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天予尝试感应这数虫的存在,哪知一下子只感觉头晕目眩,整个灵魂仿佛被什么东西抽走,天地不断地打转,渐渐地周围的人都越来越模糊,离自己越来越远。
自己经历的一切仿佛倒退一般在自己眼前闪过,但幼时的记忆却渐渐清晰起来,夏崇山、蒋武、海灵猴、九头王蛇、村长、哥哥……这些人一个一个浮现在自己眼前,竟无比地清晰。
“嗡”地一声,天予头疼欲裂,突然间脚下一实,赶忙一个下蹲,稳稳地踩在了地上。
此刻天予视野渐渐清晰了起来,映入眼帘的是一望无际的平原一直延伸到远处巍峨的山峰,这山峰极高,竟望不到顶,天予心下骇然,这山峰怕不是有千丈高吧。
突听自己身后传来阵阵喊杀生,天予回头望去,只见这整片平原竟被密密麻麻的战士所覆盖,这些战士皆身穿铠甲,手握武器,仔细看时,这战士中不仅有人类,竟还有不少海族的面孔和一些长得奇形怪状的兽族,只见他们或骑在坐骑上,或赤脚站立在平原上,眼神坚毅而决绝。
“吼,吼,吼。”伴随着吼声大部队从容而缓慢地向前推进。
“呜……”这大军中忽然响起了响亮的号角声,这一声之后,全军前后左右都响起了号角声,“呜……呜……”振聋发聩,嘹亮而雄壮,天予只觉得浑身热血沸腾,突地好像和这支大军合为一体,竟能清晰感觉到每一个战士的情绪。
“杀……”在前方的骑兵大喊着向前冲去,登时整个大军快速朝着那高耸如云地山峰冲杀而去。
“轰隆隆,轰隆隆……”战士们脚踩着大地,竟发生了微微地晃动。
眼看骑兵们离山峰越来越近,突然从山峰处传来“吼”地一声巨响,这吼声仿佛又力量一般卷起的狂风,一霎时昏天暗地,只听一阵阵“咯哒咯哒”的声音不断响起。
“好吃好吃,嘎嘣脆。”
好半天时间,这天地才恢复清明,这时天予才看清,这直入云霄的压根就不是山峰,而是一个巨人。
这巨人身高千丈有余,全身覆盖暗金色铠甲,脸如湖泊那么巨大,长满了络腮胡子,两只眼睛似就如天上的太阳似地散放着光芒,一张血盆大嘴竟塞满大群战士,这“咯哒咯哒”的咀嚼声就是从这嘴里传来,战士们惨叫声不绝于耳,不时地有断肢残骸从巨人嘴里掉落。
“这是什么怪物。”天予心中震惊异常,“竟然把人就这么直接吃了?”
仅仅这一吼一抓,汹涌而来的人潮便被撕出了一个大口,幸存的战士站在原地双眼睁得老大,身边的人一下被这巨人咀嚼入肚,恐惧绝望如瘟疫般传播而来,两股战战几欲逃走,但当他们回头看向身后时,刹那间热泪盈眶。
战士们的身后是一个个牙牙学语的孩童,是一个个巍巍颤颤的老者,是一个个满怀希望看着他们的家庭,他们不能退,也无路可退!
战士们重新握紧武器,骑上坐骑,双眼满含着热泪,再看了一眼身后,绝然地朝朝着巨人奔袭而去,即使此去绝无生还的可能,也毫无顾虑,一往无前。
“呜……呜……”嘹亮的号角声适时响起,喊杀声响彻天空。
天予看着从自己身边不断掠过的战士,只见他们双眼噙泪,有些竟还是志气未脱的少年,有些却已是满头银发的老者,一群一群被巨人塞进嘴里,“咯哒咯哒”地咀嚼了起来。
天予心中颓然,一屁股坐倒在地上,悲愤莫名:“这究竟是怎么样的一场战争,竟如此悲壮,如此残忍。”
这巨人对于眼前的一切,仿若未觉,“呼哧”喷出一口鼻息,一下子将人群吹倒一大片。
“哈哈哈哈……蝼蚁终归是蝼蚁,不堪一击,不堪一击。”巨人狂笑不已,随着他的狂笑,尸体残骸一具具地掉落了下来,即便有些侥幸活下来,也都被摔死。
“虽说是蝼蚁,味道倒是是不错,算啦,看你们奉献一道大餐,就给你们一次机会。”说完大手一挥动,只见一大片战士登时原地不动,而这巨人的手上却飘出一团团雾气,这些雾气形成一张张人脸,竟挣扎着想向外逃跑。
“这是他们的灵魂!”天予心中震惊。
“幸亏你们碰到的是我,要是其他几位,怕现在已经魂飞魄散了,而我却有好生之德,对你们最是仁慈。”说到这里,从地上抓起一把尘土,一下子甩到空中,另一只手一挥,这些雾气立马分裂成无数个人脸朝着一粒一粒尘土飞去。
“将你们封印在这十八变牢笼中,这牢笼将会在黑暗中给你们十八种酷刑,如果万年后,你们侥幸还活着,那将有机会冲击第十九种变化,如若成功便能解开封印,如果失败那将灰飞烟灭,这也算是为你们留下点希望,哈哈哈。”
巨人说完,只听“叮铃叮铃………”地声音不断响起,天上的尘土一粒一粒地掉落在地上。
“这,这,这是数虫!”天予仔细看着掉落的尘土竟然变成一个个数虫,心中惊骇万分,“这难道就是数虫的来历?”
天予不敢置信,这数虫中封印的竟然是一个一个活生生的灵魂,那么这数虫对应的一十八般变化,不就是这十八变牢笼吗?
眼前的景象一下子退去,周围一片黑暗,此刻天予的眼前站着一个穿着白色铠甲的战士,那战士很是年轻,浓眉大眼,却眼神沧桑道:“这一幕已过去十万年了,什么仁慈,恐怕这十八变牢笼是最大的折磨。”
“你是?”天予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人问道。
“我是,我是……”这青年想了一想道,叹息道,“太久远了,自那此大战后,再没有人叫过我,我都忘记我是谁了,只依稀记得我好像姓‘莫’,名字却已忘记,你就叫我莫白吧。”
“原来是莫白前辈。”
“前辈吗?”那青年看了看年纪相仿的天予,虽然同样年轻,但自己却经历了万年沧桑,“十万年了,这一声前辈也是应当。”
“莫白前辈,这巨人是什么怪物?你们为何会以他为敌?对了,那一场战争的结局是什么?”天予一连问了三个问题。
一提起这些,莫白的虚影一下子剧烈波动起来,道:“与他为敌?哼哼,他是我们共同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