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很小
夜虞跟文柔的关系，说实话，要不是因为姥姥，她都不带搭理她的。
甚至因为姥姥不顾两个舅舅的劝阻，非要亲自带她，弄的她老人家年纪一大把了，还被分出来单独过，夜虞不是没有怨恨过两个舅舅。
可姥姥说的也没错，如果不是两个舅舅贴补着，姥姥根本无力一边抚养她长大成人，还供她上了大学，所以，她知恩，也会报答。
这也是为什么，她会包容两个舅舅家的缘故。
古人都有“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她今儿个也算是得道了，给家人一点便利怎么了？
为文柔报仇又怎么了？
她不觉得自己这么做不对，毕竟他们就是一家人，两个舅舅家没有对不起自己，就算当初把姥姥撵出去，那也是对不起姥姥，跟她一个屁大点的小孩子有什么恩怨？
姥姥都原谅他们了，她又有什么理由怨恨他们？
至于文柔，不过是个永远都长不大的孩子罢了。
从当初二妗子的请求，她去另一个城市里接她回来，到二蛋发布的任务，她去乡下接了爷爷一家过来，当时的她，心里肯定有不忿的，可现在的她回想起来，她觉得二蛋说得对，如果她当时没有答应，没有去救他们，此时此刻的她说不定正在悔不当初呢。
还有文静，她的亲妈，她不照样纵容她么？
总不能就因为她对自己不好，不要自己了，自己就见死不救吧？
那样的话，估计姥姥早就急死了。
说到底，她做的那些，不是为了姥姥，就是为了二蛋，或者，是为了自己。
她的心很小，只装的下这一人一统。
她心也很大，什么都不太在意，得过且过，有些时候不是忍，只是她没放在眼里，更不会放在心上。
活了快二十年了，从小就跟着姥姥艰难生活的她，能混个温饱她就挺难的了，别的，还有什么值得她在意的？
就算是这次为文柔报仇，也是因为她看不过眼。
胚胎，也是一条命。
他/他承载了他们一家还有江一帆一家的期待，所有人都盼着他/她降生这个世界，包括她夜虞，也同样期待着。
期待着这个小生命的来到。
可是，他们所有人的期待，都被那个不知轻重的人给破坏了。
文柔怀孕的事，夜虞不信他们不知道。
既然知道了，在看到那个伴娘躲到文柔身后了，他还去闹，那就是他的不对。
明知故犯，错上加错，也就是她还有他们一家都性子好，不然，他能不能活着走出小区都是个未知数。
幸好二蛋回来了，不然，就那个备用系统在，她能被它气的呕血。
好在，结果是，二蛋回来了，她也办完了想要做的事情。
“二蛋，你会受罚吗？”
夜虞突然想起了她跟二蛋刚绑定的时候，二蛋为了提醒自己末世即将到来，被主系统关进小黑屋的事了。这一次，备用系统死活不同意，而二蛋一回来，什么都没问，二话不说就同意了，它会不会再次被关进小黑屋？或者有别的惩罚？
例外
〖不会，这是正常流程，不属于以权谋私，不会再关小黑屋的。〗
夜虞：“……”总觉得二蛋这次回来后，就变得怪怪的。
比以前好说话了，也比以前有“人情味”了。
一个系统有“人情味”？
她怕是被那个备用系统给气晕了，才会有这种不切实际的感觉吧。
夜虞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也就放一边不在意了。
她虽然好奇二蛋突然离家出走是干啥去了，可系统也是有**的嘛，她就压下了心底的那点好奇不提，暗搓搓的怀疑二蛋是不是回去相亲了。
虽然这个想法有点奇葩。
另一边，江一帆跟文柔的婚房外，跪着的，就是害文柔流了的男人，旁边还有他的家人，一直在那里喊着“对不起”，求江一帆的原谅。
这已经是第三天了。
文柔的孩子已经没了四天了。
其实，婚房里已经没人在了，他们的孩子就是在这里出了意外，文柔伤心离开，回了娘家，江一帆也痛苦自责，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文柔，也不想回家面对父母的失望，早就去了他哥那里，为了逃避现实，终日与酒为伍。
至于婚房外的一家子，天天堵门外扰民，每次都是被忍无可忍的租户给打跑了。
这一次，倒是例外。
男人跟之前一样，跪在婚房的正门口，如果从猫眼里往外看，一眼就能看到，这人正跪的板板正正的，丝毫没有弄虚作假。
可惜了，他们不知道房间里头没人，也不知道江一帆的父母住在哪里，更不敢去四合院那里跪求原谅，怕被文柔的家人给打死了。
要知道，女人没了孩子，娘家人比婆家人反应还要激烈，若是他们一个失手打死了他，估计他也是白死了。
毕竟，这里可是杀人不犯法的末世。
就是怀着这种小心思，他们才会一直来这边，男人嘛，比女人要来的大气，何患无妻，何患无子。
今天，男人的妈，午饭送来的比前两天迟了一个多小时，可把跪着的男人给饿坏了。
男人的爸第一天还惺惺作态的过来道歉来着，等了一天没开门，第二天他就死活不过来了，说什么谁犯的错，自己承担去。
这不，每天就母子俩一起过来，当妈的还得给儿子送饭，她倒是不用跪着，可一站就是好几个小时，她也累啊！
可谁叫她儿子犯了人命呢，她又是个疼儿子的，只能舍命陪儿子到底了。
就是今天，没忍住，去看了看西洋景。
她去的时候夜小姐已经离开了，她只在楼房的楼梯那的窗户那里，隔得远远的看了好一会儿，变异动物啊，她从没见过，也没吃过。看着那膘肥体壮的变异动物，她馋的直咽口水。
这不，一个不小心，就把回家做饭的事给忘脑后了。
