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5】惊讶
马志将迷迭香点着，不一会儿，淡淡的清香便充满了整个屋子。
歌书流水嗅了嗅，道：“嗯，这味道真挺好的......姐，你在哪里买的？”
歌书晴笑道：“京城里的香料铺子里有很多，这种香啊，就是贵，死贵死贵的......”
马志呵呵一笑：“贵也贵不到哪里去，咱们也能买得起。”
马志头一次说这种话，听得歌书兄弟一阵愣神，不过很快二人便反应回来，现在的马志，今非昔比啊。
歌书行云倒是一根筋，只是想了想，便没有继续深想下去，而歌书流水却在思考怎么好好的再观察一段时间，然后组织组织语言，和父亲汇报。
没过多久，香便燃完了一支，由于气味不错，歌书流水示意继续点上。
马志心中暗叹，又很怀疑，这整个屋子里都是人，要说闻香中毒的话，岂不每个人都已经中了毒？
带着这个疑惑，马志看向马孝全。
马孝全知道马志的心思，只是眼下并不是和他说明情况的时机，所以他岔开话题，又和歌书兄弟聊了一会儿家常。
“行了，不早了，既然你们已经定下来了，我就放心了，那我就回了。”马孝全想了想，又道，“对了，我媳妇北冥世家被你们哥俩顺走的典籍，什么时候归还？”
歌书兄弟尴尬的对视了一眼，歌书流水道：“等我们伤势好了，自当亲自去北冥世家归还典籍，并认罪受罚。”
马孝全呵呵一笑，道：“归还是应该的，认罪受罚我看北冥世家不会做了，呵呵......你们俩的胆子也有点大了。行了，不说了，我走了~”
马孝全要走，马志也不愿意多留了，不是他不想继续留，而是越看桌案上放着的迷迭香，心中越害怕。
“夫人，要不咱们也走吧，长时间在这里，恐怕不妥，田尔耕可是眼线遍布京城的。”
歌书晴通情达理的嗯道：“好~”
......
回到马家，马志安顿好夫人后，火速来到书房找马孝全。
“那迷迭香，我们都吸了，那我们岂不是都会中毒了？”马志开门见山问道。
马孝全呵呵一笑，摇摇头道：“这倒不是，迷迭香本无毒，的确也是安神用。”
“哦？那您的意思是，我们没有中毒？”
“自然是了......”
“那歌书兄弟到底是谁要死？”
马孝全假装不知道的摇了摇头：“其实我也不清楚，这个也和他俩个人的身体境况有关系了，不过你放心，肯定不会是立即死。”
马志呼了口气，虽然他还是不相信马孝全的话，但眼下就算不信，也不得不信了。
......
几日后，歌书世家派人来偷偷的将歌书兄弟接走了，而和马孝全之前说好的见面一事，也因为京城内的锦衣卫突查，给取消了。
马孝全很是懊恼，听歌书晴说，这一次来京城的，是歌书世家家主的孙子，也是最有能力的一位。
马孝全对歌书世家一直很好奇，尤其这个世家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是百艺族的后裔，他想见见，一千四百多年后的百艺族后裔，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早先在汉末时，青衣就曾经告诉过马孝全，说百艺族除了她们那一脉，还有一脉，而青衣一脉已经被卢先灭族，留下的那一脉，很有可能就是歌书世家的先祖了。
......
马志找到马孝全，表达出他对歌书兄弟的担忧。
马孝全安慰道：“你的担忧也是我的担忧，不过说实话，他们此行来京城，回去后，恐怕说得最多的还是你马志。”
“我？我怎么了？”
马孝全呵呵笑道：“你入赘进歌书世家，一点权力也没有，而你现在来了京城，突然变成了锦衣卫参事，前后比对的话，你马志可以说一飞冲天了......当然，鉴于你是歌书世家的女婿，他们应该不会对你怎样，相反，还会对你示好甚至是逼迫，让你帮着歌书世家办事。”
“呃~~办事？办什么事？”
马孝全道：“你当时的假死，他们都可以安排，那么肯定会再安排其他的事情了。”
马志担心道：“他们不会想谋反吧？这要是真的话，那岂不是......”
马孝全道：“谋反？呵呵，还别说，真有这个可能呢。”
“啊？那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呗......”马孝全调侃道。
马志着急道：“你别幸灾乐祸啊，如果真要谋反，你也脱不开干系。”
马孝全摇头安慰马志：“行了，你也别太担心，以我的猜测，歌书世家应该不会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他们顶多想获取自己想要的罢了.......”
“想要的，他们想要什么？”
马孝全嘿嘿一笑，道：“这个我还得问你呢，你在歌书世家这几年，他们到底在做什么？”
马志一愣，拖着下巴沉默起来。
片刻后，马志抬起头，道：“其实......我一开始对歌书世家做什么还真不是很清楚，但有一次，我无意中看到了一个东西.......”
“什么？”
马志的眼神有些复杂，似乎在做心里斗争，好一会儿，才从贴身的衣服里取出一块儿小布。
“这是什么？”
马志苦笑道：“这是我当时看到后，凭着记性画下来的，我怕有人发现，便画在了布上，贴身保管，一般人就算摸到，也不会察觉。”
马孝全从马志手中拿过小布，展开看了一眼，大吃一惊。
“这是.......”马孝全瞪大眼睛，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马志被马孝全的表情弄得也是一惊，小布上画的东西他看了好几年了，还是不知道是什么，但是看马孝全的表情，似乎知道些什么，可是，在此之前，马孝全并未和歌书世家打过交道啊。
“你......你看出了什么？”
马孝全抬起头，眼神有些异样的看着马志，弄得马志有些心中毛躁。
“怎么，哪里不对了吗？”
马孝全摇摇头，苦笑道：“你可知道，这小布上画得是什么吗？”
马志摇摇头。
“呵呵，我可以告诉你，这是一种兵器。”
“兵器？什么兵器？是兵器？我也想过，可是怎么看也不像啊？”马志反驳。
马孝全道：“因为这只是很小很小的一部分图而已，如果整张图摆在你面前，你会明白的。”
马志有些不服：“那你为什么能看得出？还是说，你以前就见过这个？”
马孝全点点头：“见过......这个图，是我做的......”
“什么？你.......你做的？”
马孝全嗯了一声，脑海里浮现出一些事情。
马志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拍了拍脑门，道：“也难怪了，你都活了这么长时间了，还是这个样子，你画出来什么，都很正常。”
马孝全苦笑着摇摇头，道：“我当初只是随意而作，且根本没怎么成型，毕竟......这东西不是说做就能做出来的，没想到会成为一千四百年后的.......好了，这个事情你我知道便好，最好不要有第三个人知道了，哼哼，我倒是很好奇，以歌书世家的能耐，能否做得出这把武器呢？”
马志道：“照你这么说，歌书世家是.......”
“没错，歌书世家应该就是研究兵器的世家了，只是他们没有什么原则，但凡可以出得起钱的，他们一律提供兵器。当然，在你的面前，他们不会表露出来，你这么长时间还是没有清楚他们到底做什么的，足以说明，你马志，依然没有得到歌书世家的信任。”
马孝全本来想说“军火贩子”四个字，但是又一想，现在是冷兵器时代，热武器也就只有简单的火铳和土炮，至于宁远大捷用的红夷大炮，那也是葡萄牙人做的。
......
马志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叹气道：“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对了~”马孝全问道，“你在魏忠贤那里，有没有打听到什么？”
马志道：“这个你也应该知道吧，他在讨好皇上，修缮三大殿呢，只是这修缮，可是劳民伤财啊.......”
“哼~~”马孝全鄙夷的冷哼了一声，“就让他折腾好了。”
马志不解的看着马孝全，问道：“我始终不明白，你说魏忠贤总有一天会被扳倒，可是他现在的权势，难道你说的扳倒，是他老死病死吗？”
马孝全笑道：“不会，呵呵~~”
.......
转眼过了几个月，这几个月还算是平静，当然，主要是因为魏忠贤的重心工作在三大殿的修缮建设上，所以暂时放松了对马孝全的攻击。
没有了魏忠贤的直接参与，他的那些党羽所上奏的弹劾，全被马孝全花钱买通太监给撤了回去。
魏忠贤虽然权势滔天，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怕他，所有人都听他的。
......
【1876】准备
明天启六年，夏某日。
这天天气很好，万里无云，气温也很适宜出行。
由于天气好，皇帝朱由校特地吩咐宫中的太监做了糕饼，送给每一个上朝的大臣。
马孝全提着一兜子糕饼，咧着嘴回到马家，正巧遇到了芳芳，马孝全便将糕饼递给了芳芳。
“这是皇上御赐的，拿去吃吧~”
芳芳俏脸一红，轻轻的嗯了一声。
“对了，志峰呢？怎么没见你抱？”
芳芳道：“小美姐姐抱着玩呢。”
马孝全呵呵一笑，嗯了一声。
走到后院，看到北冥霜雪正用手拨弄着志峰的小命根，一边拨弄一边道：“呀呀呀，真是小呀，以后肯定会长很大的......像你爹一样。”
马孝全一阵无语，咳嗽了几声。
北冥霜雪转过头来，看到马孝全，笑着将志峰抱在怀中，道：“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呀，不是说今天上朝么？”
马孝全嘴巴一撇：“今儿天气不错，皇上赐了一兜子糕饼，我给芳芳了，你要吃就去吃好了。”
“哦，皇上御赐的糕饼呀，那要吃呢，诶对了相公，今天天气不错的话，那咱们能不能出去玩玩呀？”
马孝全道：“怎么？你又想花钱啊？你说你花了多少钱了，买得尽都是没用的......”
北冥霜雪吐了吐舌头，道：“今天不花了，我听说魏忠贤在修缮三大殿么，修缮的挺不错的，正好，你领着我去看看嘛。”
“不行！”马孝全脸色一沉，“那乱哄哄的，有什么可看的？再说了，那三大殿是魏忠贤在搞，而且这一段时间简直是事故频发，咱们去了，恐怕还会被卷进去。”
北冥霜雪一手抱着志峰，一手抓着马孝全的胳膊摇晃：“相公，你就答应我嘛......我就想看看，我保证不乱跑，大不了咱俩都易容再出去，好嘛，好嘛......”
马孝全想了想，叹气道：“也罢，就带你去看看好了，记着啊，不准给我捣乱，要不然以后不带你去了。”
“嘻嘻，知道啦~”
......
与此同时，魏忠贤正好也打算去三大殿看看，却被李永贞告知，在南京城里给他老人家修缮的祠堂也完工了，那叫一个富丽堂皇啊，魏爷您不如先去看看您的祠堂吧。
魏忠贤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去自己的祠堂看看，反正自己每年都要出去溜达几次，正好这阵子南京的景色还算可以，那就去南京吧。
魏忠贤出门，马孝全也出门。
走在正路上，正巧遇到了东厂厂卫在开道，马孝全被一个厂卫推了一把，对方还不客气的瞪着他，意思是你怎么不长眼，没看到魏爷要出行吗？
马孝全倒是没有生气，赔笑退让到了路两侧，私下问了问身边的一个虬须大汉，这才知道魏忠贤要去南京。
北冥霜雪拉了一把马孝全的衣角，小声道：“相公，魏忠贤去南京，不如咱们也去南京看看吧。”
马孝全翻了个白眼，道：“不，正好他不在，这段时间咱们也要好好的准备一番呢。”
北冥霜雪倒是没有在去南京的问题上纠缠马孝全，听他说要好好的准备一番，北冥霜雪点点头道：“那我们该准备什么？”
马孝全将北冥霜雪拉到一边，小声道：“既然来了，先看看三大殿好了，看完，回去再说。”
......
傍晚，马孝全和北冥霜雪回到家。
华悦迎了上来，告知马孝全，魏忠贤离开了京城，听说了去了南京，看他的那个什么祠堂去了。
“祠堂？”马孝全鄙夷道，“一个太监，还他娘的建祠堂，那帮对他溜须拍马的人呀，我真是服了。”
华悦笑道：“你还别说，如果有人给你建祠堂，指不准你也高兴呢。”
说其祠堂，马孝全也好奇起来，要说自己是马家的初代家主，怎么着家中也应该有个祠堂或者家主牌位啥的吧，可是自己在这个马家待了这么久，愣是没见过什么祠堂牌位的。
“或许......会高兴吧~”马孝全道。
“好了，不说这个了，小美说你要准备，准备什么？”
马孝全将二女拉到书房，关好房门，小声道：“从现在开始，我们要准备离开的东西了。”
“啊，这么快嘛？”
“不是现在，是开始准备。”
“那......那带什么走呢，银两吗？还是......”
马孝全摇头：“银两自然是要带的，还要带的是粮食和种子。”
“种子？带种子做什么？”
马孝全眯着双眼，道：“我曾经在光明山的那处地方探查过，我总觉得那地儿可以通往另一处神秘的地方......咱们如果去了，恐怕要在那里住下了。”
“神秘的地方，是什么地方呢？”
马孝全摇摇头：“时日太短了，我也没办法探查清楚，所以这一次的离开，我打算从那里进。”
“可是......”北冥霜雪道，“听说光明山已经被女真军围了，咱们要怎么进？”
马孝全想了想，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再过几个月，努尔哈赤应该就一命呜呼了，我恐怕还得去辽东一趟，到时候再想办法。”
“啊，还要去嘛？去做什么？”
马孝全道：“不知道，我只是这种感觉，嗯，这一次，你们俩留在家里，我带着芳芳去。”
“唔，好吧~”
......
魏忠贤不在的这些日子里，马孝全开始了全面的准备，先是将手中可以换到的银票，全部拿去京城以外的地方通兑成银两，而后将分散的银两全部集中在某处，并派信得过的专人来看守。
另一方面，马孝全让聚集地的胖商人做他的代理人，将京城周边的一部分马家产业偷偷变卖掉。
第三，马孝全让方云去南京盯紧魏忠贤的动向，同时去监督马家在南京的产业。
南京富庶，马家在南京的产业，也是马家财富的重要来源之一。
方云虽然觉得马孝全是在刻意的支开他，但是一想南京的产业他可以插一脚进去捞好处，又可以见到最近在南京停留的江淮名妓——苏盼盼，想来想去，方云都觉得这是一份美差，便兴高采烈的答应了。
支走了方云，马孝全又让家丁将一直在铜矿驻扎管理的管家同叔召了回来。
见到马同后，马孝全先是将马老夫人的武断一一告知，马同听后叹气连连，随后，马孝全又将马志叫出来见到了马同。
见到马同的马志，哭着跪在了他的面前，很是伤心。
马同是看着马志长大的，自然也很疼爱他，得知马志之前是假死，马同高兴的想着写一封信，告知远在辽东的马瑞清和邝美云夫妇。
马孝全阻止道：“同叔，马志没有死不能说出去，还不到时候。”
马同冷静下来，也觉得突然告知会不妥，便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那么你叫我回来，是因为什么？”
马孝全问道：“同叔，铜矿那里怎么样？”
马同点头：“很正常，很平稳......不过铜也采得差不多了，快成废矿了。”
马孝全点头：“我是这样想的，再过一段时间，我就离开了，所以请同叔尽快忙完铜矿的事情，回家来继续管理家中的事务。”
“离开？你要去哪里？”
马孝全道：“去辽东~”
“是去和瑞清他们一块儿打女真人吗？”
马孝全摇摇头：“不，识彻底的离开~”
马同知道马孝全的真实身份，听到马孝全要离开，他叹气连连，后又肯定道：“你为了马家，付出了不少，也是时候，做你想做的事情了。”
马孝全点点头。
“那接下来，你要做什么？”
马孝全道：“准备，只是我不擅长这个，所以才厚着脸皮请同叔回来帮我准备......”
马同点点头：“我已经想到了，行，那从明日开始，我就帮你准备吧，你把你想要准备的给我列个名录，剩下的交给我就行了，嗯，我回来是，听说魏忠贤去了南京，我这一来也耽搁了不少时间，算一算，魏忠贤也差不多快回来了......我看得加快了。”
马孝全大喜：“有同叔相助，自然会很快的。”
......
