而是太久没见,有许多话想说,却不知道从何说起,猛地听见以前亲近的人去世的消息,让她也有些承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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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知一进门,沈映乔就扑进了他的怀里,眼泪一瞬间落了下来。
她刚才憋了很久了,一直忍着没哭就是不想三个人一起抱头痛哭,加大王筝的痛苦,但这会见到严知她忽的就忍不住了。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严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以为沈映乔在撒娇,正想逗逗她时,忽的听见她说:“筝筝和程力来灵州了,他们,他们说王叔还有何婶婶、铁蛋他们都死了,严知,为什么?他们是无辜的。”
严知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瞬,好一会他才抓住沈映乔的肩膀盯着她认真问道:“你是认真的吗?”
沈映乔睁着泪眼点了点头,嗫嚅道:“铁蛋他,他才几岁啊,和小奇差不多大吧,为什么,为什么?那些人要这样做,我们,我们以后会不会也是这样的结果?我不想死,也不想你、不想娇娇和小奇,不想那么多无辜的人死。”
严知一下抱住沈映乔,用有些颤抖的手碰了碰她的脸,轻轻抹掉沈映乔脸颊上的泪水,认真道:“我保证不会。”
如果有那么一天,他一定拼尽全力把他们送到安全的地方。
沈映乔最后是被严知温柔的抱上床的,因为她最后哭到完全没有了意识,第二天盯着肿成荷包的眼睛起床时,把悦榕都吓了一跳。
“沈姐姐,你怎么眼睛肿成这样了,我去让厨房煮几个鸡蛋给你消消肿。”悦榕说着就要去厨房。
沈映乔叫住了她:“你让厨房多煮几个,给王筝也送几个去,她估计比我还严重。”
悦榕笑着道:“你们感情也太深厚了吧,几个月不见居然就抱头痛哭。”
沈映乔只扯了扯唇角没说话,昨天情绪上头,哭到无法自拔,让她忽然就佩服起程力和王筝了,也不知道这两人一路上到底吃了多少苦。
洗漱完毕,沈映乔看了眼自己好了不少的眼睛,就问一旁的悦榕:“严知什么时候出府的?”
“今日天刚亮就出府了。”悦榕说完,想了会才道,“昨日你睡下后,严大哥也去找他们了,很晚才回去休息,今日一早就出府了,怕是没怎么睡。”
沈映乔碰着眼睛的手一顿,她就知道严知没怎么睡,毕竟她昨晚也没怎么睡好,迷迷糊糊间还听见外面的脚步声,想来是严知了。
“这几天我暂时不会去酒楼和作坊,有什么事你去处理吧。”沈映乔想了会才说,她最近还是好好和王筝聊聊吧,她总觉得王筝的情绪有些不对劲。
“是。”悦榕点了点头,好一会才说:“昨日深夜我去起夜时,看见有个人站在严大哥门前,因为那会阿大也去休息了,院子里没其他人了,我见有些奇怪,正想问问时,那人却慌乱的跑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暂时安全
沈映乔一顿,问道:“你看清是谁了吗?”
“未曾。”悦榕摇了摇头,想了一会才又道,“不过我见那人的身影看起来不像是坏人,许是谁晚上起夜睡迷糊迷了路吧。”
沈映乔点头,很快就把这事抛在脑后了,因为王筝来找她了。
“沈姐姐,我昨天哭太久了,太久没见实在是情绪激动了。”王筝有些不好意思。
沈映乔笑了笑,揉了揉她的头:“那有什么啊,你跟我不用这样,程力呢?”
“他估计昨晚没睡好,正在补觉。”王筝想了会才道。
沈映乔点了点头,两人吃过饭后,又在一起聊天,谈到以前的事时,王筝才放松一点。
“沈姐姐,我爹他们去世,不是意外吧?”王筝见身边没有其他人了,才小心翼翼地问着。
她昨天就想问了,但当时实在是顾不上,最后严知回来后见她已经休息了就只是去找了程力。
沈映乔犹豫了会还是如实说道:“确实不是意外。”
“那,那到底是谁做的呢?”王筝的情绪一下激动起来。
沈映乔无奈地摇了摇头:“暂时还不清楚吗,我们来灵州就是为了知道答案,你们和我们待在一起其实也不算安全,毕竟我们总有一天可能……”
“不,沈姐姐,我要和你们待在一起,我,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不想再失去你们。”王筝的话说的很诚恳,话里还带着一丝哭腔。
沈映乔最后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摸了摸王筝的头,她其实也不想让他们离开,既然如此就暂时待在一起吧,毕竟灵州城暂时是安全的。
*
京城郊外一处宅子里,秦江合看着跪在他脚下的几人,冷冷地瞟了几眼,最后才问:“冯远的货物找的怎么样了?”
“回秦公公,城主他,他最近还在查找中,似乎遇见些难题,被绊住了。”跪在地上的一人战战兢兢地地说着。
他以前就听说过这秦公公喜怒无常,杀人不眨眼,一直以来都觉得是那些胆小鬼瞎说的,今日一见,他不自觉就被那人周身的寒冷给冻得颤抖起来。
“绊住了?”秦江合冷笑一声,缓缓放下手中的杯子,里面红色的不知名液体在小心的晃荡着,一圈一圈现出涟漪,“回去告诉他,这灵州城的城主想当的人不少。”
“是。”那人说完就脚步慌乱地跑了。
另一个跪在地上的人沉默了好久才小心地开口说:“秦公公,最近在清水镇找到点线索,从青阁逃走的那人最后去了清水镇,疑是很多年前已经死了,我们在清水镇找到了一个很多年前在宫里的木匠,这家伙知道点什么,但是,我们,我们什么也没问出来,那栋宅子就忽然着火了,可能是他一早就准备好的。”
“什么也没问出来?”秦江合冷眼看向地上跪着的那人,声音到是依旧平稳。
地上跪着的那人却开始发起抖来,好一会才说:“我们知道了一个消息,那木匠还有一女儿,那天似乎是发现异常连夜逃走了,我们最近正在附近村落和城池寻找,消息已经传出去了,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有结果了。”
“张俱知道没?”
