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被救
“叶灵芸。.”
就在叶灵芸的头都快垂到胸口上之时，风花飞总算发了话，打破了这尴尬又让人恐惧的沉默。
“大师兄。”听闻风花飞的语气之中并没有她预期的责备与忿恨，叶灵芸才带着几分希冀的抬起头来，以为自己在风花飞心中的重量赢过了凌波。可却在与风花飞对视的那一瞬间，叶灵芸知道，自己错了，并且是大错特错。她从未见过风花飞眼底出现那样的绝望与悲伤之色，怪不得他恨都恨不起来，原来竟是如此的黯然失色。
“叶灵芸，你千不该万不该，最不该害死凌波。”风花飞一字一句的说出口，每说一个字，就带了一句的哽咽。
平日里总是一副万人之上模样的风花飞，突然变得这般失魂落魄，而原因竟是因为一条鲤鱼精；叶灵芸这些年的陪伴，都比不上一条烂鱼，这让一向骄傲的叶灵芸如何接受的来？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在风花飞面前大笑开来，笑的那样张狂，那样飞扬跋扈，直到笑的泪流满面。
“我千不该万不该，最不该的，就是爱上你！”叶灵芸死死的盯着风花飞，尽管还是一张扭曲的笑脸，可泪水却从眼眶中大颗大颗的落了出来，“风花飞，到底凌波哪里好？他不过是一条鱼，他没有人的情感，不会一辈子的陪着你。而我呢，打从有意识以来，我就知道，你就是我未来的夫君，所以一切，我都以你为重。风花飞，你太过绝情，我这几十年的陪伴，难道在你心里，还比不上一条鱼来的重要吗？”
“凌波是我风花飞唯一认可的朋友。”风花飞的脸色愈发凝重，牙齿也咬得吱嘎作响，“而你，哼。”
几十年的陪伴，换来的只是一声冷哼，不是爱，甚至连喜欢，风花飞都一次不曾说过。叶灵芸忽的发疯一般冲到风花飞的分身面前，死死抓住他的双臂，声泪俱下，“大师兄，我到底哪里比不上那条鱼？你告诉我，告诉我！”
“放开！”风花飞冷冷推开了叶灵芸，后垂头望着她，眼里的冷峻犹如一把刀子一般，将叶灵芸的心割得鲜血淋漓，“我风花飞不需要被任何人喜欢，此生有凌波一知己已然足矣。”
“臭鱼烂虾，居然和我争东西，他死的活该，死的活该！我不后悔，我不后悔做了这样的事情，大师兄，我是在为你扫清……大师兄！”叶灵芸还魔怔的说着，忽的见对面的风花飞高高扬起了手，看样子，竟是要打她。叶灵芸眼中刹那被恐惧填满，她情不自禁的后退一步，可还是感觉到了风花飞的掌风愈至……
只不过这一巴掌，叶灵芸没有挨上，风花飞像来时一样迅速的消失了。叶灵芸无力的跪坐地上，眼睛肿的桃花一般。
“你爱他一万分又有何用，他对你，竟是一分怜爱都无。叶灵芸，你真是可怜又可笑，你真是世人的笑柄！”
***
“凌皓杰，找到了？”
风花飞一直跟着凌皓杰与程思芜，从死亡沼泽地下的水域一直游下去，果不其然，没多久，水便愈发清浅，三人靠岸后，凌皓杰几乎是马不停蹄的向岸上奔跑，边跑还边激动的大喊着“蓁蓁”，风花飞心头一急，都没注意到分身也因此消失，便心急的跟着凌皓杰一齐往岸上跑。
这里是福临镇周遭的一处天然湖泊，名为灵秀湖，以湖水温和为特色，福临镇不少居民都到这里进行天然沐浴，即使是寒冬也不会觉得冷。而玉蓁蓁与凌波，此时就双双躺在灵秀湖边上，只不过身边多了一位身着紫罗裙裳的妙龄女子。
那女子见有人狂奔过来，便面带笑意的福身，后开口道，“小女子三文，见过几位道长。”
“嗯，”凌皓杰匆匆点头，也来不及看三文一眼，便上前将玉蓁蓁抱在怀里，以指探其鼻息，感觉到一阵阵的温热气息，凌皓杰方才放下心来，对三文感激的开口道，“可是你救了他们两个？”
三文微微颔首，浅笑道，“小女子本是听说逍遥派广招门徒，前来试试的。结果路上遇事耽搁了，到的时候早已结束。本来小女子打算离去，正听说福临镇有个神奇的灵秀湖，才说过来看看，就见湖上似乎有异物。走的近了才发现，竟是一男一女两人。小女子向来信奉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便将他二人拖上岸边，如今已经简单救治完毕，几位道长放心便是。”
“你还通医术？”程思芜见玉蓁蓁与凌波安好，便也放了心，只是多多少少还对凌皓杰揽着玉蓁蓁那个动作有些在意，唯有将兴趣转移到面前这个叫三文的美丽女子身上。
三文摇摇头，后又点点头，道，“并非医术，只是些简单的救急术而已，小女子只是将他二人体内多余的水排了出来，倒是简单的很。”
“刚刚你说……是来参加招徒的？”风花飞虽记挂凌波，可见如今他们安好，又想到自己刚刚竟那样失态，便如程思芜一般将注意力放在三文身上，将逍遥派的事情提到前面来。
三文点头，道了句，“不错，其实小女子从前是修散仙的，也有师父，只不过后来师父不知何故闭关后便再没出现，小女子才想着，师父约莫是成仙了吧，比起日后一人独自修行，不如去正派修炼来的好。”
