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 艰难迎战
因幻锦这突然的一击,使得玉蓁蓁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不但身受重伤,而且汇聚一起的灵气被完全打散,一时间再度凝聚不来。不过好歹体内的白虎之力在关键时刻起了作用,所以幻锦这一击并未致命,便是幻锦此生所做的最大错事了。
“二师兄,我没事……”玉蓁蓁硬生生站了起来,死死盯着对面的幻锦,咬牙道,“七尾狐族,这一次……绝不会再让你们得逞！昆仑谷,就由我们来守护！”
“哼,就凭你们几个,也想对付我们这庞大的异兽军团?真是痴人说梦,天方夜谭！”幻锦立即嗤之以鼻,可于三文却实在等不下去了,如今灭了整个鲛人族的仇人就在眼前,她早就红了眼,再忍不住锋芒。
所以直到幻锦周围立起了数根水柱,而每根水柱之中都射出无数道水剑,剑剑直直向她胸口而去,势必取她性命的时候,幻锦左躲右闪的,倒是有些应接不暇。不过这对于她来说也只是玩耍而已,东西跳跃的同时,幻锦发现瑾辰不知何时已经回头离去,而且渐行渐远,这才怒吼道,“喂,杂种,你怎么就这么走了！”
瑾辰没有回头,更是没有停下脚步,只是有冷冷的话语传过来,“你要我做的,我已做完,剩下的我不会管。”
这已经是瑾辰第二次重复这句话,幻锦咧咧嘴,心里自是有些生气,一面嘀咕着“杂种就是杂种”,一面迅速以火灵之力建筑一道坚实的火结界,将自己包围其中。尽管从这水灵的攻击看来,发出偷袭的修仙士明显不如自己的灵力与修为高,但毕竟水克火,幻锦还是稍微认真了些。
“还等什么。给我上！把这猩恶修仙士的心全部掏出来！”幻锦因为被火结界包围,倒是不怕这些水剑,带着大部队就要向前冲。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风瞿终于从过去警醒,深刻的明白自己肩膀上的担子。他大跨步向前。口中叨叨念着天雷神符的咒语。但见片刻之间,风云大作,那些张牙舞爪欲冲向前的七尾狐,全数被吹得飞了起来,之后不停的倒退,再无法向前一步。
幻锦却丝毫不惧怕的立在原地,并未被风瞿的天雷神符伤到。甚至得意的笑着道,“风小哥儿,别忘了,风生火。你的风对我不会有太大的杀伤力;况且我的子民们,可不是这点小风就能吹跑的。对不对?”最后这声问候,幻锦吼得极为大声,这可是壮大了七尾狐族的气势,但见那些异兽们再度爬起。又无畏无惧的向前奔来,口中还不停的为自己打气。
“妖女太过放肆,今天,异兽族才是一个都别想逃！”终于,江天青与三名护法弟子御剑从高塔顶尖飞出。迅速与风瞿站在一条线上。尽管从出来到落地时间极短,但江天青看着地上昆仑谷弟子那血肉模糊的尸首,自是悲从中来,又气又恨,真想当场便将所有异兽族的士兵全数杀死,一个不留,以慰那些枉死弟子的在天之灵。
江天青气愤至此,已经在风瞿的意料之内。既然能够和从前便一起战斗过的伙伴重新为捍卫神州大地的安详而战,风瞿自是十分乐意。昆仑谷的弟子见掌门出来应战,皆重新昂首挺胸,恢复了战意,加上风花飞、玉蓁蓁等六人,一场修仙士与异兽族的大战便在昆仑谷的大门之内展开。
这一战直打的天地变色,由于五灵法术的运用,昆仑谷此处一会儿火海蔓延,一会儿大雨倾盆,一会儿雷声阵阵,一会儿风声鹤唳。由于异兽族人数众多,修仙士就算基本都属于精英以上,但也没占什么便宜,还是一节一节的退败,直到昆仑谷的后山山崖之处——而昆仑谷的神兽,便坐镇与山崖下的一处溶洞中。
异兽族虽看起来是有些优势,不过也只是人数上的优势,这会儿打头的幻锦,也是气喘吁吁,身上几处受伤。不过她一贯是骄傲的性子,从不肯低头,依旧大声喊着口号,激昂几方士气。风瞿与江天青两个皆身负重伤,以剑尖方能撑住身子,感觉到自己体内灵气的愈发不足,同时也跟着心急起来。
“抱歉。”
风瞿正将体内仅存的灵气汇聚之时,江天青的话忽然传到耳中,带着他从未听过的愧疚。风瞿转头望了望江天青,发现她并没有看自己,便同样继续前望,低低开口道,“有什么好抱歉的,我们同为修仙一派,自是该互相帮助。”
“这一次,是昆仑谷连累你们了。如果一开始我便不那么沉溺从前,不那么执拗的赶你们走,或许,我的弟子,还有你们,都不至于沦落到这样的地步。”江天青咬着牙,这会儿最恨的人反而不是对面的异兽,而是自己了。
“我们还没有输呢,”风瞿说着,终于转过头望着江天青,同时露出自信的笑容,“自古以来,邪不胜正,不是吗,江师妹。”
江天青终于回过头,望向风瞿的眼神中带着些讶异和感动。半晌,她用力的点点头,对风瞿道,“风……风师兄的话,天青记住了！”
“哎呀呀,这个时候还演什么感人的戏码,真是廉价,”幻锦无谓的摇摇头,似乎并不在意自己身上的伤痕,甚至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血液,后玩味着道,“好了好了,前戏就到这里,接下来,才是重头的呢。”
“什么——”凌皓杰立即将玉蓁蓁护在身后,望着幻锦的时候,他总有一种强烈的不详预感;而这种预感,随着幻锦的那声“解开禁锢”,而变得愈发强烈。
玉蓁蓁眼瞧着,那些本来与人一般、只是眼眸颜色有些不同的异兽,随着幻锦的那声呼喊,而个个都仰面朝天,狂啸不止。而随着一声声的狂啸,接伴而来的,就是愈发阴暗的天空,以及衣服的爆裂声。
如今玉蓁蓁才明白,异兽何以名为异兽。那些本来身着人衣的七尾狐族,如今个个都变成了睁着血红的眸子,身材粗狂、四爪锋利,看起来便可以瞬间取人性命的怪兽c锦得意的笑声响彻天地间,“就让你们尝尝,我们七尾狐军团的厉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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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4 玩命
七尾狐军团！眼见着那些怪兽咆哮着向这方而来,风瞿与江天青本来准备的攻击法术瞬间化成结界,将所有人牢牢包围其中。余下的弟子,包括风花飞几个,也是伤的伤,灵气耗尽的耗尽,基本没有能帮得上忙的。那些怪兽发现攻击不到修仙士,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在结界中的时候,自是气愤的很,不停的用利爪拍打着结界——其实打破结界,也只是时间的问题,风瞿与江天青如此,不过是为自己人争取一个恢复灵气的时间。
昆仑谷的弟子是指望不上了,唯有风瞿带来的六人此时皆双膝盘卧,在这样战火硝烟的情况下,尽量凝神静气,以求体内灵气尽快恢复。而余下的昆仑谷弟子,便以自身不多的灵气,帮忙输入两位掌门的身上,以求能够多支撑结界一阵子。
“哼,缩头乌龟,原来修仙士都是缩头乌龟而已。”幻锦说着,大大方方的从结界一旁路过,并且得意的指了指下方,对着风瞿与江天青吐舌道,“既然如此,你们大体是有将神兽拱手相让的意思吧?那我可就恭敬不如聪明了。不过别以为你们让出神兽,我就会饶你们一命,你们的心啊,”幻锦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笑的一脸张狂,“可是我们提升能力最有用的东西呢。”
“可恶！”江天青死死盯着幻锦,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不过风瞿很快打断了江天青的话,“江师妹,别被她蛊惑,如今我们唯有支撑住结界,才能阻止她的行为！”
“是,风师兄。”江天青咬牙切齿的望着幻锦离去的方向,听着她得意的笑容消失在山崖下方。又恨恨的回过头,啐了一口道,“那妖女。定不得好死！”
“其实,我们并不是没有办法的。”风瞿说着。忽的将目光放在凌波身上,这倒是让凌波有些不解,对上风瞿的眼光收回后,又纳闷的瞧了瞧风花飞和于三文,后挠挠头道,“要凌波做什么吗?”
凌波?！玉蓁蓁也提起一颗心,竖着耳朵听风瞿继续道。“凌波好歹是仙灵,他的潜力与体质都是我们无法想象的。前几次……”风瞿说着,忽的意识到那些事情凌波都已经忘记,玉蓁蓁还特意提醒众人不要再提起。于是他便略过了,直接说结果道,“我们都已经见识过了,所以这一次,我们或许可以靠凌波来帮忙了。”
“外面那么多怪兽。如果把凌波扔出去,不是让他送死么！”于三文使劲的摇头,她好不容易才与凌波在一起,当然不会让凌波出去送死了。
风瞿摇摇头,“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了。凌波是恢复灵气最快的,如果他能出去拖延一会儿,我们便能多拿一些时间来恢复战力,这样或许是最好的办法了。”
“不行,绝对不能让凌波出去！”于三文牢牢的抓着凌波的手,一脸的执拗。
风花飞此时倒也有些不知所措,一方面,他的确同意风瞿的想法,这也是唯一的活路;可另一方面,他对凌波的在乎绝不会比于三文少,让凌波出去冒险,他也是万万不愿的。就在气氛街不下的时候,玉蓁蓁忽的开了口,带着一如既往的冷静,“三文,掌门说得对,如果不让凌波出去的话,一会儿或许,死的就是我们所有人。”
“蓁……玉师姐,难道就连你也要让凌波去送死吗?难道在众人的安危面前,凌波的安危就不算什么了吗?仙灵怎么了,仙灵也会痛,也会死的！人的命是命,仙灵的命,就不是命,就可以随意挥霍了吗?这种想法我如何都无法赞同！”于三文头一次对玉蓁蓁以这样严厉的口气说话,她实在想不明白,玉蓁蓁对凌波的爱,只会多于自己,如今为何连她都这般?难不成是自己看错了她,她不过是个贪生怕死之辈?
“三文,你说的一切,我都明白。只是如今这是唯一的活路,我们只能如此了,”玉蓁蓁说着,不再打坐恢复灵气,却站起身来,对着凌波伸出手,开口道,“凌波,你愿不愿意与我一齐出去,将那械蛋打跑?”
“你也要去?！”凌皓杰立即伸出手拽住玉蓁蓁的手臂,直摇头道,“不行,蓁蓁,你本身就受了重伤,此时体内灵气又没有恢复几成,你出去才是送死！”
“我确定我不会死,一定不会死,”玉蓁蓁稳重而镇定的笑着,此时的她看起来颇有大将之风,“如果该我死的话,上一次,我就不会死而复生了。我心意已决,还请二师兄不要阻拦。”
尽管心里依旧不愿意放手,可玉蓁蓁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凌皓杰只能放手。玉蓁蓁继续温和的望着凌波,并没有收回自己的手,他知道凌波在观察自己,便再度笑笑,又道,“要去吗?”
“唔唔唔。”凌波终于点点头,朦胧的将手握住了玉蓁蓁的,后起了身,对着于三文道,“三文,我一会儿就回来,你等等我。”
走了,他还是决定和玉蓁蓁走了。无论记忆中是否有玉蓁蓁,他都注定要跟着玉蓁蓁走的。在这一刻,于三文的心忽的似乎坠入黑暗,再无法恢复光明,她并没有抬头,只是对凌波挥挥手,再也一句话都说不出了。
“玉蓁蓁,你确定你要去?”风瞿倒是也挺担心玉蓁蓁的,尽管她是天才修仙士,身上又发生了那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可外面的情况,如今根本无法预料究竟会发生什么。
玉蓁蓁坚定点头,后指了指胸口道,“弟子体内有白虎之力,况且弟子也修习了炼狱焚天一段日子,相信能够在一旁辅助凌波,以求最大限度的争取时间。”
“我也去。”风花飞本一直一言不发,这个时候却也站起了身,坚定的立在玉蓁蓁一侧。
“你……”风瞿一时间有些接不上话了。这个他一直以来最讨厌的风花飞,如今竟是意外的靠得住。
风花飞对着风瞿拱拱手,后道,“鬼族三皇子俞樾说过,弟子与玉蓁蓁皆为这世上必须之人。既然玉蓁蓁不会死,那弟子也绝不会死。况且我们三人一道出去的话,胜算总也是大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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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5 三人的苦战
世上必须之人。这六个字让风瞿想到了之前云宿与方泠芷对他所说之事。如今看来,当康制造的环境迷宫,针对的三人皆为这世上必须之人,正是这次即将要出去面对张牙舞爪的异兽族的三人。这会不会是他们的一条活路,昆仑谷的一条活路呢?
见风瞿半天不回答,玉蓁蓁却摇头摇的果断,并且再三对风花飞道,“大师兄完全没必要跟着出去冒险,不如在此迅速恢复灵气,一会儿好对付幻锦。”
“不成。”风花飞干脆的打断了玉蓁蓁的话,后也没留半分解释的意思,只是黑着脸回望玉蓁蓁,眼神中的坚定似乎在告诉着她,他风花飞决定的事情,就绝不容许改变！
“大师兄要去的话,我……”叶灵芸见风花飞居然陪着玉蓁蓁和凌波去死,自然也不甘示弱,她要让风花飞知道,比起对他的心意,谁也不能超越自己。
只可惜叶灵芸双腿才一动,风花飞的一道惊雷就已经劈到了叶灵芸身后。那“咔”的一声极大,吓得叶灵芸双腿一软,竟是没站起来。风花飞冷冷的盯着她,开口漠然道,“你不许去！”
“为……”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风花飞紧跟着开口,眼神中的锐利犹如刀锋一般,紧紧架在叶灵芸的脖颈上,让她不敢再贸然向前一步,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
“好,那便由你们三人出战,”风瞿最终还是开了口,望着三人的同时,手上支撑结界的力量并没有变。“希望你三人不负众望,能够坚持到我们出去！”
江天青静静的望着这三个逍遥派的修仙士,眼神尤其在玉蓁蓁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好男儿可以为家为国,抛头颅洒热血,这并不少见;可玉蓁蓁一介女子,竟也是巾帼不让须眉,这样的勇敢。的确让她自愧不如。回想起百年前,如果自己也有玉蓁蓁这般的果敢与决绝,有些悲剧,或许也就不会发生了。
风瞿与江天青合力先将结界受攻击比较轻的地方开出一个仅余一人进出的缝隙,后风花飞、玉蓁蓁和凌波三人一道迅速御剑出了去;后两人又迅速将结界闭合,眼神紧张的望着半空中的三人。
那些不断攻击结界却一直无果的异兽,见居然主动有人从结界中出来受死,立即都迅速转移了目标,奔跑着向半空中的三人突击而去。并且令所有人震惊的是,居然有一部分的异兽,背上蓦地长出一对漆黑的羽翼,很快便将三人围追堵截,包围了起来。
这可是玉蓁蓁始料未及的,一开始她打的主意是。先在半空中发动攻击,先声夺人;可如今,他们已是瓮中之鳖。只能垂死挣扎。慌忙中,风花飞解开楠木葫芦的束缚,将化蛇放出,化蛇好歹是仙兽,不过面对如此数量的异兽,他也只能帮几人解决了周围比较接近的异兽,后无能为力的望着风花飞,浑身伤痕的被收回了葫芦之中。
好歹有了化蛇的这一番清理,三人重新一鼓作气,风花飞以雷动九天。使得最前方的一圈异兽——无论是天上飞的还是地上跑的——皆处于动弹不得的麻痹状态,玉蓁蓁见此,迅速发动炼狱焚天。炼狱焚天是大规模的法术,附近几十米的异兽皆身处火海,烧的嗷嗷直叫,唯有水属性的异兽受伤较轻,就算是踏着同伴的尸首,也要继续上前,势要将三人剖心挖肺。
“凌波！”玉蓁蓁唤了声凌波的名字,凌波居然就立刻心领神会,右手向外一弹,手掌侧翻,顷刻间,一个个水球从天而降,将那些水属性且一直向前冲的异兽全数锁在了水结界之中,想冲又冲不出来。
不过即使暂时阻挡住了异兽族的进攻,三人也因为灵气的大幅度使用,如今变得气喘吁吁,就连御剑似乎都变成了一种负担,无奈,三人唯有御剑落地,后持剑在异兽族的余孽中一通乱砍。脸上、身上沾满了粘稠的血液,可这个时候,已经不知道这血液是属于那些异兽的,还是自己的。
结界中的一干人等,看着三人在外头如此拼命,如此的消耗着自己的生命,自然是急不可耐,只可惜如今急也不是办法,能够拯救外头三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尽快恢复自己的灵气,好出手相助。凌皓杰与叶灵芸皆狠狠的咬着牙,拼命要自己集中精神,这个时候才开始悔恨,当初在逍遥派的时候为何不好好修炼,不然的话,也不至于落到这样窝囊的地步;于三文却一直呆呆的望着地面,她永远也不会忘记,在玉蓁蓁向凌波伸出手的一刹那,凌波眼中放出的那种光芒,那种崇拜的眼神,在自己身上,于三文一次都没有见到过。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凌波已经完完全全的将玉蓁蓁从记忆中删除,照理说他们如今该只是认识一个月有余的人,凌波却可以那样无条件的信任玉蓁蓁呢?难不成就算是让他们重新开始认识一次,凌波还是会喜欢上玉蓁蓁?于三文紧紧的攥了攥拳头,如果真是如此的话,自己还该如此执着的一次又一次的拆散他们吗?自己要看几次玉蓁蓁伤心欲绝的眼光才够呢?
