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晚上所发生的事件并没有任何新闻媒体报道,网络上顶多也只是支言碎语,充其量就是有人拍摄到涩谷高速方向冲上天空的鬼气场景,可这些图片在网上也在一个星期内被删除了个精光。
更多的是阴阳师圈子中的谈资,青木良介被逮捕是内部直接处理,就连公开审理都没有进行,所幸的是他并没有面临牢狱之灾。
青木良介在医院苏醒后被诊断为精神失常和感染鬼纹病,从而躲过了法律的审判,可却面临终身的监禁被送入新东京区的某所医院。
“报告写的不错,青司。”
“…谢谢英树先生您的宽宏大量。”
“我又没说不惩罚你了。”
英树晴彦的办公室里,一位少年正低着头面对着坐在办公桌后仰着头看报告的青年。
这位报告是青司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修修改改最后才送到他这里,这期间青司不仅忙着到处向当天晚上帮忙的人道谢,还有就是搜集查询资料以完善报告。
“不过,上杉前辈说你那天的表现很好,以及澄子也为你求情,我决定就不惩罚你点什么了。”
“喂,给点反应啊?”
晴彦双手撑着下巴看向松了口气却没有回答的少年说道。
“英树先生,您最近怎么直接叫我名字了?”
“澄子这么叫你习惯了,我干脆也这么叫吧,没问题?”
“当然没问题,就是您这么直呼我名字还有点不习惯。”
“总之谢谢英树先生!”
“少贫嘴了,我还有事要办。”
晴彦直接驱赶式的把青司轰出办公室。他将桌前的报告随便翻了一下,又看向一旁震动的手机,来电的是危机应对局的局长酒井奈瑠。
看着这个来电备注名,晴彦还有点疑惑跟犹豫,想了一下还是接通并打开了免提。
“晴彦,怎么样?”
“报告我已经看了,写的内容虽然蛮详细的,不过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应该不会引起总部那边的怀疑和顾虑。”
“他毕竟是这起事件的当事人之一,可不能随意糊弄。”
电话里传来的是酒井奈瑠十分严肃又认真的声音,不禁让晴彦皱起眉头,他实在是不懂她为什么这么关心青司,明明青司是他的组里的人,要护犊子也是他来护。
“酒井小姐你要是还不放心等会你看我发送给你的电子档,你修改过后再传回来给我就行。”
关于递交过来的报告是详细的注目上时间,包括地点、在场人物、事件经过,这些基本都跟晴彦和隼也的描述吻合,所以他才没有什么担心。
这份报告在晴彦眼里就算递交到总部那里审查也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
“好,我等你。”
“酒井小姐,这次算不算我卖你个人情。”
“改天请你吃饭。”
“吃饭就算了。”
“怎么,晴彦组长整天都这么忙?”
对于酒井突然调侃的话语,晴彦反倒是觉得轻松许多的靠在座椅上边说。
“要不然我给你介绍个适龄对象?”
“我说晴彦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你父母好像说过喜欢…我看看我们局里有哪些符合条件……”
“卧槽,您可千万别乱来。”
他的软肋就是在这方面,晴彦已经不止一次的被家里安排去相亲了。
更何况危机应对局的女人,无论是年轻的还是成熟的,晴彦都很清楚全都不是省油的灯。
“这个人情我不要了。”
“呵呵。”
“晴彦,那就下次请你吃饭。”
电话挂断了,晴彦松了口气的趴在桌上不禁的感叹出声。
“…厉害的女人还真的是麻烦。”
递交完毕这次事件的报告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青司离开办公室就拿出口袋里一直震动的手机查看,刚刚解锁屏幕他就脸色一变。
“完了?!”
这是青司约好跟上杉隼也在涩谷步行街的一家牛肉餐厅吃饭,因为隼也的伤情总算恢复过来,前些天青司去医院看望的时候隼也甚至还不能下床。
所以他们就约定好了等隼也身体稳定出院后,他们就好好的相聚一次。
距离时间还有不到十分钟,他现在十分的着急的连诡事局的勤务服都没换成私服的直接往楼下冲。
“真慢。”
“抱歉,我忘了时间。”
“你没忘就好,总之也无所谓,反正送餐还早。”
隼也双手交叉的坐在预定的座位上,他其实也没有多等太久时间。
“谢谢。”
青司本想把自己被英树晴彦拖在办公室里半天不让走为借口说出来,但稍微一想觉得不妥就方期待掉,干脆的直接道歉好了。
这家牛肉餐厅是新开张没有多久的,选择到这里还是隼也的提议,理由是庆祝他们两个人就是在涩谷步行街相遇,青司觉得说得过去还真有纪念意义的感觉就没有多想的一口答应。
“我说青司,你没有被诡事局总部的人调查吧?”