马同的归来，果然让原本准备很慢的进度，一下子提高了不少。
就在马同有条不紊的帮着马孝全准备的同时，去南京游玩完的魏忠贤，回到了京城。
回到家，魏忠贤第一件事就是听东厂厂卫给他汇报的关于马孝全的最新动向。
得知马孝全的动向平稳，似乎没有什么大的动静，魏忠贤总算是安心了下来。
之前在南京玩的时候，魏忠贤总会担心因为自己离开，马孝全会对他下黑手，就像是马孝全当初去辽东时，他对付马孝全那样。
只是没想到，马孝全竟然悄无声息的不知道在做着什么准备。
想了想马孝全目前的势力，魏忠贤笑道：“他就算是准备什么，也不会有我厉害，哈哈......马孝全只不过是热水里的癞蛤蟆罢了。”
【1877】继承者(1)
魏忠贤从南京回来后，大肆宣扬南京人民给他建了祠堂的事，一时间，全国上下掀起了一股建祠堂热，当然，大家都是为了讨好魏忠贤，而纷纷给他建祠堂。
马孝全借此机会，上书参了魏忠贤一本，意思是皇帝都没下令给他建祠堂，你个老太监胡搞乱搞个什么劲儿？
马孝全此举当然是无法将魏忠贤扳倒了，再说了，马孝全的目的也不是扳倒他，而是为了恶心他。
果然，皇帝将马孝全的参本丢在了魏忠贤的面前，质问他，魏忠贤吓得连连磕头，一通撒谎，总算是皇帝糊弄了过去。
回到家，魏忠贤恨得牙痒痒，叫来李永贞商量对策。
李永贞道：“辽东那边袁崇焕不是打了胜仗么，马孝全不是上次也参与了么，不如这样，咱们想办法让马孝全再去一次辽东，把他支开，正好这阵子大家都在给魏爷您老人家建祠堂，您也图个清静。”
魏忠贤点点头，道：“你这个主意不错，不过不能将马孝全弄死，我始终是不太高兴呀。”
李永贞笑道：“马孝全只是砧板上的肉，咱们迟早会弄死他的，魏爷何必急于一时，再说了，有马孝全这样的人跳跳着，皇上也不至于怀疑魏爷您啊，最近总有风声，说是魏爷您权势滔天，功高盖主......所以马孝全，不能杀，得留着给咱们做挡箭牌的。”
魏忠贤一拍脑门，点头道：“你说得很对，不过我看着皇上越来越大，也越来越不受控制了，这可怎么办？”
李永贞抬头看了魏忠贤一眼，大着胆子道：“魏爷，有句话，小的一直想说......”
“你说吧~”
李永贞迟疑了一会儿，道：“皇上虽然不管事，但实际上，总有人给他偷偷的汇报，而信王，看起来很聪明，实际上傻的可以......”
“信王？”魏忠贤吸溜道，“我怎么总觉得信王不好......”
“诶？那是魏爷您被信王的表面给骗了，您可知道，信王每日在他家中做什么吗？斗蛐蛐，让宫女跳裸~~舞......”
“有这事儿？”魏忠贤惊讶。
“嗯~”
“行，我记住了，这事儿以后再说，那就......先让马孝全再去一趟辽东吧，他在京城，吵得我心烦。”
“好~~”
......
翌日，马孝全突然得到圣旨，说是皇上派他去一趟辽东，和袁崇焕将军商量商量接下来的辽东防御之事。
马孝全心中冷笑，不过这也正好合了他的心思，本来还想着直接去辽东，消失一阵子无法给朝廷上解释呢，现在好了，领了圣旨，就等于有了尚方宝剑，这样魏忠贤也不会在他离开时，对马家不利了。
马孝全领了圣旨，即刻回家安顿。
同叔自然是继续留在家中，帮着马孝全准备物资，华悦有了身孕，说是正好也回趟娘家，北冥霜雪留守家中，主要任务是监督马老夫人，不让她再胡乱行事，莉莎因为要管理钱庄，平时不怎么回家，至于芳芳，马孝全之前已经商量好的，这一次去辽东，要带上她。
芳芳第一次跟着男人出远门，心中又兴奋又害怕。
马孝全特地让同叔多准备了一些日常用品，毕竟还带着志峰，这一路去辽东，路可是不太好走的。
......
五天之后，马孝全领着一众手下，带着芳芳和儿子志峰，离开了京城，前往辽东。
魏忠贤得知马孝全离开了京城，高兴得不得了，连忙命全国各地速速的给他建祠堂，并且还宣布了一个比赛，即谁祠堂建的好，就重重有赏赐。
......
从京城出发去辽东，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走水路，相对陆路来说要近一些，不过只能走一半，剩下的一半路，还得走陆路，另一条是全程走陆路。
鉴于陆路比较好掌控，也好走一些，马孝全决定选择走陆路。
一路上的风光还算不错，儿子志峰也很给力的没有哭闹生病，有了芳芳在马孝全身边陪着，全程马孝全的起居很有规律，护卫们也都在说，执事大人有四个老婆，大老婆（华悦）做得一手好菜，可以养住大人的胃，二老婆北冥霜雪活泼，时常逗大人开心，三老婆莉莎忙于钱庄的活计，是大人生意上的好伙伴，至于小老婆，也就是芳芳，则最为大人省心，也是最后全方位照顾大人起居的人。
其实马孝全名义上只娶了华悦和北冥霜雪，严格意义上来讲，莉莎和芳芳连妾都不算，不过在马孝全心里，他们的地位都一样。
当然，马孝全是这么想的，莉莎和芳芳则不是这么想，平时只有华悦和北冥霜雪称呼他“相公”，而莉莎和芳芳则称呼马孝全“大人”。
半个月后，一行人终于到达辽东。
由于信使已先于马孝全出发，因此比马孝全早到了两日，袁崇焕自然也先得到了马孝全来辽东的消息。
见到袁崇焕，二人免不了一番寒暄。
袁崇焕看着面生的芳芳，眨眼问道：“马兄弟，这位是......”
马孝全笑着介绍道：“这是我的内子，呃，其中一个......袁大哥叫她芳芳就可以了。”
“芳芳，嗯，好~~”
芳芳也很礼貌对袁崇焕行礼，袁崇焕笑着道：“你还抱着孩子，就不用多礼了。”
“袁大哥，此番前来......”
马孝全话未说完，袁崇焕打断道：“我都知道，定是魏忠贤所为，对不对？”
马孝全点点头。
“行了，既然来了，就在这里待一阵子，正好你爹娘也在，只是他们去了峡谷关口那边，恐怕几天后才回来。”
“嗯？我娘也去了？”
“嗯，自从高第放弃了边外的关卡，我们没有办法，只能退缩关内，峡谷关口是个重要的地方，你爹和兄长都在那里。”
“嗯，正好他们没有见过芳芳和志峰，那赶明儿有时间了，我去一趟吧。”
“也好~”袁崇焕点头，“对了马兄弟，自从宁远大捷之后，女真似乎没了音气儿，你认为他们发生了什么？”
马孝全皱着眉头道：“恐怕上一次宁远大战时，咱们的红夷大炮打中了努尔哈赤，估计他在养伤呢。袁大哥何不去一份信，慰问慰问他。”
袁崇焕笑道：“马兄弟你说到我心坎儿里了，我确实有这个意思，那我现在就去写好了。”
“嗯~~”
......
夜晚，袁崇焕设宴款待马孝全，由于辽东贫瘠，说是设宴，其实也就两个菜，还没肉。
马孝全不仅不介意，还拿出自己此番来辽东带来的肉干，同袁崇焕一起分享。
芳芳因为孩子的关系，早早的先去睡了。
房内就剩下了马孝全和袁崇焕两人。
袁崇焕问道：“马兄弟，我看你突然前来，似乎没有什么怨言，想必你是不是心中也早有再来辽东的打算？”
马孝全点头，道：“实不相瞒，我的本意的确是要来辽东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快，眼下全国各地都在溜须魏忠贤，给他建祠堂，我也正好趁此机会出来。”
“那你来的目的是......”
马孝全道：“我想见皇太极。”
“皇太极？”袁崇焕一愣，“女真那边消息我暂时不多，你怎么能见到他，难不成你单独去？”
“不~~”马孝全摇摇头，眯着眼睛仔细的回想着自己以前看过的历史书，同时他心中一阵郁闷，这体内的资料器已经损坏，否则的话现在心中一调阅，自然可以知晓接下来的历史了，哎~
好一会儿后，马孝全撒谎道：“前段日子，田尔耕奉命在京城里搞清洗，抓了不少的奸细，当然，错抓冤抓的很多，不过也的确抓了几个女真奸细，从他们口中得知，皇太极恐怕不久会成为努尔哈赤的接班人了。”
“哦，此话当真？努尔哈赤不是还生龙活虎么？”
马孝全摇头：“恐怕不是，我觉得他挺不过去了。”
“那么为什么就一定是皇太极呢？努尔哈赤手下得力人物，可不止皇太极一人。”
马孝全道：“说起这个，还真就有点意思了。要说能够继承努尔哈赤位置的，有八人有这个资格，其中有四大贝勒：代善、阿敏、莽古尔泰、皇太极和四小贝勒：阿济格、多尔衮、济尔哈朗、多铎。要说努尔哈赤最喜欢谁，自然是多尔衮，但那还是个孩子，喜欢没用，至于剩下的几个小贝勒，一个比一个小，袁大哥难道认为努尔哈赤会将大权交给小孩子吗？”
袁崇焕摇摇头。
“对嘛，所以四小贝勒不可能，只能从四大贝勒中选了。阿敏嘛，是努尔哈赤的侄子，以子承父业的话来说，他差了一些，莽古尔泰是个莽夫，也不可能，所以，要选人，只能从皇太极和代善里选。”
袁崇焕道：“那为什么你认为是皇太极而非代善？”
【1878】继承者(2)
马孝全呵呵一笑，道：“据京城里抓的那两个女真尖细招供，代善和努尔哈赤的一个后妃有染，嗯，袁大哥啊，这种事情，你觉得努尔哈赤会不知道吗？”
袁崇焕摇摇头，笑道：“怎么可能不知道。”
“对，那么既然努尔哈赤知道，袁大哥认为代善还有没有继承汗位的可能？”
袁崇焕又摇了摇头。
“所以......”马孝全做结论，“继承汗位的有且只有一人，那就是皇太极。”
袁崇焕苦笑着道：“皇太极可是个狠角色啊。”
马孝全也跟着叹息：“可不是么......努尔哈赤一身戎马，但是在玩手段上，皇太极才是最厉害的......”
袁崇焕道：“好了，先不说了，难得你又来了，你好好休息，明天不是还去峡谷口关么......”
“好~~”
......
翌日，马孝全领着芳芳往峡谷口关进发。
峡口关也叫作峡口关，是离明军大本营较近的一处重要关卡，因为马家军在宁远一战中表现神勇，再加上马孝全的相助，袁崇焕便将守卫峡口关的任务教给了马家军。
走了近一天，马孝全和芳芳才来到峡口关。
前日袁崇焕已经差人通知了守卫峡口关的马家人，因此马孝全到达时，马家人已经在关口迎接了。
“小四子，哈哈......”马远先跑了过来，和马孝全热烈的拥抱了一下，拍了拍马孝全的胸脯，骂道，“你这臭小子，怎么突然又想起来来这里啦？”
马孝全哈哈笑道：“二哥啊，你看你说的，我就不能来吗？你们不是没有见过我儿子还有芳芳么，喏，今儿我带来了，芳芳啊，这是我二哥。”
芳芳走上前，心情有些紧张的将怀中的志峰裹了裹，颤声道：“二......二哥......”
马远一愣，随即表情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温柔的道：“哟，弟媳，嘿嘿，来来来，别怕，把孩子报过来我看看......”
芳芳点点头，将志峰抱在了马远的面前，马远伸手在小家伙的脸上点了一下，小志峰一下子咧嘴笑了起来。
“嗯，没错，哈哈，是咱马家的人，哈哈，是咱马家的人......”马远转过头，冲身后喊道，“老三，过来看看小四子的儿子，哈哈，太有意思了......”
马成也跑了过来，一样是和马孝全热烈的拥抱，一样是和芳芳彼此问好，几乎和马远一样的逗孩子动作，小志峰也一样是刚才的咧嘴笑着回应。
“哈哈......”马成也笑了起来。
芳芳不停的眨着眼睛，靠近马孝全小声道：“大人，志峰喜欢二哥三哥呢......”
“嗯~”马孝全点点头，笑着问马远，“二哥，娘呢？”
“娘啊，在屋里纳鞋底呢，对了，你三嫂又有了，你三哥可是把她金贵的很呢。”
“是吗？”马孝全看向马成，重重的拍了下马成，“三哥，不错啊，这能耐，够可以啊。”
马成脸微微一红，道：“你小子在北冥世家给弄得药就是管用，你走了以后没多久，你三嫂吃下，和你三嫂同房了两次，就有了，嘿嘿......”
“不说不说了......”马远打断道，“走走走，进关进关。”
......
一行人进了峡口关，安顿下来后，马孝全领着芳芳和儿子志峰去拜见马母。
屋内，马母正和二嫂乔羽三嫂沈静纳鞋底，马孝全推开房门，马母先是一愣，随即高兴的放下手中的针线，下榻迎了上来。
“全儿，你来了，怎么不和娘说一声啊？”马母埋怨道。
马孝全笑道：“我说了啊，怎么，二哥三哥没给您说啊？”
马母虎着脸瞪向马远马成，二人嘿嘿笑着挠头。
“诶？全儿，这位是......”马母看向芳芳。
马孝全点了下头，芳芳抱着志峰上前，恭敬的喊了一声：“娘.......”
马母一愣，旋即反应了过来，问马孝全：“这是你说过的那个方......方什么来着？”
马孝全点头：“嗯，娘叫她芳芳好了。”
马母稀罕的将芳芳拉倒身边，仔细的看了看，道：“真是个小可人儿呢。”
芳芳受宠若惊，低着头不敢说话。
“这肯定就是我的家孙子了吧？”马母伸手摸了一下小志峰的脑袋，小家伙咧嘴笑了起来。
“呀，真是有意思，来，让奶奶抱抱~~”马母从芳芳手中接过小志峰，小家伙很高兴的挥舞着小手，一点也不认生。
马母被小家伙的可爱给逗乐了，道：“看到没有，这就是咱马家的人，一点也不认生。”
马孝全哈哈笑道：“二哥三哥也这么说呢，哈哈......诶对了，娘啊，爹呢？”
马母叹了口气，道：“滚石口那边缺人，你爹就顶上去了，恐怕一时半会回不来。”
“滚石口？”马孝全一愣，“那里不是没什么女真军么？”
马远苦笑道：“那是以前，自从高第那棒槌放弃关外关口后，关内的每一处关口，咱们都得好好的守着，滚石口前方不远处，就是女真军的一部......”
马孝全叹了口气，心中略感可惜。
“还没吃饭吧，让羽儿给你们俩做一点去。”马母道。
芳芳红着脸，连忙道：“娘......我去做吧，大人的起居，都是我伺候。”
“大人？”马母看了马孝全一眼，伸手在他的脑袋上扇了一巴掌，“你怎么让你的女人叫你大人呢？”
马孝全捂着后脑勺，冤枉道：“又不是我......芳芳叫习惯了......”
芳芳也点头道：“是啊娘，我叫习惯了.......”
“唔，那好吧~~那你可羽儿一起去做吧。”
......
饭后，马母拉着马孝全和芳芳，坐在一起聊起了京城里最近发生的事情。
马孝全将全国各地给魏忠贤建祠堂的事告诉给了马母，马母听后，气得直拍桌子。
“那老太监，鸡~~~巴都没有，还建祠堂，那要是有人拜他，岂不是要断子绝孙呢？”马母不客气的道。
乔羽和沈静捂着嘴差点笑出声来，芳芳则低下头不敢搭腔，倒是马远马成，很大大咧咧的哈哈大笑起来。
马孝全也是连连摇头，道：“娘，您这也说得太直接了吧。”
马母不以为然：“本来么，你们说我说的对不对啊？”
马远和马成连忙附和：“对对对，娘说得很对，嘿嘿......”
......
