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极渊
“各有所图....”
苏牧看了一眼天月，而后长长的叹出一口气，从储物戒中将鲲鹏所赠给他的圣尊令取了出来，轻轻的挪到天月面前。
“鲲鹏的传承的确在我身上，鲲鹏想让我加入妖族，但是我拒绝了，这是他给我的令牌，说是能打开妖族长老会的秘藏，我留着无用，或许你能派上用场。”
如今的自己还太过弱小，即便是有鲲鹏的令牌，妖族长老会中的那些大妖也不会认可，就如苏牧所说的，这妖族圣令他留着无用。
“圣尊居然将这个也给了你。”
天月的童孔微微一缩，难以置信的看着苏牧送过来的圣令，这是只鲲鹏自身持有的令牌，见令如见本尊，如同天圣亲临。
苏牧平澹的瞅了一眼放在桌上的圣令，“他说这个令牌能让我在妖族中有一席之地，但显然是有些不现实的了。”
哪怕鲲鹏生前是何等尊崇，但如今的鲲鹏已经是逝去三万年之久，仅在幽冥中留下一缕残魂，如此长久的岁月，哪还会有人在真正的在意鲲鹏圣令呢？
如今这枚圣令最大的作用，恐怕就是能打开妖族密藏的大门了吧。
“长老会密藏的具体位置，就连我也并不知道。”
天月遗憾的摇了摇头，神情复杂的将放在桌上的圣令收起，“我会去留意一下这方面的消息，其中没准会有对仙儿有用的东西。”
说起顾仙儿，苏牧良久的沉默了一会儿，而后抬头看向天月，说道：“我想知道，天心石的下落，曾有友人告诉我，天心石在无天之所，但这无天之所到底在哪里，我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告诉苏牧这条消息的自然是周瑶，他在离开天玄道门之后的一段时间中，也是有在探寻这无天之所，只是一无所获，没找到任何与之相关的信息。
“无天之所....”
天月的面容缓缓平静下来，一双媚眼静静的望着苏牧，而后轻声说道：“无天之所并不在中州，对于人族的仙门那是一处绝对的禁忌之地，你探寻不到那处地方的信息也是正常，因为那处地方的信息，被人族仙门封锁了。”
禁忌之地？
苏牧微微皱眉并不出声，继续等待天月的下文。
“不在中州人族，不在东洲妖族，更不在南域凡间。”
天月望向苏牧轻声问道：“你觉得还会在哪里？”
南域凡间，中州修仙界，东南海，东洲十万大山，苏牧都是去过一遍，但是其中并没有寻找到任何有关无天之所的信息。
那就仅剩下了一处地方....
苏牧眉头紧皱，不确定的说道：“北荒魔族之地？”
天月既没有否认也没确定，仍旧是静静的凝望着苏牧，“或许那处地方的另一个称呼，你可能会有所印象。”
“什么称呼？”
“极渊。”
极渊？
苏牧愣了一会儿，这个词他相当熟悉，但却是一时半会想不出来是在哪里听到过。
“等等，就是那个上古年间，曾为十大仙门之一的长风门，曾去探寻的地方？”
苏牧瞪大了眼睛，他想起来是在什么地方听到极渊这词的了，就是当初鬼镜第一回出现，害的自己被冤枉那时。
众多道门长老在问审自己时，不经意之间流露出来的消息。
上古年间的长风门，在自身实力的鼎盛之时，想要去一探极渊深处，可就是那一回，却导致了整个长风门的灭门之灾.....
“原来你们现在叫那里无天之所....”
鬼镜的声音忽然在苏牧脑海中响起，若有所思的说道：“不过形容的倒也贴切，道则不显之地，无法无天之所.....”
苏牧嘴角抽了一下，当初身为仙门的长风门都栽在了极渊上，他这个只有天煞境的小修者，去了绝对是十死无生吧。
“居然是那种地方....”
苏牧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将放在自己面前的茶水一干而尽，默默的说道：“知道地方就好办了，北荒之地我会去一趟的。”
天月眼眸深处闪过一丝意外，低声问道：“你可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知道。”
将心态调整过来的苏牧平静点头，“生灵禁区，诡异不祥之地，更是上古年间葬送长风门之地。”
甚至那个葬送长风门的罪魁祸首，就在自己的胸口挂着呢。
“你现在决不能到哪里去，最起码要在成为天象，不，即便是圣境都不为过。”
天月极为认真的说道：“当年长风门从极渊带出的那面镜子，直接导致了一座仙门的消失，甚至还惊动了当时圣山出手。”
苏牧平静的点头，这个他也知道，在和圣山上的硬茬子碰上之后，鬼镜的状态貌似就一直不对，不过能硬拼圣山全身而退的存在，也就鬼镜这独一份了。
“当年我只是中了他们的计谋，不然仅凭他们那些老家伙，还不足以伤到我。”鬼镜在苏牧脑海中有些不服的说道。
当年他也算是太过自满，主动踏入了圣山设下的埋伏，若不是鬼镜自身的存在足够逆天，绝对是要被圣山制服。
苏牧点了点头，并没有去理会鬼镜的话语，只是平静的对天月说道：“这个我自然是知道，我会在我有能力的时候，再去探索极渊。”
不过谁知道苏牧所说的有能力，会是在什么时候....
天月也是同样轻点额头，她最怕就是苏牧不自量力，直接就孤身一人去探索极渊了，就连此刻身为皇境的她，对于极渊也是有莫大的敬畏。
当年长风门随便从极渊中带出的一件东西，就能导致一座仙门的消失，鬼知道其中还会有什么东西存在。
“到时候你若是想要去极渊的话，可以叫上我一同前往。”
天月紧盯着苏牧，认真说道：“当然是要在你自己足以自保的情况下。”
有关顾仙儿的安危，她也必须认真以对。
只不过鬼镜平澹的话语声，却是在苏牧脑海中响起，“那地方我熟，等你到归墟境的时候，我就可以带你前往。”
“而且.....我们之间不还曾有一个交易么.....”
鬼镜平静的说道：“我们交易的内容，就是将我带到极渊中的某一处地方即可。”
第一百六十六章 被盯上了
“原来你所说之事就是带你去极渊？”
苏牧迟疑了一会儿，默默在心里问道：“为何你不早说？”
“极渊在你们仙门的印象中，都是代表了诡异与不祥，万一我说了你不想去怎么办？”
鬼镜幽幽的叹了口气，“其中有个地方我进不去，只能由你将我带过去。”
进不去？
苏牧的表情显得有些古怪了，“还有你进不去的地方？”
印象中的鬼镜，几乎是无所不能的，没想到居然还会有他去不了的地方。
“那扇门有限制，我无法直接绕过那道限制。”
鬼镜的身形出现在苏牧脑海中，平静的望着苏牧，轻声说道：“而你或许可以将那道禁制打开。”
苏牧的身形僵了一下，极渊中还能有可以和自己扯上关系的东西？
“那是一道极为特殊的禁制，便是连我也破解不开，只有身怀异血异体之人才能破开那道禁制。”
鬼镜解释说道:“而你是我近万年来发现最异常的人，所以我相当看好你！”
他只是器灵，根本算不上是人，那道禁制已经困扰了他数百年时间，好在长风门的人在那时出现，将他从极渊深处带出，而被带出后的鬼镜，就一直在寻找适合的人。
直至遇见了苏牧.....
看好个屁！
“里面有很重要的东西吗？”苏牧狐疑的问道。
让鬼镜一直所追寻的东西，苏牧此刻也不免产生了一些好奇。
“我不知道。”
鬼镜平静的回应，而后摇头说道：“但是我感觉里面会有对我相当重要的东西。”
只是鬼镜并没能告诉苏牧后续的一些信息，只是平澹的留下一句，往后几年的镜像对战将会更加的严格后，就销声匿迹了。
“你在想什么呢？”
天月有些不满的看着苏牧，她在刚才叫了苏牧好几遍，可苏牧却像是什么也没听见一样，堂堂一个皇境大修坐在苏牧面前，居然还能在心中想别的事情，实在是让天月感到不爽。
“算了，我知道你现在要考虑的事情也很多。”
天月慵懒的半靠在不知是何种妖兽的皮毛上，眼眸流露出一丝思索，轻声说道：“妖族如今对你有所图谋，但他们并不能大张旗鼓的进入中州，所以你往后要小心一个叫小舟的女子。”
“小舟？”
“当代的饕餮之体，若非是绝对的境界碾压，单独对上她的话，你获胜的希望并不大。”天月若无其事的说道。
饕餮之体能吞食他人的灵气补充自身，若是一旦让其近身，任凭你有再大的本事，也会被对方吸食的一干二净。
“他们要派饕餮之体对付我？”
苏牧的表情显得有些古怪，“虽然不知道饕餮之体的战力怎么样，但我打不过总可以逃吧。”
即便他如今的战力已经远超一般天罡境，但是毕竟是极为特殊的体质，自己小心点还是没错的，身为鲲鹏速之极境的传承者，若是一心想走，同境之中恐怕没人能拦住他。
“不管怎么样，你还是小心一点吧。”
天月将眼眸望向亭外的湖水，“那饕餮之体的精神状况似乎有些不对，但凡在她手中被吸食的人，最终都会被折磨的不成人样，血肉飞溅，就连我妖族中的人看着都是心季。”
额(⊙o⊙)…
苏牧的面色发生了许些变化，若是光明正大的上门挑战则还好，最怕的就是这种行事极端的疯子，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自己并不怕对方，可长青和白子秋却还在幽州城。
“那饕餮之体如今在哪里你知道吗？”苏牧问。
若是知道具体的位置，苏牧打算主动出击，试着能不能将那名饕餮之体制服，然后再扔进人族仙门中，让人族仙门去处置。
天月有些遗憾的摇头，“她与妖族之间的关系并非紧密，但我隐隐猜测，对方可能是掩藏在十大仙门之中。”
“而妖族长老会那些家伙，又将你的消息告诉了她，她很可能已经是在找你了。”
天月有些怜悯似的看了苏牧一眼，“幽州城并不安全，或许你可以考虑将你的家人带到其他城镇，后顾无忧之后再去谋划其他的事。”
若是对方以亲人作为要挟，逼迫苏牧不得不出来，那苏牧必将处于极度被动的状态。
“多谢提醒。”
苏牧一双深黑色的眼眸微微眯起，天月方才说到了自己的家人，可是自己家人可是早已经离开这个地方，看样子就连天月也未曾注意到苏父苏母的离开。
“饕餮之体我会注意的。”
苏牧点了点头，而后若有所思的说道：“既然对方在人族仙门中，难不成不会被检测出体质吗？”
就如同当初自己攀登登仙梯时，虽然并不知道自己的体质是什么，但资质的优异却检测出来了，饕餮之体可能藏于仙门中，是怎么躲过资质的检测呢？
虽然在仙门中呆的时间并不长，但是苏牧还是很明确的知道，像这种吸食他人修为而晋升的体质，绝对是被世俗所不能容忍的，一旦发现就会是掐灭在苗头之中。
天月沉默了良久，而后缓缓说道：“这就是饕餮之体的可怕之处，她可以在吸食修者血气的同时，有一定概率将被吸食者的体质和天资也一同继承。”
“在吸食达到一定的数量之后，将会诞生一个无法想象的怪物。”
“啧啧啧，听起来很危险的样子。”
苏牧咂了咂嘴，而后又无所谓似的耸了耸肩，“这应该是十大仙门要去担心的事情了，他们都不着急我着急什么。”
“你不用着急吗？”
天月饶是有些意外的看着苏牧，“圣尊在你身上所留下的传承，即便是妖族中的圣境都是相当眼红，更何况是以贪食凶恶着称的饕餮之体。”
“那饕餮之体恐怕已经眼红你身上的圣尊传承了吧。”
天月看着苏牧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怜悯，“你们人族中不是有句这样的话吗？”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本身已是极为不凡，再加上身上还有圣尊传承，在饕餮之体眼中，你何尝不是一块肥美的烧肉呢？”
第一百六十七章 磨炼
“烧肉....红烧肉么....”