“没…没有吧?”
青司回想了一下的确没有诡事局总部的人专门联系自己和找自己审问之类的事,但联想到递交的那份报告,所以也是有点不太确定的回答。
“喔,那看来是有人给你撑腰啊。”
隼也手撑着下巴一脸的阴谋论眼神,可又很快恢复往日平常放松的样子,这一点跟鹰也给青司的印象差不多。
“晴彦和澄子他们在医院里可是把你骂了个狗血淋头,没想到全是口是心非。”
“真的有够护犊子的。”
“我说青司你可真的是万千宠爱于一身。”
“我?”
青司露出不解的表情。
“这么大的事你竟然一点事没有就不觉得哪里奇怪?”
“而且我们局长可是很喜欢你,前天还跟我说有机会要把你从晴彦和澄子那里挖走到危机应对局去。”
“呃,她就没想过问我的意见?”
“还真的是被爱的有恃无恐。”
隼也换了只手撑着头,嘴角微上扬的以一种调侃的语气说道。
“我说你啊。”
“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为什么顺风顺水吗?”
“…为什么?”
回想这两年以来的时间,青司并不记得自己有遇到过太多的难以跨越的阻碍,可隼也却被自己的经历说的这么轻松,他想不明白的连连摇头。
“你可是北冈透的继承者,他唯一的血脉。”
“呃,又是我父亲…”
还以为会是什么原因,没想到还是这个说法,青司有些懊恼,他一直以来都不想活在父亲光环影响之下。
“当然你可别都当谁都对你父亲是好态度。”
“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那么简单。”
“…所以?”
“真单纯啊。”
隼也有点无语的叹了口气,不打算再逗青司了,他其实约青司到这里吃饭也是有目的在的,可不是真的只是吃牛肉。
“崭露头角是值得赞誉,可也要时刻注意藏好自己的獠牙。”
“简单说,并非是所有人都会对你心存善意,哪怕是所谓的“自己人”。”
“…怎么说?”
“例如诡事局总部就有人对你的父亲可不是善意。”
“诡事局难道不是因为我父亲的原因才创立的吗?”
青司听得云里雾里的追问。
“记住一句真理,不要看人说什么,而是要看人做什么,有的人好话说完,坏事做尽做绝,有的人打着某旗号去做好事的本事没有,但为了一己私利去做不当人的事不仅有,胆子还很大。”
“我好像明白了。”
“……你最好真能懂。”
他现在总算是理解隼也为什么上来就跟自己聊这些话,不仅是诱导话题,也是在提醒自己一件事,除魔机关的内部并非是铁板一块,各怀鬼胎的情况可能很普遍。
青司在写报告查资料的时候,他就发现应对这一场在涩谷高速公路发生的事件,市区内都能看到直冲鬼气的现象,诡事局却像是人员十分不足一样的根本没有紧急行动。
只是封锁了现场,最终进入涩谷高速公路的除了青司身边的人外,还有的就是那位叫出羽绫音的少女,她是新东京区诡事局总部唯一进入现场的除魔师。
迟鐷友哉曾经也跟青司聊过这类话题,讲述的就是阴阳师群体中的分歧冲突,为什么要给速成班的全员上持续两年的“哲学历史课”,希望他们不要误入歧途。
那句“知道的太多未必是好事”在青司现在的脑海里回响起来,结合隼也说的情况,他只觉得细思极恐,这些天的时间里青司也依然没有整理好太多思绪,全都在集中精力写报告上去了。
对于这次事件所“违和”跟不符合规程的地方并没有太在意,为什么诡事局总部会下达封锁涩谷高速路口,甚至还联合警视厅也一起,位于横须贺基地的军方也进入紧急状态,可最终依然没有有所行动。
“算了,吃牛肉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