男人都顾不得埋怨，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儿子，慢点吃，没人跟你抢，来，喝口水，别噎着。”
看着儿子饿成这样，当妈的心疼了，内疚了，于是劝道：
“儿子啊，咱就不跪了吧。这都好几天了，这房门就没打开过，是不是人不在这了？”
大舌头
“这个你别跟我说，你回去劝我爸去。”
男人筷子不停，嘴巴里塞得满满的，口齿不清的回了一句。
“这，你爸她也不听我的啊。”
“我要听了你的，回头我爸得把我两条腿都打折了。”
女人听了儿子说的，想想也觉得这是自家男人能做出来的事，就呐呐的不敢再言语了。
“嗝～”
饭菜都吃完了，男人打了个饱嗝，这才拍拍肚子起来，打算找个地方解决一下生理问题。
“妈，你在这等着，我去上个厕所。”
一楼的公共洗手间，男人上完厕所正洗手呢，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前几天被姓江的给打了一顿，这两天被折腾的跟蔫吧了的黄花菜似的，一点都看不出他曾经的潇洒帅气来，气的他狠狠地朝一旁吐了口痰，嘴巴里咧咧着污言秽语，磨叽了快半个小时，才又不得不朝外走去。
吧嗒一声，从裤子里掉了个东西出来。
不要误会，不是姨妈巾。
是他为了跪的舒服点，绑在膝盖上的简易版护膝掉了。
男人骂骂咧咧的一脚踢飞了，最后又不得不弯腰捡起来，挽起裤腿准备再次绑上。
“啊！啊！啊！”
他怎么突然飞起来了？！
还是后退着飞。
嘭的一声，他被扔出了小区。
嘭的一声，刚准备回小区的他，再次被弹飞了。
小区租户们：“……”他们这是见了活的被扔出小区的人了，也不知道那个男人犯了哪条规定。
婚房外的女人，久等儿子等不到，突然外面出来了一阵叫喊声，声音还有几分熟悉，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她跑去窗户那里看，什么都没看到，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等了又等，儿子还是没有回来。
不会是临阵脱逃了吧？
不是没有可能，儿子可是有过先例的。
这，他跑了也好，省的回家了。真的被孩他爸给打断了腿。
女人提着空了的保温桶，一边纠结，一边磨磨蹭蹭的往家走。
她还真以为自己儿子是偷偷跑路了，她还祈祷儿子藏的好一点，别被孩他爸给找着了，还想着怎么给儿子找托词，能拖一天是一天。
却不知道，她心心念念的儿子，早已经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送走了。
还是打的飞的。
没有人关心这一家人怎么样，四合院关注的是怎么让文柔坐好月子，另一边的亲家，却不知道怎么安慰自家儿子。
愁云笼罩在两家的上空，谁还有空关注一个注定要死的人。
四合院里的三个大男人，心里头发着狠，就让他再喘两口气，等小柔精神点了，他们就把人弄过来给小柔出气！
而另一边只知道酗酒的江一帆，曾经温室里的花朵，经历了这点风浪，差点被淹死。
别说想着报仇雪恨，一命还一命了，他自以为他已经给未出世的孩子报了仇了。
“一帆，喝够了么？”
江一帆的哥哥，江一博，一边挽着袖子走过来，一边关切的问候着自家不成器的宝贝弟弟。
“没，没……”
江一帆醉的脑子不听使唤，说话都大舌头了。
皮不厚
“是么？”
江一博的拳头跟江一帆的脸颊来了一次亲密接触，然后，江一博揪着江一帆的衣领，亲切的询问江一帆：
“怎么着，有没有清醒一点？”
“疼！哥，哥，白打我！我错了，错了，白打了！”
江一帆挣扎着，不断认错，就希望亲哥能手下留情。
江一博会留情么？
事实证明，如果他手下留情了，那他就不是江一博了。
一拳又一拳，江一博没有动用异能，却也没有留一分力气。
他要打醒这狗东西！
他媳妇没了孩子，都不知道怎么难过呢，他倒好，竟然躲在他这里借酒浇愁，还没喝死，那就给他担起一个男人的责任来！
嘭嘭嘭！
拳头打在江一帆的脸上，身上，打的他嗷嗷的叫唤着疼，打的他蜷缩着身子不断后退求饶，打的他哼哼唧唧的哭了。
可惜，你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也打不醒一个不想面对现实的人。
江一博见弟弟这副死样子，气的下手越发狠了，用了十二分的力气，怎么打都打不醒这个醉鬼。
想了想，江一博收回了手。
他不打了，打这烂人还浪费他的力气。
活动了活动身子骨，江一博拽着江一帆命运的后衣领，拖着这一摊烂肉就往洗手间走去。
洗手间里，江一博把手里拖拽着的那坨东西往地上一扔，打开开关，手里的花洒就对着江一帆喷射凉水。
“冷……”
江一帆哆哆嗦嗦的抱紧了自己，嘴里一直喊着冷，眼睛却又睁不开，还不得不咽下灌进嘴里的凉水，实在是惨。
可惜，他亲哥就是一个心硬如铁的汉子，丝毫没有怜惜之心，还一副江一帆不醒酒，他就不会把手的姿态。
不知道僵持了多久，江一帆终于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踉踉跄跄的坐了起来。
“哥，可以了吧。”
“没事，你可以继续躺着，我还没玩够呢。怪不得你小时候喜欢玩水枪，确实还挺好玩的。”
江一博靠墙站着，手里的花洒对着要站起来的江一帆继续呲了过去。
