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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无聊闲得发慌     不靠系统的我就是fivetxt下载     不靠系统的我就是five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十六章 线索

    在肃王青的全力支持下,地方一改之前懒散的作风。

    或许是宫里给的压力太大了,让他们看清楚了谁才是这个王庭真正的主人。

    京官的施压大的吓人,别看现在王上离开了,但终有回来的一天,不办好王后的事情还想让王后帮你说话吗?

    是以,在除了调动全国的死囚以外,外地的奴隶也在由地方交涉中被买进送往长安。

    在有了源源不断的支持下,第一位转换灵魂的人终于在五天后诞生了。

    云罗丹青在第一时间就会见了他。

    怎么说呢,别扭,十分别扭。

    一个成年人身上透露着童性以及兽性,这本不该搭配在一起的两种气质像是被硬生生糅合在了一块。

    “你叫什么名字?”云罗丹青温和的开口问道。

    “回王后大娘的话,俺叫翠丫。”

    噗嗤~

    跟在王后身旁的珠儿一个没忍住便笑出了声。

    一个彪形大汉,用这种软萌的语气糯糯的说话,形象太炸裂了。

    “翠丫,能告诉大娘你为什么会跑到狐狸肚子里去吗?”云罗丹青温和的蹲下身子,她伸手轻轻抚摸着大汉的脑袋,很是慈祥。

    “大娘,有,有坏人。”翠丫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身躯微微颤抖,最后,一屁股坐在了小腿上。

    他的泪水哗啦啦的流下,但神态还算平静。

    也许是时间抚平了创伤,不用云罗丹青安抚,他自己便走了出来:“俺不知道那是多久以前了,那天,俺跟着娘亲在家中学习做饭,爹爹忽然慌张的跑了过来,说来了河匪,让俺们躲起来。

    随后,俺跟娘亲便躲在了家中的下一层,后来,有坏人冲到了俺们家中,发现了俺跟娘,他们把俺带走了,带到了一艘很大很大的船上。”

    “那船有什么特征?”云罗丹青忽然开口问道。

    “呃...就是很大很大。”说着,翠丫还使劲比划,似乎想要告诉她那船有多么巨大。

    肃国的船只大多轻便,翠丫父亲说来的是河匪,说明村子在河边,在河边的孩童定然是认得船只的。

    而就他这比划的劲头,云罗丹青也知道这船的块头绝对不小,最少,不会是常见的河道船。

    一下子,她便有了调查的方向:“二虎,你立刻用暗卫去调差这十五年来皇围猎场所有的收接信息,看看里面有没有巨型的船队。”

    “臣这就去办。”

    二虎领命退走以后,云罗丹青接着对翠丫道:“接下来呢,发生了什么能跟大娘说说吗?”

    “嗯。”大汉点点头:“后来他们把俺带到了一处黑黑的地方,那里有个只有眼睛跟牙齿的怪物,俺看到他喝了一碗黑乎乎的东西,然后俺就睡着了,等俺醒来的时候,俺发现自己动不了了,身体有他的想法,俺什么都干不了,只能看着他每天出去吃饭,喝水,睡觉。”

    得了,这还是个孩子,应该问不出什么有用的内容了。

    “孩子,你知道自己是哪里人吗?”

    “俺是肃国人。”

    “肃国哪里的?”

    “肃国村的。”

    云罗丹青无奈的叹了口气,她有些怜惜的摸了摸大汉的脑袋,对着一旁站立着的戴平点了点头。

    戴平一挥手,无形的力量在翠丫身上散去,大汉翻着白眼软倒在地上,抽搐两下,便没了声息。

    “所以,那些野兽...”

    戴平点了点头,“那些应该都是这样的人,只是他们不是肃国的,天眼无法观测。”

    云罗丹青紧紧的握住了拳头,真是畜牲,连这么小的孩童都下手。

    她不知道翠丫的年龄,也没特意去询问,翠丫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在透支着戴平的玄气,所以很多事情不是她不想知道而是没时间去问。

    但从交谈的情况来看,翠丫还是未开蒙的年纪,她的话语很多都说不清楚,地窖说成下一层,面对巨大的东西只会比划着说很大很大,看见黑人只看得见一双眼睛跟牙齿。

    这么童真,可爱的女孩,竟然被人用巫术强加到一只狐狸身上,天天看着自己生吃血肉,还面临着被其他猎食者捕猎的危险。

    这个组织太残忍,也太没有人性了。

    云罗丹青已经下定了决心,不管他背后有没有赵帝的影子,作为肃国的王,她必须要为子民讨回公道。

    大汉的尸体被带了出去,不多时,戴平又将一位妇女带了过来。

    见到云罗丹青,妇女也跪下开口问安:“见过王后大娘。”

    云罗丹青开口便是问道:“你认识翠丫吗?”

    “认识,认识,翠丫跟俺是同一个村子里的。”妇女开口便显得比翠丫成熟。

    云罗丹青心里一喜,便追问道:“你们村子叫什么名字?”

    “俺们村叫大连村,村前有条河叫三花河,俺们村子就住在三花河边上,平常时候,大人们常去三花河那边打鱼。”

    云罗丹青着实被突然到来的惊喜咂懵了,她是没想到有人在被多次转换灵魂以后条理还能这么清晰。

    三花河她知道,江淮的一条支流,如果说这村子落在三花河边上,这就大大缩小了搜检的范围。

    “你记得水匪是肃王多少年来到你们村子的。”

    “记得,是肃王十八年三月十五,那天刚好是俺八岁的生日,俺记得特别清楚。”

    “珠儿,你去查下肃王十八年第一百三十五天是什么日子。”珠儿也领命去查了。

    跟民间的记法不同,民间以平月记事,而国历以三阳转变记事。

    因为天子对三阳变化的敏感度远远超过白天黑夜的变更,而天父,对白昼的交替也没有概念,就这么简单。

    如果说皇帝是因为权利而推行国历,那天子则是为了方便与天父沟通。

    接着又是一阵询问,妇人倒下了。

    云罗丹青看向珠儿拿过来的文稿,伸手接过。

    “王后,那是十八年三阴月五日。”

    云罗丹青将手中的文稿翻来,那是那天她与孙国瑞祭天的祭文,文中写了那年发生的大大小小的琐事。

    毕竟是要禀告天父的祭文,所以没有任何华丽的修辞,只有最朴实无华的记事。

    云罗丹青一看,心里便是一沉,因为那年祭文之中并没有小山村被屠戮的事情。

    地方把这事隐瞒了下来,是因为什么?为了业绩?还是因为他们的人被替换掉了?

    妇人身上的灵魂年纪比翠丫大,知道的事情也更加详实,但终究是俘虏,她所知道的除了更加残酷的现实以外带来多少帮助。

    “王后,还要继续吗?”戴平的脸色有些苍白,可以看得出,连换两人对他的身体负荷十分巨大。

    尤其是身体还未完全康复就被云罗丹青拉过来工作,他现在腿都有点发软了。

    云罗丹青歉意的对戴平笑了笑:“先生辛苦了,要不,我让族老来帮助你吧。”

    戴平面色一肃:“王后,臣还挺得住,不需要他的帮忙。”

    这倔犟的小老头终究是有脾气的。

    “唉~”云罗丹青叹了口气,看来还在气头上,那就先不和稀泥了。

第九十七章 巧合还是警告?

    随着时间一步步的推移,云罗丹青的脸色也越发的沉重。

    他们猜测的没有错,只是跟肃国的那些孩子不同,其他人似乎受到了兽化的影响变得十分难以沟通。

    但她却知道了一点,这些人来自于世界各地。

    从肃国周边的金,宋,璃纱,再到远点的陈,康,顺...

    这里聚集了大多数王庭的子民,或者奴隶。

    范围之广,令她都感到心惊。

    最为重要的是,这么多人里她并没有发现皇朝的百姓。

    是凑巧遗漏了,还是他们也不敢去碰皇朝的百姓。

    但不对啊,她前世作为圣君十分清楚的明白,即便手握双阳的自己都不能清楚的分辨自己的子民属于哪个封国,他是怎么分辨出来的。

    总不能这些人在买奴隶前还特意调查过他们的国籍吧。

    难道是巫术?

    云罗丹青不了解巫术,但她知道巫术其实是所有术法中最强大却也是最不可控的术法。

    因为它是最为原始的阴暗,是虚无。

    这对人们的表现便是恐惧。

    而人,是不能控制自己的恐惧的。

    但巫术真的能做到这一点吗?

    除非他们能抓住那个藏起来的黑人,否则一切的猜测终究只是猜测。

    “王后,这是您要的信息。”二虎在云罗丹青审问完最后一个人以后,将一本厚厚的测本交给了云罗丹青。

    云罗丹青摸到侧边有绢帛被叠起来的痕迹,随手一翻便浏览了起来。

    中川,琉兰董氏?

    她将目光看向二虎,二虎挺身回道:“这是归元令龙期泰在肃王十八年与董焰的对话。”

    说着,二虎又将一张纸条递给了云罗丹青。

    云罗丹青打开一看,脸色一黑。

    肃王十八年正月十五:

    龙期泰酉时一刻回府,其妻问:“郎君,今日怎回的这么晚....”

    ....

    亥时三刻,董焰夤夜拜访,龙期泰将其引入书房。

    董焰问:“大人,这次的野猎沉了大半,会不会引得上面怪罪?”

    龙期泰说:“王上已经许久不曾来皇围猎场了,少点就少点吧,出了什么事我替你担着。”

    董焰回:“那就多谢大人了,对了,这是草民贡献给大人的一点点心意....”

    随即,二人出书房。

    ......

    “立刻派人去吧龙期泰带来。”云罗丹青黑着脸吩咐道。

    她脸黑的原因不为别的,二虎给的纸条内容太详细了,龙期泰回到府上以后,说了什么话,吃了什么菜都详细的记录在上面,不仅如此,它上面还记录了龙期泰与其妻闺房的小情话。

    这一刻,她似乎有些感同身受,那曾经的第五军机卫带来的阴影又回来了。

    没人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没人知道有多少人是二虎的探子,一眼望去,除了自己以外没有人可以信任。

    她原以为这一世自己跟孙国瑞共同掌权,而孙国瑞还比自己晚了三年,怎么说也会收敛一点。

    没想到,第五军机卫还是出现了,它现在叫镇龙卫。

    龙期泰,终究没有被带到玄天正礼观。

    他死了。

    在梧桐卫前去抓人的时候,龙期泰便服毒自尽了。

    毒药藏在舌下,似乎他知道这一天马上就要来到,所以服毒的时候十分果决。

    梧桐卫才叫了个名字,龙期泰便翻着白眼倒地了。

    “不好,立刻派人去抓董焰。”云罗丹青一听就知道事情不妙,他们似乎有着十分坚定的决心,坚定到连性命都可以轻易舍弃。

    可这份决心源于哪里?针对天子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

    “二虎,你知道董焰在哪吗?”

    云罗丹青也是病急乱投医,希望这个什么都知道的二虎能给他一个答案。

    “臣不知。”二虎摇头回道。

    董焰非京官,自然也不在二虎的监视范围之内,不过接触过董焰的那些个大臣,二虎还是知道的。

    随即,一道道命令自玄天正礼观发出,整个长安一下子动了起来。

    接触过董焰的官员要么自杀,要么就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蠢货。

    云罗丹青让凤溪去审问,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藏在这群蠢货里打算瞒天过海。

    贪生怕死是人之常情,总会有人想要活着,云罗丹青就不信这些人都是忘乎生死的死士。

    但事情还真是这样,审讯的结果让她失望了。

    在二虎出面的前提下,依旧不能从他们口中得知任何那个针对天子势力的消息。

    就好像,他们的人已经都死干净了一样。

    但云罗丹青却不信,这还单单只是董焰一条线索抓出来的嫌疑人,其他人呢?

    只要还有人,那势必会作出些什么应对的举措。

    她把这些大臣软禁在了一处院落之中,里三层,外三层的派遣重兵把守,又让二虎带着镇龙卫暗中潜伏。

    风波好像平静了,事情又宛如回道了事发之前那般,除了朝会的官员少了一成以外,并没有引发任何的变故。

    就像他们很笃定,自己从那群人口中问不出什么一样。

    这已经是从玄天正礼观回来的第五天了,事情没有任何的进展。

    可一封突如其来的信件,让云罗丹青心底生出了些许不安。

    孙国瑞病了。

    徐叔叔带回来的信告诉她,孙国瑞根本没有按着预订的路线行走,在出了长安以后,他让人护送着车架向金国而去,自己则带着徐叔转道去了大梁。

    可没成想第二天,他就病了,身体发着高热,徐叔为其检查以后发现孙国瑞体内亏虚严重。

    就像是刚刚经历过大病一样,而苍龙又在适应三阳同辉的状态,不能像以前那样为孙国瑞提供保护。

    所以,第二天还没结束呢,他整个人就倒了,在徐叔给自己写信的时候还不省人事。

    现在他们借居在大梁一个村落的草屋中,徐叔让自己不要担心,他会看好孙国瑞的。

    这怎么能不担心,她可是记得孙国瑞体内可是有不明黑气的,虽说戴平告诉自己王上体内的黑气消失了,但云罗丹青心底没底。

    眼下,她这边才刚刚作出反应,那边就病倒了,是巧合?还是一种警告?

