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文约交接任从事，羌胡叛乱围允吾
会后，各县官吏当晚住在允吾，浩亹县县长王惠阳、令居县县长马艾来韩宅府找韩遂饮酒聊天。
王惠阳透露近来朝廷和官场的几件大事：“圣上问太尉杨赐以黄巾事，太尉对答太过切直，圣上不悦。夏，四月，朝廷以黄巾贼事免去杨赐太尉，以太仆司隶弘农人邓盛为太尉。
有一天圣上阅览以前的奏章，看到几年前杨赐和刘陶所上张角奏，于是封杨赐为临晋侯，食邑一千五百户；封刘陶为中陵乡侯。
当初，杨赐与刘宽、张济一道为圣上讲学，都提出过治理太平道，彼认为不应自己一人受封，故上书请求分出食邑给刘宽、张济。
圣上于是封刘宽逯乡侯，食邑六百户，从永乐少府转任光禄勋；封张济关内侯。
不久后，杨赐又担任尚书令，数日后出任廷尉，杨赐以己非世代法家世家，坚辞。圣上命其以特进身份回杨府。
四月，司空豫州汝南郡人张济，因病免职。朝廷以执金吾袁逢为司空。
袁逢突生重病回家养病，朝廷又以大司农张温为司空。曹嵩（曹操父）出任大司农。
不久，张济病逝了。张济曾为帝师，追赠为车骑将军，封张济子张根为蔡阳乡侯。
豫州刺史并州太原人王允破豫州黄巾，从缴获的黄巾书信中搜到宦官中常侍张让的宾客与黄巾所通交之信件。王允上呈圣上。圣上仅责怒张让。
张让怀恨在心，找茬中伤王允，抓捕下狱，又恰遇朝廷大赦放出，还为豫州刺史；旬日间，复以其它罪被捕，槛车送入廷尉。
大将军何进与杨赐、司徒袁隗共上疏请之，王允得减死论。”
韩遂道：“几年前，杨赐与刘陶所上张角奏未引起圣上重视，宦官或传给张角，张角势必警觉，加快反叛的筹备。
如果没有这个奏章，张角的叛乱或许发生在下年或后年。以张角三十多万黄巾卒对抗大汉了无胜算也。”王惠阳和马艾赞同。
喝着酒，王惠阳哭了，一边哭一边道：“吾家在兖州东平国，离黄巾寇乱的东郡东阿县很近，尚不知家中安否？”
韩遂和马艾只能安慰之，好在兖州黄巾似已平定。
马艾道：“由于司隶三辅的汉军已全部抽调入皇甫嵩军。听说凉州金城、汉阳、陇西、安定、武都汉军主力已开拔，去平定益州五斗米道叛乱。
护羌校尉伶征在吾管辖的令居县的大本营只留下一百汉军，又把北宫伯玉的湟中义从胡三千骑从临羌县调到令居县驻守。
伶征生病，金城西部都尉杨瓒代伶征率金城汉军主力入益州。
近来伶征接到朝廷调兵符要调湟中义从胡去冀州平叛黄巾，耳闻北宫伯玉抗命，和伶征争吵起来，主要是朝廷一钱不给，让湟中义从胡自费出征，朝廷只答应日后补偿。”
韩遂道：“这个时候，凉州千万别出事。”
这天韩遂回允吾韩宅府家中，家丁来报，一个姓胡的妇人牵着一男娃，怀中抱着一个襁褓来找主公。韩遂想不起来在哪里认识姓胡的妇人，喊来张姜子，一同在客厅见面。
只见一位约二十三岁的妇人上前向韩遂夫妻二人施礼，递上一个名刺。韩遂接过一看是自家散发给外人的名刺，忙问怎么回事。
妇人道：“吾夫君乃司隶河东郡解县的关羽，字云长。夫君在大阳武门与韩大人比武交过手，韩大人又在大阳武门外曾遇到吾夫君。
吾夫君去年因解县恶霸打死父亲而出手杀掉恶霸全家后，带吾和子关平逃出解县，流浪到幽州涿郡涿县，以卖豆腐等小生意为生。
本年黄巾起事，涿县官府招募义兵，吾夫君和涿县刘备、张飞二人结友一同参加义军。黄巾进逼涿县，幽州黄巾也起事，局势危矣。
夫君给吾这个名刺令吾带平儿来金城投奔韩大人，吾子平儿七岁了。吾偷偷回解县，见城门仍挂有抓拿吾夫君的露布，故不敢回胡家。
吾怀身孕一路巅簸走到司隶弘农郡华阴县，娃要出生了，吾举目无亲，盘缠也用尽了。
在街上多亏遇到一位索大人，带吾到其妻张家，生下此娃，为谢恩人，起名关索。
索大人乃敦煌人，有事先回家乡了，其妻张香一直派丫环照顾吾坐月子，吾为报恩，决定去敦煌索家做几年仆活，也可躲避世乱。
直到一个月前，吾身体康复，娃也有数月大了，索夫人带吾回敦煌。路过允吾，索夫人现住在允吾客栈，吾来看望韩大人。
听索夫人说有一子索湛在金城郡任过允吾县县丞。”
韩遂和张姜子对视一下，笑了，世上有如此巧的事，自己见过的河东的关羽和涿郡的刘备混到一起了。
那妇人张香定是书法草圣张芝的姊姊，索湛之母，凉州三明张奂将军的长女。
韩遂忽然想起了《折竹》一书中提到的一句：巧非巧，合非合，天星也。这句话的大意可参悟为上应天星者常遇巧合之事并不稀罕。
张姜子去库里取出一万钱送给关夫人，又带上一堆礼物随关夫人一同去客栈拜访索夫人张香。
张香见韩遂夫妻亲自来访，十分高兴，谈起子索湛在家信里多次提到韩大人对己照顾有加。
韩遂向客栈店主借来笔墨写封书信请索夫人带回敦煌给索湛，信中提到己在大阳武门与关羽交手之事，请索湛对关平和稍后长大的关索教授凉州武艺。
次日，洗沐日，韩遂和张姜子中午在允吾酒楼宴请索夫人、关夫人及随从，下午送到湟水岸边，看着两位夫人登船渡河去对岸北上回敦煌。
十月末，韩遂正式交接金城郡上计掾一职给淳于春，自己上任凉州从事，全称凉州刺史部金城郡从事史。
当晚，太守陈懿在酒楼宴请韩遂，坐陪的有郡功曹史麴普、郡贼曹掾成方、郡门下督麴胜、郡主簿成公敬、郡主记掾阎鼎、凉州刺史部驻金城凉州督军从事边章。
众人热议黄巾，酒饮了不少。
明日韩遂要去凉州汉阳郡陇县县城的刺史部报到，本想一早出发，陈懿执意要送韩遂，明早有会，让韩遂等到中午饭后再出发，韩遂只得应允。
边章和韩遂二人的职位相当于凉州刺史派驻金城郡的一武一文事务接口人，需要在刺史部治所汉阳郡陇县和金城郡两地交替各做一段日子。
各郡望族子弟或举孝廉入朝廷为郎再外放为官，或在刺史部谋职，或在本郡县谋职。想要走第三条路去其它郡谋职很难。
当晚，张姜子为韩遂收拾好行囊。
次日乃十一月一日，韩遂在韩宅府里吃过中饭，带着小厮韩佟乘马车赶往太守府，坐在客厅等侯陈懿散会后来送行。
太阳刚过正午，街上传来混乱不堪的杂吵声。韩遂顿时紧张起来，猛地站起，冲到院子里。难道又起大疫了？
只听一名太守府守卒冲进来大喊大叫道：“府君大人，不好了，不好了，大事不好了！湟中义从胡叛乱了，围住允吾城了。东门外似还有先零羌。”
韩遂一阵恶心涌上头来，向地上连吐口液，仰天长叹道：“此生还是遇到最怕的事了！”
一摸身上没带兵器，命小厮韩佟去马车里取来宝剑，韩遂挂在腰间。
太守陈懿正在命令一些官吏分头带守卒持兵器登城墙，另一些官吏沿街呼喊各家各户十二岁以上的男丁全部自带兵器上城墙。
守城是凉州各城池常演练的，听到喊声，各家各户男丁迅速登城，东西南北每面城墙各有二百人持弓、矛、斧等守护。
能走动的妇人、老人、孩童全部出来向城上搬运石头。
四面守城官吏派守卒来报，北城外约有一千六百骑，湟中义从胡旗，首领北宫伯玉；
东门外约有八千八百骑，似有狄道义从胡旗和先零羌旗，首领王国和另一位羌人；
南门外约有一千六百骑，枹罕义从胡旗，首领宋建；
西城外约一千六百骑，湟中义从胡旗和枹罕义从胡旗，首领李文侯。
另外，允吾城的四角楼狼烟已起，但向武威、陇西，安定三个方向的城外第一个燧烽未见狼烟传信，可能已被叛军起事前占领燧烽。
只向汉阳方向的第一个燧烽起烟了，汉阳郡的汉军应已知金城危情。
北城守卒来报，北城外湟中义从胡首领北宫伯玉在城下喊太守对话。
陈懿带着麴普、成方、麴胜、成公敬、阎鼎、边章、韩遂等登上北城城楼。
只见三千湟中义从胡骑兵整齐排成左、中、右三个方阵，北宫伯玉顶盔掼甲，身挂披风，一手持矛枪，一手勒住战马，威风凛凛的样子。
陈懿站在城楼上向城下大声斥责道：“北宫伯玉，朝廷待汝不薄，为何突然叛逆？”
北宫伯玉冷笑道：“朝廷待吾不薄？尔等是真不知情还是装做不知？朝廷任命的临羌县长宋闵、县丞高颂、县尉景京三人与强盗又有何不同？
吾义从胡再不抗争，不出一年半载就会倾家荡产，全部财产都填给那三厮都不够。
非吾要反，吾能忍，部下不能忍也。部下已杀掉那三厮，吾特带全军来归降太守谢罪，望太守宽恕。”
陈懿道：“湟中义从胡为大汉效力颇多，只要尔等回归大营，吾将上奏朝廷赦免汝等罪过。”
北宫伯玉道：“请太守开城准许吾进城面议。”
陈懿道：“吾命守卒从城墙上坠绳而下，尔等攀绳入城。”
北宫伯玉恼羞成怒，下令攻城。
城上一番弓箭、砸石，打退了叛军的四面围攻。
当晚，城内官吏和庶民惶恐不安地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次日，守卒来报，围城叛军人数每面留下约一千五百骑，其余的向东开拔。
陈懿和麴普、成方、麴胜、成公敬、阎鼎、边章、韩遂等判断，叛军全部是骑兵，攻城力不足，暂将允吾围住，转去攻下一个目标了。
因向汉阳郡传出的燧烽起烟，叛军主力很可能是赶在汉阳汉军增援金城郡前奔袭汉阳郡治所冀县县城和凉州刺史部治所汉阳郡陇县县城。
第一百九十七章、出城绝断回头路，诈降诓杀郡太守
叛军主力离开允吾后的第六日又返回允吾城下。守卒来太守府传北宫伯玉在东门外要见太守。
金城太守陈懿带着麴普、成方、麴胜、成公敬、阎鼎、边章、韩遂等众官吏来到东城城楼。
望眼城下，九千一百骑阵前有五名叛军首领。众官吏认出北宫伯玉、李文侯、宋建、王国，还有一首领不识，但看旗帜猜是先零羌首领。
北宫伯玉在城下喊道：“此次起事实非吾等首领所为，乃部下一时激愤误杀县长，陈府君乃吾等湟中义从的大恩人，望上奏朝廷宽恕吾等。不过，府君大人要派边子笁（边章）、韩文约（韩遂）二位名声显赫的大人出城与吾等谈判归降条件。”
陈懿回头很紧张地看着边章、韩遂二人。边章答应，韩遂不答应。陈懿双手扶住韩遂的双肩，意在恳求韩遂出城谈判。
韩遂一股凄凉贯顶，悲切道：“吾虽猜不透北宫伯玉让吾二人出城何意，然，府君大人看不出叛贼毫无诚意否？吾一出城恐怕汝吾只能来世再见了。”
陈懿道：“吾悔不该七日前那日为送行留汝过中午，如汝一早去汉阳或许就遇不到围城了。可到了这个时候，城中八百守卒定然挡不住万余叛军的数波攻城，派汝二人出城实属无奈。如尔等劝降不成，吾当亲自出城劝降。”
太守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二人当下只是太守的救命稻草，必须出城了。
韩遂也无话可说了，长叹一声，解下宝剑交给小厮韩佟。
韩佟从未见过这般阵仗，早吓得混身发抖。韩遂抚摸了一下韩佟的头，微笑着走下城楼，和边章一起出城。
郡官吏中，郡丞事从掾位韩贵、郡功曹史事从史位韩戒、郡从事主簿韩善、郡集曹史韩绪、门下议史韩列、郡尉曹史韩滂、郡从事史边辉、郡仓曹史边叶，以及边章、韩遂任过职的兵曹府、户曹府、上计府的干小史、修行二十二人愿意随边章、韩遂出城。
众人均报着赴死的决心，追随上司。城门内庶民和官吏无不流泪送别。
边章的妻子和韩遂的妻子也在城门口，二人上前紧紧拥抱夫君，失声痛哭，死死抓住夫君的衣服不放手。
张姜子边哭边道：“吾带来汝的战马、铠甲、矛枪了，城门一开，汝杀出重围去搬救兵或逃命去吧，吾不连累汝，吾留下死守待援。”
韩遂回道：“吾不可这样做，出城谈判或有一线生机。如杀出城，一则北宫伯玉武艺不在吾之下，未必能冲破北门外近二千叛骑的阵仗；二则就算是冲出第一道，定来不及登船，只能向东或向西，又会遇到东门或西门的叛军，那时吾已力竭，必战死也；三则吾冲出城，城必破，全城人可能被杀。汝放心，吾出城定设计周旋。”
张姜子只得松开手，痛哭着与夫君告别。
边章、韩遂等，开城门出城迎着叛军列阵而去。
边章、韩遂等走到北宫伯玉等面前，北宫伯玉鼓掌大笑道：“二位大人受惊了，点名请二位出城并非为谈判，二位试想，吾等手刃宋闵等，已犯死罪，何来谈判乎？
起兵前有仙人向吾等推荐二位大人加入吾军，此番前来围城，先请出二位大人，就是怕城破误伤二位。
围而不攻只是不想吾兵卒受伤，最好劝允吾城开城投降。”
边章问：“请吾二人加入汝军？”
北宫伯玉道：“吾等在汉军主力回援前必须占领金城郡全境，现在非向二位解释之时。总之，不会亏待二位大人。
二位武艺高强，现在要委曲二位一下，来人，请带二位大人到后部歇息。”
北宫伯玉的二位副千骑长孙滂、秦渭带兵卒上前将二人及三十名追随者双手捆绑在身后，押往阵后。
二个时辰后，城楼上的太守陈懿远远看见边章、韩遂二人被捆绑押到阵后一直没有谈判结果，叛军也不攻城。
陈懿在城楼上焦虑来回度步。
又过了半个时辰，陈懿对属下道：“本郡汉军已入益州平叛，数月难回援。城下万余叛军如连续攻城，不出数日允吾城必破，届时，全城会被屠杀。
边、韩二位乃经吾允许送入叛军的，现了无音信，想必凶多吉少。老夫为郡守多年，值此危难之时，为保全城军民的性命，怎敢退缩？
老夫此番豁出去了，决定亲自出城与北宫伯玉谈判，希化解这场兵戈，解救边、韩二位从事。”
众官吏力劝太守勿出城，只死守待援，陈懿不听，命开城门，只带一侍卫出城而去。
北宫伯玉等叛军首领见太守出城，大喜过望。
王国上前搀扶陈懿。带上边章、韩遂等官吏，每人配马一匹，点齐四百骑，宋建留下继续指挥四面围城，北宫伯玉和李文侯在前，王国和先零羌首领垫后，向令居县进发。
当日晚到达令居县的护羌校尉大本营。韩遂估计大本营已有四百湟中义从胡骑和四千二百骑先零羌骑。
韩遂只见这里关押着从金城郡允吾以外的九县的所有官吏、县城守卒、留守大本营的一百名汉军。
未见到护羌校尉伶征，估计胡人起事时已杀害伶征了。
韩遂据此判断，金城郡除允吾城，已全部陷落。必是湟中义从胡在各县城未知情下偷袭入城。
次日早饭后，陈懿、边章、韩遂、三十名郡官吏、九县官吏、一名屯将、二名队长、一百名护羌校尉军兵卒等被捆绑着带到护羌校尉大本营大校场阅兵台下。
湟中义从胡首领北宫伯玉、湟中义从胡副首领李文侯、狄道义从胡首领王国、先零羌首领四人登上阅兵台。
二千骑羌胡兵把大校场围起。又押来令居县的一千多庶民、散农等站在大校场中当观众。
北宫伯玉命把边章、韩遂二人带到阅兵台上，令看守卒解绑。
北宫伯玉、李文侯把边章夹在中间，二人一手持剑一手挽住边章的臂膀，远处看台上似很亲热的样子。
王国和先零羌首领也同样夹持着韩遂。
北宫伯玉向场中人群大声宣布：“羌胡汉联军举兵反抗和扫灭宦官和贪吏，推举边章为都督，韩遂为副都督，吾北宫伯玉和李文侯为将军，王国、宋建和零坚等任校尉。
边大人和韩大人有令，即刻斩杀宦官派来的官吏和与宦官勾结的官吏。”
首先押上来枝阳县县长赵延、枝阳县县丞郭丹、枝阳县县尉于鹤、金城县代县长罗温、允街县代县长单笠、允街县县尉丁弘、榆中县县长孙渤、榆中县县丞毕艾、榆中县县尉祖余、浩亹县县丞胥望、浩亹县县尉谭甫、令居县县丞栗录、令居县县尉匡方、破羌县代县长段贺、破羌县县尉万东、安夷县代县长曾礼、安夷县县尉申熙等十七名宦官子弟和鸿都门学诸生。
一排刀斧手走上前，不顾十七人的哀求，只见刀光一闪，十七个人头齐齐落地。
在场观看的庶民、散农有人对羌胡人杀这些人叫好。
北宫伯玉又令押上太守陈懿，宣布陈懿三大罪状：一是与宦官勾结；二是纵容宦官子弟官吏肆意欺压抢掠羌胡义从；三是为保官位排挤贤能之人。立刻处死。
站在阅兵台上的边章和韩遂一边挣脱左右夹持的手臂一边惊呼道：“勿杀太守，勿杀太守！”
台下刀斧手看了台上北宫伯玉、李文侯等一眼，见并无停手指令，于是手起刀落，陈懿人头落地。
边章和韩遂顿时大哭起来。观看的庶民、散农一片混乱叫喊声和哭涕声。众人很难接受亲眼所见太守被杀掉了。
接下来，李文侯把一百名护羌校尉军兵卒押上前，派千骑长上前询问是否愿意归降。
护羌校尉军兵卒战场见过死伤，但从未见过这番校场屠杀，早被吓呆了，全部愿降。
押来护羌校尉军一名屯将、二名队长，砍去右手，放走了。
边章和韩遂绝望地对望一下，叛军是让这三人去朝廷报信，三人为活命和卸责，必言边章、韩遂已反和下达杀人指令。二人此生难回头了。
边章、韩遂请求安葬所有被杀之人，北宫伯玉等叛军首领同意，即刻派兵到县城取来棺木去护羌校尉军墓地安葬。
清理完现场，北宫伯玉等叛军首领邀请边章、韩遂观看羌胡联军阅兵式。
羌胡联军每一百骑为一个方队整齐通过阅兵台前，十分齐整，共计四十个方队。
韩遂看着看着就留下了眼泪。
十八年之前，东羌就叛乱了几十年，特别是先零羌，虽被凉州三明平定，但耗尽大汉国库，留下的人口经这十八年又繁衍起来，编成如此强大的军队，终又起事叛乱了。
韩遂想想段颎将军是对的，张奂和皇甫规二位将军心太软。
现参与叛乱的先零羌为北地先零羌，当是早年归降皇甫规将军的二十万东羌中的一支大部落。
凉州三明在九泉之下如若听到当年随汉军镇压东羌的义从胡这次和东羌竟联起手来叛乱，不知要何等悲愤。
