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安息商人侃大秦，璧流离石表情意
晚上无事，韩遂、张济、韩何、译家丁曹奎等人约来支明、安叙和仍被随队扣押的安缇，一起商讨以后如何做安息贸易。
安缇道：“吾国商队从大汉回国其实有四条路，一条是从疏勒经大宛国、康居国，到吾国国都木鹿城；
一条是从莎车城，经蒲犁、无雷、大月氏蓝氏城，到吾木鹿城；
一条是从于阗国西城，经大月氏东南部回国；
还有一条是从龟兹国温宿城，经乌孙国、康居国回国。
吾等习惯走疏勒经大宛国、康居国回国这条路。
王子安清，字世高，十七年前放弃王位到大汉洛阳传布佛教和译经，现还住在洛阳。
吾等每年去洛阳贸易时都去拜访彼。下次去洛阳如能见到汝，带汝去见王子。
吾国钱币使用银币德拉克马和四德拉克马以及大小铜币，对外贸易有金币。”
安叙接着道：“安息军有重装铁甲骑兵、弓骑兵、轻骑兵、重装步兵、步弓兵、轻装步兵等。
重装铁甲骑兵为贵族骑士组成。
贵族骑士披挂铁制铠甲、胸甲、头盔、铁手套、铁护腿；
战马披挂铁制铠甲、铁面帘与护颈；
骑兵长矛枪为两头都有枪头的双尖枪。
弓骑兵使用复合材料制成的复合弓，步弓兵也可用。
面对和背对敌手时都可射箭，名曰安息回马箭或帕提亚回马射，即诈败回身射。
帕提亚在吾国南部，吾安息国从帕提亚发源，扩到条支（波斯），再向西扩到现领土。”
韩遂道：“吾大汉也有复合弓，吾庄苑只制猎弓，复合弓除材质外用胶最要。
吾国周朝《考工记》曰鹿胶青白，马胶赤白，牛胶火赤，鼠胶黑，鱼胶饵，犀胶黄。汝安息复合弓用哪种胶？”
安叙道：“上乘复合弓用鱼胶。”
韩遂和众人商量后道：“可以把汝国骑兵复合弓和鱼胶、吾庄苑制的皮箭袋列入贸易。
订二千把复合弓成品，另订二千把复合弓所用的鱼胶。
尔等明年去洛阳贸易可以顺路送货到吾金城郡的庄苑。
要求尔等留下一个工匠指导吾庄苑制作复合弓，吾用西域金币支付。”
双方都知道大汉大族不可能订太多的弓，不会有后续订单，不如做鱼胶贸易，也许能做成大贸易。
安缇道：“鱼胶配方是吾国秘技，如果订量大吾尚可说服国王出售。”
韩遂又和众人一商量把鱼胶订量提高到一万把复合弓所用的料。安缇答应回国试试。
韩遂又提议：“希此次尔等买下吾带来的皮箭袋，尚剩一千个。”
看过皮箭袋样货后，安缇和安叙觉得做工手感不错就答应下来，谈好合理的价格，商定到疏勒城交易。
韩遂又问道：“大秦国（罗马帝国）贸易还有哪些可做？能否邀请大秦国商人来洛阳？”
一谈大秦，安缇忽地一声站起来道：“吾国所处的位置决定了吾国是东西方贸易的中间商。
丝绸吾国自用并不多，所以要从大汉尽可能低的价格购进丝绸，再转手好价卖给大秦国。
大秦国和其附属国黎轩国（埃及）贵族对丝绸的需求好象无穷尽，有多少要多少。
大秦的货物去大汉也一样要经吾国商人，大秦国一直想和大汉直接贸易。
吾国商人为了生意不支持大秦国商人从吾国过境去大汉，听说大秦国商人竟想从海上去大汉。
大秦国和吾国打了二百多年战争，就象大汉与匈奴一样。
最近几年，为占领吾国富饶土地也为打通东西直接贸易通道，大秦国连年东进入侵吾国。
吾国有三百多年辉煌的贸易中心斯罗城被大秦国破坏。
尔等大月氏国不但不支持吾国抵抗大秦国，还在与大秦国商人勾结试图跳过吾国，通过部分海运部分陆运，由汝大月氏国做东西方贸易中间商。
大月氏国未与大秦国开过战，不知深浅。
如果吾国被大秦灭了，汝大月氏国那二十万军也不一定是大秦国的对手。
汝大月氏国为切断吾安息国到大汉的通道，实际控制了康居国和大宛国。
吾国商人要去大汉必须通过尔等的领土，尔等至少收了关税。
其实现在这样格局不是挺好的吗？大汉俗话说的好，叫唇亡齿寒。尔等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众人听完安息商队首领安缇的供词仿佛在听故事一样，均被安缇的口才所折服，都觉得是个人才，竟然全无俘虏的感觉。
安缇继续滔滔不绝地道：“四年前，大秦国皇帝安敦尼·庇护去世，现在是安敦尼·庇护两养子马可·奥勒留和路奇乌斯·维鲁斯两位皇帝共治。
三年前吾国与吾国附属国阿尔沙克（东亚美尼亚）联合攻入大秦国下亚美尼亚行省（西亚美尼亚）。
大秦国维鲁斯皇帝与吾国交战几年将吾军击败，又趁势占领美索不达米亚（伊拉克）和焚毁吾冬都泰西封（今伊拉克巴格达东南），大汉又称泰西封为斯宾。
只因大秦军染上致命疾病才撤军。
多年战事，吾国元气大伤，大秦国财力也近枯竭。
和大汉一样，大秦国北部也面临三大蛮族日尔曼人、凯尔特人、斯拉夫人，特别是日尔曼人的威胁。
过去分裂的日耳曼部落近来联合为大部落，与大秦国开战在所难免，大秦国不得不从东部抽调军队去加强北部，大秦对吾国的威胁弱了许多。
所以大汉与大秦的贸易可以在不危害吾国的前提下做一些。”
韩遂：“大秦有哪些宝物可贸易？”
安缇答道：“大秦国的玻璃制业非常强，最早发源于大秦国附属国黎轩国（埃及），向外国贸易里玻璃占了很可观的份量，减少了黄金的外流。
吾国美索不达米亚（伊拉克）也是玻璃发源地，但做工略逊于大秦国的工匠。
大秦国名医盖伦有八百多种药材，大秦国的药材可以列为大汉贸易；
大秦国附属国黎轩国（埃及）托勒密绘有一千多颗天星的星图。
大秦国里海产大珠玑（大珍珠），到疏勒国可以买到。
大秦国香料也很特别，如迷迭香，浓郁香味和清甜味，大秦国餐中常用，可以贸易，到疏勒国吾商队店铺有货，韩首领可以买些回大汉试用。
大秦军以重装步兵和骑兵为主，重装步兵主要配用投枪、短剑和大盾以及盔甲。
骑兵配铠甲和头盔，坐骑背铺毯再附上皮马鞍。
武器配有大秦短剑或长剑，另配一支长矛枪，可投掷，可捅搠。
与吾国一样也是枪杆两头都有枪头，主枪头宽，尾枪头小，而吾国的主、尾枪头都是一样的小头。
大秦骑兵也有铁甲具装骑兵和弓骑兵。
下次去金城或洛阳可以带些吾国缴获的大秦武器出售给尔等。”
韩遂道：“大秦的玻璃器具、药材、大珠玑、迷迭香吾等都感兴趣，带来的吾等全买下。
将来吾等这边兄弟几个可以分工，每家专注做一、二类。
大秦重装步兵和铁骑装备各订五十套吧，金城交货，见货支付，下次到洛阳面谈，吾地址名刺尔等保留。”
张济等都很高兴，安缇也应承下来。
最后谈定，二千把安息复合弓成品、一万把复合弓所用的鱼胶、一个制复合弓的工匠、二千枝安息复合弓弓箭、大秦重装步兵和铁骑装备各订五十套，金城交货价四百二十一斤西域金币。
装备包括铠甲、马甲、双头长矛枪。
其中，韩遂出三百七十二斤西域金币订一千三百把安息复合弓成品、一万把复合弓所用的鱼胶、一个制复合弓的工匠、一千三百枝安息复合弓弓箭、大秦重装步兵和铁骑装备各订五十套。
张济、段煨、胡轸、李傕、郭汜、杨定、董越各订一百把安息复合弓成品和一百枝安息复合弓弓箭，一家出七斤西域金币。
次日，出龟兹国尉头城，继续向西南进发。
这一日来到向往已久的疏勒城（喀什市），入住疏勒客栈。
下午，韩遂等带译家丁曹奎去疏勒国通关署验了通关符，次日休息。
客栈店主介绍周边：“疏勒国西边有乌飞谷城和衍敦谷城，西南有莎车城。
乌飞谷城原为休循国都城、衍敦谷城原为捐毒国都城，后均被吾疏勒国兼并。”
第三日，韩遂等拿出骆驼驮来的剩下的一半货与疏勒市场、大月氏支明和支月商队，疏勒国和得与臣勋商队，大宛蓝岩和蓝金商队做了交易。
一半收金币，一半换成大秦、安息、大月氏和大宛的西域货。
如玻璃器皿、夜光璧、明月珠、火浣布、苏吉香、迷迭香等香料、西域药材、西红花（番红花/藏红花）、璧流离石（猫儿眼宝石）、珊瑚、虎魄（琥珀）、珠玑（珠宝）、织罽（jì）（毛毡）等。
支明拿着一颗璧流离石对众人道：“璧流离产自吾大月氏最南端邦国的一个大岛（斯里兰卡），非常珍贵。
璧流离在日照下有一眼线，眼线平直、均匀、不断、晰而不浊，明而不灰者为上品。”
韩遂买下了唯一的一颗镇店之宝蜜黄色璧流离送给张姜子，另买六颗黄绿色璧流离准备送父母、叔父叔母、两妹妹。
段煨和吴冯抢先买下了剩下的两颗黄绿色璧流离，众人也买了褐绿色、褐黄色、褐色的璧流离。
段煨和吴冯争着把黄绿色璧流离送给阴香，阴香拒受，躲起来了。
看着段煨和吴冯两个小帅兄尴尬的样子，众人笑的眼泪鼻涕都出来了。
第十七章、王子邂逅牧羊女，侠士闯入迷谷口
疏勒城比延城小，但也是西域要冲、贸易必经之路，十分繁华。各国商人在疏勒也有店铺和存货。
织罽（jì）乃用动物毛做成的毡子，以张为单位，按颜色和价值依次有金罽、紫青罽、绛罽、班罽等。
可以做成罽衣、罽帷幕的坐车、罽茵、罽毯、罽帐幕等，众人买了不少张，回去卖出至少赚二倍。
韩遂等带来的酒泉香豆很受欢迎，各国商队一抢而空。
大宛蓝岩和蓝金商队把随商队的十五匹大宛马卖给韩遂等，比西极马贵出三成。
韩遂买了一公二母三匹，送给张姜子一匹母马。
段煨与蓝金一路上玩得来，除已买的一匹大宛马外，硬是把蓝金的坐骑大宛马也买下了。
蓝金道：“大宛国有一高山，山上有野马，野性十足，且不易捕获。
大宛国人每年春把母马放入山谷中，让母马和野马交配，再把母马带回来。
所生的马肩上出汗时殷红如血，马蹄生风，日行千里，谓之汗血宝马。这是大宛马的来历。
所以，尔等买公母马回去自己繁殖几代就会衰化。
当年吾国杀贵国使者中郎将韩不害，贵国汉武帝用兵征伐吾国，杀国王，另立新君，牵走贰师城藏的三千多匹大宛马。
后来大汉用大宛马相互配种果然马种衰化，只好与各类种马杂交以保良品不弱，但始终无法超过吾本土的大宛马。”
韩遂道：“韩不害是吾韩氏族人最早接触西域贸易的，其名效仿战国韩国国相申不害，申不害提出的法术深得韩非的重视和引用。”
下午，大宛蓝岩和蓝金商队告别韩遂等众人和大月氏支明和支月，相约洛阳再见，离开疏勒城回国都贵山城。
大月氏商队要和韩遂商队一起到莎车城再分道回国。
在疏勒城疏勒客栈等待的安息国商队见到其副首领安叙，安叙带家丁来用西域金币买下韩遂的一千只皮箭袋，附送给众人每人一颗珠玑以谢一路款待，又和韩遂订好明年送货合约，各自回客房歇息。
为防止路上和亲大月氏的大宛国商队打架，又过一日下午才释放安缇。
安缇与韩遂等道别，韩遂留下地址名刺，约好洛阳见。
安缇下午带安叙和安息商队启程，要经大宛国回安息国木鹿城。
韩遂望着彼商队背影感叹道：“不打不成交啊！”
魏桀、杨定，董越的伤已全愈，一路多亏阴香换药熬汤护养。
这天无事可做，韩遂、张济、段煨、贾彩、胡轸、李傕、郭汜、魏桀、杨定，董越、吴冯、黄衍、张姜子、阴香、韩何、曹忠一班众人出城南溜马。
也把韩仁、韩杏两个楼兰娃娃带上。
大月氏支明和支月、疏勒国臣勋也带着家丁骑着自己的大宛马坐骑一起来玩。
韩何道：“疏勒国是个大平原，有多条河灌溉农田和草原。
疏勒城南边有个小城叫盘橐（tuó）城，是早年亲匈奴的疏勒国王兜题的行宫。
西域都护班超在此城驻军十七年，七十岁回大汉一个月就去世了。”
到一个小镇，见镇上到处卖疏勒小刀和食果等。
众人每人买了一把疏勒小刀和一堆食果，围坐吃着疏勒产的坚果阿月浑子（开心果）、巴旦木（扁桃仁）、葡萄干、杏干、石榴。
巴旦木为婆淡树的扁桃的仁，从安息国引入的。
众人吃一颗扁桃仁就说吃了一个韩仁；吃一个杏干就说吃了一个韩杏，惹得韩仁、韩杏二个娃到处追打众人，众人笑的前仰后翻。
一路上，张姜子和阴香一路耐心教汉语，俩娃娃已能听说很多汉语了。
吃饱了，每人在镇上买了一麻布袋阿月浑子和一袋巴旦木，用绳结把两袋绑住搭在马背上。
然后牵马去镇外骑马射箭比赛。
那大宛马的奔跑速度和耐力又比西极马略胜一筹。
段煨送给阴香一匹大宛马，阴香收了，众人起哄恭喜段煨，吴冯不高兴骑马跑开了。
玩到午时，突然臣勋的家丁慌慌张张跑来对臣勋说：“王子昨天从东宫出走，失踪了。
国王命所有人去城外四周找人，国王让汝速回皇宫。”
臣勋向众人告别急匆匆和家丁骑马回城了。
支明拉着支月和韩遂到一旁，悄悄道：“这事吾知道一二。疏勒国前任国王安国是现任国王的外甥。
安国登基后以舅舅臣磐有罪，徙于大月氏，没想到大月氏国王非常喜欢臣磐。
后来安国死了，无子，安国母亲也是臣磐姊姊主持国政，与国人共立臣磐同胞弟弟的儿子遗腹为疏勒国王。
臣磐闻之，请大月氏王曰：安国无子，种人微弱，若立母氏，吾乃遗腹叔父也，吾当为王。
月氏乃遣兵送还疏勒。国人素敬爱臣磐，又畏惮月氏，即共夺遗腹印绶，迎臣磐立为王，改授遗腹为磐槁城侯。
疏勒国近几年与邻国冲突不断，北面得罪了龟兹国。
东边于阗国的莎车州以前是一个强大的王国，后被于阗国灭国占据。
前几年莎车贵族举全莎车叛于阗国投靠疏勒国，所以于阗国也成了疏勒敌国。
莎车是吾大月氏到大汉常走的必经之城，疏勒得吾大月氏强援故能抵御龟兹和于阗两个国一北一东的夹击，大汉也只能调和三国的关系。
商队回疏勒后，为一笔大生意，那天吾请国王的叔父和得喝酒。
和得喝多了向吾透露彼回疏勒第二天出城打猎玩时发现了牧羊女小美人，就送金给其父牧羊人买下牧羊女送王子。
牧羊人听说和得是当朝皇叔，要把女儿送给王子也就答应了。
和得精心安排王子打猎，于是王子与牧羊女邂逅了。
那牧羊女水灵秀气，王子爱上了彼，要娶彼为妻。
而疏勒国王臣磐要王子娶吾大月氏公主以加强两国联盟。
王子臣金长得英武松拔、文武双全，又善骑射，臣磐中年得子，十分疼爱彼。
和得献上苦肉计，臣磐说服牧羊女为了王子的前程而放弃王子。
牧羊女含泪写下了一封绝情的书信后，派宫廷侍卫将牧羊女秘密送到疏勒国后山迷谷里，打算将彼活活饿死，让王子再也找不到彼。
吾大月氏送臣磐回国留下的宫廷侍卫昨天跑来告诉了吾。
王子失踪定是去找牧羊女了，那痴情的傻王子会不会去迷谷找牧羊女了？
如去迷谷乃凶多吉少，王子若失，对吾大月氏不利。
听说那千年迷谷乃沙漠胡杨怪木林，人进得去出不来。
吾等是否该援手？韩首领足智多谋，想个办法。”
韩遂道：“于阗国、龟兹国、疏勒国都是大汉的盟国，大汉定不会让疏勒国内乱。应该去救王子。
迷谷进得去出不来？送牧羊女的宫廷侍卫是怎么出来的？能否请宫廷侍卫带路？
汝和支月定不会将牧羊女在迷谷告诉王子的，那么会是谁？
和得最有可能！苦肉连环计！足置王子于死地。
吾等只有救出王子，才能阻止这场阴谋！
也对大汉和汝国均有利。去迷谷不能骑马要骑骆驼。”
支月骑马飞奔回疏勒城，众人收拾东西也随后回城。
当晚支月把大月氏籍的宫廷侍卫找来商议明天去救王子，原来那位送牧羊女的疏勒宫廷侍卫并没有回宫！
国王也在纳闷，听支月愿意去找王子就让大月氏侍卫带路，彼当时陪同疏勒宫廷侍卫送到迷谷入处就返回宫了。
韩遂、支月连夜准备停当安歇不表，段煨、吴冯、魏桀、曹忠自愿参加救援。
次日清晨，韩遂、支月、段煨、吴冯、魏桀、曹忠、大月氏侍卫七人带三十五匹骆驼出北城门向迷谷进发。
每人骑一匹，用二十四匹骆驼驮运二十天的食物、水、衣服、帐篷，四匹骆驼驮染布颜料。
张姜子见准备的充分，也就放心让韩遂去了。
那阴香在一旁看着，知道段煨、吴冯自愿报名参加是在表现给彼看，心里暖阳阳的。
阴香深锁闺房，十五岁少女情窦初开，虽然接受了段煨的大宛马，但对于段煨、吴冯两个小帅兄，不一样风格的英俊，一个是名镇天下的武威段家公子，一个是来自中原陈留郡长垣望族的人缘通达的太守之子。
吴冯、段煨同年龄，阴香还真拿不定主意，只好看着两人默默祝福两人平安归来。
吴冯发现阴香看段煨，也在瞧自己，顿时又有了信心，高高兴兴随队出发了。
走了一天来到迷谷入处，只见那迷谷是一片沙漠，长满奇形怪状的胡杨木，十分令人恐惧，极易迷路。
众人一边行进一边每隔一段点撒一些染布颜粉在胡杨木上做回路标识。
走了一整天竟然又回到其中一颗染色胡杨木，意味不知不觉转了一圈回到原地。当夜支帐住下。
第二天，兵分两路，韩遂、段煨、吴冯三人一路，支月、魏桀、曹忠、大月氏侍卫四人一路，向两个方向寻找。
第五天，韩遂这路找到失踪的返回迷路的疏勒宫廷侍卫。
在离彼二里外，彼马也倒在地上，人和马都是渴死的。
沿着彼倒下的反方向，第六天找到了牧羊女，竟还活着，龟缩在帐篷里。
原来，疏勒宫廷侍卫把捆绑的牧羊女放下解绑后，起了怜心，把自己的大部分食物、水和帐篷留下了。
侍卫本以为自己可以很快走出迷谷，没想到在迷谷迷路兜圈子数天，从马上栽倒在地上。
