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问题，岑薇差点笑出声，“你，你不就是……”
沈南意罕见的犟了起来：“我不是。”
“你也不是叶枝。”末了，他又补充一句，语气坚定，好似带着一股莫名的执念。
岑薇被他的突然认真给惊到了，连忙哄诱道：“好好好，我不是叶枝，你也不是书白。”
沈南意这才答应，转眼看到更衣室门开了，把毛巾从她腿上拿开，催促道：“嗯，她出来了，你快进去换衣服，别着凉。”
岑薇轻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别担心，南意哥哥。”
“可以把……”沈南意启唇，却是欲言又止，“没事，你去吧。”
等岑薇离开他视线后，他才转身拨了个号码。
“喂……”
“Z省或者S市电影学院都可以，你探好底。”
“嗯，时间的话……拍完这部戏吧。”
“好，就这样，再见。”
电话刚挂断。
“呀，南意这是在跟谁通话呢。”一道熟悉的温柔女声响起。
沈南意蹙了蹙眉，遂又松开，“没谁。”
郑悦然走近，语气略有抱怨：“怎么那么冷淡。我知道你和薇薇关系好，但我们那都是误会。”
“况且，我一直都是把你当成……”
当成弟弟看待这几个字还没说出来，便被沈南意打断：
“这倒不必，毕竟你对沈南知，那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也不用非要往我脸上凑。”
“还有，我并没有很看得惯沈南知，我知道他肯定也看不惯我，并且他应该也事无巨细，全都跟你说了。所以，你要是再做出些什么恶心人的事，小心沈南知也护不住你。”
言尽于此，没管郑悦然脸上变化莫测的表情，先行离开去找了许然。
郑悦然冷笑一声，低头看了眼自己拨了三次都没有被接通的电话，笑容不由有些发苦。
打不通。
短信倒是收到了，仅回复了她两个字：在忙。
永远都是在忙。
郑悦然合上手机，不再看那冰冷的字眼。
她微微仰头，不让眼泪漫出眼眶。
记忆中好似闪回了些许零碎的片段。
只是太过于琐碎，让她无法拼凑出一个完整的回忆来……
“诶，听说了吗，今天又有人被接走了。”
“是嘛，那小花也快了，毕竟小花长得那么好看。”
“哈哈，别瞎说，你才是呢，我肯定跟在你后面的。”
六七岁的小孩子互相讨论着，从他们的三言两语中便可以听出对未来的向往，以及大家都渴望着被“接走”。
没错，郑悦然六岁之前的记忆，全都是那个冷漠的孤儿院。
孤儿院是充满爱与和谐的地方。
但年幼的郑悦然却没有感知到多少。
不过唯一让她欢喜的，就是她一周有两天时间可以去听课。
没错，她更加向往外面的复杂生活了。
这天，她揪着一只已经破烂到飞出棉絮掉了两只眼珠的布娃娃，照常来到学堂。
这是孤儿院院长梅女士自己办的一个学堂，会给孩子们机会学习知识。
“瞧啊，他又来了。”
“他妈妈也不要他了吗？”
“不知道，他总是喜欢和我们一起听梅妈妈讲课。”
“要不是他占了一会位置，今天小冬应该能来和我们一起听的。”
“嘘，小声点，倒不如说那个脏娃娃不来，小冬还有机会呢。”
脏娃娃，郑悦然踏进学堂，听见的第一声问候就是脏娃娃。
脏娃娃说的是她手中的布娃娃……和她。
“梅妈妈来了！大家快坐好！”
郑悦然慌乱之中找了个位置坐下，把布娃娃放在腿上，小心保管。
梅女士看起来是个很和蔼可亲的女人，当然她有时候也很严厉，比如那天郑悦然偷吃了一块饼干，便被梅女士责罚打扫了好几间屋子。
上课五分钟，旁边座位的主人才姗姗来迟。
“你是谁？”男孩进来便皱起了眉。
郑悦然紧张的握紧布娃娃，刘海遮住了眼睛，能让她偷偷打量几眼男孩。
男孩比她大几岁的样子，长得清秀，但是说话声音却有点哑。
“看我做什么？你是谁？”男孩不耐烦的又问了一遍，好似不在乎这是课堂。
梅女士果然注意到了这边，却也只是瞧了一眼，没讲话。
毕竟，这男孩的母亲把他送来，是教了学费的。
梅女士自认为只需要照顾一下男孩就好，跟照顾这些孤儿院的孩子们一样。
男孩眼神之中尽是冷漠，对突然闯进的郑悦然没有任何表示：“或许是个哑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