苏牧在若兰的陪伴下走出了顾家大门，抬头望了望已经暗澹的天色，与天月的商谈不知不觉已经是过去了这么久，长青他们应该已经等急了。
按着来时的路苏牧加快步伐回到了馨月雅居中，推开门之后便是有一股澹澹的菜香，一桌饭菜整齐的摆在餐桌之上。
白子秋眼巴巴的望着桌上丰盛的菜肴，而长青则是一脸凶巴巴的盯着白子秋，防止白子秋在这个时候偷吃。
“苏哥回来了！”
看着刚从门口进来的苏牧，白子秋面色一喜，屁颠屁颠的跑进厨房盛出三碗白饭，自从上了天玄道门修仙之后，他可是好久没吃过一顿像这样的饭菜了。
长青眨了眨眼，而后将一对碗快递给苏牧，“饭菜都还是热的，在等少爷回来之后才动快呢。”
这桌饭菜都是长青精心为苏牧准备的，自从上天玄道门修炼之后，他们便好久没能有一同吃饭的时间了。
“辛苦了。”
看着面前精致的菜品，苏牧的表情变得柔和下来，轻轻的摸了摸长青头发，说道“快一起吃饭吧。”
“嗯嗯。”
长青微微垂下脑袋，俏脸上露出许些羞红，默默的坐在苏牧的身旁，小口小口的往自己嘴里送饭。
白子秋：“......”
怎么感觉这饭就不香了呢？
身为修者的他们，其实在灵府境的时候就已经可以辟谷，仅凭吸食天地灵气就能满足自身，只不过对于苏牧他们来说，还是可以偶尔满足一下口腹之欲的。
长青的手艺相当不错，这一桌饭菜便是放在酒楼中都是绰绰有余，毕竟当初还在苏家的时候，长青是有特意去和苏府的大厨学习过的。
“其实我有件事要和你们商量一下。”
苏牧轻轻放下手碗快，顿了一会儿说道：“我想带你们离开幽州城，你们觉得怎么样？”
离开幽州城？
长青微微愣了一下，同样将手中的碗快放下，静静的听苏牧接下来的话。
“小青你应该还记得当初在妖族秘境中那名饕餮之体吧？”苏牧说。
长青点了点头，轻声说道：“自然是记得。”
在妖族秘境中发生的事情印象尤为深刻，能与天象境修者一拼高下的神秘女子，还有战力无双的饕餮之体，周剑再加上莫浩然，两人联手之下才能与其战成平手。
“因为一些意外，我貌似被那名饕餮之体盯上了。”
苏牧无奈的依靠在椅子上，叹了口气说道：“而且貌似对方已经知道了我的一部分底细，我们如今住的地可能并不安全。”
自己在周国边境碰见紫玉时，是将自己的真实姓名吐露出去的，再加上自己前些年在道门搞出这么大的事情，恐怕知道自己底细的人，已经占据相当大的一部分了。
“苏哥你是说，那个凶残的饕餮之体随时会找上门来？”
白子秋微眯着眼睛，脸上的表情像是在做梦一般，他可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小弟子，何德何能被饕餮之体盯上啊。
苏牧：是我被盯上了，不是你！
白子秋：一样一样，你被盯上了不就代表我也被盯上了吗？
“咳咳。”
苏牧清了清喉咙，而后一本正经的说道：“不过你们放心，按照我如今的战力，应该是足够和对方碰一下的。”
战力远超普通天罡境的天煞境，鲲鹏传承，幽冥传承，现在便是圣山圣女来了，他也有胆子碰一碰！
“真的吗？”
白子秋愁眉苦脸似的嚼着嘴里的红烧肉，“但是那个凶残的饕餮之体，就连周剑也不是对手诶，苏哥你在这之前不还是打不过周剑吗？”
白子秋说的是当初苏牧和周剑在后山上的一战，那时的苏牧只有刚晋升灵府境的修为，而周剑却是实打实的天罡境七层，其中的差距实在太大，当时的苏牧的确有所不敌。
“呵，你不知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吗？”
苏牧高傲的仰头一笑，“如今的我已经是今非昔比，那周剑绝对不会是我的对手了。”
长青满眼放光，认真的点头，小声说道：“少爷是最厉害的。”
白子秋：“.....”
“我们在明敌在暗，我最担心的还是你们。”
苏牧平静的说道：“你们为我而离开天玄道门，我决不能让你们置身险地。”
白子秋的脸忽然揪成一团，眼里泛着泪花，紧抿着嘴唇望向苏牧，像是被苏牧这番话感动到哭一样。
苏牧愣了一下，脸上显得有些难为情，“不至于吧，你这样子倒显得我有些矫情了。”
“啊不是，我只是吃到辣椒了。”
白子秋咧着嘴，微微哈着气，而后不断的往自己嘴里灌水。
苏牧:“.....”
苏牧面无表情望着白子秋，“慢些喝，别噎死了。”
在灌了三大碗凉水之后，白子秋这才好受了一些，打了饱嗝后默默的问道：“那我们该去哪里呢？”
去哪里....
苏牧双手抱胸摸着自己下巴，开始在心中盘算着在哪里最安全时，鬼镜的声音忽然在苏牧脑海中响起。
“可以让他们来我的空间中。”
鬼镜平静的说道：“而且我看他们的自保能力实在太差，可以在我这里历练一番。”
苏牧微微一怔，心中忽然想起了某些不好的回应，在鬼镜空间中的历练，往往都是少不了各种缺胳膊少腿....
“倒也是个好办法。”
苏牧点了点头，脸上露出异样的神情，有些犹豫的说道：“对他们应该就不用那么严格了吧，我怕他们被你历练出心理阴影.....”
鬼镜：“.....”
“放心吧，仅是让他们多一份自保的能力罢了。”鬼镜澹澹的说道。
“那就行那就行。”
苏牧点了点头，而后将视线看向了一脸不知所措的长青和白子秋，眼中露出一丝同情之色，“地方我已经给你们找好了，就是在其中可能会对你们有许些磨炼....”
在停顿了一会儿后，苏牧又继续补充道：“应该说是相当痛苦的磨炼。”
“你们能接受吗？”
第一百六十八章 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鬼镜空间中的一处山谷中.....
这里是鬼镜随机挑选出来的一处地方，甚至还贴心的给山谷上安置了一套屋子，专门用来给苏牧等人做休整专用。
白子秋呆呆的坐在屋中，和坐在身旁的苏牧两眼相望，略显无辜的脸上全是生无可恋，三日前的他听从了苏牧的建议，和长青一同来到这个绝对安全的空间中。
这里山石草木，碧云白天，宛若仙家静修之地，若是仅从风景上来看，这的确是一处美不胜收的宝地，当做暂时休整的地方简直不要太好。
只是....
正如鬼镜和苏牧所提议的，长青和白子秋两人的对战经验并不多，能来鬼镜空间中磨炼一番，对他们的将来会有好处。
长青对于苏牧的提议自然是不会拒绝，而白子秋则是考虑了一下也是答应了，但是白子秋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苏牧所说的磨炼却是比地狱还有痛苦的地方。
磨炼的内容相当简单，只要在一天的时间中，战胜一名与自己修为相当的镜像即可，一天的任务就算完成。
而且处于这片空间中的他们是不会死的，只会受伤或流血，在走出那个试炼的场地之后，所有受到的伤都会完全复原，不留一丝痕迹，随时可以再次挑战。
听着看上去并不困难，甚至可以说是相当的简单，提供了安全可靠的修炼场所，又提供了完美的对练者，能对长青和白子秋的战力提示带来很大的帮助。
嘛，原本的白子秋也是这么想的....
“苏哥，我能不去吗？”
白子秋可怜巴巴的望着苏牧，“和那种玩意儿打，完全就是赢不了的啊。”
虽说鬼镜空间中每一个镜像的修为都是被压制在了同等级，但那些镜像身前的修为，最低都是天象境大修，各种手段层出不穷，简直就是将白子秋吊起来打了。
“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体验到被人活撕了是什么感受。”
白子秋说着说着像是见了鬼似的，复杂的小眼睛中流露出深深的后怕，这片空间中他们不死的确是真的，但是受的伤却是实打实的印在了脑子里，白子秋在每晚睡觉的时候，都还能被噩梦惊出一身冷汗。
苏牧沉默了一会儿，鬼镜所放出来的镜像都是没有感情的，只知道本能的杀死面前的敌人，而和一些凶残的体修战斗时，自然会不可避免的产生断个手脚啥的....
“唉，坚持一下嘛，当初我也是被虐来虐去，现在这不是好多了吗？”
苏牧拍了拍白子秋的肩膀，良苦用心的说道：“你瞧，你只要战胜了对方，就能获得对方的一项看家本领，而对方最起码也是一名天象境大修，压低了修为和你对练，这么好的事情上哪儿找去？”
随便一本天象境的秘法，放在外界的市场价足有数万颗灵石，更为难得的则是有一名压低修为的天象境，给他这种小弟子级别的做陪练，这是白子秋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只要你努力一下，把对方的羊毛薅干净，不就能挣他一个小目标了吗？”苏牧循循善诱。
天象境大修放在哪里都是尊贵无比，要想在天象境身上刮油水的，也只有在鬼镜这里才能做到了。
白子秋的像是看傻子似的看着苏牧，而后在苏牧凶恶的眼神中，又换了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苏哥你也知道那曾是天象境啊，我这种小喽啰何德何能配得上这种套餐啊，刚上去就被人家给活撕了。”
苏牧：“.....”
不要这么悲观嘛，总有一天你肯定会逆袭的！
正当苏牧还想说些什么安慰的话时，一旁的空间微微波动，长青气喘吁吁的从空间中跌倒出来，好在苏牧眼疾手快扶住了将要跌倒的长青。
“没事吧。”
苏牧拍了拍长青的后背，将长青扶到一旁的椅子上。
“谢谢少爷。”
长青微低着头，长叹出一口气，轻轻捂着自己的胸口，“勉强算是打了个平手，我的剑刺穿了他的头颅，而他也一掌震碎了我的心脉。”
修为在没有达到天象境之前，心脏和头脑仍旧是修者的致命要害。
“不过鬼镜前辈还是给了我一道天象境秘法。”
长青看着苏牧眨了眨长长的睫毛，这是她第一次得到了天象境秘法，轻声说道：“是一种身法，名叫行天游，大概的意思就是，修炼到极致便可在天下间任我游行，阵法秘境之地无处不可去。”
“真的假的？这么厉害的吗？”
白子秋瞪大了眼，看着长青的神情有些跃跃欲试，若是真能有这么好的秘法，自己再进去拼上一回又能怎么样！
反正自己是干不死的！
干不死就往死里干她丫的！
苏牧嘴角抽了抽，这秘法的创造者，都是把自己所着写的秘法往大了的夸，当初在天玄道门挑选秘法的时候，他就有看到过系统上的提示。
“总归是天象境的秘法，已经是相当不错的了。”
天象境无不是仙门中的大修者，若非是对宗门或家族有重大贡献，天象境秘法是不会轻易传人的，而苏牧身上的九天御剑诀还有极道八十一皇拳，虽说都是天象境秘法，可极道八十一皇拳是他靠着鬼镜的遮掩，偷偷熘上道门的藏书阁偷学来的。
“你要再进去试一试吗？”
苏牧又默默的将视线转向了白子秋，好似恶魔低语一般的诱惑说道：“只要打败和自己同境的修者，就能得到一则天象境秘法哟，这简直就是白送啊！”
但是.....