“估计已经知道了。”
“让他小心行事,不要给我坏事,那个蠢货总是自作聪明。”秦江合说完就让那人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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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一会,屋外有人敲门:“公公,宫里传来消息,说是皇帝要召见你。”
“知道了。”秦江合声音冷淡地说了句,好一会才从椅子上起身,换来下人给自己更衣。
“那小皇帝最近有什么异常没?”秦江合问着一旁给自己更衣的小太监。
那小太监整理完衣服才回道:“并无,只是最近似乎寒毒发作的勤了点。”
“继续盯着他和他身边的人,有异常及时汇报。”
“是。”
*
最近几天王筝在府里待得有些发慌,虽然有沈映乔在身旁聊天但总觉得没有实感,于是在深思熟虑之后她决定去沈映乔的酒楼帮忙。
“你想好了吗?酒楼每天很忙的,你这次来灵州不用这么累的,就算你一直在府里也没人会说你什么的。”沈映乔温声说着,因为知道王筝的情绪不好,所以她不会要求王筝做什么,只希望她好好的。
王筝点了点头,认真地说:“我不想一直沉浸在伤痛里,我想找点事情做,想了想还是做菜的时候最平静。”
沈映乔一怔,她觉得这话有点耳熟,却一时想不起来是谁对她说过。
“好。”
王筝见沈映乔同意,松了口气,她其实很怕沈映乔说什么这样可能会暴露他们,她没想做什么,就想心里能好受点。
有间酒楼里,沈映乔带着王筝进了后厨,给众人介绍这是新来的厨子,暂时先帮帮厨,没多说什么,只是说王筝是她表妹。
众人表示了欢迎,却也没放在心上,只以为王筝是走后门进来的。
安排好王筝后,沈映乔就打算离开,没想到却被周可缠上了,偏偏这次林奇筠还不在。
“沈掌柜,你多久没来酒楼了,你这掌柜也太不称职了吧。”周可笑嘻嘻地说着。
沈映乔无奈地叹了口气,看向凑在自己身前的人疑惑问道:“你以前是见过我,还是怎样?”
“没见过,只听说过。”周可依旧笑着,他就是好奇罢了,赶巧今日林奇筠没在,他必须得明明白白和沈映乔说清楚,不能让她一直躲着自己。
“我偷偷告诉你,我是……”周可凑在沈映乔耳边说着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掌给推开了。
“你谁呀?还不放开我们掌柜?”周可见沈映乔身边站着个男子,立马怒道。
“你怎么样?”严知看向沈映乔,他刚下马车就看见这家伙对着沈映乔图谋不轨,一时情急直接把人给推出去了。
沈映乔摇了摇头:“我没事,这是我夫君,这是酒楼新来的说书先生周可。”
“哦,你就是那个严知啊,久仰久仰。”周可说完就笑着上前打招呼,一副熟悉的样子,看得沈映乔一顿。
第一百一十四章 传奇故事
“你们认识吗?”沈映乔疑惑道。
“不认识,听说过你们的事迹。”周可笑嘻嘻地说着,看起来一副期待的样子。
严知蹙眉盯着他,看向沈映乔疑惑的表情,心里的怀疑更深了。
“我们换个地方好好认识一下。”周可笑了笑就打算拉着沈映乔离开。
严知隔开了两人,冷声道:“去楼上的雅间吧,隔音不错。”
说罢就拉着沈映乔在前带路,周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就跟上了。
一进雅间,周可就故作高深地说:“你们是清水镇来的吧,还在那开了间客栈,叫有间客栈对不对?”
沈映乔的心一下被提了起来,一瞬不瞬地盯着对方,似乎想要知道这人还能说出些什么。
周可见两人都没说话,还以为是自己记忆出现了偏差,小声嘀咕:“应该就是这样吧,难道我被骗了?不管了。”
“你们是不是还在那得罪了人,叫什么,叫,额,你,你,干嘛。”周可原本白皙的小脸,一下变得通红,最后几个字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手不停地挥舞着想要掰开掐着自己脖子的那只手。
“你是什么人?”严知冷声问着。
周可好不容易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周、玉、湘。”
严知缓缓松了手,疑惑道:“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那是,我娘,咳咳咳,你这什么人啊,我话都没说完,虽说知道你们那么多事,确实有点可疑,但好歹让我说完吧。”周可一边咳嗽一边吐槽着。
沈映乔好一会才惊喜地说:“你就是周夫人的女儿,你怎么会来灵州?”
“这不是听说灵州城仅次于京城嘛,我就来看看,谁知道就遇上你了。”周可缓了一会,才恢复脸色。
沈映乔听罢松了口气,却忽然有些不好意思,他们刚才确实有些失礼了:“刚才的事……”
“可以理解,早知道我一开始就告诉你了。”周可看了一旁的严知一眼,后怕地说道。
严知见状看向沈映乔问了几句王筝就离开了,他刚才就是路过,因为在这附近和张俱谈事,所以顺便看看来酒楼看看沈映乔。
“你是一个人来灵州的吗?周夫人会放你一个人来?”沈映乔问道。
她记得周玉湘说自己女儿总是和她闹别扭,似乎是因为自己的婚事。
“当然,我这不是好好的,再说,现在还遇上了你,估计我娘更不会但心我了。”周可认真地说着。
沈映乔瞥她一眼,最后还是没说什么,她暂时还是管好自己吧。
“你最近住哪?”沈映乔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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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现在既然知道这是周玉湘的女儿,就不能随意对待了,怎么说也要好好照顾一下。
“我最近有地方住,你就不用担心了,以后我还是会在这说书的,毕竟你这酒楼还挺有意思的,最近应该不会离开。”周可笑着说。
沈映乔见状也没再说什么,只叮嘱了对方几句,就准备离开,却被周可叫住了。
“沈掌柜,你去哪?”
沈映乔疑惑看向周可:“怎么了,你要和我一起?”
周可点了点头,她最近在附近逛了很久,听说不少有趣的事,还没机会去一一验证呢,她得好好问问沈映乔。
街上,沈映乔旁边的周可一直喋喋不休地说着她这几天听来的事,有不少都是关于冯岷的。
“沈姐姐,你说这冯岷是真的转性了吗?不是听说一直是灵州的小霸王吗?我怎么来了这一个多月都是说他在做好事的,什么施粥,修缮寺庙的,这不是个大善人吗?”周可疑惑道。
沈映乔咂了咂舌,她其实也没想到那家伙真的会做,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所以就随口道:“你有没有听人叫他大善人?”