    可若要在追查下去,指不定会不发生什么,云罗丹青一下子就陷入了两难。

    不能拿他的性命冒险。

    云罗丹青重重的吐了口浊气,肃天之中并没有玄魂入住,孙国瑞不能有事。

    “二虎,你去把那些人放了吧,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

    二虎诧异的看向云罗丹青。

    云罗丹青也不加解释,将徐叔给自己的信件转交给二虎。

    二虎疑惑的接过,只看一段,脸色就是一白:“臣这就去安排。”

第九十八章 楚帝来访

    二虎正要告退,却被云罗丹青一把叫住。

    “二虎,你与上一向形影不离,知道这次前往介国上为什么要留你在国内?”

    二虎的心里烦躁的很,王上情况不明,他实在有些担忧,甚至隐隐懊悔为何王上生病时自己不在身旁侍奉。

    这么重要的事情,万一王上有个闪失,他会内疚一辈子。

    “臣明白。”二虎微微有些犯苦,但他还是压下了心底的担忧,“董焰的事情,您是不会去查了,也不会派任何人去查,王上的安危大于一切。”

    见二虎明白了自己意思,云罗丹青也有些欣慰,也有少许诧异。

    这个二虎跟她前世认识的那个可真一点儿也不像,前世的那个二虎中规中矩,如果遇到了这种事情怕是会第一时间到孙国瑞身旁守护。

    而这个二虎,比那个更黑暗的同时却更添了几分人情味。

    他知道自己的意思,也知道接下来事情的危险程度,可却依然应了。

    不过这也正常,一个是禁军出身,一个是伴读出身。

    他们对于自己主君的感情,自然是不一样的。

    “珠儿,蛙崽有回来过吗?”云罗丹青感慨完后对着一旁的珠儿问道。

    “不曾,也许陛下不欲插手王庭的事端。”珠儿提出了猜测。

    云罗丹青却摇了摇头:“你我都知道肃国在这片土地存在的意义,无论最后是大楚的陛下成了圣君,还是梁君浩成了圣君,我们都是对方延续的唯一血脉。”

    “王后,您多虑了。”这个猜测其实珠儿也曾想过,但太过耸人听闻,她不愿意相信。

    她宁愿相信肃国的诞生只是一场大梁跟大楚的博弈,也不敢去相信这是一场梁君浩与陛下针对赵君本的阴谋。

    “多虑吗?也许吧。”云罗丹青抬头向上方看去,似乎能看透屋瓦直视天空的三颗太阳。

    “朕的青儿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慧。”

    一道幽冷的声音在殿中响起,在云罗丹青不可置信的眼光中,一道穿着朱紫袍服,绣着七色凤凰的身影缓缓浮现。

    “陛...陛下?”

    突如其来的大变活人云罗丹青还真没见过,这一刻,她想起了不久前孙国瑞说梁帝的肃国之行,她一下子就感觉世界变得有些梦幻。

    怎么可能,这世上怎么可能有这种事情。

    手握双阳的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陛下为什么能做到。

    她手中只有一颗古耀啊,哪怕三阳同辉,那也只是一颗古耀的力量啊。

    楚君霖声音清冷,却透露着一股别样的慈爱,“这里没有什么陛下,只有云罗氏族的一位母亲,与云罗氏族的孩子。”

    说着,她用眼睛撇了一眼珠儿,珠儿识趣的告退了。

    “陛下,您是怎么来的肃国?又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云罗丹青率先发出疑问。

    “傻孩子,你永远无法想象三阳的力量究竟有多么强大,在三阳同辉之前的我也同样想象不到。”楚君霖摸了摸云罗丹青的脸颊发出感慨:“你很聪明,猜到了我们要做的事情,但却迟迟不愿意配合我们,这是因为什么?”

    楚君霖来肃国有一段时间了,别看她才刚刚出现,但之前二虎与云罗丹青的对话全都看在眼里。

    她哪里还能不明白问题所在。

    她看了看云罗丹青的肚子,作为楚帝的女儿,云罗丹青是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那问题是出在肃王瑞身上?

    云罗丹青并不想在这件事上过多解释,大臣催,天母催,现在好了,楚帝亲自下场催。

    真是没想到,隔了一个世界都没有逃过国家催生的命运。

    云罗丹青试图转移话题:“母亲,不知您来肃国找我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母亲好啊,叫母亲好啊。”楚帝似乎只听到了前两个字,她已经忘了有多久没听到女儿叫自己一声母亲了。

    三岁早熟,五岁至藩,换算下来,她与女儿也分别了整整二十三年。

    “我这次来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想趁着三阳同辉的时候来看看你,问问你这些年来过的还好吗?”楚君霖有些怜惜的看着这个孩子。

    云罗丹青对她一向是报喜不报忧的,但身为皇帝,想知道一个王庭的事情太过容易。

    她也早就知道这些年来发生的琐事,尤其是肃王瑞化名常大虎在外面沾花惹草的事情。

    也多亏了肃王瑞这个氏云罗来路不正经,不然,作为大楚皇族的他下场会很惨很惨。

    要知道云罗氏可是皇族,作为榜样,对皇室内部的惩戒力度只会比贵族与老百姓们更严。

    云罗丹青想起这些年来精疲力尽的调节他国纷争,缓解南北对立,不由得一阵心酸。

    但看到肃国如今的模样,她也有一股莫名的成就感。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就像一位远出归家的游子,向着母亲讲述自己曾经的种种故事。

    到了最后,云罗丹青看着楚帝久久无言,似乎有什么话语难以启齿。

    “有什么问题就问吧,别作孩童仪态。”

    “母亲,这次你们召集天玄大陆的各方天子前去介国拜谒是为了什么?”

    “楚史可还记得?”楚君霖反问道。

    “记得。”云罗丹青郑重的点了点头。

    “赵帝发现诸天被一层阴云遮掩,天玄大半天子天女深陷其中,这一次,我们召集天子是为了清除他们国中的阴云,还这天空一片清明。”说着,似乎察觉到了自己来此的目的被带偏,楚君霖连忙止住话题:“这件事你就别管了,倒是你,为何至今还没有子嗣,难道肃王瑞无法人道。”

    云罗丹青明白这是楚帝的一次试探,自己的回答至关重要。

    就算身有隐疾的人成为天子都能重振雄风,所以楚帝问的并不是他们之间的房事如何,而是问肃国没有子嗣是肃王瑞的问题,还是她自己的问题。

    云罗丹青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对着楚帝问道:“母亲可还记得圣父是如何对待自己的子嗣?”

    一提起这事,楚帝脸色一冷:“虽然圣父的作法有些过火,但那是那些孩子咎由自取,这没什么问题。”

    “母亲不觉得太过巧合了吗,除了嫡系以外的所有子嗣都被卷入了叛乱,他们图什么?”

    是啊,图什么。

    一个两个还可以说是利欲熏心,可所有的子女都被卷入了进入,这可能吗?

    他们本就是皇子皇孙,生来就站在权力的最高点上,总会有几个知足常乐的吧。

    楚帝其实有过这方面的猜想,但她确信天书的内容不会有错。

    如此来历神秘的东西又怎么会出错?

    可她也不能说是云罗丹青想多了,因为她对天书的底细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坚定。

    “这是好事不是吗?哪怕真如你所想的那样,这也是好事啊。”楚帝慈爱的笑道。

    云罗丹青心里却有些苦涩,她当然知道这是好事,前提是那本书中的记载不是自己的亲身经历。

    但面对楚帝,面对母亲,她不知如何说出那些过往,那就像是一个梦境虚无缥缈,是以,只能强颜欢笑道:“也许吧。”

    “你们得加把劲了,我跟梁君浩在书中记载的寿元差不多要到了,我相信在梁君浩死前定然会引动金乌归属的战争,届时若肃国还无王嗣,我们,或者他们,有一方将会淹没在历史的洪流中。”

    “这么快!”云罗丹青震惊道,随后隐约有些恍惚,时光飞逝啊。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吗。

    她起初还以为时间很多,楚帝现下这么一说,她发现已经没多少时间了。

    不出五年,梁君浩绝对会挑起三大皇朝之间的战争。

第九十九章 问心锁

    是的,这么快。

    只是眼下出现了变数,在一百年后才会出现的外域人种出现在了天玄,梁帝会不会发动战争还是个未知数。

    但楚帝考虑问题总会考虑最坏的打算。

    圣夏面对外域入侵显得并不轻松,但圣君手里有底牌,他先是用绝灵箭射沉了一方大陆,这才与其他五大陆呈现了焦灼的事态。

    若是他跟梁君浩谋夺金乌的计划失败了,三阳不存,那她的绝灵箭又在哪呢?

    这些年来楚帝不是没有派人去寻过绝灵箭跟牟嘘天弓的踪迹,可单凭书上的一个名字,一句简介,着实有些为难下边人了。

    肃国即是梁楚的底线,也是梁楚之间的保障。

    而肃国成为保障的前提除了拥有嗣君之外,便是得掌控着一枝绝灵箭。

    楚帝担忧啊,不然也不会专程来肃国一趟。

    云罗丹青心中虽有感触,但抵触的情绪让她选择了逃避,她对着楚帝问道:“母亲,女儿有件事想问问您。”

    “问吧。”楚帝的表现很淡然,今儿个她就是来催生的,肃国见女儿,介国见女婿,不把这两人给办的明明白白的她这几十年也算白活了。

    至于为什么不把两人叫到一起见面。

    开什么玩笑,懂不懂什么叫孩子的逆反心理,若真这么做了怕是两人有点想法都被折腾没了。

    单独两个人,私底下说说悄悄话,孩子的口才比较容易松动。

    云罗丹青将近几日发生的事情讲给楚帝听,随后开口询问楚帝知不知道这是谁的人手。

    楚帝摇了摇头:“孩子,我们并没有在肃国安插多少力量,别看我将你徐叔跟族老派遣到你身边,但梁君浩在一旁盯着呢,若我过界的多了,他会怎么想?

    你看看周边的坤国,你的心里难道还不明白吗?”

    云罗丹青隐隐有些失落,确实,肃国可以说是受到皇朝影响力最小的王庭了。

    至于百姓民生为何如此苦寒跟那些受皇朝压迫的王庭差不多?

    只能说王上自己作的。

    楚帝伸手拍了拍云罗丹青的肩膀:“不过照我看,这应当不是赵帝的手笔,你就放宽心吧,他会没事的。”

    这里的他指的是二虎,孙国瑞的安危楚帝是一点也没担心。

    若在自家的地盘还能让儿子出什么意外,梁帝也该退位让贤了。

    云罗丹青明面上说肃国不会对皇围猎场发生的事情查下去,但却暗搓搓的指使二虎去查。

    可指使完了以后又开始担心,万一人家背后的操手是赵帝,那二虎还有命吗?

    孙国瑞把自己的亲信留在国内供自己差遣,自己就这么把他送了,等孙国瑞回来以后怎么办?

    至于珠儿,云罗丹青不是没有过派遣珠儿的念头,只是给她否决了。

    珠儿能力行不行是一回事,可对比二虎来说有着致命的缺陷。

    她喜欢小孩,这对一个情报头子来说是致命的。

    搞情报的人最要不得的就是感性,无端的感性会让她勿扰很多事情。

    而这一点二虎做的很好。

    他的弱点只有孙国瑞,在孙国瑞不在肃国的今天,他的意志无懈可击。

    说完了琐事,楚帝又开始谈正事了,她可不会忘记自己来肃国的目的是什么。

    “你打算让我什么时候抱到孙儿啊?”

    云罗丹青顿时便一阵头大:“母亲,别说了,女儿自由安排。”

    楚帝却摇了摇头:“你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我还能不明白你的心思?怀着你的那一年里,你踢踢小腿我就知道你在我肚子里是什么姿势。”

    楚帝一副你还能骗得了我的表情,随后,她从怀里取出来半枚玉佩。

    金莹通透,上面似乎还刻着一只火红的凤凰。

    “这是什么?”云罗丹青好奇的将其接过来问道。

    “问心锁,当你与国瑞在今年祭天的时候将它交给肃天,肃天会知道怎么去做。”

    夫妻间的问题终究还要自己解决,她能够过来开导云罗丹青,却不能现的太过刻意。

    即便是一位母亲,介入女儿女婿的感情问题也是十分不明智的。

    点到为止,让云罗丹青自己作为舵手才能真正有效的解决问题。

    云罗丹青低头看着玉佩上展翅的凤凰,喃喃低声道:“问心锁,问心...”

    她倒是知道有这么一件玄器,问心锁能够将人心底最不愿意面对的想法与他人共享。

    要么破而后立,要么在幻境中沉沦。

    云罗丹青跟孙国瑞有肃天罩着,倒不用担心在幻境中迷失心智。

    只是这件玄器是怎么到楚帝手中的。

    “陛下,你是不是派人去搜检了天书上出现的玄器。”

    楚帝点了点头,又叹息道:“自从天书出现的那一刻,我就派人去搜检了,只是至今为止,所找到的玄器寥寥无几,其中,几件威力巨大的玄器更是没有丝毫踪影。”

    不说牟嘘天弓跟绝灵箭的组合能射沉一片大陆,就是稍微弱点的,天条龟甲配合四方神杖而研炼出来的夺命龟甲,别说落在有人心手里了,就算是无意间的使用都会造成巨大的动荡。

    至于其他的什么赤龙精魄,文帝乾坤笔,武帝天子剑之类的更是连影子都没有摸到。

    云罗丹青倒是知道楚帝说的这些东西,她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因为肃国就有好几件楚帝口中的玄器。

    天条龟甲跟三戒刀在她跟孙国瑞手里,是当年认爹认妈的时候天母送给他们的见面礼,这两件玄器才是配套的。

    至于夺命龟甲,孙国瑞曾告诉过她夺命龟甲不可控,天条龟甲是精准打击,夺命龟甲就是大范围攻击。

    而开启夺命龟甲前提的四方神杖...