羌胡人虽受宦官和贪官压榨，但以叛乱来反抗大汉是终归成不了事。吾凉州汉民何罪之有，无辜卷入，要默默承受宦官和贪官造成的悲哀？
第一百九十八章、约法六条束羌胡，金城十县换官吏
午后，在护羌校尉大本营的湟中义从胡分营，北宫伯玉、李文侯、王国、先零羌首领和边章、韩遂召开会议。
北宫伯玉先向边章、韩遂二人介绍先零羌首领零坚。边章、韩遂二人不敢有任何不恭，忙起身施礼，零坚笑着还礼，请二人坐下。
北宫伯玉介绍了羌胡联军的起兵经过。
前些日子，西部都尉杨瓒代伶征率金城护羌校尉军主力入益州平叛。
留守金城的驻军在金城西部临羌县西北的龙耆城、南部的归义城和建威城，以及安夷县县南端石城、令居大本营五处，各留了一百名军卒。
金城十县县城内只有役卒，县城外庄苑有各家望族的部曲。
数天前，趁此千载难逢的机会，羌胡联军按事先多次的精心谋划起事：
第一路军：汉阳郡勇士县南的满福城一带的一千一百名先零羌兵在首领雕零赤率领下，袭占汉阳郡勇士县满福城、勇士县县城、勇士县皇家军马牧苑和金城郡榆中县县城，夺取牧苑军马，控制通过黄河进入金城郡的水道南岸要冲和陆道，以及汉人庄苑，接应第二路军。
第二路军：一万二千名北地郡先零羌兵在零坚率领下，自北地郡灵州县和富平县之间的丁奚城大本营出发，通过榆中县，留下四千骑协助雕零赤镇守榆中县。余八千骑自西向东，沿黄河向金城郡允吾城东门进发。
到达东门后，分兵四千二百骑渡过黄河北上到达令居县护羌校尉大本营，协助北宫伯玉留下的八百骑防守令居县，同时防御北部的武威郡的汉军。三千八百骑围攻东门。
第三路军：九千五百名陇西郡枹罕县、河关县宋家义从胡在宋建率领下，提前一天，分兵四百骑从河关渡过黄河，袭占白土城，沿黄河自东向西，围住石城。
五千骑袭占枹罕县县城和全境，控制枹罕县汉人庄苑。一千骑袭占河关县县城，控制河关县汉人庄苑。
处死了两县宦官子弟出任的县长、县丞、县尉。
次日，所余三千一百骑在河关县乘船分批渡过黄河，自南向北，经白土城，向金城郡允吾城南门进发。
到达南门，分兵一千五百骑转向西门，与李文侯的一百骑汇合，围攻允吾城西门。
第四路军：五千二百名陇西郡狄道县王家义从胡在王国率领下，占领金城县。
留二百骑守城，余五千骑向西，向金城郡允吾城东门进发。
第五路军：一千七百名金城郡湟中义从胡骑在李文侯率领下，提前一天派出多股骑兵，共计一百骑，分头秘密袭占金城郡西部的所有燧烽。
另有三组三百骑围住的龙耆城、归义城和建威城三个城池。
次日，从临羌县湟中义从胡大本营出发，分别袭占临羌县县城、安夷县县城、破羌县县城，各留二百骑守城。
余一百骑自西向东，向金城郡允吾城西门进发。
由于这路到达离东门二十里处被允吾巡骑发现，逃回允吾，并关闭了允吾城四门，故未达成袭占允吾城。
第六路军：三千名金城郡湟中义从胡骑在北宫伯玉率领下，提前一天派出多股骑兵，共计二百骑，分头秘密袭占金城郡东部和中部的所有燧烽，只汉阳方向的一个燧烽失手。
次日，在护羌校尉大本营里绑架一百留守汉军和杀掉生病的护羌校尉伶征后，袭占令居县县城，留下四百骑镇守令居县城，四百骑镇守护羌校尉大本营。
余骑从令居县汉军大本营出发，袭占浩亹县县城、允街县县城、枝阳县县城，各留二百骑守城。
一千六百骑自北向南，向金城郡允吾城北门进发。
合计三万一千四百骑。东门，八千八百骑；南门，一千六百骑；西门，一千六百骑；北门，一千六百骑。
另外，宋建和王国已出二亿钱说服北三羌和巩唐羌分头出兵袭扰烧当羌领地，使烧当羌无力援助金城。
第一次攻城未果，由于向汉阳的燧烽已传出狼烟，不能久拖，从东门抽调七千六百骑，在榆中县城加入第一路军的四百骑，共计八千骑奔袭汉阳郡。
要攻汉阳郡治所冀县县城，必先攻阿阳县。
吾军围住阿阳县城，汉军早有准备，汉阳郡长史盖勋带汉阳汉军一千五百人已在城中。
吾联军安插在冀县的内线来报，金城燧烽传出狼烟后，汉阳军平襄县汉军很快得知汉阳郡勇士县已被叛军占领，派出数百骑攻击吾第一路军勇士县守军，抓走几人，汉军从这几名俘虏口中得知吾联军的计划。
汉阳等郡兵不足，朝廷即刻拨出五亿钱给凉州刺史左昌，用于募兵一万。
谁知左昌是个大贪官，直接贪污五千万钱中饱私囊，盖勋好心劝阻，左昌十分不满，于是派盖勋率军驻守汉阳郡阿阳县，直面吾联军锋芒。
左昌原以为盖勋必定败仗，即便不战死，待其返回后也可以用军法处死，不料，盖勋善于防守，吾联军多次攻城无果，这才回军允吾，以诈降之计诓出汝二位，不曾想陈懿也中计出城。
吾等明日回军允吾，城中无首领，定可一战而克。
当然，二位如能说服开城归降，看在金城百年同乡的份上，吾义从和先零联军定不会伤害城中任何人的，除了宦官子弟和鸿都门学诸生。
现急需要二位都督大人办几件事：
一是劝说金城十九家望族和散农各自留在庄苑和坞堡，不要攻击吾羌胡联军；
二是劝降龙耆城、归义城、建威城、石城的留守驻军。吾羌胡联军不想强攻；
三是尽快任命金城十县县长，恢复金城政务；
四是劝说金城十九家望族各出一百汉部曲参加联军，加上护羌校尉营归降的军卒，共计二千汉骑，使联军成为羌胡汉联军；
五是劝说金城十九家望族提供军需、粮草、车马、押运粮草劳力；
六是金城重新布防和各守点首领任命；
七是尽快劝降允吾城；
八是再次谋划出兵汉阳，在左昌军一万募兵集结前攻占冀县，至少不断袭扰汉阳，甚至深入三辅之地；
九是拉进更多处于观望的羌胡部落起事，如枹罕县东北角和大夏县的罕羌等；
十是将金城全境与枹罕、河关地盘合为一体设防。
总之，要做的事很多，吾五人不善长如此多而复杂的事务，故诚心邀请二位大人加盟，全权负责军务和政务，吾等定然都听从二位。
会议决定，边章、韩遂、北宫伯玉、李文侯、宋建、王国、零坚七人成立督护府，重大决议须由至少半数人以上同意。
会议约法六条：
羌胡汉联军起事目的是为大汉朝廷诛杀宦官及其同伙；
不抢掠归降的汉庶民和望族；
不屠杀归降的汉官；
任用贤能羌、胡、汉人为地方官；
对汉望族的征调和税赋合并，暂按人头三千钱，所有上缴钱不超过之前上缴官府的钱或大概持平；
兵卒按人头均分钱财。
七方认可天下太平后解甲归田。
边章同意劝开允吾城后去石城劝降护羌校尉军别部司马边通，然后带着边通去劝降龙耆城、归义城、建威城三城的驻军。
临时任命各县的五官掾任代理县长，即刻放归关押的各县官吏，持北宫伯玉的信令，回各县复职，功曹和主簿人事不变：
允吾县县长，张穗；允吾县功曹，成琦；允吾县主簿，韩碌。
枝阳县县长，成公适；枝阳县功曹，江明；枝阳县主簿，樊山。
金城县县长，韩錾；金城县功曹，成公烨；金城县主簿，边波。
允街县县长，郭泊；允街县功曹，江杜；允街县主簿，成公单。
榆中县县长，边睿；榆中县功曹，韩果；榆中县主簿，成公惠。
浩亹县县长，韩泓；浩亹县功曹，张珀；浩亹县主簿，成凯。
令居县县长，淳于德；令居县功曹，郭秉；令居县主簿，韩称。
破羌县县长，毛斐；破羌县功曹，窦叶；破羌县主簿，赵朴。
安夷县县长，赵格；安夷县功曹，池余；安夷县主簿，阎举。
临羌县县长，田珂。临羌县功曹，阳卢；临羌县主簿，蒋楚。
各县的县丞、县尉、县五官掾三职均由湟中义从胡派人担任，暂由各县留守的二名百骑长临时兼任各县的县丞、县尉。县五官掾待定。
原浩亹县县长王惠阳出任枹罕县县长，原令居县县长马艾出任河关县县长，其余官吏由宋建稍后任命。由韩遂出面挽留二人。
组成的一千九百汉部曲、一百护羌营归降军、四边城的四百归降军，共计二千四百人，进行混编，设两个别部司马。
汉军别部司马边通归降后管其中一千二百人，韩家由韩遂指定一人任另一个别部司马，管一千二百人。
农忙时令尽量不出征，放汉部曲回各家庄苑。
韩遂请求速派人去通知在金城以外的边家和韩家庄苑和部曲就地入坞堡坚守，以防朝廷抓捕边家和韩家人。
估计朝廷数月后才会摸清两家的亲属，或许无暇顾及。
经北宫伯玉等同意，韩遂派跟随前来的郡丞事从掾位韩贵去西镇通知韩理和韩桥。
命韩理派人通知在凉州金城和汉阳以外的八郡国汉军中任屯将的四十六名韩家人和在汉军中服兵役的韩家人设法自保，或率部来西镇，或留在当地帮助对韩家人加以庇护的郡太守维持本郡的防务。
命韩理派人去汉中郡通知汉中太守邯郸某，速将韩遂长子韩韬送回西镇。
让邯郸某当心受牵连，或立刻弃职来西镇韩家或武威代理太守张雅暂避风头。
郡从事主簿韩善去狄道和雍县去通知宝统和韩汉。门下议史韩列去长离川通知韩仑和韩仁。郡集曹史韩绪去安定属国总管通知韩伏。
郡功曹史事从史位韩戒去浩亹县通知韩沫，去张掖居延属国通知韩尤、张掖居延属国汉军中任曲长的韩史。
命韩史带本曲五百驻军起事，或赶走张掖居延属国都尉吕旷，占据张掖居延属国，或进入韩家坞堡固守。
命韩史帮妻兄张掖属国都尉尹硕控制住张掖属国，通知新任酒泉太守黄衍把韩史的妻叔伯酒泉郡郡丞尹嘉暂藏起来。
郡尉曹史韩滂去长安通知韩越、去夏阳通知韩逢和从弟司隶左冯翊夏阳县县丞韩斌以及兖州陈留郡长垣县县令冯硕、去洛阳通知韩易。
让冯硕速弃官返回夏阳躲进韩家坞堡。
命韩逢派人去河东郡、冀州的官军中寻找张姜子兄张济，速躲藏起来。
再让韩易派司隶的引弓门客去分头通知从弟冀州中山国安国县功曹史韩猛、韩家十二州贸易与事务总管、副总管和引弓门客躲避起来，特别是豫州汝南郡鲖阳侯国。
让韩母、从弟鲖阳侯国功曹史韩胤、妹夫鲖阳侯国国相吴冯、妹韩娴、豫州贸易与事务总管韩奈和副总管温桦带家丁速去茅山等地躲避。
为防洛阳方面出事派不出人，由韩理从西镇派人穿过益州去豫州汝南郡鲖阳侯国通知韩母撤离。
外派通知之人返回后官复原职。
边章派郡从事史边辉去榆中县通知家族归降羌胡联军，派郡仓曹史边叶去金城以外各地通知边家族人逃回榆中县。
派出之人持羌胡联军事先备好的通行符通过联军防地。
边章、韩遂颇为满意这次会议，这也是在这种绝境下争取到的最好结果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汉官留用掺胡人，四边防御设守将
边章、韩遂、北宫伯玉、李文侯、王国、零坚带着四百羌胡骑和一百归降的护羌校尉军骑驰回允吾。
边章、韩遂四面向城上喊话。城中群龙无首，一片混乱。
郡丞贾演和郡五官掾赵璜、郡功曹史麴普、郡主簿成公敬商议后决定开城投降。
羌胡军从四门各开进三百骑，一百护羌校尉军也开进城担任巡骑。
当晚，边章、韩遂各自回到自家中。跟班韩佟开门一看是主公回来了，忙跑进院内通报。
见到韩遂，张姜子又惊又喜。夫君不仅平安归来，竟然还摇身一变成了羌胡军副都督，二人抱在一起痛哭起来。
韩遂越哭越伤心。妻怕夫君哭损身子，只得先抹去眼泪去安慰之。
韩遂停止哭泣，但憋在心里的闷气无以释放，于是猛然拔剑狂舞起来。舞到极速突然放缓，悠悠唱诗一首，词云：“
望民守疆州兮，
奸宦祸家国兮，
冽冬入陷涡兮，
羌胡勉周旋兮，
终土归大汉兮。”
张姜子鼓励夫君学窦统的先祖窦融。王莽末年天下大乱，窦融居张掖属国行河西五郡大将军事，守护凉州河西五郡酒泉、金城、张掖、敦煌、武威，待明君一出，即率五郡归附。
韩遂眼睛一亮，似黑暗中看到一丝光明之希望，默默点头，这才安静下来。
二人商定，由张姜子和韩理秘密联络凉州望族和烧当羌。
韩遂告诉张姜子已向各地韩家亲属派出快骑，张姜子这才略为放心。
次日，李文侯、王国陪同边章走马石城，说服护羌校尉军别部司马边通归降，边通又带着李文侯相继说服龙耆城、归义城、建威城的护羌校尉军归降。
由于湟中、狄道、枹罕义从胡随金城护羌校尉军东征西讨百年，级别稍高些的汉军军官与义从胡的军官都很熟悉。
护羌校尉军兵卒此次普遍抱着义从胡不会伤害自己的心态开城归降。
金城全郡陷落，羌胡军和护羌校尉军合称联军，太守府同时改做羌胡汉联军督护府。
边章、韩遂、北宫伯玉、李文侯、宋建、王国、零坚、雕零赤八人再次召开督护府会议。
上次会议宋建、雕零赤未参加，王国转达了上次几项决定。
宋建无异议，独对约法六条和枹罕及河关的县长任命颇有意见，但暂不反对，也暂不说反对哪条，并保证宋家义从胡遵从约法，其它参与第一次会议的六人松了一口气。
北宫伯玉和李文侯各自从族人中选出十五人分任十县的县丞、县尉、五官掾：
允吾县县丞，支金；允吾县县尉，支匡；允吾县五官掾，支言。
枝阳县县丞，支衡；枝阳县县尉，支勒；枝阳县五官掾，支标。
金城县县丞，支典；金城县县尉，支烈；金城县五官掾，支泉。
允街县县丞，支昙；允街县县尉，支启；允街县五官掾，支利。
榆中县县丞，支奋；榆中县县尉，支巴；榆中县五官掾，支门。
浩亹县县丞，李铭；浩亹县县尉，李甫；浩亹县五官掾，李余。
令居县县丞，李若；令居县县尉，李开；令居县五官掾，李亚。
破羌县县丞，李位；破羌县县尉，李楚；破羌县五官掾，李贵。
安夷县县丞，李肯；安夷县县尉，李麦；安夷县五官掾，李岁。
临羌县县丞，李桥。临羌县县尉，李旺；临羌县五官掾，李和。
零坚好奇地问道：“为何北宫大人派出人的都姓支，而不是北宫姓。
北宫伯玉笑道：“支姓乃吾母家姓也。”见北宫伯玉不肯多说，零坚也不好多问。
韩遂提名韩家最资深的老护院队队长韩珂出任联军别部司马，分管一千二百名汉人部曲。
湟中义从胡和十八家望族都认识韩珂，会议同意了韩遂的提名。
联军别部司马边通分管五百护羌校尉军和七家部曲，各家出一百骑：边家、麴家、池家、马家、淳于家、窦家、毛家；
联军别部司马韩珂分管十二家部曲，各家出一百骑：韩家，郭家、赵家、成家、成公家、田家、阳家、蒋家、阎家、江家、张家、樊家。
金城十县，北宫伯玉家族管允吾县、浩亹县、令居县、允街县、枝阳县、金城县、榆中县七县；李文侯管安夷县、破羌县、临羌县三县。
令居县留守八百骑，其余每县县城留守二百骑。
北宫伯玉机动军卒一千骑，李文侯机动军卒一千一百骑。
任命边章代理金城太守，任命北宫伯玉的大管家秦亮任金城郡代理郡丞，郡丞在太守离郡时可代理行太守职。
将军李文侯镇守金城郡，李文侯的一百骑亲兵和北宫伯玉的二百骑镇守允吾。分兵一百骑镇守允吾南部的白土城。
建立南、北、西、东四边防线。
南部防线：
由宋建去说服罕羌王滇木，参加联军，占领陇西郡大夏县，将罕羌在枹罕县东北角的大本营迁到大夏县。罕羌兵力有一万八千骑，留守三千骑。
宋建军回军占领位于枹罕西南的陇西郡白石县，留守三千骑。枹罕留守三千骑。河关留守五百骑。
狄道县县城是陇西郡郡府治所所在地，城高难攻，暂不攻取，避免不必要的伤亡。王国军留守三千骑。
达成目标后，宋建、王国和滇木占据陇西郡北部的白石县、枹罕县、大夏县、狄道县北部、河关县，并在白石、枹罕、大夏、狄道北建立联军南部防线与陇西郡汉军对持的防线。
宋建部下左大将宋乾为南部防线都督。
北部防线：
固守令居县，防御武威郡的汉军。留守军为北宫伯玉军八百骑、北地先零羌军四千二百骑。
北宫伯玉部下副千骑长夔（kuí）端为北部防线都督。
西部防线：
固守龙耆城，防御烧当羌。留守军为李文侯军七百骑。归义城、建威城、石城各留李文侯军一百骑。
李文侯部下副千骑长李琦为西部防线都督。
东部防线：
固守勇士县，防御安定、汉阳方向的汉军。留守军为雕零赤先零羌军一千骑。雕零赤部下的副千骑长雕零越为东部防线都督。
由各县驻军派人恢复和驻守各处燧烽。
机动兵力：
第一路军：别部司马边通，一千二百汉骑。
第二路军：别部司马韩珂，一千二百汉骑。
第三路军：将军北宫伯玉，一千骑。
第四路军：校尉王国，二千二百骑。
第五路军：校尉宋建，三千骑。
第六路军：校尉滇木，一万五千骑。
第七路军：校尉零坚，七千八百骑。
第八路军：校尉雕零赤，一百骑。
合计三万一千五百骑，近日再次进攻汉阳郡，直击汉阳郡治所冀县县城和凉州刺史部治所陇县县城。
调原金城郡郡丞贾演任白石县县长；
原金城郡郡功曹史事从史位韩戒出任大夏县县长；
原金城郡郡从事史边辉出任勇士县县长；
原郡丞事从掾位韩贵继续留任原位，协助代理郡丞秦亮在太守离郡时管理金城郡。
外派官吏的家眷留在允吾城中。
陇西的狄道县北部、大夏县、枹罕县、河关县、白石县和汉阳郡的勇士县暂全部划归金城郡统管，暂不另设陇西和汉阳郡的代理太守和官吏。五县的汉官吏全部留任。
其余原金城郡郡官吏全部暂留任：
赵璜，郡五官掾；
麴普，郡功曹史；成公荣，从事功曹；
成公敬，郡主簿；韩善，从事主簿；
阎鼎，郡主记掾；郭沐，郡主记史，又称记室史；
樊东，郡录事掾；
田宝，郡尸曹掾；窦奢，郡尸曹史；
毛真，郡辞曹掾；江瑜，郡辞曹史；