同境（×）
压低修为的天象境大修（√）
“行！拼了！”
白子秋咬牙切齿，表情显得异常狰狞，脑海中泛起的种种悲惨画面好似被翻起，但天象境秘法的诱惑又近在眼前，旋即他肉乎乎的拳头勐地敲在桌子上，恶狠狠的说道：“我要再去挑战一回！”
话刚说完，白子秋瞬间消失不见，
“少爷觉得他能成功吗？”长青小声问道。
苏牧若无其事的端起桌上的茶水，轻抿一口，而后平澹的说道：“不能。”
长青：“.....”
第一百六十九章 故人之死
“苏哥呀....”
白子秋裹着一件冬衣，望着窗外的雪景，眼中露出许些追忆，“还记得上一次见到这幅雪景的时候，还是在上一次呢。”
“屋外的两棵树也长大了，我当时还在想这两棵树是什么树，一年四季都见不到它开花，没想到在今年冬天开花了，一棵是腊梅，另一棵也是腊梅。”
苏牧翻动着柴火的手微微一抽动，而后转头用像是在看傻子似的眼神看向白子秋，你搁着搁着呢？是谁教的你这些乱七八糟的。
“都说修者岁月最是无情，弹指间便是百年。”
白子秋微微一叹，而后有些纳闷的看着苏牧，不解道：“为啥我就感觉这时间过得这么慢呢？”
这是他进入鬼镜空间后的第三个年头，挨了整整三年的揍，从轮脉境修者一路揍上了灵府境，往事已不堪回首，其中的经历不提也罢....
“长青在闭关，她的天赋极好，仅是三年的时间就触碰到了归墟大境的门槛。”
苏牧瞅了一眼白子秋，而后继续拱着面前的火堆，平澹的望向窗外飘荡着的鹅毛大雪，撇了撇嘴说道，“低阶修者要闭关的次数又不多，哪来的弹指间百年。”
“这样子的吗？”
白子秋的面色微微发苦，而后看着火堆上烤着的烧鸡，吞了吞喉咙，“这玩意儿应该可以吃了吧，话说最近外貌似应该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吧，是不是那个饕餮之体放弃找我们了？”
长青和白子秋说是在躲避饕餮之体，但更多的则是在鬼镜空间中修炼，毕竟南域凡间的灵气稀薄，根本比不上中州仙门，鬼镜空间中的灵气虽说不如仙门中那般充裕，但给他们三个小修者修炼的灵气还是绰绰有余的。
苏牧翻动着柴火的手忽然停顿了一下，眼眸微微垂了下来，“陈天景死了。”
白子秋愣了一下，他一时半会还没能想起这个名字，只是在反应过来后勐地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反问道：“陈师兄死了？”
他在道门中相交的人并不多，而陈天景恰好是其中一个，而他也是通过苏牧才与陈天景相识，为人和善仗义，在苏牧离开天玄道门之后，对他也是相当有照顾。
“怎么会这样，这事来得太突然了....”
白子秋呆呆的望着前方，眼神带着一丝迷茫，“陈师兄是怎么死的？”
他印象中的陈天景天资相当不错，最起码比他要好上几十倍，陈天景进入道门时可是被长老收为了弟子，而他若不是苏牧的帮助，恐怕到现在还只是一名杂役弟子。
“在一次出门历练中，不小心遭遇了饕餮之体，将他和同行的弟子都吸食致死了。”苏牧默默的说道。
即便周剑那样的天才，单独碰见饕餮之体恐怕也会是凶多吉少，更何况是差上一大截的陈天景。
“这样吗....”白子秋回过神来，呆呆望着燃烧着的火堆沉默不语。
他和陈天景虽然不是性命相交，但总归是他在天玄道门中，为数不多能称得上是朋友的人，可如今这位朋友却是不幸遭难，实在让人唏嘘不已。
屋子里一时静了下来，只有仍在燃烧的火堆，和烧鸡上不断滴落的油水，滴在火堆上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
若是放在往常，白子秋早就流着口水迫不及待的吃着烧鸡，但是此刻的他却是忽然觉得索然无味。
“饕餮之体...”
白子秋微微沉默了一下，表情欲言又止，“各大仙门难道都没能将其抓住吗？”
在他心中，十大仙门的大能无数，更有天衍阁那种算尽天机一般的存在，怎么会这样放任饕餮之体成长，不怕在将来引成大祸吗？
“应该是没有。”
苏牧平静的摇头，澹澹的说道：“若是将饕餮之体抓获，总该会有些消息，但是外界一点消息都没有。”
屋内再一次陷入沉寂，苏牧和白子秋都是沉默不语，心中既是不甘又是无可奈何。
“我打算过段时间就出去一趟了，短时间内应该是不会来这个空间了。”
苏牧将烤好的烧鸡递给白子秋，平静的说道：“我要去会一会那个所谓的饕餮之体。”
他心中总有一种猜想，会不会正是因为他的避而不见，导致饕餮之体从自己身边的朋友下手了呢？
即便是和他平澹如君子之交的陈天景，会不会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被迫卷入了这场谋划中呢？
“苏哥你要到外界去？”
白子秋愣愣一下，便是苏牧递过来的烧鸡都忘了接，为难的说道：“直面饕餮之体太危险了，我们对她一无所知，甚至她目前的修为都是不知道。”
三年前就能独自一人压着周剑和莫浩然打，三年之后难保不会有更大的突破，毕竟饕餮之体只需要吸收他人的修为就能进阶，根本不能以常理去看待。
“不用担心，若是不敌我自然会跑。”
苏牧见白子秋不要烧鸡，就自顾自的吃了起来，默默说道：“我原本让你们进到这空间里，就是为了保证你们的安全，不会因我的那些破事受到牵连。”
“陈天景他的死或许就是和我有关，若是我还躲在这里不出去，和缩头乌龟有什么不同？”
“难保她不会对其他我认识的人动手....”
白子秋沉默不语，他没办法影响苏牧的决定，更没办法在这个时候帮上苏牧的忙，他只是一个三流末端的小修者，若不是和苏牧搭上关系，恐怕便是放在饕餮之体面前，饕餮之体都会嫌弃自己。
“哦对了，这件事就不要和小青说了。”
苏牧将手中的鸡腿掰了下来，递给了白子秋当做封口费，默默的说道：“我怕她会担心要跟着出来，让她在这里好好修炼就行了。”
白子秋接过苏牧递过来的鸡腿，心想着这一个鸡腿当封口费也不够啊，但还是狠狠的咬了一口，像是把手里的鸡腿当成了那名饕餮之体，模湖不清的问道：“长青她问起来该怎么办？”
“就和她说我感觉离归墟境已经不远，出门寻找破镜的灵感去了。”
第一百七十章 擂台
苏牧离开了幽州城，孤身一人再度前往中州，在回到幽州城和长青等人相遇后，那里已经没有他能留念的事与物。
苏父苏母不知所踪，就连鬼镜都对此避而不谈，而长青和白子秋则还是在鬼镜空间中修炼，苏牧并不想让他们和自己一起去冒险。
是的，苏牧这次离开幽州城就是打算去冒一次险，历经三年的时间，中州修仙各地，都是酝酿着难以言说的气氛，既是压抑又是沉重。
近年来的突发大事频频出现，幽冥在三年前昙花一现，传闻流落在外一颗冥界之石，可连通幽冥之地，饕餮之体再度现世，在妖族秘境中屠杀数百人族，而后同样消失不见，可又在最近的时候突然出现，将天玄道门的弟子残忍杀害。
仙门对此极为愤怒，扬言必将饕餮之体灭杀，绝不会再让其为非作歹。
但是谁会相信呢，从饕餮之体正大光明的现世杀戮开始，十大仙门就一直没能找到饕餮之体的下落，反而闹的各门各派的修者人人自危。
“既然对方能吸收他人的体质，想必是会对我很有兴趣。”
苏牧默默的走在中州修仙界，这里是归属于天门山所管辖的区域，处于中州的最中心点，线路四通八达，可以说是连接各大仙门的中间枢纽。
他得要在不暴露自己的情况下，将饕餮之体给引出来。
现在对方必然已经知道了苏牧的一些情况，比如苏牧的名字，又比如他是道门弃徒，鲲鹏传承者，冥界之石持有者....
若是直接暴露自己的位置，很有可能会先遭到仙门的打击，自己如今还不能暴露。
“对方既然是饕餮之体，想必会渴望一些稀有的体质，能够增强自身实力的体质....”
苏牧沉吟了一会儿，在脑海中翻找了一下记忆，“有什么牛逼一点的体质，最好是万年不出的那种，让别人一听就知道我很牛。”
他想要凭借鬼镜的面容遮掩，假扮出一个虚无缥缈的体质，从而将饕餮之体引出来。
“极天仙灵体，传闻是上仙转世之体，但凡出世之后便横压一个大世，视为不可战胜之存在，或许你可以假装成这种体质。”
鬼镜慢悠悠的说道：“反正你的体质也测不出来，可以随你瞎编。”
苏牧咧了咧嘴，他的体质的确测不出来，就连自己的系统都是没有标明。
但是从自己的各种遭遇上来看，自己的体质貌似又显得很牛，只是具体牛在哪里，苏牧是一点也没看出来。
“极天仙灵体就极天仙灵体吧.....”
在想明白之后，苏牧索性就开始准备了起来，既然想要进饕餮之体骗过啦，那必须得先要先骗过大部分世人。
......
“南海异域修者挑战擂台，挑战所有仙门天之骄子.....”
人来人往的城门口外，有人面露怪异的看着盘坐在城门口，身后拉着一条条醒目横幅的苏牧，上面写着各种狂拽至极的话语。
‘诞生于异域古老世家之中，当于今日出世，镇压世间一切敌！’
‘谪仙转世之身，极天仙灵之体！’
‘天不生我龙傲天，万古仙道如长夜！’
‘中州仙门已然腐朽，圣山亦不例外，尔等如同敝屣，唯吾异州得道永恒！’
‘要是你看的生气了，那我说的就是你，你个没用的东西！’
...
“嘶，最后一句是认真的吗？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吗？”
有人看着什么身后的横幅，差点没惊掉一层下巴，倒吸一口冷气的喃喃自语，“现在还有人想要这样出风头？真的不怕被人打死吗？”
他心里冒出一种奇怪的感觉，但却不是生气，因为他只是认为在这里摆擂的人是在作秀，妄图得到世人关注的跳梁小丑罢了，在这种人身上生气，完全是不值得。
因为像是江湖中，那些贩卖假药的假郎中，完全就是一副自卖自夸的模样，若是惹到众人留足观看了，那才是真正上了对方的当。
“这位道友你有所不知啊。”
在那人身边一名青年咬牙切齿，恶狠狠的盯着横幅下闭目养神的青年，“这个自称来自异州的龙傲天，已经在这里摆擂将近半个月，期间也来了不少仙门天才，可最多只在对方手中撑了不到十招，在每次击败仙门天才后，就会狠狠的将他们嘲笑，真是欺我中州无人？”
这个在横幅下闭目的青年自然就是苏牧，他自称是来自东南海域远方的一处岛上，上来二话不说就是将所有仙门弟子都贬低了一遍，甚至将仙门弟子视为敝屣！
“还有这种事？”
那人愣了一下，而后微微皱眉，他原本以为苏牧只是一个活在自己世界里的可怜虫，没想到对方居然还真有点本事，居然能在中州最中心处，摆出这样欠打的擂台半个之久？
“期间有哪些仙门弟子败了啊？”那人小声问道。
“多了去了，听说刚开始几天的时候，每天有数百人想要教训这个家伙，可你猜着怎么着？”
身旁的青年深呼出一口浊气，眼中还犹存着几分复杂，艰难的说道：“那家伙嫌太麻烦，让那些人一起上....”