越来越明显的力不从心感,就连攻击的速度都慢下许多,可那些怪兽化了的异兽,却像是打了鸡血一般,虽然被玉蓁蓁烧死一部分,却仍旧有大批的异兽抱着不怕死的精神往上冲。因为速度明显减慢,玉蓁蓁的左肩、左臂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唯有咬牙继续坚持,一声都没有吭;再观一旁的凌波与风花飞,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两人背靠着背,互相顶着才不至于倒下,被异兽族把心挖走。
“凌波,大师兄,我们一定要坚持住！”玉蓁蓁的双眼亦被鲜血蒙住,可就是死也不肯认输,“我相信,我们一定可以打胜这场仗！”
“这还用你说么,”说到嘴巴上的强硬,风花飞可是丝毫不输玉蓁蓁的,他开口,依旧带着一如既往的冷漠,“玉蓁蓁,你可别死在我前头,不然,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嘲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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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6 死路一条
“大师兄放心,”玉蓁蓁后退一步,与风花飞、凌波呈三角形,一致对外,后坚定道,“要生,我们一齐生;要死,蓁蓁也陪大师兄一块死！”
“哼,谁要跟你一块死。”风花飞虽语气中满是不屑,脸上却露出了微微的笑意,犹如阴云中的一道阳光一般,温暖而柔和。
“唯有一样,”玉蓁蓁高高祭起琼阳剑,拼尽最后一点灵气,心中默念火雷神符的同时,对着风花飞低低道,“凌波,绝对不可以死！”
“这是自然。”风花飞收敛笑意,如同玉蓁蓁一般,高高祭起花墨剑,心中默念神雷神符。这是玉蓁蓁见识过云朵的“烈焰燃雷”后,自己一瞬间想出来的合并咒术;想来风花飞与她也算是心有灵犀,见她使出火雷神符,便想起两人曾说过的话,同样用出了现阶段看来,或许是具有最大杀伤力的“烈焰燃雷”。
随着两人那声“破”高喊出口,本来阴沉沉的天空中,登时紫光乍现,一道道霹雷从天而降;而本来满是泥泞的地面上,忽的起了大火,尽管火势不及“炼狱焚天”那时来的凶猛,但与霹雷交界之时,竟是沿着那雷直线而上;而后,有雷出现的地方,便有火舌的缠绕,这一紫一红的相交,美得耀眼,其威力亦是不俗,从那些怪兽化了的异兽哀嚎中,便可听得出来了。
尽管再度造成了巨大的伤害,可风花飞与玉蓁蓁体内最后的一丝灵气也完全用光,如果让他二人再度恢复灵气的话,恐怕就是很困难的事情,每个三两日是决计不可能的。眼见着那些本来已经倒在地上抽出的异兽。再度像打不死的小强一样顽强的站了起来,再度张牙舞爪的向三人扑来,玉蓁蓁只感觉到一股绝望袭上心头。
凌波却在这个时候起了关键作用,就在玉蓁蓁和风花飞都意想不到的情况下,凌波居然再一次的使出了在蛊人族初见时候的法术——但见他忽的一掌劈向地面,口中发出很大的一声呼喊;后眼见地面由下而上的开始结出极厚的冰,那些本来顽强向前冲、一点都不在乎身受重伤的异兽们。如今也是半个小腿都被冰冻住,竟是一下都无法再向前了,只能原地愤怒的咆哮着,以显声势。
这正是风瞿想要看到的。眼见这一幕终于发生,风瞿这才算是松了口气,对着结界中的众人道,“好了,现在可以稍微放下心来,仙灵的法术与我们修仙士的不同。尤其是这一类的禁锢法术。”
江天青虽对仙灵没什么了解,但是刚刚的战斗可是都尽收眼底,这会儿也跟着开口道,“不错,刚刚风师侄的雷系禁锢法术我也看到了,禁锢的时间都要靠体内的灵气来支持;但是反观凌波就不同。他的禁锢法术似乎并不浪费灵气。”
“这样我们就能等到灵气恢复,之后出去相助了！”林仙儿一直在江天青的身后帮她一道支持着结界,不过因为大部分的异兽都被那三人吸引去。所以他们往结界上输送的灵气倒是不用太快太强,也的确有利于自己本身的恢复。
“不,还有一个人,”风瞿却明显没有林仙儿那样开心,“是那个异兽族的头目,她才是我们的心腹大患,我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把神兽抓走！”
“糟了！”江天青忽的面色铁青,回头时候对上风瞿有些不解的目光时,才红着脸道,“神兽的容器。琉璃葫芦,是与神兽在一起的！如果被她拿到了琉璃葫芦的话……”
“哈哈哈哈哈……”
江天青话音还未落,幻锦得意的笑声已经响彻整个昆仑谷。并且在其中回荡许久。循声找人,但见幻锦腰中别着两个琉璃葫芦,面色得意的由远及近,似乎看不到倒了一地的异兽尸首一样。经过结界的时候,她还特别得意的拍了拍两个葫芦,对着江天青眨眼道,“趐屃和鸱吻,我就收下了。不过美人儿,你也真是对自己的门派太过放心,琉璃葫芦居然就摆在两只笨蛋的一侧,对了,加上你,就是三只笨蛋了,哈哈哈哈。”
幻锦自是笑的肆无忌惮,江天青却是恨得咬牙切齿。她恨幻锦,更恨从前夜郎自大的自己。她以为守着这个易守难攻的昆仑谷、自己又颇懂结界之术,定不会有任何危险,所以对一切都是放松的。可如今,事态已经发展到这样严峻的地步,她当真是责无旁贷。
幻锦倒是没有在结界一旁多待,因为很快的,异兽们的哀嚎便传至她耳中。循声望去,但见眼前本该满是泥泞的大地,如今竟结了那样厚的一层冰,而那些异兽们,皆被此冰钳制住,竟是再无法向前一步。幻锦轻轻跃上冰地,阔步向前,想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禁锢法术竟可以用的这样久。当她的眼镜落在风花飞和玉蓁蓁身上的时候,整个人的气场都由得意瞬间变得气急败坏了。
“又是你们两个！”
“你这一世的克星,就是我们,”玉蓁蓁死死盯着幻锦腰上别着的两个琉璃葫芦,如果没看错的话,那个应该就是神兽的容器,也就是说,就算拼了命,也不能让幻锦把那个带走,“既然你清楚,便速速将神兽留下,我们还可留你条活路！”
“啊?哈哈哈……”幻锦在短暂的讶异后,又是一大段令人厌恶的狂笑,好像听到了这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一般,“我说你这个野丫头片子,究竟看不看得出现在的情势啊?不论如何,这昆仑谷上下,包括你们的心,都是我的囊中之物。而你,居然在这里说这些笑话,喂,你是不是已经把脑子吓坏了啊?”
幻锦说着,眼神忽的瞟到了后头的凌波,这才扑哧一声,又笑了出来,“哦,我还以为有什么秘密武器,原来是有个仙灵在这里帮忙。那又如何,那只仙灵如今正在使用禁锢法术阻止我异兽大军的前行,如果要他出手对付我,恐怕这些异兽大军会一同与我冲上来,届时你们肯定是死路一条;如果继续让仙灵使用禁锢法术,而让你们两个灵气用光的修仙士对付我,你们依旧是死路一条。如何,我分析的不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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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7 助力
“不错?呵呵,大错特错！”玉蓁蓁的这番反应,让与他斜背相靠的风花飞都惊了一下。毕竟素日里那个沉静稳重又向来颇为忍让的玉蓁蓁,忽的变得这般与人针锋相对,的确让人大吃一惊。玉蓁蓁却顾不得他人的反应,尽管身上伤痕累累,就连睁眼都要费很大力气,但依旧扬着嘴角,如同一个胜利者一般居高临下的望着幻锦,又以无比坚定的语气道,“哼,怪不得异兽族迟迟无法实现统一三界六道的野心,原来你们个个都如此浅薄。算了吧,我看你们还是夹着尾巴快点逃走,省的一会儿死的连魂儿都不剩！”
“你这死丫头片子！”幻锦立即被玉蓁蓁这番言语激怒,几乎想也不想便立即打出一道烈火幻化而成的尖锐刀刃,冲着玉蓁蓁急速而来。玉蓁蓁早就料到幻锦会如此,躲向一旁的时候不忘对风花飞小声道,“大师兄,守护凌波的任务,就交给您了。”
眼见着玉蓁蓁拖着沉重的身子向一旁跑去,将幻锦的所有吸引力全数引走,风花飞这才明白,玉蓁蓁一反常态的如此牙尖嘴利,不过是为他、为凌波争取些时间而已。心里暗骂她傻的时候,却听到凌波的话响在耳畔,带着一股从未有过的焦躁感,“唔唔唔,玉师姐做什么去了,怎么好像离我们越来越远?”
风花飞咬紧牙关,他怎么能把这样大的一个任务压给一个女子,更不忍见玉蓁蓁那样艰难的躲着幻锦的攻击,空有招架之心,却丝毫无还手之力。打定主意后,风花飞扭过头,定定望着凌波,发现凌波也双眼亮晶晶的回望自己时,风花飞开口,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凌波,我们不能让玉蓁蓁去送死,对不对！”
“唔！”凌波使劲的点头,表示自己一万个同意风花飞的说法。
“解开你的禁锢术,我相信,以我们两人的能力,就算是一路披荆斩棘,也一定能够回到玉蓁蓁身边！”风花飞咬着牙,将花墨剑高高举起,转身望着那些重新得到自由的异兽,张牙舞爪的扑过来。
“唔！”凌波解开禁锢术的同时,学着风花飞的样子,将冰翼剑紧紧攥在手中,后两人皆高声喊着,向那些迎面扑来的异兽族奋力砍去。一路向前,一路踏着鲜血前行,只为离玉蓁蓁近一些,再也不要看她一个人用瘦弱的肩膀扛起一切,无论什么后果,都三人一起承担！
“大师兄和蓁蓁似乎灵气耗尽,只是单纯靠体力支撑了！”凌皓杰几乎按捺不住,起身就到了风瞿身边,坚定的对他道,“掌门,弟子的灵气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弟子愿意出去相助！”
“掌门,我也要去！”叶灵芸见凌皓杰起身,自己也立刻跟了上来。本来刚刚风花飞强留她在这里,她已经是千万个不愿意了,这会儿趁凌皓杰出来闹,她自然也要插一腿。无论如何,不管发生什么事,生也好,死也好,她都要守在她的大师兄身边。
风瞿瞧了瞧一旁的江天青,又回头望了望江天青身后那些瑟瑟发抖的昆仑谷弟子,叹口气后,对江天青道,“江师妹,结界请你继续支撑,我要带着他们出去救我的弟子。”
“风师兄,我与你同去！”江天青执拗的对风瞿道,“毕竟此事都是由我而起,我不能什么都不做！”
“江师妹,你一直在保护着昆仑谷的弟子,何来什么都不做呢?”风瞿摇摇头,谢绝了江天青的好意,“况且这个结界内有你这个掌门坐镇,昆仑谷的师侄们始终也是安心些。结界内的所有事情交给你,至于外面的,请放心交给我！”
见风瞿执意如此,江天青也只得作罢。风瞿又瞧了瞧一直在江天青身后以灵气灌输的林仙儿,笑着道,“林师妹,请你照顾好江师妹。”
林仙儿显然有些压抑,她没想到这些年过去,风瞿竟还记得她。用力点头后,风瞿对着结界内的凌皓杰、叶灵芸与于三文一挥手道,“想来他们三人已经为我们争取了足够的时间,走吧,别让他们继续苦战了！”
“是,掌门！”一直苦瓜脸的凌皓杰与叶灵芸终于挂上了些喜悦的面色,而于三文心中的结也因为担忧玉蓁蓁而解开,这会儿简直迫不及待的想要出去把他们三个救回来了。
江天青与林仙儿将结界打开一处缝隙,四人迅速离去后,两人再重新将结界封好。望着四人逐渐远去的决绝背影,江天青忽的眼睛一红,咬着嘴唇对林仙儿道,“我……是不是做错了,这些年的恨……其实都是我自己作茧自缚。”
“掌门不必自责,”林仙儿定定望着江天青,以甚少有的信任语气道,“相信这一战,逍遥派不会输给异兽族,我们的昆仑谷、我们的神兽,他们终将夺回！”
风瞿四人的出现,为风花飞与凌波追上玉蓁蓁而做了相当大的铺垫。眼见着异兽军团四处血肉横飞,风花飞与凌波在血泊中不停奔跑。而玉蓁蓁,此时却已经遗憾的被幻锦生擒,并且幻锦正如一个喜欢与老鼠玩耍的猫儿一般,虽没有一掌穿透玉蓁蓁的胸口置她于死地,却以左手提起她的衣襟,右手则幻化火刃,一片一片的割着她手臂上的皮肤。眼见着鲜血沿着玉蓁蓁的手臂滑落,幻锦的笑容异常恶毒,“如何啊小丫头,这会儿你还嘴硬吗?”