第八天回到迷谷出处，见到支月这路人已回到出处，王子臣金也找到了，还活着，全靠喝马血生存下来。
停留一天等待王子和牧羊女恢复后，韩遂和王子商量，王子不想见父王，坚决要娶牧羊女。
韩遂只好派曹忠秘密将王子和牧羊女送到牧羊女家里，并让曹忠留在那里保护。
第十八章、暗渡陈仓走王子，十二勇士破西夜
众人回到疏勒城。
次日，韩遂派韩何、曹忠带二家丁、疏勒王子臣金、牧羊女、山国十骑士和足用的金币尽快悄悄离开疏勒国。
计划沿龟兹国原路返回，到山国交金币取订购的枪头和铠甲，交还山国十骑士，然后到楼兰城汇合，到时要将疏勒王子、牧羊女交给西域长史张晏。
未通知疏勒国国王、和得、臣勋，韩遂带商队和大月氏商队悄悄出疏勒城向西南方向莎车城进发。
隔天到达疏勒国磐槁（gǎo）城，入住磐槁客栈。
磐槁城乃疏勒国边境小城，是从国王位上被赶下台的磐槁城侯遗腹的侯国，有自己的一百骑兵。
当晚支明、支月带韩遂等众人去见遗腹。遗腹很高兴，设宴招待了众商队首领。
遗腹吐槽道：“咳，本来吾已接任国王，尔等大月氏国非要把臣磐送回国登基，吾只好窝居这个小城。
要不是太后保吾，不知多少人想当国王的人要杀吾。
好在大月氏国也有支持吾大臣，彼等的货送到本城，吾帮助彼等运到大汉做贸易。
本年又帮助国王把莎车从于阗国争取过来，使吾国力大增，国王这才饶了吾。
见诸位少年雄健英武，本侯派会武艺的管家安孟带一个家丁租用韩首领的一百匹无货骆驼驮运一大批货去大汉贸易可好？”
正愁一半骆驼返程空载，又有熟悉贸易南路的安孟随行，韩遂、张济等忙满口答应下来。
宴后，把一百匹骆驼送到侯府库房备货。
第二日清早与安孟骆驼队在客栈汇合准备出城，突然遗腹派人来通知，不知何因，皇叔和得、臣勋带三百骑兵向磐槁城冲来，城门已关闭。
韩遂、支明等随遗腹上西城门楼。
和得在城下喊话：“吾好朋友韩首领在磐槁城里吗？”
遗腹回道：“韩首领在此，汝和臣勋单独进城吧，城小住不下这么多军士，在城外扎营吧，吾一会送食水给汝军营。”
和得、臣勋不敢得罪遗腹只好牵马进城。
到了侯府，和得问韩遂：“找王子结果如何？为何不辞而别了？”
魏桀抢话道：“那个迷谷很恐怖吓人，吾等返回了。”
听曹奎译后，和得松了一口气道：“好吧，吾向国王禀报再派人去找，估计王子已不在人世了。此次来是给尔等送行的。以后到洛阳见。”
韩遂等也松了一口气。
遗腹请众人又吃了顿饭。见遗腹护着韩遂，和得也不好搜查韩遂商队。
韩遂也看穿了和得的心思，吃完饭商队出发，请和得在东门看着整个商队通过，让和得确认商队没有私藏王子，和得和臣勋这才放心离去。
看着和得两人远去的背影，张济捶了韩遂一拳，笑道：“这叫声东击北。”
贾彩接着道：“此乃韩信的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计。”
韩遂笑道：“但愿韩何、曹忠彼等跑的快，早入龟兹国。”
李傕道：“疏勒城到龟兹国边境尉头城的距离比疏勒城到莎车城的里程略长，吾等到莎车城时彼等也就无忧了。”
商队在疏勒边境支帐篷休息一晚，次日到达莎车城，入住莎车客栈。
莎车城可是一个西域大城，比疏勒城大些，但比延城小，也是贾商云集之处。
支明、支月第二天与韩遂等互留联络地址就此告别踏上向西南方向的回国之路。
韩遂商队在莎车又住了一天，把二百一十匹头空载骆驼出租给几个莎车西南的小国或邦的小商队，如罽宾、难兜、无雷、桃槐、蒲犁、依耐、乌秅等，归安孟统管。
尚余八十匹空载骆驼用于载沿途所购物品。
次日逛街市，有卖胡饼、乐器、铜器、毯、马具、玉石、玉器、胡杨木家具、石榴等，街上拉客用驴车。
众人买了一批子合玉器。
那子合原为子合国，后并入莎车，又随莎车投靠疏勒国。
莎车南部的子合、西夜、依耐、蒲犁、乌秅、和西南部的无雷、桃槐都属羌人，与莎车、疏勒、于阗、龟兹胡人种不同种。
吴冯要去莎车南部的西夜国看望几年前嫁给国王的三姊吴娥。
韩遂等众人也想去西夜玩，于是众人跟着吴冯去莎车州通关署验通关符。
莎车通关署掾一听吴冯是吴娥的弟弟大吃一惊，让吴冯等等，自己一路小跑去州府向莎车王禀报。
莎车王延弗立刻召见众人。
延弗道：“吴公子有所不知，西夜国与莎车一起脱离于阗国归顺疏勒国，西夜和莎车仍以保留王位，相当于疏勒国的两个州。
而西夜国早年与子合国合并，国王都称子合王。
去年汝公主姊姊为大汉朝廷和亲嫁给子合王。
谁知汝姊姊水土不服，思念亲人，十分憔悴。
子合王听从大臣的建议为公主建了中原风格的花苑，来缓解公主的思乡之情。
还请了中原的花匠在花苑中打理，公主思乡情得到缓解。
谁知那花匠正是公主的朝思暮想的情人，原来公主来西夜前已定情，只是大汉皇帝和汝家族的强迫。
从中原陪嫁的侍女高燕看到两个男人深爱公主，非常嫉妒。
高燕也爱上了子合王，就告密花苑约会之事。
子合王去擒花匠，谁知花匠有武艺，竟刺死子合王逃走，公主被大臣逮捕处死，花匠竟自跑回来到公主墓前自刎了。
更不可思议的是，侍女高燕伪造诏书，立子合王幼子为王，自任太后，掌握了西夜国大权。
据探报，悔恨和恐惧让高燕寝食难安为子合王和公主建造大陵墓。
建陵加重的捐税让西夜国民怨声四起，已有民众暴动。
本王已禀报疏勒国王，正要出兵讨伐高燕。
吾看尔等都是武将商人，又是汝姊姊被害，那西夜国只有一千骑兵，尔等可否随吾出征？”
吴冯一听就哭了，众人忙安慰，商量后同意随征，回客栈准备。
第三日，莎车王延弗调集三千一百骑兵，兵分四路，三千兵围西夜呼犍谷城东、西、北三门，让韩遂、张济、段煨、贾彩、胡轸、李傕、郭汜、魏桀、杨定，董越、吴冯、黄衍、曹叶十三人和莎车百骑长带一百骑兵打前哨，绕到南门。
路上走了二日，韩遂等绕过西门时被西夜哨骑发现，负责围西门的莎车千骑长自信满满地道：“尔等继续去南门，这里有吾部千骑足够。”曹叶译给韩遂听。
韩遂等刚走不远，听见厮杀声一片，回头看去，只见竟然是二百西夜重装女骑兵冲出西夜呼犍谷城西门直扑莎车千骑部。
女骑兵清一色的红色战衣，分外耀眼夺目，身披铁铠甲，手持双尖长矛枪，排成三角阵型冲锋。
韩遂等众少年好奇，裹足观望，让莎车百骑长带一百骑先去南门。
一个时辰，莎车千骑部倒下一片，人越来越少，而西夜女骑兵越战越勇。韩遂问谁愿上阵助战，十一个小伙伴没人出声。
韩遂笑道：“看来诸位都是怜香惜玉的，下不了手。
谁让那千骑长夸下海口的。还是不管它了，吾等速去南门。”
众人嘻嘻哈哈一溜烟跑到南门下，只见莎车百骑部已与西夜三百骑兵杀在一处了。
李傕道：“看来西夜将领懂兵，用女骑出击西门，其它三门估计各出三百多骑兵。”
郭汜道：“再等等再出击。”
料敌观战半个时辰，看莎车百骑部顶不住了，韩遂下令：“突击！”
十二少年骑着大宛马旋风一般斜插入敌中。曹叶武艺不行远处观战。
十二杆宝枪上下左右舞弄，点到即伤、挑到见血。
莎车百骑部见到援军又恢复了斗志拼命反击。一个时辰，西夜骑兵倒地一片，大都受伤，只剩不到一百骑调头逃回城中。
韩遂等握矛枪跟在败兵后面一起冲进呼犍谷城南门。
呼犍谷城里西夜军一看莎车军已破城，顿时乱作一团。
韩遂等一路从南门冲到北门，守门士卒吓得扔调兵器跑回家去。
韩遂等大开北门放进莎车王延弗的主力骑兵，莎车军一拥而入。
韩遂等十二人好奇心不减，折向西门一探究竟。
夺取西门，向外观望，可不得了了，那二百西夜女骑兵已几乎杀光了莎车千骑部，正在准备回城。
众人这才看清彼织锦红战旗竟绣着五个汉字“漂沙女铁骑”。
韩遂等慌忙关上城门，任凭怎么敲门都不敢开门。
一会儿，一个莎车百骑长带队来到西门，韩遂将西门移交给彼，叮嘱彼女骑利害不要放彼进城，然后让西门一个俘虏带路奔向西夜皇宫。
等到皇宫，莎车王延弗大军也赶到，围住宫殿。
一个时辰后，高燕派大臣出宫投降，延弗接受了投降，高燕带一班大臣自缚出宫。
高燕发现韩遂等是汉人，马上冲着韩遂高呼道：“吾不是侍女，本西夜太后乃陈留郡圉（yǔ）县高氏望族之女高燕，将军们不得无理。”
韩遂瞧见高燕长相一般，左脸有小胎记，但身材好，颇有气质，叹道：“吾大汉人才济济，一个侍女就如此非等闲之辈，竟成了西域一国太后！”
高燕道：“侍女怎么了，吾乃本朝的冯燎。”
韩遂路上听乌孙国商人提到过冯燎，前汉朝时嫁给乌孙国右大将。
贾彩也说过冯燎非同凡女，曾任前汉朝的女使臣出使乌孙国。
平时少言的胡轸冷不丁插嘴道：“那漂沙女铁骑更是令人发抖，梦里都会被吓醒。”
逗得众人笑得要掉下马了。吴冯却在一旁大哭起来，冲上去要杀高燕，韩遂等忙劝之杀不得，要押交给西域长史。
延弗听到哭声，让一莎车都尉押着一个西夜大臣带吴冯去陵墓祭拜姊姊吴娥，韩遂等跟随。
陵墓在西门外，众人走到西门，只见门外漂沙女铁骑已跑的无影无踪了。
数百无主战马在战场鸣叫乱跑，倒地上的到处是莎车士卒。
问城上莎车守军，说看着漂沙女铁骑向南跑走了。众人这才敢开西门去陵墓祭拜。
见到陵墓，吴冯悲情喷涌、泪如雨下，跪倒在姊姊碑前痛哭道：“姊姊啊，弟万里来看汝，汝却倒下了，吾可怎么向父亲交待啊。
当初不让汝嫁家乡陈留的花匠，汝铁心要嫁，父亲数年不同意，拖累了汝婚龄。
汝竟趁父亲去乐浪郡任太守自己跑去洛阳找在洛阳教书的祖父。
又自作主张投了朝廷选名门女充公主嫁西夜王，还把嫁不出去的同乡闺密那个丑高燕带在身边。”
真是越说越伤心。韩遂等劝说无果，只好让曹叶硬拉着吴冯回城里。
莎车王延弗奖励十二好汉二百六十匹西夜战马、西夜国黄金三十斤、子合玉三等玉石山料一百三十二斤。
韩遂和吴冯各三十匹马、五斤黄金、十一斤玉石山料；
其余每人二十匹马、两斤黄金、十一斤玉石山料。曹叶也有赏。
另外，作为补偿，赠送吴冯一个价值不菲的西夜皇宫玉枕，据说可以聪脑和长寿。
众人有点没想明白为何是十一斤而不是十斤？
次日，莎车王仍让小子合王当子合王，释放西夜国大臣。
留下一百莎车士卒和一位都尉镇守呼犍谷城，起程带众人沿河水回莎车城。
入城回到客栈，张姜子、阴香、韩仁、韩杏、家丁们都围了过来。
段煨一脚踏在木墩上向未上战场的众人吹起牛来。
听到漂沙女铁骑，张姜子痴迷道：“漂沙二字真乃神来之笔。”
午后，众人去马市卖掉分得的战马，换成西域金币，又去逛街，大买一通。
第十九章、漂沙女骑复双国，太后高燕走南羌
次日，莎车王延弗派一名什长带一莎车骑兵押着高燕，随韩遂商队向东南进发。
高燕要被移交给楼兰城西域长史张晏发落。
这一日来到于阗国皮山城，入住皮山客栈。
那皮山城原为皮山国，后被于阗国统一。
商队补充食物和水，次日出城继续向东南方向的于阗国国都西城（和田地区）进发。
出得皮山城五十里，前后左右无村落。
忽见一队丢盔卸甲的骑兵从商队侧面急驶而过，后面追来一队衣着鲜亮红色战衣的骑兵，从长长的骆驼商队侧面通过，跑到商队前面。
这队骑兵见到商队，兵分两拨，五十多骑兵继续追赶逃跑的骑兵，剩下的一百多骑兵列阵拦住了韩遂商队的去路。
韩遂忙呼喊后队，众人纵马赶到骆驼商队最前头提抢一字排开。
看到前面一百多骑兵，一面大旗正是那令人恐惧的“漂沙女铁骑”。
旗下一帅骑坐着一位英姿飒爽的女将。
那女将喊话，韩遂问身边译家丁曹奎和疏勒国磐槁城侯遗腹的管家安孟，女将说的是高燕太后对漂沙女铁骑有恩，希商队释放高燕，铁骑队不会伤害大汉的商队。
韩遂和众人简短商量后答话：“吾等受莎车王之托，一路护送高燕去楼兰城交给大汉西域长史，人不能交给汝。”
女将道：“那就让矛枪说话吧，不交人不让通过。
尔等破吾西夜，莎车王军一离开西夜国，吾铁骑就返回了，里应外合，轻松攻破呼犍谷城，赶走莎车守军，西夜国复国了！
还有咧，吾漂沙女铁骑为救高太后连夜追赶尔等，就在尔等离开皮山城后，吾等就到了皮山城。
顺便冲进城帮助皮山国旧臣赶跑了于阗国守军，皮山国也复国了。
那东边的于阗国正忙于和南羌作战，纡弥（宁弥，策勒县，丹丹乌里克）王也时叛时归，顾不到这里，别指望有人来救尔等。
王妃之死是大臣所杀，并非完全是高太后之过。那杀王妃的大臣已被莎车王斩了。
尔等把高太后押回大汉必会被朝廷处死无疑。”
韩遂答道：“佩服女将军的铁骑，吾等商人也不想卷入尔等西域诸国的纷争和恩怨。
西夜之助战也是因吾商队有人是王妃的弟弟。
不过，吾等也是有武艺之人，不如一对一比武，各出十人，输了六人吾等就放高燕，赢了六人尔等就退军让吾等东行，如何？”
女将和副将商议，看这些大汉商人全身披挂铠甲，一点也不象商人，听说西夜之战攻破南门的就是彼等。
虽未交过手，估计战力一定不弱。
铁骑靠组合冲击取胜，单打未必有优势。
铁骑队也抽不出十个单打强手，十对十无任何胜算。
更何况也确实不敢得罪大汉的商队，以免日后，大汉和于阗国、鄯善国联军来灭掉西夜国。
以前西域许多国都吃过这样的亏。
另外，此次西夜和皮山两国趁机复国和更换君主也要去楼兰城通报大汉西域长史并得到彼认可。
大汉西域长史通常支持诸国稳定、独立，反对兼并，以使贸易通道通畅。
皮山国已派大臣走疏勒、龟兹道去楼兰，不敢经于阗国。
女将也随身带了小子合王给大汉西域长史的御书。
商议完，女将道：“刀枪比武难免伤人，不如比射箭。
二十五步之外插三支长矛枪，每枪隔十个马身距，枪头顶个头盔，由对方派人抽参赛马三鞭，飞马通过连射三箭。
各出十人，以中盔总箭数多的获胜。”
韩遂等相互看了一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就同意了。
郭汜自告奋勇去做抽马人，胡轸幽幽地说：“郭汜是要近前看清楚哪个合适做压寨夫人。”
众人听了憋不住笑出声来，正向赛武场走去的郭汜没听到胡轸说什么，但听得众人哄笑，也能猜出是说彼，回头做了个鬼脸。
漂沙女铁骑选出十人先射，女将一马当先来到郭汜面前，郭汜连抽马三鞭，马飞驰而去。
女将弓马娴熟，连射三箭，发发命中头盔。
接着，漂沙女铁骑连续出场，总计射中二十四箭。
韩遂等看完心里嘀咕，对方抽马三鞭必下狠手抽打，马必飞奔，射完第一支箭后要伸手到箭袋里取箭、架箭、拉弓射箭要在飞马通过十马身距间隔瞬间一气哈成绝非易事，这哪里是比武，明明是漂沙女铁骑日常训练科目，虽有些心虚，也只好硬着头皮上场。
韩遂先上场来到对方抽马人身边，女将副手是个体格强键战将，这三鞭抽的韩遂的战马飞一样窜出，韩遂不负众望，三箭全中，众人士气大长。
射术较好的郭汜、李傕、段煨、张济、胡轸、杨定、魏桀、黄衍依次出场，射中二十二箭，众人心悬到嗓子了。
张姜子出场了，只见姜子在左小臂上绑了一个窄皮带，带子上有四对套环，环里插三根箭，拔箭比从箭袋取箭快，弓也十分精巧。只见姜子出马，一会功夫，三箭全中，二十五比二十四，险胜。
韩遂等众人高兴得在马上蹦起来。
女将副手吐了吐舌头走回本阵。
女将道：“好吧，算尔等赢了，吾不再坚持放高太后，放行尔等。
不过，尔等要答应吾，允许吾随尔等同行去楼兰城，向大汉西域长史面呈吾子合王的御书，以得到大汉对吾国新君主的支持。
吾有个汉名叫滇漂沙。漂沙也是吾国的别名。”
韩遂等答应了。
滇漂沙叮嘱了副手一些话，这时去追赶于阗国皮山城守军的五十余骑也回来了，挂满马、刀、盔等战利品。
给滇漂沙留下两个女侍卫和两匹马、水、食、金币，副手带队回国。
韩遂众人看着这次强大铁血战力的漂沙女铁骑走远了才松了一口气，庆幸没正面交手。
韩遂安排郭汜、彼两个跟班小厮和译家丁曹叶负责保护滇漂沙，走在商队前面；
安排黄衍和董越在队尾跟着高燕和两个莎车骑兵；
张济、胡轸在商队中部左侧；魏桀、杨定在中部右侧；三十四名家丁分布在中部和尾部；
韩遂带着其余人员跟在郭汜后面，走在商队前部。
滇漂沙和彼两个女侍卫与张姜子、阴香、韩杏迅速成了好朋友，六个女子一路叽叽喳喳、说说笑笑、其乐融融，把译家丁曹叶忙坏了。
滇漂沙告诉姜子：“西夜人为羌人，与莎车、疏勒、于阗胡人不同种。
高燕很聪明，来西夜一年多已通晓羌语。
漂沙女铁骑队的成员都是夫君战死或早逝后的寡妇。
西夜国小，但由于有玉石矿，经常卷入邻近大国之间的战争。
吴娥嫁到西夜国后，高燕见西夜国人少，男丁不足，建议组建女铁骑。
子合王批准，从国库拨币，绣了锦旗，高燕字好，亲书旗字。
又请来大月氏国的铁骑教官，从大月氏国和安息国进口骑士铠甲、马铠甲、两头尖枪、良马等。
每日严格训练，终成闻名西域的漂沙女铁骑队，敢直接冲击数千人的敌军，一般训练的男骑兵很难抵挡。