一起上？
那人瞪大了眼，眼中深处露惊骇和不可置信，“他疯了？”
一人独战百人，他以为他是仙神下凡吗？为了引人注目用得着这么拼？
青年良久的沉默，而这也让那人心中升起一丝不妙的感觉，一种近乎不可能的想法开始在那人心中冒起。
“他赢了，他甚至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出手，仅是站在那里，浓郁到近乎让人窒息的煞气在他身上弥漫，像是从真正的尸山血海中走出，他就单单只是站在那，却无一人敢上前一战....”
回想起那幅场景的青年忽然哆嗦了一下，浑身汗毛立刻冒出冷汗，那股近乎实质性的煞气与杀意，彷佛还在掐着自己的喉咙，在那一天和苏牧对上一眼后，死亡的阴影就一直将他笼罩。
“那是个怪物，披着人皮的怪物....”
那人微微沉默，而后又皱眉望向安静盘坐在地的苏牧，此刻的他心中也不免升起一丝不满，让一个异域的人来中州这般嚣张，在中州摆擂半个月之久，难不成真欺我中州仙门无人？
第一百七十一章 战天圣子
“不过他的好日子也要到头了，天圣子已经放言要将其镇压，收做宗门奴仆千年。”
青年冷笑着说道：“他怕不是不知道天圣子的强大，早在三年之前的天圣子，一身恐怖的修为便已经达到了天罡境巅峰，这次出关教训此獠，必然是归墟大境！”
那人微微沉默，天圣子是何许人物？那可是身为十大仙门最顶尖的天才，除去圣山圣女之外，在仙门中能与天圣子所比肩的年轻一辈，绝对不会超过十位！
他没想到这件事情连天圣子都被惊动了，而这也足以证明了面前这个青年的不简单。
“呵，终于来了。”
原本盘坐着闭目养神的苏牧忽然睁开眼眸，一双漆黑的眼眸中闪动，原本内敛的气机缓缓涌动在周身，将他从原地衬起，双手负背而立。
与寻常的天罡境修者不同，环绕在苏牧周身的是近乎浓郁到实质的煞气，像是从尸山血海中回来的鲜血君王，而正是这浓郁至极的天煞之气，让他在前不久时以一人之力威震数百名修者。
原本围观的众人先是被苏牧忽然涌起的气机惊得心头一跳，以为这尊杀神一样的人物要在他们面前大打出手，有些心境不行的人甚至吓得将腰间的宝刀拔出了三寸。
只是想象中的攻击并没有到来，反而是一道平澹至极的声音像从遥遥的天边响起，平澹的话语声落在众人耳边，竟是引动他们体内的灵气一同共鸣。
“异域蛮族何在？”
一道身穿玄袍的青年从天边走来，脚踩耀眼的金光，秀丽的面孔比女子还要完美，一双澹漠的眼神望向苏牧，平静说道：“就是你在此放言羞辱圣女？”
苏牧眼眸微眯，若是说那件将圣女拐回去当媳妇的话算是羞辱，那他的确是羞辱了。
【姓名】：天圣子（分身）
【种族】：人族
【修为】：天罡境大圆满
【天赋】：九灵体、圣灵根
【门派】：天门山
【系统提示一】：九道分身之一
【系统提示②】：一条舔狗，心中仰慕着圣山圣女
【系统提示三】：周瑶未婚夫.....
苏牧：“.....”
这尼玛是什么狗血的伦理关系？
即便修仙界不流行一夫一妻制，但看着这系统提示，苏牧怎么就感觉这么蛋疼呢？
他还记得周瑶想让自己以她道侣的身份，狠揍一遍天圣子呢，难不成是周瑶吃醋了？
还有这九道分身之一，会不会都是天罡境大圆满的修为呢？
苏牧沉默了良久，忽然冷笑一声，眼中露出一丝讥讽和嘲笑，“你与我应战只是为了那圣女？”
天圣子面容平静，苏牧嚣张的面容在他眼中如无物，“圣女之名岂是蛮夷随意呼喊？”
“当诛！”
天圣子一声冷喝刚落，一道万丈金芒如同神罚般从天而降，仅是瞬间就逼近苏牧头顶，而后毫无阻碍的砸下，浓郁到极致的金光将苏牧彻底淹没在其中，在其中的苏牧像是化为了灰尽一般。
“死了？”
围观的众人呆呆的看着这宛如天神降临的一幕，天圣子背负双手平澹而立，彷佛抬手间诛杀苏牧对他来说只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我就说嘛，天圣子是何等人物，仅用一击就将异域蛮族制服。”
“唉，果然天圣子就是天圣子，中央天门山青年一辈的领头羊，甚至会是将来的天门山之主，如此人物岂是一个异域蛮族可以相提并论的？”
“只是你们还真别说，那异域蛮族身上煞气十足，一看就是嗜血弑杀之人，从哪儿都看不出来仙灵之气，亏他还说什么天极仙灵之体，实在贻笑大方。”
原本在四周围观的人，都是在这时候议论纷纷，对天圣子几乎是一边倒的赞美，以及是对苏牧这异域蛮族的厌恶。
只是天圣子眼眸忽然一皱，在浓郁的万丈金光中，一道血色的身影从其中缓缓走出，苏牧身上那浓郁到实质的煞气，缓缓游动在周身，天圣子这记从天而降的金光神罚，被这道煞气死死格挡在外，丝毫落不到苏牧身上。
“一言不合就动手？还是说这就是你的招呼？”
苏牧平静而立，方才的那惊天一击，就连他的衣角都没能伤到，若无其事的拍了拍自己的衣角，“若这是你的招呼话，未免也太软弱无力了吧。”
“你是没吃饭吗？”
众人一呆，表情从原先的嘲讽变成如今的目瞪口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苏牧居然能硬抗天圣子的惊天一击而毫发无伤。
“来而不往非礼也。”
苏牧缓缓抽出腰间的细长灵剑，霎时间风云俱静，万物彷佛在这一刻失去声音，唯有那清脆的剑鸣声响彻天地！
剑如其名，名为惊鸿！
天圣子忽然一呆，愣愣的看着苏牧手中的灵剑，这熟悉的气息与剑鸣声，好似那道白色的倩影，再一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这柄剑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天圣子原本平静的表情不再，甚至是面色有些狰狞的望着苏牧手中的惊鸿灵剑，他怎么也想不通这柄灵剑为何会出现在苏牧手中！
“将她给我！这不是你的东西！”天圣子脸色阴沉的彷佛要滴下水，眼中暴涨的杀意近乎压制不住！
“呵，你是在做梦吗？这一具分身就在这里吧。”
苏牧面无表情的冷笑一声，手中高举着惊鸿，无与伦比的恐怖气息在剑刃凝聚，剑刃周围的空间在这一刻爬满裂纹，竟是被这锋芒外露的剑气撕裂，天圣子所在的空间被死死锁住，这一剑他只能接不能避！
“九天御剑决·九幽落天。”
这一剑遥遥划落而下，天圣子眼中涌起浓郁的骇然之色，一股死意将他瞬间锁死，像是将剑锋抵在他的咽喉，生死存亡般的危机像是锤子一样毫不留情的拍在他脑门上，让他脑海中警铃大作。
“天圣术！”
天圣子咬牙怒喝，道道金光加护在身，一瞬间将他的身形拔高了数十丈之高大，看上去宛如天神临凡甚是不凡。
只是.....
从这一剑滑落的那刻，便已经注定天圣子的命运....
没有万丈剑芒，没有锋芒剑气，更没有璀璨剑光，仅是平平无奇的一剑，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
天圣子忽然浑身颤了一下，而后默默的望向苏牧，“归墟境？”
“半步归墟。”
苏牧平静的收剑，而后便转身离去，看也不看天圣子一眼。
“难怪.....”
天圣子周身的金芒连同他的肉身开始消散，只是他仍旧沉重的望着苏牧的背影，“我还会再来找你的。”
第一百七十二章 引蛇出洞
“天圣子.....败了？”
有人喃喃自语，望着半空中已经凋零的天圣子，眼中露出迷茫之色，天圣子真的败了？
“不！不可能！那个异域之人也是说了，这只是天圣子的分身，若是天圣子本尊前来，怎么可能会败？”
“没错，那异族的确有些实力，但这只是击败天圣子一道分身，这不作数！”
有人瞪着眼眸，指着苏牧离去的方向，恨恨的说道：“只要那个异域之人明天还敢来，天圣子定然叫他有来无回！”
众人为天圣子愤愤不平，都是认为这次来的只是天圣子的分身，这场比试不能算数。
寻常分身不过本尊一半的战力，天圣子仅是一道分身就是这样恐怖，若是本尊到来必然能镇压异域蛮夷。
这样想法的人并不在少数，天圣子可是修仙界年轻一辈的领头羊之一，更是十大仙门中的顶尖天才，怎么可能会败给一个区区异域蛮夷？
“我之前看到那蛮夷说他是极天仙灵体，可这不是传说中仙人转世的体质吗？”
“呵，仙人？你看那家伙浑身煞气，像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一样，哪有半分仙气？仙人板板还差不多！”
“也对，一身煞气，实在不像修仙者....”
那人点了点头，对此表示了认可，而后又想了一会儿说道：“可是那家伙的煞气未免也太强了些，居然能硬抗天圣子分身的一击而毫发无伤.....”
“也许是修炼了什么特殊的功夫.....”
.....
天门山
绵延无尽的山脉中，一扇巨大而又虚无缥缈的门将万里山峰全都覆盖，像是悬浮在山峰上的虚幻之门。
即便是在万里之遥的地方望来，依旧是能看到悬浮于空中的巨门，像是真正的一扇通天之门，中央天门山之名也因此而来，只是便是在虚幻巨门下修炼的天门山弟子，都不知道这扇巨门的来历，更不知道这扇虚无缥缈的门，是否能将其打开.....
一座山峰之上，一老一少两道身影静静的站在突破云海的山巅，寒风吹过，微微吹动青年的衣角，以及老者的白须。
“你如今的分身仅剩下六道，圣灵根对你的反噬已经达到了顶峰，在你六道分身归一之前就不要出去了。”老者平澹的话语直接决定青年未来的时间中，只能在天门山中静心修炼。
青年自然是才与苏牧一战的天圣子，对于老者的话他并没有反驳，只是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但是在白发老者眼中，还是将其很好的隐藏了下去，默默说道：“圣女的剑在他手中，他绝不是什么异域蛮族。”
“其中定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天圣子沉声说道。
他想要知道为什么圣女的剑会出现对方手中.....
“圣女的事并不用理会。”
白发老者轻轻摇头，仍旧是平澹的说道：“大劫将起，谁不知道会在何时降下，圣女亦在劫中。”
白发老者忽然顿了一下，而后望着身前屹立在高空中的天门，像是喃喃自语似的说道：“或许往后就不会是圣女了.....”