马母问道：“怎么悦儿和小美没有来，还有你娶的那个色目女人？”
马孝全道：“哦，悦儿有了身孕，回娘家了，小美因为京城里的还有点她家族的事情，所以也不能跟来，至于莉莎，忙着帮我看钱庄呢，也来不了。”
马孝全刻意隐瞒了北冥霜雪没来的理由，实际上，北冥霜雪是为了监督马老夫人，而并不是她家族有事。
马母当然不知道马孝全在撒谎了，她叹了口气，道：“也只能如此了，悦儿有了身孕，你是男是女啊？”
马孝全笑道：“娘，这哪里能看得出来啊，是男是女，还不都是咱马家的人。”
马母啧啧道：“家里已经有两个秃头小子了，我养你们几个儿子，真是累死了，所以呀，悦儿这一胎，最好能给咱马家添个丫头。至于小美如果有了身孕，那最好也是个丫头，哼哼，让她北冥世家要不走，哼哼~~”
马孝全笑道：“娘，您也真是的，咱都答应好了，如果小美生了男孩，就过继给北冥世家，再说了，过继过去，好好培养，以后可是要继承北冥世家的家主呢。”
马母撇撇嘴：“啧啧，说得轻巧的很，那马家怎么办？”
马孝全道：“二哥不是有儿子么，三哥再生俩儿子，马家还缺男人？”
“不是~~”马母突然严肃起来，问道，“你二哥三哥的孩子，恐怕这一辈子也回不去京城了，所以京城里的家，必须由你的孩子当家，万一你以后不在了，总得有人继承吧？”
“呃......”马孝全挠了挠头，他根本就没有想那么多，志峰还小，以后不知道还会不会有其他的儿子。
“娘看啊，这样，志峰已经有了，你就好好的培养他，以后作为你的继承者，怎么样？”
芳芳愣了一下，连忙摇头摆手：“娘，儿媳身份低微，孩儿也......”
马母打断道：“什么低微不低微的，在马家，人人平等，全儿啊，就这么定了，好好的培养志峰，听到没有？”
马孝全点点头：“好，知道了~”
芳芳很是感动的看着马母，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母凭子贵，也从来不敢奢望自己的儿子会被马家重点培养。
马孝全拍了拍芳芳的手，点了下头，芳芳深情的看着马孝全，心中默默念道：这一辈子，不管风雨，只跟这个男人。
【1879】继承者(3)
马孝全在峡口关等了几日，都不见马父回来，这时，袁崇焕派人来叫马孝全，说事情已经确定了，女真军方面，的确是是皇太极要继承大统，所以希望马孝全回去一起商讨。
无奈之下，马孝全只好辞别马母及兄嫂，领着芳芳赶回去和袁崇焕见面。
见到袁崇焕，后者开门见山直接拿出一封信，递给了马孝全。
“这是从女真那边传来的消息，努尔哈赤已经去世了，皇太极......也落实了将要继承大汗的位置了。”
马孝全看了一遍信，点点头道：“大概什么时候？”
袁崇焕拖着下巴，道：“如果不出意外，九月初一......”
“九月初一......这日子也快了啊。”
“嗯~~的确如此。”
马孝全眼珠一转，道：“袁大哥，要不咱们一起去吊唁努尔哈赤吧？”
袁崇焕一愣，惊讶的看着马孝全。
马孝全笑道：“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说实话，我一直怀疑宁远城那一战，伤了努尔哈赤的筋骨，所以怎么着也算是半个仇人了，你我去吊唁，看看皇太极有何举动？”
袁崇焕点点头，道：“马兄弟，你就不怕皇太极杀了你？”
马孝全嘿嘿一笑：“既然去，自然是不怕的，不过袁大哥你不能去，你是辽东的主心骨，所以这一次的吊唁，我去最合适。当然，在我去之前，得请示一下皇上。”
袁崇焕点头：“好，这个请示我来上报，那就你去吧，只是你去的话，带什么？”
马孝全道：“自然是带汉人吊唁亡人的最高礼节的东西了，人员上，袁大哥这边就出两个记录官，剩余的我都带自己的人。”
如果放做他人这么要求，袁崇焕肯定是断然拒绝的，但如果是马孝全，那就另当别论了。
自宁远城一战之后，袁崇焕对马孝全倍加肯定，也倍加信任，所以马孝全只想袁崇焕要了两个记录官，袁崇焕也不会生气。
“行，那东西我尽快给你准备好，我估么着，用不了多久，你就得出发了。”
“好~~”
......
转眼到了九月初一，果然如情报一致，皇太极继承女真大汗之位，成为女真人新一届的最高统领。
九月中旬，以马孝全为首的大明吊唁团，整装完毕后，向沈阳进发。
走到辽宁地界的时候，女真人已经知道了大明派出了吊唁团。
这种事情其实是很让人难以接受的，因为不管怎样，努尔哈赤的死都和大明有关，尤其是宁远大战的那一炮，直接将努尔哈赤给炸伤了。
谁也不知道努尔哈赤到底是不是被炮炸伤之后伤势不好，但总的来说，如果没有那一炮，以努尔哈赤的强壮体魄，肯定不会这么快死的。
走了一路，马孝全遭了一路的非议和白眼，更有一些女真人，干脆拿着本来就很少的菜叶子丢他。
好在马孝全之前早已准备好了遮挡物，也好在皇太极下了命令，让一队女真军随行护卫。
马孝全心中感慨，这种事皇太极还能忍下来，难怪最后能打到北京城，成就九五之尊，忍常人不能忍者，方能成就霸业，皇太极，厉害，实在是厉害。
马车内，芳芳抱着儿子志峰，两只眼睛瞪得很大，虽然在马车里，外面围观谩骂的女真人看不到他们母子，但是那些女真人说的族语，听起来很生硬，腔调也很重，这让没有见过世面的芳芳很是害怕。
好在小志峰很安静，全程虽然也跟着他娘一样睁着大眼睛，但始终一声不哭，似乎这种场面，他似曾相识的面对过一样。
来到沈阳的第一天，马孝全被安排在了一家规模很大的客店里。
推开房门，一股淡淡的檀香扑鼻而来，马孝全惊叹皇太极的安排周到，也同时又提高了几分警惕。
......
女真军主正堂内，皇太极正同一众谋臣商量接下来的对策。
听闻大明这一次派出的吊唁使者是马孝全后，皇太极先是一愣，随后心中泛起了一股酸意。
皇太极问道：“那个马孝全，这一次来沈阳，带没带女眷？”
属下回答道：“带了~是一个看起来年龄十七八的女人，怀里还抱着一个娃儿。”
“年龄十七八，还抱着娃儿？”皇太极一愣，扭头看向坐在他右手边的代善。
代善自皇太极继承汗位后，一直低调行事，因为他害怕皇太极会杀了他。
原因很简单，他代善和老爹努尔哈赤的一个后妃关系不清不楚，要说不清不楚的关系是怎么弄出来的，这一切全都拜皇太极所赐。
当代善明白过来自己因为这个不清不楚的关系而丢掉了原本有希望一争的汗位后，心里一直就很害怕。
代善不傻，也很清楚自己这个弟弟，也就是现在的大汗的行事手段，他真要是想杀自己，别的理由不找，单单那一个和先汗后妃有染这一条，就足以将他弄死了。
现在，皇太极看向代善，代善吓得连忙站起身，离座，恭敬的站在皇太极面前，行礼鞠躬，道：“大汗，这个马孝全，据说这一次带的是他的一个女人，而那个娃儿，也是他的儿子。”
皇太极一愣，随即冷笑道：“马孝全也真是好大的胆子啊，他自己来不说，还将老婆孩子带了过来，就不怕我扣下吗？”
代善也是个很有头脑的人，他从皇太极口气中听出来，似乎这个新任大汗对自己没那么上心，或者说还暂时没那么上心，他小心翼翼的献策道：“以属下所见，马孝全这么做，就是想试探试探咱们，看看咱们是忍还是怒。”
皇太极点点头，道：“所以一开始我就给他安排了最好的客店，最好的上房，我看他马孝全，来了以后还有什么可说的？嗯，马孝全就只带了那一个女人？别的女人没有带？比如......有个红头发的？”
代善低着头，眼珠一转，连忙道：“没有。”
“妈的~~”皇太极用族语爆了一句粗口。
代善揣摩着皇太极的意思，凭什么他要问红头发的女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代善不敢问，也不想问，他装着很诚恳的态度，岔开话题问道：“那么大汗，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皇太极嘴角一扬：“不急不急，难得他马孝全来一趟沈阳，就让他多待几天，溜达溜达好了，嗯，如果这几天发生点什么事情......”
代善点了点头，连忙道：“遵命！”
皇太极很满意代善对他的态度，虽然他知道这个哥哥绝非善茬，但自己现在是大汗，是有绝对权利的大汗。
“好了，事不宜迟，你就下去安排吧。”皇太极命令道。
......
傍晚，马孝全没能见到皇太极。
招待他的人，是代善。
马孝全和代善此前并无任何交集，今日见到代善，除了和他客套，还真得没什么好说的。
代善倒是很自来熟，他见马孝全不说话，也不生气，反而他滔滔不绝的不停的说话。
代善前来见马孝全的目的有两个，一来是明面上，新任大汗皇太极派来试探马孝全的此行目的，二来，是因为之前皇太极的那句话，什么红头发的女人，还和马孝全有关系？他想搞清楚。
“呵呵，大明派人来吊唁我父汗，新任大汗本应出来相迎，但实在是太忙了，就派我先来了，听说阁下是大明的锦衣卫执事，马孝全马大人？”
马孝全呵呵一笑，心中却暗骂：刚才你逼逼叨叨的说了一大堆都没想着问老子的名号，哦，现在突然开窍了，想着问老子的名号了啊。
心里虽然在骂，表面上马孝全也很是客套的点头道：“正是下官，下官也是奉了皇上之命前来给大汗（努尔哈赤）吊丧的。”
马孝全这话一语双关，第一，他说的是大汗，这个大汗既没有说是前任的大汗努尔哈赤还是现任的大汗皇太极，而且后面直接跟了吊丧两个字，这句话的意思很直接，就是我大明可不管你们什么大汗，在我们这里，你们一律是外族人；第二，马孝全的言外之意是......如果不是奉皇帝之命，老子我根本不会来吊丧。
代善自然听出来了马孝全的话外之意，他呵呵一笑，道：“既然来了，我们大汗也觉得不能亏待马大人，大汗也下了命令，马大人可不着急离开，多待两日吧。”
代善话至此，突然话锋一转，小声道：“大人如果想玩玩，这里也是有可玩的嘛......毕竟我们女真人从中原那边也掳来了不少的汉人女子......”
代善这话说得很有水平，他的言外之意就是你马孝全看到没有，你们汉人的女子，被我们女真人掳了来，除了沦为生娃干活的奴隶外，也供我们女真人玩乐，怎么样啊，看到自己的同胞被外族人玩乐，你气不气啊？
【1880】继承者(4)
马孝全微微一笑，心中虽然窝火，但面子上却和气的拒绝道：“哎，这一路奔波，我也累了，休息几日再说吧，嗯，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女真姑娘，我这人呀，好奇心大的很，都说女真姑娘性子烈，就是不知道有多烈。”
代善心中冷笑，面子上也和气道：“我们女真人全民皆兵，哪里有如你们汉人一样的闲赋，不过如果马大人真要想玩，也不是没有，毕竟哪里都有官家养的女眷嘛，大不了，从我这里放两个给大人您玩玩，大人走的时候，带走也行，还给我，我也不介意。”
马孝全心中一阵无语，这代善，还真是脸皮够厚啊，皇太极他是没见着，就这么一个代善，估计在沈阳待着的这些日子里，免不了要和他多打交道了。
“呵呵，您太客气了......”马孝全向代善拱手，“这事儿再议再议吧，只是不知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皇太极大汗呢？”
代善眉毛一挑，呵呵笑道：“这事儿不急不急，大人可在沈阳好好的玩玩，玩够了，自然就会见到我们大汗了。”
马孝全心中暗骂，表面上却和气的点头：“也好，正好沈阳我没来过，趁此机会，好好的玩玩，只是我对沈阳不熟啊，要不这样，代善将军做个向导，怎么样啊？”
代善早已得了皇太极的陪同命令，自然应允道：“这个自然好了，嗯，今儿就休息一下，明儿，我们还有个迎接仪式，需要大人参加。”
马孝全一愣，问道：“迎接仪式？是迎接我吗？”
“是啊，大人不远千里从京城里来，我们大汗说了，要好好的给大人接风的。”
马孝全点点头，心中暗暗佩服皇太极，按道理来说，他这个使者是来看笑话的，皇太极就算是杀了他，都不为过，但是皇太极不仅不杀，还要搞最高仪式来迎接他，厉害，皇太极真是厉害啊。
......
夜晚，女真正堂议事厅内，一派谋臣纷纷不满皇太极的隐忍，大家都憋着一股气，认为大明派过来的吊丧使者，是来看笑话的，与其如此，不如将使者杀掉。
再说了，那使者是大明的锦衣卫执事马孝全，官居正二品，实打实的大官，更重要的是，上一次宁远攻防战的时候，那个马孝全可是身先士卒的杀了不少的女真兄弟的，新仇旧恨放一起，就算是将他千刀万剐了都不解恨啊。
另一派谋臣则认为现在翻脸为时过早，首先经过这么多次的战争后，不论是女真还是明军，都造成了很大的损失，眼下最重要的是先修养，准备妥当了，再攻打大明也不迟。
两派人各执己见，谁也不肯相让，议事厅内吵得非常大声，也非常厉害。
皇太极坐在大汗座位上，眼睛微微的闭着，任由座下一众谋臣吵来吵去。
良久，他缓缓的睁开双眼，座下谋臣一瞬间闭上嘴巴，抬起头看向皇太极。
“哼~~”皇太极嘴角勾起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弧度，道，“你们的理由，我都明白，我只想问一个问题，现在给你们在座的人一大队人马，有没有信心将辽东给我拿下？或者说，打败袁崇焕？”
座下原本还有一些说话声，在皇太极说了这个问题后，议事厅内所有人均不吭声了，不仅不吭声，连大气也不敢出了。
“哼~~你们不说话，我是不是可以说，你们都不是那袁崇焕的对手？”
皇太极一句话说的座下所有人均是以脸红。
皇太极摇了摇头，突然呵呵笑了起来。
“你们的心情我都理解，刚才那个问题，我也只是试探你们的，如果要说我和袁崇焕碰头，我都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座下谋臣一听，大汗都说他不是袁崇焕的对手，那就是说，大汗也没有把握啊。
皇太极这句话很轻而易举的就将场上的尴尬气氛打破，随即他继续道：“还有，那个锦衣卫执事，嗯，叫做马孝全，算上这一次，我算是见过他三次了，这人是个人才，但这人......并不是辽东军核心圈内的人，所以就算我杀了他，袁崇焕事后还是会另派人来吊丧我父汗......”
“所以......”皇太极从大汗座位上站了起来，伸出右手食指，一边点，一边道：“马孝全这人，杀了没有什么意义，后面派来的使者，杀了也没什么意义。”
其实，皇太极很想杀掉马孝全，但是一想起马孝全身边的那两个绝美的女人，皇太极又改变了主意。
本来得知大明派来的吊丧使者是马孝全，皇太极还乐了一下，他快速的计划着，怎么着将马孝全害死，然后把他身边的那两个绝美的女人抢了来自己享用，可是，得知马孝全这次来，没带那两个女眷，反而带了另外一个，皇太极不得不临时改变了主意。
“大汗，那么留下那个马孝全，到底有什么意思，人不能杀，我们可否折磨折磨他？”
“不~~”皇太极皱着眉头道，“我们不仅不折磨他，还要给他最高最奢华的迎接仪式，让他好好的看看，我们女真人有多强大。”
众谋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然他们不太明白皇太极的意思，但是大汗有令，谁也不敢忤逆。
......
沈阳城最好的客店内，马孝全领着芳芳母子大快朵颐的吃着桌子上的美食。
女真人好吃肉，一桌子上上来的菜肴，基本上全都和肉有关系。
马孝全顺手抄起盘子中的一个羊蹄，美滋滋的啃了一口，对身边坐着的代善道：“代善将军啊，你们这菜肴，真是别有一番风味啊，哈哈......”
代善陪笑着马孝全道：“那是当然了，虽然不如你们中原花色多，但吃起来，一样是美味无比啊，嗯，马大人啊，别客气，吃，尽管吃，不够还有，不够还有......”
马孝全笑着点头。
代善看着马孝全高兴的吃着羊蹄，突然问道：“马大人啊，我有个疑问，一直不明白......”