    好巧不巧,就在肃天殿里立着,被孙国瑞改造成了四支顶梁柱。

    武帝天子剑则一直被二虎保管,他平时立在怀中的那柄佩剑就是。

    其他的玄器云罗丹青倒是没有见到,而绝灵箭跟牟嘘天弓云罗丹青十分肯定楚帝是找不到的。

    因为还没有被制造出来。

    绝灵箭要用皇室的鲜血研炼,圣父屠杀了那么多子女,也只铸造了三支绝灵箭。

    别的不说,只要绝灵箭跟牟嘘天弓的制造图纸不被发现,那眼下云罗丹青就是唯一一个能够制造这两件玄器的人。

    云罗丹青沉默了,低头看着手中的问心锁暗自思量。

    楚帝在找玄器,那梁帝肯定也在找,可两位皇帝都在找偏偏这些玄器都靠着孙国瑞来了。

    就好像认定了孙国瑞一样,前世的时候也是这样,天书中记载的那些恐怖玄器大多都是孙国瑞拥有的。

    这是什么意思,天命之子吗?所有的机遇都往他身上靠?

    这么一想好像也有点道理,前世那场景换个思路不就是穿越者大战天命之子,结果显而易见。

    定亲王一直在打工,没有一点儿翻身的由头。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楚帝见云罗丹青沉默不语,只以为是自己给的问心锁不合时宜,她倒没有往其他方面去想,而是开解道:“你不用太过担心,夫妻一体的道理我不明白,但你应该明白,当年虽然我并不在场,但我能想象到我的女儿是如何的耀眼,说服了文臣武将,南北勋卿,肃国实行另房制也有十几年了,你应该深有心得。”

    “是啊,另房制的和离率是最高的。”云罗丹青小声的嘀咕了句。

    “什么?”

    “没,没什么。”云罗丹青露出一个尴尬的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入族也好,婚嫁也罢,都是一方依附于另一方,而另房却是两方平等的,矛盾自然也就比那两种开的多。

    在出婚姻政策的一年后,云罗丹青又跟上了个另房冷静期,本想抑制下和离率,没想到这一举措和离率大大提升了。

    没办法,她又出台了一个另房和离冷静期,这才把和离率打回原形,相当于什么都没改的那种状态。

    所以,另房和离依旧是最高的。

    云罗丹青连忙转移话题,“母亲,我在想问心锁能够让人面对自己内心最不愿意面对的事情,是不是太不安全了。”

    云罗丹青并不想用这玩意儿,她是穿越者,还是重生者,若是问心锁把这个秘密暴露出来了怎么办,会不会被人当成妖孽?

    楚帝满不在乎道:“好好了解下彼此,我的女儿,你不要害怕,要勇敢的去面对,如果孙国瑞的内心实在龌龊不堪,你不愿忍受,那就生下孩子,剩下的母亲会帮你解决。”

    云罗丹青无误。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啊!!!

第一章 转醒

    孙国瑞迷迷糊糊中醒来,他的脑袋有点昏沉,想抬起手摸摸自己的额头,忽然发现手被什么东西制住了。

    有点像绳子的感觉。

    什么情况!!!

    一下子,头脑清醒了不少,眼睛看东西还有些重影,但他能够分辨得出自己被捆住了。

    捆在了一张...应该算是床的东西上。

    只是这捆人的手法...

    过了一会儿,感觉恢复了些许力气,孙国瑞向条毛毛虫一向向上蠕动,随后从绳索之中钻了出来。

    还没等他松口气,就感觉手脚有些发软没个留神就从床上掉了下来。

    “哎哟。”孙国瑞吃痛发出一声痛呼,这地板上都是什么鬼,这么粗暴,感觉把自己手上的皮都磨破了。

    也许是动静太大惊动了外面的人,孙国瑞只听到在边先生空咚一阵响动,随后,一位穿着朴素,面容却十分秀丽的姑娘走了进来。

    “哎呀,你醒了。”二喜见此情景连忙上前来扶孙国瑞,也不知有意无意,她用胸轻轻摩擦了下孙国瑞的手臂,这才将孙国瑞扶到了床上。

    “贵老爷您稍安,您的仆人去村头办点事,马上就回来。”说着,她用一种羞涩的目光偷看了眼孙国瑞。

    一种少女的朦胧感扑面而来。

    她不知道孙国瑞是什么身份,也不认得孙国瑞身上穿着衣物的材料,但农村里土生土长的她看得出来,那不是一般人能够用的起的料子。

    如果能傍上他,从他指缝间流出的一点油水都够自己吃饱喝足,再也不用收村子里的鸟气。

    二喜知道自己只是农村姑娘,跟那些大家闺秀比不了,但她有充足的自信。

    因为她足够漂亮,最少,在周围几个村里也是远近闻名的漂亮。

    孙国瑞虽然莺莺燕燕见的多了,但这种的乡土风情还真没见过,一时间,心里也有些别样的情绪。

    他点点头,对着二喜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这下二喜就犯了难,她答不上来,因为三阳挂在天上一动不动的原因,所有人的生活作息都被打乱了。

    她面露为难道:“俺也不是很清楚,自从那天太阳在夜晚升起,俺大概睡了两三个日头。”

    孙国瑞:“...”

    时间还能这么算的吗?长见识了,不过想来也是,在失去时间记历的当天,可不得按着自己睡觉的时候来区分天数吗。

    可问题也在这里,两三天是什么概念,在三阳同辉的三天后,他都没出肃国呢。

    他目光打量了下二喜,同时运气自身的气势,一只苍龙的虚影在孙国瑞身上隐隐浮现。

    与此同时,一只白色雕文猫咪的虚影在二喜身上浮现,只是出现的那一刹那,喵咪炸毛了。

    二喜目光震惊的看着孙国瑞,不知为何,她的心里忽然有些慌乱,一个念头止不住的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逃,快逃,不论逃到哪里都可以。

    只是她还没迈步呢,这想法却像诞生时那般突如其来的消散了。

    孙国瑞倒是有些好奇了,他还真猜对了,二喜体内拥有玄魂,虽然十分弱小,在强大的苍龙面前不值一提。

    还没等孙国瑞开口问些什么,只见一道黑影刷的冲入了屋内,他看了看孙国瑞,又看了看二喜,脸色冰冷的对二喜道:“谁让你进来的!”

    二喜十分害怕,这种感觉比刚刚那种感觉还要来的令人恐惧,尤其是那仆人黑着脸的表情,像是从阴间走出来的阎王,她一下子就不敢吱声了。

    “滚出去。”徐老黑声音不含一丝情感,二喜却如蒙大赦,连忙低着头从自家屋子里逃出去了。

    随后,徐老黑又一脸阴沉的看向自家大王。

    孙国瑞脸不红,心不跳的干咳一声,他是知道老黑叔对自己看不顺眼的,谁知道当时的一句戏称会传到大楚里去,可那也不怪孙国瑞,谁让你整天黑着个脸呢。

    “徐叔,你来的真是太及时了,寡人醒来的时候竟然被绑在了床上。要不是寡人心思敏捷,现在可起不来床。”

    徐老黑一头的黑线。

    那是大王你睡觉不老实,折腾来,翻过去的,老夫怕你掉下去才给你捆上的。

    他也不说话,就这么盯着孙国瑞一言不发。

    “徐叔你这么看着寡人做甚?寡人刚刚只是问了那姑娘几个问题,然后你就来了。”

    孙国瑞其实也想做点什么,他觉得那女孩对自己有意思,而是她体内有玄魂,人是干净的,孙国瑞也不会产生抵触的心里。

    只是有心无力啊,一场大病,现在身上哪里都是软的,坐在床上都耗费了大部分体力,还能做些什么。

    “梁君浩不久前来过。”

    徐叔突然蹦出来了这么一句吓了孙国瑞一跳。

    “什么!”

    “当时大王正在昏迷,外臣察觉到房中异样前来查看,是梁君浩无疑。”

    徐老黑不认识梁君浩的模样,他们也没见过,但太虚认人法在这片土地是通用的。

    孙国瑞看着徐老黑,欲言又止,一副想问又不想问的样子。

    “有话就问,别作小女儿姿态。”徐老黑可不会像二虎那样惯着孙国瑞,若是放以前,看到孙国瑞这副模样他扭头就走。

    可现在,孙国瑞身上多了些许男人味,他也看的顺眼了了不少。

    “父皇是来做什么的?”

    “梁君浩见大王您病了,就吩咐外臣让您修养好了在上路,身体要紧。”

    孙国瑞心里一暖,虽然分别二十年后的第一次见面属实不咋滴,但眼下的情况来看,父皇对他这个儿子还是有感情的。

    但不是很多就是了。

    “跟咱说说这是哪儿?咱们离开肃国几天了,离介国还有几天的路程。”

    徐老黑开始一一道来。

    前边的事孙国瑞都还记得,当初云罗丹青送别了自己以后,才走半道孙国瑞就改了主意。

    先不说金国跟肃国打过仗,还在肃国的影响下跟坤国狗脑子都发打出来,所说金王对他没点反应,他是不信的。

    更别说后头还有个同国,同国的天女跟天玄君主的画风格格不入,一心想要富强国家,严于律己,宽于律人,及其受到同国官吏与百姓的爱戴。

    但问题也在这里,皇朝不需要一个稳定的边界,所以同国时不时就有人造反,有人腐败。

    这个世界从来不缺野心家,天子的位置太诱人了,哪怕只有一丝可能,他们也会去搏一搏。

    这还只是在乡野,更别说同国王室跟皇朝私通会款的人可不少。

    所以两天一小闹,五天一大闹,同国被折腾的可惨了。

    要经过这么个国家,孙国瑞能不慌吗?

    是以,他半路改到,让海孝史护送着车队沿原定的路线进发,自己则带着徐老黑南下去了大梁。

    在父皇的地盘上总是会安心一些。

    然后,不出意外的话出意外了。

第二章 肃王瑞改造计划

    不知道是不是在肃国的时候天子有特殊加成,才离开肃国没多久,孙国瑞就觉得有点头昏脑胀。

    只是迫于梁帝给的十五日期限,莫得办法,只能拖着病体赶路,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从察觉到身体不适到人重病昏迷只间隔了一个时辰,当时徐老黑都懵了。

    虽说天子有玄魂护体,躺在荒郊野外也没什么,但终究不是个事,所以徐老黑用绳索将孙国瑞捆在了乌骓背上打算去寻找个落脚点。

    但本就病重的人又怎么受得了颠簸,孙国瑞一直在马背上干呕不止,徐老黑担心的紧,毕竟这种状态看起来跟个快死的人没什么差别了。

    没办法,徐老黑只能将孙国瑞捆在自己背上,牵着马匹用玄术赶路。

    具体情况就像是一个人踩着代步机背着一个人又牵着两匹马的这种情况。

    虽说耗费了玄气,自身也要承受不小的代价,但孙国瑞起码不呕了。

    好在,没多久徐老黑就发现了个村落,不然,他也一定能坚持的住。

    村落不大,大约有十来户人家,可这些房屋之中有一户却特别显眼。

    跟那些相对干净的不同,这所房屋跟个鬼屋似的,周围到处是血迹以及烂菜叶子。

    徐老黑找人一打听,得知屋主人是个狐狸精。

    不仅勾引村里的男人,还不用正常吃食。

    徐老黑本来就不想让大王跟这些不知底细的皇朝百姓待在一块随即有了主意。

    他原本是打算杀了狐狸精,随后抢占房屋让大王修养一段时间。

    只是后来的事情有点出乎意料,村民的说话实在不靠谱,这哪是个狐狸精啊,分明是个拥有玄魂的女人。

    勾引男人?估摸着是这女人的外貌在这群村妇中太过出众而遭受的排挤。

    这种事他见得太多了。

    百姓愚昧,贵人之所以是贵人是因为他们异于常人,而一个老百姓要是异于常人那不会成为贵人而会成为他们口中的妖怪。

    这下,徐老黑就有些下不去手了,如果是个男人,那杀也就杀了,反正村民都把他当成妖怪。

    可她却是女人,而女人在大楚的印象中一向是神圣的,除非是氏族的生死战争,否则他们不用轻易去动其他氏族的女人。

    最多也就是杀光他们的男丁,奴役他们的女子,再让他们的孩子成为自己氏族中的一员,生下男孩就丢弃,生下健康的女孩就交给族老扶养。

    因为女人能孕育生命,这是创造生命的伟大力量,是神圣的。

    徐老黑虽然是圣秦遗孤,但他生在大楚,是彻彻底底的楚人。

    哪怕是大梁的女子,在他眼里也是被天地赐福孕育生命的母亲。

    所以他没有执行原有的计划,而是跟女人进行了一场交易,用一锭银子,暂时租下了房屋的使用权。

    然后就是照顾昏迷不醒的孙国瑞了,可他一个大老粗,还真不会这种琐事。

    氏族之中的一切都归女人打理,男人只用负责他们的安危以及对外的争端,干的都是体力活。

    像照顾人这种,也只是见过以及体会过。

    索性孙国瑞自有玄魂护着省下了很多事,最多也就帮脱下衣服,盖个被子。

    然而,就这么简单的事情操作起来真的鸡飞狗跳。

    孙国瑞的衣服可不是他们喜欢穿着的短衫,各种扣子系带都找不到头在哪里。

    到后来徐老黑操作烦躁了都是以力破局的,我管你怎么系的,都直接扯断。

    听到这里,孙国瑞连忙看向四周,果然,自己的外衫不见了,他瞅瞅自己穿着的这一件里衣,若放在后世的话是够了,但放在现在这个时代,跟裸奔有什么区别!!!

