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仕钲操纵飞剑,发出凌厉光芒抵住了碧绿光霞。
那长目女修低喝一声,操纵一道剑光在空中连续闪动,竟然斩开那光霞薄弱之处。
剑光如水流灵动一转,便冲入内圈,向车妙婷脖颈斩去。
车妙婷见状也是一惊,急忙施法躲避,但那剑光来得太快。
她只好一掐法诀,身上一枚宝珠跃出,放出剔透光芒护持自身。玄正修士的剑光裹挟天地伟力,何等了得?
斩来之时,若是没有自身法力加持,紧紧凭借法器力量,却是难以抗衡。
那剑光一斩,竟然将这宝珠劈得粉碎。
这宝珠也算一件宝物,自身虽然被劈碎,但也堪堪将那道剑光挡回。
但连江剑派两人配合极好,那长目女修剑光回转之时,丁仕钲的飞剑却一声嗡鸣,沿着先前剑光的路径竟然又劈了进来,直接飞向车妙婷头顶。
两人配合默契,进退交错,攻势竟然如海潮般连绵不断。
车妙婷见势不妙,上官祁这老对手便也罢了。
连江剑派这两人默契在心,飞剑杀伐凌厉,实在难以正面对抗。
她连忙后退,又是放出一枚宝珠护身,咔嚓一声便又被那飞剑斩碎。
这等宝珠,另有妙用,护身只是其中作用之一。
她积累多年,便也只有五枚,已然送给别人两枚,只余三枚在身。
如今一连碎了两枚,让她实在心疼不已。
借助片刻机会,她迅速后退,掏出一枚古雅牌符。
她心中暗道:看来不得不动用此物了!
这枚牌符便是来访的贵客所赠,她原本想留下做个本门道统的传家之宝。
但如今形势恶劣,也顾不得以后了,只能先收拾眼前三人再说。
她运转法力,激活了那牌符,只见青光一转,登时整个岛上的气机便发生了变化。
好像有无数灵机突然鲜活了起来,它们有了自己的生命,登时向四面八方连通而去。
翠云岛周边的无数大小水脉灵机都和这灵机勾连起来,随即便按照某种规律运转起来……
上官祁等四人眼前景色一变,已然身处是一片郁郁葱葱,广袤无垠的林海之中。
举目望去,皆是一人合抱的参天巨树,绿色枝叶密密相接,遮蔽天光。
无数藤蔓从树身垂落,铺满四方,随风飘动。
上官祁四人面面相觑,人人都是神色凝重。
他们都知,这一瞬间竟然都陷入了阵法之中。
这大阵如此逼真,显然非同小可,人人都是脸上变色。
那女修身上光气一闪,便要飞出树林到空中探查。
但却发现身子沉重无比,极为凝滞,竟然飞不起来了。
她脸色一变,将飞剑召回身边,低声道:“这地方有些邪门!”
此时微风吹来,甚是凉爽,但随即众人便觉得毛骨悚然。
只见这树林里,大树之上垂下的万千藤蔓,此时都簌簌而动,仿佛活了过来。
藤蔓尾端翘起,对着他们四人所在方向,宛如无数条毒蛇一般。
四人都是毛骨悚然,这阵法的强大和逼真远超他们所料。
能一下把三位玄正期真人圈入的阵法,想想便知道,必然厉害无比。
真是糟糕啊——
没想到那车妙婷竟然有如此强大的后手,
早知如此,便不该来招惹她!
这万千藤蔓猛的都扑了过来,犹如暴雨一般。
上官祁四人防御法器符篆亮起,随即各种法术发出,阻挡这藤蔓进攻。
上官祁喷出一道烈火煞气,左右上下飞舞,登时将身前的藤蔓扫除一空。
连江剑派两人祭出飞剑,凌厉斩劈,剑光分化为几十道,袭来的藤蔓登时被尽数搅碎。
就连种稷也祭出一枚飞环,锋锐无比,将袭击他的藤蔓斩断一地。
但那藤蔓千千万万,不断的涌了上来。
而众人身侧的大树也纷纷晃动,仿佛巨人苏醒一般,无数树枝犹如臂膀活动了过来。
“不好!我们赶快撤,离开这片林子!”
那丁仕钲经验丰富,一见眼前场景已知不妙。
这些树木藤蔓虽然不强,但是无穷无尽,数量太多。
他们被这阵法禁锢,不能飞遁,天地灵气也被阻断,仅靠自身法力如何跟这杀之不尽的植物对抗?