阳吉，郡决曹掾；赵旺，郡决曹史；
窦瑜，郡奏曹掾；马霖，郡奏曹史；
江申，郡从事掾；
蒋凯，郡议曹掾；张翅，郡议曹史；
郭辅，郡集曹掾；韩绪，郡集曹史；
马曾，郡比曹掾；江选，郡比曹史；
麴瑞，月令掾；
张择，郡文学掾；池符，郡文学史；
池豫，郡文学主事掾；淳于鹤，郡文学主事史；
淳于季，文学祭酒；
淳于春，郡上计掾；
赵迹，郡金曹掾；池乐，郡金曹史；
张列，郡仓曹掾；边叶，郡仓曹史；
郭旻，郡户曹掾；成珂，郡户曹史；
阎基，郡尉曹掾；韩滂，郡尉曹史；
马维，郡法曹掾；阎虎，郡法曹史；
阳甫，郡兵曹掾；成圃，郡兵曹史；
淳于凡，郡献曹掾；樊甘，郡献曹史；
窦渡，郡漕曹掾；田璞，郡漕曹史；
池洪，郡监市掾；田函，郡监市掾事从掾位；
郭台，郡市掾；张彰，郡市掾事从掾位；
成公贤，郡门下掾；成宏，郡门下史；韩列，门下议史；
毛赫，郡衡官掾。阎立，衡官掾事从掾位。
各曹府均派入北宫伯玉和李文侯的部落读过书的长者一名担任监官。
免去以下人员职位，并暂取消这些职位。免职人士全部改任督护府吏：
郡塞曹掾成渠、郡塞曹史麴鸣、郡西部督邮田喜、郡东部督邮阳斌、郡中部督邮蒋晖，郡贼曹掾成方、郡贼曹史蒋珥、郡门下督麴胜、府后督盗贼樊浦。
麴胜和麴鸣不肯改任督护府吏，辞官回家了。
边章和韩遂很清楚，金城十九家望族中排前三名的韩家、边家、麴家，独在麴家的人在羌胡汉联军中未受重用，实与麴家六虎之老二麴武、老三麴彬、老四麴文、老五麴仁、老六麴义率一千八百部曲本年初报名加入汉军，正在参加平定黄巾有关。
一但黄巾平定，汉军必回援凉州，麴家军必然做为汉军中的一支。
北宫伯玉的贸易管家孙铭出任督护府总管，李文侯的贸易管家李瑜出任副总管。
田喜任督护府钱库官；樊浦任粮库官；成方任饲料和盐官；蒋珥任车马船官；成渠任军帐和杂物官；阳斌任衣物官；蒋晖任出征物资押运官。
李文侯的总管家李继出任联军探部总管，各家调有经验之人加入探部。
督护府约谈郡文学掾张择，张择子张雅现任武威郡代理太守，之前接替调往凉州刺史府的黄俊。
张择同意派家丁给张雅送信，武威、金城二郡互不侵犯。
边章、韩遂联名给武都太守田威都、安定太守张规、安定属国都尉孟扶、北地太守范津、张掖太守魏彦、张掖属国都尉尹硕、张掖居延属国都尉吕旷、酒泉太守黄衍、敦煌太守赵咨、陇西太守李参、西域长史杨曾分别写信，说明联军起事的目的是诛杀宦官。
信中承诺，只要各郡国不进攻联军，联军就不切断黄河水道输运。
朝廷发给武威郡、张掖郡、张掖属国、张掖居延属国、酒泉郡、敦煌郡、西域长史府的钱、粮、物资可从北地郡廉县进。
不允许钱、粮、物资出；允许信和信使进出；不允许军队进出。
不允许官吏进，允许官吏出，但要通过金城郡。
对安定郡、安定属国、北地郡、陇西郡非联军占据地区也同样。
给尹硕、吕旷、黄衍的正式信件滞后数天发出，等韩戒先到达张掖居延属国报信。
给陇西太守李参的信中特别承诺，联军占据陇西郡北部的白石、枹罕、河关、大夏、狄道北部四个半县后不再南进。
第二百章、借斥责撤围冀县，分兵马占据郡北
联军留下李文侯镇守金城郡，宋建镇守枹罕。
边章、韩遂、北宫伯玉、王国、滇木、零坚、雕零赤、宋建部下中大将宋牧、边通、韩珂带领机动兵团三万一千五百骑从允吾出发，每人另配二匹战马驮运十五天的补给，第二次直杀入汉阳郡。
据联军探部报，去冀县的大道两侧的阿阳县和平襄县二县县城的守军不多，凉州刺史部招募的一万迟迟凑不齐，刺史左昌贪污更激起汉阳郡望族的愤慨，不让自家部曲应募。
凉州刺史部和汉阳太守冯翊人殷济只在散农中招到多一些，拼凑了三千新军，在冀县县城内训练。
探部建议趁新军尚未成熟，冀县县城中只有二千五百名汉军，而中原和河北官军已压制了黄巾军，黄巾军撑不了多久了，联军趁中原和河北官军尚未回援前，应尽快攻破冀县县城。
汉阳郡冀县、西县、望垣、上邽、陇县、略阳、显亲、獂道、成纪、阿阳、平襄、勇士十二个县，联军已占据勇士县，除冀县、阿阳县外，余下的九县各有一百驻军和数百役卒。
另外，熹平六年出塞北征鲜卑失利被贬为庶民的夏育被朝廷任命为护羌校尉，接替被杀害的伶征，已到达三辅，正在到处募兵。
三辅的官军年初已被皇甫嵩几乎全部带去征讨黄巾军了。
督护府采纳了探部的建议。
根据督护府商议所定，放弃盖勋固守的阿阳县，占领平襄县县城，然后直扑冀县。
二天半后，联军到达平襄县县城城下。
数万人下马持云梯一顿猛攻，城中只有驻军一百人和役卒三百，看到满山遍野的羌胡联军，毫无抵抗之意，很快就投降了。
联军抓了一些城中民夫补足受伤和战死的驻军和役卒，恢复四百人。二百人编入边通军，二百人编入韩珂军。
在平襄县山里的先零羌别种句就种羌滇吾率部加入联军，出六百骑。滇吾也称滇吾句就。
次日，留下宋建部下后部千骑长宋南带六百人守平襄城，全军向冀县扑去。
第二天中午到达冀县县城。汉军人少，已全部收缩在城中固守，联军将冀县县城团团围住。
南门，宋建部下中大将宋牧领二千四百骑和韩珂领一千四百骑；
东门，滇木领一万五千骑；
西门，王国领二千二百骑和边通领一千四百骑；
北门，边章、韩遂、北宫伯玉、零坚、雕零赤、滇吾领九千五百骑。
一个时辰后，东门罕羌首领滇木的二名飞骑来报，城中杀出一骑，不到三十岁的样子，顶盔贯甲，手持矛枪，高呼“吾乃汉伏波将军后人马腾，挡吾者死”，杀出东门。
滇木部下二名百骑长跃马上前阻拦，被马腾一回合一枪一个挑死摔下马去。
滇木的两名千骑长又迎上去，同样被马腾五回合内杀死。
左都尉滇希、右都尉滇舍上前拼死打斗，五回合内受重伤败回本阵。
眼看着那马腾如入无人之境，冲入阵中，杀开一条血路向显亲县方向而去。可能是去搬救兵。
见罕羌首战就有将领损伤，边章答应战后补偿。留下一名飞骑。
边章、韩遂、北宫伯玉、零坚、雕零赤在北门外大营商议，马腾出城可能是冀县县城中的凉州刺史左昌向镇守阿阳的盖勋求援，因为汉阳其它县和三辅之地均无兵可援，只有阿阳驻军较多。
果然，第三天，汉阳郡长史盖勋率一千五百名援军抵达冀县北门外东北角列阵。
边章、韩遂、北宫伯玉三人从北门抽三千骑回身阻挡盖勋的汉军。
两军列阵对垒，联军见盖勋军一千矛枪骑、五百弩骑，军容整齐，显然是训练有素的老兵，故不敢硬冲。
羌胡骑常年随汉军征讨鲜卑，深知汉军精锐以一抵五的战力，而胡骑略比鲜卑骑强一些，羌骑比鲜卑骑弱一些。
一千五百骑汉军相当于联军七千五百骑的战力，要一次冲垮一千五百骑汉军，羌胡骑有一万才有把握。
边章、韩遂、北宫伯玉三人出到阵中，背后左、中、右各列一千骑。
对面盖勋带着三将出阵中。站在边章身后的罕羌首领滇木的飞骑认出盖勋背后右手的小将就是马腾。
骑在战马上的盖勋气宇轩昂地大声斥责边章和韩遂背叛朝廷。
见到盖勋，边章、韩遂如见到亲人，也不顾北宫伯玉在侧，阵前皆向盖勋哭诉：“左使君（左昌）当初要是早听盖长史的话，派兵来救援金城郡，或许吾等还能改过自新，如今罪孽深重，不能再投降了。”
于是，边章和韩遂哭泣而去，下令解除了对冀县城包围。
北宫伯玉、王国、零坚、雕零赤、滇木接到命令十分恼火，带兵退到北门后冲进大帐准备一齐责问边章、韩遂二人。
见二人在中军大帐里一直在捶胸痛哭，众人傻眼了。
羌胡首领们心里很清楚，东羌与大汉斗了百年最后惨败，鲜卑与大汉斗了几十年最后联盟解体。
此次起事前数次开会一直在总结失败的原因，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没有汉望族人才做首领，任何羌胡的起事最后的结局都会很惨。
故，这次使计谋拖边章、韩遂下水起事着实费了很多心机。即然推举二人为首领，大事就要服从，至少不能过分。
见二人和盖勋一席对话就哭的如此伤心，众人知道二人内心尚未完全死心，在做最后的挣扎。
北宫伯玉、王国、零坚、雕零赤、滇木出中军大帐到另一个大帐，几人一商量，决定给足二人面子，听从二人命令，撤军回平襄。
回到平襄再次招开督护府会议，边章对众首领道：“吾和文约被盖勋说的不愉而痛哭，未打下冀县，实属对不住众位大人。
但其实吾和文约杀到城下见冀县城池高大坚固就倒吸了一口冷气，以官军四千加三千新兵的战力，吾联军如强攻，必死伤惨重，得不偿失。
吾等目前处于四战之地，处处要留兵防御，兵力不足，如有万人重大伤亡，一则摇摆不定的部落就不会跟随起事；二则军心不稳。
故吾和文约借哭自找台阶下令撤军，也给足了德高望众的盖勋一个面子，此举还可减弱汉阳郡汉望族对联军的反感。
吾观盖勋忠廉有加，然智谋不足，待机野战可围而擒之，或说服加入吾军，吾愿让位。”
北宫伯玉等羌胡首领听边章这么一说也就释然了，齐捧都督、副都督睿智。
雕零赤道：“吾部下有人识得冲破东门大军的马腾。那马腾之母乃吾同族陇西郡鄣县的雕零迭部落的雕零氏，雕零迭的族妹。
马腾之父马平乃扶风茂陵人，又名马肃，据说是伏波将军马援的后代。
马平生前曾任汉阳郡兰干县县尉，后来兰干县并入勇士县，在任时与吾父熟。
马平任期满后失官，贫困潦倒，流落到吾同族在陇西郡鄣县的雕零迭的先零羌部落附近。
因家贫无妻，娶不起汉望族女为妻，故娶雕零迭族妹雕零花为妻，生下马翼、马腾。
马腾少年时经常从鄣山砍伐木材，背到鄣县县城里去卖，以此养活自己。
马腾自幼刻苦练武艺和马术，成年后身长八尺余，体魁洪大，面鼻雄异，性格贤厚，部落羌民都很敬佩彼。
据传有万夫不挡之勇，其子和兄子小小年纪已是武艺超群。下次战场遇到彼，吾当说服彼归降联军。”
北宫伯玉问雕零赤：“何不拉雕零迭起事？”
雕零赤回道：“要通往鄣县，吾联军必先攻克陇西郡的襄武县。然而，都督、副都督已和陇西郡太守李参有暗约互不侵犯，故动员雕零迭起事尚需时日。”众人笑而悟之。
零坚提出所部迂回到冀县东北面的凉州刺史部治所陇县（甘肃天水市张家川回族自治县）的西部街亭，又称街泉亭，然后出陇关（陕西宝鸡市陇县固关乡），杀向右扶风郡。
鼓动扶风郡隃麋县（陕西宝鸡市千阳县）氐族部落齐予，扶风郡汧县（陕西宝鸡市陇县）氐族部落齐川起事，二氐可各出二千三百骑。
另外，由零坚派人去说服并州上郡沈氐羌滇韦、牢姐羌良熙、虔人羌王奎、零吾羌封乾，和左冯翊郡、北地郡、安定郡三郡交界处的马兰羌滇甫、新平羌雷敦起事。
沈氐羌约可出兵一千二百骑，其余五羌可各出六百骑，合计可得四千二百骑。
边章关切地问零坚留在北地的家眷如何安置的，零坚回答出兵起事前近五万家眷已迁入大山中，暂无忧虑。
韩遂要求零坚进入右扶风郡后，联络在雍县的韩家坞堡。
盖勋军主力已离开阿阳县回冀县。督护府下令：
由韩珂攻占阿阳县，动员阿阳的兴国氐部落吕其起事，约可出兵七千六百骑；
动员长离川的韩家羌民起事，约可起兵一万；
王国部下二千骑攻占略阳县；
滇木部下二千骑攻占成纪县；
宋建部下二千骑攻占显亲县；
边通镇守平襄县；
雕零赤部下守护从金城到汉阳的粮道。
边章、韩遂、北宫伯玉、王国、宋建、雕零赤、滇木在平襄等捷报。
按此计划，渭水河以北的汉阳七县落入联军之手，七县为陇县、略阳、显亲、成纪、阿阳、平襄、勇士。
凉州刺史、汉阳太守和官军固守渭水河以南的四县：冀县、西县、望垣、上邽，和渭水东岸的獂道县。
数日后，陇县、略阳、显亲、成纪、阿阳已攻克，所降驻军和役卒会陆续送到平襄来，划归边通和韩珂。
凉州刺史部从治所陇县县城逃到汉阳郡治所冀县县城。
汉军控制的冀县则完全靠渭水运送补给和来自三辅的增援。
第二百零一章、露布冠贼迫更名，盖勋持表骂惊羌
这天，长离川万骑长韩仁持韩珂发的通行符来访韩遂，私下问韩遂要不要动用长离川一万羌骑反戈一击，突袭联军，重新归顺大汉。
韩遂叹一口气，担心朝廷永不接受韩家了，让韩仁等待时机，回去接防阿阳县。
韩遂的跟班韩佟把韩仁送出城。韩仁返回长离川，带一千骑接管了阿阳县县城。
韩珂率所部在阿阳和韩仁交接后返回平襄。恰陇县、略阳、显亲、成纪、阿阳五县的降军士卒已解押回平襄，合计二千人，边通和韩珂所部各分得一千。二人每部人数达到二千四百，虽然一些兵卒为步兵，也配上了马匹。
这天，边章和韩遂最怕的事还是发生了。
联军探部来报，朝廷悬赏逮捕令的露布下达到汉阳郡冀县，很快会到达陇西郡、安定郡、北地郡、三辅等汉军辖区。
露布名曰“爱憎露布”，冠韩约、边允名以为贼，凉州官府以赐千户侯来购捕韩约、边允。韩遂和边章听罢大哭起来。（注：从第一章到此，为方便看官，“韩约”和“边允”一直采用“韩遂”和“边章”。而历史真实情况是，此时，二人才改名为“韩遂”和“边章”，请看官谅解。）
哭罢，韩遂向边章提议不辱父亲所起之名，马上更换名字。
韩遂想起大将军何进临别赠之字为“遂”，何进的字乃“遂高”，“遂”者顺心称意、成功之意也。或许有朝一日助何进大人诛杀宦官，由何进大将军做证人还吾清白。
探部来报时，边章正坐在都督桌几上兴致勃勃地构思起草联军给大汉朝廷的诛杀宦官的奏章。
边章听完探部汇报，气得站起把奏章竹简摔在桌几上，挥剑斩断竹简，大骂朝廷宦官蓄意报复断了归路。
边章看着韩遂一声长叹道：“《左传》云，赋诗断章，余取所求焉。就选‘章’字做吾新名罢了。”
于是，二人喊来北宫伯玉、王国、雕零赤、滇木，向其宣布改名，‘边允’改为‘边章’，‘韩约’改为‘韩遂’。二人算是彻底放弃了回归之幻想。
北宫伯玉、王国、雕零赤、滇木等联军首领十分高兴，命属下斟满酒，举盅庆贺。终于得此二人真心归附联军了。
边章、韩遂喝的酩酊大醉，双双抽出宝剑，摇摇晃晃走到中央舞起剑来。又不时对刺，吓得北宫伯玉、王国提剑上前隔开二人，送回宅府安歇。
隔日，探部来报，凉州刺史左昌坐断盗取征缴钱下狱，朝廷以扶风人宋枭代之为凉州刺史。
护羌校尉夏育率在长安等地新招募之兵三千到达冀县休息一晚后，次日晨时出冀县西，向獂道、襄武方向运动，有绕到平襄西边或北边的意图。
北宫伯玉、宋建、滇木、滇吾向边章、韩遂请战。
得到同意后，北宫伯玉、宋建、滇木、滇吾率一万五千六百骑出平襄县县城南门，直奔獂道。
四人所部在獂道西遭遇夏育军，联军留下北宫伯玉、宋建指挥六千骑将夏育四面团团包围之，滇木、滇吾率余军继续向冀县运动，阻击来援之军。
夏育军全是新募的步兵，二千刀盾手围在四周，中间一千弓手放箭。
夏育军哨骑逃回冀县搬救兵，得到刺史宋枭和太守殷济的同意，盖勋率所部一千五百汉军出城救援夏育。
在在獂道和冀县之间的狐槃山谷里，盖勋军正面遭遇滇木、滇吾的九千六百骑。
双方来不及列阵，便下令冲杀。
一场激战下来，双方尸横遍野。盖勋军死伤惨重，盖勋收残卒一百余人，列成鱼丽之阵。
三千羌军精骑发起左、中、右三面夹击之急攻，盖勋士卒多死，盖勋身受三处创伤，坚握木表浩然屹立不动。
盖勋手指木表，面对羌骑曰：“必尸吾于此。”木表乃汉军随身携带用于测日影计时的木制标杆。
句就种羌王滇吾之前素为盖勋所厚待，乃冲到前面以矛枪挡住羌众曰：“盖长史贤人也，尔等汝曹杀之者就是负天了。”
盖勋仰天大骂道：“死反虏，汝何知？促来杀吾！”羌众相视而惊。
滇吾下马让与盖勋，盖勋不肯上马。羌骑一拥而上，绑住盖勋。
滇木、滇吾清点军卒，滇木军战死五千，伤二千三百；滇吾军死一百，伤一百。
盖勋军全军覆没，无有逃兵和降兵，全部战死沙场，十分惨烈。
滇木、滇吾带所剩能战的二千一百骑，返身回到围夏育的包围圈。
联军向夏育军发起四面总攻，夏育被俘，夏育三千军卒战死一千五百，伤五百，被俘一千。
北宫伯玉和宋建军各自阵亡三百，伤三百。滇木军又亡一千五，伤五百。
羌胡人服盖勋之义勇，不敢加害，都想给自己留条后路。北宫伯玉、滇木、滇吾等和边章、韩遂商议后，把盖勋和夏育二位名将送还汉阳冀县。
边章、韩遂忙着将受伤的羌兵和汉军兵卒用运粮草的马车送回金城允吾，把占领区内的羌胡汉医全部集中到允吾给伤兵治疗。
伤兵太多，督护府决定初步成立“疗部”，韩遂写信动员郭宪出任疗部总管。
此役罕羌滇木军战死六千五百，伤二千八百，带来的一万五千骑仅剩五千七百骑可战。
夏育军被俘一千人均分给边通和韩珂，二人所辖汉骑各达到二千九百骑。
中平二年春节（农历正月一日/公元185年2月18日）到了，督护府首领全部返回允吾城过节。
首领们频频举办酒席，庆祝联军占地十七县。
韩遂回到允吾韩宅府家中，张姜子告知夫君，长子韩韬已从汉中弃职安全回到新地西镇。
汉中太守邯郸某收到韩遂的急信后立刻辞职，携妻吴俪、子邯郸商一家、女邯郸敏一家等五百口，一同来韩家的西镇避难。
朝廷派侍中单飏接替邯郸某出任汉中太守，另派杨瓒接替兵败的夏育出任护羌校尉。
吴俪乃韩遂妹夫吴冯的大姊。