马孝全没停下手中的吃食，大大咧咧道：“代善将军尽管问，只要不是有关于我大明的内部机密，剩下我知道的，肯定说，当然，其实我也并不知道什么机密，我虽然是锦衣卫执事，但实际上朝廷被魏忠贤及其党羽把控着呢，哎~~”
“呵呵，我也不是问什么机密，我就是好奇，都说马大人有两个美若天仙的妾侍，是否是真得？”
“妾侍？”马孝全愣了一下，皱着眉头道，“我没有什么妾侍，要说美若天仙，我身边的芳芳，也算是美女了吧？”
代善点了点头，心道你身边的女人虽然漂亮，但一看就是还没完全长开的，再说了，看上去也不是那种惊艳的美丽。
“就这一个吗？”
马孝全放下羊蹄，拿起另一个，一边啃一边道：“不是，我没有什么妾侍，我马孝全的女人，在家的地位都是平等的，只是她们分工不同而已。”
“这么说来，马大人的确有两个美若天仙的女眷咯？”
马孝全点头：“要说美若天仙吧，还真有两个，嘿嘿，你们的消息也怪灵通的嘛......”
代善呵呵一笑，道：“那敢问，马大人怎么这一次没有带来她们啊？”
马孝全心中泛起了嘀咕，他和代善此前根本不认识，而代善为什么会揪着悦儿和小美不放呢？嗯，有问题，肯定有问题。
“哦，呵呵......这个啊......”马孝全笑道，“两个内子一个有了身孕，另一个身体不适，就没让跟着来......怎么，代善将军难不成听到什么了？”
“没有没有......”代善连忙摆手，“我也就是听外面的人都这么说，才好奇的问了起来。”
“外面的人？外面有人吗？”马孝全站起身，假装要走出去看看。
“马大人，呵呵......”代善满头大汗的站起身，端起酒杯拦住马孝全，“来来来，不早了，好好吃，来，咱走一个。”
马孝全看了代善一眼，微微一笑，然后也跟着端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也是，天色不早了，我早点吃完，早点休息，明儿，不是说要给我来个隆重的迎接仪式么，嘿嘿，我很是期待啊。”
代善心中骂了不下一百遍的草泥马，面子上却点头，表情也很诚恳，似乎马孝全就像他爹一样。
......
酒足饭饱，代善吩咐了一下后，走出了客店。
绕了两个弯子，代善招过来两个女真兵，道：“好好的盯着点那个马孝全，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来汇报。”
两个女真兵点了点头，恭敬道：“是！”
......
客店上房内，马孝全抱着小志峰，乐呵的逗着玩，芳芳则趴在门上，听着外面的动静。
“怎么样？”马孝全问道。
芳芳转过头，摇了摇头：“没什么动静。”
马孝全将小志峰交给了芳芳，走到门前，将耳朵贴在门上听。
“呵呵~~”马孝全咧嘴一笑，拉住门闩，猛然一拉。
“噗通”一声，一个女真兵应声倒地。
【1881】继承者(5)
马孝全伸出手，一把将那女真兵从地上拽了起来，掐住后者的脖子，挑着眉毛问道：“怎么样，偷听的是不是挺好的？”
那女真兵摇头，表示自己听不懂汉语。
马孝全也不客气，一个大耳刮子扇了上去，啪得一声后，那女真兵的脸上浮现出一个明显的五指手印。
“你，你敢打我？”那女真兵突然用汉语喊了起来，怒视着马孝全。
马孝全呵呵一笑，反问道：“你不是装着不懂汉语么，怎么，被我这一巴掌扇下去，把慧根打出来了？”
“你，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马孝全眉头一皱，右手揪住那人的脖子，左手按住对方的刀鞘，道：“我不管你是谁，偷听被我发现了，就该打，怎么，不服吗？那我再打......”说着，马孝全做了个要打的动作。
那女真兵吓得连忙双手抱头，干脆蹲了下来。
“且慢！”一个浑厚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马孝全抬头一看，是代善。
马孝全其实也没打算再打那女真兵，毕竟他身在沈阳，这里是女真人的地盘，不是京城，不是汉人的地盘。
正好有人喊停，马孝全自然是愿意借坡下驴了。
抬起头一看，马孝全故作惊讶的道：“呃？代善将军，您怎么来了？”
马孝全的话很客气，手中的动作也有些放松。
让马孝全没想到的是，那女真兵突然一个反手，再一缩脖子，一个巧妙的躲避，竟然绕到了马孝全的身侧，然后他快速拔出腰间的佩刀，朝马孝全胯下刺去。
“我~~日~~”马孝全怒骂一声，但还是晚了。
那女真兵的佩刀噌的一声划破马孝全的裤子，直插胯中那话儿。
“哼~~”那女真兵得意的抬头看了马孝全一眼，眼中满是嘲讽和得意，在他看来，这一刀下去，马孝全就算是不死，以后也绝对不是个男人了。
只是......这女真兵得意的有点太早了，因为就在他觉得自己已经成功之时，突然从马孝全的裤裆处传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
是的没错，是清脆的响声，清脆到那女真兵和站在一旁惊讶到不行的代善都产生了错觉。
因为，这清脆的响声分明只有金属之间相碰才可能发出。
下一刻，那女真兵回过神来，惊恐的看向马孝全：“你......你......你裤裆里藏了什么？”
马孝全一把掐住那女真兵的脖子，直接给他提了起来。
“呃，呃~~”马孝全用的力道很大，掐得那女真兵脸憋的通红，气也眼看着喘不上几口了。
“马大人，手下留情！”代善连忙上前，劝道。
马孝全看了代善一眼，嘴角轻轻一扬，随即一松手，那女真兵像是瘫了一样，趴在地上喘起了粗气。
代善慌忙的走了过来，一把抓起那个女真兵，皱着眉头道：“赶快滚！”
那女真兵还没喘过气，但是看到代善的脸色，也不顾着难受了，连滚带爬的跑了。
“马大人，您没事吧？”代善搓着手，一脸抱歉的道，“那小兵，可能对汉人有成见，所以可能对您误会了......您的......您的那里.......”代善有些不好意思的指着马孝全的胯下。
马孝全低头一看，哎呀，裤子被划破了，裤裆里的那话儿差点儿露了出来。
“呃~~这个......”马孝全有些尴尬的冲代善笑了一下，道，“这真是有点尴尬了，不过我倒是带了不少的新裤子，代善将军请稍等，容我换一条去。”
代善点了点头，在门口等着马孝全换了裤子之后，才经马孝全允许，走进房间。
芳芳已经给代善倒好了茶，代善笑着端起茶杯看了芳芳一眼，表示了感谢。
芳芳嗯了一声，抱着小志峰进了另一间侧室内。
马孝全坐在桌案前，道：“代善将军怎么出现在门口了，难不成你知道那女真小兵要来？”
代善笑着摇头道：“哪里哪里，我正好有东西落下了，回来拿，结果正好听到有动静，我这个害怕啊，你说马大人您是作为大明的使者，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怎么和大汗交代呢？”
“呵呵，我不会有事的。”
代善好奇道：“马大人，您那话儿......是不是有什么防护的宝贝啊？那么锋利的刀竟然......”
马孝全神秘的一笑，道：“这是我从一位仙人那里学来的，嗯，可惜的是，我学了一半，否则的话，一个晚上连着御女二十个都没问题。”
“这......这么厉害啊？”
马孝全点头，一脸正经道：“嗯，哎，我就是太贪心了，所以才学了一半，等我后来再想学的时候，那位仙人已经走了。诶我有点不明白，那女真小兵不是你的人？”
代善摇了摇头：“不是，我没见过。”
代善没有说假话，那个女真小兵，他真的没有见过，虽然他派了两个小兵盯着马孝全，但是并没有下命令让他们贴在房门上偷听。
代善心中也在疑惑，刚才那个女真小兵是谁派来的。
“哦，那行，也不早了，代善将军也回去休息吧。”
“好~~”
......
出了客店，代善招过来两个士兵，问道：“刚才从客店里跑出去的那个兵，是谁的人？往哪里跑了？”
士兵指着南面回答道：“往那个方向跑了~”
“南面？”代善一愣，南面可是皇太极的住所啊，往那里跑了，那岂不是往皇太极那边跑？
“你确定他往南面跑了？”
“是的~确定~”
“嗯~~”代善拖着下巴，眉头一皱，“行了，你下去吧，我知道了。”
“是~~”
......
客店的客房内，马孝全拿着裤子，嘿嘿笑着让芳芳给他缝补。
芳芳担心道：“大人，您那里，没有受伤吧？”
马孝全笑道：“没有，你又不是没领教过，嘿嘿。”
芳芳俏脸一红：“大人真没个正经，裤子拿来，我来缝。”
“嘿嘿，好~~”
芳芳从马孝全手中接过裤子，一边缝补，一边问道：“大人，那个代善，我怎么总觉得有什么事儿。”
马孝全笑道：“你也看出来了啊，行，说说看~”
芳芳点了点头，道：“按道理来说，他和悦儿姐和小美姐姐是不认识的，但是他为什么会问呢？”
马孝全点点头：“嗯，你问的好，这个问题我也想过，有两种可能，以你悦儿姐和小美姐姐的美貌，他们从汉人奸细那里得到消息也说不定......还有一种，就是他是为别人问的。”
“为别人问的，谁啊？”
马孝全苦笑道：“我如果知道是谁，就好了~行了，裤子缝好了，先休息吧。嗯，志峰给喂奶了没？”
芳芳脸一红，点点头：“刚刚喂过了。”
马孝全大手一搂，将芳芳搂进怀里，嘿嘿笑道：“还有没有，我也想喝点......”
......
翌日，马孝全起得很早，代善到客店的时候，他已经领着芳芳准备好了。
代善微微一愣，冲马孝全拱手道：“马大人起的真是早啊。”
“呵呵，代善将军也很早啊~”
“行，那咱们现在就走吧，大汗吩咐了，迎接仪式即将开始了。”
“好~”
......
正南方，女真大殿内，皇太极意气风发的坐在汗位上，眉宇间透着自信。
他在等待，等待马孝全的到来，然后跪在他的面前，向他问好。
不远处，一个熟悉的面孔渐渐走来，皇太极嘴角轻轻勾起，注视着那个面孔。
是马孝全，他一只手抱着小志峰，另一只手牵着芳芳，缓缓的朝皇太极走来。
皇太极眉头微微一皱，心中略感不快。
好你个马孝全，作为一国使者，竟然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拉着女人？岂有此理？
......
马孝全走到皇太极面前，客气的半鞠躬道：“辽东巡抚袁崇焕派出的使者，锦衣卫执事，马孝全，见过大汗~”
马孝全说自己是辽东巡抚袁崇焕派来的，并没有说自己是代表大明，这样一来，一可以避免皇太极就事论事，说大明王朝无礼数之人，二来，也间接的给自己做了小小的开脱，毕竟芳芳第一次经历这种打场面，马孝全担心她害怕。
皇太极先是一愣，随即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好，好一个马孝全，真不愧是马孝全啊。行，既然来了，那本汗也不废话了，请坐~”
皇太极大手一挥，立刻有两个女真侍女搬来一把椅子，让马孝全坐。
马孝全看了一眼面前的椅子，造型挺不错，看起来也很结实，但是却只有一把。
马孝全摇头道：“大汗，我可是从京城里赶来的，说实话，这一次做袁大哥的使者，完全是因为私交，所以......希望大汗也能给我的内子一把椅子，她好抱着孩子休息。”
皇太极冷笑道：“你们汉人，不是视女子为草芥吗？”
马孝全反唇相讥：“你们女真人，不是也一样么？”
“呵呵，我们女真的女人，也是我们的战士。”
【1882】继承者(6)
马孝全挑着眉毛看着皇太极，什么也不说，但是眼中满是不相信。
皇太极看马孝全这态度，差点破口大骂，叫手下将马孝全拿下重打一百大板了。
皇太极捏着拳头，总算是忍住了马孝全的无礼。
“呵呵......看来马大人不相信啊，行，今儿不是迎接你么，请随我来吧。”
马孝全点点头，拉着芳芳，跟着皇太极走出大殿。
刚才进来的时候，大殿门口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是现在出来时，马孝全竟然大吃一惊。
女真人的办事效率真得很高，仅仅是几句话的时间，他们已然是搭好了一座颇为堂皇的移动亭。
移动亭的八个方向，站着八个光着膀子的女真大汉，一个个膀大腰圆，脑袋后的辫子梳得油光锃亮。
八个大汉看到皇太极后，恭敬的齐声道：“见过大汗！大汗万福！”
皇太极得意的看了马孝全一眼，意气风发的点头道：“你们准备的很好！”
马孝全知道皇太极的意思，呵呵笑着夸赞道：“都说女真的将士厉害，今日所见的，是不是就是女真的将士啊？”
皇太极点头道：“自然是了，这八人是我们部族中的巴图鲁，哦，巴图鲁的意思就是勇士。”
马孝全点点头，心中暗道：他娘的，我就知道你想让我夸，行，那我就夸个够。
“哇，勇士啊，真厉害真厉害......”马孝全竖起大拇指，不停的拍手称赞。
皇太极哈哈一笑，他很满意马孝全的态度。
“是吧，厉害吧，行，不废话了，马大人啊，请上座。”
“上座？上什么座？”马孝全眨着眼睛看向皇太极。
皇太极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道：“自然是坐在移动亭的座位上啊，你是上宾，我们可不能怠慢。”
“呃？这，这......”马孝全看了一眼移动亭，“这上面......似乎只有两个座啊，难道大汗不坐吗？”
皇太极呵呵一笑：“当然不坐了，我这个是专门给大明来的使者坐的上座，我一个小小的汗，怎么能坐呢？”
“这......不太好吧？”
皇太极身边一个护卫脸色突然一变，口气也跟着变了：“马大人，我们大汗可是再三要你坐上去的，怎么，不赏光吗？”
“呃~~”马孝全看了那护卫一眼，心中暗骂你们怕是要算计我吧？这他娘的，活脱脱的阳谋啊。
“呵呵，既然大汗要求了，那么恭敬不如从命，芳芳，来，把志峰抱好，咱们上去吧。”
芳芳看着马孝全，见他一脸的自信，轻轻的嗯了一声，伸出手，拉住了马孝全的手。
两人抱着孩子缓缓的坐上了移动亭中的两个座位上，芳芳紧紧的抱着小志峰，生怕他出一点危险。
马孝全的手轻轻的按在芳芳的腿上，小声吩咐道：“你腾出一只手，记住，不论任何情况，抓紧我。”
“是，大人！”芳芳将小志峰放在大腿上，一只手和马孝全握住，另一只手拖住小志峰的后背，胳膊环住小家伙，小志峰睁大双眼，咧嘴笑了起来。
“真是个不怕事儿的小人精呢~”马孝全笑着逗了一下儿子，夸赞道，“以后肯定能成大事，是我马家绝对的家主继承人，没有之一。”
芳芳惊讶的看着马孝全，摇头道：“大人，志峰还小，再说了，家主......”
马孝全笑道：“放心，我看人准得很，咱们的小志峰，以后一定厉害~”
......