众人一起法力齐出,轰开藤蔓和树木,拔腿向一个方向跑去。
哪里知道,跑了没几步,脚下的草木地衣突然活动了起来,纷纷向他们的腿脚缠去。
上官祁的烈火煞气来回洗练,登时将身旁的草木藤蔓烧没。
但烈火之中,却有一种荆棘,带着倒刺,明明已被烧的焦黑,仍然继续爬来,向他逼近。
上官祁吃了一惊,连忙躲闪,突觉头顶风声响动。
抬头一看,只见一个巨大的树人正在将挥臂猛烈砸下。
他操纵烈火煞气只是一刷,便将这树人斩碎,但脚下荆棘却缠了上来。
他祭出一柄锋利飞刀,向那焦黑荆棘斩去。一斩不断,连续斩了三四下方才断裂。
这一耽搁,又有几个树人围住了他。
他的烈火煞气左右环绕猛刷,将这些树人化作碎屑,又连续抵住那焦黑荆棘进袭。
连续四面八方的攻击,让他左支右绌,险象环生。
旁边一声大响,灵气涌动,连江剑派两人飞剑发出巨大光芒,猛烈往复斩劈,将十余个树人和大片藤蔓斩成碎片。
两人脸色已经极为糟糕,天地灵气被阻断,仅靠两人体内积蓄的灵气作战,已经入不敷出。
再这样下去,必然无幸。
本章尚未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丁仕钲大叫道:“上官祁,你不是说这翠云岛的禁制你都知道吗?我等怎会落入这般厉害的阵法?你特么是不是在骗老子?”
…………
便在此时,那种稷一声大叫,已然被那焦黑荆棘缠住。
他在四人中法力最低,坚持到现在已然不易。
那焦黑荆棘将他缠得密密麻麻,一层层的缠绕。
内层的已刺入体内,外层的仍然继续卷绕逼近,已然裹成了一个球形。
无数尖刺刺入他体内,将血肉骨骼捅穿扎碎,让他痛苦大叫。
这徒弟平时恭敬,又是出身于千岛种家的嫡系。
上官祁暗骂一声,驾驭烈火煞气,便要冲过去救他。
连江剑派两人却突然见了鬼般大声惊叫起来,声音中尽显恐怖之感。
“玉骨金花!”
“我们竟然进了玉骨金花图?”
两人面色惊怖,看着一个方向甚至连抵抗都忘了。
上官祁情知不妙,定睛看去,只见林间不知何时,已然出现了一朵两尺多高,碗口大的奇花。
这花极为漂亮精致,整个花朵都是黄金铸成,灿灿耀眼。
而从花萼之下一直到枝干,则全是白玉制成。
几片叶子则是碧绿翡翠,整个一棵花显得光彩夺目,富贵无边。
上官祁想将眼神移开,却突然惊悚的发现自己竟然动不了了。
两眼直直的看着那玉骨金花,丝毫动弹不得,就连神魂也无法移动半分。
那支金花轻轻晃动,渐渐化为一个金色锦衣女子。
她两眼之中无有瞳孔,布满金色纹路,面色笑吟吟的走来,美貌中带着诡异奇特之感。
上官祁只觉得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仿佛移开半分都是莫大罪过。
他毕竟是玄正期修士,此时惊觉不好,赶紧想运功凝神。
但无论是法力还是神魂,都是懒洋洋的提不起半分力气,就这样萦绕在这女子身上,不舍移开。
上官祁大惊,随即便感觉自己的神魂犹如裂缝的水瓶,渗出涓涓细流,神魂法力竟在渐渐削弱。
便听一声惨呼,他那弟子种稷双目流出黑血,面目委顿,僵硬挺在那里,已然死去了。
连江剑派的丁仕钲此时顾不得其他了,开口大声哀求道:“不知是卢山观哪位高修在此,还请高抬贵手,放小修一马!不管阁下有何吩咐,小修一定替你完成!”
那女修也是面色惊恐,哀声求道:“还望高修饶命,还望高修垂怜啊!”