上年，金城郡西部都尉杨瓒代替生病的伶征率护羌校尉部主力去益州平叛，导致金城郡空虚，北宫伯玉等借机起事。
尉迟延嘉子尉迟铁和妻胡荷上年底生下一子起名尉迟正，韩理已任命尉迟铁为钟羌千骑一部曲长，韩仁子韩铜为钟羌千骑二部曲长。
韩遂问姜子：“单飏任过多年的太史令，吾在太学时，在博士蔡质家中见过此人，善观天象。
此人从未带过兵，在这兵荒马乱的日子里，不曾想竟会外放出任太守。
汉中郡天师道和五斗米道盛行，此人会不会是天师道的成员？”
张姜子笑而不语。
韩遂向督护府申请让邯郸某出任金城郡西部都尉，带邯郸家五百口人镇守龙耆城，由韩家供钱粮。邯郸家部曲一百人，由邯郸商任队长。将李文侯镇守龙耆城的七百骑调为机动兵力。
督护府考虑到邯郸某是韩遂的亲属，烧当羌与韩家是同盟，就同意了。
邯郸某和子邯郸商前来允吾设宴答谢督护府首领们后就走马上任了。乱世来临，邯郸某表示能有安命立身之地实属不易了。
北宫伯玉和李文侯打听得知边章子边靖十八岁，女边媛十六岁，韩遂次子韩略十八岁。
北宫伯玉有一子五女，子北宫俊前几年中疫去世，后又生五朵金花女，几次大疫先后去世，只小女北宫婉健在。北宫俊留有一子北宫泉，年方九岁多。
乘韩遂为邯郸某谋金城西部都尉一职，北宫伯玉向边章、韩遂提出把十六岁的己女北宫婉嫁给边章子边靖，李文侯十六岁女李兰嫁给韩遂次子韩略，边章女十六岁边媛嫁给零坚子零谷，雕零赤十六岁女雕零雅嫁给边章。意在通过联姻加强首领之间的关系。
边章和韩遂只能装作很高兴的样子当场答应。二人知道，如不同意，联军随时都可能杀掉自己重新选二个汉人做首领。
隔几天选了个良辰吉日，督护府先为边靖和北宫婉，韩略和李兰，零谷和边媛三对年轻的新人举办了盛大的婚宴，督护府首领和金城各望族族长全体出席。
数日后，又为边章和雕零雅举办了婚宴。边章不肯高调，婚宴只限于督护府首领们参加。
边靖和韩略都不情愿，但都已长大懂事了，这婚姻推脱不掉的，怪只能怪自己年龄恰适成婚。
好在二女娃贤惠，与汉家女子几乎没有区别，边靖和韩略也就认命了。
督护府忙碌调整兵力。
韩珂带所部二千骑镇守平襄。
零坚留下二千骑镇守所占的汉阳陇县。
韩遂部曲韩仁所率长离川一万羌骑做为镇守汉阳北部联军所占七县的总机动队，随时增援各县，并防御安定郡的汉军。
督护府新增多名首领，新来的首领全部官封校尉。
都督边章、副都督韩遂、将军金城临羌湟中胡北宫伯玉、将军金城临羌湟中胡李文侯，校尉陇西狄道胡王国、校尉陇西枹罕胡宋建、校尉汉阳勇士先零羌雕零赤、校尉陇西大夏罕羌滇木、校尉汉阳平襄句种羌滇吾、校尉北地先零羌零坚、校尉上郡沈氐羌滇韦、校尉上郡牢姐羌良熙、校尉上郡虔人羌王奎、校尉上郡零吾羌封乾、校尉马兰羌滇甫、校尉新平羌雷敦、校尉汉阳阿阳兴国氐吕其、校尉扶风隃麋氐齐予，校尉扶风汧氐齐川等聚集一堂。
由于有氐部落参加，还有并州上郡的东羌参加，也有三辅的氐部落，已超出凉州地界，督护府改名为“西部羌胡氐汉联军督护府”。
上郡滇韦、良熙、王奎、封乾、滇甫、雷敦六人和扶风齐予、齐川二人是秘密来到允吾的，并未带兵。
除去留守各县的守军，众将自报机动兵力：
第一路军，边通，二千九百汉骑；
第二路军，韩遂，九百汉骑；
第三路军，北宫伯玉，四百胡骑；李文侯，七百胡骑；
第四路军，王国，二百胡骑；
第五路军，宋建，四百胡骑；
第六路军，雕零赤，一百羌骑；
第七路军，滇木，五千七百羌骑；
第八路军，滇吾，四百羌骑；
第九路军，零坚，五千八百羌骑；
第十路军，吕其，七千六百氐骑；
第十一路军，齐予，二千三百氐骑；
第十二路军，齐川，二千三百氐骑；
第十三路军，滇韦，一千二百羌骑；
第十四路军，良熙，六百羌骑；
第十五路军，王奎，六百羌骑；
第十六路军，封乾，六百羌骑；
第十七路军，滇甫，六百羌骑；
第十八路军，雷敦，六百羌骑。
合计三万三千九百骑，计划陆续向平襄做第一次集结。
然后，经显亲县、略阳县、陇县，过陇关，杀入三辅之右扶风郡，在右扶风隃麋县做第二次集结。
第一至第十二路军为主力，直奔长安西。第十三至第十八路军上郡的四千二百骑羌军自北向南攻入三辅之左冯翊郡，威逼长安北。
各县守御之兵力：
令居县：北宫伯玉留守一千骑，零坚留守四千二百骑；
允吾县和白土城：北宫伯玉留守二百骑，李文侯留守一百骑；
归义城、建威城、石城：各留李文侯军一百骑；
龙耆城：邯郸某家部曲一百骑；
浩亹县、允街县、枝阳县、金城县、榆中县五县：北宫伯玉各留守二百骑；
安夷县、破羌县、临羌县三县：李文侯各留守二百骑；
大夏县：滇木留守三千骑；
枹罕县：宋建留守三千骑；
河关县：宋建留守五百骑；
白石县：宋建留守三千骑；
狄道县北部：王国留守三千骑；
勇士县：雕零赤留守一千骑；
平襄县：韩珂留守二千汉骑；
陇县、陇县县城西部要地街亭、陇县县城东部要地陇关、陇县县城南部要地秦亭镇（甘肃清水县）：零坚留守二千骑。秦亭乃秦人发祥之地也；
略阳县：王国留守二千骑；
显亲县：宋建留守二千骑；
成纪县：滇木留守二千骑；
阿阳县：韩仁留守一千骑；
长离川：韩仁留守九千骑。
留守兵力合计达：四万一千骑。
在允吾救治的伤兵：
滇木之兵：二千八百人；
滇吾之兵：一百人；
北宫伯玉之兵：三百人；
宋建之兵：三百人；
汉军之兵：五百人。
伤兵合计四千人。
机动兵力、留守兵力、伤兵合计达七万八千九百人，未计入百骑长及以上将领人数。
第二百零二章、置鞬子娶韩家女，西镇城续贸易约
韩遂派跟班韩佟返回西镇城，辅助韩家大总管韩理，为本年满十六岁的王褓与韩妮成婚。
王褓乃王皓养子，鲜卑西部五大人之一的置鞬的亲子，当年王皓偷得王褓。
韩妮乃韩理次子韩棕之女，数年前由韩理做主为王褓定了娃娃亲。
韩棕为韩家青州贸易与事务总管，道路阻断，仍在青州。韩家尚不知青州那边现在如何了。
韩佟回来复命，已长大的王褓有股子野性的英俊，深得西镇女娃们的喜欢。
王褓常向西镇卫队队长韩平学武艺，与西镇卫队混的熟。韩平之女韩娟也是父亲韩平的武艺门徒，骑马射箭样样在行。王褓、韩娟二人同年，暗生爱慕。
正遇到韩棕远在青州未回，韩妮还未满十六岁，死活要等父亲回来才能成婚。
西凉女敢爱敢恨，韩娟托父亲韩平找韩理商定，韩理得韩遂之信必须尽快成婚，就把韩娟配给王褓了，为二人举办了婚宴。
婚宴后，二人到大校场向众人展示马术，众人齐夸赞真乃天合之作。
韩妮气的大哭一场，找祖父韩理说理，做丫环白伺候了王褓数年，说要等父亲回来给自己作主，夺回王褓。韩理也很无奈。
韩妮原本不喜学武艺，这回开始拜弘平为师，发誓要打败韩娟。弘平征得韩理同意，就收下这个女徒弟了。韩理怕韩妮寻短见，只能顺着彼。
上年年底韩遂在前线未参与韩家对账，得知韩遂回允吾了，韩理持韩遂派人送回的通行符特地从西镇派助手赶到允吾向韩遂补上上年底的对账簿，簿上所写的“下年”是本年，“本年”是上年：
金城浩亹县和北镇城：
人口一千五百三十六人。留足下年用粮后，本年余粮五千三百五十二石移入坞堡地下仓窖，余粮累计七万九千零一十九石。马和耕牛用掉二千石豆，仍储有八千石豆。
布帛币库存维持四万五千匹。每年新增的布帛币六千匹支付浩亹县各项杂支，不含征调费。征调费由新地统一支付。
北镇城下年停建，收纳受水灾的樊家人口已回自家土地建好的茅屋。
金城新地和西镇城：
新地北山羌人口三百三十一人。拨给一千万钱做下年杂支费。
西镇城人口三万零三百六十二人，含五千对孤儿所生的第一胎五千婴儿。姚虎家五千人已迁西域于阗国。
在汉阳和金城以外的凉州八郡国汉军中任屯将的四十六名韩家人未受到太守迫害，仍留在各郡国未归西镇。但在汉军中服兵役的韩家人得到消息后大都撤回西镇和韩家各地庄苑了。
军需供货收入四千五百万钱。除去本年，韩家与官府签订的二十年军需合约还剩一年到期，但金城官军已不存在，合约中止，下年军需转为向联军供衣物。
西域贸易收入二千五百三十三斤西域金币。
新增估值约为七万五千三百七十八斤黄金的一等羊脂白玉山料十斤、二等羊脂白玉山料二十斤、三等羊脂白玉山料四十斤、四等羊脂白玉山料八十斤、一等青玉和青白玉山料四十斤。
相当四等西夜子合玉的玉石籽料三千斤，估值约为二万二千三百八十三斤黄金。全部入库做高价值替代货币储存。
十三州的韩家贸易中断，青玉和青白玉山料未兑换钱。
韩家益州贸易与事务总管韩单，副总管韩嘉用三等青玉和青白玉山料兑蜀锦和一等蜀丝绸的贸易也中断了。
上年秋收后，十万二千五百亩麻料和一万四千二百五十亩葛料全部运到陇西枹罕宋家，织成麻布二十万五千匹、葛布五万七千匹，本年秋收前已运回西镇城。
二万六千匹麻布和一万三千匹葛布自用，余一十七万九千匹麻布和四万四千匹葛布，全部用于军需自供和十年装备，内部结算计为收入七千零三十五万钱。
由于麻、葛田增，年底相应增加了宋家妇人织布费。韩家支付宋家妇人劳力一万二千七百二十五人织布费三千五百六十三万钱。
增加河关县一万亩地种子钱，陇西枹罕宋家支付韩家种植指导费和种子费三千七百五十万钱，扣除宋家妇人织布费后，韩家反而要支付宋家一百八十七万钱。
七千一百七十五亩桑树田，已种养三年，长叶后已开始养蚕和织布帛币，到下年秋收可织成布帛币。
本年新地的牛、马用去十万石豆做为精饲料；人用去三万石豆。
本年粟米收入二百九十七万二千六百二十五石，支付烧当羌劳力的劳力费一百一十五万零八百石粟米。
新地留足下年自用粮四十六万零八百七十二石粟米，十万石粟米补给五千对孤儿家庭，拨龙耆城一万石粟米，调出三万石豆，余一百二十五万零九百五十三石粟米。
五十五万石存入西镇地下仓窖，十万石储入新地坞堡地下仓窖，六十万零九百五十三石存入钟羌地四乡四个大坞堡和四个小方城。
西镇方城地下仓窖储有四百三十五万五千六百四十石粟米和一百六十四万石豆，米窖占四百三十六个，豆窖占一百六十四个，一个米窖未满。
西镇方城六百个粟米专用地下仓窖全占用。
粟米市价一百二十钱一石。
新地坞堡地下仓窖储有四十万石豆和十万石粟米。
西镇城外冶铁苑的小型冶铜炉炼出第五批三千斤粗铜锭，共计一万五千斤。铁矿石储有量达七千一百四十万斤，雍县铁矿石矿已关闭。
生铁储有余量达一千四百二十五万二千九百六十九斤。
预留给下年底婼羌左都尉允葛的三千万钱，用于收购其三千斤相当四等西夜子合玉玉石籽料。
下年十年装备钱预支二亿九千一百二十万钱。已完成了七年的任务，人力充裕。
本年铁器苑转产于阗国农具等，十年装备中的铁器停工了一年，所投的钱不收回，加大人力，在后续的三年内每年多制三成补回来。
本年下半年战事多，联军抽调的劳役多，韩家人力十分紧张。
私塾苑预支三千万钱，比本年削减六百万钱。
新地良田增肥和水利设施维护钱，拨付五千万钱，比本年削减一千万钱。
预拨杂支费四千万钱，包括各种杂役开支、应急、日常开支等等，比本年削减二千万钱。联军将征调与税赋合并。
提前预支下年征调摊派费和税赋按人头二万七千一百四十人，每人三千钱，共计八千一百四十二万钱，比上年上调一千六百九十二万，包含了浩亹县韩家人，孤儿也计入了。但杂支费削减二千万钱，总体支出未超过之前给官府的上缴钱。
龙耆城：
邯郸某家五百三十人，一万石粟米和二百万钱已拨付到龙耆城。
洛阳：
卖地产得一亿钱，已运回西镇。
原本在洛阳与西域商队的贸易改在金城新地西镇交易，仍按洛阳价，使各国商队在中原道路阻断下仍能交易。韩家与各方的贸易合约尽可能在金城新地续签。
西镇提供店铺供各国商队用，西镇的各国商人渐多。
韩家用玉石山料兑换唐肥的会稽一等丝绸的贸易中断。韩家在西镇用抢购的库存丝绸继续兑换西域诸国的西域金币，以及于阗国和纡弥的玉石山料，但玉石山料向中原的出售通道中断，韩家只能暂将玉石山料存入库中。
韩家在西镇支付安息国、康居国、大月氏国、疏勒国、大宛国、乌孙国、龟兹国七国商队共计三万五千匹一等丝绸，按洛阳市价兑得西域金币九千三百二十七斤。
韩家支付六千五百一十匹一等匹丝绸兑于阗国纡弥商人四百三十四斤三等玉石山料；一万三千零二十匹一等匹丝绸兑于阗国商人八百六十八斤三等玉石山料。
韩家支付四百万钱给西夜国滇吾赤，买下了其一百斤三等西夜子合玉石山料。
合计支出五万四千五百三十匹一等丝绸和四百万钱。
长安：
卖地产得五千万钱，已运回西镇。
雍县：
铁矿开采和出售及向新地的运送全部中止，矿工和家眷合并入庄苑，汉人口一万零一百四十五人。
留足下年口粮后，大坞堡地下仓窖储余粮累计二十三万一千零九十四石，不售。
所储从新地调来的二万石豆本年人畜吃光了，人用抵耗一万石粟米。新增加的麻田织出的麻布的出售换取杂支钱一千八百万。
夏阳：
汉人口一万二千二百九十人。本年人畜吃掉二万石豆，人用抵耗一万石粟米。
留足下年口粮后，大坞堡地下仓窖和地面库储余粮累计达五十万八千七百九十三石，另储有从新地调来的豆剩余二万石，地下仓窖已全满，不售。
新增加的麻田织出的麻布的出售换取杂支钱三千六百万。
张掖居延属国：
汉人口一千零二十四人。本年人畜吃掉三千石豆，人用抵耗一千石粟米。
留足下年口粮后，大坞堡地下仓窖储余粮累计十九万六千八百一十九石，另储有从新地调来的豆七千石，不售。
新增加的麻田织出的麻布的出售换取杂支钱三百万。
狄道和中镇城：
汉人口一千零二十四人，鲜卑人口一千六百人。本年人畜吃掉四千石豆，人用抵耗二千石粟米。
留足下年口粮后，大坞堡地下仓窖储余粮累计七万七千七百三十石，另储有从新地调来的豆一万六千石，不售。
新增加的麻田织出的麻布的出售换取杂支钱三百八十万。道路受阻，八万亩草地草料无处可售，暂无收入。
安定属国：
汉人口五百一十二人。本年人畜吃掉一千石豆，人用抵耗五百石粟米。留足下年口粮后，大坞堡地下仓窖储余粮累计七万二千九百一十九石。
另储有从新地调来的豆九千石，不售。新增加的麻田织出的麻布的出售换取杂支钱一百五十万。
鲖阳侯国：
自经营。
中山国安国县：
自经营。
茅山：
自经营。
汉阳阿阳长离川和东镇城：
羌民人口五万二千二百二十四人。自经营。自留马匹一万匹，新繁衍马匹转钟羌地放养。
小坞堡地下仓窖储有从新地调来的剩余的二万石豆，本年人畜已吃光二万石豆。每人出售二头羊支付杂支。
洮水南岸和南镇城：
白马千骑部一千骑。从西镇拨一百万钱用于南镇城建设。不上缴，自经营。口粮和肉由白马羌提供。
韩家每年支出七百五十万钱购买白马羌五百头耕牛，新地淘汰的老牛用于食用。一千零九十五万钱支付千骑租费。
西域新通道：
西羌千骑部一千骑。不上缴，自经营。
钟羌四乡：
羌民人口一万零四百四十五人。不上缴，自经营。放养马匹十一万三千一百七十八匹，毛驴六千零五十一头，骡二千七百匹。驴和骡是韩家用马分别从敦煌郡马家和汉阳郡梁家换回来的。每人出售二头羊支付杂支。
钟羌四乡四个大坞堡和四个小方城共储有二百三十四万石豆和一百零七万零九百五十三石粟米。
本年人畜吃掉二十六万石豆，一人一年约一石豆，一马、驴、骡一年约二石豆。
于阗国南部：
尚需三年才能有收益。
收益下滑，年终奖励五百万钱，比上年减半。
库钱总计：上年十二月库余十九亿六千三百三十四万五千钱。本年收入二亿六千五百三十五万钱，用丝绸兑换迁往于阗国的移民的私人存钱十亿钱。
含预支共支出五亿七千三百九十四万钱。方城地下仓窖中净余二十六亿五千四百七十五万五千钱。
金城库存尚有：
布帛币四万五千匹（浩亹坞堡）；
二等丝绸十四万七千八百零七匹；
西域金币五万八千二百二十一斤；
黄金二十一万四千六百九十六斤；
价值二万九千二百斤黄金的白珠（珍珠）、紫金、琥珀、玛瑙等宝物；
扣除杂支，价值十五亿四千万钱的二、三、四等青玉和青白玉山料。计有二等青玉和青白玉山料二百斤，三等青玉和青白玉山料一千斤，四等青玉和青白玉山料五千斤。
价值十五万零七百五十六斤黄金的一、二、三、四等羊脂白玉山料。
价值四万四千七百六十六斤黄金的相当四等西夜子合玉的玉石籽料。
扣除本年用于玉石贸易等价于二万匹蜀锦的一等丝绸十一万四千二百匹、韩家到西域的贸易所用一等丝绸一万二千匹、西域诸国在西镇的贸易所用五万四千五百三十匹，库中剩余一等丝绸九十五万八千八百四十匹。
库存丝绸尚能支撑五年，而于阗国韩家的丝绸三年后可接续上。
韩理随账本还送来一人，乃大月氏国沙门译经僧支曜，随贸易队到达西镇，要去洛阳译出《成具光明定意经》等浮屠（佛教）大小乘经十部。
韩遂在洛阳见过安息国安清在洛阳传布浮屠和译经，略知浮屠一二，于是和联军其它首领打招呼后，交给探部，探部派二人扮成支曜随从，护送支曜出联军防区，经长安去洛阳，探部的牒人潜入长安、洛阳。