玉蓁蓁咬紧牙关,忍住快要让她晕眩的疼痛,硬是扬着嘴角,一副不屑的样子,一声不吭。幻锦见如此,自是更觉好玩,非要与玉蓁蓁分个高下般,她高声道,“好,我就看看,你有多能忍！”
语毕,一把将玉蓁蓁甩在地上,后召唤天火,将玉蓁蓁生生围在中间,让她饱受火舌舔舐身子的痛楚。幻锦得意的高笑声传来,玉蓁蓁却感觉越来越遥远,似乎意识都在离自己而远去……
“玉蓁蓁！”
“玉师姐！”
就在感觉到自己就要灵魂出窍的前一秒,风花飞与凌波的声音忽的响在耳畔,这让玉蓁蓁蓦地清醒过来。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是风花飞的侧脸以及不远处与幻锦对峙的凌波。原来在她昏迷的时刻,凌波以大水浇熄了天火,而风花飞则将自己背在背上,退至凌波身后。
“大师兄……”玉蓁蓁有气无力的开了口,感觉到风花飞紧张的呼吸,她终于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蓁蓁……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何止添麻烦,你就是个笨蛋,这世上最笨的大笨蛋！”风花飞一想到玉蓁蓁那时的想法,仍旧不寒而栗,“你以为你的命就那么不值钱,可以让你随意糟蹋吗?若不是凌波过来的及时,你知不知道你就要被那只七尾狐给……”
一想到看到玉蓁蓁时候的情景,风花飞如今依旧心寒,将玉蓁蓁背在背上的时候,他还一直担心,万一玉蓁蓁无法再醒过来,该怎么办。好在玉蓁蓁那声虚弱的呼唤,才让他渐渐放下心来,后又安慰道,“你放心吧,掌门他们都出来相助,这一战,我们一定不会输！”
“你这家伙！”眼见着凌波破坏自己的兴趣,幻锦当即以那双金黄色的眸子死死盯着凌波,恨不得将他剥去鱼鳞炖鱼汤一般。不过少见的,凌波这一次可没有任何畏惧,依旧在使用禁锢法术将幻锦死死的冻在冰块之中。其实若论修为,幻锦是高出凌波不知多少倍;只可惜水克火,就算幻锦处于上风,也没有那么容易破冰而出,所以只能恨恨的盯着凌波看。
“别垂死挣扎了,把神给来！”风花飞背着玉蓁蓁走到凌波身边,冷冷望着幻锦。
幻锦眉头紧蹙,却无奈身子一动不能动,便一直这般街与倔强。风花飞见此,便对凌波道,“凌波,不必留任何情面,她这种人,就算死一千次一万次都不足惜！”
凌波闻言,立即颔首,其实他也早就想帮玉蓁蓁报仇了。只不过才要祭出冰斧的时候,却忽的感觉地面上一阵颤动,让几人几欲站不稳,后凌波眼见着幻锦所处的冰坨下,一个巨大的食人花破土而出,竟生生将冰坨与幻锦同时吸入花朵之中。
草木傀儡术,是应粼！风花飞的心蓦地一紧,因为应粼对他说过谎,所以应粼这个时候出现,他倒是不知道是敌是友了。不过说是应粼出现,他们看到的也只是草木傀儡术而已,应粼本人并未现身。谁也不能说草木傀儡术只有应粼一个人会,所以此时此刻,三人都高高仰着头,望着那棵突兀的食人花,竟是都提着一颗心,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
很快的,三人便清楚这棵食人花的出现,并非是要帮助他们,而是帮助幻锦融化凌波所制造的寒冰禁锢。很快的,幻锦的人与声音都打花朵中传出来,带着一如既往的得意,“这下,我可不会让你们再逍遥了！”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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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8 不忍独活
食人花瓣打开的一刹那,幻锦几乎由内飞了出来,稳稳的落地之后,那食人花便迅速衰败,后消失在泥泞之中。凌波的灵气虽不会因禁锢法术而流失,但他也使用了太多的法术,如今已是残存不多,此时略显紧张的望着幻锦,无意识的后退几步,与风花飞并肩。
风花飞无声的望了望远处正与异兽军团纠战的风瞿几人,想来他们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如今要对付幻锦,恐怕只有他们三人了——其中还包括一个已经成为半个报废人的玉蓁蓁。而幻锦打食人花中跃出之后,不但消除了凌波的寒冰禁锢,而且整个人似乎灵力充沛,难不成食人花还能给她输送灵力不成?
幻锦便一直得意地笑着,一面笑,一面继续召唤天火;感觉到火球砸在自己周遭,风花飞唯有背着玉蓁蓁,拉着凌波来回躲避。这个时候不能再让凌波使用禁锢法术,耗费灵气不说,那个懂得草木傀儡术的人——或许是应粼——如今正在暗处助幻锦一臂之力,想来他用了也只是耗费灵气而已,还不如等待时机,一举攻下。
只是这番的退避着,居然就到了山崖的崖顶之处,也离着风瞿等人越来越远。回头望去,便是不见底的云海,此处为昆仑谷的最高处,如若太阳没有被阴云遮挡住的话,毫无疑问,这里或许是最接近太阳的地方,能看到多少从未见过的美景。
只可惜,如今谁都没有这个闲情雅致,气氛已经紧张到了极点。前方,是满血复活的幻锦;后方,是望不到底的深渊。三人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前行不得,后退更不得。幻锦见此,带着一脸得意的笑容,摸摸下巴,一张俏脸此时此刻显得狰狞无比。“你们三人似乎感情很好,只不过谁会更重视谁呢?”幻锦说着,忽的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状,后又重新挂上一副坏笑的脸,“不如——我们来试试——”
幻锦话音才落,立即右手向前一指,随着她的手指方向,一条巨大的火龙奔腾咆哮着就向风花飞与玉蓁蓁所在之处飞了去。风花飞显然没料到幻锦会来这一招,那一瞬间,他没有做出任何回应——事实上。即使他能够反应过来。也是于事无补。他身上如今一点残存灵气都无。光靠一把花墨剑,如何能抵得住天火幻化的火龙攻击?
胸口剧痛的工夫,风花飞被一股巨大的气力抵了起来,与玉蓁蓁两个被高高的抛起。后迅速向峰底坠落。感觉到耳旁生风,又眼见着玉蓁蓁也不可抑制的坠落,风花飞伸出手,紧紧把她抱在怀里。想着玉蓁蓁的那一句“要生,我们一齐生;要死,蓁蓁也陪大师兄一块死”,风花飞忽的露出无奈的笑容,什么时候玉蓁蓁变成了乌鸦嘴,居然说什么中什么了。
不过。临死的时候,还能有佳人相伴,也算是死而无憾了。风花飞将额头抵在玉蓁蓁头顶上,感受着她身上的温度,忽的有些心安。是从前从未有过的心安。
“风花飞,玉师姐！”凌波将体内仅余的灵气重新聚集起来,后一个水球抛下了山。那水球的速度很快便追上了风花飞与玉蓁蓁,并且将两人牢牢的锁进其中。如果是禁锢法术的话,这个时候风花飞与玉蓁蓁便都该感觉到呼吸困难;只是凌波心系二人安危,并未使用禁锢法术,而只是以水咒幻化水球结界,以灵气支撑着将二人从崖下愣是找了回来。眼见着风花飞与玉蓁蓁在水球中缓缓落地,凌波这才松了口气,不过亦因此而灵气透支,弄得虚弱的双腿一软,跪坐在地上。
“凌波！”风花飞将玉蓁蓁放下,后很快跑到凌波身边,紧张的望着他。凌波虚弱的抬起头,呲着小牙对风花飞笑笑,后道,“风花飞,看到你和玉师姐没事……唔唔唔,真是太好了。”
“凌波,谢谢你。”风花飞发自内心的开口道了句,心中的那分心疼愈发的厉害。
而玉蓁蓁此时也终于从朦胧中清醒些,起身摇椅晃的到了两人身边,望着凌波,虽心下难过,但面儿上不敢表露的太明显,只低低道,“凌波,你还好吗?”
凌波点点头,后与风花飞共同起身,三人互相搀扶,共同面对幻锦。幻锦笑的直捂着肚子半天直不起腰,后强忍住笑意对三人道,“得了吧,现在要我面对三个废人,我简直一弹手指,你们就死的渣也不剩。不过呢,现在我大发慈悲,决定三人之中留一个活口,不如你们商量商量,看看谁愿意活下来?”
其实幻锦是想看他们自相残杀的,这也是她觉得现阶段的最大乐趣。只不过让她讶异的是,风花飞和玉蓁蓁居然默契的共同开口,说了同一个名字。
“凌波！”
语毕,风花飞与玉蓁蓁对视,都在对方的面庞上看到了释然。这是两人的第一次相视而笑,或许也会是今生的最后一次了。凌波却执拗的摇摇头,后来挺着胸膛对幻锦道,“你听着,我们都不会死！”
我们都不会死。这样的话从凌波口中说出来,让风花飞与玉蓁蓁受到了巨大的撼动。在死神面前,他们二人都已经举了白旗,做了最坏的准备;可是唯有不谙世事的凌波,说出了这样鼓舞人心的话。念及此,玉蓁蓁都感觉自惭形秽,后对幻锦坚定道,“凌波说得对,我们都不会死,因为正义不会死,因为还有许许多多的人需要我们来拯救！”
“嗯。”风花飞也重重点头,三人三位一体的望着幻锦,那眼神让幻锦感受到了巨大的耻辱。不甘的跺跺脚之后,她倒是忘了如今自己掌握着所有的主动权。好不容易想起来,她再度挂上狠毒的笑容,后双手高高扬起,对着几人放狠话道,“那你们三个——就一起去死吧！”
语毕,数条火龙齐齐而出,向着三人所在之处奔来,气势如虹。三人眼神中一直闪烁着坚定,哪怕为火龙的冲击力飞上了天,也依旧保持着淡然的笑容。再度感受到身子下坠的时候,玉蓁蓁反而不怕了。她的左手被风花飞紧紧拽着,右手则一直抓着凌波,在无尽的下落中,忽的,她却感觉身子一抖,后生生的被坠在了中间。
危急关头,风花飞却忽的看到从他们坠落的方向开始,有树根从山崖中伸出来。这个时候,他便确定,刚刚的食人花以及这会儿无缝而出的树根,都是精通草木傀儡术的应粼为之。懂得草木傀儡术的人或许有很多,但是又会救幻锦,又会救自己的,就唯有应粼一个。
好不容易抓住了其中一根树根,风花飞都感觉到身体重重的坠了一下,后又反弹回来。同时,一声微弱的“咔”声传入风花飞耳中,让他第一个明白,这树根恐怕是承受不住三个人的重量。玉蓁蓁的身体虽微弱,但这种逐渐缓慢的下坠感,她还是感受的清晰。努力抬起头向上望去,她可以看到,风花飞抓住的那个树根,已经有了断裂的迹象。想来如果继续承受三个人的重量,那势必就是三人共同赴死。
“大师兄,放开我的手。”玉蓁蓁十分冷静的当时就下了判断,声音虽还带着些虚弱,不过其中的坚定不容置疑。
“不可能。”风花飞口气中的坚持,丝毫不输玉蓁蓁,“如果要你们两个死,还不如现在我就松开！”
“大师兄,逍遥派需要你,你不要如此固执！”玉蓁蓁死死的咬着牙,同时开始慢慢的从风花飞手中脱开。
风花飞却死不松手,紧紧的攥着玉蓁蓁,不让她得逞。可就在两人街不下的时候,玉蓁蓁忽的一声痛呼,扭头看的时候,发现凌波正狠狠的咬着她的手,丝毫没有留情。
“凌波,你想做什么！”玉蓁蓁忍着痛,凌波的意思她太明白了,凌波是学她的,想让她放开他的手,这样她和风花飞就能获救。凌波是想以自己的死换取他们二人的生,玉蓁蓁怎会让他如愿,玉蓁蓁怎会忍心看着他去送死！
“玉师姐,放手！”凌波口齿不清的说着,玉蓁蓁的手上因为凌波的死死咬着已经有了血印,而凌波的嘴角上也满是玉蓁蓁的鲜血,可尽管如此,他还是没有松口,而玉蓁蓁,也没有松手。
“凌波,要么我便和你一块死,我绝不让你一个人……凌波,你想做什么！”玉蓁蓁话还没说完,但见凌波的冰翼剑已经祭出,并且就要对着他自己被玉蓁蓁抓住的那条手臂砍去。
“如果玉师姐不放手,这条手臂,我就送给玉师姐了！”凌波说着,认真的举起冰翼剑,用力的向自己的手臂方向挥了去。
这个时候,玉蓁蓁唯有咬着牙,紧闭双眼的松开了手,眼角飞出去的泪随着凌波一块掉落云海之中。风花飞眼见着这一幕的发生,竟是呆住了,半晌才带着无尽的悲哀怒吼一声,“凌波,凌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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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0 生死相随
眼见着面前的白虎竟成行的流下眼泪,在场的人——包括一直与玉蓁蓁合不来、讨厌玉蓁蓁几乎到了极致的叶灵芸,都难免唏嘘,跟着她一道的难过起来。
玉蓁蓁好不容易止住泪水,不再在众人面前失态,见几人都默契的闭口不言,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她咬咬牙,又开口道,“掌门,七尾狐被救,落荒而逃,想来底下的异兽军团群龙无首,也不成气候。昆仑谷算是保住了,而禁锢着两只神兽的琉璃葫芦如今也在大师兄手里。蓁蓁……做至此,也算是完成任务了。”
完成任务?这话听在耳中怎么都觉得不对,而一直守在玉蓁蓁身边的风花飞,也从她的话中听出诸多蹊跷,他上前一步,才要与白虎化的玉蓁蓁说什么,玉蓁蓁却决绝的回过身,四爪撑地,迅速往山崖崖顶奔了去。
绝望之中的于三文只感觉耳旁生风,眼睛所及之处,但见一团白色从身边迅速擦过,而身后传来的除了众人的奔跑喘息声,还有凌皓杰撕心裂肺的大吼声,“蓁蓁——不要啊——”
白虎化的玉蓁蓁,在于三文的眼中越来越远,后直入云海之中,再也看不到身躯。凌皓杰二话不说,御剑便跟随着一道冲了下去,余下几人则都呆愣的立在崖顶,瞬间似乎都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凌皓杰一声声的呼喊打崖底穿过云海,传至各人耳中。风花飞手里紧紧攥着两个琉璃葫芦,似乎听到心中有什么清脆的声音,是什么碎掉了吧。风花飞这样想着的时候,忽的开始有些记恨自己,如果那时候不是求生**让他抓住了应粼以草木傀儡术控制的树根,如果三个人同时死去的话,如今就不会只剩自己一个人,在这里一次又一次的忍受这样的挚友离别之苦。
“凌波……蓁蓁……我。我……”半晌,于三文摇椅晃的站了起来,闭着眼睛倾斜身子,欲与凌波、玉蓁蓁一般。就此永远的石化在崖底。可这一次,居然是叶灵芸心急手快,一把拽住了于三文的道袍,生生将她拉了回来。见于三文神情恍惚,口中一直叨叨念着凌波与玉蓁蓁的名字,叶灵芸也是急了,后高高扬起手臂,啪的一下便毫不留情的刮在于三文的脸颊上。
于三文愣了一下,不过也终于从朦胧中清醒过来。眼见着对面的叶灵芸咬牙切齿,红着眼睛。她别开了目光,低垂着头,闷闷道,“大师姐素日里不是最讨厌三文了么,何以拦着三文。”
“你以为我愿意救你这个祸害吗！”叶灵芸的嗓子向来就是比他人要尖锐三分。此时因为内心的激动,不经意间更加尖细了,“你忘了临行前师父是怎么说的了吗?此行怕是路上难免有变数,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绝对不能放弃其中任何一人。六个人去,便要六个人一起回来！所以就算再讨厌你,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你去送死！”
“六个人?恐怕已经无法回去六个人了。多一个,少一个,又如何。”于三文似乎还是沉浸在铺天盖地的悲伤之中,根本无法平复。其实最可怜的,的确是于三文,其他人难过了。伤心了,至少可以哭出来;可她是鲛人,直到死的那一日,她都绝对不能掉一滴眼泪;所有的伤害与痛苦,她都只能和血吞。与心碎一同慢慢融化。
叶灵芸知道自己肯定辩不过向来伶牙俐齿的于三文,于是索性死死抓着她,反正不会让她与玉蓁蓁一般寻死。就在这静寂之中,凌皓杰缓缓上升,带着一脸的颓废疲惫与绝望,落地之后,低低对众人道,“山崖之下全数是土路与沙漠,偶有绿洲,我附近都已经找遍了,可是没有他们两个的迹象。”
死要见尸这是常理,况且此时并没有什么风,两人落下去的话,该不会偏差太远。可凌皓杰若找遍了,都没有两人尸首的话,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风瞿念着,忽的便信心万分,对着静默不语的几人开口鼓励道,“凌皓杰带来的,是好消息,既然底下都找不到二人的尸首,说明他们还活着的可能性非常大！凌皓杰,我再问你,绿洲之中可有大型野兽什么的?”