马孝全和芳芳在移动亭的座位上说话，全然没有注意到，此时那八个女真大汉已经悄悄的将移动亭给抬了起来。
这时，皇太极身边的护卫突然大喝一声，八个大汉齐齐得令，跟着大喝起来。
这一喝，把马孝全和芳芳给吓了个不轻，芳芳怀中的小志峰也因为突然的大喝声，给吓得哭了起来。
“妈的~~”马孝全眉头微微一皱，让芳芳将小志峰的耳朵堵上，可是芳芳只有一只手能动，另一只手被自己拉着。
也就在马孝全犹豫要不要先松开芳芳的手时，小志峰突然呀呀呀的叫了起来。
小家伙的这个声音马孝全听过很多次，这不是因为他害怕而发出的声音，而是因为兴奋，才会发出这种呀呀呀的声音。
芳芳也是一惊，看向马孝全，马孝全做了个悄声的动作，示意芳芳不要说话。
皇太极骑在马上，可以看得到移动亭内小志峰的呀呀叫的模样，孩子太小，除了笑的表情可以看得出来外，兴奋和哭啼的表情，并没有太大的明显区分。
皇太极以为把马孝全的儿子给吓住了，心中大喜，哼，马孝全，你不是带着你儿子来么，今天就将你儿子吓傻，让你养个傻儿子去。
皇太极做了个手势，他身边的护卫又呼哈的叫了起来。
八个抬着移动亭的大汉们自然是跟着护卫叫了，你一声我一声，叫的十分欢畅。
小志峰似乎掌握了他们叫声的节奏，每当对方的叫声落下，他总会呀呀呀三声，就像是领导做最后的总结一样，惹得马孝全差点笑出声来。
芳芳因为没怎么经历过事，见夫君憋着不笑，她也学着夫君的样子憋着，可是，比起马孝全这种人精，芳芳还是太单纯了。
皇太极看出了端倪，手一伸，那八个大汉刚叫了不到半声，便停住了。
“马大人啊，怎么样啊？”皇太极皮笑肉不笑问道。
马孝全点头：“嗯，很好，很好~~诶？怎么停了啊？”
皇太极心中暗骂，表面上却道：“哦，口号么，喊一喊就差不多了，嗯，虽然说是给大人办迎接仪式，但实际上，也还是想让大人看看我女真军的雄威啊，呵呵。”
“哦~”马孝全点点头，“那我们就是去训练场，是吧？”
“嗯~~”
“那这距离训练场有多远啊？”
“不远，大概走三炷香的路吧？”
“这样啊，那这八位巴图鲁，会不会累啊？”
“没事儿，你不都说了他们是巴图鲁么，不会累的，马大人夫妇就安心的坐好吧，呵呵~~”
皇太极刻意将“坐好”两个字说得重了一些，马孝全眉毛一挑，心中暗道：莫不是坐这移动亭走一路，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刚想到这里，移动亭猛的开始晃动起来。
芳芳吓得呀得一声，怀中的小志峰也因为突然的晃动，差点脱手。
此时的小志峰，竟然闭着眼睛，呼呼呼的睡了过去，看来刚才的兴奋劲儿一过，小家伙累了。
也好，看来这移动亭还会发生点什么，小家伙睡着了，马孝全也就不担心了。
“怎么回事？”马孝全扭头问皇太极。
这一扭头，皇太极早已不知去向，原本他骑着马跟随的地方，是他的护卫。
“哦，马大人啊，大汗先一步去等您了，这一路，让小的跟着您。”
马孝全心头窝火，这皇太极，分明就是耍阴招啊。
移动亭越晃越厉害，如果不是亭子内的两把椅子是钉在上面的，也禁不住他们这么的晃动。
芳芳紧紧的抓着马孝全的手，眼睛也不停的看着小志峰，生怕儿子受惊醒来。
马孝全呼了口气，小声道：“芳芳，抓紧我的手，相信我，没事儿的。”
“嗯，大人，芳芳信你！”
“好~~”马孝全嘴角轻轻一扬，努力集中精神，而后低喝一声。
扛着移动亭晃动着前进的八个大汉，本来还趾高气扬的昂着头阔步前行，但是突然间，他们觉得这座亭子的变重了。
不对啊，没理由啊，这亭子有多重，八个大汉心里可是门儿清的啊。
平时八人没什么事儿的时候，就聚在一起扛亭子走来走去，甚至有时候，还跑着来回的。
这个亭子，说实话用不了八个人抬，最多要四个人，就已经能抬的很好了。
可是......这亭子怎么越来越重呢？
八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谁的心里都认为这是错觉，是因为晃动的原因。
如此一来，原本晃动幅度很大的移动亭，在八人一个默契的眼神后，晃动的幅度变得小了很多。
马孝全嘴角轻轻的扬起，心道你们这帮狗日的东西，让你们晃，老子重力超能，压死你们。
......
跟随移动亭走的护卫看到亭子的晃动幅度变小了，提示性的咳嗽了好几声。
八个大汉满头大汉的看向那护卫，心道这亭子突然变得这么重，你还咳嗽，让不让我们活了啊？
军令不可违，八个大汉虽然心有怨言，但还是像着刚才一样，努力的晃动起来。
只是......才晃动没几下，这移动亭怎么又重了，比刚才，又变重了，到底怎么回事？
八人强咬着牙忍受着，扛在肩膀上的横木，已经将他们的肩膀骨都压得出了声。
坐在移动亭内的马孝全摇了摇头，他可不想将这八人的肩膀压断，稍微一吐气，重力超能卸去了一半。
突然的协力，让八个大汉很不适应，有两个重心不稳，打了个踉跄，要不是反应快，还真就跌倒在地了。
【1883】阅兵(1)
八个大汉齐齐的长舒一口气，这种感觉，像是劫后余生一般。
也就在八人刚刚觉得轻松一些，肩膀上的重量再次袭来。
“我......”其中一个大汉想骂娘，但是因为要憋着气用力，只好将才骂出一个字的话，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跟着移动亭走的护卫看不下去了，用族语大声呵斥着八个大汉。
大汉们都在用力，哪有多余的气力和护卫说话。
护卫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他跳下马，快步上前，试着抬了一下横木。
“嗯？”护卫一愣，惊讶的看向马孝全。
马孝全云淡风轻的坐在座位上，瞅见护卫看他，问道：“你们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停下了？”
护卫眉头一皱，反问道：“马大人，您有没有觉得哪里不适？”
马孝全心中暗笑，表面上却摇头道：“没有啊，这座子很舒服啊~”说着，马孝全还下意识的抬起屁股坐了两下。
当马孝全抬起屁股的那一瞬，八个大汉突然觉得肩膀一轻松，而随着马孝全屁股坐下的那一刻，整个移动亭又再一次变得沉重起来。
八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可是......这也不合理啊，马孝全看样子也不过一百五十来斤左右，不可能因为他一个人的原因，就让移动亭变得这么沉重啊？
几人又将目光看向了抱着孩子的芳芳，然后齐齐的摇头。
芳芳身材娇小，比起马孝全还要轻太多，她怎么可能比马孝全还要重呢？
可是，为什么刚才马孝全站起来的那一瞬，移动亭会变轻呢？为什么？
众人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再试一次。
“马大人啊，呃~~有件事儿想麻烦您一下......您能不能稍微站起来一下？”
马孝全差点笑出了声，但还是忍住道：“怎么了？是这座位不对了吗？”
“呃~~是，好像就是......所以麻烦马大人稍微站起来一下。”
马孝全嗯了一声，缓缓的站起了身。
这一次，那种轻松感并没有如几人所期望的那样出现，移动亭，依然是那么的沉重。
“这样可以了吗？”马孝全伸开双手，问道。
“呃，可以了可以了，马大人，请坐，请坐！”
马孝全嗯了一声，缓缓的坐了下去。
也就在他坐的那一瞬，移动亭突然又变轻了。
八个抬着移动亭的大汉，被马孝全这么一整，差点心里崩溃。
好在那名护卫反应够快，见马孝全坐稳了，叹了口气，硬着头皮大喝起来。
反正马孝全也听不懂他喊得什么，不过那护卫一喊，八个大汉还是硬着头皮将移动亭抬稳了继续向前走去。
不明白原因的芳芳看向马孝全，小声问道：“大人，他们这是怎么了，一会儿停一会儿又走的，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马孝全拍着芳芳的手，宽慰道：“没有，他们也是太紧张了，嗯，应该是太紧张了吧。”
抬着移动亭走到八个大汉听到马孝全说他们“太紧张”，心中均是一阵狂骂，每个人心里想得都是：老子堂堂的巴图鲁，还紧张？他娘的，怎么可能紧张啊，这马孝全，简直是用嘴放屁。
“阿嚏~~”马孝全突然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头，马孝全自言自语道：“是不是谁骂我呢？”
八个大汉相互看了一眼，心中又是一阵咒骂。
......
训练场的正中央，皇太极皱着眉头坐在主座上，他身边，站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女真小兵。
“他们怎么回事？就那么牙长的半截路，走了这么久还没有来？”皇太极问那女真小兵。
女真小兵哪敢说他们因为移动亭太重了所以走的慢，这要是说出去，大汗生气了，把自己砍头了，咋办？
女真小兵干脆的很，噗通一声跪在皇太极的面前，一言不发。
皇太极本来还真打算发火，但是这小兵一不说话，他的火没地方发了。
深呼吸了一口气后，皇太极平静下来，问另一个女真兵原因。
另一个女真兵倒是胆子大，哇啦哇啦的说了一通，最后还不忘将自己胳膊上的镶蓝色袖标在皇太极面前晃动两下。
镶蓝色，代表了他的身份——镶蓝旗人。
皇太极看了那镶蓝旗的女真兵一眼，点了下头，道：“你去看看吧，看看他们走到哪里了？”
“是~”
就在皇太极命令刚下，那镶蓝旗的女真兵正打算去看情况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了叫喊声。
皇太极站起身一看，嗯，总算是来了。
也罢，既然来了，自然就要好好的一展我女真雄威的。
皇太极手一挥，早已排好队的吹号兵，整齐划一的扬起手中的长号角，对着天空，呜呜呜的吹响号角。
随后，两队身着战斗铠甲的女真骑兵，哐当哐当的勒着马缰绳，缓步的朝马孝全走了过来。
号角声长久不落，女真骑兵们也很有纪律的走到距离马孝全坐得移动亭二十米处，停了下来。
“呼哈~~”女真骑兵扬起手中的马刀，口中怒喊起来。
芳芳惊得连忙捂住了还在熟睡的小志峰的耳朵，马孝全也皱着眉头，距离太近，有点吵了。
这之后，女真骑兵分列道路两侧，正前方处，一队身上背着火铳的女真兵队列朝马孝全走了过来。
马孝全看到那队女真兵后背背着的火铳，愣了一下，口中喃喃道：“这火铳队伍，怎么这么像神机营啊？”
火铳队整齐的踏步到马孝全面前，距离他比刚才骑兵还要近十米，然后每一个火铳兵，将背上的火铳取了下来，端在面前，火铳口直直的对准了马孝全。
皇太极嘴角扬起了微笑，他倒要看看，面对如此近距离的威胁，你马孝全是怕，还是不怕？
马孝全倒还真不怕，因为这种场面，他在跟着监督神机营训练的时候，也见过多次了，此外，由于钢化皮肤的超能，就算这群女真兵将火铳对准他齐齐发射，也不能伤得了他一点。
只是......马孝全不怕，不代表芳芳不怕。
芳芳紧紧的闭上了双眼，一只手也死死的抓住了马孝全衣袖，抱在怀中的孩子，也不由得更紧了。
马孝全小声安慰道：“别怕，有我在，别怕~”
芳芳虽然嗯了一声，但是双眼依然紧紧的闭着。
......
马孝全抬起头，突然大声道：“听我口令，向后转！”
其实马孝全并不认为面前的女真火铳队会听他的话，但是当他下达这条命令后，那一队女真军中，竟然还真有人遵从了他的命令，快速的向后转了。
下一刻，马孝全愣住了。
皇太极，也愣住了。
还是皇太极身边的那名护卫反应快，他怒得脸通红，骂道：“混账！你们到底是听谁的？来人啊，给我把刚才转过去的那几人，拖出来砍了。”
场面一瞬间鸦雀无声，作为女真全军的最高统领皇太极，竟然也默认了护卫的这一命令。
皇太极很聪明，如果他说砍了那几个不听话的士兵，就等于丢了自己的面子，对了整个女真人的面子，而这个时候，有护卫出来将这个锅背下，反正后来如果马孝全闻起来，大可以说那个火铳队是护卫整出来的。
马孝全也看出了护卫要背这个黑锅，只是他认为，护卫背黑锅可以，但如果因为自己无心的命令，而让那些无辜的士兵被砍头，怎么着，最后的这个仇恨，还是得他马孝全背。
聪明啊，真是聪明啊......
想到此，马孝全呵呵一笑，大声道：“且慢！”
护卫本不想停，但是马孝全作为上宾，又不可能不尊重他。
“怎么了马大人？难道您想给那几个没脑子的家伙求情吗？”护卫毫不客气的道。
马孝全点点头，又摇摇头，道：“也不算是求情吧，怎么说呢，我就随口那么一说，也没觉得他们会听我的，嗯，不过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看就算了吧，女真军的雄威，我已经看到了，只是啊，比我大明，还是差了那么一丢丢，不过也够厉害了，至少比朝鲜要强太多了。”
马孝全这话一出，护卫还真不好再下死命令了。
“那马大人认为，该怎么做呢？”
马孝全笑道：“俗话说得好，不知者不怪，其实我也看出来了，你们的这个火铳队，也是刚成立不久吧，嗯，想必是不是因为上一次的宁远战争后，想着组建这么一支队伍，来对抗我大明呢？”
“这......”护卫被马孝全堵得说不出话来了。
皇太极忍不住了，开口大声道：“既然马大人求情了，我看也就算了吧，马大人说得很对啊，我们这火铳队，的确刚刚建立不久，嗯，今日亮出来让马大人看呀，就是想听听马大人的意见，马大人啊，大明有神机营，想必你也看过不少次神机营的训练吧，不如指点指点？”
马孝全呵呵一笑，心中给皇太极竖起了大拇指。
【1884】阅兵(2)
皇太极啊皇太极，真是厉害啊，你这口生莲花，借坡下驴的能力，比我马孝全，也是不相多让啊。
“呵呵，既然大汗说了，那自然恭敬不如从命了，只是现在时日尚早，等有机会了，我专门来一趟再指点，大汗看如何啊？”
马孝全话说完，看向皇太极，心中暗道：你皇太极不是能推吗？我也和你玩玩太极。
皇太极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好，那我就等着马大人的再次到来好了，只是再一次的到来，我可不希望马大人是被我绑着来的，哈哈......”
马孝全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心中虽然知道以后的历史的确是皇太极攻进关内，也成了大清王朝实质的开创者，但嘴巴上，作为汉人来说，他还是不想落得下乘。
“这样啊，那如果是大汗被我大明将士绑着呢？”马孝全笑着反问。
“放肆~”皇太极身边的护卫怒视向马孝全，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
皇太极呵呵一笑，冲护卫摇了摇头，道：“马大人就是爱开玩笑，呵呵......”
马孝全心中暗暗佩服皇太极能忍，他也是见好就收，毕竟自己目前身处女真大营，如果持续的搞事情，保不准皇太极一个激动，将自己给干掉。
马孝全虽然有钢化之肤的超能，也完全可以防得住刀枪，但是架不住对方人多啊，就算每个人过来踹自己一脚，打自己一拳，恐怕震都能把他震死。
......
