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蛇盘转扭曲，疯狂挣扎，紧紧勒住莫亮整条胳膊。莫亮不管不顾，将它蛇头掐紧，手臂上慢慢腾出与魇蛇周身一般的黑色雾气，疯狂侵入魇蛇蛇身。
司机看着他和空气搏斗不明所以，赵君却暗自心惊。
莫亮此人，不但可以看见魇蛇不说，身上还能自主散出与魇蛇一样的元素——是遵循了这个世界的本土法则的原因吗？
那么她……是否也可以重新拿回元素力量？
魇蛇在他的控制下渐渐不再挣扎，最后猛地散成一团黑雾，消散在空气中。莫亮拍拍手，退出来，笑嘻嘻道：“开窗通一小时风。”
司机茫然地看了眼赵君，赵君安抚地点头。司机这才接过钥匙，打开车门车窗。
莫亮面露满意。
赵君问：“那条蛇很危险吗？”
其实她想问的是，是否这个世界上的魇蛇很危险。在王者大陆，魇蛇是一种危险系数比较低的生物，因为它反应迟钝，不爱攻击人，只在自身受到威胁时会亮出毒牙，而且比较容易被抓。
她不敢动，是因为她弄不清楚现在的她是否还能妥善处理。
莫亮：“不危险啊，你看我不一下子就给弄死了。”
赵君怔住：“……那为什么我们要退那么远？”
莫亮笑得眉眼疏朗：“离远一点，看到全身动作会觉得我比较帅啊！”
赵君：“……”
看着赵君憋气的表情，莫亮大笑，凑近赵君，眼神闪着诡异的光：“你果然看得见那个？”
“……”赵君哑了半晌，“学过些道术……”
莫亮：“……”
不知道为什么，赵君觉得自己竟从他表情上读出了沐予经常发给高姐的颜文字“→_→”。
赵君默然片刻：“有这么不像？”
莫亮：“没有。不过我师承道术祖师爷张家，从没听过因为学过道术看得见那蛇的。→_→”
赵君：“……哦←_←。”
赵君哑了半晌，索性什么都不解释，转身往化妆间走。莫亮还等了半天，一时猝不及防，不自觉就跟上去。
本来堵在化妆间门口的陈安已经不在。
赵君轻轻敲门，刚喊一句“小鱼”，门就被拉开，沐予仔仔细细查看赵君周身上下，确认她安然无恙，松了口气。
“我没事。”赵君轻声哄她。
沐予委屈巴巴地含着泪，拉着她衣服不肯放：“是不是出事了？死人了吗？死我们车上了？你干嘛要冲那么快，让别人去不行啊！”
赵君被她这一连串问题问得愣住，看着小姑娘鼓起来的小脸和红通通的眼睛，心里蓦地软得一塌糊涂：“我心里有数的，我先看了情况，确定能解决才去处理。”
“我不管！”沐予不依不饶，哀哀央求，“你要答应我再也不去了！”
赵君：“……我错了。”
但就是死活不按她说的答，气得小姑娘直跳脚，红着眼眶咬着嘴唇满脸不甘。
她生的美，含着眼泪的时候眼睛似寒雨落在幽潭之上，格外有种梨花带雨之感。
赵君看着她就想起北夷从小跟在自己身边的小姑娘，她担心的时候也会这样看她，可小姑娘是不敢命令她的，沐予不一样。
赵君几乎就要松口答应，莫亮在旁边一声哼笑：“诶，你咋知道里面那么危险？”
沐予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被他蠢到了：“都死人了还不危险吗？你难道不怕吗？！”
莫亮诡谲道：“——嘻，我可是警察。死人见得多了，哭死的、跳楼摔得脑浆四溅的、半夜吊死风扇上的，舌头拖出来，尸斑都长满了——都见过。”
沐予傻乎乎看着他半晌，眼睛瞪得大大的，一滴泪珠还挂在纤长的睫毛上掉不下来，粉嫩的嘴唇微张，露出里面雪白的微颤的小牙齿。
然后，沐予“哇”得一声，大哭起来。
莫亮：“……我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