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听见了什么动静，记者们像是得到了特殊信号般，一口咬定更衣室有人在做什么不法勾当。
经理见他们笃定的模样，瞬间也有些不知所措。
他们聚欢楼今天难道真有什么事？
不然，不可能会在今天突然出现记者，也不会不顾阻拦硬要闯入。
“陈经理该不会是心虚了？”其中一名女记者，将相机准备好，一步步逼近。
“去叫安保人员。”陈经理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今天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们进到二楼。
女记者拦了拦欲要行动的服务生，放松了神情：“这就不必了吧！咱们日后还要合作呢，宣传聚欢楼，我们义不容辞啊。”
经理显然是不想继续纠缠下去，虽然和他们合作过，但若是今天被爆出聚欢楼的丑闻，那才真是八张嘴都解释不清。
陈经理揉了揉太阳穴，他要为聚欢楼考虑，“别管，去……”
“等等。”一道温润的嗓音打断陈经理的话。
陈经理不耐烦的转身看，刚看清男人的面容，他愣住了，眼中闪过惊喜之色：“段……段总。”
段易缓缓走来，他理了理袖口，朝着陈经理轻轻点了点头，微笑道：“辛苦了。”
而后，他转过身，看向神色焦急的女记者，“不好意思，请问你们是……”
“段总？是这样的……”女记者快速把她们来的目的又重复了一遍。
只是女记者有点烦躁，听陈经理的语气，这人家老总都来了，肯定是不会放记者进去的。
就在女记者打算空手而归时，便听段易温雅的笑了笑：“请进吧。”
女记者眼里瞬间迸出兴奋的光芒，她连连点头，意有所指道：“哈哈，谢谢段总。不愧是老总，这格局就是大，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说着，冲身后两个记者招了招手，“跟上。”
“你！”陈经理想反驳，但见自家老板还在这，终归是一句话都没说出口。
段易笑了笑，在前面带路。
离更衣室越来越近，女记者脸上兴奋的表情也越发的掩饰不住，她已经快绷不住笑容了，手里的相机也蓄势待发。
段易敲了敲门，没人应，便拧开把手。
女记者见门开了，第一时间越过段易，冲进更衣室，举起相机“咔嚓”一顿乱拍。
可没想到的是……只有一个穿着极少衣服的男人蜷缩在窗口，脸还印在窗户上，四肢扭曲的不成这样，以一种怪异的姿势趴在窗边。
女记者脸色“唰”的一下白了，不对，怎么只有他自己？岑薇呢？
岑薇怎么不在？
女记者像疯了似的扒拉衣架，嘴里念念有词：“人呢？”
段易笑眯眯的指着趴窗户上的男人，不解的问道：“请问，你们要找的人，是他吗？”
“不、不是。”女记者拼命摇头。
怎么可能是他？她要找的是岑薇啊！她的工作！本来掌握第一手资讯，她升职加薪就稳了！
可是岑薇呢，为什么不在啊！
女记者冷静了下来，她伸出手指着那个一动不动的男人：“他……他还活着吗？”
段易眼眸里罕见的划过一丝冷意，对着女记者弯唇笑：“不清楚呢？不然，你去看看？”
若是放在平时，女记者兴许会被他的笑撩的找不着东南西北，可如今，面前的是一具不知是死是活的……啊呸，是一个不明生死的人！
段易这番话，直让她背脊发凉。
正此时，屋内灯光像是短路似的闪了闪，女记者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差点叫出声来。
陈经理显然也被吓到了。
他猜的没错，这记者如此居心叵测的想要进来，肯定是有什么阴谋。
见女记者没有动作，段易又重复了一遍：“嗯？不然，你去看看？”
女记者干咽了两口口水，“不，不用了。”
女记者调整好心态，继续问道：“我想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人出现在更衣室，而他又是怎么变成这幅……生死不明的模样？”
岑薇她找不到，能挖掘出其他有用的料也不错。
“哦，你说他啊。我来的时候，他就已经被打的很惨了。”段易略微回想了一下，笑着道。
女记者干笑点头，这什么废话：“哈哈，我们一起来的，当然知道他现在已经被打成这个鬼样子了。那看来段老总对事情的经过也不清楚。”
段易只是笑笑，并没有接话。
女记者又提出：“那……可否调查一下酒楼监控，我们好……”
“监控？”段易挑眉，“不好意思，监控坏掉了。”
女记者也颇为诧异，这么大的酒楼，怎么可能坏掉监控？段易这不明晃晃的在撒谎吗？
女记者咬了咬牙，随手拍了几张那半死不活的男人的照片，“原来如此，那既然这样，就不打扰段总了，我们先行告辞。也祝段总早日修好监控。”
“嗯，慢走不送。”段易点了点头，礼仪周全。
直到几个记者身影彻底消失，陈经理才把憋了一肚子的话问出来。
“段总，这男人，您真的不认识吗？”
“不认识。但是……有过一面之缘。”段易微笑，毕竟他刚才来的时候，这男人已经被打过一顿了。
他只是，又助一臂之力罢了。
他平生最痛恨这种喜欢潜规则的老男人，也痛恨这种侵犯女孩的男人。
“还剩一口气，待会找人送医院吧。”段易揉了揉手腕，不知想到什么，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手帕，又把手仔细擦了擦。
他嫌脏。
是嫌这种狗男人脏。
陈经理低头应道：“好的段总。那监控……”
“监控？”段易走出门，看了眼楼下亮着红闪的正常运转的摄像头，反问道：“不是坏了吗？”
陈经理怔了怔，随着他的目光看去，良久才回过神，喃喃道：“是的，坏了。”
“段总，天色不早了，您先回去休息吧，我下去找人把他送医院……”
……
窗户上映着一张扭曲的人脸，五官紧紧皱在一起，却依稀可以分辨出脸上的痛苦神色。男人眼睛瞪得老大，在忽明忽暗分白炽灯下略显恐怖。
只有那鼻息下窗户上，时不时出现的一阵雾气，证明那男人还活着……
——
“今天谢谢悦然请客。”许然他们正好结束饭局。
郑悦然站起身，说些客气话：“哪里的话，要谢谢各位捧场，肯给悦然这个面子才对。那既然这样，导演们就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还有戏要拍呢。”
“行，悦然也是，路上注意安全。”
等大家都散的差不多了，门口才慌张闯进一个服务生，低头抱歉：“对不起，我们没有找到岑小姐，她也不在更衣室。”
郑悦然脸上的笑意差些坚持不住，不过她还是大方的摆了摆手：“没事，或许是薇薇已经回去了。没关系，下去吧。”
“是。”服务生拍拍胸脯，还夸奖了句：“郑小姐真是心善。”
门“喀嚓”一声被关上，付妍捏了捏拳：“岑薇是怎么出去的？门外还有记者堵着呢。”
“废物！”郑悦然站起身，猛的将桌子上的碗盘扶到地上。
“噼里啪啦”全部碎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