“哥！我知道错了！我不该这么颓废！我应该承担起一个男人的责任来！我应该跟文柔一起面对这失子之痛！我应该去让那个害了我孩子的人也感受一下这失子之痛！我应该把他一拳打死！”
江一博听了江一帆说的这些话，没好气的关了水，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家。
他把自己想做的做了，至于剩下的，他看情况再决定掺和不掺和。
不过，说真的，这水枪是真的好玩，可惜了他的童年。
江一博把挽起的袖子弄平整，看了看自己的手背，连红都没红。
他该感叹自己皮厚呢，还是赞叹弟弟比以前更抗揍了？
真不愧是生命之水，就是比他的拳头管用。
江一博最后做了个小总结，他的拳头再硬，怎么能比得过生命之水呢，是吧？
看着电梯墙上映照出来的男人，高大，帅气，挺拔，男人捏了捏自己脸上的肉，满意的笑了。
虽然有点**的，可皮一点都不厚。
还记得
江一帆冲了个澡，换了一身他哥的衣服，衣服有点大，裤子有点长，将就着穿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跟偷穿大人衣服的孩子似的，脸上胡子拉碴的，跟四五十岁的大叔似的，瞬间连鼓足的勇气都少了两分。
承担男人的责任什么的，他也只是不得不那么说，不然，他哥打不死他，也会淹死他的。
可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谁知道他哥是不是在他身上放了什么追踪器，不然他怎么会直接过来这里找他，要知道，他哥可是连他结婚那天都没能赶回来。
大忙人一个，一回来就欺负他，都欺负了二十多年了，老顺手了。
江一帆拿起他哥的电动剃须刀，嗡嗡嗡的声音吵得他头疼，他却只能忍耐着。
去看媳妇，自然得收拾的干净利索，就算现在的他不帅气潇洒了，也总比邋里邋遢的强吧。
媳妇已经够难过的了，他就不给她添堵了。
衣服，自然是不能穿着他哥的，得回家换一身才行，太辣眼睛了。
家门前，早已没了那对母子的身影。
打开门，江一帆看着红红火火的新房，到处都贴着囍字，墙上、电视柜上，都是都挂着、摆放着他们俩的婚纱照，笑的甜蜜又幸福。
江一帆忍不住跟着一起笑了。
还记得拍婚纱照的时候，因为照相馆里的婚纱都是别人穿过的，就为了这个，小柔还特任性的把她拍婚纱照当天要穿的婚纱提前一天带走了，然后扔给他，让他把这些婚纱通通洗干净，她明天要穿。
可难为死他一个大男人了。
还好，小区里是有洗衣店的，不然，媳妇看他这么没用，说不定就跑路了。
第二天，当小柔穿上干干净净的婚纱的时候，还特意夸了他一顿，还跟负责给他们化妆的化妆师、负责给他们拍照的摄影师、以及那些跟着一起的工作人员夸奖他，后来也常把这事拿出来说道，夸的他都不好意思了。
小柔也太可爱了！
都不知道衣服可以送洗衣店加急的么？
还好，也没人提醒她，不然，等着他的就是夸赞了，而是一顿又一顿的毒打，一次又一次的翻旧账。
翻旧账好像是每个女人都会的技能，老妈会，小柔会，朋友的女朋友会，不认识的女人也会。
拍婚纱照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不怎么美好的事情，因为他们就是在小区里拍的，小柔身为夜小姐的姐姐，虽然他经常听小柔吐槽她妹妹哪里哪里不好，可她所拥有的权限确实比他这个普通租户多很多，各种地方都可以去，婚纱照绝对是小区里拍的最唯美的了。
可惜美中不足的是，在梨园里拍的时候，有个两三岁的小孩子，一把拽掉了她头上的头纱不说，还踩在了她婚纱的裙摆上，婚纱被踩脏了不说，关键是，还画了一幅地图，用料是童子尿。
就这事，小柔每每想起来就气得不行，刚开始还说是那孩子的家长没看好孩子的错，是那些照相馆里的员工们上班溜号、消极怠工的错，后来，都成了他的错了。
敲打他
是因为他不够爱她，所以对她关注不够，她才会有此一劫。
什么她的劫，那明明就是他的劫。
江一帆从沙发垫底下摸出一个相册来，那也是他们的婚纱照，只是相册里的婚纱照，女主角不是嘟着嘴气哼哼的，就是朝着他凶巴巴的，也有对着他撒娇卖萌的，都是他们拍完摄影师让摆的动作之后的间隙，另一个摄影师偷拍的。
当然，一切都是他的安排，小柔是不知情的。
她那么爱美，怎么会让这些影响她美女形象的照片留存于世呢。
“小柔……”
江一帆抚摸着照片上的小柔，生动又有朝气。
再回想当时……
他都不敢想。
也不敢面对小柔。
一切都是他的错。
当时丈母娘就说了，两家人坐在一起吃个饭热闹热闹就行了，是他，为了讨好喜欢热闹的小柔欢心，才举行了这一场如同末世前的婚礼，还请了伴郎伴娘，也有不少朋友过来，还有许多人凑过来看热闹。
婚礼办的，绝对是小区里的头一份。
可人多了，就容易乱。
这场婚礼，也成了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
悔到，无颜面对小柔，没脸去见父母，更不敢登四合院的门，不是怕挨揍，是太心虚了。
是他不听丈母娘所言，吃亏的人却是丈母娘的女儿。
相册再次放在沙发垫底下，江一帆回新房换了身衣服，临出门前照了照镜子，总算没有那么磕碜了，这才心怀忐忑的出了门。
四合院门前，江一帆看着那扇门，却怎么都迈不动脚。
小柔就在里面，也许正在伤心的痛哭，而这一切，都是他害的。
明明是他的错，却报应到了她的身上。
小柔会不会不想见他？
老丈人跟丈母娘，会不会不让他去见小柔？