    “不是,徐叔,咱衣服呢!”孙国瑞一头黑线的问道。

    就算没有蔽膝,好歹把长袍给老子留下啊。

    徐老黑面色微微有些泛红,“大王,别跟个娘们似的磨磨唧唧,您先用这身衣服将就一下,等咱们到了介国,在置换装扮。”

    徐老黑显然是明白孙国瑞的扭捏的,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可在肃国待久了那些跟娘们似的南人是什么模样他还是懂得。

    少了个挡腿的蔽膝就像是被脱落了裤子似的,要是被脱光了裤子能当场昏死过去。

    徐老黑也不明白这有什么羞耻的,一点儿也不堂良,就算光着身子被人看两下又不会死,一个大男人简直比娘们还娘们。

    这点徐老黑早就看不惯了,他得帮自家大王找回男子气概,先从穿短衫做起。

    真以为他是那种操作不懂就上头硬来的莽夫?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就像现在孙国瑞身上的男人味一样,都是徐叔精心设计好的。

    一个男的要那么香喷喷干什么,就该有点味道。

    孙国瑞瞬间脸都黑了。

    他伸手摸了摸,麻的,粗暴的很,跟自己的丝质衣服没得比不说,这玩意儿也不挡腿啊。

    他又把鼻子凑近闻了闻,卧槽,这味道,熏的孙国瑞眼睛都睁不开。

    他挥了挥手道:“拿开,拿开,这是啥味啊这...”

    徐老黑解释道:“有点霉味是正常的,老百姓跟咱们不同,他们的衣服不能常洗,洗多了容易烂,大王你就放心的穿上吧,俺施了玄术,这味道很快就会散的。”

    徐老黑黑心的说道。

    孙国瑞将信将疑的将这身麻衣换在了身上,他的第一感觉是不舒服,十分不舒服。

    动动身子就能够感觉到粗暴的麻子在磨搓自己的皮肤,不过好歹是外衣,总好过穿着里衣在外边溜达。

    孙国瑞只能心底安慰自己,没过多久,好像玄术起效了,他真的闻不到霉味了。

    孙国瑞站起来走了两步,他还有些吃力,不过身体正在适应这种情况。

    像之前那种忽冷忽热的感觉也已经减少了不少,如果说之前是夹在冰柜跟火炉中间,那现在他能明显的感觉到冰柜与火炉的距离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你之前说父皇来看咱了,是什么个情况。”孙国瑞对着徐老黑接着问道。

第三章 经过

    这是之后的事情了,房屋虽然被徐老黑租下,但他是徐氏,不是云罗氏,更何况两人的身份又是君主与外臣。

    徐老黑适合向二虎那样寸步不离的守着孙国瑞,楚圈一向乱的很,两个不同氏族的大男人同处一室传出去了对名声不好。

    徐老黑本来就因为老黑着脸的原因被孙国瑞取了了老黑的外号给传到大楚去了,可不想再添加什么调料。

    所以他在屋舍不远处搭了个草棚遮挡一样阳光就在下面休息。

    直到有一刻,他忽然感觉到了一股来自灵魂的颤栗,那是面对致命捕食者一般的感觉让人不由得心生恐惧。

    只是徐老黑有自己的傲气,在发现气息来源于屋中的时候第一时间冲了进去。

    因为他知道那不可能是孙国瑞散发出的气息,孙国瑞是天子没错,但苍龙的气息他十分熟悉,远没有他感受到这股气息来的凌冽。

    冲进房门,屋中有一位穿着明黄色龙袍的老人坐在孙国瑞身边。

    说他老,也只是因为两鬓生了些许白霜,若非如此,老人的外貌与一位正值中年的男人无异。

    徐老黑见此情景,心里有了明悟。

    这种带走压迫力量的感觉,又穿着太虚应龙的服饰,对来人的身份也有了大概的猜测。

    只是事关孙国瑞,他不敢托大,便试探性的对老人问道:“可是梁君浩?”

    话音落,一颗冰蓝色的太阳自老人身后升起,幽幽的蓝光照耀下空气都冰冷了不少。

    徐老黑抱拳问道:“不知梁君浩到此偏僻之地所为何事?”

    梁帝没有理会徐老黑的不敬,楚人什么样在他的心里也是很刻板的。

    若徐老黑真的自报姓名,以外臣面见皇帝之礼问安那才不符合梁帝的心理预期。

    梁帝将身后的太虚收了起来,他伸手扶了扶快要从草榻上掉下来的孙国瑞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可是有人特意针对?”

    天子生病这事可不同寻常,尤其是像孙国瑞这样病的不省人事的,往上追溯都能追溯到五百年前。

    安王康,是那位天子的名号。

    作为唯一一位被毒杀而死的天子,其在天玄的地位跟某位掉粪坑里淹死的晋公一样。

    他的死法可是经历代天子之口而传经久不衰,引以为戒。

    安王康此人跟眼下的天玄天子没什么两样,虽然头上有圣君束缚,可他也依旧我行我素,不顾百姓生计不说,还痴迷丹药一道。

    经方士蛊惑,听信采阴补阳一说,圈养无数女子去其天葵炼丹补阳。

    又听信民间说法吃啥补啥,无数男子也惨遭毒手,也就是那时候没有天子榜,不然就安王康的这种做法绝对是能名列前茅的。

    安国被祸害的可惨了,忍不下的民众数次起义,在安天的威势下一遍遍被平复,直到有一天,宫中的人在也忍受不了安王康的无道。

    宫中上下连气一支,从宫女,太监,御医,御厨,方士到一些妃嫔联合起来将数种剧毒凝炼成的丹药用牛膀胱包裹起来,藏在鱼腹之中。

    趁着安王康用膳时候猛然发难,当时伺候安王的宫女抓起鱼腹中的牛膀胱就向着安王康的嘴里塞去,在侍卫跟侍奉太监的懵逼目光中,硬生生的将膀胱塞入了安王的喉咙。

    而代价,则是宫女被安王咬断了两节手指以及之后的身死之刑。

    当天夜里,安王康便因为剧毒发作而昏迷不醒,那些不堪忍受的宫人再次发作,用剪刀捅死了熟睡中的安王。

    从安王康的那次事件以后,天子们也开始关注起了平时他们并不怎么在意的食。

    也是自那时起,虽然也有天子中毒导致小病缠身,可却从来没有过病重的失去意识的情况发生。

    眼下孙国瑞这种情况,梁帝第一反应就是:

    是不是有人想害我的儿子。

    徐老黑面带疑惑,用着试探的语气回道:“应该不是,大王的身体似乎受过一种阴冷气息的侵蚀,玄魂一时间无法应对三阳同辉带来的伟力,又因为奔波劳累,这才让风寒入体,生了病端。”

    听此,梁帝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红。

    阴冷气息侵蚀,有什么阴冷气息能够侵蚀天子的玄魂,那不就是...

    咳咳...当初的作法是有点过火,可好不容易有了比较天神的能力,不得把多年来攒的气好好发泄一下吗。

    是,他是有温和的办法驱逐孙国瑞体内的巫气,但当时气头上来的,能让自己绷住情绪已经不错了。

    梁帝转眼看了下孙国瑞,只见一条青白色的无翼应龙耷拉着脑袋奄奄的,尾巴时不时的微微转动一下显得那么软弱无力。

    也许自己是有点过火了,“等国瑞醒来告诉他好生修养,介国的事情不要急,身体好了再去赶路吧。”

    说完之后,也不理其他,便凭空消失了。

    徐老黑正说着,见自家大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闭上了眼睛,脑袋靠在一旁的墙头上有微微的呼噜声响起。

    脸色不由得一黑。

    算了算了,俺们就是一个大老粗,犯不着跟生病的人一番见识。

    徐老黑的意思本是想租辆马车就此启程的,梁帝虽然宽限了他们时日,可这次介国面圣是由三位皇帝共同召集的,梁帝说话的份量有多重还是个未知数。

    自家陛下肯定不会为难大王,可赵帝就不好说了。

    可眼下,孙国瑞这个样子,他也只能把打算压了回去。

    徐老黑上前将孙国瑞背负在自己身上,将草榻上凌乱的绳索打理一翻这才让孙国瑞躺了上去。

    随后他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关上门后,见二喜一脸探头探脑的模样道:“干什么呢!鬼鬼祟祟!”

    若不是知道二喜底子清白,他们只是租住在屋子里的可人,徐老黑还以为这是哪里来的毛贼呢。

    二喜是有些怕徐老黑的,但她心底的好奇掩盖过了对徐老黑的惧意,好奇的问道:“大叔,你家老爷是什么身份啊?为什么你这么紧张?”

第四章 心术不正的女人

    “做好自己的事,不该问的别问。”徐老黑依旧黑着个脸,他虽然回的迟了些,可这女人心术不正他来的第一天就知道了。

    刚见面的时候就勾引自己,见自己没啥反应道还算是知趣,但刚刚,谁知道刚才在屋里发生了什么。

    徐老黑是把孙国瑞当成氏族的男丁看待的,可他也心知即便孙国瑞真的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他也拿不了孙国瑞怎么样。

    甚至于还得帮着孙国瑞隐瞒,所以,即便事情还处于莫须有的阶段,徐老黑已经对二喜起了杀心。

    可女人的身份又让他犹豫不决,算了,自己这多加防范也就是了,没必要因此而杀死一位母亲。

    二喜别的不说,知趣还是一如既往的知趣,在徐老黑这里触了霉头也不吭声,默默低头回去干自己的事情。

    家中无男丁,二喜收到全村的排挤,只能把自己当成男人使唤,也得亏她身负玄魂,在体力这一方面还真不弱于平头老百姓。

    是以,二喜继续回去推着那硕大的磨盘开始磨桨,磨盘上方有个简易的草棚遮挡了烈日的阳光,可从三阳同辉时起,二喜就感觉自己似乎一直使不上力气,往日来的精气神好似被毒辣的阳光消磨了不少,在绕着磨盘转了十几圈,就觉得身上汗流如注。

    “喜娘,喜娘。”

    听到声音,二喜转头看去,只见外边不知何时来了个鬼鬼祟祟的男子,正猫在一旁悄悄的叫着自己的名字。

    二喜惊慌上前,连忙把男人拉了过来,用一些茅草遮盖住男人的身形道:“大柱,你怎么过来了,大白天的没被人看到吧。”

    “俺实在太想你了喜娘,这太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俺实在等不及了。”

    大柱一边说着,一边还用手去摸二喜的玉足,显得十分迷恋。

    “死样,我家里来了客人,身份很特殊,你在忍忍,等他们走了我们在聚守。”二喜一改往日的娇柔作态,十分强硬的说道。

    “客人?什么客人?”大柱往屋里看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你不会...”

    二喜一脚踩向大柱抓着自己脚踝的手,“瞎想什么!就是正常的客人。”

    大柱吃痛,不由得一声惊呼,随即反应了过来又捂着嘴蹲下,“是是是,喜娘你说的对,是我不好,我不应该胡思乱想,你这一脚踩的太对了。”

    二喜看着大柱,心里沉思。

    她能感觉到孙国瑞对自己并不像那个黑脸鬼一样无情,他对自己是有想法的。

    或许是大病初愈的缘故让他精神有些疲惫,但若是等精神恢复过来了呢?

    二喜不求一个明媒正娶的夫人,就算是一房小妾,或者是一所外宅,对她来说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若是有幸在生下一儿半女,或许还能分得些许家产。

    想到这里,二喜看向大柱的目光隐隐带有些许冷意。

    她知道贵人老爷对女子的态度,水性杨花的女人在他们眼里是一种禁忌,玩玩可以,但若是想被接纳,哪怕是处于一所外宅也是万万没戏的。

    而自己往日做的那些勾当若是被传道贵人老爷耳朵里了...

    二喜的眼神越发变得阴狠,她只是想离开这个令人作呕的村子,哪怕只有一丝渺茫的希望,她也会抓住。

    二喜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柔和,她有些扭捏的对大柱说道:“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什么!”大柱猛然间睁开了眼睛,原本他都打算打道回府了,没想到事情突然来了转机。

    “只是我家里不行,城里的贵老爷们都什么脾气我们也听说过,若惹毛了贵老爷,恐怕我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对对对。”大柱连连点头附和。

    “所以啊,我家是肯定不行的,我们得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刚好,我知道一个地方,那里哪怕是大白天也绝对不会有人过去。”

    大柱小鸡啄米般正点着呢,却猛然一僵,恐怖的传说在他心底浮现,被美色迷惑的智商又渐渐开始占领了高地:“你...不会说的是后山的山神庙吧?”

    大柱疑惑的对二喜问道,在见二喜点头以后更是忘记了伪装站起来连连摇头:“不行,不行,那地方邪门的很,去那里...”