“没有,所以我才好奇呀,到底为什么没人叫他大善人,他以前是个什么样的混蛋啊?”周可好奇问着。
沈映乔看向迎面赶来的属于冯岷的马车,呵呵笑了一声:“总之称得上混蛋的事他都干过。”
马车行驶的不算太快,街道上的人都纷纷让开了,沈映乔也拉着周可闪开,偏偏这会,突然从路边跑出来几个乞丐,一股脑聚在马车前纷纷哭诉着:“行行好吧,少爷,少爷给点银子吧。”
马车缓缓停下,车夫对着里面的人说了句话,也不知道那里面的人说了什么,车夫一愣,直接挥起马鞭赶起了马车,马儿嘶鸣一声,开始疯狂跑着,完全不顾附近的几个乞丐。
眼看着马儿就要踢到周围几个人,周可一个箭步冲上去,拉住了嘶鸣的马,制止了它的行动,却让后方连接的马车被迫撞到一边的小摊,所幸没有人员伤亡。
沈映乔见那几个乞丐已经闪到一边了,就去看周可,待看见她的手有着不小的勒痕时,还是心疼道:“你这手没事吧?”
她刚才还没反应过来,周可已经冲上来了,幸好她人没什么事。
马车里被刚才那个突如其来的撞击给摔的七荤八素的冯岷骂道:“怎么赶的马?想摔死我啊。”
车夫刚才紧紧拽着手中的缰绳到是没什么事,只是看着眼前的两人不屑道:“怎么着,你们是不是不想活了,在灵州城居然赶拦我们少爷的马车。”
冯岷揉了揉有些疼的头就掀开帘子吗,一看见沈映乔就怒气上头,咬牙切齿地说:“沈映乔,我没去找你,你就应该谢天谢地了,居然还敢拦我的马车,你是不想活了吗?”
“少爷言重了,我们只是听闻少爷最近乐善好施,一改往日的行事风格,就想着来了解了解你,这不是意外遇上了,我这位朋友就是想来打个招呼,她是灵州城最近很受大家欢迎的说书先生,这可是特意来为你抒写传奇故事的。”沈映乔随口胡诌道。
她现在还是暂时不要和冯岷起冲突比较好,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毕竟冯岷这家伙是城主的亲弟弟。
听严知说城主和张俱都是为秦江合所用的人,虽然还不清楚他们在找什么人,但总归还是小心行事为妙。
第一百一十五章 难民
“说书先生?”冯岷皱眉看向周可,有些疑惑。
一旁的车夫见状立马上前解释道:“确实是最近新起的说书先生。”
“沈映乔,你又想耍什么花招,你今天拦我马车这事,别以为我会放过你。”冯岷冷笑一声,恰巧城门口的巡逻兵看见此处拥挤的人群立马赶了过来,见到冯岷行了礼后就看向周围的人,本想驱散人群却被冯岷拦住了。
“哎,等一下,今日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这人是故意拦我马车的,我今天就要给她一点颜色瞧瞧,不然她当这灵州城时没有王法吗?”冯岷冷声说着,眼里全是阴鸷,他今天就要弄死这个坏他好事的女人。
周可一顿,她这还是第一次见这样无赖的人,明明是这人见那些乞丐拦路却不停,显然想撞上去闹出人命,现在居然把这事轻描淡写地揭过了。
“你这人好生嚣张,那几个乞丐拦你马车是有错,但你也不能枉顾他们的性命,打算撞死人吧。”周可盯着冯岷,厉声道。
“你一个说书的管那么多干嘛,莫非你也想一起去牢里住几天,既然这样,我就满足你吧。”冯岷说着就招呼一旁的巡逻兵上前抓住两人。
那些巡逻兵对视几眼,就上前团团围住两人。
沈映乔看了看周围几个扔不肯离开的乞丐,疑惑了一瞬冷声开口:“冯少爷,不知你是做了什么事,让这些乞丐冒死也要拦你马车,听说你最近正在行善积德,不知这事会不会影响啊。”
冯岷眉心跳了跳,忽的想起神医告诫他的事,但心里却又觉得不太可能:“这些乞丐拦路乞讨,扰乱街市,我没看见,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到是你,拦我马车,这可不能狡辩吧。”
“不,我们才不是要乞讨,你,你把破庙拆了,还把我们这些难民赶出来,我就想知道你是为了什么?不是为了行善积德吗?那又为什么修缮郊外早已没有了香火的破庙?”那群乞丐里一个妇人叫喊着。
沈映乔看着那几个大大小小的乞丐,一时沉默了,她还以为……
原来这些都是难民,就是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逃到灵州城来的了。
“那破庙我想修缮就修缮,谁管你们,爱哪去哪去。”冯岷嫌恶地看了那几个衣衫褴褛的人一眼,恶狠狠地说道。
周围被巡逻兵隔开的围观群众听见这话已经开始愤愤不平了。
“还以为这败家子转性了,到头来还是一样,这难民最近灵州城来了不知道多少,偏偏没有一人处理,现在这败家子居然还把人家唯一的住处给整没了,这不是造孽吗?”
“说起来,这灵州附近是出了什么事,为什么最近来了这么多难民?”
“这谁知道,听说是附近几个村子糟了土匪,也不知道哪来的,最近闹得可凶了。”
沈映乔断断续续听见周围人的讨论,只觉得冯岷是狗改不了吃屎,行善积德对他来说果然还是不可能。
“冯岷,行善积德不诚心可是会遭反噬的。”沈映乔话音刚落,冯岷就冷笑了一声。
“遭反噬的事不劳你费心了,你今天还是想想怎么从牢里出来吧,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把这两人抓起来。”
说着,围住沈映乔和周可的官兵就上前一步,眼看着就要动起来手来,远处传来马蹄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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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的嘶鸣声响彻整条街道,众人的视线朝那稳稳停在人群外的人身上看去。
“少爷,城主有事找你,让你赶紧回城主府。”那人翻身下马对冯岷行了礼就冷声说着。
冯岷一怔,心里琢磨了好一会才道:“知道了,我马上就回去。”
那人却一动不动继续道:“城主让你现在就回去,时间紧急。、”
冯岷暗骂一声,看向沈映乔冷声道:“算你今天走运,回城主府。”
那车夫点了点头,周围的巡逻兵也立马把人群疏散开,马车也很快离开了。
沈映乔怔了怔她还以为今天肯定要和冯岷撕破脸了。
周可却还对已经驶向街道尽头的马车扬了扬拳头,待看见沈映乔朝那群难民走去才收回手跟上。
“你们以前是住在哪里的?”沈映乔看问那一个妇人。
“等一会。”那妇人轻声对几个孩子说了句,才又看向面前的两人,“我是附近村落的,这几个孩子我就不知道了,半路上捡的。”
沈映乔惊讶了下,看向那几个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隔壁小摊上那些包子咽口水的小孩,忽的笑了。
“我们以前就住在那破庙里,一起的还有很多人,可是那个人把我们赶走说要修缮寺庙,我们就没地方住了,和那些人也就走散了。”那妇人一边吃着手中的包子一边说着,时不时还照看着一旁的小孩。
周可和沈映乔对视了一眼,同时问道:“那你们现在住在哪?”