夜小姐也回来了吧，会不会强硬的要他离开小柔？
……
江一帆的心里揣着一群活蹦乱跳的小兔子，不断的呼气吸气，吸气呼气，终于一狠心，一咬牙，跨进了那如同凶兽大张着嘴巴的门。
“女婿来啦。”
老丈人看到他后，打招呼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就是声音都难掩其中的难过，让他更内疚了。
“爸。”
“嗯，进去看看小柔吧。”
老丈人说完，就收回目光，继续吸着手中的烟。
“好。”
“大爷。”
江一帆喊了坐在老丈人旁边吸二手烟的大爷，却没有得到回应，也没有得到大爷施舍一个眼神。
“大哥。”
文罡假装没听到，他早在江一帆进来的时候就背过身去了。
江一帆扯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对着老丈人说了一声：
“爸，那我就进去了。”
老丈人只顾着吞云吐雾，没搭理他。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才造成的，他们心里难过，他也理解，自己也难过，之前还借酒浇愁来着，还是被他哥给折腾的不得不清醒过来。
“嘿，小柔可都是因为这小子才……你怎么还跟他好声好气的说话？你就该上去给他一顿好揍，让他知道咱们老文家的闺女，不是好欺负的！”
身后，大爷的声音清晰的传来，也不知道这些话是说给老丈人听的，还是敲打他的。
单曲循环
站在小柔的门前，江一帆前所未有的紧张。
也不知道深呼吸了多少，也不记得做了多少心理建设，他才有勇气抬起右手，敲了敲房门。
咚咚咚……
等了一会儿，没人过来开门。
是他敲门的声音太小了，里面的人没听到吗？
咚咚咚……
声音大了点，这次总该听到了吧。
门，果然开了。
开门的，是奶奶。
“奶奶，我来看看小柔。”
江一帆赶紧打招呼，并说明来意。
“嗯，进来吧。”
老太太让开位置，等孙女婿进去了，她却出来了。
“妈！累坏了吧，赶紧过来坐着休息会儿，我给你捶捶。”
文韬见老妈走路姿势都不大对了，僵硬的很，知道她老人家受累了，赶紧在她回房间把人留下。
老太太闻言，本想回房洗个澡补个觉的，立马过去坐着了。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给我捶捶。”
老太太指着肩膀、后背、后腰，然后就等着儿子伺候了。
文韬轻轻的给捶着，估计滋味够酸爽的，一会皱眉一会吸气的，让他这颗糙汉子心都揪揪扯扯的疼。
房间里，江一帆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小柔，只是丈母娘坐在那里，正好挡着，他看不到小柔的脸。
丈母娘早在看到敲门的人是他后，就转过身去了。
“妈。”
没有回应。
他现在，也就是这种待遇了，一次又一次的，他也看的开了。
悄悄的走路，怕发出声音来吵着睡觉的小柔，却没想到，小柔竟然没有在睡觉。
是，不想看到他吗？
也是，如果是他处在小柔的位置上，估计他也不想看到自己。
他站在床尾处，静静的看着小柔，她憔悴了很多，脸色蜡黄，皮肤干燥，嘴唇都干的起皮了，脸蛋小了一大圈。
越发显得楚楚可怜了。
“小柔”这两个字，以前喊了无数遍，这几天在心里默默喊了无数遍，现在却突然喊不出口了。
王玉梅见女婿好不容易来了，却跟个木头桩子似的，不言不语的站在那里，气的她都想打开他的脑壳，看看里头都装了什么。
“一只哈巴狗，坐在大门口，两眼黑黝黝，想吃肉骨头。”
这就是王玉梅看着女婿的观后感。
这是末世前超市门口，或者玩具店门口，或者母婴店门口的那种摇摇车里经常放的，现在就在她的脑海里不断的回放，单曲循环。
算了算了，发生这种事，女婿也是不想的，小两口已经够难过了，听说这小子当时就把人揍的不轻，后来不知道躲哪了，估计是找地方哭去了，她就不在这里碍眼了，给他们俩人腾地方吧。
“小柔，想吃点什么？妈给你做去。”
文柔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就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
“那你好好休息，妈看着给你做点你平时爱吃的那些。”
王玉梅给闺女掖了掖被角，想叹口气，又给憋回去了，怕惹闺女伤心。
江一帆送丈母娘出去后，回来了也没敢坐在丈母娘刚坐的那个位置，而是继续站在床尾那，继续眼巴巴的看着。
毛脚女婿
文柔的房间里，两个人一躺一站，气氛凝滞。
直到王玉梅再次进来，手里还端着一个托盘。
这会儿还不到饭点，王玉梅想着，这女婿既然来了，怎么着也安慰安慰闺女，哄着闺女也能多少吃两口，这才给俩人倒出空来，免得自己在这里，小两口有些话不好意思说出口。
她哪里能想到，毛脚女婿就是毛脚女婿，她饭都做好了，这俩人还保持原样呢。
她都怀疑，她这要不是做好饭过来了，他俩能就这么站着的站着，躺着的躺着，能一直这么到天荒地老。
这小江，以前来的时候也不是这样色儿的啊！
不是挺能说会道的么？不是挺会逗人开心的么？怎么碰到了真格的，他不是跑旮旯里偷偷躲着，就是干巴巴的傻不愣登的站着，一点都没有曾经的麻利劲儿。
嫌弃！
就他这样，能指望他哄着闺女多吃两口？
怎么觉得这么不靠谱呢！
王玉梅心里默默的叹气，就这两天，她把这后半辈子的气都给叹完了。