凌皓杰因为风瞿的话,也燃起不少信心,他仔细的想了想,后笃定的摇头道,“回掌门的话,并没有。因为绿洲也只是小面积的,此处是神州大地的西方,还属沙漠居多,并且水源极少,所以野兽们多不会在此地定居。”
“嗯,”风瞿更加肯定的点头,不知是安慰几人,还是当真觉得玉蓁蓁他们不会死,又道,“虽然时间紧迫,但我们也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生的希望。昆仑谷,我们便暂住一日,这一日之中,我们几个分头去崖底找,若崖底方圆百里都没有的话,便去崖中看看,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山洞一类,或许他们两个被接住了也不一定。”
“是,掌门！”几人因为风瞿的话皆重新燃起了希望之火,眼神中的绝望也都一点点褪去。
见于三文重新振作起来,叶灵芸才松开手,后撇撇嘴道,“真是笨,想也知道,那个玉蓁蓁可是信誓旦旦的说自己是什么世上必须之人,不会死什么的。她既然都打了包票,我们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净是瞎操心！”
既然知道了玉蓁蓁和凌波可能逃过一劫,风花飞的心也好过了些,这会儿自然要说出自己的疑惑,“对了掌门,关于玉蓁蓁白虎化的一事,不知掌门之前可有听说过有前例?”
风瞿想也不想就直接摇头,异兽人化、妖族人化、哪怕是神兽人化,他都听说过,也见识过;可唯有这个人圣兽化,可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头一回。又冥思苦想了半天之后,风瞿才对风花飞道,“她变身之前,可有什么征兆?”
风花飞便将当时的情况一一说明,听得众人是心惊胆战。风花飞三人用生命为他们夺取的时间是多么珍贵,何况如今三人之中还有两个生死未卜。风瞿听完之后,又蹙着眉头想了半天,后道,“听你之言,似是玉蓁蓁在受了巨大的刺激之后,才导致整个身体的圣兽化。或许只有在她沉到最萎靡的时候,体内本来安静的白虎灵魂才会显现出她的作用,助她一臂之力。正如这一次,如果没有白虎化玉蓁蓁的帮忙,恐怕我们战胜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风瞿自是分析的头头是道,凌皓杰却已经快要忍不住了,“那掌门可知,蓁蓁什么时候才会恢复人身呢?”
风瞿摇摇头,坦诚答道,“并不清楚,因为这是我第一次听说的人类圣兽化,并且还是在她稀里糊涂的情况下圣兽化,恐怕要解开的话,唯有去圣兽白虎族才可以。”
“都听闻圣兽白虎族就在昆仑谷附近,可何以昆仑谷的弟子都不清楚?”凌皓杰倒是有些懊恼了。
风瞿摇摇头,没有答话,倒是风花飞冷冷开口道,“现在先找到他们才是最主要的,凌皓杰,分清主次！”
凌皓杰是有苦说不出,但风花飞说的的确有理,他也就没有反驳。风瞿瞧了瞧身上皆受了不同层次伤的几人,后叹息道,“我们先去与江掌门会和,你们在昆仑谷调理一个时辰,总也要把能够御剑的力气拿出来吧。”
看来风瞿已经看得出几人已是精疲力竭,如果不是如此,凌皓杰也不会赶回来。众人都默默点头,后在风瞿的带领下,一路往结界处走。路上偶然可见异兽军团的尸首,但是如今一个活口都无了,自打见了幻锦逃跑,其余的异兽也都落荒而逃,再无战意。
所以见到江天青等人的时候,他们已经不在结界之中,而是原地盘腿而卧,恢复灵气。见风瞿几个过来,可人数却少了两个,江天青忙起身,走过去与风瞿碰面时,还问着,“何以少了两人?难不成……”
风瞿摇摇头,将事情从头到尾的给江天青讲了一番。江天青闻言,惭愧的满脸通红,当即便道,“请风师兄放心,昆仑谷精英弟子定也会全力协助,一定找到那两名落崖弟子！”
“如此甚好,毕竟人多力量大。”风瞿说着,在江天青的带领下与其余弟子一齐全数往高塔之处而去,风花飞几个分别去了客房恢复灵气之后,风瞿才与在大殿中的江天青道,“江师妹,如今这情况你也看到了,如果我们三派再不……”
“请风师兄放心,我绝不会再一意孤行。如今已经害了几名昆仑谷的弟子悲惨身亡,我惭愧至极。如果早些听风师兄话的话,恐怕昆仑谷也不至如此。况且此次昆仑谷得以解救、神兽得以归位,都亏得风师兄的帮忙。请冯师兄放心,昆仑谷上下一定会布置好一切,尽快往逍遥派,将三派会合……”江天青说着,忽的发觉数量好像不对,望向风瞿的时候,但见风瞿一脸的难言之隐样子,便提着一颗心道,“风师兄,何以是三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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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1 绝望之后的希望
“因为……”风瞿意识到自己失言,他本不想这么早这么快就将璇玑岛和天境门的事情告知江天青,毕竟璇玑岛掌门江天瑜是她唯一的妹妹。可刚刚自己竟然无形中说了出来,如今就是想改,也毫无办法了。风瞿抬头,对上江天青那双好看的眼眸,一攥拳头,语气中带了几分悲伤的开口道,“江师妹,事已至此,我便不再隐瞒。其实之所以我会如此急切的亲自前来昆仑谷知会此事,并且对异兽族的动态有些了解,这都是因为东方的天境门和南方的璇玑岛……”
风瞿顿了顿,从江天青的表情中看出急切与逃避,他叹了口气,才又道,“两大修仙门派,已经被狡诈阴险的七尾狐族灭派,并且抢走了其守护的四只神兽。”
“天境门和璇玑……璇玑岛被灭派了！”江天青当即眼睛瞪得老大,眼圈儿已经溢满泪水,只不过她倔强的不让它们落下来。紧咬牙关的工夫,她带着最后一点点的希望,问风瞿道,“消息可靠?那……那两派弟子伤亡可多?有没有及时转移?”
风瞿有些为难的摇头,打碎了江天青最后一点希望;她木然的望着风瞿的嘴巴,但见其一张一合,带着辛痛的声音传入耳中,“我派七星楼长老流仙子亲眼目睹了天境门的破灭,拖着一身重伤回来,告知我等,天境门无一幸免;而璇玑岛,璇玑岛则是,”风瞿深深吸了口气,他完全能理解江天青心中的痛楚,要他说出这样残忍的话,若换做从前的他,定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可是如今,神州大地或许就要大变,他们如果再这样脆弱的不堪一击,如果担得起这重任,“随我一同前来的弟子中,亦有目睹战场的。只不过他们去的时候,七尾狐族的铁蹄已然踏过。不过他们还是见到了璇玑岛的江师妹,江师妹为保璇玑岛的弟子,与七尾狐族血战,一直高仰着头笑对,再之后的事情……”风瞿觉得自己已然说不下去,索性拿出玉蓁蓁临出结界时挂在自己腰上的玉葫芦,这才发现,原来那玉葫芦的最上端,居然以火灵之力封住,怪不得知道玉蓁蓁跳崖,默大王都没有出现。
风瞿以风灵力解开火灵力的束缚之后,默大王几乎是瞬间便钻了出来,那火灵之力不但将默大王与外界完全封闭,而且遮挡住了一切的声音,所以默大王出来看到风瞿与江天青都好好的坐于大殿中时,一时间还有些适应不来。
“默大王,可不可以请你将璇玑岛遗孤请出来?”风瞿趁着默大王还未开口询问的工夫,先发制人。
默大王莫名的上下晃晃尾巴,后一阵白烟之后,几名璇玑岛的弟子完好的立在原地,看到风瞿和与江天瑜面貌相近的江天青之后,表情都略显激动。默大王却左右看看,后开口道,“请问掌门,玉蓁蓁在哪里?”
“这个……”风瞿一时语塞,这个时候又不好在默大王面前说什么,后唯有指着休息房的门对默大王道,“你且去寻于三文吧。”
“是。”默大王从风瞿的面色上,隐隐的感觉到些不对劲。的确,如果玉蓁蓁很好的话,风瞿完全不用支自己去寻于三文的。一面往于三文的房门处蹦的同时,默大王的心一面充满了阴暗。难不成这一次,玉蓁蓁又出事了吗?
这边厢,江天青木讷的听着璇玑岛弟子讲述当时异兽族侵犯璇玑岛的事情,她听着那个从前一直躲在她身后的妹妹,勇敢的为自己的弟子而战,文文静静的她那样高声笑着,那样不屑的对异兽军团战斗,一直到双目失明,依旧维护着结界中的弟子;那些弟子径自说的泪流满面,如今再回忆起那时候的情景,似乎恍若隔世。可对江天青与江天瑜这对姐妹来说,却是真的阴阳相隔了。
“风师兄,”眼见着那些弟子心酸的抹眼泪,江天青却只是一直红着眼眶,从头到尾没有掉过一滴泪,“他们都说,直到进入默大王空间内的前一秒,瑜儿都只是盲眼,身受重伤而已,那瑜儿现在,到底在哪儿?可在逍遥派?”
江天青虽然努力安抚自己的情绪,不过她的声音却是忍不住的颤抖。风瞿见了,也跟着共痛起来,并且努力说的轻一些,生怕语气再重一些的话,江天青的眼泪就会像泄了洪一般,什么都无法阻挡,“璇玑岛的江师妹她……永远的陪在了她最爱的璇玑岛上,永远的守护着那些不甘的亡灵,江师妹,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我门下那些弟子努力过了,可是璇玑岛的江师妹,已然做好了一切决定,丝毫不容他人质疑……”
“既然这是瑜儿的选择,我们是该尊重她。”江天青说着,面无表情的起了身,却在向前走的时候,踉跄了下,险些跌倒。
“江师妹……”风瞿搀扶了一把,感觉到她整个身子似乎都轻飘飘的,风瞿再度重重叹了口气,对江天青安慰道,“江师妹,你也别太难过了,我知道你一向很疼江师妹。若江师妹在天有灵,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
“风师兄别担心,我没事,我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江天青轻轻推开了风瞿,后一个人踉踉跄跄的继续向外走,一直到这会儿,都是没有落下一滴泪。看到江天青那个样子,风瞿怎么能放心,于是便先安排了几个因回忆前事再度伤心过度的璇玑岛弟子去休息,后自己一路跟在江天青后头,总保持个十几步的距离。
江天青独自立在玉蓁蓁曾经一跃而下的山崖上,俯视着底下的云海,眼泪唰的一下就流了下来。她想起小时候她与江天瑜的种种趣事,她眼看着江天瑜一天天长大,出落的愈发楚楚动人,她是那样用心的爱护着这个妹妹,以至于江天瑜的性子相当沉静,又带着一股子的执拗。可如今,那个微微扬着嘴角,拥有仙子一般容貌的江天瑜,再也不会亲昵的唤着“姐姐”,再也不会嘘寒问暖的围着她,一想至此,江天青就忽的感觉到一阵阵的寂寞孤苦与悲痛欲绝铺天盖地的向她袭来。
风瞿也不知在江天青身后站了多久,直到看见江天青似乎身子一抖,有向前的趋势。他吓了一跳,条件反射般的就跑了出来,一把将江天青拉住,口中急急道,“江师妹,你可万万不能想不……”
“开”字还未出口,江天青却已经转过头来,面庞上爬满了泪痕。就连风瞿都呆住了,接下来一句话都说不出。江天青咬着嘴唇,摇摇头,后在风瞿猝不及防的时候,一下扑入他的怀中,身子抖得不像样,口中呜咽着,“瑜儿怎么会死,瑜儿怎么能留我一人独活,我那么疼爱她,她做这个决定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这一次,原地僵住的倒是风瞿了,他僵硬的抬起手臂,轻轻的拍了拍江天青的背,结巴着道,“江师妹……你,你也别太难过了。唉,我……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不过江天青好歹是一派之主,很快便止住了自己的眼泪,从风瞿怀中抽离的时候,她的脸已经红到了脖子根儿。低垂着头,她小声道,“风师兄,抱歉,是我失态了。”
风瞿摇摇头,叹息着道,“江师妹,你的心情我完全能够理解。其实你哭出来还好一些,如果一直憋闷在心中,完全不发泄的话,那我才会更担心。所以如今,看着你哭的这般梨花带雨,虽然我有些不知所措,但总比看到你乔装的坚强,要好得多了。”
江天青摇摇头,后又点点头,声音中带着无比的低靡,“之前我做了那么多伤害风师兄的事情,风师兄还这般待我好,我当真无以为报。日后昆仑谷定当好生为神州大地的安宁奉献力量,全力协助逍遥派！”
最后那两句话,江天青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想来一定为江天瑜的事情而气愤不已,恨不得将看到的异兽全数杀之而后快。风瞿颇为理解的点点头,后拍拍江天青的肩膀,指了指地面,又道,“如果不嫌弃的话,我陪你坐一会儿吧。”
江天青惊了一下,后感激的点点头,与风瞿之间始终保持着两个拳头的距离。两人就这么一直静静的坐着,再没人开口说一句话。
江天青也不知自己的泪默默的流了多久,但她很感激这样安静陪着她的风瞿。以她的性子,如果一直在她身边安慰她,看到她那样度的脆弱面,或许日后在风瞿面前,她很难抬得起头来。但风瞿的确擅长观察人,一下便猜出了江天青心中所想;可就这样离开,他还真是放心不下,于是就选择了静静的陪在她身边。
“风师兄,谢谢你,不过,我已经没事了。”江天青起了身,稍微整理了下面容,后转过头,对着风瞿拱拱手,语气中满是尊敬,“日后,若有不周到之处,还请风师兄多多提点！”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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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 遍寻不到
当默大王从风花飞简单却略带沉重的话语中听说了玉蓁蓁与凌波之事的时候,足足愣了好久,以至要于三文拍了拍他,他才反应过来,后淡淡的应了声“哦”。默大王已经尽量在压抑自己快要控制不住的情绪,玉蓁蓁三番五次的这般不管不顾的去做傻事,却从不带上他,有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为什么在要去面对异兽军团的时候,要将他封印于玉葫芦中,还丢给了风瞿?她可以陪凌波一齐面对的事情,他默大王同样可以陪着她一道去面对啊！如果在半崖上的时候,他能够及时出现,就不会有这些悲剧上演了。
玉蓁蓁,真是笨蛋,大笨蛋！默大王恨得呲着小兔牙,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水灵灵的,似乎下一秒那些水就要溢出来。于三文见了,如同玉蓁蓁往常一般,将默大王抱在怀里,后小声道,“大王,你的心思三文感同身受。但是你记得蓁蓁曾经说过的吗?他们都是世上必须之人,经历了那么多的险境,生死之劫都可以安然度过,所以这一次,他们两个一定不会死！”
念起风花飞口中说的,凌皓杰已经将附近的地方统统找了个遍,可丝毫没有两人的影子。这个时候,没消息反而就是最大的好消息,默大王在心中默默安慰自己一番后,又带着些同情的看了看于三文,毕竟这一次失去凌波,对于三文的打击会是最大的。
“孤没事,孤才懒得去担心那个一意孤行的家伙,死了更好！”默大王口不对心的说着,语气中是一如既往的别扭与傲娇,半晌见于三文没有回答,只是一直带着一副悲伤的表情,他终究还是放轻语气,同样小声道,“喂,于三文,你还好吧?”