不过吾年龄也大了，过一、二年铁骑交给副手，吾带西夜玉石商人去洛阳找汝等做贸易，汝能否把大汉的地址给吾。”
张姜子征得韩遂同意，要了韩遂一个金城的地址名刺交给了滇漂沙。
数日后渡过玉河进入于阗国都城西城，也叫西山城，入住西城客栈。
沿夹西城的白玉河和墨玉河向上游走就能找到于阗玉（和田玉）矿。
果然如滇漂沙所说的，于阗国在和南部的羌人作战，城里军卒和民夫忙忙碌碌搬运粮草军需。
西城客栈店主说：“每到冬季，南部昆仑山以南的羊同羌所在的高原冰雪封山，生存艰难，牛羊大批冻死，羌人吃穿不能自给，就会通过昆仑山山口到富饶的于阗国抢掠。
羊同羌分大羊同羌和小羊同羌两国。各有骑兵一万。
于阗国原有二万五千骑兵，往年一般能同时击溃大小羊同羌。
但本冬天就危险了，西城东北的纡弥城的纡弥王时叛时归顺，本冬又叛了。
于阗国国王尉迟安国，大汉称为献象王或于阗王，只好分兵一万围纡弥城（宁弥，策勒县，丹丹乌里克），还要分五千兵守西城、东城、戎卢城、渠勒城、皮山城。
刚盛传皮山城又在闹独立了，几百守军残骑逃回来了。
只有一万机动骑兵要面对大小羊同羌两万骑兵。
如调大汉和鄯善国援军远在两千里外，远水解不了近火。
西城向东南方向最东南端的边城戎卢城的一千守军能否顶住大羊同羌的一万骑兵的攻城是关键。
戎卢城一千守军中有五百铁骑，闻名西域，可抵挡数天。
已调鄯善国精绝城的五百骑兵南下增援戎卢城。
西城东南靠南的渠勒城面对的是小羊同羌，一千守军加一万机动骑兵，总兵力与小羊同羌相同。
只要迅速打跑小羊同羌，两天赶到戎卢城，夹击大羊同羌，吾军就能大胜。”
于阗国几乎每年冬天都要与大小羊同羌作战，住客大都是来往的各国商人，十分关心战局，害怕城破财货被洗劫，那客栈店主就成了客栈住客们的军师，能讲得吐沫飞溅、头头是道，仿佛大军尽在手中。
为了方便住客了解战况，店主还在店墙上挂了一个自绘的羊皮地图，于阗国各城位置和距离历历在目。
韩遂等安顿好商队，派吴冯去阗国通关署验通关符，其余人都聚在客栈餐厅听客栈店主讲解战局，各国住店商人也都聚在这里。
听了一会，黄衍不放心，拉着董越去看在押的高燕。
到高燕住房房门外，见莎车什长和士卒在门外坐着打磕睡。
黄衍感觉不妙，推开房门，房内无人，高燕已不在了。
董越赶紧叫醒什长和士卒去分头找，哪里还有踪影。
吓得黄衍跑到餐厅把韩遂叫出来告知高燕已跑了。
韩遂忙拉着黄衍跑到滇漂沙的房间，见滇漂沙和一个女侍卫在房里。
韩遂刚要问话，另一个女侍卫恰巧从外面回来，手里拎着从街上买的胡饼。
韩遂吞下要问的话，只说：“高燕跑了。”
滇漂沙显得很惊讶。韩遂也没再说什么就回自己房间了。
一会，张济等都聚过来。韩遂道：“吾对滇漂沙说高燕跑了，滇漂沙居然听懂了吾说的汉语。
彼女侍卫又从外面走回来，可以推断是这个女侍卫趁莎车什长两人睡着了去客房放走了高燕。”
黄衍说：“都怪吾和董越跑去听战局，原以为高燕住在走廊最里一间，餐厅又在走廊口，谁知高燕能从吾等眼皮底下溜走。”
贾彩道：“应该是那个女侍卫把高燕领到滇漂沙房间快速换上女侍卫的衣服大摇大摆走出客栈的。”
李傕道：“吾看到女侍卫出客栈了。没想到是高燕。”
胡轸道：“吾也看到女侍卫走出了。”
韩遂对胡轸道：“李傕看到的是高燕，汝看到的是真的女侍卫，彼上街买了胡饼就回来了。”
杨定道：“真不能小视女人！”
韩遂道：“高燕如回西夜，西夜人很难容彼，如回陈留也能会被朝廷抓获。
彼懂羌语，所以就近跑去投羊同羌是最可能的，此女非善类，吾等要当心。”
第二十章、高燕分兵袭西城，文约反间设伏击
韩遂继续道：“高燕跑了无法挽回，诸位还是想想要不要帮于阗国。
现在吾等去鄯善国的必经之路的纡弥城叛乱，于阗国为商队安全不放商队出城。
客栈店主说纡弥城原是一个人口不少的富国，估计叛乱能动员五千守兵或更多，粮食够吃几年的，城中有水井，城高易守，于阗国一万军围城很难破城。
只有于阗国迅速解决大小羊同羌，然后回兵集中二万五千兵才能攻破纡弥城，吾等才能被放行。”
张济道：“吾赞同帮于阗国。”
李傕道：“更可怕的是，于阗国一万机动骑兵去增援渠勒城后，如果小羊同羌中有懂兵法敢冒险的，从渠勒城分兵偷袭西城怎么办？
西城只有留守一千兵加从皮山城逃回的五百多骑兵。”
贾彩道：“最坏的情况往往是最可能发生的，万一那个高燕逃到小羊同羌，凭彼的聪明定会想到这一步险棋。”
郭汜道：“那位滇漂沙会帮吾等还是帮高燕？”
韩遂道：“彼已救了高燕，算是报恩了。
考虑西夜与大汉的关系，说服彼帮吾等是可能的，或可以施反间计，让彼主动引敌分兵来攻西城。
加上皮山撤回的残骑，再把西城所有能战之士招来，吾等去从渠勒城来西城的路上埋伏。
并让一万机动骑军留五千帮助守渠勒城，五千骑抄这股偷袭之敌的后路。
破了此股敌之后再去灭渠勒城下余敌，这样可大获全胜。
如在渠勒城下一万对一万决战，没有胜算，而且拖久戎卢城就守不住了。
更何况，大小羊同羌各只出兵一万是客栈店主说的，未必可靠，也许更多。”
郭汜补充道：“小羊同羌与大羊同羌汇合的可能很小，各自战时粮草都不足支撑太久。”
韩遂派家丁把客栈羊皮地图借来细看一会，指着地图一处道：“这个山似弯刀从山脉插入平原，就在这个弯刀山山口设伏，此乃从渠勒城到西城的必经之路。
诸位分三拨去城里招兵和练兵。
张济、段煨、李傕、郭汜、贾彩、九名家丁、译家丁曹余去说服从皮山退回的数百骑兵。
胡轸、魏桀、杨定，董越、吴冯、九名家丁、译家丁曹叶、莎车什长和士卒去城里动员贵族大臣家丁庶民参战。
吾和黄衍带九名家丁、译家丁曹奎去说服于阗国国王献象王尉迟安国、各国商队、安孟、滇漂沙，让于阗国出武库军需。
张姜子、阴香、韩仁、韩杏、译家丁曹倪和一名家丁留守客栈并动员城里妇女、老人、驮马，负责向埋伏点送给养、运回伤员等。
西城到埋伏点骑马一日可到，渠勒城到埋伏点二日可到。
假定第三日高燕到渠勒城，最快第四日可到埋伏点，正常是第五日到。
吾等在第三日务必赶到埋伏点。还有今明两天的准备时间。诸位分头行动吧。
另外，吾去说服献象王从机动骑兵分兵五千抄偷袭军的后路。
如果第五日埋伏点未见偷袭的敌军，吾等就杀到渠勒城南去扰小羊同羌的粮道。”
第二日中午三路人马汇聚在西城兵营大校场训练，五百皮山骑和五百家丁、民丁，总计一千士卒，张姜子的给养营招到二百人，全由于阗国出资雇用。
滇漂沙为羌人，留在客栈不愿参战，但同意帮助训练新军。
到西城武库取来十二万支箭、一千把弓、一千个箭袋、一千杆长矛枪、一千把腰刀，一千个军服、九千副普通甲胄、九百套普通马具、一百套重装骑兵装备、一千只单兵毡帐、一千个马嘴套、一千个白色骑兵披风。
加上皮山骑自有的筹足一千匹战马，全军更换新装备，每人背二十枝箭。
韩遂点将派兵，从五百皮山兵中先选出一百个强壮的，换上重装骑兵装备，由段煨带领。
韩遂、郭汜各领二百皮山骑兵。
五百家丁、民丁混编，由张济、李傕、贾彩、胡轸、魏桀、杨定，董越、吴冯、黄衍、安孟十人各带五十骑。
韩遂带段煨、李傕、魏桀、二个活着的皮山百骑长、四百骑为后军；
郭汜带另二个活着的皮山百骑长、二百骑为前军；
张济带胡轸、吴冯、安孟、二百骑为左军；
杨定带贾彩、董越、黄衍、二百骑为右军。
自家商队七百八十三匹双峰骆驼卸下贸易货，装上十万枝箭、一千个毡帐、一千骑兵五天的食水、草料等。由郭汜带前军押运，今日即刻提前出发。
张济、李傕、贾彩、胡轸、魏桀、杨定，董越、吴冯、黄衍、安孟十人带的五百兵重点练习射箭。
二百皮山骑练习如何在窄道上阻击和骑射，一百重装骑练习突击。
韩遂请来滇漂沙指导重装骑的训练。
次日清晨，韩遂告别张姜子，领八百骑出西城南门向弯刀山进发。
黄昏，到达伏击点，郭汜已提前到达并选好埋伏地点。
士卒吃完饭，钻进单兵毡帐休息。
第二天，左右二军上两侧山持弓埋伏在窄道两侧的山上，窄道两头准备好滚石。
韩遂后军携全部马匹带马嘴套埋伏在山口南十里外的山凹里，负责断敌退路。
郭汜前军埋伏在窄道西城方向前部，负责阻击敌军冲向西城。
各军演习数次，准备停当已是中午。
郭汜带九个皮山骑，全换上好马，扮哨骑去诱敌。
晡时，两侧山顶的左右军看到黑压压的羌骑追着郭汜等十骑向山口而来。
郭汜通过山口入窄道跑到尽头后，三千敌骑跟着追杀入窄道。
韩遂令语旗手晃动语旗，山上军卒推动大石头滚下山阻在窄道两头，将三千敌骑困在中间。
左右军从山上射下箭雨，韩遂率四百骑兵从山凹杀出阻住退路，郭汜与前军汇合返身射箭堵住前头。
前后军弓箭射杀想推开大石头的敌军和弃马跨过石堆以步兵冲锋夺路的敌军。
半个时辰，十万支箭射出，羌骑只有简单的皮甲护身，挡不住箭雨，三千敌骑非死即重伤，全军覆没。
左右军下山，前军步行穿过战场，四军汇合在山口，正准备调出山凹里全部战马去后山吃饭休息。
突然，远处数千羌骑杀奔过来，领头的正是高燕，还穿着女侍卫的服装，身后十几名羌将。
韩遂一看不好，硬拼必吃亏，忙令后军全体下马，让安孟带五十兵骑马去山凹带所有马匹沿弯刀山向北撤退，韩遂带其余将士返身重上北山。
爬到山顶，布好阵，检查剩余箭还有二万支。
韩遂让军卒等敌爬上山靠近再射。看清山下约有五千敌军，只见高燕在山下，指手划脚。
羌军下马变步兵，冲上山，第一拨一千人冲上来，韩遂军一顿排射死伤一百多，其余见不妙退下去。
第二拨三千多人涌上山来，靠近到三十步时，千箭齐发，倒下的敌军象粽子一样滚下山，射杀二百多人后。
第二拨见无法靠近山顶平台，只好退回。
这时已黄昏，敌军阵营骚动起来，只见于阗数千骑兵从敌阵后面杀来，敌军慌忙上马回身应战。
韩遂率山顶守军持弓冲下山，对着敌身后就射，敌军腹背两面受敌顿时大乱。
于阗骑兵一顿乱杀，几名羌将保着高燕杀出重围。
羌军久经沙场，四千六百多骑兵分几拨交替掩护遁走逃脱。
韩遂和于阗左将抓住一个小头目俘虏，审问才知是羌王侍卫副长。
羌王侍卫副长供出：“那天西城内线送高燕两匹马逃出西城跑了一天一夜，跑死一匹马，第二天在渠勒城南遇到小羊同羌军。
面见吾国王称自己是大汉所封的西夜国太后，来请救兵复国，从衣里拿出西夜国太后摄国书，国王半信半疑。
高燕得知小羊同羌此次出兵总兵力有一万四千，其中三千为吾小羊同羌的西域异族骑兵，于是告诉国王西城空虚，出计偷袭西城。
次日中午，西城又来了一个羌女内线，从纡弥城方向绕过来的，告诉去西城必经之路有伏兵，但人数不会很多约有一千人，一半还是庶民，只要消灭这一千人，西城就无兵守城了，报完要了两匹马飞奔回西城去了，国王这才相信高燕了。
高燕马上改变原定四千骑兵偷袭西城的战法，要求增加奇袭兵力。
提议派一都尉带三千异族骑兵走在前面马上出发，自己和羌王右将率领五千主力骑兵稍做准备走在后面，拉开了一个时辰的距离，等前面三千异族骑兵与伏兵交战混战一个时辰疲惫时，五千主力冲上去杀光于阗一千军，然后直奔山城。
留六千骑兵随国王在渠勒城下佯攻，吸引于阗主力，如敌太多就向后撤。
高燕没想到的是贵军半个时辰就杀光了三千前部异族骑兵，也没想到于阗主力骑军会抄后路。”
韩遂和于阗左将派出飞骑回西城捷报，当晚在山口扎营休息。
于阗左将的五千骑兵轻装奔袭，没带行囊，韩遂安排六人一个毡帐，轮流睡入，其余人燃起沟火取暖。
第二天早晨，张姜子等不及第一批骆驼队回城又征用二百匹民马运送来第二批给养和箭，军卒体力得到恢复，张姜子给养队返回西城。
把两批给养全搬到缴获的活着的一千五百多匹战马身上，两军六千骑和运给养的战马向渠勒城急驶。
次日黄昏赶到渠勒城与于阗右将的五千骑兵汇合。
于阗右将对左将和韩遂说羌王这几天只是佯攻，没有大战。当晚合营扎寨。
次日，包括守城军，于阗全军对小羊同羌军发动突击。
一万二千于阗骑兵冲向小羊同羌近一万六百多敌骑兵，血战在一起。
韩遂带一千骑兵持弓迂回到敌右侧，一顿猛射，敌左翼一片混乱，于阗骑兵左翼部立刻取得优势。
羌王见势不妙，只好下令撤退。
羌军也是连年争战，战场经验丰富，全军不乱，分两拨交替缓缓后撤。
于阗军人数并不占明显优势，追出三十里后停住。
羌军见不追了，全军调头全速向南撤走。
第二十一章、戎卢铁骑平于阗，羊同天珠抵连城
中午吃过饭，于阗左、右将留下一千骑兵和渠勒城一千守军共同守城。
韩遂让安孟带五百家丁、民丁和缴获的一千多匹战马回西城防守，其余人自带三天干粮和五百匹缴获的备用马随征。
九千五百骑于阗大军快速向戎卢城挺进。
第二天黄昏赶到城西南，只见城被大羊同羌军四面包围，城墙破损，好在城高易守难攻未被攻破。
于阗左、右将命燃起一堆火通知城里守军，见城上也燃起火回应，下令全军攻击。
四千骑攻西门、五千骑攻南门。韩遂等十二人带五百皮山骑做游骑，骑射敌南侧翼。
大羊同羌北门和东门的部队迅速增援西门和南门，总兵力有一万三千骑兵。
于阗军一阵冲锋后攻势减弱，反而有些顶不住稍稍后退了，大羊同羌趁势发起反攻。
正在危机时刻，大羊同羌军因向前反攻，离开了城门二里多，只见西门大开，三百戎卢城守军骑马杀出，拼死攻击羌军西翼后部。
一会儿，南门也大开，一飙五百人的铁甲骑兵杀出直扑羌军南翼后面，铁甲骑兵群中有骑士举着锦旗，上书汉字“戎卢铁骑”。
韩遂见有铁骑杀出，立刻命段煨带一百重装骑兵挂上弓提枪对羌军南翼最南侧发起攻击。
韩遂带其余四百骑全换成矛枪随后杀来。
在两股重装骑兵夹击下，羌军南翼顿时支持不住，于阗右将率五千骑趁势掩杀，整个羌军南翼崩溃。
羌军左将护着国王列危结杀出一条血路向南溃退。
韩遂和戎卢铁骑都尉两军对冲相遇了，合兵一处向南追杀下去。
于阗右将率五千骑转身攻击羌军西翼，羌军大败，羌军右将带头败走。
于阗军追出三十里收兵。
韩遂命皮山骑兵打扫战场，得到二百多战马。
皮山骑兵捡到绳断的一串宝珠交给韩遂，中间有一截光亮柱石，石上有二十一个深色眼形圈。
于阗左右将留下一千骑兵助戎卢城剩余的一百多守军守城，带八千骑兵、韩遂五百皮山骑兵和戎卢都尉的五百铁骑向叛乱的纡弥城进发。
韩遂和戎卢都尉并马同行，韩遂突然发现都尉右臂上带着一个做工精巧的织锦护臂，青赤黄白绿五色图案中织有汉字“五星出东方利中国讨南羌”。
戎卢都尉见韩遂好奇，就喊来军中一个汉胡混血骑兵告诉韩遂：“吾叫尉迟（yùchí）伯那。这是祖传的护身符。
祖上随大汉军征伐南羌立功，大汉西域都护封赏的。
南羌也是昆仑山南的南山羌，那时在于阗国东南部与戎卢城接壤，后来跑到鄯善国西南部。
戎卢铁骑几个字也是一位大汉西域长史来访时书写后绣制的。”
韩遂笑道：“护臂神助汝铁骑骁勇。”
尉迟伯那笑道：“也靠戎卢城中男女老幼全上城才守到今日。”
韩遂又掏出那截柱石问尉迟伯那：“此为何物？”
尉迟伯那拿在手里看一遍后大吃一惊道：“此乃羊同羌的特产，二十一眼天珠。七眼以上非常珍贵。
羌人各部落之间用做借兵符，一眼可借一千骑。
据说此石来自天上，按天眼面纹打磨而成。
盛传世上只发现两个二十一眼天珠，大小羊同羌王各一颗，价值连城，闻名遐迩于东、西、南诸羌。
汝今得一颗，必是大羊同羌王逃跑时丢掉的，韩首领将来必要时可用此向任何一位羌王借羌军二万一千精兵。”
韩遂睁大眼睛一闪一闪地，无比惊诧。
二天后九千骑兵到达纡弥城下与于阗国相的一万围城军汇合，全军猛烈攻城。
次日纡弥王尉迟成国招架不住投降了，于阗国终于全境战事平息。
韩遂与尉迟伯那惜别，带众人和皮山骑路过东城回西城，随队的五百多缴获的备用骑全奖给皮山骑士。
回到西城客栈，韩遂把天珠绳串上其余宝珠分给姜子、众人留念，又带译者到滇漂沙房间送宝珠，见只剩一个女侍卫。
滇漂沙用复杂的眼光望着韩遂道：“一个女侍卫跑走了，不知去向。”
韩遂心里暗笑滇漂沙知道中了反间计，也不好说破，寒暄了几句就退出了。
下午，韩遂带众人去马市卖掉上次和这次缴获的一千二百多匹战马。
换得的金币均分给众人，众人上街又是一顿疯狂买、买、买，惊呆了于阗人，特别是玉器店主们，笑的合不拢嘴。
张姜子看不过去滇漂沙的寒酸，就让韩遂和兄长张济也给滇漂沙和彼女侍卫买了些礼品。
滇漂沙郁闷的样子露出开心的笑脸来，堂堂女铁骑首领，薪钱却少的可怜。
众人说说笑笑回客栈吃饭。
西城客栈店主见韩遂等一场大战竟然毫发无损地回来了，早把这众人视为神人，此刻好吃好喝地招待起来。