托盘放床头柜上，王玉梅就直接转身出门，顺手把门带上了。
她能帮的，也就这些了。
帮女婿就是帮她亲闺女，只要他们俩还是两口子，那他们就是一体的，以后的日子也是他们俩自己过，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总不能心里头藏着疙瘩，看对方跟空气人似的，直接无视吧？
那哪还叫过日子啊。
闺女没了孩子，闺女伤心，女婿伤心，他们当父母的也伤心，可日子不就是这样么？总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意外，小鱼的亲爸不就没了么？可小鱼的日子就不过了么？
她不照样过的好好的，还比他们所有人都过的好！
这些话，婆婆不在的时候，她跟闺女掰碎了说，嚼烂了劝，可闺女就是没个反应，也不知道听进去了多少。
女婿也是，来都来了，怎么也不劝劝闺女，傻站在那里，闺女就能好了？他俩就能和好了？
她一个当妈的，当人丈母娘的，也是跟着操碎了心。
外头，文昌他们看到王玉梅出来了，赶紧凑过来小声问她：
“怎么样？怎么样？小柔好点了吗？吃东西了么？”
王玉梅没好气的回道：
“好什么好！那小江就是块木头！我做饭前出来什么样，刚才进去还是什么样，一个躺着，一个站着，我都看不过眼了，这才赶紧着出来了，也不知道现在里面是个什么情况。”
“啊？小江不是挺能说会道的么？”
文昌表示怀疑，眼神使劲瞪着那扇关着的房门，恨不得自己有一双透视眼，能够看清房间里面的情况。
“我看啊，他那就是没碰到过难处，这乍一碰到个坎，就差点过不去了，要不然，这都好几天了，他怎么现在才过来？听说他哥江一博回来了，说不定就是他哥把他撵过来的。”
文韬煞有介事的说着，他这是纯属猜测，却不知道，他一不小心就猜中了实情。
王玉梅挥手跟赶苍蝇似的，不耐烦听这些。
“行了行了，管他是自己想通的，还是被人撵出来的，既然都已经过来了，那就说明已经钻出牛角尖了，只要能把小柔哄好了就行。”
一哭一哆嗦
“小柔，妈做的都是你爱吃的，你多少吃一点吧，看你都瘦了很多！来，张口，啊……”
看到丈母娘放下托盘直接出去了，再迟钝，江一帆也知道，丈母娘这是让他照顾小柔吃饭的意思。
文柔的视线终于从头顶的天花板，挪到了江一帆的脸上。
看到江一帆掩不住的疲态，文柔失了神。
原来，不止她一个人在心疼难过孩子的死去，他也同样难过啊！
好像突然找到了同盟，文柔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跟个孩子一样，号啕大哭。
正拿着汤匙（chi）准备喂文柔的江一帆吓得一个哆嗦，匙子里的饭菜一下子就撒进了文柔的嘴巴里，脸上、脖子上、枕头上也都溅了一些。
文柔：“……”
江一帆：“……”
文柔的哭声戛然而止，接下来就是一阵不要命的咳嗽，江一帆赶紧上前给文柔拍背，又倒水喂文柔喝，好一阵折腾，文柔才终于止了咳嗽，江一帆又去衣橱那里给文柔找换洗的衣服。
这么一哭，一打断，哭是不能继续哭了，正好月子里哭对眼睛不好，就是两个人之间因为这次小意外，反倒是气氛和谐了不少。
文柔不再傻愣愣的发呆了，江一帆也不杵在一旁当木头了。
噗嗤一声，文柔突然就忍不住笑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笑什么，也没有什么值得开心的，可她就是莫名其妙的笑了。
看到文柔笑了，江一帆也跟着扯弯了嘴角，露出的笑容倒是自然了几分，不像之前，笑得比哭还难看。
“来，抬抬这个胳膊，这边也抬一下，唉，好嘞！”
江一帆帮文柔换了衣服，两个人这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又相顾无言了。
好不容易气氛好了一些，江一帆怕文柔又钻了牛角尖，赶紧坐在丈母娘之前坐的椅子上，又端起了碗，舀了一匙子饭菜，哄着文柔吃饭。
文柔这次倒是挺配合的，让吃就张嘴，眼睛一直盯着江一帆看，看着看着，又开始落泪。
这次不是哇哇的哭了，哭的无声，眼泪滴滴划过脸颊，最后滴落进了刚换的衣服上，浸湿了一片衣襟。
这比刚才大声哭，还叫江一帆心疼。
碗放下，江一帆把人搂在怀了，也不劝慰她别哭了，只轻轻的拍着文柔的背，无声的安抚着。
外面，李红英买了菜回来，刚进四合院，就看到两个大老爷们趴在小柔的门外在那听动静。
先不说他俩当长辈的这么做是对是错，就这房子的隔音效果，别说趴门上了，就是钻进门板里，也听不到里面的震天响。
幼不幼稚啊！
“你们俩干啥呢？闲着没事不知道帮玉梅择个菜洗个碗什么的啊？你家趴那干啥呢？叫小柔知道了，不挠的你俩满脸花！”
“我们，这不是担心嘛，也不知道小江有没有把人给哄好，小柔再这么下去，身体会受不了的。”
文韬赶紧解释，怎么这么巧，就被媳妇看见了呢，别等会回去又给他整什么家法，都年纪一大把的，差点当姥爷的人了，可禁不起这么折腾了。
不愧是亲兄弟
李红英白了文韬一眼，个老不羞，竟然趴侄女侄女婿的门听墙角，真是出息了！看她等会吃完饭回房后怎么收拾他的。
文柔的房间里，文柔渐渐止了眼泪，看着江一帆衣服上湿了一大片，也没有觉得不好意思，都老夫老妻了，也算是一起经历了人世间的磨难，感情竟然不降反升。
江一帆也自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没眼色的笑话文柔，反而给她擦干净脸上的眼泪，又问她还吃不吃。