    话还没说完呢,大柱便被二喜一把摁下:“干什么,要死啊你,万一被别人看到了又有人要来我这泼鸡血狗屎了。”

    “可是村子里说那里住着邪神,我们要是冲撞了邪神整个村子都会遭殃的。”大柱弱弱的说道。

    二喜却一脸不信的反驳道:“村子里还说我是狐媚成精,你跟我处了这么久,有感觉我像是狐狸精吗?”

    似乎是回想起了往日的经历,大柱的嘴角流下了一丝哈喇。

    吸溜一声,嘴角的哈喇被吸了回去,大柱发出的憨憨的笑声:“还是喜娘你见识广。”

    “还愣着干什么?你先去山神庙里等着,我过一段时间再过去。”二喜催促道。

    在大柱走后,二喜起身向着徐老黑呆着的地方走去。

    徐老黑此时正坐着闭目养神,二喜来了他也不睁眼,就开口问道:“什么事。”

    “管事,我想回屋拿点东西出门一趟,不知道能不能行个方便。”

    徐老黑也没在意,道:“别吵醒我家老爷。”

    得了吩咐的二喜十分开心,回到屋中,将自己打扮了一下,把屋里唯一的一个木簪取出来戴在自己头上,随后蹑手蹑脚的向门外走去。

    她看向床上躺着的人影,只觉得心里一阵小鹿乱撞。

    孙国瑞长的并不算是英俊,可那也得看跟谁比不是。

    他在皇室中的样貌只能算是中等,可若是放在了民间,那自然是不一样的。

    跟这群歪瓜裂枣比起来,就像萤火与皓月的光芒,无法对比。

    一时间,二喜不由得有些看呆了,初见时孙国瑞穿的衣服是那么高不可攀,让自己即便生了觊觎之心也自觉黯然神伤。

    可眼下孙国瑞换了农村老百姓的衣裳,这感觉就不一样了。

    看着熟睡之中的孙国瑞,又想起先前短暂的接触,二喜的决心变得更加坚定。

第五章 山神庙里狸花猫

    山神。

    对天子来说山神只不过是借居在自家地盘上的打工仔。

    可对百姓来说,那是自身信仰以及希望的寄托。

    山只是个名字可以是很多,水火风雷都无所谓,他们的关注点只会在神这个字眼身上。

    老婆怀不上,找山神。

    想升官发财,找山神。

    祈求各种保佑,找山神。

    他们可不管你山神的业务是什么,只要是神,他就找你。

    是以,一处地方基本不会出现两处庙宇,哪个比较灵验的,另一个就会被民众自主的无限制打压。

    别看村子里不过十几户人家,只要有神庙存在,就不会让神庙落魄。

    天父是天子的寄托,那神便是百姓们的寄托。

    可这次大柱来的这所山神庙却不与往常。

    作为这片山地唯一的神庙,照理来说应该会被搭理的井井有条,可此时,即便阳光明媚,庙中依旧传来丝丝的凉意。

    山神像早已经破败,蛛网爬满了全身,院子里的落叶遍地都是,大柱刚一踏入,就是脚踩枯叶的嘎吱声在这片寂静的院落中响起。

    精虫上脑的他一下子冷静了不少,实在是这场景太荒凉了,荒凉到有点吓人。

    可不知道为何,心底却隐隐有一丝兴奋。

    他尽量将步子放缓走到神像前对着破败的山神拜了拜:“山神大老爷,俺跟喜娘借用一下你们庙中的屋子,勿怪,勿怪。”

    他又磕了两个响头,这才从神像前离开等待起了喜娘。

    没过多久,只见喜娘鬼鬼祟祟的朝着这里走来,大柱激动的挥了挥手,喜娘见状也是直径扑了上来,一把扑到了大柱的怀中。

    温暖的心跳,似是干柴碰上烈火,二人立马拥抱在了一起,在山神像的面前,两颗脑袋凑在一起狂甩对方嘴唇。

    大柱心底还有最后一丝清明,他抱起喜娘,一边亲着,一边向庙中的偏房走去。

    褪去衣物,干柴烈火,水乳交融,大柱觉得这次喜娘比以往狂野的多,就像刚刚扔衣服的力道,都让衣服发出了宛如蝙蝠煽动翅膀的声音。

    正待大柱觉得人生到达了巅峰之时,只见喜娘快速拔掉头顶的发簪,一把向大柱的脖子刺去。

    噗噗噗~

    连捅数下,大柱还没死,反应过来的他一把踢开二喜,捂着脖子就想向外面逃去。

    但来不及了,二喜伸手抓住大柱的脚硬生生的把他拉了回来,对着他的背又连捅数下。

    大柱挣扎着,但二喜的力道大的吓人,跟个成年男子差不了多少,大柱又是被偷袭的猝不及防,被二喜狠狠的压制。

    木簪不断刺入大柱的身体,喷涌而出的鲜血将二喜染成了血人,但她不在乎,她只想逃离这个令人作呕的村子。

    直到最后没了声息,二喜这才从大柱的身体上下来,鲜血染红了彼此带来了对方的温度,可二喜的心却是冰冷的。

    喵~

    没等二喜松口气,突如其来的猫叫吓了二喜一跳,待反应过来后,才看清那是一只毛发蓬松的狸花猫。

    这应该是狸花猫吧,跟她见过的那些好像不太一样。

    四下也是无人,二喜对着狸花招了招手道:“过来咪咪。”

    她很喜欢猫咪,不知缘由,只要看到猫就感觉那似乎才是自己的家人。

    狸花猫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高昂着脑袋向着二喜走来:“你又杀人了,喵~”

    二喜的瞳孔猛地变大,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狸花,刚刚,好像,这只狸花说话了。

    “这一次,我不会再帮你了喵~”

    “妖,妖怪!!!”二喜惊恐叫到,刚想逃跑,只见狸花叹了口喵气,只是那么一挥爪,无数的记忆涌向二喜的脑袋。

    二喜脸色一阵苍白,无力的跌坐在地上,原来村子里说的都是真的。

    我真的是“狐狸精”,我真的害死了那么多人,难怪村子里的人都讨厌我。

    我不想被人讨厌,可我也不想再变回原来那个丑样子。

    是的,二喜原来并不长这样,是遇见了这只猫,是它动用伟力才让她变得如此美丽。

    狸花猫摇着尾巴,相同的场景见过太多次了,刚开始还有些新奇,现在嘛...

    好像腻了呢...

    它微眯双眼,不可见的波纹动荡,二喜体内的雪白猫咪虚影浮现,向着它走来。

    狸花张嘴一吸,白猫瞬间被狸花吸入了腹中,与此同时,它在白猫身上感觉到了一种不同寻常的气息,捋捋记忆,它看到...

    狸花张嘴一吐,白猫又被吐了出来回到了二喜身上。

    二喜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一想到自己背负的人命,再想到自己所做的那些错事,她后悔了。

    但她的第一反应却不是自责懊悔,而是....

    “山神,我求求你,求求你在帮我一次,我不想背负人命,求求你,拿走我的记忆。”二喜哀求道,在知道了一切缘由以后她选择了逃避。

    毕竟逃避是最简单,也是最有效的办法,当我不知道我杀了人,那我就没有杀人。

    村民无端讨厌我错的是他们,错的是这个世界,不是我。

    狸花本来玩腻了想换个地方,没成想这次竟然在二喜的记忆力里看到了有意思的事情。

    那个人,很特殊,具体怎么特殊,它说不上来,只是一种感觉。

    “帮你,也不是不行,不过你要替我先办一件事喵~”

    “山神大人请吩咐,俺这就去办。”

    “你把你家门口的那个大胡子引开一段时间,我有话要找屋子里的那个人谈喵~”

    山神轻描淡写的给出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引开倒是能引开,如果只是单纯的引开的话那十分简单。

    可问题是引到哪里?村外?好的,那没事了。

    “山神大人,那二人住我家中也有一段时日了...”二喜说出了自己的难处,尤其是将大胡子的态度以及孙国瑞身份的猜测转述给了狸花。

    道理很简单,她观察过孙国瑞,一般来说用得上这种不一般仆人的人非富即贵,而富人有一个十分明显的特点。

    肚子大。

    是的,十个富人中九个大腹便便,如果你看到个体型臃肿的家伙,那绝对不是跟她们一个阶级层次的。

    而权贵,有大肚子的人不可能是权贵,孙国瑞身上衣物材质他不认得,看绝对价值不菲。

    这种人,是权贵的可能性非常大,不然二喜也不会把第一目光放在仆人身上。

    狸花沉思片刻,用舌头舔了舔爪子,它不想跟那个大胡子打交道,大胡子身上有着它讨厌的气息。

    狸花也不知道这份讨厌的感觉来自哪里,就像是大胡子抓着它尾巴,按着它爪爪的那种讨厌。

    可明明只是在二喜的记忆中见过大胡子啊。

    狸花又开始抽调这二十八年来所有关于大胡子的记忆,这种感觉更加奇怪了。

    他跟猫之间并没有多少交集,为什么会让自己这么讨厌他呢?

    还有孙国瑞也是,狸花也十分确定孙国瑞跟猫之间也没有多少交集,甚至都没有投喂过路边的野猫,可这份好感它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狸花沉思片刻,到底是好奇心害死猫,它对二喜道:“那人身上有一块玉佩就在床前的鞋子里藏着,你去把它偷过来给我。”

    玉,贵族标配,孙国瑞出门自然也是会带的,但绝不会放在鞋子里,很明显,这实在是二喜屋子里实在没什么干净地方盛放玉佩,徐老黑的杰作。

    只是偷一块玉,二喜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如此权贵,丢了一块玉应该不会放在心上吧。

    不知道行情的二喜默默想着。

    若是她知道玉对权贵来说就像是黄金对于他们的价值而言,恐怕这时候就不会应承下来了。

第六章 偷

    当然,狸花猫看过了白猫的记忆,知道若是让二喜自己来恐怕连屋子都进不去。

    那个黑脸的坏蛋似乎看穿了二喜的本性,对她多有防范,所以,狸花猫决定给二喜一些可能存在的帮助。

    当然,二喜就不用知道了,话说的太死被打脸了就不好了。

    它对着二喜吹了一口喵气,霎时间,二喜体内的玄魂变得灵动了起来,舒服的伸了个懒腰。

    二喜打算先去洗掉身上的血迹,是以便向山神大人告别了。

    庙旁刚好有个水池,虽然水的颜色看起来不怎么吉利,但二喜毅然决然的下水清洗,再将身上的血迹揉搓干净以后便连忙离开了水池。

    站在三阳下,她对着自己的身体各处闻了闻,再三确认。

    很好,没有血腥味。

    这才穿上了衣裳返回家中。

    徐老黑依旧在那里枯座着似乎已经睡着了。

    二喜格外的谨慎,蹑手蹑脚的向屋子那边走去。

    她没发现,此时她的脚步变得格外轻盈,不落任何声响,靠近屋子后,小心翼翼的将门推开一道缝隙。

    吱呀~

    老旧的房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呐喊,好在这时候传来了几声鸟鸣让这吱呀声不那么明显。

    她一个闪身钻了进去,又将房门关上,看看屋里的人。

    很好,没醒,只是这份睡颜让生活在一群歪瓜裂枣里的二喜又有些痴了。

    可一想到自己曾经做的那些事情,二喜又清醒了过来。

    我没错,我只是个弱女子,如果不勾引男人我怎么在这个村子里活下去。

    那些村妇看不好自己男人就来我这喊打喊杀,我杀了他们的男人有什么错。

    想是这么想,可一想到昔日同床共枕的情郎被自己活活杀死,抛尸荒野,她心里又有一种别样的情绪。

    哪怕她一直强调自己没错,可这情绪始终在心底环绕。

    山神大人~

    二喜不喜欢这种感觉,她想离开村子,以那种受害者的身份离开村子寻求庇护。

    目光变得坚定,她悄悄走进床头,蹲下身子伸手去靴子里摸索。

    果不其然,在一只靴子里取出了一块火红的玉佩。

    刚入手,就察觉到玉佩上传来一股暖流顺着经脉游走全身。

    舒服的二喜忍不住喃喃了出来。

    而正是这个声音,惊醒了床上的孙国瑞。

    没办法,任谁睡觉的时候听到叫春一般的声音怕不是都会猛然惊醒。

    这一看不要紧,只见二喜神色慌张的站在自己床前,虽然二喜穿的衣服比较...带有农村风情,可依然掩盖不住她那火红的脸蛋上羞涩的神情。

    这一看,孙国瑞眼睛一亮,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孙国瑞明知故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他的脑海里已经开始想入非非了,毕竟二十多年的只能看不能碰的生活他已经受够了。

    在这大梁境内,不是跟荒郊野外差不了多少。

    一念至此,他看向二喜的眼神都变得暧昧起来,就是不知道该怎么把她拐到床上。

    二喜扭扭捏捏的说不出话来,毕竟偷东西被当场抓包,没有慌张求饶已经算是二喜胆子大了,正想着搪塞之语呢便听到孙国瑞接着又道:“咱睡了多久?过来给咱捏捏肩。”

    二喜眼前一亮,随后将手里的玉佩往身后藏了藏,便上前捏了起来。

    不得不说,捏的一般,但二喜勾人的手法真的有一套,孙国瑞还没想好怎么把她哄到床上呢,二喜便自己设套自己跳,一步步把自己送到了孙国瑞嘴里。

    直到....孙国瑞进入了贤者模式。

    二喜趴在他的胸膛,支着身子对孙国瑞问道:“老爷,俺还不知道您的名讳呢?”