众人一边吃喝一边听店主唠叨：“那昆仑山南的小羊同羌，以前国土很大，后来被外族罽宾入侵占去一半国土，罽宾国都循鲜城（克什米尔斯利那加），再后来罽宾国又攻占彼北边邻国难兜国，再后来罽宾国被大月氏攻占成了大月氏的邦。
小羊同羌有一块很大面积的草原，还拥有一个神圣之山和一个湖，都城为琼隆银城，宫殿建在山洞里。
大羊同羌在小羊同羌东面，跨地千里，也是大国。
据说大小羊同羌一直想归入大汉西域长史管辖，多次派使者入大汉都因战事道路阻断未成。”
段煨问：“这次战场遭遇的小羊同羌的前部三千异族军就是罽（jì）宾人吧？”
店主道：“大月氏占领罽宾国时，确有一部分罽宾人逃到小羊同羌。也可能是小羊同羌南部或东南部逃难来的散户游牧部落。”
胡轸道：“租吾等骆驼的就有罽宾商队。”
韩遂又问道：“大羊同羌东面还有哪国？”
店主道：“东面有一个羌部落群盟国，据说有六十四个部落。
这个盟国南部还有个十二部落盟国，它西北部也与大羊同羌国接壤。
大小羊同羌的使者入大汉，如于阗走不通，就只能通过这些部落群国，道路十分艰险。”
贾彩悟道：“原来这些寒冷山域都有人居住。”
店主又道“吾于阗国也不愿与彼等冲突，如有西域长史居中调停是最好不过了。
早年，大汉西域长史的长史府设在于阗，十三年前吾国内乱错杀了长史王敬，长史府才搬到楼兰，吾国一直后悔不已。”
韩遂问道：“为何错杀？”
店主道：“尉迟是吾国皇族姓氏。当时吾王是尉迟建。
西域长史赵评在于阗生恶疮而死，赵评的儿子从大汉来于阗迎接灵柩。
纡弥王尉迟成国和于阗王尉迟建不和，诬称赵评为于阗王尉迟建害死的，赵评的儿子回大汉转告朝廷。
翌年，朝廷派新任西域长史王敬至于阗，杀了尉迟建。
于阗侯将尉迟输迶率众斩杀王敬，欲自立为王，国人不服，杀之而立尉迟建子尉迟安国为国王。
纡弥原是一个国，后被吾国兼并，大汉调停仍保留其王位。
纡弥王尉迟成国的儿子尉迟定兴和尉迟安国的儿子尉迟山习都被送往大汉洛阳做侍子。
但纡弥王与吾国王还是不和，经常打斗，这次叛乱只是为了玉石成品税收分配不均。
由于有和大汉的约定，国王此次平叛后也不好把纡弥王怎么着，但这种怒火迟早要爆发的，吾等草民都担忧国乱。”
韩遂道：“洛阳太学里有来自各国王侯、贵族、使者家族的学生，有西域长史管辖的诸王侍子。”
次日，于阗国王尉迟安国邀请众人参加庆功宴。
奖励韩遂五斤黄金，张济等每人二斤黄金，另外赠送每人于阗玉石（和田玉）山料十一斤。
众人在西夜获赠过子合玉，知道行情了，这次赠送的于阗玉乃三等于阗玉石山料，一斤西夜子合三等玉石山料能换二匹普通战马，于阗玉比子合玉更贵。
由于大汉对于阗玉的需求近乎疯狂，于阗玉一二等玉石山料越来越少，三等玉石山料的价值在不断上升。
席宴上，于阗国王尉迟安国向韩遂道：“听说汝是太学诸生，委托汝带封家信给吾子尉迟山习，彼也在洛阳太学修学，比汝小四五岁。
听使臣说彼已能讲汉语了，尔等可以交个朋友。
看汝少年如此英武，将来多多帮助吾子。”
韩遂从毡垫上跪起右手捂心答道：“愿意效力。”
当夜君臣和宾客都喝的一醉方休，回客栈倒头就睡。
第二天一觉睡到下午起来吃饭，上街购买给养。
下午收拾行装，分配好骆驼驮运物。晚上继续睡大觉。
次日，韩遂商队出东门向纡弥城进发。
走到纡弥城下虽然人困马乏也不敢进城，悄悄从城南溜过去。
前几天破城坏了纡弥王尉迟成国的事，谁还敢进城自投罗网。
走出不到五里，后面就有一哨骑兵追来，断后的韩遂、李傕、郭汜、魏桀顿时紧张起来，心里道大事不好。
商队是按骆驼的速度慢悠悠地行进，走不快，一会儿功夫，那哨骑兵就追上韩遂，向韩遂喊话。
韩遂让译家丁曹叶问话，原来虚惊一场，是纡弥王尉迟成国的探报说国王有家信托付，故也托韩遂带封家信给在洛阳的儿子尉迟定兴，还送了韩遂一件生动形象的玉牛雕刻品。
韩遂接过书信拜谢哨骑，回赠一个西域金币，打马扬鞭赶上商队。
当晚在纡弥城三十里的一个村落旁支帐休息，六个家丁分三组轮流放哨。
天亮支锅生火做饭，饭后在村里加满水囊继续赶路。
一路没有城池，尽是小巧的村落和片片农田。
于阗国夏秋之季的乡村宛如田苑诗画，那白云缠绵着蓝天，绿水依偎着青山，红叶点缀着山梁。
众人整整走了三天才进入戎卢城，入住戎卢客栈。
第二十二章、尉迟托儿学武艺，众人回乡洗途尘
戎卢客栈店小二烧了一锅又一锅的热水，众人在大木盆里洗了热水澡，在餐厅大吃了一顿。
客栈常年接待各国商人，知道各国口味。
于阗做大汉西域长史的属国已几十年，于阗人大都放弃游牧而转为农耕，大汉能吃到的菜饭这里也有。
众人在路上风餐露宿五天，还是客栈饭菜做的可口，吃完美美睡了一大觉。
第二天，众人还在睡，韩遂先醒来，没有打扰众人，只叫醒自家家丁告诉彼去向。
然后拉起译家丁曹叶一起去街上吃了些早点，散步去戎卢城府找戎卢都尉尉迟伯那。
尉迟伯那见到战友韩遂紧紧拥抱，向戎卢王告假，拉着韩遂去家里做客。
戎卢城不大，一会就到尉迟伯那的府第，尉迟夫人和十六岁的儿子尉迟延嘉、十四岁的女儿尉迟雪莲迎出房门。
尉迟延嘉在一旁听父亲夸韩遂兄长武艺高强，战场上两军铁骑如何对冲夹击敌军。
尉迟延嘉兴奋无比，从剑架抽出一把剑当庭舞起，仿佛在战场上和四面八方的敌人力战。
“虎父无犬子。”韩遂连声叫好。
尉迟伯那一脸骄傲地从看着儿子把目光移到韩遂道：“家子自四岁练武，吾正想送此子去大汉学做贸易、学汉语和武艺。
韩首领武艺在吾之上，可否收个徒弟带回大汉？吾隔几年送去孩儿所需的金帛。”
韩遂谦虚道：“戎卢铁骑闻名西域，非一日可成的，必潜心训练多年。
吾家乡金城郡北有鲜卑，南有羌民，家父常常告戒吾，庶民也要做日常武备，以防庄苑被抢掠。
故吾自幼研习武艺兵书，日后还要向都尉讨教铁骑战法。
贵子可以随吾在金城和洛阳两地，吾定会视为已弟备加照顾，生活费吾出。”
知道韩遂不会久留，就要带走尉迟延嘉，一旁的尉迟夫人和女儿尉迟雪莲流小了骨肉离别之情的眼泪。
“家子托付就给首领了。夫人和女儿应该开心，尉迟延嘉经韩首领指教定能一鸣惊人，练就万夫不当之勇。”尉迟伯那紧紧握住韩遂的手说道。
约好明日把尉迟延嘉和行囊送到戎卢客栈，韩遂和译家丁曹叶留下金城和洛阳的联络地址后先行告退。
次日，尉迟伯那一家子来到戎卢客栈，把尉迟延嘉、行囊、马匹、通关符交给韩遂、张姜子。
戎卢城是于阗边城，通关符可在本城办理。
姜子安排尉迟延嘉和韩仁在一起，两人基本能听懂对方的国语，又是同年龄，很快就成了好友。
尉迟雪莲发现商队里竟有同龄的女娃韩杏，马上聊在一起，四个孩子约好洛阳见。
韩遂、张济、段煨、贾彩、胡轸、李傕、郭汜、魏桀、杨定，董越、吴冯、黄衍、安孟、张姜子、阴香、韩仁、韩杏、尉迟延嘉等众人和商队整装出发了。
尉迟伯那一家一直送到东门外五里。
尉迟伯那握住韩遂的手依依不舍道：“待吾退役了举家去投奔汝。”
尉迟雪莲塞给韩仁一包干果。
尉迟一家人直到商队走远看不见了才依依不舍地回家。
经过六天的行程进入鄯善国小宛州圩零城。
这一路走来只有零星的村落和一望无际的草原，并无城池。
安孟道：“小宛原为一国，后被鄯善国兼并，位于山区，以养羊、马和驴为主。
草比较稀疏，牛吃不饱，故不养牛。
其南有南山羌。
鄯善国先后兼并的小国有精绝国、且末国、小宛国、婼羌国。
与于阗国争过戎卢国，最后戎卢国被于阗国占据。”
韩遂问：“小宛和大宛间隔疏勒和于阗，两国有关吗？”
安孟答道：“人种同，国名都是大汉语译，两国似乎无关。”
在小宛圩零城休整二天，众人上街购买了一批小宛有名的皮带铜头、铜饰，补充给养继续向北进发，数日到达鄯善国且末城。
进西门前，安孟指着北面沙漠道：“北面这个流沙广阔数百里，选择冬季贸易走此路比较安稳。
如夏日，则偶有热风为患。
风至，唯老驼驼预先知之，会聚立在一起不走，鸣叫，埋其口鼻于沙中，懂行的商旅人就要马上用毡布蔽鼻口趴下。
此风迅疾，瞬间刮过，如不捂严，必毙命也。”
在且末城休整一天补充给养继续向东北方向进发，十天到达鄯善国国都扜泥城，入住扜泥客栈。
韩遂等一路屡遇战事，住下第一件事问客栈店主：“鄯善国周边没有敌寇吧。”
客栈店主答道：“从扜泥城向北再折向西北有条神秘的绿洲通道从大沙漠中穿过直达渠犁（尉犁）城。
如西南的婼羌等羌部落叛乱，大汉的渠犁（尉犁）城驻军通过绿洲通道五日可达扜泥城；
如渠犁城有难，吾鄯善国也可驰援。
因此，吾国自把国都定在扜泥城，已过了几十年无战事的太平盛世了。”
众人这才放心休整。
第三天补充给养继续向东北方向进发，三天后到达伊循城。
休整一天，补充给养继续向东北方向进发，三天后终于到达盼望已久的楼兰城。
入住楼兰客栈，发现韩何、曹忠、疏勒王子臣金、牧羊女、两家丁等早已到多日了，众人会师楼兰欢呼雀跃。
从雇的驴背上卸下山国订制的枪甲搬到骆驼货堆里，付了金币给山国驴队。
韩遂带段煨、吴冯、魏桀、韩何、曹忠、滇漂沙、疏勒王子臣金、牧羊女去大汉驻楼兰城西域长史府面见西域长史张晏。
将滇漂沙、疏勒王子臣金、牧羊女交给张长史。
安排完王子和牧羊女住下后，张晏听完韩遂汇报一路见闻，握住韩遂的手笑着道：“朝廷已知汝擒日律的事，从日律口中得到鲜卑不少重要的情报。
韩首领此行要扬名凉州和洛阳了，少年斯如此，前途无量。
带回疏勒王子也是朝廷要做的。
疏勒国一直无侍子在洛阳，内部多股势力争斗不休，将王子送到洛阳，如国疏勒国有变，王子也好回国继王位。
滇漂沙带来的西夜国新君御书吾会回复大汉认可书让彼带回，并上报朝廷，朝廷付与吾先处置西域一切事物再上报的职权。”
张晏次日办好疏勒王子臣金、牧羊女、韩仁、韩杏、尉迟延嘉五人的大汉通关符。
牧羊女无名，张晏赠名：羊梨，脸如梨之意。
下午，张晏又为王子、牧羊女举办了简朴的婚礼。
韩遂众人都到红漆大房长史府祝福，送来金、玉、铜等礼品。
婚礼结束，张晏叫来一位三十多岁的官员对韩遂说：“这位是吾长史主簿陈懿，陈主簿送王子去洛阳，尔等同路。”
第二天，告别张长史和滇漂沙，韩遂、长史主簿陈懿、张济、段煨、贾彩、胡轸、李傕、郭汜、魏桀、杨定，董越、吴冯、黄衍、张姜子、阴香、韩何、曹忠、疏勒王子臣金、牧羊女羊梨、韩仁、韩杏、尉迟延嘉、安孟带着三十五员家丁、罽宾、难兜、无雷、桃槐、蒲犁、依耐、乌秅小邦国的商队、七百八十三匹满载货物的双峰骆驼、三百多匹马和那头毛驴浩浩荡荡出楼兰城向东北方向挺进。
滇漂沙含泪拉着张姜子和阴香的手久久舍不得分离。
韩遂大商队过汉军楼兰北部屯田城、到到居卢仓西边的饮马河补水、踏过令人恐惧的沙角山（白龙堆）、到沙西井补水、转过三陇沙北头、到都护井补水，七天路程回到玉门关。
远处看清城关门头的“玉门关”三个金字，众人欢呼起来，喜悦的眼泪止不住流下来，终于回家了！
看到的一草一木都十分亲切。
验过通关符，商队进入玉门关，清晨日出到达敦煌郡府敦煌县城，入住曹记客栈。
看到客栈外的枣树叶子上有许多露珠，儿童偷爬到树上摘枣子吃，张姜子道：“白露丰红枣。”
韩遂随口吟道：“
春分出关，白露归兮；
楼兰出拳，商团结兮；
铁城初战，山国赐兮；
龟兹突围，酋首擒兮；
王子牧女，疏勒计兮；
复王妃仇，西夜降兮；
助击南羌，反间巧兮；
西域商友，广交朋兮；
满载而还，无损发兮。”
贾彩道：“妙哉！回放吾等出关一百七十多日的壮途。”
次日，众人在计量署卸下货物，按进关关税十税一缴足关税，退租骆驼，换成双马辎车。
安孟与罽宾、难兜、无雷、桃槐、蒲犁、依耐、乌秅小邦国商队的货也全部更换为马车运输。
韩遂请曹忠通报曹全。下午曹全向太守汇报，敦煌太守赵仁仍就安排在前任太守汜府晚宴。
汜辕宴请赵仁、曹全、韩遂、贾彩、陈懿、疏勒王子臣金等众人。
敦煌郡望族张氏、索氏、盖氏、马氏、窦氏、田氏、孟氏、谢氏、郭氏、阚氏、阴氏、侯氏、刘氏、梁氏、宋氏、令狐氏、范氏均到场。
敦煌望族们见到委托的货全都好价出手换成西域金币分外高兴，众人欢笑畅饮直到午夜。
宴后，众人回客栈烧热水洗了澡美美地睡了一觉。
早晨，众人和韩遂商量，将手中奖励的二十斤玉石山料都交给韩遂保管，等市价涨五成时由韩遂加工出售或转手出售。
超过五成的收益归韩遂，即十一人委托韩遂卖出价为每人实收二千一百匹布帛币或等价丝绸。
韩遂手里总共有于阗和西夜子合三等玉石山料各一百二十斤。
进关时每人被关税十税一扣掉一斤，众人这才明白西夜、于阗两国多奖一斤的妙处，不由心生对西域的怀念之情意。
另外，张济、段煨、胡轸、李傕、郭汜、杨定、董越把订一百把安息复合弓成品和一百枝安息复合弓弓箭，一家出七斤的西域金币交给韩遂，合计四十九斤。
第二十三章、归心似箭见亲人，夸口百日劫百骑
告别曹全、曹忠，韩遂商队向东北进发，来到效谷县入住令狐客栈。
客栈店主妇曹桃婓喜逢张姜子、阴香，还有三个可爱的西域娃韩仁、韩杏、尉迟延嘉。
用完餐，曹桃婓带着几人去城里游玩。
曹桃婓女儿令狐婷终于盼得郭汜归，两少男少女一溜烟手拉手跑到街上去玩了。
郭汜让跟班小厮伍习先回张掖山寨通报，自己带小厮杨密留下来暂住一段时间，用西域贸易金币在效谷县购一个宅府，连同西域购的货物全送给令狐婷。
郭汜这才把自家族的事都和曹桃婓讲了，在张掖郡马贼郭多的名声太大，想在敦煌郡效谷县用“郭泛”这个名悄悄落户籍改邪归正。
曹桃婓见郭汜武艺好、机智、人也不赖，加上女儿令狐婷已爱上郭汜无法自拔，就答应郭汜了。
次日，韩遂和郭汜及众人约好春节前三天赶到洛阳，春节一起办婚宴。
众人留下联系地址，辞别曹桃婓继续向东北行进。
商队来到广至县入住盖记客栈，盖府仆人说盖彪老爷又被皇上招去任大司农了，众人未见到盖老爷，上街买了些不老药。
又歇一日再出发，过冥安、渊泉、沙头、干齐、玉门等县，这一日回到禄福县。
众人怕李寿报复，未进城，就在城南与黄衍、吴冯告别，约好春节前三天赶到洛阳聚会。
阴香悄悄塞给吴冯一封推荐信，是给族人鲖阳侯阴桂，让吴冯去找阴桂谋个职，吴冯这才知道得不到阴香了，这信算是阴香给吴冯的安慰。
吴冯流着眼泪告别阴香和众人，段煨也大气地和吴冯握手道别，毕竟一路患难与共。
韩遂和吴冯约好在金城汇合，一起去扬州会稽郡给太守唐凤送卖瓷器和铁剪刀换得的西域金币。
黄衍和吴冯进禄福县向酒泉太守戴宏报到。
韩遂商队继续前行到安弥县歇一宿。
次日出发，过乐涫县、表氏县，进张掖郡郡府觻（lù）得县城。入住张记客栈。
魏桀忙着去见尉曹掾傅应的妹妹傅薇，之前魏桀和傅薇已订婚。
下午，魏桀带众人去见父亲张掖太守魏彦和家人，韩遂把在张掖办的五份通关符还给魏彦。
在魏家，杨定见到魏桀妹妹魏春，两人对视了一眼，仿佛似曾相识。
魏彦看到委托的货已完成贸易还有额外收获非常高兴，当晚家宴请众人。
杨定注定一见中情疯狂爱上了魏桀妹妹魏春，决定在觻（lù）得县城多留几日。
董越和杨定、魏桀一路养伤成好友，也跟着杨定留下了。
杨定还答应了介绍妹妹杨妮给董越。
韩遂和三人约好春节前三天赶到洛阳聚会，继续上路。
众人归心似箭，过张掖郡的屋兰县、删丹县、日勒县、番和县和武威郡的显美县，终于回到武威郡郡府姑臧县城。
贾彩把给众人办的通关符收回交还武威官府。
武威籍的人纷纷回家，李傕忙着去见胡轸妹妹胡妍，胡轸去见已订婚的武威颜氏的颜英，贾彩回家见妻孟花和女儿贾苹。
人还没到，众人在西域的传奇已在武威传开。
原本在武威就有名气的张济成了武威少年们的英雄，姑臧男童们骑着竹杆列队在张府门口迎接。
张济刚回来，武威豪族王家就派媒婆来提亲，张济一听姑娘是武威少年人人都想娶的超级大美人王瑂，立刻答应下来。
各豪族未婚公子没有不恨张济的。
韩遂和张济约定明年六月在洛阳迎娶张姜子，段煨回家征得家父和族长的同意后向众人宣布和阴香订亲，众人纷纷祝贺。
韩遂、张济、段煨一商量，约定春节（延熹九年农历一月一日/公元166年2月18日）三对新人和家人一起赶到洛阳，就在洛阳一起成婚，然后游玩洛阳。
由张济、段煨经过金城带上韩遂父母和妹妹弟弟。
也让张济、贾彩通知在张掖的魏桀、杨定、董越，如成婚一起春节到洛阳办。
算好时间春节前三天赶到洛阳。
又歇了一日，韩遂和张姜子依依不舍珍别，期待着春节。
韩遂、陈懿、安孟、韩何、疏勒王子臣金、牧羊女羊梨、韩仁、韩杏、尉迟延嘉告别张济、段煨、贾彩、胡轸、李傕、阴香，带着自家和安孟、罽宾、难兜、无雷、桃槐、蒲犁、依耐、乌秅小邦国商队的马车商队向东南行进。
这一日已是寒露，帝刘志延熹八年农历八月十七（公元165年10月9日），众人回到家乡金城郡郡府允吾县城。