皇太极见马孝全不再说话，心中也是暗暗佩服马孝全的睿智。
“好了，马大人既然来了，那么就请马大人从移动亭上下来吧。”
马孝全也正有此意，毕竟坐在移动亭上，总觉得有些别扭。
拉起芳芳，芳芳还是惊恐的闭着双眼。
马孝全拍了拍芳芳的肩膀，道：“好了，没事儿了，来，跟我下来吧。”
芳芳睁开双眼，第一时间将注意力集中在了怀中的儿子身上。
小志峰像是没事儿人似的，睡得很香，马孝全甚至还能听到小志峰呼呼的声音。
“呵呵，真是个不怕事儿的小家伙啊~”马孝全轻轻的摸了一下儿子的小手，小家伙似乎有所感应，吧唧吧唧了两下嘴，将脸扭了过去。
芳芳也被儿子的可爱给逗乐了，她忍不住在儿子的小脸蛋上亲了一下。
八个大汉鼓着最后一口气，将移动亭稳稳的放下后，不约而同的扭动起肩膀来。
皇太极捕捉到八人的动作，小声问身边一个护卫：“怎么回事？真是刚才怒哈尔（刚才那个镶蓝旗的女真兵）说的那样？”
护卫点点头：“很可能是，大汗请看，多利他们八人可是咱女真八旗部里实打实的巴图鲁，别的不说，他们是绝对不会装模作样的。”
皇太极眉头微微一皱：“这么说来，还真有可能是那样，马孝全很重？”
“嗯，有这个可能！”
皇太极点了点头，表示他知道了，随后扭过头对刚刚跳下移动亭的马孝全道：“马大人啊，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你能否答应？”
马孝全刚刚站稳，还没将芳芳母子扶下来，听到皇太极和他说话，无奈的冲芳芳点了下头，转身道：“不知大汗有什么不情之请，当然，如果是有损我大明的事情，我断不能做的，还有，如果要伤害我个人或者我的妻儿，我也不会答应的。”
皇太极呵呵一笑，摇头道：“不不不，马大人是使者，两国交锋不杀来使，这个道理我是懂的，我就是想问问大人，可否站在称上，让我称称大人有多重。”
“啊？”马孝全一愣，他没想到皇太极会提出这么个要求，称体重？哪有一国使者一来就让称体重的，这又不是卖猪仔。
“这个......好吧~~”马孝全勉强应承了皇太极的要求。
本以为皇太极只是随口一说，就算是称，也应该等会再说，谁料马孝全话音刚落，皇太极便招呼着两个大汉，探过来一架座称。
“呵呵，马大人啊，这座称可是从你们汉人手里弄来的，怎么样啊，够新吧？”
马孝全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心道你们除了抢，还能怎么来？他娘的，这么新的座称，老子在京城里都没见过这么新的呢。
“哦，呵呵，还真是够新的啊。”马孝全随口夸了一句。
“是吧，那就请马大人站上去好了。”皇太极有些心急，他需要知道那移动亭晚到的原因，是不是怒哈尔说得那般——因为马孝全的很重。
“好吧~”马孝全点了点头，跨步跳上座称。
两个女真兵连忙靠了过来，一人手里拿了几个秤砣，不停的调整着秤砣的重心。
片刻后，重心调稳，两个女真兵看到重心刻度上的数后，先是对视了一眼，而后才拿下秤砣，恭敬的走到皇太极的面前，道：“大汗，已经称完了。”
“哦，是吗？那是多少斤啊？”
两个女真兵又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道：“一百五十一斤。”
“什么？一百五十一？”皇太极眉头一皱，你们没有说谎吧？
“没有，绝对没有，大汗，的确是这么重。”
马孝全听到皇太极质问那两个女真兵，笑着道：“大汗啊，我的确就这么重，怎么，难不成大汗认为我有一两千斤重啊？”
皇太极有些恼怒的看向八个抬移动亭的大汉，他的眼神里透出一股森寒的杀意，看得那八人皆是一愣，随后忙不迭的跪了下来。
皇太极呼了口气，总算是平息了内心的怒火，不管之前的事是不是真的，他现在也不能随便杀人，否则的话，就让马孝全看笑话了。
扭头朝马孝全望去，就见马孝全正微笑的看着自己。
皇太极心中暗道：这个马孝全，压得也够稳的，平时如果遇到这种事情，一般的使者定会取笑，可是他却没有。
“呵呵，马大人不必多虑，我就是好奇，看看我和大人谁重一些~”说罢，皇太极跳上了座称。
马孝全点点头，这皇太极，打圆场的功夫也是一流啊。
其实皇太极让马孝全称重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知道，皇太极在怀疑他。
毕竟从客店走到训练场，原本需要三炷香的时间，最后却花费了四炷香的时间，这种事情放给谁，谁都会多想。
“哈哈......我一百五十五斤~比马大人重一些，哈哈......”
皇太极跳下座称，笑着看向马孝全。
马孝全借坡下驴，连忙拱手道：“大汗为部族操劳，练就一身结实，比我重，也是理所应当的。”
皇太极点点头，他知道马孝全在恭维他，但说出来这话，却很是中听。
“哈哈......”皇太极哈哈一笑，手一挥，道，“马大人真是不错的人呢，来，随我一同上中央点将台，我让大人来看看我女真雄威。”
马孝全嗯了一声，道：“大汗这么说了，我自然是要遵从的，大汗，请！”马孝全做出了请的手势。
“马大人请！”皇太极也做了个回请的动作。
二人来到点将台上，皇太极坐在右边，马孝全坐在他的右边偏下一点，剩余的主要位置上，都坐着各个旗部的领头人。
女真有八旗，分为正黄旗、镶黄旗、正白旗、镶白旗、正蓝旗、镶蓝旗、正红旗和镶红旗。
皇太极为正黄旗人，属爱新觉罗氏。
当然，正黄旗不止爱新觉罗一部，还有如明安氏、图佳氏等几十个部。
点将台上的座次其实也很考究，马孝全作为上宾，皇太极专门按照汉人的礼节，让他坐在了右边，当然，由于马孝全并不是女真人，所以他的座次不能和皇太极平行。
马孝全也看出了点将台上的座次规矩，他环视了一周，发现有几个部族的领头人，虽然没有和皇太极平行而坐，但是他们的座子，无论从外形还是质地，似乎也和皇太极的没多大区别。
嗯，看来女真部中，还是存在着等级的差异啊。
“大人，请用茶~”一个女真侍女客气的端上一杯茶，放在了马孝全手边的桌案上，这女真侍女长得颇为水灵，尤其是那一对大大的眼睛，很是空灵。
马孝全点点头，端起茶杯，多看了那侍女两眼。
皇太极看到马孝全对那侍女感兴趣，打趣道：“大人喜欢我女真的女人吗？”
马孝全微微一愣，回过神来笑着道：“大汗莫要取笑我了，我只是好奇，对贵部族的女人，没有一丝非分之想。”
“呵呵，真是搞不懂你们这些汉人，明明我从大人的眼睛里都看出了惊喜和喜爱，但为什么就不承认呢？哪里像我们女真人，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马孝全无语了，他真得对那女真侍女没有一点兴趣，只是因为刚才离得比较近，多看了两眼罢了。
坐在马孝全一旁的芳芳低下了头，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别扭，她虽然明白自己不能干涉马孝全的私生活，但是一听到皇太极说大人多看了那个女真侍女几眼，心里就说不出的不舒服。
【1885】阅兵(3)
皇太极注意到芳芳的举动，心中微微一乐，不过鉴于女人的地位在大明低微，皇太极也清楚，他就算再挑拨，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就在这时，女真军长号角再次吹响，皇太极和马孝全等一众女真各部首领，均抬起头，将目光转移到了训练场之上。
“呜......呜呜......”长号角的声音响彻整个训练场，震得马孝全的耳膜也有些发胀。
坐在马孝全身边的芳芳下意识的捂住了儿子的耳朵，她自己则咬着嘴唇，默默的忍受着长号角的声音侵袭。
好在这声音持续的时间不长，片刻后，吹响长号角的女真兵整齐划一的放下了号角。
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裸~着上半身，缓缓的走到了中央大台下，先是冲皇太极做了一个恭敬的单手抱胸礼，而后又向其他在座的女真各部首领行礼，最后，这名大汉才向马孝全行礼，只是动作上，尽是轻佻和鄙夷。
马孝全双眼微微一眯，这大汉怎么眉宇间的神情，和一个人有点像呢？
“这位是......”马孝全问皇太极。
皇太极呵呵一笑，道：“哦，这位是我镶黄旗的战士，名叫加图·阿尔拉氏。”
“加图？”马孝全吸溜了一声，喃喃道，“我怎么觉得他有点像我见过的一个人呢？”
“呵呵，马大人说得可是巴图？”
马孝全点点头：“正是，仔细一看，巴图，加图，名字都像啊。”
“呵呵，加图是巴图的亲弟弟，比巴图小三岁，嗯，明年他就可以正式参加族内比武了，到时候，加图应该也可成为巴图鲁，呵呵。”
“我就说么......”马孝全点点头，心中则暗暗的骂了句我艹。
昔日在宁远城大战时，马孝全张弓射伤了巴图，而加图是巴图的亲弟弟，所以刚才加图对马孝全的轻佻和鄙夷，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中央台下，加图仰着下巴，大声的用生硬的汉语问马孝全：“你就是那边派来的人吗？”
加图的语气很突兀，也可以说是没有什么礼貌，他直呼马孝全“你”，又将大明说成是“那边”，足以证明，大明甚至是马孝全，他都没有看在眼里。
马孝全咧嘴呵呵一笑，他已经料到了加图会这么对他，不过没关系，反正对方只是动动嘴皮子，蚊子叮牛角不痛不痒的事，谁又能在乎？
“呵呵，我呀，是呀，我就是从那边过来的~”马孝全笑着道。
加图一愣，本想着自己的话能让对方憋气，谁料对方却笑着回应他，并且也承认自己是“那边”过来的。
皇太极呵呵一笑，站起身打圆场道：“好了，加图啊，准备开始吧。”
加图嗯了一声，然后转过身，做了个准备开始的手势。
正前方，站着数队女真将士，每一队的装备都有些不同，其中，最引人注意的自然是女真的骑兵队了。
作为女真人攻城拔寨的先锋部队，王牌部队，骑兵队自然也是最受皇太极重视的部队了。
皇太极站起身，走到中央台的最前方，右手伸起，做了一个向下压的动作，随后，骑兵队整齐的朝中央台方向走来。
马孝全瞪大双眼，双耳也仔细的听着骑兵队的前行时发出的声音，让马孝全惊讶的是，每一个骑兵座下的战马，向前进时发出的马蹄声，竟然也是整体划一的。
这......很可怕，可以说，非常可怕......
马孝全眯着双眼，原本还有些轻松的表情，此刻变得严肃起来。
难怪女真人能够最终夺取天下，难怪大明王朝能够最后落败，抛开朝廷腐败的原因不说，光从两军这阵仗来看，明军已经输了不止一截了。
皇太极眼角的余光看到了马孝全的严肃，心中暗暗一喜。
“呵呵，马大人啊，怎么样啊？”皇太极笑着问马孝全。
马孝全点点头，语气里没有了刚才的轻浮，而是满满的佩服：“女真有此部，真是厉害。”
皇太极哈哈一笑，手一挥，继续道：“这还只是刚刚开始。”说罢，皇太极对中央台下的加图点了点头。
加图得令，口中喊着族语，骑兵队得令后，立刻开始变换不同的战阵，最后，定格在锥形战阵上。
锥形战阵，多以骑兵队用得比较多，且对地形的要求也没有其他战阵那么大。
如果是在开阔地带，锥形战阵骑兵队的攻击力，绝对是最为强大的。
战阵最前部为首的几个女真骑兵，光着上半身，口中也喊着族语口号，在他们共同的口号下，后面的队形始终保持着让人咋舌惊叹的整齐。
“战阵是不是挺好看，马大人是不是也觉得有可能中看不中用啊？”皇太极又笑着问。
马孝全没有说话。
“呵呵，看来马大人的确有怀疑啊，也对，你们大明，就爱玩一玩面子上的事情，搞实在，你们不行！”
侮辱，这是直接的侮辱。
皇太极得意的看着马孝全，心中暗暗期盼马孝全发怒。
马孝全嘴角轻轻扬起，随后呵呵一笑，道：“我们也不是都行，不过有很多我们就很行，比如说大家吃饭的铁锅啊，做得很多东西啊，女真人就做不出来，这做不出来咋办呢，是不是只能......”话到此，马孝全并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知道如果说出“抢”这个字，在这个场合会臊了女真人的面子，更何况，不管是女真人还是汉人，在不久的将来，都会融合在一起，形成一种人，那就是中国人。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这个道理，马孝全懂，皇太极肯定是不会懂的，和不懂的人争执，可就不明智了。
“哗啦哗啦......”就在马孝全话刚落下没几个呼吸，后面坐着的女真部领头人，突然站起来了好几个，每个人的表情都是愤怒的，看得出来，他们听懂了马孝全的话，也猜到了马孝全没有说的那个字，他们被马孝全激怒了。
马孝全根本就不在乎那些人，虽然他们手握兵权，甚至连皇太极都要给几分薄面，但是在马孝全眼里，他们什么也不是。
“嗯哼~~”皇太极哼了一声，看向那几个部族首领，一个眼神，几个首领心中虽然不服，但大汗的威严，他们还是要尊从的。
“哼~~”几人齐齐的哼了一声，乖乖的坐了回去。
这时，骑兵队的锥形冲击阵已经准备就绪，他们的身后，也已经用拒马角和草人，搭建起了模拟的明军防御工事，尤其是那面写着“明”字的旗帜，很大，也很显眼，生怕别人看不到似的。
马孝全心中冷笑，他明白这是皇太极刻意而为之的，也知道皇太极要他看着，接下来那面写着“明”字的旗帜，会被女真骑兵冲击断裂。
马孝全微微一笑，将目光转移到了前方的模拟工事上，距离有些远，看得不是那么清楚，不过整体上看，也的确和明军平时做的防御工事差不了多少了，尤其是那一座座拒马角，那一根根削的尖尖的角首，很是刺眼。
加图跨上了战马，拔出腰间的马刀，舔了下嘴唇，意气风发的咧嘴一笑。
“喝~~”加图提起马刀，重重的喊了一声。
“喝~~~”身周的女真骑兵们也跟着喊了起来，喊声震天，气势雄壮。
加图将指向天空的马刀向前一伸，骑兵队随即呼啸着冲向前方的防御工事。
只是一瞬，后方的防御工事，就已被女真骑兵冲击的七零八落，过程虽然有些快，但是马孝全站在中央台上，看得一清二楚。
“好~~”马孝全点点头，不由得佩服起来。
皇太极得意异常，问道：“马大人，是不是觉得很不错呀，呵呵，以你亲身经历所见，我女真骑兵，厉不厉害啊？”
马孝全点头：“自然是厉害，不过女真有骑兵，我大明有神机营，所以......”
“神机营？呵呵......”皇太极微微一笑，“神机营虽然厉害，但我想，也并非无懈可击吧？”
“这倒是......”马孝全中肯的点了点头。
......
冲击过后的女真骑兵，在皇太极和马孝全对话的那一刻，已经快速的归位，待马孝全和皇太极再次扭头看向正前方时，骑兵们已经整齐的站在了面前。
加图从战马上跳了下来，虽然他刚才没有直接参与冲杀演习，但是他用得力气一点也不比其他骑兵少，相反，为了指挥骑兵，加图已经喊破了嗓子。
忍着嗓子的剧痛，加图恭敬的走到皇太极面前，半跪在地，右手抱胸行礼，口中说了几句沙哑的族语。
皇太极嗯了一声，以族语回应，同时，还不忘给马孝全翻译。
听了皇太极的翻译，马孝全也是很赞许的给予了女真骑兵掌声。
在座的一众女真各部首领被马孝全的拍手动作给惊愣住了，他们很少见过这种举动，或者说，至少在沈阳，这种举动是不被允许的。
【1886】阅兵(4)
皇太极倒是知道拍手的意思，毕竟在沈阳，也会有汉人来做生意，平时弄得好，汉人们也都会拍手，以示赞许。
“马大人刚才说，你们大明有神机营......不错，是有神机营，但是如果我说，我女真，也有神机营，不知大人有什么想法？”
马孝全笑道：“莫不是之前的那一队吧，呵呵，那一队恐怕有点菜了。”
皇太极摇摇头，冲台下的加图做了个手势，加图恭敬的站起身，跟着做了另外一个手势。
骑兵队得令，迅速向后退却，直到将面前退出一块很大的空地，方才停下。
这时，早已准备好的女真火铳队，从两侧跨步而出。
与之前马孝全遇到的那一火铳队不同，这一队女真兵并没有将火铳背在身上，而是将火铳端在了手中，他们每个人的腰间，都别着一个口袋，口袋里装着铁蛋铁珠子，走起路来，相互碰撞，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听上去也颇有一番气势。
皇太极站在中央台上，嘴角轻轻一扬，右手一抬，火铳队员们哗啦啦的将火铳口竖着端了起来，铳口朝上。
“嘿~~”队组中，有人突然发号了一声施令，火铳队员哗啦啦的将火铳平平的端起。
马孝全嗯了一声，心道这一火铳队，比之前见到的，从整体素质上，要强太多了。
皇太极笑道：“马大人，说不如做，请稍后，让马大人见识见识我女真火铳队的厉害吧。”
说罢，皇太极挥了下手，火铳队中有一人踏步出列，一个向后转，然后大声用族语发号了命令。
本来是一个队列的火铳队，在命令下达后，迅速的分为三列，并且每一列都向着不同的方向后撤。
当三列火铳队后撤到一定距离后，几乎是同一时间的整齐停止。
随后，三列齐齐向后转。
远处，已经有一队身着红色战服的女真兵准备好了靶心，当三列火铳队转过来时，那一队红色战服的女真兵齐齐抬起了手中的火铳。
“放！”
靶心旁的红色战服女真兵，直挺挺的就站着不动，似乎对于即将要发生的事情，他们丝毫不关心。
马孝全一愣，问皇太极：“那一队红衣服的，不走开吗？万一火铳走火，或者打偏了，岂不是......”
“呵呵，马大人多虑了，请看~~”
皇太极话刚落，不远处就响起了“砰砰砰”的火铳发射声。
随着一阵阵白色的烟雾腾起，远处的靶心，也随着泛起了一阵阵中靶的白烟。
而每一处靶心旁站着的红色战服女真兵，依然是直挺挺的站着，他们没有一个人被火铳打到。
“哈哈......”皇太极激动的连连点头，“马大人，看到了没有，看到了没有？这就是我，这就是我女真火铳队的雄威，哈哈......”