“住在郊外的山上,那还有其他人,我们今天来就是想问问那人能不能给点银子,听说他也是为了行善积德,就想着帮我们应该也是吧,现在想想还是天真了。”那妇女的女气里带着点失落,很明显一开始真的把冯岷那厮当成好人了。
周可这会已经开始大骂冯岷了,好一会才压下心里的怒气问:“你一会带我们去你们现在住的地方吧吗,我们去看看你们有多少人,给你们安排一个住处。”
“真的吗?谢谢你们,你们真是好人,快,大宝,小宝,二宝快谢谢两位恩人。”那妇人说着就先在地上跪了下来给两人磕头,那些小孩也跟着跪下来磕头。
沈映乔和周可连忙把人扶了起来。
“你不用这样,我们先去看看情况,你们那都有些什么人?”沈映乔问道。
那妇人见状情绪立马低落下来,小声道:“都是些女人和孩子,我们什么都会干的,不会吃白食的,求求你们了,救救我们吧,我们已经很久没吃过东西了。”
说着就又要跪下来,沈映乔连忙扶住面前这个妇人,保证道:“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帮你们的。”
第一百一十六章 救助
那妇人见沈映乔保证道,才松了口气。
几人一起坐马车去往那妇人说的山头时,走过一条极窄的乡间小路和陈依依的马车意外遇上了。
“哟,这不是我们的沈掌柜吗?怎么最近这是没落了,居然和这些臭烘烘的难民坐在一辆马车上。”陈依依撩开车帘看见一旁停下马车正在下车的沈映乔嘲讽道。
周可皱眉看了陈依依一眼,冷声道:“关你什么事,管好你自己吧。”
陈依依看向周可想了一会才怒道:“原来是你,你这个莽夫踢翻我的马车还没赔呢,居然还有理了。”
“陈依依,你来这偏僻地方干什么,莫不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据我所知,张公公不是让你好好管理那几个客栈吗?怎么有闲心跑到这来?”沈映乔笑问道。
果然听见沈映乔的话,陈依依脸色一下就变了,还想在说什么一旁的红嫣拉了拉她小声道:“暂时别和她浪费口舌,那人说不定就在附近我们先离开,一会再回来。”
“沈映乔,多管闲事的是你,这些难民可不是那么好救的。”陈依依冷哼一声就放下帘子,马车也缓缓离开了。
沈映乔没理会陈依依的话,只让车夫暂时等在这,就跟着那妇人一起离开了。
因为这附近的山路狭窄,马车完全不能通过,所以几人就打算步行上山。
一路上那几个小孩没叫苦没叫累,反而还情绪高涨,兴奋地和沈映乔、周可说话。
“姐姐,你们真的会让我们离开这里吗?”其中一个个子最高的小孩,犹豫地问着。
“怎么,你不想离开吗?”沈映乔问着,她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他们要是不想离开怎么办。
那个小孩摇了摇头:“不是的,我想离开,但我娘亲把我送到这里后就下了山,说让我在这等她,万一她回来了却没找到我怎么办,我想和我娘亲在一起。”那小孩话里带了哭腔。
沈映乔揉了揉她的头温声说:“你放心,我会在这附近给你们找到住处的,到时候你的娘亲回来一定会找到你的。”
那小孩惊喜了一瞬就用力点了点头:“嗯。”
沈映乔也笑了笑,她刚才就注意到这附近有个村子,看起来虽然破败了点,但还是有人的,他们如果不想离开就在这村子里也好。
又走了大概一刻钟,那妇人停下来了,面前就是一个不小的山洞,也不知道以前里面住着什么野兽。
“就是这了。”那妇人扯出了一个笑容。
山洞里传来几个孩子的笑声,不一会他们就跑出来抱着妇人在一旁嚷嚷着。
“婶婶,我们今天可听话了,没有乱跑,有没有吃的,好饿啊。”
“对啊,婶婶,我们可听话了。”
那个妇人一听就笑了起来,松开挎着的篮子揭开干净的布,就给每个孩子拿出一个白白软软的包子。
沈映乔和周可也放下手中的篮子,给那些孩子一一分了。
不一会,从四面八方回来了不少人,有的手里抱着干柴,有的手里抓着菜梗,还有一个女人手里抓了两只野鸡,显然是准备拿来当食物了,但那些人看见沈映乔和周可都是一顿。
“小满姐,他们是谁?你不是去找按个大善人了吗?”那抓着鸡的女人问着。
小满也就是一开始那个妇人笑着说:“这是来帮我们的人,那个赶我们出破庙的人才不是什么大善人。”
那女人怔了会才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沈映乔多看了那女人几眼,却被周可拉着和那些小孩聊了起来。
“对了,青青,你昨天不是救了一对母子吗?他们去哪了?”小满问着那个在处理野鸡的女子。
青青一边处理一边说:“他们说灵州好像有他们的亲戚,他们要去找一找今天一早就进城了。”
“哦,这样啊。”小满没再说什么,只收拾着东西看着不远处和那些小孩一起玩闹的两人笑了笑,“青青,我今天真是遇见好人,要不是这两人我今天和大宝他们可能就回不来了。”
“嗯,挺好的,她们是什么人啊,那个女子我看着有点熟悉。”青青想了会才说。
小满摇了摇头:“估计也是哪个富贵人家的公子小姐吧。”
两人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安静做着自己的事。
*
陈依依和红嫣看到面前的破茅草屋时,立马松了口气。
红嫣推开茅草屋的门,陈依依跟着进去,门忽的关住了,两人一下就被迎面而来的匕首给吓得愣在了原地。
“你们就是来和我接头的人?张俱什么时候喜欢女人了,这倒是稀奇。”一老头从暗处出来,打量了两人几眼嘲讽道。
陈依依好一会才压下心里的害怕,冷声说:“你就是王昌,我记得你不是很早之前就和张公公断了联系吗?怎么突然又来找他了。”
王昌冷笑一声:“张俱是怎么回事,自己不来见我,倒是叫两个小丫头片子来了,回去告诉他王昌回来了。”
“一个弃子罢了,张公公才不会理会,你还是别费心思了。”陈依依有些失望,她看见那个标志的时候,还以为是什么厉害的人物,现在看来还是她想多了,这老头也不知道怎么和张俱认识的。
王昌冷笑一声,银针丢出稳稳扎进陈依依的脖子:“你要是不想死的话就照我说的做,回去告诉张俱清水镇的事不要忘了,他要的东西还在我这呢。”
“好,好,好,我一定说,你快把这银针取下来,我,我一定告诉他。”陈依依慌张地说着,眼里全是恐惧,她要是知道这家伙动不动就丢暗器,说什么也不来。
王昌嗤笑道:“那个穴位没有害,你直接拔了,不会受伤,但若是你敢阳奉阴违,下次,那针可就不是如今这样的了。”