第二百零三章、勇张绣刺杀麴胜，恶瘟疫祸害兵民
之前一直有战事，上年底联军督护府未来得及对账，这几日空闲补上应在上年底做的第一次对账。
联军攻城掠地收缴的官府库中所余钱粮和从各县汉望族所征调的钱，除狄道北，每县约得官府五千万钱和十七万石粮，从每县望族每年收约五千万钱，允吾县和人口多的县多收了一些，共得二十一亿五千万钱、三百六十万石粮。上年六十万石战事口粮已用掉，余三百万石。
汉望族免费出动了足够的人、车、马、驴、骡运粮草，怨言颇多。联军拿不出钱补偿。
归还宋建起事前出资的二亿钱，多给二千万钱做利息，用在买通北三羌出兵牵制烧当羌了。
攻占勇士县皇家军马牧苑，得战马一万二千匹，足够马匹战损补充。
督护府正式制定补偿：从缴获的钱财中按死亡一兵补四万钱，病死补一万钱；伤一兵补一万钱，免费救治；死一千骑长及以上级补十六万钱，死一名百骑长补八万钱，伤一名百骑长及以上补二万钱。
补偿滇木军兵卒和将领死伤款共计二亿八千八百四十八万钱。
补偿北宫伯玉军兵卒死伤款共计一千五百万钱。
补偿宋建军兵卒死伤款共计一千五百万钱。
补偿滇吾军兵卒死伤款共计五百万钱。
对所有羌胡汉兵及降兵，每人发一万钱做战事养家费，所发放的钱由各部秘密押运回家交给兵卒家眷养家。共计支出七亿八千九百万钱。
所有百骑长、千骑长、副千骑长、都尉、部落大将级约一千人，每人奖八万钱，共计支出八千万钱。
十九名督护府首领每人分得上年一千万年薪钱，共计支出一亿九千万钱。
用三千五百钱为每个兵卒购买一年的军衣物，督护府委托韩家购买十一万套，共计三亿八千五百万钱。
北宫伯玉等知道韩家给金城汉军和义从胡供给了近二十年的军需，其中有衣物。
所占十七县，每县官府杂支费五百万钱，共计八千五百万钱。金城太守府和督护府以及联军探部杂支一千万钱。
粮食储运费三千六百万钱。
库余三千一百五十二万钱，三百万石。除衣物外，所有支出账目都是年底支付本年的钱，和本年支出的粮食。
管过大家族的韩遂知道如果督护府手头不控制紧点，这点钱根本不够用，要花钱的地方很多，而且以掠夺的方式集钱不可长久。
督护府让边章和韩遂从金城郡官吏中选拔联军新占领的汉阳郡六县县长，给出名单得到督护府同意后派出：
金城郡郡五官掾赵璜出任陇县县长；
金城郡郡功曹史麴普出任略阳县县长；
金城郡郡主簿成公敬出任显亲县县长；
金城郡郡主记掾阎鼎出任成纪县县长；
金城郡郡从事掾江申出任阿阳县县长；
金城郡郡上计掾淳于春出任平襄县县长。
从事功曹成公荣接替郡功曹史麴普出任郡功曹史；
从事主簿韩善接替郡主簿成公敬出任郡主簿；
郡主记史郭沐接替郡主记掾阎鼎出任郡主记掾；
郡五官掾、郡从事掾、郡上计掾暂不设。
羌胡首领对边章、韩遂把军务和政务管理的井井有条十分佩服。
这天，麴鸣突然来找边章、韩遂诉苦和送请贴。
原来，上年底，原郡塞曹史麴鸣离职交接前从所管辖的要塞放过麴家二百轻骑，潜伏在武威郡祖厉县县城。
麴胜在督护府干了一天，拿到通行符后，和麴鸣二人辞职，出金城，直奔祖厉县西，与事先到达得麴家二百轻骑汇合。
然后次日清早杀入祖厉城，直奔县府，袭杀祖厉长刘隽，得手后，关闭四门控制了祖厉城，麴胜自任县长，延用县里原官吏。
谁知祖厉县主盗贼事的县贼曹史张绣武高胆大，开会现场拔剑冲上台与麴胜决斗，只三回合就刺杀了麴胜，然后带着贼曹府吏和家丁满城追杀麴家兵。
祖厉的望族子弟纷纷带家丁参战，麴家兵不敌，麴鸣带着只不到一百骑逃出祖厉城，回到允吾。
因麴鸣手中有联军的通行符，道路守卒放麴家兵回金城。麴家派人和张绣交涉，赎回麴胜尸体。
边章、韩遂责怪麴鸣，并马上向北宫伯玉、李文侯解释麴家想立功帮联军占领祖厉，结果发生意外，杀出个张绣坏的事。
北宫伯玉、李文侯也就没有处罚麴家。韩遂代表督护府给武威太守张雅写信，称麴胜袭祖厉城乃意外事件，非督护府所为，金城郡继续承诺不攻击武威郡。
张雅一直没有回信，但令居县守将反映武威一侧的汉军没有大部队。
边章、韩遂心里很明白，麴家见金城落入羌胡联军手中，想占居祖厉，另辟一个麴家根据地。
祖厉城城高，易守难攻，麴家靠偷袭杀入城中的。
如果没有张绣，祖厉城恐长期被麴家占据了。
麴家部曲已十分厉害了，谁知强中更有强中手，张绣家部曲更强。
韩遂回家和张姜子说起此事，张姜子颇为得意，为侄子张绣自豪。
次日，金城十八家望族参加了麴胜的葬礼，边章、韩遂列席。麴胜五个弟弟去年参加皇甫嵩汉军去冀州平定黄巾尚未归。
众人安慰麴胜父麴普、麴胜子麴演、女麴丽。麴丽嫁蒋晖子蒋石，生子蒋雨。
麴演已二十岁，接管麴鸣带回的一百骑部曲。
正月里，凶猛大疫再次漫延到大汉全境，也迅速扩散到凉州各郡。而上次大疫发生在三年前。
去年底，韩遂写信邀请郭宪出任疗部总管，迫于金城郡受联军控制，金城十九家不得不参加联军，郭宪也不敢得罪之，接受了任命。
郭宪一上任就着手招募二百名青年男女做临时护理，照料四千伤兵。每日十分繁忙。
大疫再起，远近望族、散农多有来找郭宪买治疫药坛。药坛未至区人口中疫损失二成。
联军财力紧张，疗部的所有费用除从督护府和太守府的经费中提取一些外，暂由郭家垫付，待督护府有钱时，按一成利一次还清。
受益于郭宪治疫药坛，中疫者一半救活，但金城一带仍就是哀丧遍布城乡，十分凄惨。
韩遂又想起贾诩当年说过的五次大灾就挺不住了的预言，竟然真的出现了五次大疫，加上黄巾起事，汉人口估计比贾诩预言那年减少了六、七成。
联军中疫也损失了一成人，为应付丧事，督护府的库钱很快就花光了，还歉病死兵士四千七百三十八万钱，督护府向枹罕宋家借钱还上。
西部都尉邯郸某中疫病亡。经韩遂要求，督护府任命邯郸某子邯郸商继任西部督尉。韩遂等为邯郸某举办了葬礼。
联军探部来报，上年十一月新任凉州刺史扶风人宋枭到冀县县城继任刺史后，忧患凉州多有起事，向汉阳郡长史盖勋推行解决凉州之事的办法是令家家抄写《孝经》，使人知义。
盖勋谏止，宋枭不从，上奏后强行推广。不久，庶民和官吏怨声载道，宋枭被朝廷诏书诘责。上任仅一个月，十二月底就坐以“虚慢”调走了。
杨雍接任凉州刺史。本年初，新任凉州刺史杨雍上表朝廷，免去汉阳太守殷济职位，提名盖勋为汉阳太守。
敦煌太守赵咨中疫活过来了，但病重无法继续任太守，辞官回乡兖州东郡燕县。
按联军给凉州各郡国的承诺信和官吏出凉州的指定路线，赵咨的车队经金城郡令居县，到允吾城，向督护府报姓名后，韩遂派人护送赵咨出联军的地盘。
赵咨在太学任博士时给韩遂代授过一次《毛诗》课。
二月底，联军督护府开会，决定尽快以诛杀宦官的名义出征三辅。
第十二至第十八路军三千七百八十骑组成北部军，滇韦任北部军首领，从上郡南部出发，自北向南攻入三辅之左冯翊郡，威逼长安北。
第一至第十路军为主力组成联军西部军，边章任西部军首领。
在平襄集结，然后绕到陇县，过陇关，杀入三辅之右扶风郡，在右扶风隃麋县与第十一、十二路军汇合，做第二次集结，直奔长安西。
三月三日，联军西部军从允吾出发。八日，西部军到达右扶风汧县，与汧氐齐川合兵攻打汧县县城。
三辅汉军几乎被皇甫嵩抽调一空，守城军全是本县役卒，没有汉军，故西部军没费多少劲就攻占了汧县县城，四百汉役卒归降。
督护府临时任命金城郡奏曹掾窦瑜为汧县县长，齐川的管家齐越为汧县县丞。齐川留下五百骑守城。郡奏曹史马霖升迁为郡奏曹掾。
十日，联军西部军与隃麋氐齐予汇合，攻占隃麋县县城，四百汉役卒归降。隃麋侯耿援带着隃麋侯国国相等人逃去长安。
据当地人说，耿援是耿家第二代耿霸这一支脉传下来的。隃麋侯爵位是扶风茂陵耿况当年跟刘秀打天下得来的，传六代至耿援。
本朝开国六大家的好畤（chóu）侯耿弇（yǎn）就是耿况长子。耿况六子分别是耿弇、耿舒、耿国、耿广、耿举、耿霸。好畤原为一县，本朝撤县，县城原址现为好畤镇。
隃麋县（陕西宝鸡市千阳县）产墨。隃麋成了墨的代名。墨以隃麋所制为贵，故名隃麋墨。
隃麋县有大片松林，烧烟制墨，墨质乃上等佳品。朝廷中尚书令、仆、丞、郎等官员，每月可得“隃麋大墨一枚，小墨一枚。
隃麋侯耿家几乎垄断隃麋墨六成产量，十分富有，联军缴获颇丰，得到大量钱币。
督护府任命金城郡议曹掾蒋凯为隃麋县县长，齐予的管家齐田为隃麋县县丞。齐予留下五百骑守城。郡议曹史张翅升迁为郡议曹掾。
齐川、齐予派人去武都郡说服汉阳郡和武都郡各县的氐部落起事。
联军西部军的机动兵力达到二万五千七百三十骑。
十二日，联军西部军攻占雍县县城，四百汉役卒归降。联军督护府任命雍县韩家总管韩汉为雍县县长。
秦国先后有十八位国君以雍为国都，城池至今依然保持完好。
由于雍县南部有汉军把守的陈仓县县城，东北部还有岐山和杜阳县，雍县韩家的二千骑部曲不抽调人加入联军西部军的机动兵力，一千部曲留守坞堡，一千部曲留守县城。
督护府粮库官樊浦、饲料和盐官成方、车马船官蒋珥率从各家望族征调的劳役民夫和车马等运送联军的粮草等从平襄、陇县运送到雍县韩家坞堡。这里做为联军总的屯粮所。
李文侯派北宫伯玉留守允吾的二百骑押运粮草。从三县收缴的钱币运回允吾。
二十日，联军的运送粮草马车队抵达雍县，联军西部军补足给养。
第二百零四章、长安西两军对峙，扶风右三战平手
联军探部来报，左中郎将皇甫嵩上年八月在在苍亭击败黄巾卜已部后北上冀州广宗，恰天公将军张角病死，张角二弟人公将军张梁力战战死，黄巾军阵亡三万多人，投河而死五万多人，三万多辆辎重车被汉军焚烧。
上年十一月，皇甫嵩与巨鹿太守郭典攻克巨鹿郡下曲阳县，杀死张角大弟张宝，俘杀十余万黄巾军。
皇甫嵩将十万人尸骨堆筑成了“京观”，恐吓庶民。
朝廷任皇甫嵩为左车骑将军，领冀州牧，并晋封为槐里侯，食槐里、美阳两县的租税，食邑共八千户。
平定黄巾主力之后，皇甫嵩奏请免除冀州一年田租，用来赡养饥民，帝听从了彼建议。
另一个平黄巾军有功的右中郎将都亭侯朱儁被封为镇贼中郎将西乡侯，和皇甫嵩任左车骑将军同时，又被任为右车骑将军西乡侯，带兵回京，被任命为光禄大夫，食邑六千五百户，改封钱唐侯，加位特进。
近来，由于吾联军进入三辅，朝廷诏令皇甫嵩率原班人马回镇长安，做主帅。
因征黄巾不利而失官在京的董卓被重新拜为中郎将，做皇甫嵩的副将。
董卓从河东郡带出的兵卒疫后余部二千四百骑重新划归董卓。
联军督护府对这份探报颇感兴趣的是“冀州牧”，本朝开国只窦融任过此职，权大于冀州刺史，管冀州政务和军务。
其次感兴趣的是皇甫嵩的侯爵封地槐里县恰在联军西部军向长安的进军路上。
考虑到皇甫嵩也是凉州人，联军督护府决定暂不占领槐里、美阳两县，以免断绝皇甫嵩的食邑收入。
进军路线改为先向北攻占杜阳县和漆县，沿泾水直奔长安城西北的前汉朝或本朝的皇家陵园，如茂陵、平陵、安陵、阳陵等。
这样的好处一是出其不意，二是解除杜阳县对雍县的威胁。
联军探部来报，三辅和长安方面，左车骑将军槐里侯皇甫嵩率二万四千大军从冀州出发开进长安。
随皇甫嵩军的有扬武都尉陶谦，之前陶谦刚任满一届幽州刺史回京任议郎，皇甫嵩征武将，陶谦应征，被授职扬武都尉。
校尉段煨带四千兵防守长安北部；
校尉魏桀带四千兵防守长安南部；
校尉王颀带四千兵防守长安西部；
校尉沮俊、姜宣、王瑰各带四千兵防守长安城北门、西门、南门。
董卓带二千四百兵开进右扶风郡槐里县，槐里县位于长安城的西南，渭水河要冲之地。部下有牛辅、董越、胡轸等。
出兵前皇甫嵩因兵不满三万，请朝廷发乌桓三千骑征凉州。
北军中候邹靖上言认为乌桓众弱，宜开募鲜卑兵。
大将军掾韩卓朝议认为乌桓兵寡，而与鲜卑世为仇敌，若乌桓兵被抽调，则鲜卑必袭其家。
乌桓军闻之，必还救。应该招募鲜卑轻骑五千，必有破敌之效。
太尉议曹掾应劭议认为可募陇西羌胡守善不叛者，简其精勇，多其劳赏。陇西太守李参沉静有谋，必能奖厉得其死力。
韩卓复与应劭争议。于是帝召集百官大聚朝堂，皆从劭议，故朝廷下拨钱币到陇西后，陇西郡的汉军人数会迅速增加。
边章令齐予、齐川二人再派人到汉阳郡和武都郡加快说服两郡氐部落起事加入联军。
看罢探报，韩遂暗笑，当年的小伙伴段煨、魏桀、董越、胡轸等所领之兵占汉军三成，这仗还真不好打。打轻了，羌胡首领不干；打重了，小伙伴不死即伤。
别看皇甫嵩的军队镇压黄巾军很轻松，与联军中的身经百战的义从胡交战，未必能占到大便宜。
韩遂记得当年自己服兵役参加朔方之战时姜宣任安定军曲长，此人还是在太学读《毛诗》班的同窗。
联军西部军按原定计划，向北迅速攻占了杜阳县和漆县，各有四百汉役卒归降。
督护府任命郡仓曹史边叶为杜阳县县长，郡集曹史韩绪为漆县县长。漆县做为屯粮点。两县各放吕其的二千骑镇守。
联军西部军沿泾水向长安进发，在安陵遭遇皇甫嵩的汉军。
汉安陵是汉惠帝刘盈的陵。安陵荣誉陪葬者先后有赵王张耳之子张敖、陈平等。
联军西部军列阵：
边章、韩遂、北宫伯玉位列中军。中军三个方阵边通二千六百一十骑，韩遂直辖八百一十骑，北宫伯玉三百六十骑和李文侯的六百三十骑，合计四千四百一十骑。
左军宋建、雕零赤、滇木、齐予、齐川。左军有宋建三百六十骑、雕零赤九十骑、滇木五千一百三十骑、齐予一千五百七十骑、齐川一千五百七十骑，合计八千七百二十骑。
右军王国、滇吾、零坚、吕其。右军有王国一百八十骑、滇吾三百六十骑、零坚五千二百二十骑、吕其二千八百四十骑，合计八千六百骑。
汉军列阵出迎：
皇甫嵩带扬武都尉陶谦，校尉王颀、沮俊、姜宣位列中军，共一万二千汉兵。
右军校尉段煨，四千汉兵。
左军校尉魏桀，四千汉兵。
皇甫嵩高喊：“谁出战拿下贼酋边允、韩约？”沮俊应曰：“看吾手段。”提矛枪纵马杀入阵中。
韩遂要出战，边章阻止道：“弟出下一场，让为兄先露一手镇住皇甫嵩那厮。”猛拍马后部，冲入阵中。
边章喝道：“本人乃联军都督金城边章，来将通名。”
沮俊道：“吾乃校尉巨鹿沮俊，贼酋受死吧。”边章大怒，举枪就刺，二人战到一处。
大战四十回合，边章一招西方白虎七式组内变招刺伤沮俊右臂，左军校尉魏桀杀出救援撤退的沮俊，边章冲上去与魏桀混战。
战至三十五回合，边章一招北方玄武七式组内变招，枪尖扫到魏桀的头盔，魏桀慌忙后撤。
王颀、姜宣双双来救魏桀，韩遂跃马冲入阵中换回边章，以一抵二，恶战到一起。
第二十回合，王国冲出增援韩遂，段煨杀出接住王国。
第五十回合，韩遂一招南方朱雀七式组内变招刺伤王颀右腿，拨马逃归本阵。第六十回合，姜宣不支，败下阵去。
王国和段煨大战五十回合不分胜负，各自归本阵。
皇甫嵩见将对将未捞到什么好处，下令三军保持阵型向前挺进。边章下令三军突击。
前军一场混战，皇甫嵩中军弓箭和弩齐射联军后部。双方各战死约一千二百人，伤六百人。双方鸣金后撤。
联军用马驮运伤兵到漆县，再由漆县的运粮车队将伤兵运回允吾。
联军探部来报，联军北部军三千七百八十骑，从上郡南部出兵，攻占并州上郡漆垣县，司隶左冯翊郡祋（dui）栩县。
漆垣县有二百汉役卒归降，祋栩县有四百汉役卒归降。各县降卒全部走小路秘密送往雍县集训。
联军北部军正在围攻司隶左冯翊郡池阳县黄白城。黄白城在洛水和泾水之间的长渠南岸。
边章命漆县缴获的大船开到安陵，零坚带三千骑从安陵渡过泾水直逼池阳县县城，接应北部军。
边章命韩遂带北宫伯玉、边通和三千骑南下攻入平陵、茂陵、槐里三县，滇吾带三百骑垫后接应。
四月十七日（公元185年5月23日），天上黑云压顶。
韩遂领军三千骑刚到平陵，就遇到董卓带二千四百守槐里的骑兵迎战。双方来不及列阵即刻陷入一场混战。
韩遂不好意思见董卓军中诸多熟人董越、胡轸、李傕、郭汜、杨定、樊稠等，躲在后军，让北宫伯玉在前军指挥。
两军阵中，北宫伯玉大喊大叫胡语，董卓军中湟中义从胡一千多骑原属北宫伯玉和李文侯，听到北宫伯玉的喊叫，顿时纷纷后退。
突然，大雨雹降落在三辅地区，雹砸人十分疼痛。
董卓军中来自金城的湟中卢水胡、令居赀胡、湟中休屠各胡数百骑见是韩遂所带的金城兵，加上大雨雹，无心恋战，也开始全部后撤。董卓制止不住。
董卓二千四百军中汉人只有数百人，挡不住韩遂的攻势，只得鸣金后撤，撤回槐里县县城。
双方短兵相接片刻，各战死一百人、伤一百人。
韩遂惊讶董卓定会笼络人心，董卓军中湟中义从胡见到原主人北宫伯玉竟然不临阵倒戈。
大雨雹连下到夜晚才停止。
韩遂命滇吾带己方和对方伤兵各一百人撤回安陵，送去漆县。自带余骑攻占平陵、茂陵二县县城，各有四百汉役卒归降。
北宫伯玉第一次占据长安周边富饶之县，不想留兵守城，纵兵勒掠一番，所获钱粮颇丰。
北宫伯玉见韩遂带的汉骑不帮忙，于是自调来先零羌零坚的二千骑帮搬运回漆县。