于三文勉强扬起嘴角,笑容中的苦涩却是无法抹去,“大王,三文没事,大王不用担心。”
“掌门不来,我们就一直在这里等着吗！一个时辰可是早就过了！”其他人都凑在一起打坐恢复灵气的时候,凌皓杰却是一直在原地踱来踱去的,一看便知已经急不可耐。
“二师兄,如今你急也没有用,”关键时刻,竟是叶灵芸开了口,难得带着辛稳道,“况且如果你一直不打坐的话,一会儿如何御剑入云海寻人?”
风花飞因为身上几处受伤,这个时候说话倒是少了几分素日里的霸气,“还能指望他什么,到时候别拖了我们的后腿才是！”
“你——”凌皓杰虽然气冲冲的,但风花飞的激将法很明显起了相当大的作用,他没有再如同往日一般与风花飞拌嘴,而是气呼呼的原地坐下,与他人一道打坐,以求灵气的恢复。
风花飞瞧了叶灵芸一眼,没有再开口,继续闭目养神。若说在场的一行人中,虽然他的修为是最高的,可也属他的灵气是完全消耗精光,一丝不剩,没有个一两日的打坐,恐怕灵气根本无法恢复。一会儿出行寻玉蓁蓁与凌波两个,恐怕他还要与别人同乘才是。其实这种被当做累赘的感觉,是风花飞最不喜欢的;所以就算知道打坐这样短的时间内一定徒劳无功,他也没有放弃这个机会。
风花飞很拼,这一点默大王看在眼里,心中都觉有几分敬佩。默默与空间之内的元神沟通后,默大王跳出于三文的怀抱,蹦到风花飞一侧,后变戏法一样的打空间中运送出几株初看模样相似,但细看之下,却是大有不同的灵草。叶灵芸向来最关心风花飞,侧眼一瞧,立即讶异的瞪大了眼眸,“蕙兰枝、满天星、麦东茎、半夏花、夜交藤,这几样不正是星莹丹的配方么！”
默大王上下晃晃尾巴,没有做声。关于星莹丹,这就是曾经叶灵芸诬陷玉蓁蓁偷食偷藏的仙丹,也是初级仙丹的一种,对于修为的增长、灵气的恢复有着不错的作用,唯一不可的就是,不能一次服用过多。风花飞与叶灵芸的炼丹之术皆是菩提子亲传,所以对于星莹丹的炼制,已经可以说是炉火纯青。只不过尽管这里有材料,要炼制出星莹丹,却并非易事。暂且不说炼丹炉一类的器具,单单时间,便是不足三日都无法炼出的了。
“虽然没有星莹丹,但这些灵草好歹也是原料,吃下总比不吃的好,”风花飞说着,丝毫没有犹豫的将那泄沾染着新鲜仙泉水的灵草抓起,后全数送入口中,眉头都不皱的嚼着。感觉到一股清凉的气息开始流入他的经脉,并且在其中迅速游走,风花飞头一次真诚的对着默大王说了句,“谢了。”
这些因灵草而得的灵气,虽并不多,但支撑着御剑总也是够了。凌皓杰见有这样好的办法,忙起身几步跳至默大王身边,期待的眼放光,“有这样的好东西,该给我们每个人分一些,到时候我们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不行,”没想到,默大王很快就打断了兴奋的凌皓杰,顺道挖苦了句,“直接使用灵草,对一般的人来说,是不会有太大功效的。他之所以行,”他指的自然是风花飞,“是因为他是纯灵之体,体内的灵力其实是有一部分可以化作灵气使用的,只不过灵力化为灵气太过损耗身体,需要这些灵草的助力。而你,修为不高,灵力平淡,给你用了也白用。”
于三文眼见着凌皓杰听完默大王的话之后,脸都绿了,无奈摇摇头的同时,正听到风瞿的声音打门外传来,“时候差不多了,我们出去找找看吧。”
整整一日半的寻找,几乎连夜间都没怎么睡着,几人将昆仑谷后山山崖下、云海中、山崖陡坡的洞穴,能找的地方、能藏下一个人的地方全数搜了个遍,在第三日太阳出来的那一刹那,众人互相对望着,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疲惫与略显失望的自己。遍寻不到,他们两个究竟去了哪里?难不成掉入了什么结界之中?
可对于结界颇为熟悉的江天青这一日半也是一直跟着的,她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结界,难道两人竟会凭空消失?这是几人如何想都想不通的问题。凌皓杰已然急的满嘴大泡,一开口说话就生疼,可就是如此,也没有阻挡住他的话意,“蓁蓁和鲤鱼精到底到哪里去了,方圆百里都找过了,可为什么连影子都没有！”
凌皓杰的话里有焦急、有不解、有生气,更多的,是失落。风瞿掐手算了算日子,后叹了口气,不得已道,“不管她二人究竟如何,我们都不能再在这里多加逗留了。如今异兽族已经在昆仑谷无功而返,我怕他们狗急跳墙,加快进攻清虚宫的速度。所以我们要尽快往北方清虚宫赶才是。”
“那蓁蓁怎么办！”凌皓杰急的跳脚,于三文也是死死咬着嘴唇,虽不吭一声,但心里已经抗议了许久。
“在神州大地的安宁、许许多多的同门人命之前,我们该有个选择的。而毫无疑问,我们的选择,该是拯救更多人。”风瞿别过头,没有去对上凌皓杰的眼光。如若失去玉蓁蓁与凌波,他也同样痛心;可这个时候,如果他继续留在这里,或许死去的,会是更多人。他没办法,唯有这么做。
“掌门,蓁蓁是我们的同门,我们不能就这样丢下她！掌门的做法,弟子无法苟同！”凌皓杰的态度是从未有过的强硬,他直直的立着,虽拱着手,语气恭敬,但面儿上的坚定让风瞿都动容。
“掌门,弟子亦无法苟同掌门的做法。”这一次开口的,是向来在风瞿面前唯唯诺诺的风花飞,但见他与凌皓杰同样的坚定面容,一副寻不到二人誓不离开的模样。
叶灵芸讶异的捂住嘴巴,这是风花飞从小到大第一次与风瞿正面抗争,不过她向来站在风花飞这一边,既然风花飞开了口,她自然也不会傻站着,“掌门,弟子与大师兄是一样的想法。”
“弟子也是。”于三文见三人已经开了口,自己便再不是人微言轻,立即也跟上了话。
眼见着剩下的四个弟子中,全数不同意前往清虚宫,风瞿的脸色微微黑着,可却也一言未发。江天青见了,略略想了一下,后开口道,“其实风师兄,我倒是有一个猜测。”
“哦?”风瞿脸色终于缓了缓,后望着江天青,疑惑道,“江师妹但说无妨。”
江天青先颔首,后道,“众所周知,昆仑谷是建在西方圣兽白虎的族群旁,可百年来,我走遍整个西方,也未发现白虎一族的踪迹。但传说与史料记载不会是空穴来风,白虎一族一定就在这附近居住。风师兄可以想想,凌波的身份是仙灵,本就不凡,而玉师侄跌落崖底之时,已经变身圣兽白虎。你我不清楚她是玉师侄的时候,都为她身上迸发出的强烈圣兽的气势而不自觉臣服。所以我想着,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因为玉师侄白虎化,所以引得白虎一族的人相救,从而将她二人送至白虎族的范围内,以至我们如何都找不到呢?”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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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4 白虎族
于三文一愣,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看到俞樾带着一如既往的扑克脸定定立在床边,望向她的时候,眼里满是她看也看不懂的情绪。后来于三文才反应过来,吓了一跳的同时,直接一跃下床,后踮着脚尖抓住俞樾的衣领,愤恨道,“你既然一直在,为何蓁蓁与凌波命悬一线的时候,你没有出手相助！”
俞樾没有回答于三文这个问题,只是静静的看着她撒泼大闹。于三文见俞樾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自是火气更大,便逼近了他的脸庞,死死盯着他道,“既然当初你救了蓁蓁回来,为何今日又见死不救！你说,你到底安的什么心思,你说,你说啊！”
“喂,三文,于三文,你没事吧！”
于三文还毫无顾忌的与一直沉默的俞樾大闹的时候,凌皓杰的声音已经在门外响起。于三文一惊,登时面如死灰,后深吸一口气,提着一颗心对门外的凌皓杰道,“二师兄,三文没事……是,是做了噩梦。”
“那就好。”凌皓杰似是吁了口气,后轻手轻脚的离去。于三文一直竖着耳朵听了半晌,才又要气冲冲的对着俞樾发脾气。好在俞樾只是轻描淡写的拇指向后指了指隔壁,于三文就立即憋着个大红脸,不过好在没有那般硬生生的发脾气了。
“你这家伙,来了之后,自打说了句你死不了了之外,再没说过别的吧！”于三文压低了声音,尽管尽力压制住脾气,可一看到俞樾那样子,还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想我了?”俞樾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己都带了些讶异。
不过从于三文那气急败坏的样子看来,这只是他多想了。于三文一记直拳打在他胸口上后,他虽不疼不痒,可于三文说出口的话,对他来说还是一种心伤,“凌波,凌波和蓁蓁现在到底怎么样了?你知道什么是不是?”
“我只能说,”俞樾低垂下眼睑,看来于三文所需要他的地方,不过只是因为他是鬼族三皇子,可以在三世石上看到一些未来和过去而已,终究还是和以前不同了,“他们二人的魂魄未至鬼族,应该是还生存着。”
能得到俞樾这样肯定的回答,于三文算是彻彻底底的放心了。再开口说话的时候,她的语气之中明显带了些惊喜,“他们还活着,太好了,只要他们还活着,无论要找多久,或者无论要等多久,我都一定,一定……”
于三文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俞樾余光瞥着这样的于三文,心中默默叹了口气。半天,于三文才反应过来,俞樾还在,她忙再度红了脸,后对俞樾问道,“对了,你好歹是鬼族三皇子,知不知道圣兽白虎族的所在之处?昆仑谷的江天青江掌门怀疑,他们被白虎族给救走了。”
俞樾摇摇头,他是真的无能为力。圣兽虽算是兽族,但却是凌驾一切之上的。虽说黄泉鬼族与其是两路,但就连他的鬼王父亲,谈起神州大地的四大圣兽,也是一脸的钦佩之色。况且圣兽行踪向来捉摸不定,所以为此,俞樾唯有答于三文道,“抱歉,并不清楚。”
“那也没关系,我们一定会找到他们两个！”于三文再开口的时候,语气中已满是坚定。
“再会。”俞樾回过头,很快消失在于三文面前。于三文还有行惚,再仔细一瞧四周的时候,俞樾已经不在许久了。她的心有姓落落的,好像还有许多话没与他说。不过于三文很快便使劲的甩甩头,如今既然从俞樾那里都确定了玉蓁蓁与凌波还是生还的,那她就该一条心,直到找到他们二人为止！
这是……哪里?
玉蓁蓁醒来之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自己毛茸茸的两只前爪。她叹了口气,这才以四只爪子撑起身子,四下望了望。最后的记忆,是她跃下山崖,之后耳旁生风,她闭着眼睛眩晕过去。而再瞧此处,绿地红花,小桥流水,一派祥和之色。天空也并非西方那般的灰暗,而是呈现出一种大雨清洗过后才会有的澄净的蓝,空气中花香扑鼻,沁人心脾。这样仙境一般的地方,到底是哪里?难不成,正是昆仑谷云海之下的景色?而她,竟是再度逃过死劫?
玉蓁蓁漫无目的的向前走,这才发现泉水的源头——竟是出自一个巨虎的雕像之口。那巨虎雕像惟妙惟肖,玉蓁蓁走到泉水旁,望了望自己的倒影,这才发现,那雕像竟与自己如今是一模一样。雕像两旁,密密麻麻的种着绿树,树上开着不知名的粉色楔,香气袭人;再遥望远方,又是一片接着一片的绿意,绿意之中间杂着某些白色的移动物体,在玉蓁蓁看来,是有些怪异的。
玉蓁蓁还有些奇怪的时候,忽的听到不远处的泉水中传来戏水之声,她有些疑惑的过了去,越离得近,心就跳的越快,因为不止那声音,就连那泉水之中的背影,也是她最最牵肠挂肚的。
“凌……凌波?！”玉蓁蓁呼喊出声,本来在水中拍来打去与其中鱼儿游玩的凌波忽的回过头,但见玉蓁蓁已经醒来,当即有些激动的打泉水中跳了出来,后亲昵一面招手一面大喊道,“玉师姐,你终于醒了！”
凌波与自己……何时这么要好了?玉蓁蓁心中有些激动,也有些难过。凌波跪坐地上,将玉蓁蓁的头牢牢抱住,后天真道,“我今天才知道,原来玉师姐和凌波是同类,凌波以后再也不会孤独寂寞了！”
“我……”玉蓁蓁一时语塞,后叹了口气道,“凌波,你弄错了,我是人类。”
“不会的,”凌波发挥了他一向的执拗,“如果你是人的话,怎么会变成白虎,又怎么会被白虎族救下,你肯定和我一样,是仙灵,是可以变的！”对于这点,凌波倒是百分之百的信任。
玉蓁蓁终于明白凌波为什么忽然之间对她变得那么亲昵与惺惺相惜了,原来竟是误会了。不过从凌波的话意中,她好歹也听出了端倪,看来这里正是昆仑谷附近的白虎族,那刚刚那些移动的白色物体,想来就是白虎族的子民了吧?
“是白虎族的族人救了我们?”玉蓁蓁不再和凌波讨论是否是同一类的问题,如今她最重视的,是当下的处境。如果他们两个还安然无恙的活着,最重要的就是赶紧回去,通知风瞿一行人,不然就要他们白担心了。
凌波呲着小牙点点头,后发挥了他一向的吃货本性道,“而且白虎大人还给我准备了很多好吃的！”
“白虎大人真好客。”玉蓁蓁无奈的望着一谈到吃,就又要流下口水的凌波,后又问道,“那我昏迷了几日?白虎大人如今在哪儿?”
“几日?”凌波挠挠头,到底是仙灵锦鲤,衣服湿哒哒的黏在身上,他都不会感觉到丝毫不适,“三四日了吧,白虎大人说,玉师姐好歹是有上一任白虎大人的灵魂庇佑,不然肯定魂归天际了。”凌波可是按照白虎的原话说的,其实意思他也不是很明白,“对了玉师姐,魂归天际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这个节骨眼儿上,玉蓁蓁也着实没空与凌波解释,于是只得抬起前爪,轻轻拍了拍凌波的手臂,“这个日后再说与你听。凌波,你先带我去见白虎大人,可好?”