“好,好,好,我一定把话带到。”陈依依一边小心的扒出银针,见确实没什么大问题,只渗出几丝血来,才松了口气,拉着一旁战战兢兢地红嫣就想走。
“等一下,把钱袋留下。”王昌冷声说。
第一百一十七章 赔礼道歉
陈依依赶紧从红嫣手中接过钱袋丢在桌上就离开了。
王昌见两人走了,拿起钱袋就也离开了。
*
沈映乔和周可把那些人安排暂时安排在附近的村子里,本以为那村子看起来极其破败估计也有多少人,没想到人却不少。
离开前小满几人特意把沈映乔和周可送到村外,满眼都是感激,虽然只是暂时在村里住但总归是比山洞里好。
王昌刚进村就看见村口的一群人,多看了几眼就自顾自从他们身边走过,好一会他才想起刚才看见的那几人中是不是有一个熟悉的面孔。
再次回到村口时,只看见几个孩子。
这几天的灵州城难民的数量急剧增加,让沈映乔都有些惊讶。
“最近这难民怎么这么多?”
周可打着哈欠看着酒楼后门处黑压压一片等着领粥的难民,无奈道:“估计是附近哪里出现了雪灾吧,也不知道这雪要下多久。”
沈映乔看了看外面飘着的雪沉默了,她和周可前几天刚把那批难民安顿好,还没歇几天,这难民忽的又多了一批,幸好最近施粥的茶楼府邸不少,城主也特意安排了住处不至于让他们冻死。
因为下雪,酒楼里的人不少,全聚在一起喝酒聊天。
“你说着些难民怎么专往那些有钱人身边凑,也不怕被打。”
“什么意思?”
“我这几天看见好几个往那些公子小姐的马车前凑的难民了,运气好的能拿到赏钱,运气不好的遇上冯岷那小霸王打你一顿都是轻的。”
“怎么着,你最近遇见不少?”
“可不是,我前几天一进城就看见了被冯岷那家伙打的可惨了。”
沈映乔和周可离开前就听见那些人的话,没多想什么,就出了酒楼,打算去找林奇筠。
悦来酒楼的雅间里,林奇筠正听着面前的几个清倌唱曲,乍一看这人是在人真听曲,实际却早已经打起了瞌睡。
沈映乔和周可一进来就看见已经靠在椅子上熟睡的林奇筠,那几个清倌见状正打算叫醒林奇筠,却被周可给招呼出去了。
沈映乔一看周可的样子就知道这家伙准是又想到了什么整人的点子,无奈摇了摇头就在一旁坐下,她就想知道这两人多大了。
周可靠近林奇筠后本想下一下他,却忽的看见林奇筠脸上的皮肤和脖子上的有些不大对劲,正疑惑着林奇筠就动了下脖子许是姿势有些不大舒服。
周可却猛然意识到这家伙是戴着人皮面具吧,一伸手直接在耳后找到那点痕迹,轻轻一撕,脸上的人皮面具连带着那大胡子都被她一把揭下了,果然是假的。
林奇筠本来闭着的眼,一下睁开待看见周可惊讶地拿着的东西时,一把推开了面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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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来了,居然趁我睡着偷袭,你这人还真是个彻彻底底的小人。”林奇筠皱眉看着面前的人,待视线落在一旁同样惊讶的沈映乔身上时,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沈映乔你这就不厚道了,居然不帮我拦着这个小人。”
面前这人的脸庞白白净净,脸庞瘦削,但是五官分布的比例却恰到好处,实在称得上是个俊俏的人。
“你这人真有意思,大家都想把好皮囊展现出来,你倒好居然藏得严严实实。”沈映乔惊讶过后笑着调侃。
“我这不是走商队需要吗?谈生意盯着这张大胡子脸事半功倍。”林奇筠笑道。
周可有些恍惚,又多看了林奇筠几眼才问:“你是京城人吗?我们是不是见过?”
“不是,没见过。”林奇筠哼了一声,他可不想和这小白脸认识。
周可“哦”了声没再言语,把手里的东西丢给了林奇筠。
林奇筠接过,又重新对着镜子贴了起来,期间不忘问沈映乔:“你今天找我什么事?”
“我就是想问问作坊最近怎么样,听说你不是和冯岷谈了笔生意吗,这家伙没找茬?”沈映乔问着。
她欠几天听到这消息时,都在怀疑冯岷是不是又在想什么花招打算找茬,本想先去作坊看一看,但又一想,这生意估计是找林奇筠谈的其他人可能不知道,于是就直接来找他了。
“那家伙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想来找我合作,反正契书已经签了,钱也付了,不怕他耍什么花招。”林奇筠语气随意地说着。
沈映乔愣了一会还是有些不敢置信:“那家伙会这样安分的合作?你最好多盯着他。”
“你放心,这家伙最近惹了他哥烦心,暂时没那个心情在这事上找茬在,再说这货又不是他自己要帮别人订的。”林奇筠笑道。
他当时听说的时候都要笑死了,这冯岷吃瘪看着果然解气。
“帮谁订的?”沈映乔问道。
“还有谁,你夫君呗。”林奇筠调侃道。
“严知?他怎么没告诉我。”沈映乔奇怪道。
周可眼睛也亮了亮,上次见就觉得严知那人眼里似乎只看得见沈映乔,这次果然再一次深刻体会到了。
“他告诉你干嘛啊,那天本来就是一个意外。”林奇筠笑了笑才继续说,“那天听说冯岷去见冯远和严知的时候路上遇见了点麻烦,说是遇见难民拦车,本来是一件小事,可偏偏你们那天不是为那难民出了头嘛,冯岷一去就在那吐槽还听自家下人说严知是你夫君什么的,就去找他的茬了,严知就顺手把他给揍了。”
沈映乔一怔,这事她完全都不知道,而且那天在家也没听严知提起过,只是看见严知的袖子上有一点不明显血迹,她问了几句,严知说是别人的,她见对方没有说下去的意思也就没再问了。
“然后呢?”周可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她那天差点就忍不住动手了。要不是为了隐藏身份才不会轻易放过那个嚣张跋扈的混蛋。
林奇筠瞥她一眼,语气随意地说:“然后,然后当然是冯岷被惹急了,一边砸店一边让人去追严知,最后冯远出来就看见这场面,就把冯岷给骂了一顿,为了赔礼道歉就约定去作坊合作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诚心
“也没见那个混蛋来酒楼赔礼道歉啊。”周可撇了撇嘴。
林奇筠瞥了她一眼:“知足吧你,这要不是城主最近和赌坊有些事要谈,你以为冯岷那家伙会做这一出吗?”