    不得不说,这贤者模式有点东西,原本感觉哪里都好看的二喜在现在的孙国瑞眼里....

    怎么觉得这婆娘长的也就这样?

    不过该应付的还是会应付,他知道二喜对自己的身份有所猜测,是以也不拿出常大虎那一套,而是对二喜道:“咱姓孙,单名一个武字,家里排行老五,其他的就不是你该知道的了。”

    二喜自是不依,又对着孙国瑞耳旁吹气道:“老爷你怎么这样,我都是你的人了,你还这样遮遮掩掩。”

    从孙国瑞的话语中,二喜察觉到了一层深深的渣意,是以连忙点出刚刚发生的事情。

    你得为我负责呀,你可不能提起裤子就跑了,那我图个啥?

    孙国瑞可听不出二喜话里的意思,如果让他去猜测阴谋家的心思,或者去看朝堂的局势,那对孙国瑞来说绰绰有余。

    可去看女人的心思,拜托,他长这么大,连异性同床今天都还是第一次,更别说其他。

    就算是窑子里那些,也是看看她们跳舞,喝喝花酒谈谈心,可不会涉及到多少女人心海底针的层面。

    二喜的话在孙国瑞听来就四个字。

    不识抬举。

    让你知道我名字还不够你还想干啥?难道要把老子出轨的事情传到家里那位的耳朵里去吗?

    孙国瑞心里不悦,脸上,自然也是不悦。

    他还没必要在一个农村妇女脸上收敛心思,他沉着脸问道:“老爷我遮掩什么了!”

    变脸如翻书,二喜实在不能把眼前这个男人跟之前那个联系在一起。

    但她也知道权贵不是自己能够惹的,连忙开口认错:“对不起老爷,是俺失言了,您不要跟俺这个村妇一般见识。”

    泪水花的一下从眼眶里流落,显得那么楚楚可怜,若一般人可能真会心软。

    但孙国瑞是贤者啊,他可不会心软,只觉得看着厌烦,挥了挥手道:“下去吧。”

    二喜怔怔的看着孙国瑞,在心里恨意正浓的时候又对孙国瑞权贵的身份有了肯定。

    自认自己赌输了的她穿好衣裳便退出了房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感觉刚刚门口似乎有道身影一闪而过。

    只是出了门,徐老黑依旧坐在荫蔽下闭目养神,似乎没听到她开门的声响。

    她对这主仆二人心中虽然愤恨,但也倒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一念至此,她便夹紧屁股,向着山神庙而去。

第七章 跟踪

    在二喜离开不久,孙国瑞便穿上了短衫走出了屋子,也许是因为在屋子里呆久了的原因。

    刚一出门,刺目的阳光让孙国瑞的双眼隐隐有些刺痛。

    “徐叔,咱好的差不多了,咱们启程吧。”也许是这么多年来终于当了回真男人,原本令人讨厌的徐叔在孙国瑞眼里都变得可爱了起来。

    脸都没那么黑了呢!

    徐老黑沉着个脸,盯着孙国瑞的目光里有一股狠劲,但好歹没发作。

    在事发的时候徐老黑就察觉到了,只是...

    他听族群里的人说过,做这种事的时候万万受不得惊吓,否则容易再起不能,所以他才没有破开屋子冲进去质问。

    但他心里一刀把孙国瑞劈了的心思都有了。

    老子就在门口坐着,你在屋里办事眼里还有老子吗?还有太女吗?

    只是...唉~

    “大王先上车稍等,我马上回来。”徐老黑近乎是从牙齿齿缝里吐出了这几个字,随后脚尖一点,向着远处而去。

    留下孙国瑞一脸懵逼,他好像没得罪老黑叔啊,怎么了这是?

    原本变得可爱的徐老黑又变得让人讨厌了起来。

    徐老黑能去哪,当然是去给孙国瑞擦屁股了。

    照理说他是不杀女人的,就理论来说,他也不应该杀二喜,人家孙国瑞犯了事跟二喜有什么关联?但孙国瑞身份在那里摆着啊,肃王一体,这是楚帝的安排,就算他火气再大能大的过一国之母吗?

    非但不能对孙国瑞施以惩戒还得帮他瞒着太女,否则肃王离心,带来的后果无法预估。

    不过这件事得尽早禀明陛下,这么个货顶着个云罗氏的名讳太特么让人恶心了。

    山神庙离村子并不远,二喜从家里出来后紧绷的神情才有些松懈,幸亏她天赋异禀,而玉佩也不大,刚好能用丰满的屁股夹住。

    不然,她都不知道怎么送那个色胚眼下偷出玉佩。

    从裤管子里倒腾出玉佩之后她便向着山神庙而去。

    狸花在庙里爬的很是惬意,在发现二喜来了以后抬起脑袋瞄了一眼便用懒洋洋的声音喵道:“东西带过...喵!”

    忽然间,狸花猛地起身,浑身毛发炸起,目光凶戾的盯着二喜站着的方向。

    二喜似有所觉,缓缓转过头去便见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黑脸男人。

    正是徐老黑,他是跟着二喜一路来的。

    原本想结果二喜了事,可见到二喜从裤管子里倒腾出玉佩以后她他便改了主意,想看看二喜究竟做的什么打算。

    没想到这一跟竟然还跟对了,有了意想不到的发现。

    那是一只不明生物,虽然外表似猫,但徐老黑很肯定那根本不是猫。

    猫可不会口吐人言,正待徐老黑想凑近观察一波的时候咪咪炸毛了。

    索性,他大大方方的站了出来杵在原地对着狸花问道:“你是什么东西?”

    是的,即便徐老黑这种皇朝来人都没见过这个全新品种,狸花猫给人的感觉很诡异,当你视线从它身上离开的时候就好像彻底消失了一样。

    心底知道狸花就在那里,可感知上又在告诉自己那里并没有东西。

    就像是我看见,所以它才存在一样。

    太诡异了。

    黑猫并没有回答徐老黑的问题,而是发出一阵阵似乎是警告般的低吟,就差在脑门上刻着几个大字来表明“我很凶,别来惹我”的意境。

    徐老黑没理会缩在一旁的二喜,他看着狸花猛然间发难。

    一双带着烈火的翅膀在徐老黑身后张开,人身鸟像,徐老黑伸手的一霎那,玄魂的利爪抓向炸毛的狸花。

    面对这种不知根底的东西,上去硬拼是最傻的情况,直接用玄魂去抓,即便出了什么意外也有玄魂在一线扛着,他还能及时作出应对措施。

    这一抓速度很快,眨眼间瞬息而至,近乎都能赶上蛇类攻击时候的速度了。

    但这猫咪却反应了过来,腾空跳起躲过了一击。

    徐老黑愣了一下,心中直呼,这不可能。

    要知道他可是突袭啊,就这一手操作,在天玄能反应过来的人除了那三位以外一巴掌能数的过来。

    可这猫却能反应过来,这是谁的玄魂?

    是的,徐老黑猜测这只狸花应该是一个人的玄魂,除了能开口说话诡异了点,其他的特征都可以往玄魂身上靠。

    而且,指不定有些人的玄魂特异,能够容纳人的部分意识也不一定。

    可眼下,一击失手以后徐老黑又得重新作出判定。

    狸花的神情似乎从刚刚的紧张变得缓和下来。

    它发现了,徐老黑的力量并没有它所感知到的那么强大。

    神情虽然依旧戒备,但此时,它的眼神已经从虚张声势变成了捕食者狩猎的神情。

    它缓缓绕着徐老黑迈起了圈子,人身鸟像的玄魂在徐老黑身上浮现,它每煽动一次翅膀就是滚滚的热浪扑面而来。

    但狸花却丝毫不受影响,热浪甚至连它的毛发都没有吹动,就好像它并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一样。

    狸花绕着圈子等待时机,而徐老黑则想着反制的手段。

    狸花肯定是一个人的玄魂,从它让二喜偷玉佩就指名了身份。

    玉养魂,在这个世界玉只有这一种用途。

    可就狸花表现出来的这种超常反应能力,让徐老黑拿不到主意。

    他不怕跟人刚,但若是刚起来只是白费力气的话很容易露出破绽。

    但他不能就这么跟一只猫耗在这里,得想办法让它露出破绽。

    是以,在狸花的目光紧盯下,徐老黑作势伸手去怀中掏东西。

    狸花没反应,依旧绕着圈。

    徐老黑伸入怀中的手缓缓抽出。

    狸花没反应,还在绕圈。

    (耐心,猎手最重要的是耐心,咪咪你行的)

    徐老黑抽到一半的手猛然抽出。

    (咪咪不行啦,这狗东西绝对拿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狸花吓了一跳,随即化作一道黑光向着徐老黑冲去。

    好机会。

    徐老黑等的就是这个,他抽出来的手上空空如也,转而一巴掌向着狸花拍去。

    与此同时,人身鸟像开始化成一柄大刀落在徐老黑的另一只手上。

    巴掌拍空,他早有所料。

    狸花的反应能力不是一般的快,那就去预料它闪躲的方向。

    啪~

    不偏不倚,大砍刀正中狸花,只是在触碰到狸花的那一瞬间,狸花周身浮现了一颗毛球。

    刀砍在毛球上像是用刀面拍蒜一样,区别在于这个蒜不仅没碎还十分具有弹性。

    弹力球四处跳动,原本破败的山神庙开始噼里啪啦的塌房。

    徐老黑劈开从上方掉落的碎瓦,就见原本乱飞的毛球舒张开来,狸花猫毫发无损的掉在地上。

    它摇晃着尾巴,高傲的抬起头颅,看着徐老黑的眼神满是轻蔑。

    就这?

第八章 猫之梦

    徐老黑为孙国瑞准备了一辆牛车,就是平头老百姓用来拉柴火的那种。

    车上铺了些茅草,坐在上面也还算舒适,就是....

    这牛特么这么能拉的吗?

    孙国瑞感觉做车上没多久,牛已经拉了两次了。

    说实话,感觉并不是很好,尤其是他正坐在牛的屁股后面,几乎是看着牛拉屎的。

    左右等不来徐老黑,孙国瑞想先回屋子里避避了。

    遭不住,真遭不住。

    只是他还没下牛车,一只橘猫就猛地跳上了牛车,看到孙国瑞后眼睛一亮:“喵~”

    随后,它窜到了孙国瑞身边深深吸了口气,喵道:“母亲,我终于找到你了喵~”

    孙国瑞本还在奇怪什么猫胆子这么大,要知道他身负苍龙玄魂,若非他开口,一般动物并不会主动靠近与他,哪有猫直接窜到他身旁的。

    可这猫一开口说话,孙国瑞不由得愣了下,迷惑的看着猫咪。

    “母亲,母亲,我们快走吧,那个黑脸坏蛋已经被我拖住了喵。”橘猫傲然的抬头邀功道。

    这下孙国瑞听清楚了。

    伙计,你认错人了吧,老子不是昭王燹,可没有牲口到连猫都不放过的地步。

    不对,老子是男的,男的,这一声声母亲是怎么回事!!!就算认错人还认不得性别吗?老子这么显眼的胡须被你p掉了吗!!!

    孙国瑞一只手摁住了见他没有反应想过来贴贴的橘猫。

    别误会,猫咪很可爱,他也承认。

    只是...

    众所周知,农民上完厕所会用石头,草叶来清洁屁屁,地主老爷上完厕所也会用厕筹把屁屁刮干净,贵族更不用说了,他们有专门的侍女打来温水擦洗屁屁。

    那猫咪呢?

    问:

    猫咪拉屎后怎么清洁屁屁。

    不巧,孙国瑞刚好知道,所以他无情的拒绝了橘猫贴贴的申请,一手把猫脸摁了回去。

    橘猫被摁了一个结实,双爪软软的拍着孙国瑞的手臂:“母亲快松手松手哦喵~”

    “不是,你为啥要叫咱母亲?”

    别说性别了,连物种都不对了好吧,他也没听说昭王燹跟那些奇奇怪怪的动物生了什么孩子。

    毕竟他们跟常人唯一的区别在于玄魂,肉身还是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生殖隔离可不是跟你闹着玩的。

    虽然孙国瑞想要个儿子来巩固肃国的王权,但这个儿子仅限于与云罗丹青所生,可不包括野外认领的猫儿子。

    “你就是我母亲喵。”猫咪抬头十分确定的说道。

    它不会认错,在二十八年前,一股无形的力量降生在大楚皇宫之中。

    当时虽然入夜,可却有猫白天活动久了在宫墙上休息。

    这股无形的力量散逸出的点点微末顺着猫的身体进入了它的梦境,所以,它就诞生了。

    只是碍于大楚的天威赫赫,尤其是皇宫所在之地更甚,它无法进入皇宫去寻找那让它诞生的源头,也就是它的母亲。

    而眼下,即便阔别多年,可那生育它的气息咪咪觉不会认错。

    这就是母亲的气息。

    喵咪十分确定,孙国瑞也十分确定。

    这二十八年来唯一的一次同房还是在刚才跟二喜的苟且...