“我们在这里等着就好,白虎大人一会儿肯定来。”凌波颇有信心的说着,后靠着玉蓁蓁便坐了下来。玉蓁蓁无奈,也唯有四爪稍稍弯曲,后完全的卧了下来,下巴平放在草地上,眼珠咕噜噜的左望望、右望望。不一会儿的工夫,凌波的轻鼾声便颇有规律的传了来,玉蓁蓁稍稍扭头,回望着睡得香甜的凌波,忽然有些欣慰,她轻轻抬起一只爪,将凌波往自己的怀里搂了搂,见凌波开始似乎有些不舒服,后来直接抱着自己的爪子继续睡,玉蓁蓁云淡风轻的笑了笑,这一瞬间,她觉得或许一辈子就这样,也挺好。
“玉师姐……别离开凌波,凌波,凌波好不容易找到同类,唔唔唔,凌波再也不孤单了……”
迷迷糊糊的,凌波还在梦呓着,不知是不是梦到了白虎化的自己。可就是这几句话,忽的让玉蓁蓁泪盈眼眶,这世上最幸福的事,莫过于听着自己最爱的人,说着永远不分开的誓言。可这些,也只是短暂的幸福而已。离开白虎族之后,她还是之前那个玉蓁蓁,而凌波,也要归还于三文。
这张俊秀的睡眼,那些胡乱的梦呓,如今就是玉蓁蓁的全部回忆。她甚至连眨眼都舍不得,她想将这副场景长长久久的印在回忆中,就足够了。只不过这样美好的时光总是很快过去,玉蓁蓁正眼都不眨的望着凌波之时,一个男子的声音冷不防的从身后响起,惊得她不自觉一抖。
“母上大人,您终于醒过来了。”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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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5 朱雀白虎
母上大人四个字听在耳中,在玉蓁蓁头脑里迅速的分析之下,立即认定了唯有“人”字可以接受。有些诧异的缓缓回头之后,玉蓁蓁瞪大了眼睛,好像再度从泉水中看到自己的倒影一般——因为刚刚唤她母上大人的,不是别人,正是与自己一模一样的白虎所为。
“你……您,您是圣兽……白虎大人……吧?”玉蓁蓁模棱两可的问着,毕竟这里是白虎族的领地,也或许白虎都长成一个样子都说不定。但是其他的先不说,面前这个身上所迸发出的那种气势,是玉蓁蓁在曾经的白色巨虎身上都不曾察觉到的——那是一种令人不自觉的萌生尊敬与敬畏的气。
与玉蓁蓁一模一样的白虎颔首,后又深深的看了玉蓁蓁几眼,这才扭过了头,再开口的时候,之前声音中表露的亲昵已经荡然无存,“吾正是西方圣兽白虎,汝等是吾之族人带回。”
“多谢圣兽大人相救。”玉蓁蓁说着,不自觉的想起了人类时候的习惯,两个前爪拱了起来;后来她才发现了不对劲,又悻悻的放下。不过就是这样的小动作,搅醒了凌波,但见他揉揉眼睛,后望着圣兽白虎,呲着小牙道,“大人,您回来了,是要开饭了吗?”
圣兽白虎点点头,后依旧无法将目光从玉蓁蓁身上挪开。没错,面前的的确是上一任白虎,他的母上大人,她的气息都没有变,母子连心,他怎么会认不出自己的娘。可从玉蓁蓁的声音及表现看来,又完全是另外一个人。这到底怎么回事?
圣兽白虎也曾问过凌波此事,不过凌波答的糊里糊涂的,他也听得不甚明白;此时玉蓁蓁就在眼前,他心底对娘亲的依恋再度活活的被勾了出来。圣兽白虎对着凌波一扬脖颈,后道。“仙灵去用膳,你——跟我来。”
仙灵指的自然是凌波,而这个你,就说的是玉蓁蓁了。玉蓁蓁有些莫名的点头。后四爪撑起,准备跟着圣兽白虎一道向前走。谁知凌波居然不知什么时候一跃窜上了玉蓁蓁的背,后使劲的掳着她的脖颈,口中还一直道,“不行,我不要和玉师姐分开。”
只这一个动作,就让玉蓁蓁的回忆犹如潮水一般翻腾奔涌,曾经的那徐乐与苦涩,恍若隔世。玉蓁蓁咬咬牙,后扭过头对整个趴在自己背上的凌波柔声道。“凌波,我一会儿就过来,你先去等着我,好不好?”
凌波将头埋在玉蓁蓁背上的绒毛中,不开口说话。也不肯动一下。玉蓁蓁有些无奈,于是对着圣兽白虎尴尬道,“圣兽大人,不知可否让凌波一路跟随?即使有什么秘密,凌波也定能够守口如瓶。”
圣兽白虎瞟了凌波一眼,他们也认识了约莫一日了,之前倒是没看出。他还是个这么执拗的。颔首算是同意之后,圣兽白虎在前头昂首挺胸的走着,玉蓁蓁则微微放慢了脚步,生怕将背上仍旧一言不发的凌波颠簸下来。
与白虎一道漫步过了绿茸茸的草地、接受了其余体型微小的虎群瞩目后,玉蓁蓁的眼前豁然开阔起来——这里与山崖顶上向下俯瞰之时是一般的场景,尽管他们如今是在仰望——无边无际的云海。层层叠叠的,偶尔会看到有山峰露出来,山峰上粉粉点点的花树,别样好看。圣兽白虎长啸一声,云海之中竟很快飘过一朵祥云。白虎先踏了上去,后玉蓁蓁也轻轻一跃,两人很快离开了平地,向着云海之中穿行。
这一路,白虎一直很沉默,这一点倒是和前任白虎有些相像。玉蓁蓁记得,那个时候的白色巨虎,一直沉默寡言,非到重要关头,竟是一字都不肯吐露,或许这就是圣兽的特质,惜字如金。
感觉到身子开始不自觉的左漂右移,凌波偷偷将头抬起来一点点,双目掩藏在刘海之下,四下瞄着。感觉到背上凌波终于不再那么紧绷绷的,玉蓁蓁发自肺腑的笑笑,后小声道,“凌波,下次不准再这么顽皮了。”
“唔唔唔,我怕……”凌波同样小声嘀咕着,看来也的确是惧怕着圣兽白虎的,“怕你跟大人走之后,就不会回来了。”
我怎么会离开你,就算是死,我都要陪着你一起,我又怎么会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这些情话,玉蓁蓁念了又念,后还是吞进肚子里,改口小声道,“你放心,再见到三文之前,我绝不会把你一个人留下的。”
“唔！”一提到于三文的名字,凌波登时就有了精神,小兔牙也呲开了,看起来心情不错。玉蓁蓁眼睛微微眯着,后还是扭过头,想起被施遗忘蛊之前,凌波那痛苦的样子,心里又开始难过起来。
与白虎一道下了祥云,又在几个山峰之间游走,后终于再度眼前一亮,在一个巨大的山谷前,立着四尊雕像,分别是东方青龙、西方白虎、南方朱雀、北方玄武。这四尊雕像散发着柔和的光,青、白、红、绿,分别象征着四方的圣兽。白虎继续昂首挺胸的向前走去,在经过四座雕像之时,忽的消失了。玉蓁蓁还纳闷的时候,登时眼前一黑,她最后的意识就是,凌波死死的抱着她的脖颈,口中惊惧的叫着,“玉师姐,玉师姐——”
温暖,好温暖,这是什么感觉?好像娘亲的怀抱一样。玉蓁蓁缓缓睁开了眼,却发现自己在一个五光十色的琉璃洞之中,洞并不大,约莫三四十平方,但这里的气息却是别样的柔和温暖。玉蓁蓁仰视、俯视、平视过后,在不远处发现了晕倒的凌波,来不及想别的,她先向着凌波奔跑而去,发现凌波虽气息平稳,却似乎一直陷入沉睡之中,怎么拨都不会醒来。这下玉蓁蓁可有些着急了,凌波可是她最最重要的人,这会儿变成这样,让她如何能不急?
玉蓁蓁轻轻咬起凌波的道袍,后微微向后一甩,凌波便稳稳的躺在了玉蓁蓁背上。玉蓁蓁行动稳而不缓,向着每一个可能的出口进发,可走入一处光之后,却发现,自己仍旧站在原地,并未有任何前行的痕迹。几番之后,玉蓁蓁有些泄气,索性对着虚空大声道,“圣兽大人,不知让蓁蓁至此,可有要事?无论问什么,蓁蓁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请圣兽大人告知,凌波究竟怎么了！”
自打发现凌波的异常后,玉蓁蓁的口气可不如之前那么友好与恭敬了,说话之间似乎还满是刺。很长一段的沉默过去,就在玉蓁蓁几乎快要忍不住再度喊出口的时候,圣兽白虎的声音忽的出现,似真似幻,感觉好像离得很近,又好像离得很远,总是让人捉摸不清。
“此处乃是吾等商讨要事之地,非圣兽不能进也。仙灵沉睡,乃是吾之判定,离开此处即刻恢复。”
“是,蓁蓁得罪了,大人。”玉蓁蓁立即有些汗颜,白虎这一开口,的确让人心惊胆战,她刚刚满心满腹的担忧与不满,此时都随着白虎的话而烟消云散。
“汝乃一介凡夫俗子,身上却何以有前一任圣兽之魂。”
这一次传入玉蓁蓁耳中的,居然是个女子的声音。自打玉蓁蓁来到异世之后,遇到的女子不在少数;可像这女子一般的声音,宽厚严厉、谆谆善诱,她的确是第一次听到。玉蓁蓁便将她在蛊人族的事情全数说了出来,包括前任白虎为了救她,已经与她合体之事。之后似乎又经过了很大一段的沉默,那女子声音才再度响起:
“如此看来,汝与吾等结缘不浅,汝之体质,吾等亦看在眼中。白虎吾兄,既是汝之要求,吾自当遵从,这便将朱雀之火注入其身。”
朱雀之火?其身?这个女子的声音,难道正是四圣兽中的南方朱雀?玉蓁蓁又回想起她昏倒之前的画面,那的确是四圣兽的雕像前,看来,这个声音该是朱雀无疑了。可朱雀之火注入其身是什么意思?
玉蓁蓁来不及想太多,已经看到四周的琉璃上已经起了无名大火,并且这火以极快的速度向她而来,很快将她重重包围。玉蓁蓁口中有些焦急的四下望着,同时道,“圣兽大人,这是意欲何为！”
没有人再回答玉蓁蓁的话,玉蓁蓁只看到那叙焰悉数扑向了她,气势汹汹;她唯有一个侧身,将凌波重重压在了腹下,后眼见着那燎原大火迅速攀上了自己的身上,鼻子中满是焦糊的味道。
“啊——”玉蓁蓁痛的一直大叫,从前她也曾体验过为火焰燃烧的感觉,可这一次却尤为强烈,那火焰好像刀子一般,不止燃烧着她的皮毛,而且好像在一点一点刮她的肉一般。在这样巨大的痛楚之中,玉蓁蓁很快再度晕了过去。见此,朱雀才再度开口道,“白虎吾兄,吾已以朱雀之火将白虎之魂重新禁锢回她身内,这番可好?”
“善,”白虎的声音传来,带着一股悲伤的味道,“既她为选定之人,这些痛楚也必将承受,此为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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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6 幸福花
自打来到异世之后,玉蓁蓁已经不知道承受了多少次这种死去活来的痛苦,所以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当真感觉恍若隔世。不过这种感觉很快便以一种恐惧所替代——在她的周围,围得密密麻麻的,全数是吊睛白额虎。那一瞬间,玉蓁蓁几乎吓得立即跳起来,完全忘记了自己如今身在白虎族之事。
饶是哪个胆儿大的,包括曾经吊打白额虎的武松,一下遇到这样庞大数目的虎群,也会惊吓至此。直到凌波没心没肺的从虎群中露出个小脑袋,对着玉蓁蓁呲着小牙笑道,“玉师姐,你终于醒了啊。”玉蓁蓁这才忽的想起,他们如今身处白虎族,那这写起来身材比圣兽白虎小太多的虎群,倒也不成什么威胁了。
“大人,您醒了。”虎群之中传出一个男子的声音,与圣兽白虎的又有不同,玉蓁蓁抓抓头,在虎群中四下巡视着,还是没发现究竟是哪头老虎开的口。
等等！抓抓头！玉蓁蓁这才反应过来,伸长双臂一看,果然！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恢复了人身,而且之前与七尾狐族一战的伤,变身白虎后被朱雀之火燎燃的伤,全数都没有！撸开道袍的衣袖,手臂也是光光洁洁的,完全不像是一个刚刚经历完战役的人。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玉蓁蓁起身,对着虎群拱拱手,后恭敬道,“多谢白虎族人相救,蓁蓁感激不尽。不知圣兽大人如今在何方,蓁蓁想要亲自前往道谢。”
亲自前往道谢是真的,问个清楚明白也是真的。虎群之中,那个男子的声音再度响起,这一次,玉蓁蓁总算看清了,回答她的,是虎群之中位置最靠前的那只白虎,“大人,圣兽大人托我等告知您,他与朱雀大人还有要事相商,请你们稍候。”
这左一句大人、右一句大人的,叫的玉蓁蓁满脸羞的通红。她摇头又摆手的,对最前面那只白虎恭敬道,“您千万别这么唤蓁蓁,蓁蓁承受不起。蓁蓁只是一介凡人,如何能让圣兽一族的族人唤大人呢,当真是受宠若惊了。”
“大人就是大人,如今蓁蓁大人已经与前任圣兽大人合为一体,就连现任圣兽大人都对您尊敬有加,何况是我们。”带头的白虎说话也是恭恭敬敬的,没有丝毫逾越。
“唔唔唔,玉师姐是大人,玉大人。”凌波似乎与白虎族的族人相处的很好,挤在他们中间,笑容那么灿烂。玉蓁蓁是第一次看到凌波笑的这么好看,心情也不自觉的跟着好了起来。
“对了玉师姐,刚刚我在那边看到特别好看的花,我们一起去看好不好！”凌波紧接着,便一下跃上了一个白虎族人的背,并且对玉蓁蓁招手。
玉蓁蓁瞬间脸都绿了,生怕惹怒了白虎族人,忙对凌波摆手道,“凌波,决计不可对白虎族人如此无礼,快下来。”
“无妨,”还是打头的那个白虎开了口,望着凌波的双眼微微眯着,“大人只要开心,就是我们整个白虎族的幸事。”
“玉师姐,来啊,来啊！”凌波还在不依不挠的招手,看起来一副玉蓁蓁不依他就不放手的样子。无奈,玉蓁蓁只得提着一颗心,走到凌波与那头白虎面前,讪笑着道,“抱歉……”
“大人何出此言,此乃我的荣幸。”看来凌波挑的,还是个“母老虎”,不过语气就和善的多了。玉蓁蓁在凌波的大力拉扯下,一下便跃上了白虎身上,感觉到身后凌波快乐的喊叫,玉蓁蓁虽面上无奈,但心里总也是偷偷喜悦着的。
“大人慢行,我等先告退了。”打头的白虎很快便识相的带着虎群离去,而玉蓁蓁与凌波则乘着母老虎开始向凌波所说的那处美丽花海行进。
一路上,玉蓁蓁都听到凌波哼哼着的无名小曲儿,脸上浮现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似乎在这白虎族,凌波一直是那么的快乐、天真、无忧,不但与这里的族人打成一片,还学会了他们专有的曲儿,这些,或许是在人间,凌波永远不会拥有的东西。玉蓁蓁还有孝愣的时候,凌波惊喜的声音已经在背后响起,同时,她感觉到她的头被凌波的双手捧起,示意她向前看。
这一看,便是玉蓁蓁终身难忘的美丽场景——漫山遍野的花朵,姹紫嫣红,风儿一吹,那楔朵便如海浪一般,此起彼伏,美不胜收。凌波不停的大叫着,“好美,好美,就像大海一样！”玉蓁蓁震惊过后,则是高高的扬起了嘴角,看到这样的美景,自然让人不自觉的心旷神怡。
“大人,您如果可以和仙灵一起留在这里,该有多好。”母老虎本来一直默不作声,后来偷偷瞄到玉蓁蓁与凌波这样幸福的样子,实在忍不住就开了口。
如果可以的话,玉蓁蓁当真想要一生一世在这里与凌波长相厮守,不过那也只是想想而已。摇摇头,玉蓁蓁婉拒了母老虎的好意,“您的好意蓁蓁心领了,只是蓁蓁与凌波肩膀上扛着太多外面世界的重担,如果我们一直在这里逃避于世的话,就会对不起太多人,也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唉,”母老虎叹了口气,后眼睛望着远处的花海道,“大人,看来无论您生前还是去后,都永远无法真正的为自己而活。大人,如今圣兽大人已经长大,已经可以代替大人做那斜冗的事情,大人您……是时候可以歇歇了。”
看来这只可爱的小白虎,还真得将自己当做了前任圣兽白虎。玉蓁蓁摇摇头,手指轻轻的抚着母老虎的绒毛,又道,“或许蓁蓁与前任白虎大人魂魄已然归一,但蓁蓁就是蓁蓁,白虎大人可以安息,但蓁蓁还不行。不过,还是谢谢您的好意,无论日后蓁蓁会在哪里,都会记得,在白虎族,曾经被一个这样可爱的族人安慰过。”
“大人……”母老虎似乎有些激动,泪水很快蒙住了视线。不过她强忍着没再说话,生怕被玉蓁蓁听出她浓重的鼻音。在白虎族,坚强是圣兽白虎一直强调的,所有的白虎族人都不许轻易落泪。
“凌波也是吧,是不是想三文了呢?”玉蓁蓁回过头,看着一直盯着远处舍不得挪开视线的凌波。
凌波唔唔唔了半天,似乎在做着什么艰难的决定,后来终于对上玉蓁蓁的眼睛,开口道,“玉师姐,那我们把三文也接过来,好吗?”