留守韩府的小厮韩宛大老远见到韩遂忙跑回家告诉韩老爷。
韩遂回到家里把明年三对或更多对新人去洛阳成婚的计划以及自己近日随吴冯去会稽的行程告诉父母。
听说一起去大城市洛阳，父母、妹妹、从弟都高兴的不得了。
韩遂把六颗黄绿色璧流离（猫儿眼宝石）送父母、两妹妹韩娴和韩媗、叔父韩仪、叔母麴莺；
不老药送父母和叔父、叔母；西域吃的东西送给四个从弟（堂弟）韩胤、韩斌、韩史、韩猛；一些西域货散给族人长辈。
韩遂将带回的五百斤西域金币、十三斤半黄金、价值五百三十斤西域金币在西域买的各种货物、二十一眼天珠、日律的回龙迸锵刀和出龙见月剑、山国豹纹宝剑、二百四十斤玉石山料、张济等七家订安息复合弓成品与箭的四十九斤西域金币等宝藏全部运到河对岸的韩家庄苑坞堡韩遂密库里。
两种玉石山料各切割留了几小块带身上做样料；珠宝等捡了几颗随身带着做礼物。马匹和毛驴交还畜力苑。
韩遂又画了铁剪刀的草图，让庄苑铁匠仿造一把试用觉得不错。
让铁匠将生产铁具的炉子，转为打造三千把适合裁布的铁剪刀，并要求铁匠用制剑工艺不断改进剪刀刀锋。
嘱咐从弟韩胤春节去洛阳时连同三千把剪刀、二百四十斤玉石山料、一百二十八斤西域金币、黄金、日律的宝刀宝剑、山国豹纹宝剑等押运到洛阳。
届时，天珠和西域买的货物，及将用于与安息商人贸易的三百七十二斤西域金币留在金城坞堡秘窖里。
张济、贾彩等会来金城汇合一同去洛阳，一路有彼等护卫当无问题。须算好时间春节前三天赶到洛阳。
韩遂平安归来又收获丰满，韩父、韩母和韩遂妹妹们晚上聚精会神地听韩遂绘声绘色地讲述一路的奇遇和额外收获。
韩父也聊起金城的事:“十三天前（八月戊辰），官府额外加收田税了，一亩十钱，韩家如数缴了钱。
另外，本年二月和六月，护羌校尉段颎分别击破勒姐羌和当煎羌，占据了当煎羌盘据的湟中南部大片水草丰盛的土地。
可以开垦为良田，官府标价仅一千钱一亩出售，有二百万亩！免田税二年。
但由于土地离羌部落近，都在观望，至今还无人购买。
段颎连年用兵花费朝廷百亿钱，国库空虚，朝野上下颇有微词。
段颎也急于用出售土地抵消军费，来堵一些朝臣的嘴。”
韩遂道：“需要二十亿钱，要联合诸家族一起购买。
还要在田边修筑坞堡，确实投入太大，先观望一阵吧，如无人买，等降价过半再出手。”
次日，安孟带着罽宾、难兜、无雷、桃槐、蒲犁、依耐、乌秅小邦国商队告别韩遂和韩何继续向洛阳行进。
韩合去官府给韩仁、韩杏、尉迟延嘉三人办理金城户籍。
韩遂、韩何带陈懿、疏勒王子臣金、牧羊女羊梨、韩仁、韩杏、尉迟延嘉在允吾城里游玩，回韩府时恰见到好友边章、江英、樊稠骑马打猎玩后回府。
韩遂让韩何带臣金、羊梨、韩仁、韩杏、尉迟延嘉先回府。
边章原名边允，公元184年改名边章，为方便看官，仍统一称边章。
边府在韩府左侧，江府在边府左侧，樊府在韩府右侧，四府靠近。
韩遂比边章小近三岁，江英比韩遂小五岁，樊稠比韩遂小十一岁。
边章长相魁梧、江英文静、樊稠虎气。
跳下马来，边章拱手向韩遂笑道：“文约扬名西域，金城都传遍了，恐怕不久凉州路人皆知了，说不定会传到洛阳。
早知韩兄去西域，吾也跟去就好了，吾武艺也能助一臂之力。”
江英在一旁道：“是啊，吾也想去，帮韩兄谋划，下次定要带着吾等这些一起长大的兄弟。”
韩遂笑道：“平日都是家父和韩管家去西域贸易，此次是家父身体不适临时委托，西域经历纯属偶然巧遇罢了，不值一提。”
韩遂又把陈懿介绍给边章、江英、樊稠，两人一听是韩遂带来的是西域长史府的官员，更是敬佩韩遂，对陈懿非常恭敬。
陈懿笑着对边章道：“看这位小兄弟这身材和打扮定是一身武艺，和汝韩兄弟相比如何？”
韩遂忙接话答道：“边兄的武艺强过本人，樊弟的武艺也不弱。”
陈懿道：“文约的武艺已能纵横西域无敌手了，尚有更强的高手，看来金城乃卧虎藏龙之地。”
边章道：“陈主簿一路护送王子去洛阳，需要一把好剑防身，赠送这把佩剑，乃吾边府庄苑打造的。”
抽出剑吹口气在剑锋上听声确实是好剑，陈懿谢道：“好剑，谢过小兄弟。”
韩遂道：“不如晚上来吾府上喝几盅。”
边章、江英、樊稠连忙应允。
回府后，韩遂向陈懿介绍道：“金城共十九家望族，最大的是麴家，第二是边家，韩家排第三。
另有樊家、赵家、阎家、成公家、成家、田家、阳家、蒋家、郭家、江家、池家、马家、淳于家、窦家、毛家、张家。”
晚上，边章、江英、樊稠按约来到府上，韩胤、韩宛迎进府来。
韩遂主宴，陈懿、臣金、韩胤、韩仁、尉迟延嘉坐陪一一就座。
侧厅韩娴、韩媗招待羊梨、韩杏小饮，韩杏已能译语。
边章席间道：“吾也要学文约兄去闯荡一番。”
陈懿问：“往何处？”
边章道：“本年二月护羌校尉段颎击勒姐（音紫）羌，破之；六月，段颎出击当煎羌于湟中，又大破之。
段颎将军连胜，金城少年都疯玩打仗游戏，个个都要模仿段颎。
吾欲百日内只身去羌部落夺一百匹马回来。”众人齐赞。
边章趁酒劲让跟班小厮边贵取来佩剑舞起。
但见剑锋团团裹住上身，众人鼓掌叫好。
陈懿道：“边公子年纪就有这身武艺，将来一定要出仕为大汉效力。”
尉迟延嘉悄悄对身边的韩遂用手比划自己的小腿示意边章下盘较弱，韩遂点点头。
樊稠在一旁看到了只是微笑。
宴散，韩遂让韩宛取来三包不老药送给边章、江英、樊稠，请彼等带给自家父母。
第二十四章、花痴男情定韩妹，小兄长二访袁府
韩遂请来韩家大总管韩理，从韩家族人里选出五十名有武艺功底的十六岁少年。
选一百匹好马，用从山国买回的枪头打造铁矛枪，穿上山国制的人和马铠甲，请来金城驻军教官训练新护院铁骑队。
指定韩武、韩业为正副队长，韩防、韩克、韩笛、韩霹、韩蒙、韩温、韩庐、韩柄、韩戈九人为伍长，每人带四人。韩谦、韩隶、韩音三人为哨骑。
三十六名骑卒四人一伍分别为：韩实、韩谅、韩曾、韩琏、韩奉、韩望、韩萌、韩景、韩节、韩远、韩考、韩奇、韩孟、韩纳、韩誉、韩直、韩安、韩钧、韩烽、韩益、韩汤、韩承、韩应、韩旦、韩衔、韩连、韩照、韩勃、韩逸、韩修、韩定、韩球、韩恢、韩表、韩寿、韩立。
原有的五十名家丁护院队正副队长韩珂、韩谟职位职责不变。
韩珂是随韩遂西域之行历经数次战役的五家丁之一，还有四个护院队里的韩抚、韩显、韩汝、韩度伍长。
另外五个伍长是韩韦、韩文、韩石、韩第、韩回。三个哨骑为：韩息、韩含、韩加。
三十六名骑卒四人一伍分别为：韩尹、韩午、韩卜、韩顾、韩闵、韩牵、韩寺、韩图、韩湖、韩围、韩开、韩提、韩方、韩赐、韩载、韩藕、韩喜、韩陶、韩魁、韩集、韩栖、韩阿、韩握、韩皮、韩坊、韩槽、韩曲、韩为、韩庭、韩雄、韩路、韩登、韩辅、韩隘、韩野、韩续。
这一日，吴冯和家丁吴迪来到韩府与韩遂汇合。
韩遂带吴冯拜见家父和家人，吴冯一眼瞄见韩娴，瞬间被韩娴的美貌惊呆了。
韩娴也看到了又帅又高的吴冯，两人的目光凝结在一起。
韩遂在一旁看到忙拖着吴冯带到侧府安歇。
吴冯红着脸楞头楞脑问韩遂:”一路上汝怎么没提到汝有妹妹？”
韩遂笑道：“怎么样？相中吾妹子了？比阴妹妹强百倍吧。
相中了就拿出个信物，吾帮汝转交家妹，如家妹同意，这事就有戏。”
吴冯忙全身摸了个遍，摸出那个黄绿色璧流离（猫儿眼宝石）问韩遂：“这个行吗？”
韩遂乐道：“这个吾已送给妹妹一个了，不过看在一路兄弟的份上，吾就用这个做信物试试啦。”
吴冯忙道谢。
韩遂拿着吴冯的黄绿色璧流离（猫儿眼宝石）去和全家人商量，韩父母和妹妹弟弟都赞同春节韩娴嫁给吴冯。
韩娴见家人都同意就点头答应害羞地跑回自己房间了。
韩父韩合道：“儿啊，为父合计了一下，吾等全家春节去洛阳与汝汇合。
汝那边要早做安排，提前买下汝租的宅府，建起大库房。
本年风调雨顺粟米丰收，加上去年的余粮，除卖给金城汉军和羌部落外，庄苑用不完。
庄苑自产的布帛币、车辆、收购及养的马匹也积压过剩。
春节给汝拉六千石粟米到洛阳，布帛币七千匹，汝货汝婚后用品、汝妹妹的婚后用品各十车，金城葡萄酒十车，皮制品十车，总共七百六十辆双马车。
再给汝配一个洛阳管家、三个计账和八个护院少年。
粟米除留些自用外和车马一起卖掉，也考验一下汝能力。
布帛币给汝妹妹二千匹，其余汝和张姜子用，或在洛阳买下豪花宅府、客栈、店铺。
汝随吴冯去会稽给汝配些马匹和布帛币，另外，让韩何顺路随汝去睢阳购进彼明年去西域贸易的丝绸。”
韩遂谢过父亲，去告诉吴冯韩父母和韩娴已接受订婚了，吴冯激动的晚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休整一日后，韩遂告别父母，带吴冯、韩何、韩宛、吴迪、尉迟延嘉、韩仁、四名家丁出发，陈懿带着臣金和羊梨跟随。
临别，韩父赠送陈懿、臣金各十二匹布帛币做路上盘缠。
韩何的任务是去豫州梁国睢阳购进下次去西域贸易的丝绸。
韩家自产丝绸无论产量和质地都不如豫州梁国睢阳的，用韩家庄苑自织的布帛币去换回睢阳丝绸。
往年，韩何都是用马拉车运布帛币去睢阳换回丝绸，这次为跟上韩遂马队，全改用马匹驮运。
四匹马运吴冯的四百斤西域金币、八多斤黄金、一个玉枕，以及送唐家的二百一十一斤半西域金币，二马一组轮换着驮。
扣除人、马、骆驼日常开支的一半，返还戴宏的布帛币，戴宏应得二百斤西域金币。
太守戴宏把自己的那份购物剩下得一半西域金币全给了吴冯，换下了吴冯在西域购的所有货物，方便送礼用。
三百六十匹马驮运购丝绸所用的布帛币；二十三匹马运一路所用的布帛币；二十八匹马运给养；
韩遂带上大宛公马、西极公马、黄骠马；吴冯骑大宛公，带着西极马；
其余十二人每人配两匹坐骑共二十四匹；共四百四十匹马。
韩遂和吴冯两人骑着大宛马甚是兜风，频频引路人裹足观看。
大宛马在大汉的市价几十万钱，数倍于西域的购价，难免引起路人羡慕。
这时，韩遂大妹妹韩娴突然象小兔子一样窜出韩府塞给吴冯一个小布袋，又红着脸跑回府，众人大笑，吴冯害羞的满脸通红。
等出发在路上时，吴冯偷偷打开布袋一看里面是一个小圆石头，不知何物。
韩遂放慢马速等吴冯靠近悄悄笑道：“家妹真喜欢汝，彼可是鼓足勇气跑出来见汝，送汝圆石头是颗陨石夜明珠，乃无价之宝。
是家妹去湟水和黄河交界处游玩拾到的。
吾在洛阳的租房里还有一个西域玻璃杯，下次去洛阳时送给汝。
珠子放在玻璃杯里养在水中夜晚发光。”
吴冯忙抱着夜明珠，完全沉迷在幸福中，也不管韩遂，自顾自地骑马前行。
韩遂暗笑道：“一枚花痴男。”
一路顺风顺水，这一日来到汉阳郡郡府冀县县城。
入住最大的扬州客栈后，韩遂带盖彪老爷的家信和陈懿、吴冯来到郡府官邸找其孙儿汉阳郡长史盖勋。
又去拜会之前放假回家在长安认识的汉阳太守王奂、汉阳郡五官掾阎忠。
盖勋见到爷爷家信甚为高兴。
王奂见是西域长史主簿和幽州乐浪太守吴凤的公子来拜会，安排阎忠接待。
晚上，王奂、盖勋、阎忠邀韩遂、吴冯、陈懿、臣金四人到冀县县城最好的酒楼“扬州楼”小饮。
盖勋道：“家祖父本想回家养老，谁知回乡没多久，朝廷又征入朝任大司农。
也许是看中祖父早年在吾家乡敦煌郡管过屯田。”
韩遂道：“吾商队此次西域之行在敦煌郡广至县得到盖老爷的照顾，此行去会稽路过洛阳，盖长史如有捎带，吾等可效劳。”
盖勋道：“善，明早把捎带物品送到客栈。”
王奂对韩遂道：“吾任兖州陈留郡考城令时，多次邀兖州陈留郡外黄县名士范冉出仕不就。
吾升迁凉州汉阳郡太守时，范冉才和弟弟范协徒步带着麦酒在路旁设坛等待。
见到吾车队，彼也不上前，只和弟弟在路边辩论。
吾认出范冉的声音，立即下车与范冉见礼并邀彼一起到前面的亭子一叙。
范冉以身份卑微怕有人讥讽贪图富贵而拒绝，拂衣而去，也不回头。
尔等去扬州会稽可以从洛阳，经陈留。吾修书一封，尔等到陈留郡府陈留县时可以去拜访范府，范冉有时在陈留县。
陈留郡名士多，汝可多认识些。”
韩遂从席上跪起拱手称谢。
次日，王奂和盖勋的书信由家丁送到客栈，韩遂收下书信。
韩遂一行人出冀县县城东门向东进发。
第九日到达长安城，听客栈店主说袁术的父亲袁逢刚从弘农太守升迁为京兆尹（以长安城为郡府的京兆郡太守）。
晚饭后，韩遂带陈懿和吴冯去拜访袁府，恰好袁术在府。
袁术正在家和太学同窗同龄好友陈珪下棋玩，见到韩遂分外高兴，向韩遂等介绍道：“这为是吾好友陈珪，字汉瑜，新任的零陵太守陈府君（陈球）弟之子。
陈氏乃徐州下邳望族。
汉瑜博古通今，本年初开学时入太学的，所以汝不认识。
另外，家父刚接任离职的唐玹。”
韩遂拱手回道：“幸会汉瑜，等过了这个冬季太学开学，就是同窗了。”
陈珪道：“太学放假吾随袁公子来长安玩了多日了，父母来信让回徐州下邳老家完婚，正好一路与文约同行。”
袁术又带韩遂等分别拜会父亲袁逢、袁术的长兄袁基、袁术长姊袁莲和外甥高干、袁术小妹袁琇。
韩遂敬上不老药做见面礼给袁逢。
那袁基长的身长俊朗，温文尔雅，虽是亲兄长，但比袁术年龄大近一轮。
袁莲嫁给陈留郡圉县人高联。
听袁术介绍长姊袁莲乃陈留圉县高氏之妻，韩遂吃惊不小，暗自叫苦，袁莲夫君会不会是高燕族人？
又不好流露出，只摸摸袁术外甥高干的头，夸道：“令甥一表人才，长大必为国之柱石。”
还想多夸两句，没曾想大腿被一个小东西抱住，韩遂一看果然是顽皮的袁琇，忙一把抱起来问道：“本年六岁了吧。”
袁琇点点头，搂住韩遂小兄长的脖子质问道：“为何上次和贾兄长偷偷跑掉？
这次要罚兄长陪吾玩好多天。长大吾要嫁给汝。”
众人差点笑破了肚子，韩遂满脸通红，只好让陈懿、吴冯陪袁术、陈珪饮酒聊天，自己抱着小妹妹各房间乱串玩捉迷藏。
小厮纪灵带一个丫环提着饮水袋跟着服侍。
袁琇玩累了扒在韩遂肩膀让韩遂摇晃哄睡，放回床第，韩遂这才脱身回到客厅陪众人。
袁术道：“家父见文约有武艺，想明天让姊姊带外甥随尔等去陈留，一路有个照应。”
韩遂忙都应承下来。
众人喝酒到深夜，韩遂给小妹妹留下一个西域珠宝做礼物回客栈小歇。
第二十五章、文约途经洛阳城，刘焉教塾阳城山
第二日等陈珪、袁莲、高干和三个小厮来客栈汇合。
袁莲带上家父袁逢给陈留太守韦毅的书信和礼物，众人出长安城继续东行。
一路太平无事，韩遂抽空点拨韩宛、吴迪、尉迟延嘉、韩仁小厮们的武艺，王子臣金和高干也跟着学。
韩遂能感觉得出几人中尉迟延嘉和高干明显从小练过武艺有很好的功底，一教就会。
韩遂就常给尉迟延嘉开练武小课。
韩仁原本家境不好，较瘦弱，一路上每次吃饭韩遂特为韩仁增加肉食，韩仁已强壮许多了。
韩宛负责教尉迟延嘉和韩仁汉语。
众人过潼关、函谷关，出长安十日后来到洛阳城。
一别洛阳城近一年，韩遂看着洛阳熟悉的街道，感觉特别亲切。
韩遂带着众人来到自己租的宅府。
宅府位于靠近太学的东边郭区，这一带房宅几乎都是面向太学诸生出租。
宅府进门有个前院，前院正面是一个正厅，正厅兼餐室，厅侧有厨房；
厅后为中院，院内左右中共六间房，两正房后有一个大后院，种些花草。
开学时韩遂只住正两间房，一间做卧室，一间做书房，右侧一间是韩宛住。其它三个房间空着。
左两间分给陈懿一间、小厮一间；右两间给陈珪一间、袁莲和子高干一间；韩遂住正一间，还有正一间给臣金和羊梨。
院左侧有门通另一个马厩院落，宝马栓在里面，马厩院落内有厕所，每天有收费工来清扫一次。
其余马匹和货物未进洛阳城，在城东马市租了一个场地，六个小厮二人一组分三班去轮岗守货。
太学快放寒假，韩遂因又要远足故未去打扰太学同窗们。
第二天，众人到街上吃完早饭，韩遂路熟，带陈懿、臣金和羊梨去朝廷拜见大鸿胪厨亭侯赵典。
大鸿胪掌管诸侯及藩属国事务，为九卿之一。
韩遂见到太学诸生的偶像之一赵典非常激动，太学诸生冠李膺、荀昱、杜密、王畅、刘祐、魏朗、赵典、朱宇为“八俊”。
赵典排第七“俊”，俊者，言人之英也。
赵典热情接待了臣金，让大鸿胪掾属安排一个府第安住，俸禄按六百石发放。
给陈懿一封侍子到任文牒带给西域长史，转送疏勒国国王，又让陈懿、韩遂将疏勒国的情况写个笔录，传太尉陈蕃阅。
大鸿胪掾属带韩遂等去见洛阳令（洛阳市长）孔翊（yì）。
孔翊在洛阳洛水南的外国使团区给臣金选了一间空房，臣金和羊梨安住下来，韩遂赠送每人两匹马。
陈懿与韩遂、臣金道别回西域复命。
韩遂又顺路去大司农府拜见大司农盖彪，送盖勋的家书和带的物品。
盖彪对韩遂印象很深，见到韩遂很高兴，直夸韩遂是凉州的有为少年。
听说韩遂等要去扬州会稽郡，晚上，盖彪特地在洛阳南市食府街有名的“扬州楼”宴请韩遂、吴冯、陈珪、高干、韩宛、吴迪、尉迟延嘉、韩仁等众人。