    就算二喜是猫咪成精也出不来这么大个猫儿子。

    “那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是你母亲呢?”孙国瑞反问道。

    然而,猫咪的回答让他有些崩溃。

    “因为是你生了我呀。”

    蚌埠住拉,这都什么鬼,老子一个男的生了一只猫。

    这特么都什么脑回路。

    “呸呸呸,别乱攀亲戚,咱有没有生娃咱能不知道吗?”说完孙国瑞顿了顿,又补充道:“再说咱一个大男人也生不出娃啊。”

    说着,孙国瑞拎起命运的后颈皮,一下子愣住了。

    刚刚,他在跟猫说话?

    猫特么怎么能开口说话的?

    这特么是妖怪吧,念及至此,孙国瑞猛然一个哆嗦把手中的猫咪丢了出去。

    橘猫空中转体平稳落地,又三步并作两步跳上了牛车,又一个转身跃到了孙国瑞的肩头,喵道:“母亲别玩了,趁着那黑脸坏蛋回来之前咱们先逃吧。”

    好吉尔重,感受到肩头那沉甸甸的份量,感觉这猫的体重都快赶上已经的王冠了。

    孙国瑞又一手把头凑过来的猫咪摁了回去,“等等,你说的黑脸坏蛋是谁?”

    猫头在孙国瑞掌心里转了转,喵道:“就是一直监视着母亲你的那个坏蛋啊,您放心,我已经把他拖住了,一时半活儿的他脱不开身。”

    孙国瑞怔怔的指着前方问道:“那里是不是你的杰作?”

    橘猫顺着孙国瑞的手指头看去,之间远方山林处已经开始冒起了浓烈的黑烟。

    尼玛,着火了,还是山火,这要是一个躲避不及,他就得回肃天侍奉天父了。

    喵咪摇了摇头,更正道:“不是喵,那是黑脸坏蛋放的火,不过我并不是真正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喵,他伤不到我。”

    橘猫抬着脑袋傲然说道,要不是二十八年前在大楚被十八猛男撵的四处乱窜的记忆依然挥之不去,它哪里用得着二喜打头阵,自己完全可以应付。

    你还挺自豪,咱没夸你。

    山火已经惊动了村民,但就十几户口人丁面对熊熊烈火一点办法的没有,一下子,惊的到处乱窜,还有甚者背着妻儿老小就往河边跑。

    反倒是孙国瑞跟前这傻牛,一脸镇定的吃着草,丝毫没有把山火放在眼里。

    莫非牛儿跟这猫一样都成精了?

    似乎是看出了孙国瑞的疑惑,喵咪开口解答道:“这牛是牛憨子,幼小的时候给人类下了药毒坏了脑袋,得有人使唤他才动,没人使唤他只会吃吃拉拉。”

    不是,你不是只猫吗?怎么还懂这个!

    咪咪的脑袋又高高仰了起来,“母亲,虽然你看我外表像只猫,但我并不是猫呀,喵~”

    很好,若没最后这一声猫叫,说不定还真有一分说服力。

    孙国瑞问道:“那你是什么?”

    他已经不纠结咪咪叫他母亲的事了,这家伙能拖住徐老黑,实力那可是杠杠的,认错就认错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要是能换个称呼别叫母亲就好了。

    “我是睡梦呀,所有猫的梦。”

    听着咪咪的回答,孙国瑞突然想起一个词汇,千猫之梦。

    你上下打量了大橘一翻,随后问道,“你是不是喜欢把人变成老鼠。”

    孙国瑞依稀记得千猫之梦就喜欢把人变老鼠抓着玩。

    大橘摇头喵道:“不喜欢,我刚诞生的时候变了点人玩,结果那些人就派出了十八猛男来揍我,要不然我溜的快,母亲你就见不到我了喵。”

    孙国瑞无语了,这玩意还真能把人变老鼠。

    正想再问些什么,远方就是一阵地动山摇,在他的视线里,一个鸟头人的虚影猛地飞上高空,六道火焰凝聚而成的翅膀大开,疯狂吸收天地间零散的气息。

    橘猫脸色一变:“母亲快走,那黑脸坏蛋认出我了。”

    说着,还用嘴巴摇着孙国瑞的衣袖使劲拖着。

    孙国瑞心里无语,那是我保镖,我走个啥。

    孙国瑞也知道了这猫咪为啥对徐老黑这么仇视。

    你特么都把人家一个市里的人变老鼠了,还不准人家报复吗!!!

第九章 对咪咪来说熟悉的感觉

    徐老黑做梦也没有想到武功盖世,玄法一流的自己有一天竟然会跟一直狸花五五开。

    狸花的动作太敏捷了,反应速度也快,徐老黑的攻击大多都落了空,即便那些被自己精心计算过好不容易落到狸花头顶的招式都被毛球挡住了。

    他看不透狸花的底细,但知道这样下去不是长久之计,索性全力施为。

    玄魂变成的刀刃猛地燃起一阵阵火焰,滚滚的黑烟升腾而起,霎时间黑风大作。

    风携带着火势以徐老黑为中心散开,整个天地似乎也发生了惊变。

    这是玄术士最为常用的手段,更变主场。

    原本破败的山神庙在徐老黑催动玄术的一瞬间便无火自燃。

    屋瓦,梁柱,甚至寸寸土地都开始冒起了火焰。

    随即,徐老黑提刀一冲,空间有感,刀刃无时无刻的从四周吸取着玄气,随即一挥刀。

    一条赤火长虹自刀锋而出,这一刀直直的劈向狸花脑袋。

    快,准,狠。

    但没用,徐老黑再快,也快不过狸花的反应速度,只见长虹临近之时,狸花一挥爪。

    原本被火焰渲染的山神庙渐渐开始褪去,直到退至徐老黑身前,寸步难进。

    这是...

    徐老黑看着眼前的场景不由得愣了愣神,只见山神庙中,一边燃烧着赤焰,另一边像是不知哪里的阴暗角落。

    一方赤火朝天,一方阴气潮涌,将这座山神庙宛如切开了两道空间。

    对方用的也是玄术,而且能跟自己施展的玄术对抗,难道是皇朝中人?

    也就这短暂愣神的片刻,黑猫抓住机会发动了必杀,只是它轻挥爪爪。

    徐老黑只感觉浑身一将,一股无与伦比的强大力量似乎要从现实层面上将他扭曲。

    一咬舌尖,剧烈的疼痛感让他逐渐消沉的意识清醒过来。

    原来,是你啊!!!

    这一手必杀技失效暴露了狸花的身份。

    在二十八年前,有猫妖在地方作乱,市长力有不逮,被猫妖重伤,楚帝大怒,得知详情后派遣十八位上将入市除妖。

    当时他还年轻,虽有些许武力,但还排不上层面,所以除妖的详情只是听他人之口而未亲眼所见。

    只是知道猫妖能改写身无玄魂之人的认知,但身负玄魂者却对此有些许抵抗力。

    唯一要注意的是他必须得时时刻刻提醒自己,我是人,不是老鼠。

    可那只猫妖已经被上将杀死了啊?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看透了狸花的身份,徐老黑又回想起上将军跟自己所说诛杀猫妖的经过,徐老黑有了主意。

    手中的刀向上一抛,飞跃空中的刀刃渐渐化成人身鸟像的玄魂。

    空中,六道火焰凝成的翅膀在其身后浮现,一层层焰火顺着天际留下,笼罩住整个山神庙。

    狸花神情一凝,它忽然有一种十分熟悉的既视感。

    “喵?”

    火焰虽然无法对它造成伤害,但它是万千猫咪凝聚成的梦,身上自然而然的也拥有猫的习性,若非冷的天寒地冻,它才不会往这玩意儿身边靠呢。

    动物对火焰的畏惧那是牢牢刻在骨子里的,所以,它丝毫没有意外的被困住了。

    这很可笑,就像是有人画个圈把自己困住了一样。

    但当事猫却笑不出来。

    随后,从火焰中走出来了十八个着火的凶人,看起其外貌跟二十八年前撵着自己到处乱窜的家伙差不多模样。

    狸花瞬间炸毛了。

    可凶人却不管,甩动着由火焰凝聚而成的链子向着狸花套来,狸花一闪躲,想用自己虚幻的概念抹消掉凶人,但却失效了。

    徐老黑心中大定,上将说的没错,这只猫的所有能力都是虚假的。

    当你认为它是不存在这个世界上的,那它就无法用不存在的术法来对抗自己的玄术。

    对付这狸花,最关键的一点是如何认为它并不存在。

    原本徐老黑以为是靠自己的意志力,可随后想起了狸花的特性,索性闭着眼驱动了玄术。

    果不其然,他猜对了,因为我没有看见,所以它并不存在。

    当我用玄术对付它的时候它就不能对抗我。

    可即便如此,狸花也不是这么好对付的,因为看不见,武者的六感也在这猫身上失效了,他只能听周围传来的动静去猜测猫的动向。

    所以还得花费一些功夫,不过拿下狸花猫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喵,母亲快走吧,喵喵,我要撑不住了。”大橘使劲蹭着孙国瑞,想让孙国瑞跟着他离开。

    孙国瑞从大橘说的这些话中也大概猜出了大橘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大橘是猫之梦,但猫之梦并不是大橘。

    孙国瑞反手就将大橘抱在了怀里,撸着它的脑袋道:“别担心,那个黑坏蛋是我母亲的人,现在他得听我的。”

    大橘看着孙国瑞,两个眼睛里蹦出了两个“?”

    “对了,咪咪,你有名字吗?”

    “有很多喵,民用的招财,元宝,燕来...高层点的乌云,尺玉,金丝虎...文雅点的踏雪寻梅,墨里藏针,将军负引....”

    大橘说了一大堆,它是猫的梦,所以猫的名字便是它的名字。

    孙国瑞连忙止住了话头,“咱知道了,那就叫咪咪吧,咪咪呀,你知道为啥你会觉得那黑坏蛋是坏人吗?”

    大橘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他看起来就像是坏蛋。”

    孙国瑞:“...”

    我竟然无法反驳,是这样的,徐老黑整天黑着一张脸这不是坏蛋能是啥。

    孙国瑞只能跟咪咪讲解什么叫人性的对与错。

    归根结底其实也很简单,举个例子,人吃狗肉,那是对的。

    而狗吃人肉,那狗就要被打死。

    然而,孙国瑞没想到的是例子刚举完就被咪咪扎心了。

    “我见过狗吃人也没见狗被打死喵?”咪咪扑闪着疑惑的大脑袋,还不忘扎心的补刀:“那还是狗主人让狗去食人的喵。”

    是这样的,为什么说人命如草芥,因为活在这个世道上人命连狗都不如。

    或许是娱乐活动匮乏的缘故,生活在高层的人里面十个有九个是心理变态。

    看看天子榜就知道了,拥有后世那种价值观的天子连一只手都数不过来。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就这种行情,孙国瑞都不用去怀疑大橘话语的真实性。

    “这个是咱例子举的不恰当,但咪咪你要明白人与人之间是有区别的,你看到恶主驱使狗去食人,若那狗食了恶主的家人,那狗肯定会被打死的。”

    孙国瑞悄悄偷换了概念,及时挽尊。

    然而,大橘的打脸来的迫不及防,“没有喵,我记得他还把自己的女儿喂狗吃了呢。”

    这特么都什么人渣,孙国瑞感觉自己似乎远远低估了这些人的病态心里。

    宽纵恶犬咬人,他能理解,身份高低贵贱就是这么体现出来的,但把自己女儿喂狗?

    这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

    孙国瑞已经不打算跟大橘硬杠了,它是猫的梦,它的眼界远比自己来的宽广,它见识到的层面是自己从来不曾看见的层面。

    它能清楚的见识到真正底层人民的生活,而孙国瑞呢?

    不可能的,哪怕他白龙鱼服,身边也会带个超强力的保镖,真正的底层他是见不到的。

    索性,他也不说什么人性的对与错了,直接明了的告诉大橘,弱肉强食这一套理论只能在人族内部玩转,你是猫的梦,你不是人,所以会遭到人族的排挤。

    更何况人族的弱肉强食也有一份规矩,像大橘这样直接把一个市的百姓变成老鼠的作法,若不在规矩里行事,那也是要完的。

第十章 家兄乃坤王

    就这么会儿说话的功夫,狸花彻底凉凉。

    孙国瑞抱着的大橘毛发瞬间变黑,连体重也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变化。

    原本沉甸甸的橘猫竟然肉眼可见的变成了毫无重量的灰狸花。

    狸花张开嘴打了个哈欠,接着道:“母亲,我拖不住黑坏蛋了呢,你确定那个坏蛋会听你的话吗?”

    “当然,不过你也要听话明白吗,现在开始不要叫咱母亲,叫声爹爹听听。”孙国瑞把手指头放在猫咪的下巴出挑逗,狸花马上发出了舒服的咕噜声。

    “喵?~咕咕~好的,爹爹。”说着,它还眯起了眼睛一副十分享受的模样。

    当然,若不是孙国瑞周围出现了十几只模样各色的猫咪他还真信了。

    还挺谨慎的哈。

    不过一想到徐老黑,他也头疼,猫咪好应付,毕竟是只猫能懂什么,活在当下是猫的主体。

    而徐老黑呢,以前咪咪干的那些勾当可真不是那么好解决的。

    不过孙国瑞也有办法说服,孙国瑞为什么要咪咪叫自己爹,因为他猜到了咪咪真正的母亲是谁。

    二十八年前,大楚皇宫出生又跟自己有所关联的人,除了云罗丹青还能有谁。

    他不一定能劝说徐老黑放下成见,但云罗丹青可以。

    甚至不用云罗丹青开口,咪咪就会自主的给冠上云罗的氏称。

    应该可行吧。

    没过多久,徐老黑回来了,他一眼就看到了牛车上被猫咪围在中间的孙国瑞,心里隐感不妙。

    上前小跑两步,看到孙国瑞正在撸的那只狸花顿时脸色大变。

    “大王小心!”