“等神州大地恢复和平,等七尾狐族的阴谋被揭开,如果还有机会的话,凌波,你自可带着三文至此。”玉蓁蓁笑着面对凌波,心里却是满满的苦涩。
“那玉师姐你呢?”凌波傻傻望着玉蓁蓁,有些天真的问道。
“我……”玉蓁蓁语塞,后转过头,有些悲伤的垂下眼睑,“我也不知道,不过,若还能再见的话……”
玉蓁蓁没有继续说下去,凌波却似乎有些着急了,双臂忽的死死拽住玉蓁蓁,后道,“唔唔唔,玉师姐,你是不是要和凌师兄一起走?你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凌师兄?凌皓杰?凌波说的是凌皓杰?玉蓁蓁心头猛地一惊,感觉到凌波那样重的力气,她摇摇头,后道,“修炼成仙,是……是我的愿望,我想,我该一直留在逍遥派的吧……”
“那我……那我和三文也一直留在逍遥派,玉师姐,你别甩下我,我好不容易才找到同类,我还以为自己不会一个人了,唔唔唔……”凌波不停的蹭着玉蓁蓁的肩膀,撒娇这招都用上了。在他的印象里,每每对风花飞用这招的时候,风花飞都会就范。
“你……你要跟着我?”玉蓁蓁感觉到自己浑身都在颤抖,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别的什么情绪。
“唔唔唔。”凌波使劲地点头。
玉蓁蓁咬住嘴唇,再也忍不住眼泪,稀里哗啦的就流了下来。凌波感觉到自己的手湿湿的,用力向前一瞧,才发现玉蓁蓁的侧脸上已满是泪水。他登时更着急了,手忙脚乱的帮玉蓁蓁擦着脸上的泪水,一面还道,“玉师姐,这是怎么了?这个……这个是眼泪吧,好像曾经有人对我说过,眼泪是……眼泪是……咦,是什么来的?”
玉蓁蓁记得,这邪,是她曾经对凌波说的,只是那部分的记忆,已经随着遗忘蛊在凌波身上的施行,而渐行渐远,再不会回来了。玉蓁蓁摇摇头,后对凌波道,“谁说的都好,不用去刻意想了。我没事,只是开心而已。待一会儿见到圣兽大人,我们便回去吧,想来我们在白虎族的这几日,大伙儿都急坏了吧。”
凌波点头“唔唔唔”的工夫,那只沉默的母老虎却又开了口,“大人,您可还记得这楔的名字?”
玉蓁蓁摇摇头,看来这些白虎族的族民总是把她和前任圣兽搞混。见玉蓁蓁不答,母老虎才继续意味深长道,“大人,这楔名为弗朗,弗朗,那是幸福花。大人,小民希望您与仙灵可以得到幸福。”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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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7 离开白虎族
一直为玉蓁蓁担心的小白虎将玉蓁蓁和凌波带离弗朗花海之后,便向着圣兽白虎的所在地而去。到了之后,又默默的退去了。玉蓁蓁微笑目送小白虎离开,后才发现,自己竟要仰起头才能看得到圣兽白虎的样子——这倒是让她颇感不适应,毕竟她白虎化的时候,体型可是与圣兽白虎一般大的,视觉上的突然变化,自然让玉蓁蓁心理上也有了些许的莫名感。
“多谢圣兽大人的帮助。”玉蓁蓁依旧如同往常一般,无论心里如何,面儿上的礼节从不会少。至于这帮助是为何,想必白虎心里也明白。
“吾为苍生,并非为汝;况救你之人是朱雀,并非是吾。”圣兽白虎似乎还有些与默大王相同的情结——比如说死傲娇,不过这种话自然不能对着高高在上的圣兽说了。
“请圣兽大人代替蓁蓁对朱雀大人道声感谢。”玉蓁蓁再度拱手,弯腰的时候余光瞥到身后的凌波,凌波似乎还在恋恋不舍的望向他们过来的方向,而那里早便看不到那成片成片的弗朗花海。
“此处为白虎族界地,汝等既已清醒恢复,必速速离去！”圣兽白虎倒是痛痛快快的下了逐客令,一点客气的意思都没有。
“圣兽大人说的极是,我等这便离开。只不过……路在何方,还请圣兽大人指出。”虽然凌波这般留恋,但玉蓁蓁实在是个太过冷静的人,她不是不想和凌波在此长相厮守,就算没有于三文的存在,只要她还是神州大地的必须之人,她就不能不正视自己的作用,该走,还是要走。
圣兽白虎深深望了玉蓁蓁一眼,就是这个女子,母上大人如今就存在在这个女子的身体里。不过他还是一咬牙,很快挪开了视线,后高高仰着头道,“吾自会送汝等离去。只是传送之处乃是云海,汝等切记御剑而行。”
“多谢圣兽大人指点。”
玉蓁蓁话音才落,立即感觉到自己的身子漂浮在了半空,而凌波也开始唔了哇啦的惊叹开来,充分发挥了鱼的本能,不停的摇动着两只前臂,向着玉蓁蓁所在之处就划了来。感觉到凌波死死抓住自己手臂的那一刻,玉蓁蓁向下望去,但见白虎族已经越来越远,那楔海、小溪、山川都变成了一个一个的小点,后蓦地忽然消失;再之后,他们便已经身处云海之中,并且在没有任何浮力,身子开始迅速下坠。
“凌波,御剑！”
玉蓁蓁御剑的同时,发现凌波还没反应过来,忙提醒了一声。凌波“唔”了一下,后一个筋斗,祭出冰翼剑,总算是稳稳的站在了上面。玉蓁蓁松了口气的同时,望了望仍旧很高的山崖,后低声道,“我们,回来了。”
圣兽白虎一直望着玉蓁蓁消失的方向,有些愣神;之前驮着玉蓁蓁与凌波的母老虎缓缓走了上来,见白虎这个样子,微微叹了口气道,“兄长,既然你留恋母上大人,为何不让她多留几日,反而这便赶走了她?”
“你不懂,”和自己族人,尤其是自己亲妹说话的时候,圣兽白虎倒是少了那些圣兽们的“官方”语言,这般听来,倒是亲近的多了,“他们并番茄人,强留他们在这里,神州大地反而危险;我想母上大人既然当初愿意救这个玉蓁蓁,也一定是看中了她的体质,知道她命中注定要做的事情,所以才会牺牲灵魂去助她一臂之力。”
母老虎抬起头,高高仰望着天空,与圣兽白虎看着同一个方向,语气中似乎满是唏嘘,“母上大人在世之时,便是时时刻刻为神州大地着想;想不到就算魂魄未散,哪怕只是游魂,都记挂着神州大地的安危。兄长,难道圣兽大人就要承担这样负担吗……”
“你一向是天真纯洁的,所以当初,本该你来继位圣兽白虎之位,但母上大人不放心,这才将白虎之力、白虎之魄统统传给了我……”念起当初,圣兽白虎还是禁不住唏嘘,“所以,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了,别露出那样不适合你的悲伤表情,这不是母上大人拼力保护你之后想要看到的。”
“兄长,”母老虎靠在了圣兽白虎的前爪旁,后暗暗的流着眼泪道,“可是我真的好想母上大人,我不想让她走……”
这已经是凌皓杰和于三文的不知第几天、第几次呆呆的坐在山崖之上了。因江天青要保证整个昆仑谷有序的开始向逍遥派行进,又要安抚人心,所以凌皓杰婉拒了昆仑谷一行人想要帮忙的那份热心,只和于三文约定,天天在此守候,哪怕到须发皆白,也一定要把他们两个等回来。
对于凌皓杰的这份心,就连于三文都感到动容,她摸着自己的胸口,想着或许自己对凌波的坚定就连凌皓杰的百分之一都不如,她还几度已经放弃,但凌皓杰却始终如一的等候着,并且从未露出过等不下去或者焦急的神态,他一直是淡定着的。
“二师兄,如果他们真的不回来了,”于三文侧目望着凌皓杰的侧脸,不得不承认的是,无论是正脸还是侧脸,凌皓杰的确都是百里挑一的美男,“你当真会如承诺一般,一直等下去吗?”
“为什么不呢?”凌皓杰回过头,对着于三文眯眼笑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说出的虽是刻骨铭心的情话,可面上的笑容却是那样的云淡风轻,“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况且啊,我一直觉得蓁蓁才不会舍得丢下我一个人在这里。我想鲤鱼精也是一样,怎么忍心把你这样一个可人儿留在这边暗自哭泣呢。”
“三文哪有哭。”见凌皓杰这般有信心,这般的乐观,于三文倒也被感染了,许久不见笑意的脸上终于雨后放晴,“看过三文哭的人,还没有出生呢。”
“啊,这样说来倒是真的,三文你入逍遥派这么久,我们也一起经历了不少事情,我还真的没见你哭过,”凌皓杰恍然大悟的抱起膝盖,侧脸贴在上面,眨着眼睛望着于三文惊奇道,“你还真是我见过的人中最最坚强的。”
“呵呵,”于三文这次倒是苦笑了,哪里是她不想哭,有些时候,她已经忍到几乎把舌头咬出血,满口的血腥味儿;她是鲛人,她不能哭,这是鲛人的规矩,或许此生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哭泣,就是在他们临死之前。念及此,于三文摇摇头,后望着凌皓杰道,“二师兄好像还为蓁……玉师姐哭过几鼻子,看来二师兄是被三文比下去了。”
“哎呀呀,”一说到玉蓁蓁的名字和那些糗事,凌皓杰立即满脸通红,又摇头又摆手道,“那些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幸亏没被风花飞看到,不然,一定被他羞辱到死……”凌皓杰说着说着,又忽的傻笑起来,后摸着头自言自语道,“不过为了蓁蓁的话,就是死我也甘愿。”
“二师兄敢爱敢恨,三文又敬佩又羡慕。”于三文望着这样坦白又率真的凌皓杰,当真是不由自主的羡慕。
“啊?”凌皓杰一时有写应不过来,后来才拍着大腿道,“哎呀,三文,说到敢爱敢恨,我哪里和你比得了。当初你进逍遥派破天楼的时候,没几日破天楼就已经人人皆知你对凌波的感情了,还有你与叶师妹的对战,哈哈,简直是堪称精彩绝伦,你才是真正的敢爱敢恨呢。”
“我那哪里是爱,掺杂了那么多利用的爱,还真得是爱吗……”于三文表情忽的灰暗下来,不知是不是想到了最初喜欢上凌波的理由。不错,仙灵,她最看重凌波的地方,无非因为凌波是水中的仙灵,如果他们有了后代,虽为异种,但是的确可以重新壮大鲛人族,以向七尾狐族报复。后来玉蓁蓁的让爱,让凌波成了她的私人物品,甚至看到玉蓁蓁那么伤心欲绝的样子,她仍旧死死抓着凌波不松手。这样的自己,就连自己都开始鄙夷起来。
“三文,你说什么?”因为于三文这话说的声音比较小,凌皓杰倒是没听清,所以就追问了句。于三文使劲的摇摇头,后对凌皓杰道,“没什么,我只是……”
于三文说的,蓦地就停住了,后双眼似乎都在放光。凌皓杰才要开口说什么,于三文却又做了噤声的手势,半天,她才激动的站起身,后也顾不上男女授受不亲,一把拉起凌皓杰,力气大的差点将凌皓杰甩下山崖。
“三文,这是怎么了……”凌皓杰好不容易凭借自己的最佳平衡感站稳,就听于三文激动的浑身颤抖道,“二师兄,我,我好像听到凌波的声音了！”
“真的吗！”凌皓杰同样开始激动起来,这些日子的淡定瞬间一扫而光,两个人踮着脚,同时向山崖下方的云海处望去,果不其然,很快,云海之中便闪现出一火红一冰蓝的两道光,玉蓁蓁与凌波两人的身影,逐渐显现。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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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8 我再好，也比不上她
凌皓杰的双眼再度开始湿润，因为几日以来的无果等待，他本来已经抱有要等一辈子的决心；可就在这个时候，玉蓁蓁居然回来了，这突如其至的巨大惊喜，竟是一下闪的凌皓杰眼泪刷刷刷的往下掉；当玉蓁蓁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不但身上一点伤痕都无，而且面色红润，带着一如既往的温和微笑，凌皓杰几乎按捺不住的扑上前去，将玉蓁蓁狠狠搂在怀里，恨不得将她揉到自己的身体里，这样，他们便永远不会再分开了。
“傻瓜，你总算回来了，总算回来了……”凌皓杰没出息的鼻涕眼泪一齐流了出来，说话也是哽咽的紧。
玉蓁蓁被凌皓杰这熊扑弄得有点愣，巨大的窒息感将她虏获，她用力喘了半天，才微微红着脸对凌皓杰道，“抱歉二师兄，让你们久等了。”
与看起来就颇为没出息的凌皓杰相比，于三文倒是显得冷静的多。她几步踱到凌波身边，见他既然完好无损，还对着自己呲牙，唤了声三文，于三文点点头，后笑着摸摸凌波的头，道，“这几天辛苦了，可是吃得饱？”
“唔唔唔，”凌波使劲的点头，后把他所知道的白虎族事情简单的说了个大概。于三文越听越惊奇，怪不得俞樾都不清楚他们的行踪，原来竟被江天青猜中，他们真的被救到了白虎族。看来圣兽的结界还当真是令人无法捕捉到，他们找了这么久，都丝毫没有一点痕迹。凌波还在自顾自的说着，“怎么只有三文你们两个，风花飞呢？”
“昆仑谷已经告急，掌门生怕七尾狐族会饥不择食，加快向清虚宫进攻，于是他们便先离去了。”说到七尾狐族的时候，于三文本来温和的脸上露出了凶狠的表情。恨不得扒他们的皮、抽他们的筋，再吃他们的肉。这样的表情显然凌波还不是很适应，便后退一步，没有再说话。反而目光越过于三文，有些哀怨的望着一直被凌皓杰抱着不松手的玉蓁蓁，一副想开口唤她又碍于凌皓杰身上迸发出的强烈生人勿进气息而不敢靠近的样子。
于三文望着凌波，直到发现他居然在看玉蓁蓁的时候，她的心头一动。难不成玉蓁蓁和凌波这一次又共同经历了生死，所以凌波再度对玉蓁蓁动了情？可是这怎么可能，凌波对爱根本就是稀里糊涂的，而且遗忘蛊已经消除了——说白了就是已经吃掉了——从前他们的所有回忆，他怎么可能在短短几日之内，重新爱上玉蓁蓁？
那边厢。凌皓杰却还在死死搂着玉蓁蓁不肯松开，生怕他一松手，玉蓁蓁便会再度消失一样。玉蓁蓁实在是憋得脸都红了，便无可奈何的对凌皓杰道，“那个……二师兄。我们……我们该回昆仑谷了吧？”
“好，你说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凌皓杰表现出一副十足粘豆包的形态，就算松开了玉蓁蓁，也死死的抓着她的手，一副生死相随的派头。
“三文，我们走吧。”玉蓁蓁无奈的对着于三文点点头，后任由凌皓杰拉着她的手往前走。