韩遂阻止不听，只得要求羌胡兵不得伤害庶民性命，留下一百汉骑巡城执法。
韩遂憋着一肚子气，带兵和边通先回安陵联军西部军大本营向边章交还兵符。
边通向边章说明经过，边章也很无奈，零坚当时在泾水北，不在大本营，边章也不好得罪北宫伯玉。
皇甫嵩震惊，一边向朝廷告急，请求增援；一边向北派兵，解围黄白城和池阳县县城。
见增援的汉军人数渐多起来，联军北部军向北退走，无甚伤亡，搬运司隶左冯翊郡祋栩县的钱粮返回并州上郡漆垣县。
围池阳县的零坚三千骑也撤围，快速向西北一举攻占了左冯翊郡的云阳县，有四百汉役卒归降。收缴一番后，渡泾水退回漆县。
联军搬运走平陵、茂陵二县缴获的钱粮后，全军拔寨退回漆县。
第二百零五章、讨运势郿县微访，迁家族郃阳求援
此役联军西部军从三辅汧县、隃麋、雍县、平陵、茂陵、云阳六县缴获十八亿钱、三百零六万石粮；联军北部军占二县。
从收获看，果然三辅的县城比凉州的县城富有至少三倍。钱币和多余的粮食由辎重队搬运回允吾。
齐予、齐川二人带着联军又获三县的消息亲自去武都说服武都诸氐部落起事，之前派去的人未能说动之。
见攻城掠地如此容易且有好处捞，北地先零羌首领零坚向督护府提出派人去说服凉州安定郡高平县的休屠各胡部落首领郝宽起事。
边章下令将漆县的钱粮和伤兵运回雍县，自率余众返回雍县。漆县和杜阳各有吕其的二千骑镇守。
五月，联军探部来报，皇甫嵩在朝廷重压下，派校尉段煨带兵三千七百步骑从安陵出发，经谷口镇，进攻漆县；校尉魏桀带兵三千七百步骑，从安陵出发，经好畤镇，进攻杜阳县。
边章、韩遂召开督护府会议，决定派零坚五千骑出岐山插入官军后部的好畤镇，以断官军粮道。
谷口乃郑国渠首，郑国渠自谷口从泾水引水。
好畤镇乃名镇，当年刘邦、韩信暗渡陈仓，败章邯于好畤镇。
韩遂叮嘱零坚在好畤镇如遇好畤侯耿家的人勿伤害，士人都知好畤侯纸是朝廷用的上乘纸，是由好畤侯耿家精制的。
扶风茂陵耿家乃本朝开国六大家之一，好畤侯耿家垄断了好畤侯纸，隃麋侯耿家垄断了隃麋墨。好畤侯耿家是耿弇（yǎn）传下来的支脉。
边章带边通军二千骑增援杜阳县和漆县。
另派韩遂、北宫伯玉带韩遂、北宫伯玉、李文侯、滇木、齐予、齐川的骑兵共六千余骑进攻郿县。
宋建、王国、滇吾带一千骑为疑兵，直奔美阳县（今陕西法门寺）县城，牵制美阳的官军。
韩遂中午率军到达郿县县城，见城上官军颇多，当天安营扎寨未做攻城。
韩遂向当地庶民打听隐士法真的住处。韩遂一直揣着一封范冉的信，范冉的恩师法真乃司隶右扶风郡郿县隐士，字高卿，号曰玄德先生，关西大儒，战国齐襄王田法章后人，有弟子数百人。
当地庶民得到韩遂的赏钱，前面带路向南，摆渡过渭水，到达郿县太一山（眉县太白山）山北法真家庄苑。北宫伯玉派齐予带五十骑一路跟随护卫。
法真家丁进去通报，许久，法真家族的大管家法弦才来门口迎接韩遂、齐予，显然，法真听说韩遂来访犹豫良久。
见到法真，法真介绍坐陪的子法衍、孙法正。看上去法正才十岁左右。韩遂施礼，先递交范冉的信。
法真看完信叹息道：“难为韩大人保留此信二十年，老夫今年八十六岁了，大人如若晚来些日子，老夫恐已不在人世了。
韩大人有所不知，范史云（范冉）本年初中疫身故了，可惜上年才得朝廷征辟出任司空府吏。
建宁二年第二次紧锢之祸时，彼丢掉陈留郡功曹公职，推着鹿车，载着妻子儿女，靠着捡破烂维持生计十数年。
看在吾徒与汝交往的份上，希韩大人有朝一日，在这兵荒马乱的岁月里，保全吾法家。”
韩遂起身认真地回应老先生。韩遂这才知范冉去世了。
韩遂问起郿县的望族，法真道：“除吾家族外，较大的望族尚有孟家、鲁家、楼家、邓家、李家。
吾家排第二，孟家最大，出过凉州刺史孟佗。孟佗几年前过世，其子孟达尚未成年。”
韩遂求法真指点运势，法真闭目许久不答。韩遂再三请求，法真提笔写下“一马一州，二马二州”字贴，交给韩遂。
韩遂一边看一边摸着头，不知所然，或许这就是高人隐士隐语吧，回去慢慢领悟。
韩遂谢过法真，给法衍和法真管家法弦一个韩家西镇的名刺，告辞回渭水北岸大营。
次日，联军探部来报，皇甫嵩派校尉王颀、沮俊各带三千七百官军从长安出发经茂陵到达美阳县，与郿县守军形成犄角之势。
在韩遂军到达前，董卓带二千二百骑已冲进郿县助守城。
首先魏桀见零坚直插好畤镇欲断己后路，只得快速退兵到好畤镇，进入当地望族的坞堡固守，零坚尾追至，在好畤镇西扎营。
魏桀兵少于零坚的，不敢出战。
边章带边通军和抽调吕其守杜阳县的一千骑到达漆县，漆县吕其的二千守军开城出击，与边章联手，大战段煨汉军。
段煨不敌，退回谷口镇当地望族坞堡坚守。
郿县和美阳方面，韩遂兵少于官军，处于下风，只固守大营。
由于宋建所率疑兵的牵制，美阳官军只出动一半助董卓。官军几次突击韩遂大营，都被联军骑兵击退。
此役，双方各死亡约一千一百人，伤五百人。
汉军自东北向西南，沿谷口镇、好畤镇、美阳县县城、郿县县城一线形成防线，联军与官军成胶着状。
联军退回漆县、杜阳、雍县一线固守。
七月，经北地先零羌首领零坚派人说服，凉州安定郡高平县的休屠各胡部落首领郝宽答应起事，有人口三万五千，出兵七千骑。
郝宽已攻克高平县县城，并解救出皇甫家族在高平县的东羌奴四万三千六百口，出兵八千七百二十骑，东羌奴推举零参任首领。
边章、韩遂命郝宽、零参各留三千骑驻守高平县县城，带余兵九千七百二十骑经瓦亭、阿阳、成纪，进入汉阳郡显亲县。
两部人马在渭水北岸巡游，护粮道，协助留守汉阳的联军防御汉阳郡渭水南岸的诸县汉军渡水攻击北岸。由联军从平襄供给粮食。
联军探部来报，由于联军在雍县切断了渭水水道，凉州汉阳郡冀县方面粮食供给顿时紧张。
城中粮食优先配给官军食用，于是庶民大饥，到了相互抢夺食物的境地。
盖勋设法调运粮食供给饥民，并先拿出自家粮食来带领望族这样做，救活了一千多人。
长安方面，朝廷因皇甫嵩进剿不力，被免去左车骑将军、领冀州牧、槐里侯，削食邑六千户，降为都乡侯，只保留食邑二千户。
长安传言，上年皇甫嵩出讨张角时，过邺城，见中常侍赵忠的舍宅逾制超标，奏收缴没入官府。又中常侍张让私求钱五千万，皇甫嵩不给。
近来，赵忠、张让二人奏皇甫嵩连战无功，耗费巨大，征皇甫嵩还朝，免去所有职、爵。
联军的齐予、齐川二人成功说服了汉阳郡和武都郡诸氐部落起事，韩遂带兵去陇县接应汉阳郡略阳县的氐部落骑军；边章带兵围住陈仓，接应武都氐部落数万骑通过陈仓，进入雍县。
计有：
汉阳郡略阳县南清水氐部落首领杨腾，六千二百骑；
汉阳郡略阳县临渭氐部落首领蒲渊，一千骑；
武都郡河池县兴和氐部落首领窦茂，六千二百骑；
武都郡下辨县下辨氐部落首领雷定，六千二百骑；
武都郡沮县沮水氐部落首领杨荃，三千七百骑；
武都郡武都道氐部落首领杨午，三千七百五十骑；
迁居武都郡北部的原陇西郡氐道氐部落首领杨远，三千七百五十骑；
武都郡故道（陈仓道）氐部落首领杨合，三千七百五十骑；
武都郡上禄县平乐道氐部落首领杨觉，三千七百五十骑；
武都郡下辨县循成道氐部落首领杨穗，三千七百五十骑；
迁居武都郡南部的原益州广汉属国甸氐道氐部落首领杨里，三千七百五十骑；
迁居武都郡南部的原益州广汉属国刚氐道氐部落首领杨奢，三千七百五十骑；
迁居武都郡南部的原益州蜀郡北部湔氐道氐部落首领杨纪，三千七百五十骑。
合计五万三千三百骑。
韩遂直咋舌，除人性贪财的因素外，诸多羌、胡、氐部落这是有多大的仇恨，竟一哄而起。可见贪官、豪族欺压之重。
减去之前数月三次战事死亡二千四百人，加上所占各县的留守军和伤兵，以及新加入的南匈奴和东羌奴兵，联军总兵力达十三万七千七百二十骑，兵势大振。
这日，从枹罕传来探部信报，联军督护府任命的白石县县长贾演想辞职溜回武威老家，因没有通行符，被枹罕义从胡士卒擒获，宋建部下左大将南部防线都督宋乾误解贾演要逃跑而斩杀了贾演和妻张桃。
韩遂得到消息已晚，责怪宋建，宋建答应处罚宋乾，厚葬贾演夫妻。
韩遂长叹，未能保护好贾演，武威贾家会把这笔仇又计在己头上的，怎么解释都无用了。
应宋建要求，督护府任命宋建的官府联络长宋起为白石县县长。
张姜子从允吾城给夫君韩遂来信：夫君尚记得敦煌郡的曹全和曹桃婓否？曹全自从建宁二年（169年）第二次紧锢之祸一直隐居在敦煌郡效谷县家中。前年黄巾起事，曹全被效谷县举孝廉进京任郎中，外放任酒泉郡禄福县县长。
司隶冯翊郡郃阳县郭家响应黄巾军在郃阳县起事。朝廷改任曹全为郃阳县县令，曹全到任后很快平定郭家。曹桃婓用七首神明膏帮助官军和役卒疗伤。
本年曹全中疫身亡，曹桃婓十月在郃阳县下葬父亲后想定居在郃阳县，为去世的父亲守墓，也为避凉州之乱，需要把敦煌的曹家全部迁到郃阳县，又怕无法通过联军的地盘，故派管家曹忠来允吾见吾。
一路上，联军未为难彼，解押曹忠来到允吾，交给吾信后，吾已请李文侯派人护送曹忠出令居县回家乡敦煌郡接族人。
韩遂笑着回信赞同。等曹忠携家族来，正好了解左冯翊郡和敦煌郡的情况。韩家家产所在的夏阳县就在郃阳县北，两县同在黄河西岸边。
第二百零六章、张温假节重兵集，流星入营联军溃
八月底，联军探部来报，联军兵力超过十万的消息传入长安，长安城内纷纷传言官府称之为“天下为之骚动”。
朝廷拜司空荆州南阳人张温为车骑将军，授假节，接替皇甫嵩进驻长安。
假节是帝将兵符节借给带兵之将使用，以威慑官兵。使命完成后，符节将会被收回。
“节”分三种权限，“使持节”可诛杀中级以下军官；“持节”可杀无官职人；“假节”可杀犯军令者。
执金吾豫州陈郡人袁滂为副将；扬武都尉陶谦改任张温的参军。
司隶京兆长陵县人议郎赵岐补任车骑将军长史，镇守安定郡。
中郎将凉州陇西郡人董卓为破虏将军，与荡寇将军凉州汉阳郡人周慎并归张温节制。
连同诸郡兵，步骑共十万零七百五十人，屯驻在美阳，来保卫皇家诸苑陵。
张温，字伯慎，桓帝时为受曹腾推荐的名士出任尚书郎，数年前出任大司农，转司空。
直辖二万一千步骑，接管皇甫嵩原班将领，原长史梁衍任车骑将军副长史，以及校尉段煨、魏桀、王颀、沮俊、姜宣、王瑰。
张温奏请孙坚参军事。朱儁征黄巾军时曾奏请孙坚担任佐军司马。
从扶风雍营都尉提拔为校尉的高硕率五百刀盾兵和五百弓弩兵进驻陈仓城。
张温直辖的六个校尉每人领兵三千步骑。所余二千骑为张温的精锐机动军，由周慎子校尉周毖率领。
韩遂当年服兵役时任什长参加朔方之战时，贾彩任队长，周毖任曲长。周毖是贾彩和自己的顶头上司。驻入美阳县。
执金吾袁滂，率二百缇骑兵，五百二十执戟兵，任中军护卫。驻入美阳县。
周慎在桓帝时任过豫州刺史，延熹九年（公元166年）第一次紧锢时免职归家。
近期朝廷重新启用周慎，直接任命为荡寇将军，分领三万步骑，为分别从扬州、徐州、兖州、青州、荆州、豫州以及朱儁镇压黄巾军的原班人马抽调来的汉军。
驻入美阳县西南的郿县县城，为美阳县左翼。
周慎军六都尉虞褒、刘彦、樊能、于麋、张英、严象各领五千步骑。长史山昱。
韩遂和吴冯当年去会稽时见过虞褒、刘彦，当年比武，二人胜吴迪和韩仁，都是朱儁的武艺学徒。
破虏将军董卓，分领三万步骑，分别为从幽州、冀州、并州、司隶抽调来的汉军及董卓原班人马。驻入美阳右大营。
董卓军六都尉为：频畅、鹿旗、诸于、昔坑、谒涣、刘闵。长史苏固。
荆州江夏人黄琬从右扶风郡太守回朝廷转任将作大匠，兖州泰山人鲍鸿出任右扶风郡太守。
鲍鸿率五千步骑。驻入美阳右大营。
左冯翊郡太守衡昺（bǐng），率五千步骑，镇守长安北的黄白城，防御联军的北部军。
京兆尹李受和京兆虎牙都尉刘勋，率九千步骑，并做后备兵源。
李受上年从京兆丞转任京兆尹，任京兆丞之前在金城任过临羌县县长，乃金城通，要特别当心。
李受镇守长安、安陵、平陵、茂陵、槐里、武功、郿县诸县，负责押运粮草和守护屯粮地武功县。
平陵县县令聂玱镇守第一级屯粮地平陵县县城；武功县县长李璜镇守第二级屯粮地武功县县城。
衡昺、李受祖上均有人任过太尉。
除去衡昺、李受二军，汉军在美阳到郿县前线共计布有八万六千步骑。
边章和韩遂对视苦笑，朝廷用将，大将军何进封为“慎侯”，车骑将军张温字“慎”，荡寇将军周慎名“慎”。
看来朝廷把全大汉各州郡能抽调的兵都抽调来了，包括了灭黄巾军的皇甫嵩和朱儁的两大主力军。
朝廷用兵要义必是“慎”字，联军当以“奇”克“慎”。官军人数已与对付黄巾军的总兵力相当了，此战必为一场恶战，如胜，“美阳之战”必名垂史书。
边章、韩遂和督护府即刻整兵，从后方陆续抽调更多的兵力赶赴前线，进兵至美阳县县城西门外五十里。
扎下九营，分别为前左营，前中营，前右营，侧左营，中军大营，侧右营，后左营，后中营，后右营。
前中营，一万八千四百骑：杨腾，六千二百骑；蒲渊，一千骑；杨荃，三千七百骑；杨午，三千七百五十骑；杨远，三千七百五十骑；
前左营，一万七千四百五十骑：窦茂，六千二百骑；杨合，三千七百五十骑；杨觉，三千七百五十骑；杨穗，三千七百五十骑；
前右营，一万七千四百五十骑：雷定，六千二百骑；杨里，三千七百五十骑；杨奢，三千七百五十骑；杨纪，三千七百五十骑；
侧左营，八千五百八十骑：边通，二千二百六十骑；零坚，四千五百二十骑和从陇县抽调来的一千八百骑；
中军大营，一万四千二百二十骑：边章，一千九百骑降卒；韩遂，七百骑和一千九百骑降卒以及雍县韩家部曲一千骑；北宫伯玉，三百一十骑；李文侯军五百五十骑；王国，一百五十骑和和从狄道县抽调来的一千骑以及从略阳县抽调来的一千八百骑；宋建，三百一十骑和和从白石、枹罕、河关三县抽调来的二千四百骑以及从显亲县抽调来的一千八百骑；雕零赤，九十骑；滇吾，三百一十骑；
侧右营，七千二百三十骑：滇木，四千四百三十骑和从大夏县抽调来的一千骑以及从成纪县抽调来的一千八百骑；
后左营，一千八百骑：齐予，一千八百骑；
后中营，三千九百骑：吕其，一千九百骑和从杜阳县、漆县抽调来的二千骑；
后右营，一千八百骑：齐川，一千八百骑。
美阳前线联军合计达九万零八百三十骑。
联军北部军滇韦、良熙、王奎、封乾、滇甫、雷敦的三千七百八十骑继续袭扰位于长安北的左冯翊郡的黄白城。
大夏县滇木留守一千七百骑；枹罕县宋建留守一千七百骑；白石县宋建留守一千七百骑；河关县宋建留守五十骑；狄道县北部王国留守一千七百骑；杜阳县、漆县各留一千骑守军。
陇县、略阳县、显亲县、成纪县四县由韩遂部曲韩仁从长离川各抽一千八百骑接防，长离川只留下九百骑。
汧县、隃麋县、雍县、杜阳县、漆县、祋栩县、云阳县、平陵县、茂陵县各有四百汉役卒归降；漆垣县有二百汉役卒归降。合计三千八百人。在雍县集训完成，混编入边章和韩遂的汉部曲中，二人各分得一千九百人。
九月的一天，双方留辎重队守营，执金吾袁滂守长安城，两军尽出，面对面列阵。联军九万零八百三十骑对阵官军九万一千步骑。
官军左军：董卓，三万步骑；鲍鸿，五千步骑；
官军中军：张温和参军陶谦，二万一千步骑；
官军右军：周慎，三万步骑；李受，五千步骑。
联军右军：前右营，一万七千四百五十骑；侧右营，七千二百三十骑；后右营，一千八百骑；
联军中军：前中营，一万八千四百骑；中军大营，一万四千二百二十骑；后中营，三千九百骑；
联军左军：前左营，一万七千四百五十骑；侧左营，八千五百八十骑；后左营，一千八百骑。
边章下令全军突击，马蹄声如山崩地裂，联军九万骑冒着箭雨如潮水般涌向官军之阵。
官军排在前面的步骑尽出，两军混战在一起，喊叫厮杀声一片，场面十分震撼。
一个时辰下来，边章见官军阵型未乱，己方仅略占上风，于是下令撤退。联军骑兵如倒卷风退却而去。
战场上人、马尸横遍野，血染草地。失主之马哀鸣不已。
回到大营，清点人数，联军死三千，伤二千；估计官军约死四千，伤三千。联军死伤多为中箭，官军吃亏在于步兵过多，骑兵较少。
双方商约各自派人收拾战场上的死伤兵卒。
联军和官军两方休整二十天后，十月份，又列阵大战了二场。双方实均力敌，谁都不敢再分兵四出，只能对阵死磕。
联军死六千，伤四千；估计官军约死六千，伤四千。双方接**手，官军似乎已逐渐适应抵御数万骑兵的冲阵战法了。
十一月的一天上午，韩理派东起飞骑来报，韩理上年派出的人穿过益州去送信历经千辛万苦终于从茅山回来，韩母上年躲进茅山避难，本年初在茅山中疫身亡了，一同逃到茅山躲避官府抓捕的韩胤、吴冯、韩娴、韩奈、温桦已在茅山为韩母办丧、建墓、安葬。韩遂痛哭不已，无心征战。
东起按韩理的指示留下照顾韩遂。
当夜，有流星如火，光长十余丈，照入边章、韩遂九大营中，辎重驴、马和战马尽鸣。