尉迟延嘉用生硬的汉语问：“大司农是很大的官吧？”
盖彪笑道：“大司农掌管大汉的粮食库藏、调剂运输、平抑物价，分管太仓令、平准令、导官令。
还掌管百官俸禄﹑军需军费开支、工匠造作、河流疏通等的度支（计划与支付）。
还管辖官营的屯田、织造、制造等。
煮盐和冶铁放开后，盐铁划归各郡管，但大司农仍管辖朝廷的几个大型冶铁苑。”
韩遂提到韩家也做冶铁制造，盖彪道：“这是吾名刺，汝去陈留路过荥阳可以持此名刺去参观吾直辖的朝廷官营大型冶铁苑。
如有感兴趣的铁器可以找铁官李祝贸易。”
韩遂恭敬接过名刺。
次日，吴冯持酒泉太守戴宏书信带韩遂、陈珪去找会稽太守唐凤的从弟宦官中常侍唐衡回复所委托之事。
唐衡弟唐珍和唐衡兄前任京兆尹唐玹迎接三位进唐府。
只见唐府里到处挂满素白布，吴冯等才知宦官中常侍唐衡去世不久，唐衡兄唐玹奔丧才辞去京兆尹，由袁逢从弘农太守去接任的。
七年前，当今皇上在厕所秘密召见中常待徐横、黄门令具瑷，及小黄门唐衡、单超、左悺五个宦官，结成著名的“厕所之盟”，诛杀权臣拔扈将军梁冀，没收财产三十多亿钱，当年举国相庆，减天下税租之半。
唐衡为首功，进位中常侍，封为汝阳侯，食邑一万三千户，颍川郾县唐家从此为官者遍布朝野。
吴冯三人虽对宦官无好感，但已进府，只好进灵堂拜唐衡像，如流露片刻轻视，以唐家的势力定会惹来杀身之祸。
在灵堂，韩遂惊讶地遇到太学诸生们无人不晓的名士尚书荀绲带不满三岁的儿子正在跪拜唐衡像，边上还跪有唐家保母带着约二岁的女娃。
吴冯按唐衡生前的约定，从唐凤应得西域金币里留下三份卖瓷器和铁剪刀换得的扣除关税的西域金币六十三斤给唐玹，另七份要去会稽郡当面送给唐凤。
下午，韩遂带不老药做见面礼陪吴冯去看望在洛阳教书的祖父吴佑。
吴冯哭述王后姊姊吴娥在西夜国仙逝等经历，祖父悲伤不已。
过了一阵子，吴佑缓缓对吴冯道：“孙儿，汝去会稽路过荥阳，去看看汝叔父。名士刘焉在荥阳西南的阳城山（五指岭）办私塾教书，学生众多。
老夫也常受邀从洛阳去阳城山讲学，也推荐汝叔父做了刘焉的助手。
汝叔父拖儿带口把家临时安在荥阳县城，上山助教，下山回家。”
吴冯答应去见叔父吴恺。
吴冯又和祖父谈及阴香的推荐信，祖父看完信道：“鲖阳侯国是一个好地方，汝也长大了，该谋个职。
吾让汝在家乡陈留郡长垣县的族叔吴匡去找刚上任的长垣县令圈基商量一下，请县令举汝为孝廉。
春节后先进京补个郎官，再明年外放到鲖阳侯国谋个好职位。”
祖父又把吴冯母亲冯翠从乐浪郡来的家信给吴冯看，吴冯答应从会稽回来尽快去乐浪郡见父母。
吴冯和祖父拥抱告别。
第二日，韩遂、吴冯、陈珪、袁莲、高干、韩宛、吴迪、尉迟延嘉、韩仁等众人出洛阳城。
过虎牢关，进入荥（xíng）阳县。
入荥阳县城，找杨记客栈住下。
晚上，吴冯带韩遂、陈珪按祖父给的地址去拜会吴冯叔父吴恺。
吴恺相貌英俊，见到侄儿非常高兴。
韩遂这才发现吴恺虽是叔父，但年龄比吴冯大不了几岁。
吴恺妻和家丁忙给众人生火做菜，众人在小庭院摆宴欢饮。
吴恺妻抱出不满二岁的儿子吴懿给众人看，娃娃吴懿也不认生，对着众人甜蜜地笑着。
众人喜爱极了，拉拉娃娃的小胖手，陈珪送了一对下邳特产陶娃娃，韩遂送了一个袖珍皮包。
次日上午，吴恺带吴冯、韩遂、陈珪、高干、韩宛、吴迪、尉迟延嘉、韩仁骑马上阳城山去参观阳城山刘焉私塾苑。
吴恺妻陪袁莲逛荥阳街店。
阳城山刘焉私塾苑在山腰一块平地建有五排茅草屋，有三十间教屋和一个大堂房。
学员三百多人，学员年龄从十二岁到六十岁的都有。
不富有的子弟就在教屋区后自建简易茅屋，自种菜，吃住都在山上；
富有的子弟住在荥阳城里，每日骑马上山，山侧有简易马厩，有一百多匹马散落在厩区里。
刘焉正在大堂房给一百多学生讲大课，众人站在侧门口听讲的是《左氏春秋》，学员都在聚精会神地听讲。
吴恺指着听讲学生中坐前排的四个穿着一样的少年对韩遂说：“那四位少年是刘焉大师的四个公子刘范、刘诞、刘瑁、刘璋。”
众人不便打扰就退出来。
吴恺介绍道：“上家学或私塾的学员中有两类，一类是上完太学或上太学数年转来的；一类是上不了太学的。
家学有一门或多门师承、祖传或自编教本；私塾课目多，有如太学。
另外，条件好的郡也开办官学，为地方太学。
知名的家学或私塾如扶凤茂陵马融的系列注经；
北海高密郑玄的郑学；
汝南汝阳袁氏的《孟氏易》；
沛国龙亢桓氏和弘农华阴杨氏的《欧阳尚书》；
下邳陈氏的《律令》；
颍川阳翟郭氏的《小杜律》；
乐安千乘欧阳氏和济阴曹氏的《伏生尚书》；
代郡范氏和京兆杨氏的《梁丘易》；
京兆平陵第五氏的《京氏易》、《公羊春秋》、《三统历》、《九章算术》；
东郡张氏的《周官》、《礼记》、《左氏春秋》、《韩诗》、《古文尚书》；
江夏竟陵刘焉的《左氏春秋》；
陈留外黄濮阳闿的《韩诗》、《礼记》和《左氏春秋》等等。”
陈珪答道：“郑玄早年确实师从过吾伯父（陈球）学《律令》。”
听说大名鼎鼎的郑玄是陈家的学生，众人顿感原本并不魁梧的陈珪身材高大了许多。
吴恺又带韩遂去见刘焉的管家刘台，韩遂问是否需要采购粟米，
刘台说:“最近几个月粮食紧缺和涨价，老爷准备回江夏老家调粮。
尔等来的正好，需要一千石。尔等等会，吾去后堂请示师母。”
师母费蕊不放心，自己和刘台来管家房见韩遂，见是吴恺带来的人，也就放心了。
最后以四百七十匹布帛币成交，春节前三天到洛阳交易，韩遂留下地址后下山。
吴恺向师母告假。
第二十六章、荥阳冶铁三万夫，沃野中原多名士
第二日上午，吴恺带吴冯、韩遂、陈珪、高干、韩宛、吴迪、尉迟延嘉、韩仁去参观著名的荥阳冶铁苑。
到了冶铁苑，韩遂持大司农盖彪名刺，铁官李祝不敢慢待亲自接待陪同参观。
李祝对韩遂道：“韩公子如此年少已走南闯北了。
吾子李期，年十八，还在跟吾学徒冶铁，彼去洛阳办差时去找汝交个朋友。
另外，吾兄弟李燧是右扶风郡铁官，汝回金城路过可以去看彼。这是吾名刺。”
韩遂答应了，交换了各自的名刺。
看到宏大的冶铁规模，众人惊呆了。
三万多民夫，一百多座冶铁炉，大的冶铁炉一天产四千五百斤（约为现代一吨）。
五千辆运铁矿石、烧料、铁坯、铁器的辎重马车进进出出。
铁官李祝介绍道：“苑内有陶模区、蓄水区、木材区、烧料区、矿石区、矿石分拣区、矿石砸碎区、冶炼区、浇铸区、清坯区、屯田用品区、军品区、包装区、货运区、住区、官署等。
一个完整而又庞大的制造体系。为大汉朝廷自盐铁改官办为民营后保留的几个最大的官办冶铁苑之一。
一年的产能可供十万军队和十万屯田民等所需。
军品有箭头、兵器等，屯田用品有犁、铲、锛、攫、锸等农具。”
韩遂道：“吾金城庄苑的冶铁和这里相比有如兔子比老虎。”
边走边看，韩遂又问：“《史记》曰天下之剑韩为众，一曰棠溪、二曰墨阳、三曰合伯、四曰邓师、五曰宛冯、六曰龙渊、七曰太阿、八曰莫邪、九曰干将。
这个韩字应该指战国时的韩国，说的是天下的剑大都产自韩国。
听说宛冯剑出自荥阳。”
铁官道：“宛冯剑为古荆州南阳宛人在荥阳西南冯池所铸，泽水通冯池；
邓师剑为古荆州南阳郡邓县邓师所铸；
墨阳剑铸于颍川郡舞阳县墨山南；
合伯剑铸于颍川郡舞阳县南；
其余五剑均在汝南郡西平县一带，棠溪剑铸于汝南郡西平县棠溪；
龙渊剑铸于汝南郡西平县龙渊水。”
吴冯笑道：“冯池同吾名，以后要去看看。”
韩宛也插嘴道：“吾和吴公子一起舞剑就是宛冯剑了。”
吴迪在一旁见韩宛抢主人不免酸溜溜的说道：“加吾姓名同音就成了无敌宛冯剑了。”
众人边笑边觉得确实凑巧。
韩遂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道：“古九剑名可以用用。”
韩遂接着问：“据说干将和莫邪二剑采自五山六合的铁金，会是哪五山的矿石？”
铁官笑道：“离西平县最近的四山是司隶河南尹密县大騩山、豫州颍川郡阳城县的嵩高山、豫州颍川郡舞阳县墨山、豫州汝南郡西平县浅山，还有一山可能在更远处。
嵩高山和大騩山是本苑的主要铁矿石供应地，但铁矿石品质不如墨山和浅山，也不如吾兄长彼等的右扶风郡三个铁矿。
六合金的六合在哪里就不得而知了，如知道了就能复制古宝剑了。
但金字肯定不是黄金，黄金太软，不适合添加到铁器里。”
众人在冶铁苑吃了便饭，约定下次见面详谈铁矿石、铁器贸易，告别铁官李祝离开。
次日，告别吴恺，众人出了荥阳，这一日来到陈留郡郡府陈留县城。
吴冯家在陈留郡东北面的长垣县，祖父吴佑在洛阳教书，父吴凤在乐浪郡任太守，长姊吴俪、二姊吴婄（bù）、小妹吴蓉都嫁人了，叔父吴恺在荥阳。
长垣县只有族叔吴匡在家掌管吴府和庄苑。
吴冯此行不打算去长垣县。
袁莲委托韩遂带高干、吴冯、陈珪去见陈留太守韦毅。
见到礼物和袁逢书信，胖墩墩的韦毅非常高兴，眯着小眼笑着对韩遂道：“韩韦两姓也许是一家咧。一会吾去城外迎接来巡视的兖州刺史郭使君郭遵大人，不能陪尔等了，尔等从会稽回来一定来玩。”
韩遂心知韦毅所提的一家姓乃前汉朝战神韩信后人改姓韦的传说。
韩遂等见韦毅公事忙就退下了。
第二日，沿街打听来到范府，范冉果然在府。
见到王奂的书信，范冉热情接待了韩遂、吴冯、陈珪、高干。
中午小宴接待韩遂等，范冉的弟弟范协坐陪。
范冉还邀来陈留两位同乡密友韩卓字子助、孔伷（zhòu）字公绪。
范冉虽已五十多岁，但保养的很好，就象三十岁，非常健谈。
韩卓、孔伷同年，不到三十岁，精明强干。
听说陈珪乃零陵太守陈球弟弟子，范冉道：“令伯父陈君（陈球）去年任繁阳县令。
听说魏郡太守赵宴暗地向各县索贿，陈君清廉无钱，太守大怒，就鞭打督邮，想让彼驱逐陈球。
督邮不肯，说：魏郡所辖的十五城中，只有繁阳的政绩好，现在要吾驱逐陈君，会引起天下人的议论。太守才住手。”
陈珪道：“本年荆州桂阳郡发生叛乱，伯父迁任零陵太守镇守，以防桂阳叛军。
还不知结果如何，听说叛军有数万人，必有恶仗。”
韩遂又提到在唐府遇到尚书荀绲和其幼子及唐家幼女不解之事。
韩卓道：“这事吾知一二。
那女娃定是唐衡养女唐苹，乃唐衡收养的唐家族人之女。
唐衡欲以唐苹妻汝南傅公明，公明不娶，最后以娃娃亲许配荀绲幼子。
汝看到的幼子应是不满三岁的荀彧。
荀绲乃豫州颍川郡颖阴县望族荀氏荀淑八子之次子。
人称荀氏八龙：荀俭、荀绲、荀靖、荀焘、荀汪、荀爽、荀肃、荀专（荀旉）。
荀绲另二子为荀衍、荀谌。”
韩遂又谈起韩家在西域、凉州、中原的贸易。
孔伷颇感兴趣道：“吾陈留孔家庄苑近几年规模扩大几倍，而中原望族多，耕牛和车马奇缺。
韩家如能提供，吾孔家以优惠价签订第一批购买一百五十辆双马辎车，以后每年同样。”
当场以一百二十匹布帛币换一辆双马辎车签约。
孔家春节前三天自去洛阳提货，每一年续订一批，暂定二十年。
韩卓见状也跟进了，和韩遂签同样的合约，可见孔、韩两家的庄苑规模非同一般。
临别，韩遂给范冉、范协、韩卓、孔伷各送一个皮箭袋，留下洛阳的住址。
又以同姓之谊赠送韩卓一把韩遂自家锻造的刻有“韩”字的短佩剑。
范冉交给韩遂一封书信，推荐韩遂给恩师法真，乃司隶右扶风郡郿县隐士，关西大儒，战国齐襄王田法章后人，有弟子数百人。韩遂珍藏。
第二日出陈留城，一路向东南，这一日来到陈留郡圉（yǔ）县县城。
韩遂和吴冯、陈珪将袁莲、高干送到高府，袁莲夫君高联将众人迎进府。
高家乃圉县望族，府第里有三十个庭院和数百间房，当天韩遂等就住在高府。
晚宴，高联带子高干做东，高联族弟高弘带子高靖等坐陪。
高联问韩遂：“吾高家历代多人出任刺史、郡守，大都是文官。
近些年从族里抽调八个少年从小跟请名教官习武，但一直未出过知名武将。
听说凉州人人会武，亲家委托韩公子护送家妻和子，想必公子武艺出众，能否就如何习武才能学得上乘武艺指教一二？”
韩遂忙谦逊地回道：“中原多名将，岂敢夸口，只讲讲心得吧。
习武要从小选拔身骨有型的孩童，还要有意坚、胆大、抗挫等本性。
通常从四岁练起，每日习武，终身不停。
在没有精通一套武艺前不要兼学其它武艺。”
高联道：“汝说的对，可能吾高家急于求成，请了各路名教官。徒弟学的太杂。”
高弘问：“韩公子看吾和族兄的儿子哪个更适合学武？”
韩遂看了一会答曰：“高靖适武；高干适文。必为高家一文一武双俊才。
不过高干贤弟也对武艺有兴趣，可以多加练习。”
韩遂答的正合众人意，高联和高弘都满意得乐了。
凭习武之人的敏锐，韩遂突然感觉到客厅窗外有人偷听，又猛然想起在西域的对手高燕自称是陈留郡圉县高家的族人。
韩遂问道：“贵府可有个叫高燕的女子？”
高联和高弘均一楞，不知韩遂为何知道高燕。
在一旁一直插不上话的高靖抢答道：“吾祖父兄弟三人，高燕是大伯祖的孙女，乃吾和高干兄的族姊，能骑飞马，拒嫁人。
在家吾和高干都打不过彼，只好听彼。那些族兄弟们都喜欢听彼号令。
之前随闺蜜去西域数年，前段时间又回来了，谁都不知彼去做了什么。
这下好了，吾和高干又要受彼欺负了。”
和吴冯会意地对视了一眼，韩遂笑道：“吾在西域遇到过彼。
汝族姊聪慧过人，非同寻常女子和大家闺秀，在男人圈子里也鲜有对手。”
陈珪插话道：“世上还有这等出众女子？”
高干接话道：“靖弟说的是，吾圉县除高家外的四个大族蔡家、江家、董家、夏家的子弟对高燕姊也是服服帖帖的，从小都被彼整蛊惨了。”
听高靖和高干这么说彼族姊，高弘和高联都笑的差点插气。
高干和高靖又缠着韩遂表演武艺，韩遂只好让尉迟延嘉离席换装提剑在宴厅中央秀了一套和韩遂新学的剑法。高干和高靖两个小孩看得兴奋不已。
次日一早，韩遂等向高家辞行，高联送了一些礼品给众人，又让儿子高干送到圉县县城东门口才相互告别。
第二十七章、战八虎计甩追兵，评丝绸无比桥家
告别高家出了圉县县城东门，韩遂、吴冯等马队向东南行进。
离城二十里时，见前方有八个少年全身披挂铠甲的骑士横枪拦住去路，中间一位女将。
韩遂和吴冯几乎同声道“不好！是那个西夜国太后高燕！快换装。”
陈珪忙问：怎么回事？”
韩遂道：“吾等在西域结的梁子，报复来了，汝先退后。”
韩遂、吴冯、韩宛、吴迪、尉迟延嘉、韩仁忙脱去外罩露出铠甲提矛枪迎上去。
韩遂带着调侃的口气道：“高太后别来无恙。”
高燕冷笑道：“韩遂，汝在西夜国坏了吾当太后的大事，又伏击吾率领的大军，本要打到汝家金城去索要二十一眼天珠，没想到汝竟送上门来，敢到吾高家表演武艺，还在吾家议论吾。
吾后面一字排开的是高家八虎子弟，今日要一对一和汝比划，汝如都赢了就放汝走。
如有一个打不赢，就扣留汝当吾小男人今晚成婚，汝背后的小帅兄做吾马童，其它人都押到高府做奴隶，财、马分给吾八个弟弟。”
韩遂呸的一声：“高燕，什么珠不珠的与汝有何干系？
汝害了西夜皇帝和皇后，竟还敢偷跑回大汉。
汝去凉州问问，现在连刚会说话的娃娃都知吾等在西域击败强寇。
汝个丑八怪竟想吃吾西凉骁雄，做梦吧。
让汝高家八小娃放马过来，本公子边练练手边陪玩玩就是了。”
高燕冷笑一声：“西夜皇后非吾所害。本人能当西夜国太后，能纵横南羌调动羌军，回大汉有何难哉。
大羊同羌国王列危结回军后发现二十一眼天珠丢在战场，派人去于阗国赎回，于阗国称被汝带回大汉了。
大羊同羌王和小羊同羌王聚会时提到此事，吾自告奋勇回大汉要回天珠，两王给吾开具通关符，吾这不就大摇大摆回来了。
汝还是乖乖交出二十一眼天珠，若不缴还，那就等着八虎擒拿汝吧。”
向后一挥手，一骑冲出来到阵前道：“本将乃天虎高放。”二话不说，挺枪就刺。
韩遂用枪接着，感觉此人有点力气，不敢松懈，使出二十八宿星枪法南方朱雀七式应战。
走了十回合，韩遂不想把事弄大出人命，一枪拍中高放的右臂扫下马去。高放忍痛连滚带爬逃回本阵。
第二个出场的自报家门是地虎高谷，走了十回合体力不支败回阵。
第三个是山虎高预，韩遂换成二十八宿星枪法北方玄武七式博杀，斗了十五回合才败下阵去。
第四个是云虎高介，十五回合退走。
韩遂向后招手，韩宛忙牵来西极马，换下大宛马。
第五个是风虎高戈，韩遂又换成二十八宿星枪法东方青龙七式击刺，又斗了十回合退走。
吴冯看韩遂已出大汗，手势已有些缓慢，想上去接战，韩遂示意不要。
第六个是雷虎高辟，此人枪法娴熟，韩遂感到体力有些不继，忙使出二十八宿星枪法最熟的西方白虎七式应战，苦战了二十回合才击退之。