于三文笑笑。回头对凌波说“走吧”的工夫，却见凌波犹如一阵风一般的从她面前冲了过去，在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的时候，一把拉住了玉蓁蓁的手臂。
气氛似乎已经完全凝固住了，这一瞬间，惊呆的表情同时出现在凌皓杰、玉蓁蓁以及于三文的脸上。凌波中了遗忘蛊是众所周知的，菩提子更勒令所有破天楼知晓玉蓁蓁与凌波关系的弟子，以后对此事都要绝口不提。可此时此刻，凌波拉着玉蓁蓁的手臂，脸上所出现的那些隐忍的倔强。究竟是为何？
“凌……凌波，你怎么了？”半晌，还是当事人玉蓁蓁最快反应过来，不过很明显的，一向冷静至极的她，此时此刻也无法保持那颗心如同往昔。
“玉师姐，”凌波这句“玉师姐”出口，三人都微微松了口气，这就代表着，他的记忆的确是被遗忘蛊吃的一干二净，可凌波接下来的话，却让几人的心再度提到了嗓子眼儿，“你要和我们在一起。”
“凌波，你……你别胡闹了。”玉蓁蓁精神极度紧张的望着于三文，凌波的这几句好好像在打她的脸一样，让她望向于三文的眼神都有些偷偷摸摸的，尽管她并不心虚。
“弗朗，在弗朗花前，你说过的，”凌波倒是倔强的像头牛，就是不松手，也不顾凌皓杰脸色愈发的难看，“日后你会带着我和三文回白虎族再看弗朗花的，唔唔唔，我们是同类，我们该说话算话的。”
“那是日后之事，”玉蓁蓁摇摇头，这才想起来自己当时还真是被凌波说的点头一事，她匆匆回绝凌波之后，又扭头对凌皓杰道，“二师兄，我们走。”
凌波感觉到玉蓁蓁大力的甩开他，忽的觉得胸口闷闷的疼。他蹲下身子，整个身子蜷缩在一起，眼见着玉蓁蓁拉着凌皓杰渐行渐远，忽的觉得口中有什么咸咸的东西钻了进去，脸上也干巴巴的难受，反正浑身上下就没一个舒服的地儿。于三文走到凌波前面，蹲下身看到他的时候，整个身子都跟着一颤——她眼见着大颗大颗的泪水打凌波眼窝中流出来，沿着脸颊流入口中，而且他面容上的痛苦，更是从前于三文见所未见的。
这是凌波的第二次流泪了吧。于三文这样想着，第一次流泪，是在他被玉蓁蓁唤醒之后，发现玉蓁蓁死而复生；而这第二次，依然是为玉蓁蓁而流。是否在凌波心里，无论是否有曾经过于玉蓁蓁的印记和影子，他都会一次又一次的爱上她？还是因为玉蓁蓁对凌波的这份义无反顾，这份生死相随，让凌波深深的明白，究竟谁才是最最珍惜他、最最在乎他、最最爱他的人？那自己这长久以来的坚持，究竟算什么？
凌波使劲的蹭蹭脸，这才发现自己手上满是水。摸着头想了半天，凌波才恍然大悟，后问一直在对面不言不语发呆的于三文道，“唔唔唔，三文，我……我这是在哭吗？”
“是啊，”于三文回过神来，嘴角挂着苦笑，“凌波，你为什么而哭呢？”
“玉师姐说，开心的时候会哭，”想起在白虎族时，玉蓁蓁说的那些话，凌波半信半疑道，“难道……这就是开心的感觉？胸口这种闷闷的难受，就是开心吗？为什么凌波感觉不到一点开心呢？”
“嗯，是啊，为什么呢。”于三文说着，起了身，后对凌波伸出手，“我们也走吧。”
这世上，我于三文唯一教不会你的，就是眼泪。凌波，你这一世，或许也只会为玉蓁蓁一人落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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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玉蓁蓁这逃避一样的行为，让凌皓杰心里有些微微的难过，可是感觉到玉蓁蓁的手那么紧的握着他的，凌皓杰瞬间又觉得，那一切都不再重要，这一刻真真实实的感觉，才是他最想要的。感觉到玉蓁蓁的脚步越来越慢，凌皓杰逐渐与她平行，小心的望着她低垂着的头，那看不到的表情，凌皓杰有些担忧的问道，“蓁蓁，你还好吧？”
玉蓁蓁使劲的摇摇头，后终于肯抬头对凌皓杰笑笑，虚弱的开口道，“我没事，二师兄。刚刚听三文说，掌门他们都离去了，我们是不是也该赶紧跟上？对了，他们离开几日了？”
见玉蓁蓁拼了命的在转移话题，凌皓杰都觉得有些于心不忍，后干脆顺了她的意道，“他们走了约莫三四日了，想来定是早早的就到了清虚宫。对了，你爹娘还在清虚宫，你定是也很担心他们吧？”
玉蓁蓁点点头，想起那丝毫无血缘关系，却那般疼爱她的爹娘，她的心里就溢过一阵温暖。半晌，她忽的想起什么，又问凌皓杰道，“昆仑谷还好吗？异兽族可还有来犯？两只神兽呢？”
“都好，都好。”见玉蓁蓁一副先天下之忧而忧的样子，凌皓杰就忍不住心疼。想起在与七尾狐族对战的时候，玉蓁蓁明明是个女子，却挺身而出，保护他们这一群无用的人；之后见凌波堕崖，又尾随而去……而回到这世上，居然最担心的还是他人的安危，她又曾几何时为自己想过？这样的女子，让他如何能不疼惜？
“一会儿见了江掌门之后，我们再休息一日，便往清虚宫去吧……”
“不行，”谁知凌皓杰话音未落，玉蓁蓁已经接上，“一日没寻到我们，恐怕掌门的心也放不下。况且在清虚宫，如果想要一切顺利的话，蓁蓁在多少也会有些作用，”玉蓁蓁一面说着，一面加快了脚步往前走道，“我们知会江掌门一声之后便离开，反正蓁蓁与凌波在白虎族呆着的这几日，也休息够了。”
“对了蓁蓁，你的虎身……”到了这里，凌皓杰才想起来问这个关键的问题。
“是南方圣兽朱雀大人，”念起圣兽白虎对自己说的话，玉蓁蓁尽量简化了告诉凌皓杰，“朱雀大人以朱雀之火，将前任白虎大人的魂魄重新禁锢回我的身体之内，所以我又恢复人身了。”
249 三文的矛盾
在看到完好无损并且灵气恢复极其充足的玉蓁蓁之后，江天青不得不承认的是，自己从前太过知识孤寡了。不过玉蓁蓁在白虎族的奇遇与良缘已经记载在了昆仑谷的史书上，待全员搬迁过逍遥派之后，亦会记载于逍遥派的史书上。
此时昆仑谷的大部分弟子已经整装待发，准备浩浩荡荡的往逍遥派前去；而江天青将一切都早已托付给林仙儿以及其余三位护法弟子，她是打算留下来陪着凌皓杰和于三文一道等待玉蓁蓁与凌波的回归的；而最最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他们二人居然这么早就回了来。
不顾江天青的再三挽留，凌皓杰还是听从了玉蓁蓁的话，即刻出发，也让江天青不要独守昆仑谷，迅速与弟子等一道前往逍遥派。一切都嘱咐好之后，凌皓杰、玉蓁蓁、凌波三人皆祭出宝剑，凌波拉着于三文御剑而上，紧紧跟在凌皓杰与玉蓁蓁的身后，倒是少有的没有开口说话——不过从他那张臭的要命的脸上，不难看出，他可是心情不好着。
于三文破天荒的没有在一旁逗凌波开心，而是一直深深锁着眉头，一路上都不知在想什么。偏偏玉蓁蓁此时一直心中焦急，没有注意到后面两个人的异样。
就算是这样赶路，几人上午从昆仑谷出发，到了傍晚时候，还未至清虚宫。玉蓁蓁本想夜色也不论，继续御剑飞行，可是看到气喘吁吁的凌皓杰，回身再望望脸色并不好看的凌波与于三文两人，她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在凌皓杰提议去附近的小村子休息一晚的时候，她默默点头，落地收剑回鞘的时候，手条件反射性的拍了拍身后，这才想起来。与七尾狐族大战、她离开结界的时候，曾经把玉葫芦丢给了风瞿。
凌皓杰选择的小村子颇为宁静，此时虽然太阳刚刚落山，落日的余晖尚在。但村中已是个个门户禁闭，安静的很，唯有能从冒着烟的烟囱看来，此时是晚膳时间，家中的主妇们该是在煮饭炒菜。几人漫无目的的在村中绕了一圈，发现这里住着的人无外乎也就四五户的样子，都是土胚房，一家两个小屋子的样子。凌皓杰选了半天，才在一个窗户上微微亮着，看起来是点了烛火的房前敲起了门。不一会儿，一个奶声奶气的小娃娃声音便响了起来，“家里只有明明和娘在，娘说了，不能随便开门。”
“明明是吗？”凌皓杰倒是颇有耐心的蹲了下来。尽管隔着一扇门，他似乎都能从声音判断，这个叫明明的小孩儿不过四五岁的样子，而身高，就和他蹲下差不多；所以他这般对着门说话的话，就是平视着明明，这样一来。似乎声音都比平常随和温柔不少，“明明，你和你娘说，我们四个都不是坏人，我们是修仙士，路过这里。晚上可不可以在这里休息一下？如果你和你娘说的话，我可以让你看烟花哦，修仙士可是很厉害的。”
看烟花？玉蓁蓁有些莫名的望着好像特别喜欢小孩子的凌皓杰，不明白一个土系灵根的修仙士怎么创造烟花。直到凌皓杰回过头，不停的仰头对着她笑。她才恍然大悟，凌皓杰指的烟花，就是她的火系法术——因如今她的修为已突破元婴，法术可以随心意变幻模样，所以烟火什么的，除了她这个火灵根的，其余三个根本不行。
这里只是个与世隔绝的小村落，别说是烟花了，恐怕就是流星，他们也极少见。可没见过不等于没听说过，明明很明显为凌皓杰说动了，从那匆匆离开的咚咚咚咚脚步声就听得出，他的心大约是很兴奋的。凌皓杰呲着一排小白牙，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对着玉蓁蓁摆了胜利的手势。果不其然，不一会儿的工夫，但听木门吱嘎一声，后露出一个小缝儿，似乎是里面的人在观察他们四个。
凌皓杰连忙站起身，稍微整理了衣裳，后对着门缝儿后头的人露出一副爽朗的笑容。他们四人皆身着道袍，又都是长的好看的，这般看来的话，的确仙意飘飘，确实有说服力。门很快打开，里面站着个二十三四的女子，衣着朴素，她一旁的，是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头顶上扎着个冲天的苹果辫儿，看来就是那个叫明明的小男孩。凌皓杰见状，忙一拱手，对着两人道，“在下凌皓杰，是逍遥派破天楼的修仙士，这位，”他熟稔的拉住玉蓁蓁的手，后对女子道，“是我的妻子，后面两位是我们的师弟师妹，我们皆是逍遥派的修仙士。我们正要往去清虚宫的路上，路过贵宝地，不知可否休整一夜？”
凌皓杰还真是什么便宜都占。玉蓁蓁无奈的笑笑，小心翼翼的抽回手，见女子似乎都呆了，不知是惊呆了还是怎样，忙补充了句，“这位姑娘，我们身上有银子，到时候会付给您的。”
“明明不要银子，明明要看烟花。”那个叫明明的小男孩可爱的拉着女子的衣角，撅嘴不停的撒娇。
女子似乎非常疼爱明明，忙把他抱了起来，一面拍着他的背一面羞红着脸对凌皓杰几个道，“几位若不嫌弃，尽管住下便是。不过不知可否……可否……”
“姑娘放心，烟花会放，银钱照付。”凌皓杰的笑容对女子来说是最大的杀伤武器，面前这个也没有逃过，刹那间好像看到太阳再度升起一样，被晃得都有些眩晕。
就这么晕晕乎乎的，凌皓杰几个被带了进来，晚餐虽不算丰盛，但两菜一汤，几人也吃的打了饱嗝。见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又是月朗星稀，凌皓杰悄悄凑到玉蓁蓁耳旁，对其道，“烟花什么的，就劳烦蓁蓁你了。”
玉蓁蓁点点头，后凌皓杰一把抱起明明，举得高高的，对其笑眼道，“明明，走，咱们看烟花去！”
“好啊好啊！”明明也相当的兴奋，这种被举高高的感觉已经好久没有过了，这会儿自是乐的嘎嘎的——因为随着年岁的增长和体重的增加，女子已经不能这么轻松的把明明举得这么高了，所以见到明明再度这么开心，她的眼窝也湿润了，本来一直有些害羞沉默的，这会儿也主动凑到玉蓁蓁身边，对其羡慕道，“姑娘能有这么好的夫君，真是羡煞旁人了。”
“呵呵。”玉蓁蓁干笑着，凌皓杰这弥天大谎撒的，她都不知道怎么圆才好了。
“不知姑娘和那位公子可是有孩子了？”女子的下一句话问的，玉蓁蓁差点一口水喷出来。
见玉蓁蓁如此，那女子捂嘴笑笑，后道，“怪不得那位公子这般疼爱明明，姑娘，趁着年轻，还是赶紧生一个的好。”
这次，轮到玉蓁蓁脸红到了脖子根儿，她傻傻的点点头，后连忙转移话题道，“他们都出去了，我们也走吧。”
女子点点头，后两人也跟着出了来。与凌皓杰对视之后，见他将明明架在了自己的脖颈上，一副父爱流露无疑的样子，玉蓁蓁忽的红了脸，别过头的工夫，双手合十，心中默默念着符咒。但见瞬间，天空中已是火光点点，下一个眨眼的工夫，多多烟花已经在黑暗之中盛开，绚丽至极，迸发出璀璨夺目的光彩；玉蓁蓁再双手一挥，登时一粒粒“金砂”喷射而出，飞至半空，又啪得一声，化作千万颗小火星飞溅开来，拖着长长又闪着金光的尾巴从空中旋落。
“哇——”明明已然看的傻了，本来还拍着手的，如今动作都定格了，眼睛渣都不敢眨的望着夜空，张着嘴巴，一时间已经忘记了一切；女子亦是，在这小村落呆了二十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美丽的烟花。其余的几户人家，也都开了窗子，一面望着这样美丽的夜空，一面发出惊叹之声。
“蓁蓁，谢谢你。”凌皓杰凑到了玉蓁蓁身旁，望着玉蓁蓁的侧脸，看着那些美丽的色彩从她的脸上一闪而过，心忽的开始狂跳。
“谢我做什么，二师兄一直在昆仑谷等着我回来，这份心意，倒是蓁蓁该感谢你才是。”玉蓁蓁双手再一动，烟花又开始千变万化，引来一阵欢呼。
凌皓杰的脸蓦地一红，后低低道，“蓁蓁，我们到时候也要生个像明明一样可爱的小孩子，好不好。”
凌皓杰说这话的时候，正好遇上空中一朵烟花爆开，那声音掩盖住了他的声音，玉蓁蓁不敢分神，只又问了句，“二师兄，你刚刚说什么？”
“额……没事。”凌皓杰觉得自己的头快要埋到地里去了，平时和师妹们打情骂俏，什么话都说得出；可每每一遇上玉蓁蓁，他的嘴巴就开始不好用了。
于三文一直静静的与凌波站在几人身后，她望着这般亲近的玉蓁蓁与凌皓杰，又转头看了看一直望着天空的凌波，忽的想起很久之前，在船上作画之时，凌波曾经画出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那个人，始终不是她。俞樾的话也几度回响在耳旁，难道，一直是她做错了吗？她想重振鲛人族的那份心情，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