    随即,他猛地发力如同一颗炮弹向着孙国瑞冲来,手中引火长刀在现,对着孙国瑞的怀里就是一挑。

    等猫咪被徐老黑从孙国瑞怀里挑飞的时候,他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呢。

    顿时,场面一阵混乱,猫叫声此起彼伏。

    被挑到空中的狸花消失不见,场上,一只三花猫瞬间变成狸花的样子跃到孙国瑞肩头,一挥小爪,无数锁链自虚空中射出。

    可贴近徐老黑时,却穿过了徐老黑的身体没有半点作用。

    猫猫一阵牙疼。

    该死的老头,等你睡着了要你好看。

    咪咪心里一狠,正欲上前撕咬就被孙国瑞一把拎住了命运的后脖颈。

    喵?

    孙国瑞手中的狸花毛色渐渐淡去,变成了一只纯白无暇的尺玉。

    而场上,又一只猫咪变成了狸花:“爹爹你干什么呢?”

    “你先别急,到我怀中来,我跟徐叔谈谈。”说着,孙国瑞将拎着的白猫抱在怀里。

    场上的猫咪霎时间化作青烟消散了。

    白猫撇了撇徐老黑,觉得有点不安全,随即便钻进了衣服里只露出个小脑袋,一脸警惕的看着徐老黑。

    徐老黑是莽不是傻,在发现猫妖跟自家大王有所联系后也没再动手,只是收了刀看着大王等着解释。

    这下,孙国瑞终于有机会把自己了解到的情况向着徐老黑和盘托出。

    “这么说,这只猫是因为太女而诞生的?”徐老黑有些难以置信,太女虽然出生之时便带有神异,可这说法也太离奇了。

    天书记载了太女的未来,他能够理解,但这只猫梦又是什么情况?

    是的,徐老黑相信猫的真实身份是一个梦,这也说清了它那种虚无缥缈的姿态究竟是怎么回事,可这也太离奇了。

    如今,世上妖邪鬼怪虽然稀少,但也没听说过梦能成精的啊?

    而且,作为如此特殊的存在,为什么天书上没有丝毫记载。

    “大王,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若执意要带着这只猫梦,我为外臣无法劝谏,但请不要把这只猫梦交给太女扶养。”

    徐老黑倒是不怕猫梦作祟,他们要去的介国可有楚帝在场呢。

    “这么说老黑叔你同意了。”孙国瑞一乐,顺嘴便说了出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想补救,却见徐老黑的脸色更黑了。

    这下,他是不敢吭声了。

    “大王若无事我们这就启程吧。”

    孙国瑞没吱声,徐老黑就当是同意了,赶着牛车先行,到了驰道上在换马而行。

    大梁的路别的不说,大路是真平坦,跟后世的沥青路有的一拼了,唯一的缺点就是这里没有肃国那么完善的法律。

    依旧是人走边,马行中,在加上驰道平缓,在上面的人基本都驾着马在跑,危险性还是有的。

    孙国瑞虽然穿着平民的衣服,但徐老黑的楚服太惹眼,碰到他们的大多都乖乖让了路。

    直到,一个时辰后,他们撞上了个头铁的公子哥。

    这人约莫十八九岁的年纪,一身华服十分惹眼,腰带上更是各色琉璃珠宝,人一出来,差点没闪瞎孙国瑞的眼睛。

    “好家伙,你小子是把家里的葬器倒腾出来穿身上了吗?”

    年轻小伙刚还春风得意,没成想刚站出来就被孙国瑞这么一句嘲讽,差点心态崩了。

    随后一想,又闪,又亮,还有琉璃珠宝,还真是陪葬标配,这下,年轻公子哥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他深吸了口气,对着孙国瑞拱手道:“阁下,我乃长沙王氏三公子谦,不知阁下拦路在此所为何事。”

    通常来说,当王谦报上长沙王氏的名头后,对面就会让道了,可他一想徐老黑身上穿的楚服,一估计,又补充了句:“阁下既已入我大梁,须知大梁非蛮夷之地,行路自由章程,望阁下入乡随俗。”

    这预防针得先打,谁知道对面这俩楚人莽不莽,出了什么万一也好有台阶下。

    是的,别看对面就两人,而王谦是十几人的车队,但他已经在想后路了。

    楚人尚勇,这是天玄公认的,这十几人还真不一定打的过人家。

    如果是在别的地方碰到,他估摸着就让道了,但这里是大梁,把大义往头上一顶还能让外国人给欺负了?

    孙国瑞在国内作威作福惯了,一听对方出言相讽顿时有点上头。

    只是这大梁境内,而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围过来了些许看热闹的观众,这特么谁能拉下脸来。

    老子在老家还能让外人给欺负了?

    “既然知道行路有章程还不赶紧给咱让开,老子大哥是坤王,你那什么王氏,能有老子大哥大吗?”

    拿身份压人,谁不会啊,在大梁,最大的爵位就是藩王,孙国瑞不信这劳什子王氏能比藩王还尊贵。

    王谦看着两人穿着,心里有些不屑,穿成这样还是坤王的亲戚?

    估计是哪个八竿子打不着的穷亲戚强行认亲。

    王谦倒是不疑有他,毕竟坤王仁厚爱民在大梁一向是有口皆碑的。

    但他的子女都是什么德行大家也都有耳闻。

    在突然冒出来个穷亲戚,打着坤王的名号嚣张跋扈也不是没有可能。

    孙国瑞不提坤王还好,可能还能善了,但一提坤王,不仅是王谦,连周围围观的人群眼神都变得有些不对劲了。

第十一章 家父常永威

    怎么,感觉,好像跟自己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啊。

    照理来说报出大哥的名号,这人应该给乖乖让路才是,不仅是因为他大哥是藩王,更因为他大哥是藩王中的贤王。

    可怎么一报出名号,连原本看热闹的人群眼神里都带点鄙视的意味。

    难道大哥的贤王是假的?

    孙国瑞自是不敢报他肃王的身份跟他老爹的名号,毕竟是偷渡来的,若是国里的那些人知道肃王绕道大梁指不定得出什么幺蛾子。

    孙国瑞对孙家祥的了解真不多,对侄女的了解就更少了。

    他只知道孙家祥生了三个女儿,但还不知道那三个女儿都是什么勾巴玩意儿。

    自然而然的不明白此时的群众为何愤懑。

    看热闹的民众虽然有点惋惜,但他们还是很清醒的。

    能上驰道的不会是普通的平民老百姓,身上多多少少有点见识。

    就算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那也是坤王的亲戚,坤王正直是正直,但护短也是很出名的。

    哪怕他们不是坤梁国的百姓也是有所耳闻的。

    所以即便看孙国瑞两人的眼神像看个垃圾,但也没多说话,只是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暗道晦气。

    而看向王谦的眼神更是隐隐有些期待,若是王谦能够教训这人一顿,定然当场叫彩。

    而王谦呢,虽然同样为坤王感到惋惜,但他毕竟是家中嫡系。有些事情嫡系跟旁系做起来的意义是不一样的。

    当今皇帝有十二个儿子,除去第五子外藩,膝下还有十一个儿子。

    照理来说,就皇帝目前的势头,就算没立太子,储君也早就应该立了。

    可是呢,大皇子虽然有储君的名头,但这个储君是齿序带给他的,而非皇帝亲口赐封的。

    这里面的差别很大,就算政治智商不高的也能明白皇帝并不钟意大皇子。

    而坤王在藩国的作为能在全国大肆流传未尝没有皇帝的影子,所以即便是穷亲戚,王氏嫡系还真不好特意针对。

    万一被别人抓住这件事利用下,他们一下子卷进储位争端了那可真是惨字都来不及写点。

    可若是服软那也要不得,他王谦是嫡系,在外就等于王氏的脸面,若是坤王亲至,不,不说坤王,就是坤国公主亲至,他让了也就让了。

    可眼前这两人是什么勾巴,楚人先不说,单说前边这人穿的一身破烂,就不是....咦?

    这靴子用的材料...怎么像....

    嘶~

    王谦倒吸了口冷气,他虽然不明白孙国瑞为啥穿成这样,但他眼尖,认出了那鞋子材质的不同寻常。

    这下他犯难了,他知道前边这人估摸着不是什么穷亲戚,可周围人不知道啊,若是他让道这名声不就丑了吗?

    “阁下既说坤王是你兄长,那不知阁下名讳?”王谦已经在心里骂娘了,这都什么破事。

    常理来说,驰道修起来是供马车用的,跑马也没事,遇到车的情况下除非是特殊情况,基本上都是马让车的。

    即便王谦车队见到孙国瑞二人衣着简陋也没直接撞过去而且停下来要求对方让道就说了这队人的本心。

    但没想到对方非但不让道,反而跟坤王有所关联,这才让事情变得复杂。

    而且周围的观众已经把台子搭起来了,王氏的脸面让他不能轻易下台。

    孙国瑞张口就来:“咱姓常,家父乃是...常永威。”

    孙国瑞本想报个官职的,可后来一想,上次常老哥说他爹在哪任职来着???

    这个名字倒是让王谦迷惑了,常永威虽然是藩国吏臣,但作为外藩的吏臣是很容易在大梁隐身的。

    王谦一时间还真想不起来这常永威是谁,只是看孙国瑞的模样,他爹应该也是一翻人物,是以,他抱拳回道:“兄台,有道是马不走边道,车不行地方,你是坤王义弟,家中大人也是一翻人物我争不过你,但理自存人心,望兄台周知。”

    说完,他对下边人吩咐道:“停车,休整。”

    是的,他没说要孙国瑞让道,毕竟后台拼不过,但你后台也没在这啊,也别想让我绕道,耗着呗。

    反应这里是大梁,等后边人堆起来了总有一个来头大的,看你死不死。

    孙国瑞还没反应过来呢,什么叫马不走边道,车不行地方,没听懂啊。

    他疑惑的看向老黑,徐老黑脸色一黑,翻译道:“他刚才的意思是说,马匹不要在危险的崖边跑,马车行事在道路的正中央都是大家公认的事理,现在马与车冲突了,按常理来说应该是马让车而不是车让马,你靠山大,他比不过你,他不会要求你让道,但他占理,所以也不会给你让道。”

    孙国瑞:“???”

    是这意思吗??你他娘的怎么听出来的???

    徐老黑还了一个看傻瓜的眼神,老子是莽,不是傻。

    一看日头,好吧没什么看头,孙国瑞看着前边的车辆已经开始整顿休息,更有甚者已经吃上了,真就离谱。

    算你狠,孙国瑞咬咬牙,带着徐老黑从驰道旁灰溜溜的过了。

    耗时间,他还真耗不起,虽然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但梁帝给的十五日期限绝逼已经过了。

    梁帝好应付,他发话了,楚帝好应付,毕竟是丈母娘,可还有个要命的赵帝啊。

    耗不起,耗不起。

    见孙国瑞让出了正中,周围人一片欢呼,甚至有些有文采的已经开始琢磨如何构思落笔。

    毕竟在这个世界,弱势一方想赢过强势一翻真的太难了。

    虽然两方人数差异巨大,但他们丝毫不会觉得背靠坤王的常氏郎会是弱势方。

    这不得大书特书,传扬天下,又是一则美谈。

    孙国瑞还不知道只不过是短短一个让路的差距就让常永威彻底臭了。

    不过,就他的性子即便知道了也不会在意便是了。

    落魄的山神庙处,此时已经看不出从前那座庙的影子,到处残垣断壁不说,一场大火将周围的痕迹焚毁。

    陡然间,一阵青光闪动,原本一处破败的山神庙前出现了一片青地。

    一位仙风道骨的中年男子出现在了这处地方,他回看四周,手中拂尘一甩,原本被焚毁的梁柱升起复原,梁柱之中,隐隐可见一股不断变化的光芒。

    男子轻捋长须,余光瞥见了废墟下伸出的一只手臂。

    “这是...”他能感受到残垣断壁下的那一缕生机,若自己不管恐怕这口生气不出一刻便会消散。

    “罢了罢了。”男子摇摇头,拂尘对着那片残垣一甩,只见不可见的力量在残垣上浮动,渐渐剖出了里面的人影。

    一个浑身焦黑,身上还到处有伤的女人。

    或许是这女子命不该绝,在山神庙倒塌时护住了要害,所以还留着一口气。

    男子手指轻动,一张符纸弹出将女子包裹了起来,正欲离开时,天地猛然骤变。

    宛如上苍发怒,天空变得阴沉,一只巨大的手掌自天而下。

    “不好。”男子脸色大变,将手中的拂尘甩出,只片刻见,浮沉化作万千游丝缠向空中那巨大的手掌。

    男子也顾不得其他,一手抱起被符纸包裹的女人跃入梁柱之中。

    大梁,皇宫中。

    梁帝看着手上抓取的一团兽毛露出了感兴趣的神情。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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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天啊,明明是穿越,你为啥还要买一送一。
刚得知自己兄长也是穿越者的孙国瑞不由得闭上了眼睛,算了,还是装傻当个闲散王爷吧。不靠系统的我就是five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不靠系统的我就是five,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不靠系统的我就是five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