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个厕所。”赵舒淼背起包，疾步朝厕所走去。
再待一秒，她的眼泪都会止不住流出来。
她从来没觉得恨过谁，她是第一个。
赵舒淼走后一会。
“妈妈，姐姐怎么了。”尚婉星问道。
她不可否认，赵舒淼比她漂亮很多。可见赵丰年长的也不差。
“没事，你快吃。”
“我吃饱了，姐姐会管我们吗？”
“你别操心了。”
“妈妈找到了姐姐，还会爱我吗？”尚婉星有些担心。
“那是你姐姐，但妈永远最爱你。”杨易岚摸摸尚婉星的头。
好巧不巧，这一幕又被赵舒淼看到了。
赵舒淼做回位置上，双手抱胸，翘起二郎腿，“说吧，你想怎么办？”
“我们现在手里没钱，能不能借我们点钱，等妈挣钱了，就还给你。”
“借多少？”
“先借三千吧，我现在还没工作，她还有半个多月才放假，还需要钱，我们想租个房子，她寒暑假住，你那缺不缺人，有没有我能干的活。”
“你能干嘛？我那也不缺人，你干别的吧。”赵舒淼态度冷漠。
“帮我们租个房吧，这个城市你熟悉，找一个便宜点的地方就行。”
“你们今天住哪？”
“我们俩身上就有二十块了。”杨易岚窘迫地看着赵舒淼。
赵舒淼从包里拿出一千放在桌上，“我现在就有这些。留个电话我联系你，剩下两千我取了给你。找房子的事我尽快，有消息我告诉你。找完房子就别和我联系了。”
“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我是你妈啊。”
“是吗？生了我后，我就是奶奶哄着长大的，没几年你就和别人跑了，你和我除了血缘还有什么关系？”
杨易岚接受着她的冷嘲热讽，毕竟还要指着她呢。
出了饭馆，赵舒淼打个车去找她爸，眼泪还是没忍住，她用手擦了又擦，可怎么也擦不干净。
她快步上楼，开门进屋，这个时间，张丽英在外边学习老年课程，要不她也不能现在来。
“我妈来找我了。”
“什么？”赵丰年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她回来干嘛？”
“管我借钱，说是丈夫死了，身无分文，我给她拿了一千块。”
“你想怎么办？”
赵舒淼强忍泪水，“给她三千块，以后都和我无关了。爸，你别管了你和我妈好好的。”
回到家，赵舒淼就躺在床上，迷糊中睡着了。
是方航征的电话叫醒了她：“宝宝，干嘛呢，怎么不接我电话？店里很忙吗？”
“睡觉呢，没在店里。”
听着赵舒淼的鼻音，方航征微微皱眉，“宝宝，你怎么了，哭了么，谁惹你了？”
应该不是他啊，可那还有谁？
沉默中，赵舒淼眼泪流了满脸，“等你下班再说，”
方航征她哭泣的声音，无奈地说了一句，“等着我马上回家。”说完不给赵舒淼拒绝的机会，挂了电话。
她不是爱哭的人，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可她还是不会第一时间和他说，而是想等到他下班再说。
赵舒淼想给他打回去，又觉得他会生气。
现在她也需要他。
没过半小时，方航征就回来了。赵舒淼想起来洗把脸的，结果到方航征回家也没动。
“到底怎么了，和我说说。嗯？”方航征语气温柔至极。
也不知怎的，赵舒淼看到方航征眼泪又忍不住了，坐在床上趴在他怀里放声痛哭。
方航征拥她入怀，轻声哄着，“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她为什么回来啊，为什么来找我啊？”
方航征一下子就明白了她说的是谁。
她除了楚晓晓生日那天她喝多了为了拒绝他提起过一次，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说过。
母亲是她心里的禁忌。
哭了很久，赵舒淼头都发胀了，才放开方航征，抽噎着说：“方航征，你好像把我养娇气了。”
“是吗？越娇气越好。”
“方航征，你知道吗，当我看到她哭着还要给那个女孩夹菜的时候，一股莫名的恨意涌起。那个女孩问有我了，她还会不会爱她，她说永远最爱她，我从来没想过她能爱我，可我就是不舒服。”
也许那不是恨，是羡慕，是埋怨。
那是她从没体会过的母爱。
可她母亲却在有困难的时候找上了她，没想过她的感受。
方航征见她哭的撕心裂肺的，也觉得自己的心被人揪住了。
缺失的母爱，是她母亲自己也弥补不了的。
方航征有些手足无措，只有用力的抱紧她，“我知道，我都知道，有我呢，我在呢。”
这一刻，方航征告诉自己更要好好爱她。
方航征的话似乎安慰了赵舒淼，渐渐的她停止了哭泣。
“我答应她，帮她租一个房子，你能不能帮我一下，我想快点和她尽早没有联系。”
“好，我马上找人办。”方航征用手轻轻帮她拭去眼泪。
“谢谢。”
方航征又帮她理顺一下乱糟糟的头发，“你觉得我想听这句话吗？”
“你不想听，我也要说。”
真拿她没办法。
“亲我一下，我就不生气了，不然秋后算帐。”
“那我不过秋天。”
这脑回路把方航征逗笑了，“那你秋天的时候干嘛去？”
“我穿短袖，就不算过秋天。”
方航征忍不住捏了一下赵舒淼的脸，怎么能这么可爱啊！
“是不是没吃午饭，快去洗把脸，我去打电话，然后带你去吃饭。”
赵舒淼乖乖的点点头，站起身，亲了他一下，然后又想抱他了。
他的胸膛好有安全感。
赵舒淼在他怀里闭着眼睛说：“方航征，你对我这么好，我……”
我都快离不开你了。
但没说出口。
“你更喜欢我了，是不是？”方航征觉得她的欲言又止，可能不是什么好话，所以故作轻松地岔开话。
“嗯，更喜欢你了。”
“赵舒淼，你要是骗我，得骗一辈子。”方航征双臂不自觉的用力。
“行。”赵舒淼退出来，“我去洗脸。”
方航征跟在她后面问她，“房子有什么要求？”
“没什么要求，够两个人住就行，便宜一些的。”
“知道了。”方航征拿出手机给孟辉打电话。
赵舒淼洗完脸，眼睛红红的，有点楚楚可怜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