马孝全低头沉默，本想反驳一下皇太极，却突然觉得，胸中没有词汇，没有什么有力的语句可以去反驳他。
的确，早数年前，大明的火铳队，也是厉害的，让人胆寒的存在，可是......随着朝廷内乌烟瘴气的闹腾，再加上近年来魏忠贤的霸权朝廷，火铳队早已没落。
虽然大明的火铳队上战场，还有可能保持一定的战斗力，但凡事就怕比，尤其是和现在皇太极整出来的这一队火铳队想比，那就差的远了。
皇太极看着马孝全低头不说话，知道自己这一军将得很不错，不过他并不打算继续，因为后面还有，他要让马孝全好好的看看，看看他女真人为什么能够所向披靡。
......
火铳队的演习很快便结束了，接下来，既是女真军的步兵。
理论上来说，步兵应该是大明强势，但是从女真步兵出场的气势来看，皇太极对他们本不擅长的步兵训练，似乎也加紧了不少。
看着训练场中央步兵的操练动作，马孝全问道：“诶？我怎么觉得你们这步兵的训练方法，有点......”
“呵呵......”皇太极一笑，“马大人也看出来了啊，没错，我女真人骑兵天下第一，但是步兵比起你大明步兵是差了一些，所以，我专门找了你大明的将领，来帮我训练步兵。”
“什么？我大明的将领？”马孝全心中腾起一股怒火，这他娘的大明还没完蛋呢，怎么就有人投靠女真人了？这赤~~裸裸的叛国啊。
“呵呵，马大人也不用生气，算起来，那几位将军也是因为你们朝廷和军队上的乌烟瘴气，迫不得已才投靠这里的。我皇太极和我父汗不一样，父汗一直认为用本族人不用外族人，但是我不认为这样对，毕竟谁厉害，用谁，方可拿下这江山！”
皇太极的话已经很明确的表达了他的意图，马孝全自然明白。
“呵呵，大汗啊，话可以说得很满，但是事情呢，要一步一步的做，我承认，你们女真军，的确厉害，不论是独步天下的骑兵，还是新建立的火铳队，不过......我要说一句，你女真有骑兵，我大明，也有关宁铁骑，想必大汗也和关宁铁骑打过不少交道吧？”
皇太极脸色一沉，心中暗骂了一句。
关宁铁骑，皇太极何止是知道，简直是再清楚不过了，前两天还和他们干了一仗，便宜没讨到，亏倒是吃过不少。
“还有......女真的火铳队，也很厉害，我也很诚实的说一句，我大明的火铳队，可能不如，但是......昔日的宁远攻防战，大汗应该也领教过我大明的红夷大炮了吧？比起火铳，貌似红夷大炮，更有威力吧？”
马孝全不说还好，一说起红夷大炮，皇太极就一头的火，父汗就是被那大炮给炸伤了，这才导致后来因为伤患一直没好，又连续征战，新伤旧患积累的太多，父汗病倒，最后才去世的，说起来，一切的一切，都是那炮商所致。
皇太极道：“哼，马大人倒是实在，的确，那红夷大炮的确是厉害，父汗也的确被其所伤，不过是小伤而已......”皇太极撒谎道。
“只是......我一直在查，当初炸伤我父汗的那一炮，到底是谁放的？”
马孝全眨了眨眼，脑海里浮现出昔日宁远攻防战的场景，仔细的回想好一会儿，马孝全突然意识到，将努尔哈赤炸伤的那一炮，好像是他和袁崇焕两人搞出来的。
当初负责打准头的，是袁崇焕，而负责点炮的，是马孝全。
“呃~~~”马孝全挠了挠头，问道，“那么大汗，请问您调查清楚了没有？”
皇太极看了马孝全一眼，冷哼道：“战事那么紧，战场那么乱，谁能调查清楚，但是我不会放弃的，绝对不会，要让我知道谁点的那一炮，不管那人在哪里，我都要追杀他到天涯海角。”
马孝全一愣，心中暗暗庆幸，同时他也为袁崇焕担心起来，毕竟当初说要炸黄龙大帐的，是袁崇焕的主意。
......
演习持续了将近两个时辰才结束，结束后，皇太极很客气的邀请马孝全一同用晚宴。
身在敌营，马孝全自然不能拒绝，不过因为带着芳芳和儿子，马孝全恳请皇太极，他们母子就不用参加了。
皇太极笑着点头，立即吩咐下人给芳芳准备了一间上房，让她抱着儿子休息去了。
......
晚宴将在一个时辰后举行，所以演习散后，还有近一个时辰的时间休息。
马孝全被安排到了一间专门的休息房中，虽然里面的陈设和条件不错，但是人身自由，算是被暂时的限制了。
马孝全苦笑着摇了摇头，也罢，看皇太极这样子，自己的性命至少是不会丢的，既然休息，反正也有点困了，不如打个盹儿好了。
坐在床榻上，蹬掉鞋子，马孝全一个大字型，舒展的躺在了床榻上。
意识逐渐的模糊起来，就在马孝全的意识已经基本上消失的那一瞬，胸口处突然传来了当得一声脆响。
强行睁开双眼，就见一柄匕首，正刺着他的胸膛。
马孝全双手一推，竟然什么也没有推上，坐起身，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衣服前襟处，已然破了一个大洞。
那柄匕首很小，但是锋利异常，只是因为马孝全钢化之肤的超能原因，匕首没有扎进他的皮肉。
“咣当”一声，匕首掉落在地，马孝全这时也才发现，他面前站着一个女真侍女。
“你是......嗯，你是之前在训练场给我倒茶的那个......”马孝全有些惊讶的揉了揉眼睛。
“哼，你也知道是我啊？你，我的匕首为什么扎不死你？”
马孝全一阵无语，跳下床榻，蹬上鞋子，道，“怎么，你要杀死我吗？”
“当然了，我很讨厌你，你这个汉人！”
马孝全笑道：“我是汉人又怎样，汉人不是人吗？难道你觉得，你们女真人会像当初的蒙古人那样，肆意的屠戮我们汉人吗？”
【1887】个人和国家(1)
侍女一愣，想了一会儿，又摇摇头：“不，八爷说，他绝对不会像蒙古人那样。”
“八爷？”马孝全一愣，心道这个八爷是个什么人？
“哦，八爷就是我们大汗！”
“我艹~”马孝全低声暗骂一句，然后问那侍女，“你敢这么称呼大汗，那你一定是他身边的侍女了？”
“哼~~”那侍女突然傲娇的一仰头，“我不是他的侍女，哼，你们这些汉人的话真是难懂，不过好在八爷一直让人教我，我叫布木布泰，你也可以称我八福晋。”
“八福晋？布木布泰？”马孝全一愣，仔细的回想了一下，惊讶道，“你......你是孝庄皇后？”
“孝庄皇后？什么是孝庄皇后？”
马孝全摇了摇头，苦笑道：“不是不是，我说错了，你是大汗的女人？”
“是呀~”
“那你这身装扮，之前还给我倒茶......”
“怎么，不可以吗？反正我待着也没事干，就给八爷说，我来扮侍女，嘻嘻，还挺有意思的......不过，你，马孝全，我不喜欢你~”
马孝全笑道：“我又不娶你，你喜不喜欢我也没关系，反正我在这里也待不了多久。”
“嘿，你这人，还真是会说~”布木布泰捡起地下的匕首，在衣袖上擦了擦，问马孝全，“我问你，我的匕首，为什么扎不进你的身子里啊？”
马孝全哭笑不得：“要是扎进去了，那我不翘辫子了？”
“翘辫子？”布木布泰愣了一下，“翘辫子是什么意思？”
马孝全哦了一声，道：“你们女真男人不是都留辫子么，和我们明军打的时候，你们只要被我们打死了，辫子不就翘起来了。”
“哦，这样啊......”
“行了，你闹也闹完了，该出去了，一会儿我还要参加晚宴~”
“不行，你今天必须得说清楚，我只匕首为什么扎不进你的身子？”
马孝全无奈，撒谎道：“我们汉人呀，有一种神功，练了以后呢，可以刀枪不入，我呢，有幸练了一些，所以......”
“刀枪不入？我不信~”
马孝全道：“那你怎么才能信？”
布木布泰眨了眨眼，道：“除非，除非你再让我扎一刀。”
“我艹~~”马孝全很想骂娘，这小丫头简直是胡来啊，扎一刀，怎么从她嘴巴里说得这么轻松呢。
“那你想扎哪里？”
布木布泰指着马孝全的胸膛道：“就扎那里~”
马孝全实在是无奈了：“行行行，来吧来吧~”
布木布泰嘻嘻一笑，端起匕首，毫不犹豫的朝马孝全的胸膛刺了过来。
马孝全哪里干等着让她再刺，之前是因为自己在休息，不知道才被她得手的。
“呀~”布木布泰尖叫着刺出匕首，眼看着匕首快要刺到马孝全的胸膛时，马孝全咧嘴一笑，一个侧身躲了过去。
布木布泰愣了一下，也就在她愣神的这一刻，马孝全已经伸出手，将她手中的匕首给夺了下来。
“你~~”布木布泰回过神来，气急败坏的跺着脚，道，“你怎么能耍赖？”
马孝全一边笑，一边转着手中的匕首，道：“我没有啊，我是说来吧来吧，没说我站定不动让你扎啊？”
“你，你这分明是狡辩！狡辩！”
马孝全嘿嘿一笑：“哟，狡辩这个词你都知道呀，不错不错~~”
布木布泰贝齿紧紧的咬着嘴唇，突然，她弹腿一跳，朝马孝全扑了过来。
她的这一动作实在是太过突然，马孝全虽然已经有所反应，但还是被这小妮子给扑了个正着，她抱住马孝全的脖子，双腿也缠住了马孝全的腰。
丢下匕首，马孝全反手一抓，将她不老实的双手齐齐抓住，随之用力一扭，也不管她疼不疼，硬生生的将她从身上扯了下来。
布木布泰很是能忍，马孝全的动作几乎是粗野的，但她一声不吭的咬着牙，死命的挣脱起来，挣扎的力道也出乎了马孝全的意料。
无奈之下，马孝全只能将她的腿一揽，横横的将其抱了起来。
马孝全这么一抱，反倒是将布木布泰给吓得愣住了。
“你~你要做什么？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马孝全笑着道：“我当然知道你是谁，但是我可要告诉你，我马孝全也不是善茬，你现在就给我闭嘴，否则的话，我不介意现在就把你的衣服扒光。”
布木布泰下意识的护住了自己的胸口，双眼透出惊恐的神色。
马孝全呵呵一笑，心道马孝全啊马孝全，想不到你也有将历史上这么有名的孝庄皇后抱在怀里的一刻啊，哈哈，有趣，太有趣了。
马孝全故意做了个凶恶的动作，布木布泰吓得紧紧的闭上了双眼。
马孝全一笑，将她缓缓的放了下来。
布木布泰睁开双眼，就见马孝全已经将掉落在地上的匕首捡了起来。
“好好的把匕首拿着吧，不要再白费力气了，你杀不死我！”
说罢，马孝全将匕首丢给了布木布泰。
布木布泰接过匕首，很是不甘心，就在马孝全转过身的那一瞬，她举起匕首，朝马孝全的背心扎去。
“叮”得一声，匕首扎中了马孝全的后背，和布木布泰想得不一样，匕首并没有扎进身体，反而发出了只有金属刮擦才能发出的声音。
马孝全转过身来，一把抓住布木布泰的手，向前一拉，然后毫不客气的伸手扯住她的衣襟。
“信不信我现在就将你压在身下办了你？”马孝全目漏凶光的威胁道，“别以为你是皇太极的女人，我就不敢把你怎样，小丫头~”
马孝全的表情很可怕，布木布泰毕竟还是个孩子，这一次，她彻底的被马孝全给吓住了。
马孝全呼了口气，松开手，道：“我要休息了，你耽误了我休息，滚！”
布木布泰回过神来，看向马孝全，此时，马孝全再一次背对着她，只是这一次，她不想，更是不敢再用匕首刺了。
“马孝全，你是勇士！”布木布泰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然后走出了房间。
马孝全转过身来，对于刚才布木布泰的话，他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她毕竟还是个孩子，不和她一般计较了。
......
一个时辰转眼即过，虽然先前被布木布泰叨扰了一阵子，但后面的时间里，马孝全还是加紧的做了短暂的休息。
房门开了，两个女真侍女走进房间，一人手里端着一个水盆，另一人则拿着一条干净的洗脸布。
“大人，大汗有令，吩咐我们给大人洗脸。”
马孝全站起身，走到那两个女真侍女面前一看，这才发现，这一对侍女是双胞胎。
“谢谢你们，我还是自己来吧~”马孝全伸手将洗脸布接过，很自然的将布伸入水盆中，淘了起来。
双胞胎侍女愣了一下，连忙道：“大人，不可，如果让大汗发现我们没有伺候大人，会问罪的！”
马孝全摇头道：“洗个脸而已，要什么伺候不伺候的，行了，我已经洗完了！”说罢，马孝全将洗脸布丢进水盆中，仰着头走出了房间。
双胞胎侍女彼此对望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
晚宴设在偏殿，这处偏殿是努尔哈赤专门用来招待客人的，皇太极继承汗位后，继续沿用了他父亲的习惯。
偏殿不算大，比起京城内的宫殿陈设，也不算奢华，不过殿内收拾的倒是十分整洁，也很有特色。
马孝全走进偏殿，四下环视了一番，忍不住啧啧点头。
正座上，皇太极远远的就看到了马孝全，一直道马孝全靠近他，他才起身笑着道：“哈哈......马大人啊，你来啦......”
马孝全走到皇太极面前，拱手道：“见过大汗！大汗万福金安！”
皇太极哈哈一笑，道：“那请坐吧！”
马孝全点点头，坐在了下方的客座上。
客人坐下，皇太极才坐下，皇太极坐下，一众一同参宴的部族领头人才陆续坐下。
“啪啪~”皇太极拍了两下手，立刻就有十多个婢女，端着宴席所用的膳食，恭敬的放在了马孝全面前的桌案上。
膳食很丰富，尤其是女真人特有的烤肉，很让马孝全眼馋。
皇太极看出马孝全的心思，笑着道：“马大人啊，我女真的烤肉，想必你也听过了吧，今日好好尝尝~”
马孝全呵呵一笑，拱手道：“大汗不吃，下官自然不敢造次！这次前来，主要还是受袁大哥所托，吊唁先汗（努尔哈赤）。”
马孝全没有称呼袁崇焕为将军或者巡抚，而是称呼他为大哥，这就说明，马孝全此番前来沈阳，是出于袁崇焕个人所托，并不是代表大明。
皇太极自然知道马孝全这话的意思，他不紧不慢的拿起割肉的匕首，割下一片烤羊肉，一边吃一边道：“没关系，来者都是客，马大人不用客气！”
马孝全见皇太极动嘴吃了肉，他也就不再作假了，反正刚才已经说明了，这一次来沈阳，是私人的意思，而不是国家意志。
马孝全没有拿匕首，直接伸手从烤肉上撕下来一片，丢进嘴里咀嚼起来......