督护府连夜开会，各部伤亡颇多，韩遂因丧母精神恍惚，众首领均以为流星不祥，欲撤回金城。韩遂也附和。于是决定分批撤兵，先通知各县守军明早先撤。
谁知，官军在联军所占县城中的谍细探得撤军风声，次日一早传信到董卓大营，董卓来不及请示张温，全军提前用午餐，午时正常用餐时分，董卓带着右扶风鲍鸿，点起二部数万人马就杀出官军左大营，从联军前右营冲进联军九个大营。
联军正在用餐，悴不及防，不曾想到官军竟敢破营而入，扔调餐具，提矛枪上马仓促应战。
营中狭窄，尚未展开，就被官军杀乱。
官军一阵猛杀，联军丢下四千具尸体和一千伤兵狼狈逃窜。张温率中军和右军赶到，联军已逃走。
战后联军细作探得官军损失轻微，只死伤各约一百人左右。
第二百零七章、周慎部单挑联军，葵园峡劫断粮道
武都氐人部落军沿着渭水跑。陈仓城中汉军人少，只有五百刀盾兵和五百弓弩兵，守将校尉高硕未敢出城拦截，眼睁睁地看着数万氐骑从陈仓城对岸经过逃回武都。
北地先零羌零坚带余骑逃到显亲县，与安定郡不久前刚起事的休屠各胡首领郝宽、皇甫家族的东羌奴首领零参所带的九千七百二十骑汇合。
边章、韩遂带余部从美阳、雍县、隃麋县、汧县、陇关、陇县、略阳、成纪、平襄、勇士县，退守金城郡榆中县县城。
联军探部来报，张温派遣六路大军追击，力求一举剿灭联军：
第一路军：周慎率补足的三万步骑尾随边章、韩遂所带的联军主力。董卓向张温提出领兵接应周慎，张温不许。
第二路军：董卓率补足的三万步骑讨伐显亲县和渭水北岸的先零羌，收复凉州汉阳郡陇县、成纪、阿阳、平襄各县。
第三路军：张温派校尉周毖带一千骑进入北地郡，与北地郡汉军联合，直捣位于北地郡北部的北地先零羌大本营。确保黄河运粮之水道通畅。
第四路军：张温派车骑将军副长史梁衍带校尉段煨、魏桀、王颀和五千步骑收复三辅地区右扶风郡的漆县、杜阳县、雍县、隃麋县、汧县。
第五路军：张温派校尉沮俊、姜宣、王瑰带五千步骑沿渭水南岸，经汉阳郡，进入陇西郡，联合陇西太守李参，收复陇西郡的狄道北、大夏、枹罕、河关、白石等县。
第六路军：左冯翊郡太守衡昺率五千步骑从黄白城出发北上，进攻联军的北部军，与上郡汉军南北夹击，收复左冯翊郡的祋栩县和并州上郡漆垣县。
京兆尹李受带余下的二千步骑负责押运六路大军粮草补给和收拾战场。
周慎大军的粮食在右扶风郡和汉阳郡境内由李受通过渭水用船走水道运送，到了金城郡境内，改由北地郡北部的汉军屯粮地廉县的汉军用船沿黄河运送到榆中县北部的葵园峡（桑园峡）。
边章、韩遂清点在榆中县县城的兵力：
边章，一千四百八十骑降卒；边通带回的一千七百六十骑；榆中县边章家族部曲一千一百骑；
韩遂，六百骑；一千四百八十骑降卒；沿途撤回的韩珂留守平襄县的一千八百骑；
北宫伯玉：二百四十骑；榆中县留守一百八十骑；
李文侯军：四百骑；
雕零赤：七十骑；副千骑长雕零越镇守勇士县的九百骑。
共计一万零一十骑。
边章和韩遂、北宫伯玉、雕零赤商议，派韩珂率一千八百骑和雕零越的八百骑出城到榆中县县城北的黄河葵园峡镇守，防张温从北地郡廉县调兵沿黄河偷袭金城郡。
由镇守允吾的李文侯从允吾调粮补给韩珂军。韩珂渡过黄河到北岸驻扎。
榆中县县城中只留七千三百一十骑固守，东、西、南三面各留二千人，北面留一千三百一十人。
次日，周慎大军开到榆中县县城下。联军在城中看旗帜知周慎在南门外放九千五百步骑，首领是都尉虞褒、刘彦。
周慎军其余二万步骑全部开到东门外扎营。显然，周慎自感兵力没有决对优势，没有围城，只想破城，把联军赶出城决战。
东门外，周慎军卒一边到城下叫骂，引联军出城决战；一边加紧在周边伐木制造云梯准备攻城。
负责守东门的韩遂在东城城墙上看到一位顶盔贯甲的英武年轻人在骑马观看榆中县县城城墙，身后跟着三骑将，个个盔甲鲜亮。
联军探部人告诉韩遂此人正是参军事孙坚。韩遂不曾想到与这位传奇之人在金城这样相遇。
韩遂突生雄心，回督护府向边章等众将请出城单挑周慎。众将愿意一同出城，以挫周慎军心。
用过午餐，东门大开，边章、韩遂、北宫伯玉、雕零赤、边通、雕零越五将带五百精锐骑兵出城列阵，呼周慎出阵答话。
周慎军卒回营禀报，周慎好奇，不知联军首领意图，率山昱、樊能、于麋、张英、严象、孙坚等和一千骑兵出营列阵。
边章单骑出营喊周慎答话，张英护着周慎走到阵前。
边章道：“吾乃联军推举的都督金城人士边章。吾凉州各郡县望族和部落无不受宦官子弟和鸿都门无学之徒的贪掠，部落如不举事不出两年就面临破产解体为奴，举事实为扫灭宦官而起。
周将军家族乃吾凉州汉阳大族，周将军何不弃暗投明，归顺联军，吾愿让出都督，扶佐周将军，待杀尽天下宦官，匡复太平，吾等定解甲归田，重为大汉子民。”
周慎听罢大怒道：“尔等不肖之贼，助羌胡豪右掠吾汉阳和三辅，何来匡复太平之说。废话少说，引颈受死吧。”说完，勒马转头回营。
一旁张英，举抢突前就刺边章。边章本想以凉州同乡之情打动周慎阵前反水，谁知周慎不给一点面子，于是怒从胆边生起，发泄到张英头上，一杆矛枪拨开张英的兵器，反手一枪，二人战到一处，两军擂鼓助威，喊杀震天响。
二十回合，边章刺伤张英，张英败下阵去。于麋杀出，北宫伯玉跃马挺枪冲出阵来替下边章。
韩遂第一次看到北宫伯玉的武艺，真不含糊，一看就知身经百战，把使丹阳枪法的于麋杀的东躲西避。
二人来回走了十五回合，北宫伯玉的矛枪划破于麋的铠甲，于麋慌忙败去。
樊能和严象双双出战，雕零赤、边通出阵一对一接手。二对各战五十回合，樊能和严象击败雕零赤和边通，雕零赤、边通逃回本阵。
韩遂提马出迎樊能和严象，一战二，至二十回合，韩遂刺伤二人的马匹，二人不得不退走。
孙坚按奈不住，飞骑杀出，后面跟着三员将。
韩遂大喝道：“这位小弟，吾吃过汝父的瓜，还见过娃时的汝。汝不守规矩，一下冲出这么多人，列位来将通名再战。”
孙坚道：“荡寇将军参军事扬州吴郡富春孙坚，后面三位乃吾兄弟，程普、韩当、祖茂。”
韩遂知孙坚各种传闻，乃汉军后起之秀，非等闲之辈，不吃眼前亏，抬手招呼本阵将领上前帮忙。
边章、北宫伯玉、雕零越三人看到韩遂手势一齐出得阵来。韩遂对战孙坚、边章对程普、北宫伯玉对韩当、雕零越对祖茂。
观看四对将领对战，实属战场罕见，两军兴奋异常，鼓声大作，呐喊助阵。
第三十回合，韩当打歪北宫伯玉的头盔，北宫伯玉慌忙扔调头盔败下阵去。
第二十五回合，祖茂震掉雕零越的矛枪，雕零越拔剑护身退走。
第四十回合，程普拨马便走，边章鲜逢高手，杀到兴头，紧追不舍。程普一记回马射，边章忙低头，一箭射中都督头盔顶穗，边章大吃一惊，无心恋战，策马返回。
韩遂和孙坚正战到高潮，全力相搏，两个兵器相碰火花四溅。
韩遂侧见边章追程普，恐边章闪失，恰见程普回射，韩遂猛得一惊，程普的动作竟然和尉迟伯那教的安息回马射动作一样。
不料，一走神，孙坚的矛枪沾住韩遂的枪杆向韩遂握枪之双手处快速滑去。
韩遂在大阳武门与关羽比武吃过这招的亏，本能地松开前握枪的左手，身向后仰，孙坚的枪扫过韩遂。
韩遂双腿夹马，马知主人意，驮着主人就跑走了。
边章、韩遂、北宫伯玉、雕零赤、边通、雕零越回到督护府，连声叫好，打的痛快，着实领教了中原来的真正高手武将的武艺。
韩遂暗想如把尉迟延嘉和弘平喊来，也最多勉强打平手，这个孙坚如此年轻，一身的武艺，还有三个武艺一流的帮手，久后前程不可限量也。
周慎见单挑获胜，士气高昂，命全军乘胜从东、南两个方向抬着云梯，发起攻城。
边章家部曲的弓箭对守城起到很大作用。箭雨之下，周慎军死伤过多，被城中联军守军很快击退，只得撤回大营。
周慎又派樊能领步骑五千向北去黄河葵园峡方向，联军督护府估计是去接应北地郡廉县来的援军和粮食了。
韩珂见河对面有五千汉军想渡河又找不到船，官军只好沿黄河向下游去接应援军船队。
韩珂带联军的大船在黄河中线跟着官军的队伍向下游移动。
廉县的一千官军押着一百艘大船从远处赶到，韩珂、雕零越的船队撞上去，跳到廉县汉军船上一顿猛杀，廉县汉军人少不支，想向南岸逃。
韩珂、雕零越的船拦在河中，廉县汉军船过不了中线。
在南岸的樊能五千步骑看着干着急，帮不上忙。一个时辰，廉县汉军丢下五十多艘船，船队掉头回撤。
樊能军一粒粮也没接应到，率军急速返回东门外大营。
韩珂派人进城来报截粮船的消息，督护府众将大喜，周慎断粮，军心必乱，命探部在城墙上密切观察周慎军动向。
另派哨骑从西门出，绕到周慎军南部观察是否有粮从南部运来。
第二百零八章、周慎弃辎重溃败，董卓筑堤堰潜逃
隔日，哨骑来报未见南部有粮运来。督护府估计周慎军就要断粮了。
边章下令全军在城中备马，待周慎撤军，随时准备冲出城追击周慎军。
又命韩珂带所部返回南岸，绕到周慎军东大营的北部。
次日，周慎军又发起攻城，但持云梯登城军卒只有数百人，明显是做样子。
联军在城上放少数人守城，其余人在城中骑马待命。
边章、韩遂在城墙角楼上观看周慎军在拔营起程，于是下城跨上战马，提枪命大开东门，率全军杀出。
周慎军未料到敌骑倾城而出，突然来攻，只得放弃辎重车，步兵尽可能骑上拉车的马匹撤退。
联军一路追赶，官军训练有素，东大营和南大营两军交互抵挡，徐徐后撤。
周慎军退入陇西郡首阳县境，得到陇西郡官军的接应。联军在陇西郡和汉阳郡的边界停止了追击。
边章命边通、韩珂、雕零越马不停蹄，带所部迅速向西北，去狄道北、枹罕、白石一线，增援王国、宋建、滇木军。
联军开进平襄县县城，零坚已提前收复该城。
此榆中之战和葵园峡之战，联军死一千，伤五百；汉军死一万，伤五千。
伤兵运回允吾，伤兵中包括了五千汉军伤兵。
官军吃了大亏。联军从伤兵俘虏口中得知，官军已一天未进食了，故溃败。
在平襄城中稍做休整，边章、韩遂、北宫伯玉、雕零赤带着余部向汉阳郡边界的陇西郡襄武县出击，意在分化陇西的官军对宋建、王国、滇木等部的压力。
刚入襄武县地界，前锋哨骑来报，抓住数名朝廷大官。边章命带上来一审得知，所获数人都是朝廷新任命的凉州各郡国太守。
其中竟有张温的车骑将军长史司隶京兆长陵县人赵岐，前敦煌太守赵袭从弟。
据赵岐说，赵袭离任敦煌太守后任议郎，本年初中疫身亡了。
车骑将军张温此次西出关中，请议郎赵岐补任车骑将军长史，镇守安定郡。
敦煌太守兖州东郡燕县人赵咨年初病辞回乡后，敦煌太守一职一直空缺。
前不久，大将军何进举荐赵岐接任敦煌太守，朝廷批文刚下达，赵岐经襄武县时，被联军抓获。
按联军给凉州各郡国的承诺信，朝廷任命的官吏只能出凉州，不能进凉州，故赵岐想乘两军厮杀大乱之际，出襄武县，穿过汉阳郡平襄县，直奔武威郡祖厉县，进入汉军的地界，再去敦煌。
不曾想刚出襄武县就恰好遇到边章所率的联军。
望族子弟都知道赵岐精通经学、绘画，又是个传奇人物。
成年后娶大儒马融的兄女（侄女）为妻，但又鄙视马融外戚的身份，不与彼相见。
大儒马融可是人人仰目的人物。赵岐曾为大将军梁冀献上取舍求贤的方法，未被采纳。
担任皮氏县县长时，得罪了中常侍唐衡兄京兆虎牙都尉唐玹，被唐玹四处追杀，赵岐与从子赵戬、赵息逃走，赵家家属宗亲男丁被杀尽。这是当年著名的赵氏灭门案。
赵岐逃到青州北海国安丘县，在市中卖饼谋生，安丘县人孙嵩藏赵岐于家里中空墙壁中数年，赵岐在壁中校注了《孟子章句》。
后来，唐玹死了，三府征辟赵岐出任京兆功曹。
延熹九年六月，南匈奴、乌桓、鲜卑寇缘边九郡，公卿举荐，赵岐出任并州刺史，恰逢第二次紧锢之祸被禁锢十多年，不得为官。
黄巾起事后，赵岐被拜为议郎。
边章得此人物如获至宝，扑地便拜，请赵岐出任联军都督，自己愿让贤为副都督。
赵岐费尽口舌才说服边章，边章只得放了赵岐，但不允许赵岐破坏联军定的规矩进凉州为官，赵岐只得只身返回，得以幸免。
韩遂派人护送赵岐进入襄武县境。
所抓获的其它几名新任敦煌、酒泉、张掖、武威郡的太守都是宦官子弟和鸿都门学诸生，边章为了表现给北宫伯玉看，下令推出辕门斩首。
韩遂、北宫伯玉、雕零赤在一旁不吭声，看着二人对话，执行边章的命令。
韩遂知道朝廷已察觉西部各郡现任郡守可能和联军有关系，故派新太守来替换，没曾想到被联军截杀了，至少，张雅的太守位暂保住了。
放走赵岐后，边章进军到襄武县县城，城中汉军有强弩，联军远处围而不攻。
边章和雕零赤带三千骑再围城数日。韩遂和北宫伯玉兵分两路攻汉阳郡豲道县。
韩遂见县城城墙太高，虚攻城一场，率军返回平襄。
北宫伯玉带兵到县城周边冲进一处庄苑抓了一百多口男女，掠得一堆财宝，押回平襄，准备充功。
边章、雕零赤攻城无果，也率军返回平襄。
雕零赤进城经过看押地，北宫伯玉押回的人口中有位妇人用羌语高呼雕零赤，雕零赤走近一看认得，和妇人隔栏了解情况后，立刻去督护府找北宫伯玉，边章、韩遂也在场。
雕零赤兴奋地对北宫伯玉说：“汝抓回的人中有一位妇人是陇西郡鄣县先零羌部落首领雕零迭的族妹雕零花，就是那个杀出冀县县城搬救兵的小将马腾的母亲。
抓获的人中还有马腾的兄长马冀、马冀妻任蓉、马冀长子马抗。
尔等冲进的庄苑是豲道县庞氏庄苑，抓获的人中还有庞氏族长庞越长子庞通和次子庞丰，庞通子庞柔，庞丰长子庞延。
庞越乃凉州别驾从事，也称别驾，相当于副刺史，权位仅次于凉州刺史。
庞氏庄苑雇用许多鄣县雕零迭部落的男女劳力，雕零花正在庞家结算佣账。
马、庞两家为亲家，关系甚好，子弟常在一起练武。
庞丰次子庞德，马冀次子马岱，马腾长子马金、次子马银、三子马超、四子马休、五子马铁随马腾妻庞香和庞越妻成芳在冀县县城居住练武。”
边章和韩遂、北宫伯玉商议后决定放走庞氏族人一百多口，只留下雕零花、马冀、庞通和庞丰四人，好生养着，帮督护府做点事，日后策反庞越和马腾。
零坚、郝宽、零参、滇吾、吕其、韩仁来到平襄县县城，向督护府讲述了退董卓这一路的经过。
董卓显然精通兵法，进军追击撤退的联军前，派别部司马刘靖率四千步骑从汧县进入凉州安定郡，经乌氏县北的瓦亭镇，直穿插到安定郡高平县和汉阳郡阿阳县之间的都卢城，切断南匈奴和东羌在高平的守军增援汉阳郡的可能。
安定郡的汉军驻军在朝那县和乌氏县，威胁高平，守护安定郡南部。
董卓率二万六千步骑沿渭水，经右扶风陈仓县、汉阳郡上邽县，一路进军到汉阳郡望垣县，备齐大批木材，然后乘运粮船渡过渭水到北岸扎营，运粮船返回长安运粮。
北岸大营为长型，紧贴渭水而立。
在冀县县城坚守的汉阳郡汉军由于一直缺粮，已饿得无发出征，董卓分了一半粮运进城中。
董卓见城中官军面黄肌瘦，就未带到北岸，继续留守南岸。
联军撤到汉阳郡和留守的计有：
韩仁，阿阳、成纪、略阳、陇县、长离川的守军九千羌骑；
安定郡休屠各胡首领郝宽、四千骑；
安定郡皇甫家族的东羌奴首领零参，五千七百二十骑；
北地郡先零羌首领零坚，四千八百九十骑；
汉阳郡平襄县句就种羌首领滇吾，二百八十骑；
汉阳郡阿阳县兴国城氐部落首领吕其，三千零四十骑；从杜阳县和漆县撤回的二千骑守军；
汉阳郡略阳县南清水氐部落首领杨腾，四千八百二十骑；
汉阳郡略阳县临渭氐部落首领蒲渊，七百五十骑。
联军合计三万四千五百骑，超过董卓军人数一万人。
董卓刚扎好营寨，联军就从显亲县县城压了过来，一场纯骑兵对步骑的大战，董卓军吃了小亏，死了五百人，拖着一百伤兵退回大营。
联军死一百，伤一百。联军三面围住。
董卓不曾想到败退的联军在汉阳渭水北岸还有如此多的人，而且战力不减反增，原以为只要小心进兵，数日内就可收复汉阳郡渭水北岸诸县的，故未留下运粮船。
联军原在平襄县县城放了大量的粮草辎重，周慎军追击占领后只留五百新兵守城，被零坚一举攻克，守兵降，重新占领。
故在汉阳的联军重新获得充足的粮草，而周慎军沿南部的运粮通道就这样被切断了。
三日后，董卓军中也开始缺粮，于是便在打算渡河的地方用带来的木材在大营背后的这段渭水的中间筑起堤堰，假装要捕鱼充饥。
二日后，堤堰筑成，堤堰下段的渭水见底，董卓在夜色掩护下趟过河水，悄然撤退到渭水南岸。
等到联军发觉追击时，董卓命将堤堰决开，河水猛然变深，致使联军无法过河追赶。
于是，董卓回师，听探部说暂驻扎右扶风的郿县。
督护府正式任命新加入的休屠各胡首领郝宽和皇甫家族的东羌奴首领零参为联军校尉。
命二人和零坚各率三千骑回军安定郡中部和北地郡北部，击退驻扎在安定郡都卢城的董卓的刘靖军四千步骑，攻取瓦亭镇，以保持联军在汉阳郡的地盘与安定郡高平县的通道。
通过高平向北进入北地郡青山一带，正是北地先零羌零坚的老巢，因此，高平地域位置对联军来说十分重要。
第二百零九章、张温六路军溃败，韩遂无头绪昏睡
齐予、齐川、韩遂家族雍县总管韩汉飞骑来报，联军撤退时，齐予、齐川所部一齐逃进韩家在雍县的大坞堡中，韩汉也放弃雍县县城退入大坞堡。