文柔摇头。
等丈母娘再次过来，看到托盘里的碗盘里都空空如也，不禁笑着给了女婿一个夸赞的眼神，然后笑着把托盘端出去，临走前还招呼着：
“小江啊，一会儿出来吃午饭。”
“那个，不用了妈，我已经吃过了。”
江一帆不好意思的挠着后脑勺，看丈母娘的眼神立马变了，从温柔的春风，一下了切换成了冬天的西北风，还是夹带着冰碴子那种，立马一个激灵，赶紧解释道：
“那个，妈，小柔也吃饱了。”
看丈母娘又重新变回了春风拂面的慈母状态，江一帆内心狂飙冷汗。
他觉得，他刚才从死亡线上走了一个轮回。
等丈母娘关门离去，江一帆才把刚才憋着的那口气吐了出来。
摸一摸额头，果然冒出来不少汗。
“呵～我妈有这么吓人么？看把你给吓的。”
文柔笑他胆小？还是笑丈母娘恐怖？无论哪一点，这江一帆可不敢认。
“没有，没有，这不是刚吃饱了么，有点热，哈哈。”
文柔也不戳穿他，依偎在他的怀里，诉说着自己这几天的所思所想，一点一滴。
“老公，这两天躺在床上，我想了很多，我觉得……”
室内的温馨，王玉梅虽没看到，可她亲眼看到了，闺女已经不再直愣愣的发呆了，脸上也有表情了，虽然没跟她说话。
她也是只顾着开心了，竟然没有仔细问问小江，文柔吃了多少？开口说话了嘛？还想不想吃点别的？
唉！这孩子大了，当妈的干啥都不方便了，连跟亲闺女说几句话的空都没有了。
心里头感叹着，可好歹也是能放下心了。
“唉，媳妇，你偷着乐呵啥呢？闺女怎么样了？这是吃饭了？都给吃完了？”
文昌一见王玉梅出来。就凑过去叭叭叭的问着。
“小柔啊，吃饭了，吃了多少我也不知道，剩下的都叫小江给吃完了。一会儿吃饭呐，也不用敲门叫他了，让他们小两口自己个儿待着吧。我警告你哈，不许趴闺女的门听墙角！”
她刚才在厨房里做饭，可是听到大嫂说的话了，这一个亲爸，一个亲大爷，竟然趴她闺女的房门听小两口墙角，两个臭不要脸的！
真是一把年纪都长到狗身上去了！
咳咳，她就自己在心里骂一声，反正大伯子也听不到。
王玉梅想到这里，有些心虚的看了一眼正凑在嫂子身边作揖求饶的大伯子，赶紧收回眼神。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可刚不经意间看到的大伯子那一番作态，她该夸他们俩真不愧是亲兄弟么！
奇怪的二蛋
“小鱼怎么还没下来？平时一到饭点她就下来了，那鼻子，比狗鼻子还灵！”
闺女好了，王玉梅也有心情关注别人了，看到满桌子人就小鱼不在，一边端菜上桌，一边问着板正坐好的几个人。
“不知道啊，是不是忙过头了，我给她打个电话问问。”
老太太睡了半下午，精神头好了不少，闻言就主动接过了喊外孙女出来吃饭的任务。
“叮铃铃铃，叮铃铃铃……”
直到电话自动挂断，对面都没人接。
老太太又打了一遍，还是同样没人接听。
“对了，她手机不是丢了么？”
文昌突然想起来这事。
“不应该啊，之前不也给她打电话了么，你忘了，又是老虎又是马的，就那次。”
李红英提醒。
“昂……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可后来不就又打不通了么？不会是又丢了吧？”
文昌恍然大悟。
众人：“……”这个棒槌！
“那就不等她了，说不定又跑哪去了，反正她自己有吃的，横竖也饿不着她。行了，都赶紧坐下吃饭吧。”
老太太一锤定音。
关心完了夜虞，老太太又问起了大孙女。
“对了，小柔怎么样了？给她送过去了么？不用叫孙女婿出来一起吃？”
“妈，小柔挺好的，早早就给她端过去了，小江照看着，说是已经吃了，他自己也吃饱了，就不出来了，就让他们小两口静一静吧，发生了那么多事，得他们自己消化。”
“哦，吃过了就行，那咱们也赶紧吃吧。”
说完，老太太第一个动筷子，接着是儿子儿媳，最后是文罡跟王宝玉。
说起宝玉这孩子，真是越来越没存在感了。
倒不是四合院的人故意忽视他，而是这段时间发生了不少的事，先前是为了小柔的婚礼做准备，这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王宝玉也怕麻烦到这些大人，能自己动手的事情自己做，到饭点了也不用人招呼，吃完了就麻溜的回房，再省心没有了。
至于夜虞，此时正在飞往海上的猎杀小队船只所在。
她也不知道自己委培抹额脑子一抽风就出来了，就突然想起了二蛋之前三番两次的说要去看看小青青，要研究研究小青青的事情，虽然这次二蛋回来，一个字都没提过，可她就是想要去满足一下二蛋。
她自己在心里给自己找着借口，她是怕二蛋再次撂挑子走统了，她可不想再跟那个备用系统打交道，免得哪天英年早逝了。
系统2222：
〖宿主会长命百岁的。〗
夜虞：“……”
二蛋确实变得比以前奇怪了很多，真的不是她的错觉。
二蛋这次离开，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它的变化这么大！
难道，是回去升级了？
所以才能更加的理解人类，能够体会人类的情感了？
一切都只是她的猜测，二蛋虽然会时不时的跟她搭几句话，却闭口不提自己干啥去了，又为什么回来。
夜虞呢，更不敢提。
万一她问了，二蛋突然后悔了，再跑了怎么办？
〖不会的，宿主。〗
差点露馅
今日天气并不好，乌云黑压压的，远处隐隐传来轰隆隆的雷鸣声，似是随时要下雨的样子。
