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航征走后没多久，赵舒淼就回来了。
一见到赵舒淼，许灏屿打心底里高兴。
“姐，我乖吗？我真的在等你啊。”
赵舒淼轻轻地摸了摸他的头发，“乖，真乖。”
“嘿嘿，买到了吗？”
“买到了，少吃点不好消化。”说着，许父许母都进来了。
“爸妈，你们来了，我刚剪的发型帅吗？”许灏屿很活络。
“帅，我儿子最帅了。”许母勉强扯出一丝笑。
许灏屿吃了半份糍粑，赵舒淼又出声提醒他，“吃多了晚上该难受了。”然后把他手里的糍粑拿走了。
“我今天好能吃啊，可我还是没吃够，你就让我吃吧。”许灏屿今天整个人都在撒娇。
“吃吧。”赵舒淼又把糍粑给了他，轻轻地叹了口气。
又吃了几个，许灏屿轻声细语地说，“姐，我想下床走走。”
他已经卧床很久了，感觉有些肌无力了。
“我扶你。”赵舒淼搀着他，给他穿鞋。
“这辈子都没想过，我有这待遇。”许灏屿笑嘻嘻地盯着她的头顶看。
赵舒淼用轮椅推着他。
“走吧，在走廊走一下好了。”
“嗯。”
赵舒淼吸了一下鼻子，在后面推他，“走吧。”
在窗边站定，许灏屿想抬手却没抬起来，低着手指了一下外边的云，“姐，你看，那朵云像不像一朵花？”
“像。”
最近许灏屿明显感觉到，他姐的话变少了，每次都是几个字，有时甚至不说话。
“天气真好，明天是不是要下雨啊？”许灏屿想转过头也没力气。
“也许吧，但天气预报可能不不准。”
“阴天还行，我最讨厌下雨天了，姐，我累了，回去吧。”
赵舒淼又是一言不发地推着他回去。
傍晚，许灏屿又吃了些菜，然后坐在窗边发呆，赵舒淼默默地坐到了他身边。
“叔和婶回家了，一会儿过来。”
许灏屿没回话，依旧呆呆地坐着。
“姐。”
“嗯。”
“姐。”
“嗯。”
“姐，下辈子……”
下辈子怎么样呢？
赵舒淼疑惑地看着他，“下辈子怎么了？”
“下辈子，我当你哥哥，或者我当你亲弟弟。”没问话，是一个陈述句。
许灏屿依旧看着窗外。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是他这辈子都不敢想的，可真的发生了。
下辈子的事谁也不能决定。他不敢想下辈子他们可以在一起，他也不会问，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下辈子还在一起的这种诺言，是要和相爱的人说的，不该是他这种薄命之人。
“好。”赵舒淼的双手倚在后面，双脚离地荡啊荡的。
“姐，我困了，想睡觉了。”许灏屿慢慢地躺下，闭上了眼睛。
赵舒淼坐在原地没动。
过了一会儿，许灏屿睁开了眼睛，“姐，人生总有遗憾的对吗？”
“嗯。”
“姐，我希望你不留遗憾的去爱，要嫁给最爱你同时你也最爱的人。我姐这么好，就该事事如意。”许灏屿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又闭上了。
“好。”赵舒淼的眼睛轻轻眨着。
这一睡，许灏屿到了半夜醒了过来。“妈，我想喝水。”
这一声，大家全醒了，许母给他喂了水后，屋子里除了测心率的机器在响，又恢复了安静。
半夜三点，心跳检测仪突然报警了，赵舒淼突然惊醒，心跳加快，猛然从睡椅上坐起来。
许母把灯打开，就看到许灏屿开始呼吸困难，手紧紧摁着腹部。
赵舒淼喊了一句，“我去找医生。”
医生来了，把他迅速推进抢救室。大概过了三个多小时，医生出来了，沉重地说：“对不起，我们尽力了，节哀顺变。”
许母趴在许父怀里哭。
人直接被推走了，赵舒淼走到窗边，天已经亮了，太阳刚刚升起。
她一滴眼泪都没有，低声呢喃一句，“小屿，今天是个好天气。”
她想去再看一眼，又想到许灏屿跟她说过的话，“姐，肝癌最后可能会呼吸困难，那我会很丑的，你别看我行吗，让我在你心里永远那么帅气。”
答应他的都要做到。
之后的几天，许家人按部就班的办了事，赵舒淼也依旧没哭。
许灏屿希望她开心，她不哭。
渐渐地生活好像步入了正轨，如果没有方航征烦她的话。
“你又来干嘛？”
“吃饭。”
他真吃饭还好，他吃完饭不走，就坐在那里看着赵舒淼。
赵舒淼被他看得浑身难受，走过去对着方航征说：“中午请你吃饭吧。”
“行。”
赵舒淼就在附近找了个餐厅，进去！坐下后也不点菜，直接开门见山地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说了，追回你。别跟我说什么不该在一起，不合适的话，信任问题，慢慢来。我会让你看到的。”方航征手放在桌子上，慢条斯理地说。
“你有病就治。”赵舒淼最近心情不是很好，有些烦躁，“我说了，和别的都没关系了，我就是不想和你在一起了，分手这么久了，你不会还以为我是欲擒故纵吧？”
“我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别说那些话了，你对我不是没感情，我知道那些事在你心里过不去，我可以等。”经过了这么久，方航征已经不会为了这几件事愤怒了，但一听她提这些话，还是有些慌张。
“方航征，你不累吗？话我已经说了八百次了，你以前分手的时候，有不想分的人死缠烂打，你不烦吗？我是真的很烦躁。”赵舒淼已经在暴怒边缘了。
“我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我等。”
“方航征，别等了，你等什么呢？我们不能好聚好散吗？为什么要纠缠啊？分手就该干净利落，这才是你以前该有的态度吧。”
“赵舒淼，我不管你信不信，我喜欢你，甚至是爱你，可能我们谈了没那么久，你不相信这件事。但这确实是真的。如果没人提醒的话，我都忘记了那时候说过的话，我是真的想和你在一起的。”
“你喜欢我，我相信了，可这点喜欢能维持多久，我现在不知道说什么才能让你放弃。方航征，我不会因为你骗了我或者怎么样，我怪你，喜欢你和你在一起都是我的决定，我也不后悔，我希望你能好，希望你能以后找一个更好的女孩，好好在一起。”
说白了，就是不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