【1888】个人和国家(2)
皇太极微微一笑，点头道：“马大人果然爽快，好，那咱们大家举杯，一块儿敬马大人一杯。”
马孝全两口咽下肉，端着酒杯站起身，道：“大汗太客气了，我是客，自然是要先敬大汗的，嗯，还有各位部族的领头人。”说罢，马孝全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在座的部族领头人对马孝全有些不待见，但是马孝全能够主动的示好，他们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
众人齐齐端起酒杯，待皇太极先将杯中酒喝下去后，他们才饮下自己杯中的酒水。
女真人喝的酒味道比较浓，论酿制的精细程度，也不如汉人，马孝全一杯酒下肚，觉得自己整个喉腔被粗糙的粮食颗粒刮的难受，好在旁边有肉，赶快再撕扯下一块儿，丢进嘴中咀嚼了几下，咽进肚中，这才觉得好一些。
就在马孝全准备第三次撕肉吃时，一个部族领头人突然发问：“马大人啊，听闻你们大明，当今除了皇上，就属那个魏忠贤的权势最大，是么？”
马孝全心中暗道：终于来了。
微微一笑，马孝全道：“嗯，也算是吧~”
“那么据说马大人是正二品的执事，领一品俸禄，是这样吗？”
马孝全点头：“没错~”
“那么那个魏忠贤，听说是个阉人是吧？我就想不通了，那阉人怎么能把持朝廷那么大的权利呢，难道你们汉人的皇帝，都是傻子吗？”
“咳咳~~”皇太极故意咳嗽了两声，看向那发问的部族首领，虽然他的意思是在提醒那部族首领用词，但实际上，皇太极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他的得意。
马孝全呵呵笑道：“这位大哥说得没错，一个阉人，岂能成为除了皇上外，权利最大的人呢？但是......那阉人的确是做到了，说实话，我也不得不佩服他呀。”
“呵呵，马大人真是实在，好，那么，马大人啊，听说你和魏忠贤的关系不睦，是这样吗？”
马孝全摇摇头撒谎道：“这怎么可能，我和魏公公的关系还是不错的，否则的话，我上次在宁远打你们，魏公公早就在后面暗算我了。”
“你~~”那位领头人眼睛一瞪，被马孝全一句话呛得接不上下句了。
马孝全瞪了那位领头人一眼，嘴角轻轻一扬，正准备伸手撕肉，突然，不远的另一处，另一个领头人开口了。
“马大人......上一次的宁远之战，你们汉人的确是占了便宜，不过说实话，也全靠是那红夷大炮，对么？”
马孝全叹了口气，心道你就不能让我再吃一口烤肉吗？这么好吃的烤肉，热着吃才香啊。
“呵呵，这位大哥说得也不错，是的，我们能够将你们打回去，的确是靠着红夷大炮。”
这个领头人不像刚才那位领头人那么激动，他虽然心中也很是不满马孝全的用词，但是面子上却很客气的点头道：“红夷大炮，你们汉人怕是做不出来吧？”
马孝全道：“自然是做不出来了，所以我们买，诶~~我们有钱，我们可以从色目人或者红夷毛子人那里买，加上我们做生意讲信誉，从来不抢，还不欠账，所以那些人很喜欢和我们做生意，不仅卖给我们大炮，还派出人教我们怎么用......”
“你，你这什么意思，难道我们女真人做生意就不讲信誉吗？”
“呵呵~~”马孝全饶有深意的一笑，没有再接话，但是他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那领头人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不再吭声。
......
此时，殿内陷入了短暂的沉寂，马孝全趁此机会，狠狠的扯下来一块儿肉，也不顾殿内坐着的众人，只管他自己，吧唧吧唧的吃了起来。
“马大人！”坐在离皇太极不远的一个领头人，突然站起身，客气的冲他一拱手，“我乃镶黄旗拜格氏·玛德比......”
这位领头人话还没说完，马孝全噗得一声，将刚喝进嘴里的半口水喷了出来。
马孝全不好意思的站起身，连忙拱手，低着头道：“呃，玛德比大人，抱歉抱歉，我吃得有点猛，抱歉抱歉......”
这位叫玛德比的领头人似乎知道自己的名字在汉语中的歧义，不过他并不在意，只是摇了摇头，便问道：“听闻马大人的家眷，大部分在辽东？”
马孝全点头：“这个你们应该最清楚了，不应该问我吧？”
“呵呵......”玛德比咧嘴一笑，“那如果有朝一日我女真拿下辽东，见到了马大人的爹娘兄嫂，马大人认为我们应该怎么招待他们呢？”
马孝全眉头一皱，心里也随着一颤。
“呵呵，玛德比大人言之过早了，辽东有袁崇焕袁大哥镇守，想必你们就算是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恐怕也是徒劳的。”
“是吗？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好了~”玛德比话说完，客气的一拱手，坐下不再吭声。
......
马孝全一愣，这一回合，貌似是他输了，嗯，这个玛德比，名字虽然有点那个，但人是不简单呐。
皇太极哈哈一笑，拍了两下手道：“好了，这宴会是给马大人接风的，你们也不能抬为难马大人，再说了，马大人是代表个人前来，而并非大明......”
马孝全点点头，对皇太极表示感谢。
皇太极举起酒杯，道：“马大人，来，咱们再和一杯，这一杯后，可是有好看得给马大人助兴呢。”
马孝全眉毛一挑，心道好看的？你们女真人要说拿金银珠宝，恐怕拿不出多少，给我说好看的，应该就是女真的美女了。
这一杯酒饮下后，果然如马孝全预料的那样，在皇太极拍了两下手后，从屏风后袅袅的走出一队女真女子。
马孝全抬头看了一眼，这一看，大吃一惊。
这些女子，身材高挑，五官也长得颇为好看，更重要的是，她们每个人胸前的那一对白兔，惊人的大，虽然披着汉沙，但是隆起的弧度，实在是明显的很呀。
这个时代不比现代社会的女人，她们穿衣，内里多数都是没什么内衬的，稍微有条件的，可能会弄个肚兜，但是看眼前的这一队女真女人，马孝全很坚定的判断，她们除了外面的那件汉纱衣，里面是真空的。
其实在明代，男人们一般不太会关注女人的胸部，马孝全也曾看过很多的书，里面对于美丽女子的描写，多数都是瓜子脸呀，髋臀比例好呀，腰细啊什么的，对于胸部，很少有描写。
皇太极似乎看出了马孝全的惊讶，笑着道：“马大人啊，这些女人，大人是不是觉得很不错。”
马孝全假装眯着眼睛，轻描淡写的嗯了一声，实际上他心中却狠狠的赞叹着这些女子的胸部之伟岸。
“呵呵......你们汉人呀，就知道看脸看腚，我们女真人，还看胸！”皇太极毫不掩饰的点头道。
马孝全心里重重的骂了句我艹，脸上却装着才知道的表情，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
“马大人如果喜欢，可以选一个，带走也成！”
马孝全心里一惊，这话之前代善和他说过，现在皇太极又说，这兄弟俩，是不是商量好的要试探他呢。
说实话，马孝全不想要都是假的，但是他很清楚，拿人手短，尤其是女真人。
“呵呵~”马孝全一笑，拱手道，“多谢大汗，只是我这人有个毛病，无功不受禄，不白拿别人的。”
皇太极道：“呵呵，我也不是让你白拿，我就是挺好奇，听说马大人有两个国色天香的夫人，是真的吗？”
马孝全眉头一皱，心道代善好像也问过，皇太极又问，这哥俩，到底啥意思？
“呵呵......”马孝全呵呵一笑，打算搪塞过去。
皇太极哪里肯让马孝全就这么搪塞过去，他好容易抓住这个机会问，哪里会放弃。
“不知马大人觉得，我女真的女人，和马大人的女人比起来，谁更美丽呢？”
马孝全低头翻了个白眼，抬起头笑着道：“这个啊，肯定是各有千秋了，呵呵~~”
“诶？马大人怎么能说各有千秋呢，我看马大人是个实在人，不如将马大人的两位妻子叫来沈阳，让咱们看看吧。”
马孝全面色一沉，心道皇太极啊，你这狐狸尾巴是露出来了吧？
“呵呵，实在是抱歉啊......”马孝全道，“两位妻子，其实都不在京城了！”马孝全撒谎。
“不在了？怎么了？”皇太极似乎比马孝全还要关心。
“这个，说来也麻烦，怎么说呢，两个妻子都有了身孕，因为我人现在不在京城，所以就让他们回娘家养胎去了。”
“有了身孕？”皇太极眉头一皱，心中略有不甘。
马孝全点头，举起酒杯道：“多谢大汗的热情款待，我还是那句话，我是以个人名义来给先汗（努尔哈赤）吊唁的......”
【1889】大玉儿(1)
马孝全一句话将刚才的话题彻底斩断，皇太极一愣，只好点头：“也是，也是~~”
......
因为马孝全的一句话，原本还热闹的宴席一下子安静下来。
皇太极有些烦躁了挥了挥手，站在殿堂中央的女真女子，恭敬的退了下去。
马孝全捂着嘴打了个饱嗝，眼角的余光偷偷的瞄了下皇太极。
他的脸色有些难看。
宴席很快便结束了，席间，再没有人为难马孝全，当然，马孝全也不会撩拨这些人。
回到房间内，芳芳抱着儿子迎了上来，见马孝全满面春风，芳芳笑着问道：“大人，什么事儿您这么高兴啊，是不是宴席吃的很不错？”
马孝全呵呵一笑，点头道：“的确是不错，呵呵，芳芳啊，志峰怎么样，乖不乖啊？”
芳芳点了点头：“乖呢，小家伙不哭不闹，倒是让我很高兴呢。”
马孝全伸手摸了摸儿子的脸，点头道：“这孩子以后必成大器！呵呵......”
芳芳点点头，轻轻的嗯了一声。
......
翌日，马孝全带着吊唁努尔哈赤的器物来找皇太极。
皇太极早已等候多时，见马孝全到来，上前迎接，当然，他的表情不能像昨天那样笑眯眯，而是面色凝重，一副我很悲伤的样子。
马孝全握住皇太极的手，也是露出悲伤的表情，道：“大汗请节哀，一切的一切都过去了，大汗还年轻，以后的路还很长~”
皇太极看了马孝全一眼，眼神有些复杂。
“路还很长......马孝全，你说以后咱们还有没有机会再见？”
马孝全呵呵一笑，摇头道：“不知道，不过我想我们应该有可能再见的。”
应该？有可能？马孝全连续用了两个意思相近的词，形容了他和皇太极的复杂联系。
皇太极点点头，似乎并没有因为马孝全的措辞而疑惑，他笑着道：“我想我们一定会再见的，只是那个时候，是敌人，非友人。”
马孝全耸了耸肩膀：“我也没想过和大汗做朋友，有句话说得好，伴君如伴虎啊。”
皇太极的眼睛一亮，他听出了马孝全的意思，伴君如伴虎，那岂不就是说，他以后有可能会成为人君？
见马孝全不再吭声，皇太极也不好继续追问。
......
整场吊唁进行的十分顺利，由于努尔哈赤年轻时和汉人长期住在一起，因此他的葬礼，或多或少的和汉人的丧葬有点相像，不过为了表现出他的尊贵身份，皇太极还是以女真特有的陪葬祭奠了父亲。
马孝全觉得皇太极的做法有些残忍，但是他明白，皇太极杀得那几个人，都是努尔哈赤晚年收的妃子，论年龄，她们还都太小，而往后的日子里，虽然可以再嫁（只能嫁给皇太极），但是皇太极心中一直挂念的是马孝全的两个女人。
要说皇太极不想将父汗的那几个年轻的妃子纳入自己怀中，都是假话，只是每每闭上双眼，皇太极的脑海里就浮现出当初在宁远城下，看到了那两个漂亮的女子，虽然......他看不清她们的容貌，但是她们当时的一举一动，却始终揪着皇太极的心。
因此，皇太极干脆断了眼前的念想，将他父汗的那几个年轻的妃子全部杀了给父汗陪葬，这样一来，自己可以继续想念那两个女人了。
再者，这几个妃子中，有一个和代善有染，皇太极这么做，也是在警告代善，你虽然没有和我整汗位，但是不代表我相信你，所以你最好给我乖乖的，别惹我生气。
代善站在吊唁队伍的最后，低着头一言不发。
他的心情很是沉重，同时也恐惧的想离开吊唁场。
刚才皇太极杀那个妃子的时候，代善全程看着，虽然只是灌了毒酒，但一想起伊人就这么在自己面前香消玉殒，代善的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代善也不傻，他知道这是皇太极的警告，因此他始终低着头，不敢抬起。
马孝全也注意到了代善和皇太极的微妙关系，他可不会多嘴，毕竟这是爱新觉罗的家事，和他无关。
......
吊唁过后，皇太极挽留马孝全在沈阳多玩几日，马孝全不好拒绝，只能答应。
沈阳比起北京城要小了许多，各方面的条件比起北京城也差了不少。
马孝全在代善的引导下，领着芳芳，抱着儿子在沈阳里逛。
与京城里成排成排整齐的房屋不同，沈阳城内，大多数女真人还是搭着帐篷，在帐篷里住，不过在城里，他们大小便也不会那么的随意，这一点，似乎皇太极颁布过命令，让女真人学着汉人，建了不少的茅厕。
马孝全肯定的点着头，指着茅厕对代善道：“代善将军啊，你们女真人，这个习惯，和我们汉人差不多嘛，呵呵~~”
代善其实打心里是不喜欢汉人的习惯的，首先是吃饭上，汉人习惯用筷子，而满人多数都是直接手抓着吃；其次是上茅厕，以前在草原上，哪有这么多讲究，随便走那一处没人的地方，裤子脱下来，撒开了尿，多舒服啊；还有，就是汉人那些繁缛的礼节，什么女子的三从四德，什么见了长辈要怎样怎样，真是麻烦，哪像他们女真人，谁拳头硬，谁就是王。
只是.....自父汗开始，就刻意的在训练他们几个兄弟学习汉人的礼仪，学习汉人的文化传统，即使每个人心里都有怨言，但还是学了不少，也知道了不少。
“呵呵......马大人过奖了，过奖了......”代善笑着点头，刚准备邀请马孝全去茶馆里坐坐。
就在这时，一个花衣少女，身后跟着几个女真的侍婢，缓缓的朝这边走来。
马孝全眯着眼睛一看，我靠，怎么是布木布泰，这小丫头又想做什么？
布木布泰似乎就是来找马孝全的，走到近前，她很是不客气的对代善道：“我要和他说话，你把他让给我......”
代善似乎也挺惧怕这小妮子，正好他巴不得离开呢，既然有人接盘，代善自然愿意抛出去了。
只是，心里怎么想，表面上可不能表露出来。
代善苦涩的赔笑，看向马孝全，意思是马大人，您来定夺吧。
马孝全可不想接这个砣，他吹着口哨，也干脆扭头看向一边。
代善气得牙痒痒，但是又没办法，只好对布木布泰道：“大玉儿，马大人是大汗的贵客，大汗让我领着马大人逛沈阳的......”
布木布泰撇撇嘴，很不给代善面子的道：“我注意你好一会儿了，你说是领着他（马孝全）逛沈阳，其实你很不乐意吧？正好，你不乐意，我乐意，你把他交给我好了。”
马孝全插嘴道：“等等，我又不是你们的谁，怎么随便把我交来交去呢？”
布木布泰一笑，道：“我有事找你~”
“有事找我？唔......”
代善叹了口气，道：“既然大玉儿你有事找马大人，那么我也就不推辞了，那马大人就由你先领着转悠，正好我有点内急，要去上个茅厕。”
......
看着代善离开，马孝全和芳芳对视了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不客气的对布木布泰道：“代善叫你大玉儿，我也叫你大玉儿好了。”
布木布泰一笑：“当然可以了，你叫我布木布泰，你又不会说女真族语，不如加我大玉儿实在。”
“也是~”马孝全挠了挠头，“那你说，你找我什么事儿？”
大玉儿看了看马孝全身边的芳芳，她是第一次见芳芳，看芳芳怀中抱着孩子，大玉儿问道：“这是你的孩子吗？”
“是呀，嗯，这位也是我的妻子，不过她比你大，你可以叫她芳芳姐姐。”
“芳芳姐姐？为什么，我堂堂大汉的福晋，为什么要叫她姐姐？”
马孝全脸色一沉，道：“你要是不叫，那我们就走了！”
大玉儿一跺脚，道：“好好好，我叫还不行嘛？芳芳姐姐！行了吧？”
马孝全看向芳芳，芳芳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轻轻的嗯了一声。
大玉儿白了马孝全一眼，道：“我有个事情要让你帮我。”
“帮你？帮你什么？”
大玉儿扭头看了一下，她身边的两个婢女立刻后退了好几步。
大玉儿小声道：“大汗最近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两个女子，这两天，一直都不去找我......”
马孝全一愣，吸溜道：“怎么，担心你们家大汗不要你了？”
“这倒不是......”大玉儿很傲娇的一扬下巴，“我只是不喜欢他找别的女人，马孝全，我听说，你除了这一个，还有几个女人，是不是？”
马孝全嗯道：“是呀~”
“哼，你们这些男人~~除了打打杀杀，就知道欺负我们女人。”
“女人？”马孝全咧嘴一笑，心道你个十三四岁的黄毛丫头，还敢自称是女人？你胸都没怎么发育呢，还敢自称女人？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