青青它们专用的船上，夜虞看着嫩嫩的小青青，手指一戳一戳的，戳的小青青气的拿藤蔓抽她。
别说，这藤蔓看着嫩绿嫩绿的，一掐就断的样子，韧性挺大，抽起人来也疼的很，夜虞的手背一下子就多了一条红印子。
小青青心虚的蜷缩成一团，滚啊滚啊，滚远了。
夜虞：“……！！！”
这是真的有人类一样的智商了哇！竟然还知道犯错了偷偷的逃跑，这还是草么？
夜虞是真的惊了！
小青青是真的成精了！
她跟小青青算是什么关系？交易互换的关系？还是房东与霸王租户的关系？反正不是朋友的关系。
那她把小青青交出去，无论是给二蛋，还是给小区里哪家研究所，都说的过去吧？
没有违背什么道义吧？
反正她是没想过要留它在身边的，这就是个不定时炸弹，随时都能重返巅峰，那时候，她可治不了它，也就没有安全感。
所以，说来说去，还是早送走了早好。
可是，那群毛孩子怎么办？
它们末世之前就是一群四处流浪的流浪猫狗，末世以后夜虞也没拘着它们，它们自由自在惯了，也就是青青比它们厉害，把它们打服了，它们才跟着青青一起东奔西跑。
跟了青青有一年半了？
夜虞记不清了，她并不是那么喜欢宠物，尤其它们都变异了，个头超级大，跟宠物压根都不沾边。
那，如果她把小青青送走了，它们是感谢她救它们于水火之中呢，还是哭着喊着追着小青青一起走？
结果难料。
不过，它们就算是跟着小青青走了也没关系，它们本来就是自由的，想去哪里都可以，她无权过问，也无权干涉。
“二蛋，你还要不要研究小青青了？”
〖不用了，宿主，我已经确定它是真的拥有了人类一般的智商，且智商跟六七岁的小孩子差不多，其他的可以慢慢观察，不需要绑到手术台上开膛破肚的。〗
夜虞：“……”
她都忘了，这家伙一直都知道她脑子里在想什么，它以前都是选择无视，最近会时不时的答上一两句，刚才为什么非得等着她问，她不知道，可她想的那些，它就不能不说出来么？
幸好！小青青听不到二蛋说的话，不然，不得把她当作穷凶极恶的坏阿姨了。
开膛破肚……
研究不都是这样么？
太抱歉了，学渣一个，不懂研究，一提研究俩字，脑海里瞬间出现的，就是对着啥啥啥开膛破肚。
“噗嗤……”
夜虞：“……？？？”
谁发出来的声音？
狗子们？
猫咪们？
还是小青青？
夜虞把这艘船里里外外的检查了一遍，也没找到发出“噗嗤”声的可疑人员。
难道，是她幻听了？
夜虞挠着脑袋，陷入了自我怀疑中……
系统2222：它快吓死了！也快憋死了！
宿主的脑袋瓜子里的各种想法也太逗了！它一个没忍住，差点露馅了。
说了等于没说
没找到可疑人员，夜虞看着又偷偷摸摸滚回来的小青青，问它：
“你是青青么？”
小青青不搭理她，不知道是因为不懂青青是什么，还是因为夜虞刚才欺负它，然后被它反杀了，懒得搭理藤下败将。
“二蛋，它还是青青么？”
〖宿主，理论上来说，它有很大可能是青青的，毕竟，植物没有这种胎生的，这都能跟人类十月怀胎相比较了。不过，凡事都有万一，这都是没有经过实验论证的猜测，不算数的。〗
夜虞：“……”
这一通理论，好高大上的样子，就是说了等于没说。
原来，系统也不是万能的啊。
它只是超越了这个世界的科技，甚至是超过了很多很多，多到夜虞不知道这个世界上的科研人员，会在未来几十年还是几百年才能研究出所谓的“系统”，而那时候的未来人，会不会人手一个系统？
好像思绪又跑远了，她明明是在跟二蛋讨论，小青青到底还是不是青青。
可惜，最后也没讨论出个什么结果来。
乌云飘过来了，夜虞都能看到不远处乌云笼罩下，大雨滂沱而下。
还有滚滚而来的海浪，一艘艘轮船随着海浪起起伏伏，看上去下一秒就要被海浪掀翻了一样。
这一刻，夜虞又觉得，这哪里还是高科技啊，明明是修仙界的手段，系统所拥有的能力，应该是从各个世界里搜罗来的吧，所以，研究出它的那个世界，很可能超越了修真界，也超越了未来星际。
以这个世界的科研人员的能力，能在几百年后研究出这种能够自由穿越任何世界的系统吗？
总觉得不是一般的难度。
夜虞也不再想这些了，看着难得一见的风景，也不知道她还能这么悠闲自在的欣赏多久。
系统2222：宿主不但脑洞清奇的很，想的挺美的，也挺悲观的。少见。
夜虞欣赏了一会风景，就躺在躺椅上修炼去了。
海上风雨交加，四合院里却是一派温馨。
文柔终于走出了困住自己的牢笼，这事江一帆功不可没，直接淡化了是因为他的大意才会有没了孩子的事情，两家人皆大欢喜，王玉梅在接到亲家的电话时，简直把江一帆夸出一朵花来。
“哎呀，幸亏一帆这孩子过来了，要不然我真不知道怎么办了！小柔这孩子这些天不吃不喝的，好好的人都受不了这样，何况小柔现在这情况，可把我们一大家子给愁坏了。”
对面江一帆的妈听着王玉梅虽是明着夸一帆的，却总拿话点着，也不敢多说什么，姿态难得摆的很低。
“哎呀，他现在可是小柔的老公，也是你们的女婿，一个女婿半个儿，有什么事你就指使他做，更何况，照顾小柔是他的本分，哪用得着亲家这么夸，都是他这个当老公的应该做的。”
“话也不能这么说，这孩子呢，做得好就该夸！亲家母啊，你是体会不到，我这几天看着小柔半死不活的躺在那里，心里是个什么感受，我是真心感谢你们教出这么好的孩子来，真的！”
含沙射影
江一帆妈妈听了王玉梅的话，哪句都得点出小柔来，虽然心里头不舒服，可毕竟是他儿子作的业，只能继续陪着笑脸，顺着亲家母的话往下说，却绝对不敢自己提起这事来。
事是江一帆惹出来的，虽然不是他自己惹出来的，却是因为他没做好事前提醒工作，这个还算是情有可原。