周可瞪了林奇筠一眼没再说什么。
沈映乔心里却觉得很舒畅,她完全不知道那天的事,本以为严知每天赌坊的事就已经够忙了已经没空再处理其他的事了,没想到居然会特意给她出气。
这会再想起当天阿大那欲言又止的样子,现在想来估计是想告诉她这件事吧。
那天她本来因为难民的事不怎么开心,严知还特意安慰她,那会只以为严知什么都不知道,现在想来什么都不知道的是她。
“对了,听说你最近在找会做暖房的人,你找那东西干嘛?”林奇筠疑惑道。
虽然知道沈映乔一直都有很多意想不到的点子,但听严知提起这个的时候还是惊讶了一下。
周可也好奇地看向沈映乔。
“当然是用来种菜了,现在入冬了,都没什么菜了,酒楼的菜忽然就少了很多种类,我就是想看看能不能解决这个问题。”沈映乔叹了口气。
她一早就想到这个问题了可一直不确定这有没有大棚,还是前几天听人说起暖房才意识到这玩意应该就是大棚了,问了严知几句,没想到他就放在心上了。
“种菜?暖房种菜我是没听说过的,大部分都是为了种花罢了。”林奇筠一脸感兴趣地样子。
“我就随便问问,要是没有的话就算了。”沈映乔无所谓地说着。
林奇筠见状思考了会才道:“我有机会帮你问问吧,要是成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沈映乔奇怪地瞥他一眼。
“还没想好,你先答应了再说。”林奇筠笑着道。摆明一副挖坑等沈映乔跳的架势。
“呵,那算了,我就随意问问,谁知道你有什么条件。”沈映乔瞥他一眼果断拒绝。
林奇筠见状只是笑了笑。
几人又聊了一会才相继离开。
城主府,冯岷正和王小腿说着话刚走到门口就和一身材高大的人撞上了。
“你瞎啊。”冯岷皱眉看向面前这个面容苍白的人,他怀疑自己这几天犯太岁,不是被揍就是被人找茬现在还莫名其妙被人给撞了。
那人打量了一眼冯岷,随意道:“你是冯远的弟弟?”
“怎么着,找本少爷什么事,我看你赶紧滚吧,少爷我今天心情不好,你少在我跟前乱晃,我哥也不会见你的。”冯岷冷声说着。
他这几天说起来是倒霉了点,但还不至于收敛脾气,这灵州城除了他哥还真没人敢把他怎么样,除了那个一开始就和他抢酒楼的女人和前几天把他给揍了一顿的男人。
那人本不想理会冯岷,但听见这话还是停下了脚步看向身旁的人,冷声道:“冯远就教出了这样一个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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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这怎么说话呢,你是哪家的下人,居然敢骂我混蛋,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吧,你们赶紧给我把这人拿下,我哦到要看看你这家伙还能嚣张多久。”冯岷说着就一把把身旁的王小腿给推上前。
一旁的守卫对视了几眼一个跑进府里去通知冯远,其余的人到是听了冯岷的话把那人给围住了。
那人冷笑了一声,却直接挥开周围几人,一把掐住冯岷的脖子:“冯远这家伙怎么教出你这么个败家的废物。”
“咳,咳,咳,你,是,谁,赶,紧,赶紧,放开,我。”冯岷的脸已经憋得通红,话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冒,显然已经快要呼吸不上来了,手紧紧撰着那人掐住他脖子的手臂。
王小腿刚从地上爬起来看见冯岷被掐得已经满脸青紫了,吓得双腿打颤,犹豫了会还是朝那人冲去。
然而还没靠近就被啊人一脚踹飞出去了,恰巧冯远赶来了,一见这状况立马喊道:“公公请手下留情。”
秦江合冷哼一声,一下甩开冯岷,从袖子里抽出一张绢帕擦了擦手才道:“冯远,你这城主当得是不是有些久了?”
“公公恕罪,我这弟弟自小被我宠坏,今日多有得罪还请公公不要计较。”冯远恭敬地回到,视线落在冯岷身上还是眯了眯眼睛。
冯岷躺在地上好一会脸色的青紫才退下去,模模糊糊听见冯远的声音正想让他哥给他出气却看见他哥恭敬的样子,一时之间还有些恍惚。
“仅此一次。”秦江合冷声说完就进了城主府,看都没看地上躺着的冯岷一眼。
冯远道了声是,待秦江合走远后才冷声说:“来人,把这没用的东西给我关进他自己的院子,没有我的吩咐不得踏出院子一步。”
说完就走了,冯岷一瞬间有些震惊,还想说些什么却已经被身旁的侍卫给抬了起来。
“哥,哥,我,我又不知道那是谁,我还有事,我不想在城主府,哥。”冯远大吼大叫着,偏偏这会却没人回应他了。
王小腿捂着自己疼痛不已的胸口慢慢跟上前面几人的脚步,听见冯岷的话小声道:“少爷,我看你最近消停点吧,咱们最近也太倒霉了吧,总被揍,这是不是真的是报应啊。”
“报应个屁,我前几天干那么多的好事怎么没见有什么好运的。”冯岷叫嚷着。
王小腿看了冯岷脖子上的痕迹几眼小心翼翼地说:“是不是因为你行善积德不诚心啊。”
“你废话什么呢。”冯岷没好气地骂道,心里却也怀疑了起来,莫不是真的?