第七个是力虎高卜，使的一根铁棍劈头盖脸猛砸。韩遂拍马便走，高卜提马就追，韩遂西极马快，高卜追不上，只好在后面破口大骂。
韩遂趁机把矛枪挂在马上，脱去铠甲扔地上，凉风一吹顿时恢复了一些体力，提枪拍马杀回。
高卜只顾骂人尚未回归厮杀状态，那西极马已冲到面前。
韩遂右手用枪架住铁棍，左手抽出佩剑对着高卜肚子就刺，高卜在马上无法躲避只好后翻身落马免受枪刺中。
韩遂也不纠缠，打马直奔高燕阵上最后一员战将，气得高卜在远处地上继续大骂。
那最后一员高家将还没来得及通报姓名，韩遂的西极马已冲来，只好出枪迎战，不免气势已处下风。
两人战有十五回合，韩遂一枪刺入对方铠甲右侧身绳扣一拉扯下马来。
高燕一看全败，招呼观战的其余七人一齐围上去，韩遂一个抡枪冲锋从七人中穿过直奔到高燕跟前，一把拎住衣后领拽到自己马上，跑回本阵。
那高家八将傻呆呆地看着不知如何是好。
韩遂让韩仁去战场捡回自己的铠甲，自换乘黄骠马，带着众人走了，高燕的坐骑跟了上来。
韩遂从高家八虎身边走过时问：“最后一虎叫什么？”
那人答道：“火虎高衡。汝不要得意，来日再约战必杀汝个头破血流。”
韩遂道：“妙啊，八个虎娃陪本公子练招式一轮，尔等回去再苦练一番，随时恭候。”
高家八虎见高燕姊在人家手里只好回高府去搬救兵。
见高家八虎已走远，韩遂让韩宛把高燕嘴里塞布，蒙上眼腈，五花大绑捆在一匹驮马身上，驮马物品搬到高燕的坐骑上。
众人喝些水吃些干粮，然后快速向东南行进。
跨过兖州边界到了豫州陈国柘（zhè）县，见有三叉道，正前方是原本要去的豫州沛国谯县，东北向道是去豫州梁国郡府睢阳县，东南向道是去豫州陈国武平县。
韩遂问陈珪道：“汝对中原熟，看看怎么能摆脱追兵，又能把高燕这个烫手货放了，以免惹上官司。”
陈珪对韩遂低语一番，韩遂大笑点头称是。
陈珪让马队停下，把高燕的衣服撕下一块挂在通往睢阳县的道上的树叉显眼处，对着高燕驮马狠抽一鞭，那马沿武平道一溜烟跑了。
韩遂马队向谯县方向走四十里向北趟过一道浅河，进入北面的森林，然后改道北向去豫州梁国郡府睢阳县。
众人齐夸陈珪妙计，高家追兵看到睢阳道的布但没有马蹄印，谯县道上有多马蹄印，武平道上有单马马蹄印，定会困惑很久。
吴冯一本正经道：“但愿武平道上哪个庶民把高燕逮回家成亲，免得一天到晚嫁不出去到处惹事，还会感谢吾等。”
众人哄笑不止。
这一日到达睢阳县，睢阳县及周边宁陵县和蒙县等丝绸织造业十分发达。
睢阳县城家家户户都是丝绸织造作坊，也有大型的织造坊，店铺林立，各种花式的丝绸布料和成衣应有尽有；
城外有成片的一望无际的蚕桑养植庄苑。
韩遂等入住桥玄在长安留下地址的桥氏客栈。
韩遂问客栈店主桥玄和桥玄子桥羽的近况。
店主道：“桥老爷去年回京后任司徒长史，前段时间又改任冀州的巨鹿太守，一直未回来。桥羽在桥府。”
韩遂等下午持桥玄给桥羽的书信去桥府拜访，桥羽接待了韩遂。
听说金城韩家每年来睢阳进货丝绸去西域贸易，桥羽邀众人晚宴。
坐陪的桥家重量级人物有桥玄族弟桥载、桥羽子桥蕤（ruí）、桥载子桥瑁（mào）。
晚宴上，众人美美地听着伴奏的乐器、看着舞蹈、喝着宁陵县名酒张弓酒。
桥羽道：“吾桥家在睢阳县及周边蒙县各有一大片桑蚕庄苑，去年又收购了宁陵县的一个桑蚕大庄苑，丝绸质好产量大。
吾提议按市价九折优惠换取金城韩家丝绸在睢阳的一半订单。”
韩遂道：“韩家每年在睢阳进货的二十车丝绸主要采购产自宁陵县吕家的和蒙县李家的丝绸。
这部分订单量是固定的，有合约，不能改变。
吾正打算增加一倍的订单，吾应允新增的二十车丝绸订单给桥家。
但带来布帛币仅可全额支付吕家和李家的丝绸，对桥家的贸易需以马匹支付，按一匹马四十匹布帛币。”
桥羽犹豫了一下，和身边的桥载低声耳语讨论了一番，考虑到马匹也是紧缺货，答应了韩遂的支付条件，双方当场签约画押。
吴冯向韩遂支付西域金币换得马匹，再用马匹购买了两车丝绸。
桥载道：“吾桥家在宁陵县的庄苑在三县里最大。
宁陵县上古时葛天氏发明乐舞和用葛织布，乃乐神，所以豫州梁国各县延续至今都善长织造。”
桥蕤道：“文约与宁陵长年贸易的吕家也是梁国的一个望族，其先祖吕臣在前朝楚汉战争时，把自己的战马让给刘邦逃命。
刘邦在晚年时，忽然想到了吕臣为自己解马的事情，于是分封吕臣为宁陵侯。在功臣中排名第七十三位。”
桥瑁道：“吾桥家在梁国蒙县的庄苑所在地南侧据说原来是春秋战国时庄子的故乡。”
桥羽道：“睢阳乃夏、商朝的故都，也是春秋战国宋国的国都。
自前朝一直为梁王封国的治所，老梁王本年夏去世，梁相退职，现任梁王刘元，梁相王璋。”
韩遂问：“是洛阳太学诸生盛传的八厨之一的王璋吗？厨者，言能以财救人者也。”
桥羽道：“正是彼，兖州东莱郡曲城望族王家名人。”
陈珪道：“八厨乃度尚、张邈、王芬、刘儒、胡母班、秦周、蕃向、王璋。
桂阳太守度尚本年初任期满刚回朝，其部下就发生叛乱，据传乱军已达数万人，吾伯父去桂阳郡邻郡的零陵郡任太守，还不知结果如何。”
桥蕤道：“这事吾知，已有捷报传到各州郡，梁相王璋已传达给梁国各县令。
大体过程是荆州士兵朱盖等人因为守边已久，却没有受到什么赏赐，在怨恨之下再次作乱。
与桂阳叛军胡兰等三千多人再次进攻桂阳，焚烧郡县，桂阳太守任胤弃城而逃，叛军总数已至数万，便转攻零陵。
零陵太守令尊伯父陈府君（陈球）率军固守以抗拒叛军。
朝廷任命度尚为中郎将，率幽州、冀州、黎阳和乌桓步、骑军共两万六千人救援陈府君。
又与长沙太守抗徐等征发诸郡军队，共同进击，大破叛军，斩得胡兰等三千五百人的首级，其余叛军逃往交州苍梧郡。
朝廷下诏赐度尚钱百万。事后，朝廷再次任命度尚为荆州刺史。但不知为何，紧接着度尚又被免职。”
桥瑁道：“当时度尚所率的幽冀两州大军去荆州和返回都是通过吾睢阳县，甚是壮观！”
桥羽道：“一般战后朝廷会向各郡征购马匹补充损失，这次交易吾桥家接受以马匹换丝绸正是等待朝廷购马，自家庄园也需要补充。”
第二日，桥蕤和桥瑁带家丁从庄苑拉来的二十二车的丝绸，吕家和李家各拉来十车丝绸。
韩遂验货均为上等上品，即一等丝绸，而桥家丝绸手感丝滑、轻柔飘逸，更略胜一筹！
在客栈卸下三百六十匹马拉来的布帛币支付给吕家和李家，将三家四十二车的丝绸转到一百八十九匹马上驮运后，交给韩何带四名家丁押运回金城，带回十匹坐骑和十匹驮补给的马匹。
吴冯写了封给在家乡的族叔吴匡的书信交给韩何，让韩何避开陈留县城和圉县城，经陈留外黄县到自己的老家陈留郡东北面的长垣县再去洛阳。
桥家、吕家、李家派出四名会武艺的家丁护送车队到司隶河南尹的地界。
桥蕤和桥瑁让家丁牵走一百六十五匹马做为二十二车丝绸的支付。
韩遂、吴冯、陈珪、韩宛、吴迪、尉迟延嘉、韩仁、陈珪家丁继续上路向东偏南进发。
第二十八章、曲阿弘平拜师门，吴越俊杰出文武
第五天，韩遂马队赶到彭城国彭城，入住严记客栈。客栈店主严氏热情好客，接待周到。
严氏见来客年龄都只有十几岁，还有西域娃，有文有武，觉得好奇，就叫来严家族长的十二岁儿子严畯带韩遂等到彭城逛街，又带到严府玩，把好友邻居张昭也叫来陪。
严畯父听严畯说陈珪是名士陈球的侄子以及还有西域奇事，顿感兴趣，晚上喊来彭城望族张昭父张芒、刘绰、吕虔，宴请韩遂、陈珪等。
严家也准备送严畯入太学，严父问了韩遂和陈珪很多太学的事。
张昭才十岁，只在一旁听大人和小兄长们聊天。
尉迟延嘉助兴表演剑术，众人喝彩。
张昭父听说韩遂要经过广陵，要来笔和纸写了封给在广陵的张氏族人的家信让韩遂带上，韩遂起身接过来。
此日告别严畯和张昭，韩遂等出彭城东偏南向又走了一天多来到陈珪的家乡下邳国下邳城。
陈珪的家乡在下邳国淮浦县，陈家庄苑在淮浦县，高层族人大都搬到下邳城居住。
太学诸生回家了，陈府顿时忙碌起来，陈珪与下邳望族汝南郡固始相周憬的孙女周韵的婚礼第二天举行。
陈珪父、陈球长子陈公玮（陈瑀）、次子陈公琰、陈球族弟陈温、周家族长、下邳望族徐氏、卫氏、朱氏、皮氏等均了参加婚宴。韩遂送了布帛币礼。
婚宴后，陈珪和长辈商量后，由陈温出面向韩遂以一百二十匹布帛币订购双马和辎车一百五十套，春节前三天到洛阳提货。
以后每年同样订购，暂定二十年。
陈珪要等太学开学再去洛阳。
次日，韩遂等告别陈珪向东南进发，剩有六十匹马。
走了八天来到广陵郡广陵县城。
按张昭父的家信地址找到张府，张昭父族兄张垒和十五岁的儿子张纮出面接待了韩遂、吴冯、韩宛、吴迪、尉迟延嘉、韩仁。
第二日，张纮送韩遂等到楚江(长江)码头，租了几艘大船连人带马渡过江。
经吴郡的丹徒县到达曲阿县城，入住弘记客栈。
客栈店主弘英会些武艺，见韩遂一行少年提着长枪佩剑的孔武有力，还有几个更小的孩子，不象是纯商人，用餐时就在客栈餐厅和韩遂等聊起来。
听说韩遂来自凉州又是太学诸生，弘英顿时来了兴趣。
饭后，弘英叫来儿子弘平和韩宛、尉迟延嘉、韩仁玩。弘平才八岁，平日无事除了玩耍和读书就是拜丹阳武师练武。
弘英向韩遂要了洛阳地址名刺，称要拜师学艺和送弘平去洛阳跟韩遂学武，弘家在洛阳也有客栈。
韩遂让尉迟延嘉和弘平比试了两下剑术，见弘平功底扎实就答应了，举行了一个简短收徒仪式。
次日，众人继续南下经吴郡的毗陵、无锡、吴县、由拳、钱唐五县，渡过钱唐江，过会稽郡的余暨县，到达郡府山阴县城。
入住魏记客栈后，吴冯和韩遂去郡府拜见会稽太守唐凤。
会稽郡功曹周规接待了两人。
听说吴冯是唐太守委托人，周规道：“唐太守和郡主簿去两郡边界拜会吴郡太守徐参大人，吾让录事掾朱儁（朱俊）接待尔等，等唐太守回来。”
一会功夫，录事掾朱儁来到接待厅，带吴冯和韩遂去参观郡府和山阴城。
吴冯问道：“唐太守几天才能回来？太守是去了吴郡么？”
一听就知吴冯是官家子弟，朱儁解释道：“吾字公伟，叫吾公伟就可。
朝廷是有严规，各级地方官员不能擅自离开自己的管辖区域。
两位太守每次就在钱唐江中心的船上会面，船中桌子中缝为吴郡和会稽两郡边界。
唐太守不会去很久，估计两日内必回，尔等耐心等待。
既然这位少年姓韩，晚上吾就带尔等去山阴名士韩说的府上参加会稽望族的宴会。
这里每隔几天都有这样的聚会。
周功曹是吾同乡，也会邀彼参加。”
吴冯和韩遂对视一下忍住没笑出声来，心里说徐、唐两个宦官家族出的太守也太会玩了，搞江心会面。
世人都知道徐参是去世不久的宦官中常侍徐璜的弟弟。
晚上，朱儁驾车来接吴冯和韩遂，三人来到一府门口，只见宅府门牌有“韩宅”两个大字。
韩说在门口迎接来宾，管家带朱儁等入席。
一会，宾主都到齐了，韩说介绍来宾，有山阴人贺家、谢家、丁家、阚家、钟离家，谢家带来两个儿子，九岁的长子谢煚（jiǒng）和七岁的次子谢贞；
上虞人周规、孟尝、魏家、刘家、吴家。朱儁也是上虞县人。
余姚人虞家、董家、王家。各家在山阴城有府第。
虞家出席的是虞歆（xīn），也是太学诸生，和韩遂互递名刺，约好开学洛阳见。
虞歆乃零陵太守虞光之孙，虞家精通《孟氏易》。
魏家出席的乃魏朗子魏种，也是太学诸生，已读五年，太学一般正常进度读完需六年。
太学诸生加冠李膺、荀昱、杜密、王畅、刘祐、魏朗、赵典、朱宇为“八俊”，魏朗排第六“俊”，俊者，言人之英也。
席间，韩说指着孟尝向吴冯、韩遂介绍道：“这位大人是上虞孟尝，字伯周，曾任交州合浦太守。
合浦郡不生产粮食，但海中出产珠蚌。
合浦郡与交趾接壤通商，合浦郡购买粮食。
以前合浦郡的官员多为贪婪污秽之辈，责成人们采集，不知限度，珍珠逐渐徙到交趾界内去了。
结果客商不再来了，人和牲畜都没有吃的，穷苦的人饿死在道边。
孟府君上任后，革弊端，访百姓疾苦，做利民之事。
不到一年，离开的珠蚌贸易又回到合浦了，老百姓都恢复了本业，商人开始来往，货物开始流通，孟府君被称赞为明智如神。
后来孟府君因病上书辞职，朝廷征召彼回京师，官吏和百姓抓住孟府君的车轮恳求彼留下。孟府君只得夜里暗中离去。
孟府君回乡后隐居在僻野水边，亲自耕田做工。
邻县的士人百姓仰慕彼高尚道德，搬来和彼住在一起的有一百多家。但朝廷就一直没有再任用。
前些日子，在朝的本郡乌伤县尚书杨乔七次上书皇帝启用孟老，朝廷不理，杨乔竟以死诤谏，绝食而死。”
孟尝流泪道：“吾老了，还连累了前途远大的杨尚书，皇帝当年要把公主嫁给容仪伟丽的杨尚书，杨尚书竟固辞不从。”
众人忙安慰劝解。
韩说又道：“吾会稽士族忠义之士辈出。
唐太守喜欢向各县摊派份子，周功曹（周规）常劝唐太守收敛，唐太守不听，还把彼缚起来过。
几年前周功曹刚受公府征辟为官时曾向公府借钱百万以整饰衣冠，后来家贫无力偿还，公伟（朱儁）以母亲做生意的缯帛（丝织品）去为周功曹还债。”
朱儁道：“帮助同乡应该的，不足挂齿。”
韩说又指着贺家出席者对韩遂道：“这位是上虞贺辅大人，祖上为洛阳人，乃会稽太守庆鸿之后，因避讳安帝的父亲名讳，而改姓贺。
庆鸿大人为人慷慨而有节义，与杜陵人廉范为刎颈之交，当时人称：前有管鲍，后有庆廉。
看这位文约小兄一身武艺，贺家武艺在吾会稽也是知名的，公伟的武艺也十分了得，尔等可聊聊。”
韩遂忙起身道：“在下还年轻，多向会稽前辈学习。
留下吾在洛阳太学附近的住址，在座的大人如有子弟送到太学需要帮助可以找吾。”
众人继续边饮酒边听韩遂和吴冯说西域贸易。
说完西域贸易，韩遂接着道：“公伟为人好义轻财，在下十分敬佩，吾韩家愿意每年收购公伟母亲的会稽产的丝绸四百匹，十一月底洛阳交货，按洛阳市价支付，以帮公伟母亲尽快恢复本钱。
这次就先购第一批二百匹，以布帛币支付。”
周规先起身答谢。
接着，朱儁起身拱手称谢道：“多谢文约，如能走西域贸易，生意周转就快多了，家母明天备好会稽丝绸货送到客栈。
明日如太守未归，请到下府切磋武艺。贺大人也来吧。”
韩遂、贺辅连声应承。
宴散，韩遂给每位赠送了礼品小皮包，又因同姓之谊，额外赠韩说一把韩家庄苑自产的刻有“韩”字的短佩剑。
第二日，魏朗的儿子魏种到客栈送来一封家书委托韩遂带给家父，并因祖父病未愈委托韩遂向太学递交告假书申请推迟一个月到校，韩遂认真收好。
见唐太守未回，上午朱儁安排同乡学武徒弟余姚人虞褒和上虞人刘彦两位少年带着韩遂、吴冯、韩宛、吴迪、尉迟延嘉、韩仁去山阴城逛街购物。
下午朱儁早早下班去客栈接韩遂等来朱府。
朱府不大，乃朱儁去世的父亲留下的。
吃了些点心后，朱儁、贺辅、虞褒、刘彦、韩遂、吴冯、韩宛、吴迪、尉迟延嘉、韩仁全身披挂骑马来到大校场。
朱儁和郡里同事尉曹掾打过招呼借用大校场一角。周规稍后也赶到。
两边列阵一字排开，枪头换成比武木制圆头包以布。
朱儁对韩遂、贺辅对吴冯、朱儁长子朱符对韩宛、朱儁次子朱皓对尉迟延嘉、虞褒对吴迪、刘彦对韩仁。
周规观战做仲裁，以三十回合为一局。
一声“开打”，六对人马战到一处。
一开始还有些抹不开，几个回合后，野性挑起，各对人马放开手脚厮杀起来。
第一局，韩遂方仅韩遂和尉迟延嘉胜。
第二局，朱儁对吴冯、贺辅对韩遂、朱儁长子朱符对尉迟延嘉、朱儁次子朱皓对韩宛、虞褒对韩仁、刘彦对吴迪。
三十回合下来，韩遂方仍只韩遂和尉迟延嘉胜。
周规道：“本仲裁看的很明了，不用比了，排名为：韩遂、朱儁、贺辅、吴冯、尉迟延嘉、朱符、朱皓、虞褒、刘彦、韩宛、吴迪、韩仁。”
众人出了一身大汗十分爽快，高高兴兴地去贺辅府上聚宴。
午宴上，韩遂问道：“会稽枪法与吾凉州枪法完全不同，源出哪里？”
朱儁笑道：“扬州习武之人基本都是请军中丹阳教官，丹阳人能惯善战天下闻名。
吾等从童年起就学武。文约武艺走遍西域无敌手，能否教一招半式？”
韩遂答应，提矛枪到席间空地摆了一个二十八宿星的东方青龙七式第一式，做了慢动作。众人连声叫好。
尉迟延嘉也助兴舞了一圈西域剑术。朱儁的两个学徒虞褒、刘彦也上场表演了会稽剑术。
众人举盅开怀痛饮，厅中几名会稽舞女舞动裙摆跳着著名的余姚舞助兴。
第二十九章、宦官豪强欺商客，黄衣少年授瓜农
次日上午，韩遂等到集市把多余的二十马匹卖掉，换得八百匹布帛币。
朱儁母亲带着家丁运来二百匹会稽丝绸兑换韩遂的八百匹布帛币。
韩遂一看很满意，会稽的丝绸质地手感花色不亚于睢阳丝绸，为同等品，到洛阳转手还有赚的。
估计朱儁母亲收购散户作坊的丝绸最多花六百匹布帛币，这一笔生意至少能赚二百匹布帛币。
帮助朱儁母亲赚回一百万钱，只需要再进货三年，每年四百匹，共计一千二百匹同质会稽丝绸。
但按洛阳价支付朱儁母，如不运到西域而放在洛阳，韩遂不赚任何钱，只能当货币或换成布帛币用掉。