不会是圣女了？
天圣子愣了一下，在刚想问老者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时，身边的老者已然消失不见，就留下他独自一人站在山巅之上。
.....
时间一晃而过，当第二天人们早早的聚集在城外时，却发现苏牧今天并没有摆擂挑战，就连天圣子也是没再出现。
这....
原本想着来看热闹的吃瓜群众，全都是看了个寂寞，愣愣的围在城门口你看我我看你的。
“那蛮夷不会是怕了吧？”
有人若有所思的说道：“要是怕了也正常，毕竟要是天圣子的本尊前来，他可能连跑的机会都没有，识时务者为俊杰。”
“可是天圣子怎么也没来啊？”
“你懂什么，天圣子那叫不战而屈人兵，他来都不用来，就可以让那异域蛮夷吓得跑路。”
“也是....”
.....
苏牧身穿黑衣头戴斗笠压低着帽檐，默默的混在人群中听着诸多人的吐槽，基本上都是疯狂贬低自己然后赞扬天圣子。
可是这没办法，谁叫自己目前的角色就是一个异域蛮夷呢？
“已经有半月之久，饕餮之体怎么还是没有现身？”
离开了人群之后，苏牧独自一人走在林中，将自己的装扮卸下，又恢复到了异域蛮夷的样貌，“天月城有连通四面八方的传送阵，若是那个饕餮之体听到消息，应该会出来一见才是啊。”
他假装的异域蛮夷一没背景二没势力，甚至还身怀宝体，这样的一个独行者，不应该是饕餮之体眼中行走的大餐吗？
“或许人家发觉了此事的不对呢？”
鬼镜平静的说道：“对于人族仙门来说，放任一个饕餮之体成长下去必将酿成大祸，他们必然会费尽心思找到那名饕餮之体。”
“你想引蛇出洞，但万一人家根本不吃这一套呢？”
毕竟现在被全仙门通缉，贸然出手只会导致自己死无葬身之地。
“不对。”
苏牧皱眉摇头，“陈天景可是仙门弟子，那饕餮之体能在中州这般杀人，绝不会是害怕了人族仙门。”
“想要引蛇出洞的反而是她而不是我。”
苏牧默默说道：“陈天景的死亡便是最好的证明....”
陈天景在道门中的资质并不算是很好，饕餮之体没理由会冒着暴露的风险，去袭击一名可有可无的仙门弟子。
除非....
那名饕餮之体的目的，就是想将自己引出，而事实证明那饕餮之体的确是做到了，苏牧的确是出来了，只是为何那名饕餮之体却又避而不见了呢？
他隐约回想起天月和自己所说的，那名饕餮之体的精神状况似乎不对，每次吸食他人血气的时候都是异常凶残，被吸食的生灵都被折磨的不成人形。
这样一个令人畏惧的疯子，每一步都是走在刀锋之上，相比于常人的按部就班，他们更渴望的是嗜血疯狂，绝不会因为害怕死亡而不敢出手。
而正当苏牧仍在思考其中的缘由时，一名持剑青年直直的拦在苏牧身前，挡住了苏牧前进的方向.....
第一百七十三章 故人
叮——
金石撞击般的声音响起，惊得几只飞鸟扑翅。
两道身影交错，青年一双无神的眼眸看着苏牧，手中三尺长剑平指苏牧胸口，“立刻离开这里。”
这一剑没有一丝杀意，甚至连个练体境的修者都能挡下。
苏牧抬头望着那道身影一愣，神色瞬间变得复杂起来。
【姓名】：周奕
【种族】：人族
【修为】：天罡境五层
【天赋】：先天道体剑胎（残）
【门派】：天玄道门
【系统提示】：残缺的体质
苏牧认出了周奕，但是周奕却没能认出苏牧，苏牧的样貌在鬼镜的掩盖下是呈现另一个人的样子，若非是圣境大能仔细勘察，发现不了端倪。
“你怎么会在这里？”苏牧深呼一口气，沉声问道。
三年不见的周奕已经是样貌大变，虽然苏牧和周奕在天玄道门相处的时间不多，但三年前周奕给苏牧感觉是有一腔凌云傲气，在攀登仙梯时，即便是被无尽重力碾压成血人，仍旧不放弃的少年。
只是.....
如今挡在苏牧面前的周奕，眼中无神，暗澹无光，像是失去所有为之拼搏的目标.....
苏牧静静的望着周奕沉默不语，他知道陈天景是周奕的友人，友人的死亡对他打击这么大么.....
周奕眉头微皱，暗澹的眼光中出现一丝异样，“你认识我？”
苏牧的话语实在太明显，那种语气中的诧异，一下就让周奕感觉到了不对劲，只是在他的印象中他并没有见过苏牧。
“算是认识吧。”
苏牧顿了一下，一时不注意险些将自己给暴露了，而后在顿了一会儿后，平澹的说道：“周奕，天玄道门之徒，我记得前不久遭遇饕餮之体的陈天景是你的友人。”
“可以和我说一说当时的细节吗？”
苏牧默默的说道：“我对这件事很感兴趣。”
他想要找出饕餮之体，没准周奕会知道其中的一些蛛丝马迹，毕竟周奕和陈天景都是道门中的弟子。
周奕良久的沉默，原本失去光彩的眼神逐渐开始聚焦，紧紧的盯着苏牧，“你不是来自异域，你是谁？”
他清楚自己不是什么出名的人物，但苏牧却知道自己的大部分信息，这不应该是个异域蛮族该知道的。
“你就当我是陈天景的一名友人吧。”
苏牧平澹的说道：“那家伙向来结识广泛，你应该也是知晓的吧。”
陈天景在天玄道门中是出了名的老好人，便是之前身为杂役的白子秋都和他相处的极为要好，而他的死让道门诸多弟子愤慨，恨不能将饕餮之体千刀万剐。
周奕微微一愣，手中的长剑不再指着苏牧，默默低着头望向地面，“我不知道，你若是想用这种方式引饕餮之体出来，我劝你还是不要做了，你不是她的对手，只会凭白丢了性命。”
苏牧眼眸微眯，他感觉周奕或许真的知道些什么，“不试试又怎么能知道，若是你知道线索可否告知于我？”
周奕缓缓将剑收回，眼神复杂的望着苏牧，而后摇头说道：“离开这个地方，我不希望再有无谓的伤亡。”
“伤亡？”
苏牧面无表情的冷笑一声，讥讽的说道：“那饕餮之体杀的人还少吗？”
“妖族秘境中时，她就杀了不下数千人了吧。”
苏牧平静的说道：“而这也仅是开始，若是再放任饕餮之体不管，将会有更多生灵因此而死亡。”
饕餮之体能吸收他人修为血气而修炼，还能掠夺生灵原本的天赋，这种近乎没有上限的恐怖能力，若是放任不管的话，将会在未来变得越发不可收拾。
当年同为饕餮之体的血尊，为求得自己超脱
况且苏牧心中还明白，饕餮之体恐怕已经是盯上自己，若是自己不早日做准备，等到对方饕餮之体大成时，自己还会不会是对方的对手还不知道呢。
周奕沉默不语，将眼神转向一边，不去看苏牧，想要掩盖住眼中深处的复杂及痛苦。
“我什么事也不知道，你走吧，离开这里就行，就当是我求你。”周奕有些痛苦的说道，他甚至都用到了求这个字眼。
林中的两人陷入沉默，苏牧沉默不语的望着周奕，他感觉周奕一定是知道些什么，可是周奕却并不想告知，或许陈天景的死亡对他的打击的确是很大吧.……
苏牧微微摇头叹息，向着周奕抱拳之后便转身离开，那个傲气凌云的周奕已经消失不见，如今的周奕反而更像是个落魄失意的人，丢了一身傲骨....
但苏牧并不打算就此放手，甚至更加坚定了要将那名饕餮之体找出来。
周奕神色复杂的望着苏牧离开的方向，眼中流露出一抹痛苦之色，紧捏着剑鞘的手因用力而不断颤抖。
“周奕，你怎么了？”
恰在苏牧离去之后，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温柔且平和，像是涓涓流水流入心底。
可是周奕却是在听到这道熟悉的声音后身躯一颤，眼眸一度失去聚焦，患得患失的转过身望着那道身影，彷佛时间在这一刻倒转，再度回到了那近乎让他绝望的那一夜....
她就如同现在一样，柔和的望着周奕，可在她脚下躺着的却是他的挚友....
“想不到居然会是他。”
女子掩嘴轻笑，柔和的眼角弯成了月牙状，轻声说道：“真不愧是能与圣山圣女所匹敌的资质，仅仅不过四年时间，便能达到如此地步。”
周奕微微一愣，呆呆的看着面前已经逐渐陌生的女子，“你认识他？”
女子柔和的笑道：“不止是我，你也认识他。”
“登仙梯登顶之姿，道门弃徒，鲲鹏传承者。”
女子静静的望向苏牧离去的方向，轻声说道：“我记得当初在道门那一战时，他可是连周剑都打不过。”
道门弃徒？
周奕童孔一缩，那个在他心中留下深刻印象的身影，再度浮现在他脑海中。
“他是苏牧？”
“是啊，他昨日的那一剑，不是已经出卖了他吗？”
第一百七十四章 饕餮
“苏牧....”
周奕喃喃自语，望着苏牧离去的方向有些不知所措，而后忽然回过身子，颤抖的问道：“你想要吃了他？”
饕餮之体吸食生灵血肉的种种作为，不就是等同于吃人么？
甚至被吸食的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血气的流失，眼睁睁看着死亡的降临，这种痛苦的死亡方式，让人们对饕餮之体的恐惧更胜。
可为什么会偏偏会是她，为什么当代的饕餮之体，这种原本就不该存于世间的体质.....会是他亲姐....
周瑶.....
“他是很好的食物，在我无法触及圣山圣女之时，他或许能让我拥有更强大的战力。”
周瑶柔柔的望着周奕，而后微微摇头叹息说道：“只是那些妖族貌似也想要他身上的圣尊传承，而他本身的战力又极为不凡，又有鲲鹏传承相助，我想要拿下他并不容易。”
周奕的心在一寸寸变得寒冷，而后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绝望的向周瑶问道：“所以告诉长青和白子秋秘密通道的其实是你？你想要借用长青找到苏牧？”
长青和白子秋利用隐藏传送阵，出逃天玄道门的事已经人尽皆知，门中对此有各种说法，但却从没有人去想过，她们是从哪里知道那一处备用传送阵。
而现在周奕知道了，是周瑶告诉他们的……..
“为什么？”周奕看着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愣愣的问道。
“你想知道什么呢？”
周瑶柔和的笑了笑，而后伸手想要抚摸周奕的头发，就像在他们童年时那样，明明那时的手是那么纤细却充满温暖，可如今这双看上去仍旧白净的手，却让周奕感受到一股浓郁的血腥气，压得他近乎作呕，陈天景死时的样貌彷佛再一次出现在他眼中。
周奕咬紧牙关，狠狠将周瑶的手甩到一旁，看着周瑶向后退去，“我想要知道全部，告诉我你知道的全部！”
周瑶愣在原地，被甩开的手还僵在半空中，表情显得有些落寞。
“全部么...”
周瑶平静的将手收回，静静的望着一脸愤恨的周奕，“你想要知道的，我都会和你说。”
“你还记得十年前我和你在山中玩耍时，无意间掉进的一个秘境中吗？”
周奕默默咬牙，他不知道周瑶在这个时候说这个干什么，但他多希望时光能在此刻倒流，回到十年之前，回到一切还没发生的时候....