*
冯远看着坐在主位上的秦江合,心里慌了一阵,才试探着开口:“秦公公,不知您最近怎么来灵州了是想接二公子去京城吗?”
秦江合沉默了一会才摇了摇头,重新看向冯远时眼里少了点冷意:“私盐找到没?”
“还没,不过我已经找到一点线索了。”冯远小心地说着,生怕这会的秦江合朝他发脾气。
秦江合瞥他一眼,冷声问着:“你知道那东西有多重要吧?”
“知道,公公放心,我一定尽快找到那批私盐。”冯远立马保证道。
第一百一十九章
徐清齐应了一声:“最近这秦江合似乎有点奇怪,经常前往张俱的府上,我猜就是因为这送货的事,只是不知道他们送的是什么货。”
“这货对他们很重要,你让跟着张俱的人小心,我一会还要去赴宴,就先离开了。”严知说完就直接离开黑市了。
京城某间酒楼的雅间里,武安侯和林奇筠及一些各大官员聚在一起说着话。
“这王爷怎么还不来?”
“王爷不是派人来说了吗,说是路上耽误了,估计会迟一些。”
秦易书看见林奇筠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秦公子这是和林公子见过吗?”刑部尚书好奇地问着。
“第一次见,只是觉得有些熟悉。”秦易书笑着道。
林奇筠也道:“确实是第一次见。”
严知来的时候,几人正在说话,一进雅间,那些人就纷纷跪下向他行礼,他示意免礼后,那些人才重新入座。
“不知武安侯找我们是有什么事呢?”刑部尚书见严知来了就问着。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简单认识认识罢了,这不是犬子才回京,特意带他出来和各位见见面。”林昌为笑着道。
林奇筠也一一向大家行了晚辈礼。
一顿饭结束,大家都相继离开,严知正准备走的时候,武安侯特意道:“上次安宇的事多谢王爷和王妃了,不仅没让那事传出去,还让大家以为这就是一次普通的冲突,这次宴请他们主要是为了感谢王爷,
单独宴请恐有不妥。”
“武安侯客气了,举手之劳罢了,
既然如此也算是两清了,
武安侯爷不必介怀。”严知说完就带着人离开了。
他一早就怀疑武安侯宴请他的举动,
还以为是有什么阴谋,现在看到是他想多了。
一出酒楼就看见秦易书站在自家马车前和马车里的人说着话,
细细看去马车里的人正是秦丞相,他没怎么在意刚打算离开就看见秦易书说了句什么,秦丞相默默点了点头,
两人的相处有些奇怪,看起来不像是父子,反倒像是他和阿大的关系。
秦易书对秦丞相没有儿子对父亲的那种尊重,
有的只是随意,太过随意,反倒是秦丞相对秦易书有点尊重的意思。
严知为自己的想法觉得好笑,
摇了摇头就直接离开了,
没怎么在意。
“王爷,
你说着秦丞相为什么一直保持中立,不选秦江合或者我们呢?按理说只有站队了才更好吧。”孙羽疑惑问着。
严知冷声道:“是不是中立还不好说,
这些人隐藏得太深。”
孙羽默默点了点头,虽然他是从那么多的针锋相对看出来的秦丞相是保持中立,
但要说是在隐藏自己也有可能,
毕竟这朝堂上每一个人都是老狐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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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允自从来到京城就被调进了锦衣卫里,
安分跟着大家一起出任务,这几日看见一个奇怪的人说不上哪奇怪就觉得和第一看见时有些不一样。
“那个昨日一起和你比拼的人,我怎么觉得他变厉害了,
是错觉吗?和我第一见的时候不太一样。”赵允疑惑问身旁的人。
“赵光吗?他确实是变厉害了,
这不是错觉,但是把总觉得打斗起来太狠了,
昨天要不是有人控制住了他,
我差点就要被他给弄死了。”这人说起昨天的事显然是一阵后怕。
赵允一脸惊讶,
他记得第一次见赵光的时候看起来是很温顺的一人,大家还调侃他以后遇见敌人也这么温顺吗?怎么短时间内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他最近是真怎么回事,
一直猩红着眼睛,
看起来那么可怕,有没有去看过太医?”赵允继续问道。
那人看了一会周围的人没注意到他们才小声说:“说是去看过,
可那太医说是没什么事,
他又回来了,他最近是真挺奇怪的,
时不时就发怒,和以前截然不同,而且力气大得吓人,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你敢相信吗?”
“你不是他的对手?这不可能吧,昨个我还听人说你是故意让着他的,他武功长进这么快吗?”赵允显然有些不敢置信。
他身旁这人不说是锦衣卫里最厉害的,但武功也是相当不错了,比起赵光来说,那可是厉害太多了,可这短短半个多月的时间里,居然被赵光压着打,显然有些奇怪。
“这谁知道,不是说他最近练功可努力了吗,进步因为不足为奇,但他武功也只是精炼了不少,我输在力气上,他最近可是力大无穷,你不信就去试试。”那人小声说着指了指前面的赵光。
赵允犹豫了一会才上前,一手放在赵光的肩膀上,还没说话整个人就被赵光摔了出去,身体摔在底上的时候,除了疼痛以外全是懵逼。
其他人见状纷纷嘲笑起来。
“哟,赵允你今也栽了,看来赵光这小子是真进步不小啊。”
“可不是,赵允这身手都能栽,咱也不丢人,
赵光你最近是怎么练的,怎么一下这么厉害,莫不是吃了什么力大无穷的补药?”
“笑话,能有这总补药,
那不是要被抢疯了,你们啊还是好好练武吧,
别整那些歪门邪道。”
“可不是,我们以后看来要和赵光一起练习了。”几个同行的人一起调侃着。
赵光显然没想到自己下意识就把赵允摔了出去,连忙上前把人扶了起来,偏偏还有些控制不住力道,一个用力拉扯,差点再次把赵允给摔出去。
“哈哈哈哈,赵允怎回事,摔一下变成小姑娘了,弱不禁风的,我看你真是退步了,不仅要好好练武,还要练练体格了。”
“就是,赵允你要是不好练,可太丢你城主爹的名号了。”
“一定好好练,各位说的是。”赵允揉了揉摔到的肩膀就朝那个一开始和他说话的人那走去,小声道,“力气大得吓人,不像是短时间能练出来的。”
“是不是,我也觉得,但不好告诉别人,像是在找借口。”那人小声道。
赵允又看了赵光好几眼才道:“这家伙最近在哪练习啊,好像不是在练武场。”
第一百二十章
“我们住的地方后面的山头里。”那人说着。
赵允应了声,就离开了,回到住处看了眼,自己身上摔了伤痕,不算太重,反倒是被赵光捏住的地方青紫一片,正常人能做出这种效果吗?