关键是事情发生后，他直接躲起来了，还躲了这么多天，今天都第四天了，还是因为他哥回来了，才过去四合院看文柔的，这要是这是她闺女，女婿敢这么做，别说只是敲打几句了，没把人打个半死就算是她当妈的心疼闺女了。
江妈赔了一通笑脸，这几天儿子不给力，她倒是天天过去看望儿媳妇，就是不好常呆在那里碍事，儿媳妇什么模样她也是看了个一清二楚，她都怕儿媳妇会想不开！
那这亲结的，就成了结仇了。
今天上午，她也是去四合院看过了，要不是下午的时候大儿子回来了，把小儿子给敲打醒了，她下午必然还是要再去一趟的。
唉！都说生儿子好，甚至就是在末世前，还是有数不清的人喜欢传宗接代的儿子。
她婆婆以前就是这种人，弄得当时生了两个儿子的她，在家里的地位蹭蹭蹭的直线上涨，很长一段时间，她自己甚至都觉得，生了俩儿子的自己，确实很了不起！
这次的事，不但是小儿子的人生波折，也顺便把她给敲打醒了。
儿女都是债啊！
过了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发出这样的感慨来。
毕竟，小儿子虽然不成器，可也有孩子爸还有老大压着，看顾着，压根不用她这个当妈的操心半点。
她曾经也念叨过，若是小儿子跟老大这样精明睿智该多好，可那时候也只是望子成龙的心思在作祟。
现在好了，她终于也能体会一番当老母亲的不容易了。
因为小儿子的过失，她这个当了一辈子家的江太太，这会儿得跟亲家赔着笑脸不说，以后一辈子也得在儿媳妇面前矮了一头，而这一切，都是那个不省心的玩意儿折腾出来的。
“哎呀，亲家母可千万别这么夸他，他打小就不成器，这好不容易成家了，知道心疼人照顾人了，这可都是小柔调教的好，还是亲家母会教孩子啊！”
她说这话，本来也没有别的意思，更没有含沙射影，就是单纯的夸一夸文柔，夸夸亲家母而已。
可听在王玉梅的耳朵里，亲家母这是什么意思？
她当宝贝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在家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从来都是别人照顾她儿子的，结果来到他们家，还得辛苦的照顾她的女儿。
是说她闺女不懂事，说他们老文家不懂事，竟然把他们家宝贝了二十多年的儿子当保姆用，关键她还不知足，竟然还言语敲打对方，是这么个意思吧？
好啊，就说小江怎么会做出出事后就躲起来这种事，原来根子在这里啊！
上梁不正，下梁他能不歪么？
王玉梅原本还算好看的脸色，立马阴沉了下来。
AC数
她的闺女都被害成这样了，她多说几句怎么了？难道事情不是因为小江办事不力惹出来的？还有脸在她这里说什么“打小就不成器”“小柔会调教”，怎么着，她年轻的时候没调教过男人？
难道她男人是别人调教好了，她捡的现成的不成？
王玉梅不无恶意的想着，嘴上却还是继续跟亲家母打着太极，就是态度没之前那么温和了。
“哎呀！可不是我们小柔会调教，他俩这才在一起多长时间啊。要是小柔会调教，怎么着也不会发生这么多事了，亲家母说是不是？”
江妈自然听出来王玉梅话里话外夹着的刀子，虽然莫名其妙，可终究她现在是犯错一方的家属，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还得继续赔着小心招呼着，心里却把害文柔没了孩子的那个玐蛋给恨上了。
都怪那人，要不然，她现在也不会经历这些。
嘴里赔着小心，心里却在想着，怎么招呼那玐蛋了。
一场可能会出现的两个家庭的矛盾，因为双方脑电波不在同一个频道上，竟然在无形之中就这么化解了。
也能堪称奇迹了。
通话结束了，王玉梅叹了口气。
儿女都是冤家！
王玉梅进屋看了看闺女，状态眼见着比之前好了不少，这还真的都是人家儿子的功劳，心里的那点怨气，也就唰的一下没了。
算了，算了，小两口以后还得好好过他们的小日子呢，有了这事，小柔以后在婆家也能好过一些。
王玉梅在这里安慰着自己，抹了抹眼角的泪，就回房了。
房间里，文昌一听门开了，唰的一下坐直了身子。
大哥文韬的前车之鉴了就摆在那里，这会儿说不定正在跪搓衣板什么的呢，他估计也是差不离，毕竟，他跟大哥做了同样的事，没道理只有大哥一人受罚，他媳妇却放过他的道理。
毕竟，他可是趴了闺女房门，听了闺女的墙角。
文昌忐忑的等着属于他的处罚，却没想到，媳妇竟然提都没提，直接去洗澡去了。
这是……忘了？
那感情好！
文昌一下子整个身心都放松了，躺回到床上，一边哼着不成调的曲子，一边打开了某个打扑克牌的软件。
然后，洗澡的王玉梅就听到了一会儿“顺子”，一会儿“要不起”的游戏提示音。
王玉梅：“……”
这人心得多大啊！这会还有心情玩游戏？！
自己做了什么，没点AC数么？
竟然还有心情玩游戏！
看来，一会得好好收拾收拾他了，不然，以后还不得掀翻了这天去！
王玉梅咬牙切齿的，真是的，今天除了女婿过来，小柔吃饭了，说话了，这两件事算是好事，其他又有一个算一个，都是不省心的。
亲家母是，床上躺着玩游戏的那个也是。
王玉梅在鱼缸里好好的泡了个香香的澡，好好的轻松了一下。
这些天，闺女钻牛角尖，她也跟着一直担心着，心里一直提着，过一会儿就得去闺女房间里转一圈，就没能好好休息过，也没睡过一个安稳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