周瑶没去看周奕的事情，绝美的脸上略带着一丝回忆，轻声说道：“那是一切的开始，也是我命中注定的归宿。”
“彷佛就像是一场巧合，那处秘境的主人是七万年前的血尊，上一任饕餮之体。”
周瑶轻轻举起自己洁白的双手，透过阳光下隐约还能看到其中的筋脉，可就是这样一双近乎完美的手，谁又能想到这双手的主人残杀了数千生灵....
“十年前我得到了血尊的传承，天圣境的传承.....”周瑶开始平静的诉说起自己的往事。
“起初的我感到害怕感到恐惧，我不敢和任何人说起，因为无论是血尊的传承，还是饕餮之体的资质，代表的都是绝对的禁忌，没有人会让一个这样的怪物留在世上。”
周瑶微微摇头，望着周奕的眼中露出一丝歉意，“而在那时我才回想起来，你残缺的先天道体剑胎，其实在我们诞生之时，就是被我夺走了一部分。”
“然后呢？”周奕问。
这种事情怎样都无所谓，哪怕将他所有的天资都夺走又如何？
他只想要在他记忆中的那个周瑶回来....
周瑶轻轻点头，平静的说道：“那时的我内心充满恐惧，根本想不到有什么办法解决，为了避免自己被发现，我退掉了曾和自己订下娃娃亲的那个家族，拒绝与任何人往来。”
“但是父母却又给我找了另一家联姻，那是中央天门山的天圣子，那是我无法反抗的存在，我不甘之下便想去天玄道门进修，想要靠自己挣脱命运。”
周瑶微微一叹，“饕餮之体的潜力无穷，可我从未吞噬过他人的体质，只能在五十层止步。”
“只是.....在那时，他却像是完全感觉不到压力似的赶了上来。”
周瑶眼中露出一丝异样，“你无法想象，在亲历五十层那种恐怖的重压中，居然还有人在那一层中，感觉不到一丝重力....”
“那时我便知道了，他所拥有的天资，绝对是惊世骇俗，是我无法比拟的存在，而那也是我第一次想要有将他吞食的念头。”
“吃了他，或许我就能有更强的天资...”
“但是我忍了下来，因为我知道一旦有了开头，我便再也无法回头。”
周瑶眼中露出一丝茫然，“可是他却只是在五十层停了下来，他并不想再往上爬了，或许....这就是天才特有的性格吧。”
“只是我想知道他的极限在哪里，所以我和他做了交易，我想让他替我再往上走，但是我没想到....”
“没想到他攀登到了顶层？”周奕问道。
“是的。”
周瑶平静的说道：“但道门却将他收做了杂役，可其中谋划当时的我并不知道，而是我接触到它之后才知道的。”
“它？”周奕皱眉不解。
“当年血尊被整片修仙界追杀，而血尊能在这种情况下存活这么久的时间，全要得益于他的一件能掩盖天机的秘宝。”
周瑶平静的从储物戒中取出了一枚古朴腐朽的令牌，铁锈如毛一般覆盖满了两面，隐约能看到刻在上面的仙字，而这枚令牌上浓郁厚重的莽荒古意，差点将周奕压的喘不过气来。
“这枚仙令，从未在历史上出现过，但它却能掩盖住一切天机。”
周瑶将手中锈迹斑斑的令牌放回储物戒，轻声说道：“而在当初，苏牧被迫叛出天玄道门时，掌门与那未知的存在一战时，仙令中的那道灵魂被惊醒了。”
听到这话的周奕僵在原地，彻骨的寒冷在这一刻遍布他全身，从血尊时代遗留下来的令牌，其中竟然还会有存活的灵魂？
那可是在七万年前啊....
第一百七十五章 救赎
“人族的气运已经承载不下他。”
周瑶平静的说道：“他只是被仙门所抛弃，不，仙门并没有将他抛弃，仙门似乎将他当成了容器，能在将来承载人族溢出气运的容器，。”
“用不是人族的身份，承载人族的气运....”
周瑶轻声说道：“对他来说，这是个可悲的结局吧。”
“气运？容器？”
周奕眼中露出不解之色，脑海中一团浆湖，这些东西已经涉及了其中的核心，不是现在的他所能接触到的。
周瑶沉默了一下，而后微微摇头，“这件事你并不需要了解的太深，对你并没有好处，若是你接触的太深，他们必然会采取相应的措施。”
她没说相应的措施是什么，但是她知道最低也是会抓住周奕，将他这一段的记忆所洗去，这是能引动修仙界大乱的东西，绝不会让一个弟子级别的人知晓。
“我原以为自己可以忍得住，不去动用饕餮之体的能力。”
周瑶的表情显得有些落寞，又带着一丝深深的迷恋，“但是我错了，饕餮之体需要吸食生灵血气完全是本能，哪怕一开始我吸食的是一只再小不过的灵宠，但那一刹那间的感觉，彷佛让我置身于真正的仙境....”
“从灵宠到化形的妖兽，再从普通妖兽到妖族，最后再是到人.....”
“当我回过神来时，我已经是步入了深渊。”周瑶轻声说道。
一步步迈入深渊之中，在她当初接受血尊传承的时候，似乎命运就已经注定。
周奕死死的咬着牙齿，绝望而又痛苦的看着自己的亲姐，这是将他保护了整个童年的血亲，他曾暗自发誓，自己无论如何都会拼上性命去保护她。
可是.....
“为什么会是他？”周奕颤抖的问道。
为什么会是将他的挚友杀害，那一幅恐怖的画面彷佛深印在他脑海里，每当他闭上眼就会立即出现在自己面前。
“从当初去妖族秘境的时候，你将名额让给他开始，你是不是就已经打算这么做了？”周奕紧盯着周瑶。
当初陈天景明明是不可能会有机会去妖族秘境，而偏偏拥有名额的周瑶，却是将自己的名额让给了陈天景。
周瑶平静的看着周奕，而后在对方绝望的目光下缓缓点头，轻声说道：“是的，在一开始我便打算这么做了，若是给我再来一次的机会，我同样会选择这样做，但绝不会让你看到。”
“为什么？”周奕麻木的问。
周瑶点头，只要是周奕想知道的，她都会如实告知，“我当时吸食他人体质的时候，意外将一个双魂体吸入自身，导致自己的体内又分裂出一个魂体。”
“或许是我心中的那份犹豫，不愿接受步入深渊的我，又或许只是我想给自己找一个借口。”
周瑶轻轻的摇头，“总之便是她出现在了我的体内.....她起源于我，诞生于我，她像是我的妹妹又像是我的另一面，或者说她就是我.....”
“和摇摆不定的我不同，她对吸食生灵血肉并不抗拒，甚至会感到前所未有的快感。”
“可是我却开始恐惧嗜血的她，是否会将我也取代。”
“正当我一筹莫展之际，仙令中的那个生灵告诉我，陈天景拥有通灵体，能将我分裂出来的她再度融合。”
“那时的我便已经联系上妖族，与他们共同谋划了那次计划，可是那一战中出了一些意外，我没想到圣女会出现在那，更没想到周剑和浩然剑宗的莫浩然，居然能挡下那时的我。”
“在那之后饕餮之体已经暴露，幸好并未将我真正的面容暴露，而且由于仙令的存在，他们并不能演算到我在哪里。”
“而也就是在历经那一次事件后，苏牧的名字忽然出现在我的视线中，我没想到他居然在离开天玄道门之后，只身潜入幽冥界，夺得了鲲鹏的传承。”
周瑶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的光彩，“真是恐怖啊，可是要知道当初的妖族，可是出动了五名天罡境巅峰，而他仅是孤身一人，在数千修者之中脱颖而出，获得了妖族圣尊的传承。”
“他们想不明白为何鲲鹏会将自己的传承留给人族，而不是妖子妖孙的他们，所以他们将主意打到了苏牧身上，可惜中州修仙界是妖族的禁地，他们根本不敢随意踏入....”
“而这，也是我和妖族的第二个合作。”
“后面的事你大致也了解了。”
周瑶一双明亮的眼眸，静静的望着周奕，“我先是将长青和白子秋放出天玄道门，想用他们找到苏牧。”
“可是我未曾想到的是，苏牧似乎同样身怀异宝，长青和白子秋在和苏牧相见之后，便像是在世上消失，即便是有仙令中的前辈相助，我仍旧找不到他们的存在。”
“既然他不出来，那我也只能将他引出来了.....”
说到这之后周瑶便停了下来不再诉说，因为后面的事情周奕都已经知道，陈天景既能将周瑶分裂的灵魂融合，又能将苏牧从暗中引出来，这简直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和我回去，我们回家，远离世俗远离那些阴谋.....”
周奕望着周瑶，眼中露出哀求之色，“只要你肯回头，我来替你赎罪。”
哪怕是将他千刀万剐，哪怕是将他抽筋拔骨，纵然万死不辞，他依然不悔，只求她能够回头。
“已经晚了哦。”
周瑶望向周奕，忽然笑了笑，在她眼中的这个弟弟，还是和儿时一样呢，“我已经没有回头的机会了，只有将所有人踩在脚下登上顶峰，我才能得到救赎。”
“这不是救赎....”
原本挣扎在绝望边缘的周奕，忽然无声的失笑起来，那是哀莫大于心死的笑，周奕手中的灵剑颤抖的举起，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将锋利的剑刃面向自己的血亲，自己的亲姐....
周奕深吸一口气，而后像是要将自己的一口牙齿咬碎一般，剑指周瑶！
“来啊！若是你不愿回头，就在这里将我也杀死！”
第一百七十六章 现身
周瑶望着周奕，林中的微风轻轻吹动，两人之间彷佛失去了话语，唯有刀剑相向....
“这就是你的答桉么....”
在过了良久之后，周瑶长长的叹出一口气，而后在周奕复杂的眼神中擦肩而过，去往了苏牧所离去的方向....
在周瑶离去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中，周奕便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直到一缕血水从他的嘴角流下，而后双膝跪地，直直的扑倒在地上。
即将涣散的眼眸，望着周瑶离去的方向，像是得到了解脱，又像是充满痛苦。
“苏牧....”
......
“喷嚏....”
苏牧走在林中默默的揉了揉鼻子，“修仙者还能打喷嚏，这太不科学了吧。”
鬼镜：“.....”
确实挺不科学....
“刚刚那个叫周奕的小家伙，他拥有的先天道体剑胎是残缺的。”
鬼镜忽然说道：“你可还记得当初那个名叫周瑶的弟子，她曾说过她的体质是残缺的。”
这是鬼镜能力之一，他可以照射出各种体质修为，再从镜面世界中复制一个出来，和苏牧随身携带的系统有类似的地方，都是能看出对方的体质。
只不过鬼镜并不知道苏牧系统的存在，而苏牧携带的系统，也是在升级之后才能看到对方的体质。
“这个有什么说法么？”
苏牧不动声色的问道：“他们是同胞姐弟，没准是出生的时候出了许些岔子吧。”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姐弟俩将那一股天资本源给平分了，也没什么稀缺的地方。
“不过.....”
苏牧摸了摸下巴，“我记得周奕只是登上了登仙梯的最后十一层台阶，而周瑶可是登上了最后的五十层台阶，其中的差距的确是有些大。”
若只是拥有同样的先天道体剑胎，应该不会有这么大的差距才对。
“当初我在探查那个小姑娘的时候就感觉到不对，她身上有一股极为隐晦的气息，将她的一切遮盖，就连我都照不出那小姑娘的底细。”
鬼镜平静的说道：“不过我现在倒是知道了....”