“这人不太对劲,似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力气。”赵允喃喃道。
*
最近一段时间,沈映乔一直在大棚忙碌着,亲自看着程力把玉米种子种了下去,就等着玉米发芽。
“沈姐姐,这真的能种出来吗?不是说这些东西种不出来吗?”王筝疑惑道。
沈映乔随意道:“种不种得出来总要试一试,反正也没什么其他的事。”
王筝点了点头,倒也没再问这事。
沈映乔从大棚离开,就直接回了府,沐浴一番才进宫,因为宫里有个小宴会,皇后娘娘特意邀请她去。
一进宫,就听见那些宫女说丽妃请了各家公子小姐,和妃嫔,去她的住处看她姐姐送来的珊瑚礁,说是极其漂亮。
“这丽妃我记得是榕七娘的妹妹吧?她这是什么意思,特意邀请那么多的认为,却独独没邀请你,反而是皇后邀请你去自己的宫殿。”悦榕奇怪道。
沈映乔冷淡地说:“她自然不会邀请我,
毕竟我和皇后走的太近,这宴会皇后自然不会去。”
“这人还挺记仇啊。”悦榕感叹道,
显然想起了上次沈映乔嘲讽丽妃的事。
“记仇好是,
省得来招惹我,
麻烦。”沈映乔笑道。
两人一起去了皇后的寝殿,就看着皇后微微隆起的肚子,
她这会正诶丫鬟搀扶着在宫殿里四处走着。
“映乔来了。”皇后笑着道。
沈映乔行了礼,才应道:“娘娘到是会躲清闲,丽妃那可是有宴会啊。”
“本宫现在可不敢随意出去走动,
毕竟肚子里还有一个呢,这丽妃的性格你也不是不清楚,就这赏珊瑚也没邀请我呢,
到是省得我拒绝了,我想着你在府中估计会忙,犹豫了好久才给你递消息,
让你来陪我说说话,
本以为还要好久你才能来,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皇后说着就招呼沈映乔坐下。
沈映乔听了这话也笑道:“皇后娘娘既然相见我,那我定然要早早来赴约了。”
“哈哈,
王妃到是会说话,你最近给我送来的果脯到是不错,
酸酸甜甜的很好吃,
我最近什么也吃不下去,
尽吃那些果脯了。”皇后笑着道。
沈映乔也道:“皇后娘娘喜欢就成。”
她本来是不会在皇后怀孕期间给她送吃食的,可架不住皇后嘴馋,天天念叨那果脯,
没办法,
就亲自送来了。
两人聊了没一会,就有人传来消息,
说是丽妃邀请两人一同去看那珊瑚。
“这会到是想起来了,
也不知道存的什么心思,
拒了,就说本宫身体劳累,
已经休息了。”皇后没好气地说着。
那丫鬟听罢应了声,
就直接去回绝了。
“这丽妃最近可猖狂了,不仅每日不来行礼,
还找各种借口,
说皇帝近日每天去她那,宫里最近到处都能听到她炫耀的声音,
烦人得紧。”皇后没好气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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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映乔只默默点了点头,安静听皇后吐着苦水,好一会看见皇后是真有些累了,才告辞离开。
“这丽妃赏珊瑚的消息,在这宫里传了个遍啊。”悦榕感叹道。
沈映乔只是笑了笑,正打算出宫,就看见一个锦衣卫捂着心口很难受的样子,疑惑道:“那人是怎么了?”
悦榕也朝那人看去,只看见那锦衣卫一直捂着心口,然后头还嗑在一旁假山上,不一会那人的头上就出了血,那假山也缺了个角,那人才晃晃悠悠离开。
“我没看错吧,那人把假山嗑掉了一块,自己居然没什么事。”悦榕惊讶地道。
沈映乔也有些奇怪,就道:“跟去看看。”
说着就和悦榕远远地跟着那锦衣卫,只看见那人跑进了一所废弃宫殿里,不一会就没了踪迹。
“这人很厉害啊,头上那么重的伤都能不脚步虚浮的离开,锦衣卫果然是卧虎藏龙啊。”悦榕惊奇道。
沈映乔好一会才道:“你觉不觉得他那像是发病?”
“这样一说到是挺像的,不过也有可能是中毒。”悦榕奇怪道。
沈映乔也点了点头,正打算离开就遇上了赵允。
“参见王妃。”
“免礼。”沈映乔盯着赵允好一会才道,“你怎么在这?”
“我跟着一个人追到这了。”赵允看着这废弃宫殿又看了看沈映乔,疑惑道,“难道你也是跟着那个人?”
“那是你们锦衣卫的人?”沈映乔问道。
赵允点了点头:“是,看来王妃也是看见了赵光,这家伙这几天有些奇怪,我觉得奇怪已经跟了他几天了。”
“他是中毒了还是有病?我们刚才看见他一直用头嗑那边的假山,直接把假山给嗑了一块,头上流着血,但他像是没事人一样就跑进这了。”沈映乔疑惑说道。
赵允有些不敢置信,好一会才道:“我只是觉得他最近力气大得吓人,
还有些不会控制就好奇他到底在做什么,就跟来了,没想到跟丢了。”
“力气大得吓人?是不是会有心口疼的症状,我看见他捂着心口。”沈映桥继续说着。
赵允回想了一下,今日赵光和那几人切磋后的症状,似乎是捂着心口好一会没说话,那会只以为是他太激动想,现在看来可能是和他力大无穷有关。
“是会有。”赵允道。
沈映乔点了点头,一旁的悦榕问道:“他这种症状持续多久了,看着像是中毒,你清不清楚是什么问题?”
“那倒是不清楚,听说他去看了太医,太医说没什么问题,他也就没怎么理会了,要说中毒应该不太会吧,毕竟太医可什么也没看出来,中毒会是这种症状吗?力大无穷,武功精进?我怀疑是其他原因。”赵允皱眉道。
悦榕也点了点头,她单看那人的症状确实有点中毒的意思,但听赵允如此说就也排除了中毒的可能性,毕竟只要是中毒就不可能没有那些中毒的普遍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