韩遂和朱儁母亲签定三年合约，每年四百匹会稽一等丝绸，兑一百六十万钱，每年十一月底洛阳交货。
次日中午，唐太守回来了，周规、朱儁引吴冯、韩遂去见太守。
介绍后，周规、朱儁退出太守官署。
吴冯和韩遂将西域贸易和计划在洛阳设店铺向太守简单介绍了，唐凤递过来一个名刺道：“很满意。这是吾私府地址，今晚把金币送到吾府上。”
当晚，按唐凤给的地址，吴冯、韩遂等把在西域售卖会稽上虞瓷器和铁剪刀换得的西域金币中归唐凤的剩余七份用马运到唐府。
唐凤管家唐肥在大院里接待众人，安排账房清点扣除关税的西域金币约一百四十八斤半，运入私库里，管家给韩遂一个收条。
唐凤道：“今后每年吾唐府负责押送二十车瓷器和十车铁剪刀到洛阳，就委托韩家去西域或在洛阳贸易转卖。
仍按这次的价格全归吾，高于本价的收益归尔等，货到洛阳就支付西域金币或黄金，如何？”
吴冯、韩遂心里想，这不成了强迫交易吗，货到洛阳就支付黄金，西域贸易风险都由韩家扛，对宦官子弟厌恶之心油然而生。
但得罪不起，估摸着如不答应随时被害死都有可能，只能勉强装出笑脸答应下来。
韩遂又问道：“可否参观瓷器烧制坊？”
唐凤道：“会稽上虞瓷器乃大汉最新的制品，瓷器作坊已移到小仙坛及帐子山等山里，还在其它地方选址建窑扩大规模。
作坊已列为大汉一级保密地，有朝廷军士把守，谢绝任何人参观。”
吴冯、韩遂暗思：“明明是霸市，还假公济私。”
唐凤也是官场混多年的，见吴冯和韩遂此趟送币挺辛苦的，就让家丁从库里拿出十件第二代改进的新品瓷器、十把铁剪刀、二匹会稽一等丝绸送给吴冯合韩遂做样品。
唐凤道：“如在洛阳接到西域商人的大订单可以从会稽郡大批量发货，可以在洛阳交接，也是黄金支付。”
韩遂忙问：“可否用西域玉石山料支付？”
递给唐凤二种玉石的样料，唐凤递给管家唐肥去估价，唐肥接过玉石山料样拿到玉器房比较。
唐凤答道：“玉石需求量很大，上好的西域玉石供不应求，可以定个价试试。”
一会功夫，唐肥回客厅和唐凤耳语。
唐凤道：“这个好的样料按四十二匹会稽一等丝绸兑一斤玉石山料；稍次的样料按二十八匹会稽一等丝绸兑一斤。”
韩遂飞速在脑里算了一下，估计以唐凤家族势力和人脉，在此基础上还能翻一倍卖出。
但唐肥出的价已超出了小伙伴们委托的五成升值要求的一倍了，真没想到玉石山料价格能卖这么高，就假装犹豫一会才答应下来。
见唐凤已不耐烦，两人忙告退。
随管家唐肥到管家房谈第一批合约：唐家二十车瓷器和十车铁剪刀洛阳交货，折价会稽一等丝绸一千四百一十八匹；
唐家五千零四十匹会稽一等丝绸兑韩家一百二十斤样料一同款玉石山料，洛阳交货；
唐家三千三百六十匹会稽一等丝绸兑韩家一百二十斤样料二同款玉石山料，洛阳交货。
唐家合计交付九千件瓷器、一万八千把铁剪刀、六千九百八十二匹会稽一等丝绸，兑韩家一百二十斤样料一同款玉石山料和韩家一百二十斤样料二同款玉石山料。
均在春节前三天到货，备货时间约三十天。后续合约由唐肥去洛阳再谈。
唐肥透露送完货自己正好春节回老家颍川郾县过年，玉石山料由唐凤介绍的关系在洛阳直接加一倍价转手卖给皇族和豪族建墓用。
彼等一般生前就给自己建墓和制作陪葬品，对尚未雕刻的玉石山料不惜重金买进，让玉器匠按自己的意愿刻成各种玉器。
也有少部分卖给雕刻作坊，豪族子弟和贵妇订制收藏，喜按春夏秋冬佩挂不同色的玉。
加上这笔买卖唐凤给唐肥的提成不少，唐肥爽快地签了第一批合约。
韩遂留下金城地址名刺就告退了，唐凤也不挽留吃饭。
饿着肚子回客栈的路上，韩遂对吴冯道：“本来只是听说宦官和子弟如何不好，这两次打交道算是明白了。”
吴冯道：“人品归人品，贸易归贸易吧。总算不用支付金币或黄金了。
但吾等的风险是要尽快出手堆积如山的丝绸、瓷器、剪刀。不能等到运往西域。”
韩遂点头赞同。
第二日，韩遂、吴冯去郡府告别周规和朱儁，踏上回洛阳的归程。
按朱儁的提示找一条近路直插芜湖，然后直奔洛阳是最近的路。
众人一路向西，到达富春江江边。
韩遂等望着富春江水似美人柳腰蜿绵于山栾峻岭间，如痴如梦、如诗如画，动心搅魄。
众人只顾看风景却走错了路，没找到渡口。
估计上游江道窄，众人选择沿江南岸向西南方向寻找渡口，看到前面有一个江心大岛。
来到江南岸的山脚下，见一农户在山坡上的农地里忙碌，韩遂大声问：“请问去芜湖哪条路最近？”
农户高声答道：“沿江向西南到桐庐镇江北岸再向西北有条近路直达扬州丹阳郡芜湖县。”
刚走出不到几十步，回头见农户正在招待三个黄衣少年吃瓜，众人气愤了，冬天居然有瓜吃？好汝个瓜农，有瓜怎么不给吾等吃瓜？
于是怂恿韩遂回去买瓜，韩遂只好带了些布帛币拨转马头。
韩遂还没走几步，发现了奇怪的事，只见三个黄衣少年站在瓜地里，那瓜农却莫明其妙地向山下走来。
突然，三个黄衣少年轻飘飘从韩遂的视线里消失不见了，韩遂惊呆了，猛揉眼睛。
又见瓜农走了几十步一回头也发现三个黄衣少年不见了，瓜农摇着头嘴里嘟喃着什么走回瓜地。
韩遂骑马上坡来到瓜地问瓜农：“那三个黄衣少年怎么回事？给汝什么宝物了么？”
瓜农支支唔唔道：“走步。”
韩遂听不懂“走步”是何物，只好问道：“汝瓜还有么？能否卖给吾三个？吾等一路走的口渴。”
瓜农说有，掀开一个地窖，进去拿出三个瓜。
韩遂支付布帛币接过瓜，问道：“请问尊姓大名？瓜如何储藏过冬？放这里不怕偷吗？”
瓜农说：“免贵姓孙名钟，乃春秋孙武之后人。
瓜用盐水泡后放入地窖，埋入地窖里的干江沙中可存放数月。
经过这里的都是远道客，不会无聊得专程跑回来偷瓜。
住的村里临江，地势低，村家窖里潮湿，不适合储瓜。”
然后，韩遂又听瓜农自顾自地在嘟喃什么：“不该回头，该走满一百步。”
韩遂不知其所云，只好下了山坡，见来路远处有几个骑马的商人模样的人也楞在那里。
这时，前面一个长的壮实的娃娃向这边跑来，边跑边喊：“父亲，娘亲喊汝回家吃饭了。”
瓜农答应着收拾农具下了山坡。
韩遂骑马走回众人面前把看到一幕说给大家听。
吴冯等也在远处看到三个黄衣少年消失的很快，众人边吃瓜边乱猜，应该是功底深厚的练家子。
想着自己寒假回金城的路上也捡到过一块黄绢地图布，韩遂道：“之前听说弘农华阴杨氏有祖传的黄衣少年送的四个玉环，今日之见莫非也是黄衣少年送瓜农什么宝物？
也许黄衣少年择选吾等远途之人只是做个见证人。”
韩宛道：“这一带可能有修仙洞。”众人点头同意。
韩遂道：“听朱儁说，走这条近路要穿过山越蛮居住的北面这片大山区，山越人会造兵器、体壮好斗，大家要小心。”
到了桐庐镇，江面已变窄，租船过江到南岸，向西北走山路入山区。
只见沿路有不少商客同行，一打听，这一带大都是丹阳郡歙（shè）县的商人，歙县产歙砚和歙墨，众人也就放心了。
韩遂赶上一个商队问商队首领：“这一带有修仙洞吗？汝听说过黄衣少年吗？”
商队首领奇怪地看着韩遂道：“未遇过黄衣少年。不过，这一带山里和丹阳县城东的茅山确有修仙洞和许多方士。”
向商队首领买了歙砚和歙墨各五个，韩遂追上吴冯道：“歙砚质地不错，送汝一个。
天下名砚产于凉州陇西郡洮砚、并州清凉山石砚、交州南海郡端砚和这里的扬州丹阳郡歙县歙砚。
等买到端砚，吾金城韩府书房四砚就全了。”
一路走山路，见到许多山越人在忙碌生计，但并没有遇到盗贼。
路遇长相异于众人的茅山商人汗滴，韩遂从汗滴的货里给每人挑选买了一把山越剑，并和汗滴交换了带地址的名刺。
众人这一日走出山区，来到扬州丹阳郡郡府宛陵县城。
进扬州丹阳郡郡府宛陵县城，走闹市街找客栈。
只见一个前面插着“羊”字旗的二百多辆的马拉辎车大车队正在进城，家丁骑马在车队前挥着马鞭吆喝着让街上庶民让道。
韩遂也有四十匹马走在街上正好阻路。
大车队的家丁不耐烦了，见韩遂马队里还有外国娃，马鞭子披头盖脸地抽打韩仁。
尉迟延嘉不知深浅，抬手一甩矛枪，把挥鞭家丁拍下马甩了个狗啃屎。
后面的十个家丁一看同伙吃亏了，一齐跳下马挥刀冲上来。
韩遂一看不好，忙招呼吴冯、韩宛、吴迪、韩仁一起上。
一顿枪连挑带拍，十个家丁哪里是对手，刀脱手，全爬地上了。
大车队只好眼睁着看韩遂马队从容不迫走过去，街两边看热闹的庶民一片叫好声。
第三十章、丹阳激战羊皮狼，颖川偶遇曹腾孀
韩遂等找了一家丹阳客栈住下。
不一会，客栈店主来找韩遂道：“不得了了，尔等打的是本县大族羊元群的回乡车队。
羊元群本年在北海郡太守任上贪赃枉法被朝廷罢免。
风闻北海郡府中厕所精巧设备都被彼载回家。
河南尹李膺向朝廷上表，请求重审羊元群的罪行。
羊元群在洛阳向宦官们行贿，李膺竟被宦官们指控为诬告，遭受“反坐”之罪。
加上其它几个名臣整治宦官的行动，皇帝大为震怒，下令把李膺、冯绲、刘祐一道送往左校营，罚服苦役。
今天的大车队是羊元群从洛阳拉回家的第三批货，被尔等遇上了。
现丹阳太守是皇族东海王刘嘉之子刘舒，为人正直。
尔等赶快去官府报案，有刘太守的保护，尔等会没事的。
否则，羊元群在本县势大，追杀尔等都有可能的。”
听说太学诸生的偶像李膺被免职罚做苦役，韩遂气的不得了。
韩遂拜谢了客栈店主，送了一匹布帛币，委托继续打探。
韩遂、吴冯上马去郡府拜见刘太守。
刘太守见卫士报是名士吴佑之孙、乐浪太守吴凤之子来访，就接待了两人。
太守刘舒一听是羊元群的车队惹的事就非常气愤，马上喊来儿子刘虞，让刘虞赶快带一队兵士随韩遂回客栈。
果然，刘太守料事如神，就在韩遂和吴冯离开客栈不久，羊元群就带着一百多家丁围住了客栈。
刘虞大声斥喝羊元群，羊元群手下人告诉彼这位是太守之子，羊元群顿时变了笑脸，点头哈腰，连说误会，带家丁溜走了。
刘虞看着羊元群一群人背影愤怒道：“这样的劣人居然当北海太守。”
刘虞见韩遂、吴冯一表人材，甚是喜欢，对韩遂道：“尔等安住，当无事，看尔等都是有为少年，明早正好有书信送到芜湖，吾让儿子刘和带兵士送尔等去芜湖。
彼也是太学诸生，生病休学了一年，春节过后继续去太学读书。”
韩遂拜谢刘虞。
第二天，刘和带三名士兵骑马来接韩遂，韩遂马队随刘和向芜湖进发。
一路上，刘和对韩遂的武艺求知若渴。
韩遂和刘和并马前行，一路教刘和枪法，并实地比划，刘和学的很认真。韩遂留下洛阳地址名刺。
走到半路，突感后面有马蹄疾声，一回头只见两个全身披挂铠甲的青年头目带着五十多个骑士飞马追来。
韩遂一看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迎头挥枪就冲了过去。
韩遂的大宛马可不是玩的，一眨眼就冲到面前，二头目并马来迎，大战十回合，被韩遂一枪一个刺伤摔在地上。韩遂马回本阵。
一少年冲出阵来迎战，韩遂让尉迟延嘉上阵试试，尉迟延嘉挺枪冲出，两人杀到一处。
战有十回合，那少年的枪被尉迟延嘉左一把抓住，右手用枪刺少年，少年只好放弃长枪，自己滚掉下马去。
十几个家丁骑士冲上来救起三人回马就逃，韩遂、吴冯双马并出，追上最后一名家丁骑士，一把擒住带回本阵。
尉迟延嘉第一次上阵将对将获胜，还缴获了一杆好枪，高高兴兴回阵，把韩宛、吴迪和韩仁羡慕的不行。
刘和在后面看着韩遂的行云流水般的武艺和尉迟延嘉的枪法大声叫好。
韩遂笑着对刘和说：“没事，枪有分寸，刺伤不刺命，教训一下这群狗。”
一兵士道：“汝刺伤的前两人是羊元群的儿子羊溪和羊渊，后一个少年乃是羊溪子羊盛。
三人武艺在本县都是出名的，没想到两人联手在韩首领面前走不过十回合。”
吴冯把抓住的家丁捆好交给刘和的兵士。
刘和道：“领教了韩长兄和尉迟小兄的武艺。
回府禀报祖父，有这个被擒家丁做证，拦截商队罪名足以法办了羊元群这厮。”
韩遂义愤填膺地道：“这家伙从北海郡拉回六百多车货，还不是把北海郡士农工商刮去了一层皮，还不算送宦官的份子，又迫害李膺，该死罪。”
接下来一路无碍，到了芜湖县渡口，韩遂与刘和惜别，把自己的佩剑留给刘和做纪念，又给每个兵士一匹布帛币。
众人租船渡过楚江(长江)，经扬州九江郡郡府寿春县、豫州汝南郡汝阴县、固始县，来到鲖（tóng，一说音纣zhòu）阳侯国，入住阴记客栈。
稍稍休息片刻，带上二件会稽瓷器、二匹会稽丝绸、十斤黄金礼物，吴冯和韩遂去拜访鲖阳侯阴桂。
阴桂侯爷，荆州南阳郡新野县人，新野阴氏乃开国六大家族之一。
阴桂已近八旬，身体硬朗，眼不花耳不鸣，看着吴冯递上的阴氏族人阴香的推荐信，眼泪流了出来。
阴桂道：“当年阴氏家族一脉随军征战西凉做为驻军将领定居在武威，阴氏家族每隔十年会到吾这个封国来聚一次，记得那时还是一个小娃娃。
没想到武威这支人丁不旺，只剩下这个阴香女娃。”
吴冯把自己的家族背景、春节后举孝廉入京为郎官和准备洛阳集婚的事和阴桂老爷说了。
阴桂听说阴香已与著名的武威段氏大族子弟订婚，高兴得抹去眼泪，连说道：“好好好，阴香娃有着落了。
阴香托吾给汝谋个职，汝是陈留吴氏大族子弟，吾这里正巧跟随吾多年的鲖阳侯相刚去世有空缺，正想补个年轻人。
吾这就安排侯国掾属向朝廷推荐汝接任鲖阳侯相，吾推荐的人选一般朝廷不会变更的。
汝留下汝祖父的洛阳宅府地址，春节后汝先尽快上任郎官。
如无意外，春节后第二、三个月就会接到朝廷吏部任命函，拿到函可以直接来吾这里上任了。”
汝南郡人口二百一十万，是洛阳的一倍，也是本朝人口大郡之一。
鲖阳侯国就是汝南郡下的一个县，鲖阳侯相官职与县令同级。
而且只要鲖阳侯不提出换人，任职无差错，可以一直做下去，比二、三年一更换的县令、县长职位强多了。
人口达万户以上的县官称县令，人口不足万户的县官称县长，而鲖阳侯国人口过万户，六万多人口，处于交通要道上，十分富有。
吴冯千谢万谢，两人又陪阴桂老爷聊了会西域贸易的故事，阴桂很感兴趣，答应以后可以在鲖阳侯国设一个贸易点。
吴冯和韩遂告辞回客栈。
次日继续向西过汝南郡府平舆县、汝阳县、颖川郡许昌县、郡府阳翟县，进入豫州地界。
发现路过村落农户普遍缺粮，有一次竟然买不到粮饿着肚子赶到县城吃饭，只好买足路上的口粮再上路。
出阳翟县城奔洛阳。路上遇到几个家丁和丫环围着一辆停在路边的车，吴冯上去询问，原来是车轮坏了，几个家丁手忙脚乱地不知如何修理。
韩宛上前说：“吾修过车轮让吾来试试。”
一会功夫车轮修好了。一位保养的非常好的老贵妇人掀开车帘正要向吴冯、韩宛等称谢，看到吴冯惊讶地喊出口：“这不是吴冯吗？”
吴冯细看高兴地道：“祖姑母！”
老贵妇人吴氏让吴冯进车里一路聊天进洛阳。
众人把吴氏送到洛阳曹府后回到韩遂租的宅府里。
路上，吴冯悄悄告诉韩遂：“彼是吾祖姑母吴琴，吾祖父吴佑的亲姊，早年选入宫中，一直到二十多岁也未得到过皇上宠幸。
中常侍大长秋曹腾也是很小就入宫，两人得到宫里同意就结为了“对食”夫妻。
吾三姊吴娥以皇室公主身份出嫁西域西夜国做王后就是曹腾去世前亲自安排的。
延熹三年曹腾去世，正是吾三姊去西域的那年，那时吴家出了皇室公主又做西域太后，是何等的荣耀。
这次祖姑母是去曹腾老家沛国谯县给曹腾墓烧香和看望养子曹嵩以及曹嵩四个儿子曹操、曹德、曹彬、曹玉。
回京路过颖川郡府阳翟县彼又去看望了生病了的曹腾的兄长颍川太守曹褒。”
韩遂吃惊地道：“听说曹腾是宦官中少有的好人，经历了四位皇帝，又是拥立当今圣上当上皇帝的首功之人，推荐过张奂等当今贤能文武，曹吴两家竟有这等关系。
待空闲时和汝一起去拜访彼老人家。”
韩遂知道宫女与宦官只能做假夫妻，又称“对食”，对望族女子来说入宫未得宠幸、或与宦官对食就是用一生的痛苦换来族群的地位。
自出山阴县城算起，二十八天后回到洛阳城。这一天是延熹九年农历十一月二十六日（公元166年1月15日）。
回宅府开门时见门缝里塞着一个名刺，有地址，落款是阿兰聊国的商队首领呼蚕提。
韩遂想起在龟兹国延城遇到的有趣的汉语流利的西域毛皮商。
稍作休整，吴冯要去幽州乐浪郡看望任太守的父亲吴凤和母亲冯翠，并就与韩娴的婚事征得父母同意，向韩遂告辞。
留下两匹宝马、西域赚的金币和一个玉枕，选了六匹快马，带家丁吴迪轻装离开洛阳。
二人不走冀州的勃海郡、幽州的渔阳郡、右北平郡、辽西郡、辽东郡绕行，而是计划向东到青州东莱郡牟平县租大船渡海去对面的幽州乐浪郡，想在春节前赶回来和韩遂等一起成亲。
不过只剩一个多月的时间，赶上的可能很小，除非出现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