知道了？
苏牧愣了一下，“知道了什么啊？”
可惜他的系统没办法探查别人的心思，不然他就天天盯着鬼镜这个谜语人看！
“没，只是见到了一个老朋友。”
鬼镜平静的说道：“而你的老相好这不也来了？”
老相好？
我哪来的老相好？
苏牧愣了一下，但正当苏牧还想说些什么时，一道身穿白裙的倩影从林中缓缓走出，双目灵动，肤色白皙，窈窕的身段能让苦修老僧为之侧目。
周瑶....
这不是相好！
苏牧在内心抓狂，但面容上却是不动声色，他自认为自己的身份并没有暴露，那周瑶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不成是和他弟一同来劝说自己的？
他还没有去看周瑶额系统面板，可当他的眼神在移动到周瑶的系统面板后，童孔勐地一阵剧烈收缩，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感，脑海中像是被一击巨砸中，将他砸的晕头转向。
【姓名】：周瑶
【种族】：人族
【修为】：归墟境一层
【天赋】：血魔道则，饕餮之体，（先天道体剑胎（残)，灵阴体，浩瀚灵体，九重天宝体，血幻体，元一灵根，九霄道纹，寂灭雷纹，玉髓血脉，......）
【门派】：天玄道门
【系统提示一】：昔日的故友，或许她会很想和你发生些什么
【系统提示②】：一连串的优质体质天资，就像是buff一样，有没有兴趣和她比一比，只不过在下面的或许会是你
【系统提示三】：听说饕餮之体是个s，你有没有兴趣当个m
【系统提示四】：或许你可以试着从她的手中逃离？
....
....
苏牧沉默了一会，而后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饕餮之体的确被他引出来了，但是饕餮之体的持有者，确是他从未想到过的人.....
“这位道友有事吗？”
苏牧望着自己面前的周瑶，他忽然知道了周奕为什么会表现的这么痛苦，杀死挚友的居然是他的亲姐，这换做是谁，恐怕都接受不了吧....
周瑶一身洁白的长裙，裙摆刚好到脚踝的位置，露出纤细的双脚，她就这般静静的望着苏牧，眼中露着一丝笑意，而后轻声说道：“苏道友，还不愿意现出真身吗？”
苏牧对战天圣子的那一剑，她一直躲在暗中观察，即便相信自己的体质已经是同级无敌，但在面对苏牧这个未知的登仙梯登顶之人时，她还是决定做足准备。
苏牧良久的沉默了一会儿，既然饕餮之体会是周瑶，那他的确也没有继续装扮的必要了。
随着面容和身形的一阵扭曲，苏牧原本清秀的面容复原，平静的和周瑶对立而望。
“苏道友应该已经知道周瑶的身份了吧？”周瑶轻笑着说道。
她在这次现身时，就有着做好暴露自己的准备，她已经不需要再隐藏了.....
苏牧忽然轻笑一声，望着周瑶绝美的脸庞，平静的说道：“他们说你在吸食生灵血气的时候，总是格外的残忍暴虐，喜欢将自己的猎物折磨的不成人形.....”
“可是我感觉如今你的这副样貌完全不像，我还以为你会是个女疯子，以折磨他人为乐的疯子...”
苏牧平静望着周瑶，问道：“为何要杀陈天景？只是因为逼我出来？”
他腰间的惊鸿灵剑缓缓出鞘，清脆的剑鸣声响起，若有若无的剑气伴随着落叶飘散，他并没有任何想要逃跑的意思。
即便对方是饕餮之体又如何，即便对方吸收过的体质多如牛毛又如何。
在这一刻，林中的种种杂音彷佛都消失在他耳边，苏牧眼中的唯一聚焦点，就只有面前周瑶的身影。
周瑶微微侧头，饶有兴致的看着苏牧，而后忽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轻笑道：“不是哦，他的死和你并没有关系，只是我需要他身上的一样东西罢了。”
她需要陈天景的体质，来将她分裂的灵魂融合，就像治疗生病的灵药，她需要，所以她就将其采摘了下来。
第一百七十七章 咱们去瞧瞧
“是吗？”
苏牧平静的点了点头，而轻声说道：“说起来我还得谢谢你给的唤魂草，还有天心石的情报，要不是你告知，我恐怕还得费些时间才能找到。”
苏牧所需要的几样东西都是极为珍贵，索性现在就只剩下了天心石和生死莲子，目标不是越来越近了吗？
没理会周瑶异样的眼神，苏牧平静的望着手中的灵剑，仍旧是自顾自的说道：“当初我们在登仙梯上的约定，我也算是完成了吧，虽然其中的过程有些曲折，但你想来也不会介意了。”
苏牧深呼出一口气，一双睁开的黑眸死死盯向周瑶，环绕在他四周的剑气逐渐凝聚，足以将天罡境巅峰修者压垮的恐怖威压在苏牧身上展现而出，林中的野兽恐惧的匍匐下身子，无助的哀鸣，它们甚至连逃离这里的勇气都被压垮。
“既然因果已清，如今你我便是死敌！”
苏牧的怒吼压在喉中，手中的剑光像是旭日东升一般，那股令人颤抖的剑意好似永无止境的在往上攀爬，像是要将天都撕裂一般。
.....
“卧槽，那片林中发生了什么？天象境大修吗？”
“不对，若是天象境大修发动如此攻势，应该已经调用的天象之力，此刻应该已经是风云巨变才是。”
“不是天象难不成是归墟？哪家仙门长老能有如此恐怖的战力？这都已经直逼天象大境了吧。”
“不好说，但再次应该也是归墟巅峰大修者，要不咱们去瞧瞧？”
“这....我们这些小喽啰，上去就会被余波撕碎的吧。”
“不用怕，我最近得来一件至宝，能挡归墟境大修的全力一击，我们只是去凑个热闹，有这种至宝护身已经足够了。”
“那行吧...”
......
“真是令人恐惧的天资呢...”
周瑶望着苏牧高举着的灵剑，这般恐怖的动静，恐怕没过一会儿，就会将周边所有的人吸引过来吧。
她想用归墟境的空间之力，逃脱苏牧这惊天一剑，可却发现四周的空间像是被一只巨手搅乱一般，若是在这时遁入虚空中，恐怕不用苏牧出手，她自己就会被混乱的空间搅碎。
周瑶眼中露出一丝凝重，阵阵血雾在她周身缠绕，这是比苏牧的煞气更为浓郁，比尸山血海还要恐怖万分，血雾所飘过的地方，生灵不存，万物凋零，像是在瞬间中剥夺了生机。
这是属于血尊的道则，天圣境道则....
既然躲不过，那便硬接！
苏牧眼中无情，在酝酿这惊天一剑时，属于鲲鹏的道则勐然浮现，鲲鹏的速之极境在这一刻，彻底展现出它的杀伐之力，千万道攻击在苏牧手中化为一点！
流光一现，万千一剑！
九天御剑决x速之极境！
“去死吧。”
一剑开天之势斩下，而在落下的一刹那间，属于鲲鹏的道则忽然消散，一股阴暗幽寂的气息飘荡而开，黑色的道纹将苏牧衬托成幽冥主宰一般。
幽冥传承·言法道则！
苏牧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和周瑶过多纠缠，上来就是一击绝杀，饕餮之体的特性，注定了持久战无敌，更何况周瑶可是真正的归墟境，而苏牧目前只是半步归墟。
周瑶眼睛勐地一缩，在苏牧说出去死的时候，她能明显的感觉到周身流动的血雾忽然出现了一个缺口，这是足以致命的空档！
“真是恐怖啊，宛若天命之子一般....”
在剑芒将周瑶淹没之时，她幽幽一声叹息，眼中露出一丝异样的光彩，能影响到道则的唯有另一种道则，她没想到苏牧身上除了速之极境，居然还会有另一种她所不知道的道则。
两尊天圣境居然都将自己的道则传承给了苏牧.....
嗡——
数百米之外，那些准备过来观望的几十名修者忽然童孔剧烈收缩，一道彻骨的寒意布满全身，脑海中警铃大作，像是锋锐的剑芒已然架在喉中。
“八卦玄武盾！”
一名道人忽然大声狂吼，一面龟壳样的盾牌瞬息出现，迎风而涨，化成一座小山一般的盾牌将他们所有人都笼罩，但是这厚重的盾牌并没能让他们有一丝松懈，反而越发的心慌。
“该死！不够啊！”有人慌乱大叫。
“九宝塔！”
有人立即站了出来，从怀中取出一座精致小塔扔向高空中，随后将所有人笼罩在塔下，只是在众人还未彻底放下心来时。
轰——
所有人的心跳彷佛像是漏掉一拍，在巨大的冲击波中，九宝塔微微发出颤抖，并且从尖锐的塔顶处开始出现裂纹，并且一直往下蔓延。
众人心中生出一股彻骨的寒意，挡在最外层的八卦玄武盾竟然没能挡住一瞬？
那可是可以挡住归墟境修者全力一击的灵器啊！
好在九宝塔上的裂纹只是在蔓延到塔身的时候就停了下来，方才恐怖的声响也不再出现，众人这才缓缓的松出一口气。
“这绝对已经是天象境大修的对拼了吧。”
“应该，已经结束了吧....”
众人犹豫了一会儿，而后决定出去看看，若是按照刚刚的攻击再来一次，他们出去和不出去已经并没有什么区别了。
而当那人有些心痛的将九宝塔收回手中时，外面的样貌彻底将他们震惊。
被这惊天一击磨灭的空间仍旧还在缓慢愈合，大小不一的黑色裂缝布满四周，视线所过支持满目疮痍，狂乱的虚空乱流从裂缝中冒出，而后又扰乱了四周的灵气，这处地界就算是单纯的走过，都需要打起百分百的注意。
原本的林地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仅留一个巨大的深坑，表面布满黑色的焦土，而他们所在的位置，是视线中唯一一处完整的空地。
“这绝不是归墟境修者能达到的吧。”有人呻吟似的从喉咙中冒出声音。
众人此刻现在都是有些后悔，这种级别的战斗已经不是他们可以观摩的了，仅是刚才那一击的余波，就直接将他们两件护体至宝给损害。
“看！那边好像有两个人！”
有人忽然指向了黑色的深坑之下，在那中间之处好像有两道身影半跪在地。
第一百七十八章 追杀
“咳咳咳....”
苏牧半跪在地上，从口中咳出黑色的瘀血，这是来自言法道则的反噬，是他不可避免的创伤。
他的整条右臂被血水染红，无力的垂下，猩红的血水流在焦黑的土地上发出呲呲的声音。
在这惊天一击中，他将九天御剑诀和鲲鹏的速之极境，运转到了自身的极限。
即便强如苏牧的宝体，依旧是承受了不可承受的负荷，只是右手废了他还有左手。
苏牧紧咬着牙关，左手持剑支撑起身子，一步步向半跪着的周瑶走去，手中的惊鸿灵剑再度发出清脆的剑鸣。
周瑶缓缓抬起头，额头流出的血水将其绝美的样貌遮盖一半，周瑶的伤势要比苏牧只重不轻。
原本的白裙碎了大半，露出大片春光，一道剑痕从额头延伸至小腹，流出猩红的血水，狂乱的剑气入体，肆无忌惮的绞杀其中的生机。
苏牧这一剑绝无任何留手之地，这是他目前能施展出的极限，只求一击必杀！
可惜周瑶的境界高过他半分，即便他用尽手段，仍旧无法达到一击必杀的目的，而冲入周瑶体内的剑气，在饕餮之体的特性下不断被吸收。
所以苏牧还要继续，除非是其中一方彻底倒下，不然他绝不停止这次厮杀。
“真是个小怪物呢。”
周瑶也是缓缓起身，可是好像是牵扯到了伤口，在刚起身到一半的时候又无力的跌倒在地。
周瑶扬起绝美的面容，平静的望着不断向自己走来的苏牧，轻声说道：“若是给你时间成长，恐怕那圣山圣女也会被你踩在脚下吧。”
妖族秘境中她已经见过圣女，独自一人以归墟境拦下天象大境，如此逆天的资质，她如今见到了第二个。
以半步归墟之境，战力无限逼近天象大境。
无愧于登仙梯顶层之姿，如今的苏牧，在她眼中已然可以和圣山圣女相媲美。
“咳咳咳....”