他们已然认出,这便是卢山观大名鼎鼎的后天灵宝玉骨金花图。
这图自身威力有限,但若是有高修加持,则是威力绝伦,乃是修行界煞气最重的杀伐利器之一。
他们身上正有丝丝缕缕的光气溢出,每溢出一缕,两人便委顿一分。
上官祁看的肝胆俱裂,知道自己必然也是这般。
他低头一看,自己全身也如蒸发一般,在冒出这般光气。
他连忙想开口哀告,竟然发现已经开不了口了……
那金色锦衣女子手持一柄金花,嗓音尖利,犹如针刺般轻笑道:“这风景好生无趣,死气沉沉的,一点都不好看!”
说着她手一挥,那无数高大树木,茫茫林海登时消失不见。
这大片土地之上,从平原到丘陵,全都种上了密密麻麻的玉骨金花。
金光闪耀,白玉为骨,甚是壮观!
上官祁、两江剑派两修,种稷全都躺在这玉骨金花丛中,目流黑血,失去了呼吸……
车妙婷十分惋惜的看着手中玉牌,化成了碎屑。
这玉牌可以借用一次玉骨金花图的法力,这等强**力,实在让人震惊。
三位玄正期高修,进入这金花玉骨图中,不过片刻便都殒命在内。
一个青袍男子脸带面具从静室中走出,
他看到此景淡然一笑,言道:“此番还要多谢车岛主招待,丛某去了!”
车妙婷连忙躬身施礼,还未等她开口挽留,那男子身影便化作澄澈玉光,消散不见了。
实在可惜——这等高人现身,竟然没能获得更多好处,真是太失败了!
车妙婷轻抚身上长裙,沿着腰肢曲线摩挲,暗暗叹了一声。
她乃玄正期高修,一向自恃美貌如花,法力高强。
在这东海国也很是有名,不论高修贵族,想求娶她的人不计其数。
但在这露面的神海境高修面前,在这强大的力量和大道机缘面前,这都算的了什么?
今日她小心伺候,极希望能投身于人下,结下情缘。
今后也能有个依靠!
哪里料到,对方面上客气,实际根本不屑一顾。
也许在这等高修眼中,她便是如蝼蚁一般,无足轻重吧!
想到这里,杀死上官祁这个老对手的兴奋,也不禁弱了不少。
车妙婷早已过了喜欢外貌或宝材的年龄,在她眼中,只有力量和机缘才更为重要。
这位卢山观的丛老祖,真是个狠心人啊……
…………
龙山,临风邸。
东宫澄时而面色阴沉,时而紧皱眉头,慢慢踱步言道:“三位玄正期高修,三位啊……什么人有这等本事,出手全部灭杀?”
一个瘦削的蓝袍男子嗫喏道:“这三人的魂灯都碎了,必是已经无幸。只是至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发生了什么咱们也无从知道……”
东宫澄脸上面无表情,转头问坐在上首客位的姚介甫:“姚真人,你怎么看?”
姚介甫此时面色也是不好看,最近连江剑派接连遭到挫折。决争之中,精英全灭;攻略东海的行动,又有两名玄正期修士被杀。
神海境高修轻易不出手,一个门派的玄正期修士,便是最重要的战力。一次损失两个,连江剑派也深感肉痛!
他皱眉思索道:“能同时暗算三位道友,却没爆出多大动静。这要么是布置阵法,要么是神海境高修出手。千岛海域距此远隔十万里,山高水远,我等实在难以查证。要想查知真相,还得越守侯那边有人出手才可!”
东宫澄叹口气,冷声道:“如今三位高手陨落,消息已然传遍东海内外海域。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无双剑宫出手了,这等威慑之下,哪里还有人敢招摇?大家都如灯笼鱼一般,把身子埋进了砂里,唯恐惹人注目。我也找不到人去做事了!”
姚介甫端起茶杯,冷笑道:“既然如此,那便得侯爷亲自出马,请你那位青梅竹马谈上一谈了!若是她能站到我等一方,事情就简单的很了!”
东宫澄目中火花一跳,大笑道:“我何德何能,能让东海国公主倾心,抛弃家族站到我等一方?”
姚介甫脸色深沉,轮廓带上了阴影,低声言道:“侯爷那合欢殿中,必有颇多种灵药,能让女子对男人死心塌地。我连江剑派,也有类似法器,只要侯爷需要便可双手奉上。侯爷将她约出来,我等一起出手,制住那丫头。侯爷用这些灵药法器好生劝说,她岂不倾心以待,唯侯爷之命是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