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霍霍……你没事了？”
钟意上前几步，小心翼翼地问道。
古霍呆愣愣地看着天花板，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龇牙咧嘴，“妈，我咋觉得脸有些疼。”
钟意：……
“咦？小孩，你怎么在这里？”
古霍似乎这才注意到站在床边的岑姝，一脸惊讶，“林阿姨，小富婆，怎么你们都在？你们凑一桌打麻将吗？”
他不过是来医院吊个水，怎么就一下子这么兴师动众了？！
古霍刚想起身，却发现身体被捆住了，动不了，惊恐地看着自家钟女士，“妈！我这是怎么了？你绑我干啥？”
钟意眉头紧皱，见古霍这样，确定他是不记得之前发生的事情了，心尖微颤，难道古霍真的有什么间歇性的疾病，体检的时候没有检查出来？
“你刚刚想跳楼，我们差点去你家吃席。”岑姝声音淡淡地说道。
古霍：？
他怎么觉得这小孩的语气似乎还挺遗憾。
“妈，你让人把我松开吧，我想尿尿。”古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钟意：……
见古霍恢复了正常，钟意让医生来确定了一下，这才松开对古霍的束缚。
古霍的吊针也打完了，踩着拖鞋就走进了洗手间。
病房里，钟意见医生眉头紧锁，心里一咯噔，“医生，古霍到底是怎么了？”
医生只是外科医生，思索了一下，语气委婉地说：“这个，您先别急，我们可能要联合神经科方面的专家进行会诊，讨论一下古霍具体的发病原因。”
钟意脸色一白，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医生，麻烦您了。”
古霍穿着裤子从卫生间走出来，心情很不错，一抬头就对上三双充满同情和怜悯的眼神，尤其是自家钟女士，慈爱中带着怜惜，仿佛在看一个智障。
古霍：？
“妈……你咋这样的看着我？”古霍声音有些抖。
“霍霍啊，以后喜欢的都跟妈说，妈都满足你！也不限制零花钱了……”
钟意上前几步，温柔地摸了摸古霍的脑袋。
古霍吓懵了，“妈、我不会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吧？”
“没有……我们家霍霍这么聪明，呜呜呜……”
钟意捂着唇，肩膀微颤，眼眶红了一圈。
古霍：……
这让他很难不相信，他快要死的事实。
【宿主，怎么办，我要笑死了！】小花在岑姝肩头打着滚。
岑姝眸底也染上了几分笑意，轻咳了声，“钟阿姨，我想，古霍没什么事，可能是梦魇了。”
听到‘梦’这个字，古霍下意识地抖了抖身体。
“梦魇？”钟意不解。
古霍钻回到被子里，看了眼床头柜的果篮，从里面抹出根香蕉，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嗯，因为分不清楚梦境还是现实，所以会做出一些奇怪的举动，大概……”岑姝瞥了眼古霍，“可能是比较可怕的噩梦。”
“那……”钟意还是不放心，看着吃的欢快的傻儿子。
“阿姨您若是不放心，让他做个检查也行。”岑姝笑着说道。
钟意点点头，“你们还没有吃饭吧，阿姨请客，附近有家餐厅不错。”
“小意，我还是守在这吧，万一小古……你给打包点就行。”林岚还是不放心，知道好友难受，想着也许出去吃吃饭能转换一下心情。
“没事，我们一起吧，保镖就在门外，我们出去，让他们进来看着就行。”
钟意终于冷静下来，又恢复成了钟女士。
古霍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几人手挽着手，笑嘻嘻地走出病房吃大餐去了，只留下他和几个大汉共处一室，手里的香蕉瞬间不香了。
夜深人静，杀人放火好时候。
一弯弦月高高地挂在天空，云很淡，月光明亮，能看见不远处的马路，偶尔有几辆改装过的摩托呼啸而过，发出阵阵轰鸣声。
古霍啃着苹果，不屑地撇撇嘴，想当初他还是追风少年的时候，比这酷多了。
白天睡多了的后遗症便是晚上怎么也睡不着了。
走廊的灯光把大汉的身影投射在房门的玻璃上，古霍心里安心了几分，虽然他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梦，但下意识不喜欢一个人在空间里。
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的风景，啃着苹果，哼着歌……这一点都不像是古小爷会做出的事情！
是游戏不香了，还是直播小姐姐不嗲了？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古霍狠狠地甩了自己一巴掌，一点都不痛！
卧槽！
他是什么时候入梦的？
昨天的梦境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古霍裹紧被子，警惕地看向四周，医院里暖气很足，可古霍却觉得周围的温度越来越低了，上下牙齿不停地打着抖。
“你、你到底是谁？”
古霍尝试着喊道。
无人应答，周围似乎陷入了一片死寂，明明窗户外树影还在动，却听不见丝毫的风声。
古霍抖的更厉害了，“求求你别缠着我了好不好？小爷的肉又不多……”
‘咯吱’一声，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一条缝隙，风挤进病房，像是婴儿在哭。
一个雪人的头出现在窗外，胡萝卜的鼻子压在玻璃窗上，看起来十分滑稽。
“啊！”
古霍捂着脸开始尖叫起来，拉开被子就向下床，却发现满地都是积雪，在月光下反射着冷冷的光。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古霍声音微颤，心里却没有那么害怕了，这个雪人，虽然看起来磕碜点，但对他好像没什么恶意。
雪人从窗户里面爬了进来，直勾勾地盯着将古霍，一言不发。
就在古霍冷的受不了，一股怒气在心头，准备一脑袋把自己装晕的时候，就听见雪人有些沙哑的声音。
“抱！”
抱？
古霍看着雪人那快结成冰的身体，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
古霍的犹豫似乎激怒了雪人，只见雪人又张开了嘴巴，无数的鲜血喷涌而出，这一次的声音充满了怒气，“抱！”
“好好好，抱！”
古霍想晕又下不了狠手，踩着拖鞋走近雪人，张开双臂一把抱住了它。
好像，比他想象中稍微舒服那么点……
雪人开心地摆动着拖把手，差点没掉下来，声音愉悦。
“哥哥！抱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