张温的第四路军由副长史梁衍和校尉段煨、魏桀、王颀带领五千步骑从美阳出发，先后攻入杜阳县、漆县二县县城，联军吕其的守城军早已跑走。
梁衍率军从杜阳杀奔雍县，占领县城后四面围攻韩家大坞堡。
梁衍带二千步骑在东边，校尉段煨、魏桀、王颀各带一千步骑分别在南、北、西。
梁衍不知大坞堡中藏着齐予的一千四百骑、齐川的一千四百骑、韩汉的一千守军和从前线退回来完好无损的一千骑，合计有四千八百骑。
齐予、齐川率所部杀出西门，遇到王颀横矛枪阻拦，一顿突击，王颀的一千步骑溃败。
齐予、齐川绕到北门同样杀散魏桀的一千步骑，又绕到东门，韩汉命太阿千骑一部千骑长韩武率一千骑开东门杀出。官军大败退走。
此雍县之役，联军死四百，伤四百；官军死二千，伤一千。
联军动用辎重车队将伤兵运回允吾，伤兵中包括了一千汉军伤兵。韩汉趁势重占雍县县城。
联军督护府点评，右扶风郡雍县、隃麋县、汧县三县县城仍在联军手中，与汉阳郡陇县连为一片。
整个战役基本转败为平手，双方各吃了一次大败。
除漆县、杜阳县暂无兵力夺回外，联军地盘基本恢复到张温进驻长安前的态势。
数日后，宋建、王国、滇木、边通、韩珂、雕零越回到平襄，向督护府通报陇西北之战经过。
联军从右扶风全面败退途中，宋建、王国、滇木率所部回到各自的老巢，并迅速集结所有兵力到狄道县县城北部王国的大本营。
张温的第五路军校尉沮俊、姜宣、王瑰带五千步骑沿渭水南岸，经汉阳郡，进入陇西郡，联合陇西太守李参的四千官军和六千新兵，合计一万五千步骑，全部集结在狄道县县城。准备一举收复陇西郡的狄道北、大夏、枹罕、河关、白石等县。
联军清点兵力：
宋建：带回的三千七百四十骑；枹罕县宋建留守的一千七百骑；白石县宋建留守的一千七百骑；河关县宋建留守的五十骑；
王国：带回的二千三百一十骑；狄道县北部王国留守的一千七百骑；
滇木：带回的五千八百三十骑；大夏县滇木留守的一千七百骑。
韩遂在狄道县城北部的宝统所部：二百汉部曲和四百鲜卑部曲，宝统只固守坞堡，不愿出战，仅起到威胁狄道县县城的作用，使之留兵防守，不敢倾城而出。
合计达一万九千三百三十骑，超过狄道县县城集结的官军人数。
官军主动出击，双方在六里宽的狭长平田地上列阵。
官军采用老套路战术，骑兵在两翼，步兵在中军前阵，弓弩手在步兵后面。
联军采用五个骑兵方阵一齐突进。
宋建带左一军、王国带右一军缠住官军左右两翼骑兵；滇木率中军杀入官军步兵方阵；左二军及右二军从汉军左中右结合部切入，直插入中后军弓弩手阵营。官军阵角大乱。
官军六千弓弩手是新招募的兵，躲在阵后射箭没问题，一旦羌骑近身，扔掉弓弩，拔剑抵抗，剑术不佳，很快就死伤惨重。
官军左、中、右三军见中后军大乱，也只得撤退。
此狄道北之战，联军死一千五百人，伤一千五百人；汉军死四千人，伤二千，新兵损失过大，退守狄道县县城。
沮俊、姜宣、王瑰三人也不敢跑走，一齐躲进城中不出来了。
如攻城必死伤过大，联军也不善长攻克守军颇多的城池，连续作战也十分疲劳，联军决定撤军了。
边通、韩珂、雕零越三军赶到时，战事已结束。伤兵运回允吾，伤兵中包括了二千官军伤兵，大都是在陇西新招的。
宋建、王国、滇木、边通、韩珂、雕零越就回到平襄。督护府松了一口气，陇西郡北的地盘保住了。
联军北部军滇韦、良熙、王奎、封乾、滇甫、雷敦也传来战报：
张温的第六路军在左冯翊郡太守衡昺率五千步骑从黄白城出发北上，主动进攻联军的北部军，上郡汉军出动二千步骑自北向南推进。
联军的北部军只留滇甫、雷敦二人领兵向后撤，有时短兵相接。滇韦、良熙、王奎、封乾四人绕到官军后面劫了粮车。
衡昺只得向东逃入左冯翊郡的频阳县，得到粮食补给后才撤回到黄白城，路上被联军截杀。
联军北部军死伤各一百人左右，官军死伤各五百左右。伤兵走小道秘密运回允吾，伤兵中包括了五百官军伤兵。
滇韦、良熙、王奎、封乾回军击退上郡的官军，守住了并州上郡漆垣县，暂时放弃了司隶左冯翊郡祋栩县。
数日后，零坚和休屠各胡首领郝宽、皇甫家族的东羌奴首领零参派飞骑来报，九千骑回军安定郡，在都卢城打跑了董卓的刘靖军四千步骑，顺势占领了安定郡重镇瓦亭镇。官军坚守古萧关。
零坚等部又直插北地郡青山，切断张温的第三路军，校尉周毖所带领的一千骑，及北地郡官军的后路。
官军突破阻拦，向北地郡南部后撤，至青山东南的参䜌（luán）县县城固守。
零坚、郝宽、零参三军直插北地郡北部边境，攻占遮虏障以南五街城和昫衍城，切断了三辅官军和黄河两岸城池廉县、富平县、灵州县等的通路。那几县只能转而依靠武威郡的官军了。
回军时从安定郡三水县安定属国经过，想顺路攻占三水县县城。
据联军探部信报，上年安定属国都尉孟扶因病离职回乡，接替者凉州北地郡泥阳县人傅燮从护军司马转任此职后也染病离职回乡。三水县县城被攻时已无守将。
但没想到安定属国长史皇甫俊代理安定属国都尉坚守三水县县城。联军见城坚就撤走了。皇甫俊乃官军将领安定郡朝那县人皇甫嵩族人，皇甫郦之子。
皇甫家族如从安定属国和朝那县两处出兵，随时有切断联军高平到青山的通路的可能。韩遂提醒联军需防范。
双方几场战事，官军共死八百，伤二百。官军新兵颇多。联军死二百，伤二百。伤兵运回允吾，伤兵中包括了二百汉军伤兵。
联军保住了位于北地郡北部的北地先零羌大本营。
零坚在青山、五街城和昫衍城一带留下一千骑镇守。零参在瓦亭镇留下一千骑镇守，都卢城由高平守军分兵驻守。
零坚、郝宽、零参三人率余军正在返回平襄。
至此，张温六路尾追大军全部失败，六路中只董卓军损失轻微，其余均损失较大。
除武都氐部落首领全部退回武都郡外，督护府首领全部聚齐在平襄，设灵堂为韩遂母亲年初在茅山去世补办哀悼仪式。
送走首领们，晚上一个人躲在灵堂里，韩遂这才放声大哭，一年多来受的惊吓、委曲和母亲病逝的噩耗搅在一起，心痛不已。
一年多的征战，联军和官军死伤惨重，特别是每次看到官军的伤亡报数，韩遂内心都充满了内疚和绝望，这样下去，死伤越来越多，身负的罪孽也就越深。
眼看着边章似乎越打越来劲了，完全放手大打，韩遂内心十分反感。
韩遂想改变，但又很无助，如果脱离联军，家族必遭毒手。就算是逃走，茫茫大地，何处可安身立命？
或许只有逃到西域了。可就算是逃到西域，待国家大定，朝廷仍会索要己回来的。
真的越陷越深不能自拔了？妻和韩理联络凉州望族之事也不知进展如何了。继续等待时机？
一时也想不出头绪，韩遂昏睡在灵堂，跟班东起找来厚铺盖，点上炭火，让韩遂睡得暖和些。
根据各方面的信报，联军与张温对战的结果，官军共死伤和被俘四万四千五百，其中死亡二万八千，受伤七千八百，受伤被俘八千七百，损失近四成半，元气大伤，至少一、二年内无力再征伐联军。
联军共死伤二万六千一百，其中死亡一万六千三百，受伤八千八百人，受伤被俘一千人，损失二成。
督护府开会商定：
一是把大本营从允吾县县城迁到榆中县县城，重兵驻守榆中、平襄、雍县三个粮库。
二是在允吾设伤兵救治的疗部和钱库，加快伤兵恢复，以补充兵源。
三是巩固北地郡青山和五街城和昫衍城及丁奚城、安定郡高平县和都卢城及瓦亭镇、汉阳郡阿阳县、汉阳郡平襄县一条直线型的防御。
择机攻占丁奚城东北面的灵州县县城和西南面的富平县县城。
四是派兵重新占领杜阳和漆县，并派联军北部军打通到夏阳的通道，衙县和梁山。
通过夏阳联络河东及并州的各方势力起事，以减少对联军的压力。
形成夏阳、漆垣、漆县、杜阳、雍县五县构成的月牙型通道，初步隔断上郡、北地、安定三郡与三辅地区的联系，进而攻占北地和安定二郡的南部，以占领二郡全境。
五是说服逃回武都郡的各氐部落重新起事，或占据武都郡各县县城。
从南部包围陇西郡，与陇西北部宋建、王国、滇木等部配合，为拿下陇西郡中部和南部做好准备。
六是各部落兵马尽量返回原居地，兼管周边，以此重新布防。
边章、韩遂最初带出来的金城十九家望族各出的一百骑，幸存者全部成为两人所领的机动军中骨干，不放回各家族了。
第二百一十章、韩家孤儿生二胎，新地西镇织布帛
韩家大总管韩理派助手赶到榆中县县城向韩遂提交年底的韩家对账簿：
金城浩亹县和北镇城：
人口一千三百九十九人。留足下年用粮后，本年余粮七千八百一十八石移入坞堡地下仓窖，余粮累计八万六千八百三十七石。
马和耕牛用掉二千石豆，仍储有六千石豆。
布帛币库存维持四万五千匹。每年新增的布帛币六千匹支付浩亹县各项杂支，不含征调费。征调费由新地统一支付。
北镇城停建。
金城新地和西镇城：
新地北山羌人口三百零五人。拨给一千万钱做下年杂支费。
西镇城人口三万一千九百九十二人。
上年大疫人口虽然损失一成，但所余约四千五百对孤儿家庭又生了第二胎婴儿，两胎婴儿合计九千人，男婴女婴约各半。
有些家庭是疫后重新组合的。
西域贸易收入二千五百三十三斤西域金币。
新增估值约为七万五千三百七十八斤黄金的一等羊脂白玉山料十斤、二等羊脂白玉山料二十斤、三等羊脂白玉山料四十斤、四等羊脂白玉山料八十斤、一等青玉和青白玉山料四十斤。
相当四等西夜子合玉的玉石籽料三千斤，估值约为二万二千三百八十三斤黄金。全部入库做高价值替代货币储存。
十三州的韩家贸易已中断两年了，青玉和青白玉山料未兑换钱。
韩家益州贸易与事务总管韩单，副总管韩嘉用三等青玉和青白玉山料兑蜀锦和一等蜀丝绸的贸易已中断两年了。
因高家垄断益州丝绸和蜀锦贸易，韩家已派人入益州与高家做对。
上年秋收后，十万二千五百亩麻料和一万四千二百五十亩葛料全部运到陇西枹罕宋家，织成麻布二十万五千匹、葛布五万七千匹，本年秋收前已运回西镇城。
二万六千匹麻布和一万三千匹葛布自用，余一十七万九千匹麻布和四万四千匹葛布，全部用于联军军需自供和十年装备布料。
内部结算计为布匹收入七千零三十五万钱。
联军所订购的十一万套军衣物已交付，赚一亿六千五百万钱。
种子钱和织布费抵扣后，韩家支付宋家一百八十七万钱。
七千一百七十五亩桑树田，已种养四年，去年长叶后已开始养蚕和织布帛币，到本年秋收已织成布帛币七千一百七十五匹，已入坞堡地面库。
本年新地的牛、马用去十万石豆做为精饲料；人用去三万石豆，不抵扣口粮。
本年粟米收入二百九十七万二千六百二十五石，支付烧当羌劳力的劳力费一百一十五万零八百石粟米，拨龙耆城一万石粟米。
新地留足下年自用粮五十七万五千八百五十六石粟米。余一百二十三万五千九百六十九石粟米。
十三万四千三百六十石存入西镇方城地下仓窖。方城地下仓窖米窖占四百四十九个，豆窖占一百五十一个，全满。
剩余一百一十万零一千六百零九石粟米存入钟羌地四乡四个大坞堡和四个小方城。
因战事四起，粟米市价涨到二百二十钱一石。
新地坞堡地下仓窖储有四十万石豆和十万石粟米。
西镇城外冶铁苑的小型冶铜炉炼出第六批三千斤粗铜锭，共计一万八千斤。
铁矿石储有量达七千一百四十万斤，雍县铁矿石矿已关闭两年。
生铁储有余量为一千三百九十九万一千零五十四斤。由于生铁充足，新地冶铁已中止一年。
预留给下年底婼羌左都尉允葛的三千万钱，用于收购其三千斤相当四等西夜子合玉玉石籽料。
下年十年装备钱预支二亿九千一百二十万钱。已完成了八年的任务。
本年战事多，联军抽调的劳役多，韩家人力颇为紧张。
私塾苑预支三千万钱。
新地良田增肥和水利设施维护钱，拨付五千万钱。
预拨杂支费四千万钱，包括各种杂役开支、应急、日常开支等等。
提前预支下年联军征调摊派费和税赋八千一百四十二万钱，同上年持平。
虽然人口因大疫减少，但联军要求各家望族所缴钱不得减少。
龙耆城：
邯郸商家四百八十三人，一万石粟米和二百万钱已拨付到龙耆城。
洛阳：
贸易中断已两年。韩家贸易迁移到西镇进行。
韩家在西镇支付安息国、康居国、大月氏国、疏勒国、大宛国、乌孙国、龟兹国七国商队共计三万五千匹一等丝绸，按洛阳市价兑得西域金币九千三百二十七斤。
韩家支付六千五百一十匹一等匹丝绸兑于阗国纡弥商人四百三十四斤三等玉石山料；一万三千零二十匹一等匹丝绸兑于阗国商人八百六十八斤三等玉石山料。
韩家支付四百万钱给西夜国滇吾赤，买下了其一百斤三等西夜子合玉石山料。
合计支出五万四千五百三十匹一等丝绸和四百万钱。
长安：
贸易中断已两年。
雍县：
人口九千二百四十人。由于本年三辅螟虫灾，粟米减产三成，产粮不足以用于下年口粮，需动用库存余粮。
留足下年人畜口粮十七万六千三百二十石粟米，和本年马、牛用粮一万石。大坞堡地下仓窖储余粮累计十七万七千七百八十石。
新增加的麻田织出的麻布的出售换取杂支钱一千八百万，麻田未受螟虫灾。
夏阳：
失去联系，按推算，估计疫后汉人口一万一千一百九十三人。
本年三辅螟虫灾，粟米按减产三成计。
本年人畜吃掉二万石豆，人用抵耗一万石粟米，所储豆已耗尽。
留足下年人畜口粮十九万一千四百七十四石后，大坞堡地下仓窖和地面库储余粮累计达四十九万九千三百二十八石。
新增加的麻田织出的麻布的出售换取杂支钱三千六百万。
张掖居延属国：
汉人口九百三十三人。本年人畜吃掉三千石豆，人用抵耗一千石粟米。
留足下年口粮一万五千七百九十四石后，大坞堡地下仓窖储余粮累计二十二万三千六百九十二石，另储有从新地调来的豆四千石。
新增加的麻田织出的麻布的出售换取杂支钱三百万。
狄道和中镇城：
汉人口九百三十三人，鲜卑人口一千四百四十人。本年人畜吃掉四千石豆，人用抵耗二千石粟米。
已向长离川调粟米二万石，用于本年和下年的战马用粮。
留足下年口粮后，大坞堡地下仓窖储余粮累计三万零八百七十四石，另储有从新地调来的豆一万二千石。
新增加的麻田织出的麻布的出售换取杂支钱三百八十万。道路受阻，八万亩草地草料除自用外送给联军抵雍县和狄道的征调费和税赋。
安定属国：
汉人口四百六十六人。本年人畜吃掉一千石豆，人用抵耗五百石粟米。
留足下年口粮七千八百八十八石后，大坞堡地下仓窖储余粮累计八万五千八百六十六石。另储有从新地调来的豆八千石。
新增加的麻田织出的麻布的出售换取杂支钱一百五十万。
鲖阳侯国：
自经营，情况不详。
中山国安国县：
自经营，情况不详。
茅山：
自经营，情况不详。
汉阳阿阳长离川和东镇城：
羌民人口四万八千零三十六人。自经营。自留马匹一万匹，新繁衍马匹转钟羌地放养。
本年从狄道调运二万石粟米前来，战马已消耗了一万石粟米，另有一万石库存粟米下年用。每人出售二头羊支付杂支。
洮水南岸和南镇城：
白马千骑部一千骑，中疫损失人口已补足。从西镇拨一百万钱用于南镇城建设。不上缴，自经营。口粮和肉由白马羌提供。
韩家每年支出七百五十万钱购买白马羌五百头耕牛，新地淘汰的老牛用于食用。一千零九十五万钱支付千骑租费。
西域新通道：
西羌千骑部一千骑，中疫损失人口已补足。不上缴，自经营。
钟羌四乡：
羌民人口九千六百零七人。不上缴，自经营。
放养马匹十一万五千四百二十八匹，毛驴七千零五十一头，骡三千二百匹。
驴和骡是韩家用马分别从敦煌郡马家和汉阳郡梁家走西羌路换回来的。
每人出售二头羊支付杂支。本年人畜吃掉二十六万石豆，一人一年约一石豆，一马、驴、骡一年约二石豆。
钟羌四乡四个大坞堡和四个小方城共储有二百零八万石豆和二百一十七万二千五百六十二石粟米。
于阗国南部韩家：
尚需二年才能有收益。
年终奖励韩家要员五百万钱。
库钱总计：上年十二月库余二十六亿五千四百七十五万五千钱。本年收入二亿三千五百三十五万钱。含预支共支出五亿四千五百四十九万钱。
方城地下仓窖中净余二十三亿四千四百六十一万五千钱。
金城库存尚有：
布帛币四万五千匹（浩亹坞堡）；
布帛币七千一百七十五匹（新地坞堡）；
二等丝绸十四万七千八百零七匹；
西域金币七万零八十一斤；
黄金二十一万四千六百九十六斤；
价值二万九千二百斤黄金的白珠（珍珠）、紫金、琥珀、玛瑙等宝物；
扣除杂支，价值三十亿八千万钱的二、三、四等青玉和青白玉山料。计有二等青玉和青白玉山料四百斤，三等青玉和青白玉山料二千斤，四等青玉和青白玉山料一万斤。
价值二十二万六千一百三十四斤黄金的一、二、三、四等羊脂白玉山料和一等青玉和青白玉山料。
价值六万七千一百四十九斤黄金的相当四等西夜子合玉的玉石籽料。
扣除本年用于玉石贸易等价于二万匹蜀锦的一等丝绸十一万四千二百匹、韩家到西域的贸易所用一等丝绸一万二千匹、西域诸国在西镇的贸易所用五万四千五百三十匹，库中剩余一等丝绸七十七万八千一百一十匹。
库存丝绸尚能支撑四年，而于阗国韩家的丝绸二年后可接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