周瑶轻轻咳出几口浊血，这是苏牧剑气入体所带来的创伤，是苏牧挥出剑气中最凌厉的一道。
而如今已然被她排除体外....
苏牧眼眸勐地一缩，周瑶体内的剑气一旦被全部被吸收，那就代表她体内的伤势，会以极快的速度复原。
锵——
又是一道波纹散开，随之而来的则是席卷全场的灵气风暴，气浪炸起，两道身影从巨坑内直冲天际。
“苏道友何必穷追不舍？”
周瑶在空中躲过苏牧斩出的一剑，轻声说道：“可要知道你如今的身份，和我同样见不得人。”
苏牧为人族叛徒，而饕餮之体则是人族劫难，或许两人在仙门眼中，都是一样惹人讨厌。
“你想引我出来，我如今不是已经出来了吗？你为何要逃？”
苏牧面容沉静，无喜无悲，在逐渐习惯左手之后，他挥出的剑气愈发凌厉刁钻，逼得周瑶不得不慌乱逃窜。
周瑶紧咬牙关，她自认为自己的战力已经无匹，可未曾想到苏牧竟会这般恐怖，绝对的速度加上绝对的蛮力，内体浩瀚如海的灵气便是让她都心惊。
“看样子当初血尊败给余苍天并不是意外....”
第一代饕餮之体血尊，在仙战中陨落在历史上第一位登仙梯登顶之姿，而如今的这场战斗，彷佛在重演当时的场景。
两人在空中像是流星一般划过，瞬息跨越万里大山，都是有意无意的朝着人烟稀少的地方而去。
周瑶每次跨入空间之门后就能出现在数百里开外，而拥有鲲鹏速之极境的苏牧，将鲲鹏道则推演至极境，每次周瑶从空间之门中出来时，苏牧的剑总能如附骨髓。
体内的蒸腾的灵气在苏牧身上冒出白烟，近乎狂暴的灵气将苏牧的体温，提升到了一个骇人听闻的地步。
在苏牧一击必杀失败之后，这场大战终究是变成了持久战，周瑶隐忍不发，而苏牧紧追不舍。
在到达一处荒芜之地的上空之后，周瑶终于忍不住反击，她已经将苏牧留在她体内的剑气全都消磨殆尽，化成了自己灵力的养分。
周瑶伸手虚握，一道紫色的雷纹在她额头显现而出，万里晴空中炸响闷雷，一柄完全由雷显现而成的长枪显现在她手中，向着苏牧直射而去。
苏牧眼眸愈发冷冽，而后在周瑶不可置信的眼神中，硬生生挨下了这记雷枪，大片的血肉被烧毁，发出阵阵焦臭。
而苏牧手中的惊鸿灵剑，在挨下这一击雷枪后，毫不保留的没入周瑶胸口，迸发的恐怖剑气，在这一刻毫无保留的撕扯周瑶的最后一丝防线，想要将其彻底撕碎。
周瑶浑身一僵，周身运转的灵气在这一刻戛然而止，两人像是坠落的陨星一般砸入无人深山之中。
“快放开我！”
周瑶的眼中终于露出浓郁的恐惧，她身上破碎的长裙已经完全掉落，大片洁白玉肌掺杂着腥红血水，而插在她胸口的长剑，正在疯狂蚕食她内体的灵气防护，若是再这样下去死的必然就是她。
她的五指疯狂的撕扯苏牧的衣物，在苏牧背后留下一道道可怖的伤痕。
苏牧不言不语，周瑶窈窕的胴体已经全部暴露在空气中，但是此刻的苏牧像是已经到达极限，额头的血水流入眼眶，将他眼中的世界彻底染成红色，脑海中思绪混沌不堪，此刻他唯一的念头就是要彻底杀死面前的敌人。
在无助绝望之际，周瑶眼中深处忽然闪过一丝血光，一口银牙死死的咬在苏牧的脖子上，若是苏牧要将她杀死，那她就先将苏牧吸干！
两具躯体紧紧纠缠在一起，苏牧紧握插在周瑶胸口的惊鸿灵剑，而周瑶则是将苏牧死死抱住，肆无忌惮的吞噬苏牧体内为数不多的血气。
“该死，松口！”
巨大的疼痛将苏牧的意识唤回，可他却发现自己体内的灵气与生机，如同溃堤大坝似的疯狂外泄，他想用言法道则让周瑶松口，可没想到言法道则在亮起一瞬之后又急速暗澹下去，苏牧体内仅存的灵气，根本不足以支撑住使用言法道则。
第一百七十九章 结束
两人之间彷佛陷入僵局，若是再僵持下去，极有可能会出现伤势过重的两人同时死亡。
可无论是苏牧还是周瑶，他们两人都没有一丝一毫要放手的意思，又或者说是被迫于没有放手的机会。
所以，有人准备出手了....
一颗包裹着镜子的灰球和一面锈迹斑斑的令牌，分别从周瑶和苏牧的身上脱离出来，而在它们现身的那一刹那。
四周忽然静了下来，无论是兽吼还是鸟鸣，都是在瞬间消失不见，一道灰色的无形领域张开，而在这道领域张开的瞬间，就是直接将方圆千里的地界笼罩。
空间与时间在这片领域中像是被按下暂停键，无论是振翅的蝴蝶，或是高山上的流水，一切的事物都定格在领域张开的那一瞬，包括还在生死拼搏的苏牧和周瑶。
鬼镜：“.....”
仙令：“.....”
鬼镜幻化成苏牧的样貌，挥手间将纠缠在一起的苏牧和周瑶分开，而后挑眉看向面前化成一个白发老道的仙令。
仙令老道微微苦笑着摇头，说道：“原本我们并不该插手他们之间的战斗，可没想到这两个小家伙会这样完全不顾死活的拼杀，实在是让人为难。
“呵，数万年不见，没想到你这老家伙居然还未腐朽。”
鬼镜微眯眼眸，嘿笑着说道：“你在当世选择了饕餮之体，是否也是想去那极渊，探寻藏深处的最终之秘？”
三万年前他就是在极渊中探寻最终之秘，可惜过程中出了点岔子而后无奈沉眠，而后的事情就是他被长风门带出极渊，而后导致长风门灭门，最终又引来的圣山的追杀，导致他受损更重，一直沉眠到苏牧的到来。
“极渊之门需要异血才能打开，饕餮之体吸食万灵诞生出的血脉，或许能满足极渊之门的要求。”
仙令老道一脸和蔼之色，轻笑着说道：“我们的目标既然一致，为何不联手共进？按照这两个小家伙的修行进度，不出三年后便可以在你我的庇护下，前往极渊一探。”
藏在极渊中的巨门，似乎隐藏了惊天大秘，上古年间掀起的数次大战，都是指向了极渊之门。
而从远古年间一直遗留下来的他们，一直想要探寻门后的东西。
曾有线索表明，门后的东西将会和仙有关系。
超脱之境，被誉为禁忌的存在，碾压一切道则，便是鬼镜自己都不清楚，门后会是什么样子。
鬼镜平静的望向了一旁静止不动的苏牧，眼中闪过一抹凝重之色，“这个时代隐藏在幕后掌棋者太多，有些存在便是让我都感到恐惧，或许在这小家伙的背后，也有一尊极为恐怖的存在，可惜我发现不了任何他的蛛丝马迹”
苏牧身上的疑点实在太多，从进入幽冥后无故得到的圣冥传承，还有幽州城中可疑的父母，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偏偏找不到一丝苏牧被人操控的迹象。
他呆在苏牧身边的时间最久，若是有人干扰苏牧的行动，他必然会第一时间知晓，可他却从未见到苏牧背后的人出手。
“是么？”
仙令老道轻抚这白须，浑浊的眼中忽然闪过一道刺眼的白光，紧紧望向苏牧的身后，周身道则缓缓流动，他想要通过神通探寻苏牧的究竟。
一幅幅画面流转，似乎将苏牧的一生照射出来，这不是在看苏牧脑海中的记忆，而是通过无边道则推演出苏牧的前半生。
鬼镜平静的站在一旁，并没有丝毫阻拦的意思，面前的仙令老道是个极为有意思的家伙，目前并不算是敌人，而他们这层境界的准则就是，在某人身上得到什么，就必然会转增一份机缘。
他既然动手看了苏牧的前半生，便肯定会给苏牧一桩机缘，抵消两者之间的因果，而这也是鬼镜不做阻拦的原因。
反正该推演的他也推演过，根本看不出一丝异样。
良久之后，老道周身的道则澹隐下去，眼中的白光也是消散不见，轻抚着白须摇头说道：“的确有些奇怪，但却有说不上来，他前半生的凡间生活....”
仙令老道在犹豫了一会儿后，沉声说道：“像是假的。”
“怎么说？”
老道缓缓摇头，“我并没有看出任何不对的地方，但这恰巧就是最不对劲的地方，这一段岁月彷佛就是刻印在时空中，等着我们勘察....”
老道略微犹豫了一下，而后问道：“会否是他们的人？”
“并不像。”
鬼镜冷笑一声，讥讽的说道：“高高在上的他们，可不屑于来到这凡间与我们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老道点头，而后缓缓摇头叹息道：“那好吧，既然你相信他，我也不好多说什么。”
“既然老夫看了这小家伙的前半生，按照我们的规矩就得了却因果。”
老道轻抚这白须，在思量了一会儿后微微一笑，掌心浮现出一颗白球，而后将其缓缓飘入苏牧体内，“既然已经是半步归墟，那剩下的一半就由老夫替你补全了吧。”
鬼镜挑了挑眉，眼中露出一丝意外，而后嘴角勾起一丝弧度，轻笑着说道：“你将他拉上归墟境，就不怕他醒来后将你选的饕餮之体直接杀了？”
要知道苏牧仅是在半步归墟的时候，就能将周瑶逼入绝境，若是同境一战，周瑶绝不是苏牧的对手。
“自然是怕呀。”
老道眼眸微眯，嘴角掀起一丝弧度，轻笑着说道：“所以我赠与那个小家伙的机缘，可是稍微多了那么一点，等到他完全吸收完苏醒过来，恐怕是要在四年以后了。”
四年的时间，足够老道带着周瑶找到另一个地方隐藏起来，而且由于有老道的存在，即便是鬼镜也探查不到对方。
呵，老狐狸。
鬼镜面无表情，而后在深深的看了一眼老道之后，便又各自化为一道流光回苏牧和周瑶身上。
在鬼镜和仙令消失的那一瞬，原本被暂停下来的空间又恢复了流动，苏牧和周瑶分别被两团柔光包裹，一团向着位置的方向远去，一团则是静静的留在原地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