“那如今修为几何？”风花飞倒是有一种捡到宝的感觉了，本来广招门徒之事就是三楼之间的竞争，如果这三文若当真已经有了修为，那就高出其他二楼的二十代弟子一大截了。
“灵寂二层而已，是小女子天资愚钝。”三文摆摆手，一脸谦逊的笑意。
“和蓁蓁一样，看来，当真是缘分了。”凌皓杰横抱着玉蓁蓁起身，后也不顾风花飞的眼色，直接对三文道，“三文姑娘，我几人便是逍遥派破天楼的修仙士，不如你先随我们一道过去，待安置好蓁蓁和凌波，我们会带你去测试灵根与修为，届时三文姑娘若不嫌弃，便拜入破天楼门下，可好？”
“小女子求之不得。”三文忙对着凌皓杰侧福身子，后拍拍屁股就起了身，看起来倒是对修仙一事有些迫不及待了。
“我带蓁蓁，程思芜带三文姑娘，大师兄带凌波，我们速速回去吧，也别让师父再担心了。”凌皓杰说着，自顾自的祭出玄华剑，一剑冲天，很快便消失在众人眼中。
“哇。”三文发出一声感叹，后望向程思芜的时候，一双星星眼，“御剑真是太帅气了。”
“那当然，”程思芜点头，心却早跟着凌皓杰一道去了，“若你当真修为已至灵寂二层，那下一大层就是元婴，到了元婴期的修仙士，都可以学会御剑飞行术的。”
“嗯嗯嗯。”三文连连点头，后见程思芜已经跳上青罡剑，并对她伸出手，她也连忙跳了上去，与程思芜一道御剑而去。
见众人都走光了，风花飞方才放下一张冷峻的脸，因为过度担忧凌波的身子状况，他甚至忘记了凌皓杰刚刚无意之中对他下了命令——他本就看不上嬉皮笑脸的凌皓杰，若在平时，凌皓杰敢这般，他非要争个你死我活的。
风花飞轻轻的将凌波横抱而起，望着他紧闭的眼，叹了口气，默默道，“凌波，抱歉，只是下一次，我一定保护好你，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到你。你唯一的朋友，风花飞向你保证。”
***
因为这次的事情，玉蓁蓁偷盗仙丹一事暂且被搁浅，菩提子特别应允玉蓁蓁可以在梅苑养伤，只是养好伤之后，要继续去林中小屋受罚，直到风花飞与叶灵芸炼制出她偷服下的那些星莹丹为止。关于叶灵芸的心思，玉蓁蓁虽没有听到她亲口说什么，可也猜的七七八八；加上程思芜与凌皓杰也在她耳旁念叨，她自然清楚其中蹊跷。只不过叶灵芸竟想置她于死地，她还是有些后怕的，也想着日后行事必定更加小心。
只不过这些全都抵不过玉蓁蓁在水中之时，看到的那一幕。她与凌波那般的接近，唇与唇相贴，尽管她清楚至极，那是凌波在救她，可每每想起，都是脸红到脖子根儿。而且最最恶劣的一件事就是，每次与凌波一对视，她就能想起此事，这就让她更加的羞赧和扭捏。
“主人，脸，红红。”凌波却偏偏还一个劲儿的往前凑合，伸手去碰玉蓁蓁的脸颊时候，还夸张的好像被烫到一样，很快缩了回来。
“没事，没事没事。”玉蓁蓁低着头，尽量不与凌波对视。
“主人，不看我？”凌波却不明白玉蓁蓁为何如此，声音中还带了几分委屈；他虽愚笨，却也发现，自打这次清醒后，玉蓁蓁甚少与他对视，也很少如从前那般和他说话了。
玉蓁蓁只得拼命的摇头，可凌波却愈发有了若即若离之感，也顾不上脸烫不烫了，伸出双手便捧住玉蓁蓁的脸颊，非要她看着自己，口中还道，“主人，不能，不要我……”
就在这有些暧昧的场景中，风花飞却忽的推门而入；毕竟这里是梅苑，女修仙士的住所，他的进出必须要小心才是。可谁知才关上门，就看到这样一幕，他的脸顿时就拉下来了。
“凌波，别闹了，快放开。”玉蓁蓁连忙向后一退，与凌波之间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总有一种偷.情后被人发现的尴尬感；后对风花飞拱手问好，又对凌波垂头道，“大师兄来看你了。”
“并非看他，是有些事要提醒你们。”不想，风花飞却摆摆手，后一直盯着玉蓁蓁看。玉蓁蓁虽未正面与风花飞对视，可风花飞那直白的眼神，却也让玉蓁蓁本坦坦荡荡都有些心虚了。
“大师兄，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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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我喜欢凌波！
“当心叶灵芸。冰@火!中文.”风花飞淡然的说出这五个字，余光瞟向凌波的时候，却发现他似乎没听到一般，只是一直在意的望着玉蓁蓁，似乎在忍受着什么痛苦一般，面容微微有些扭曲。
“多谢大师兄提醒。”
而玉蓁蓁这略显坦然的回答，也是让风花飞心中讶异。他沉默再三，后带了几丝疑问与不解的再度开口道，“你不问为什么。”
玉蓁蓁的笑容礼貌又疏远，她拱拱手，开口道，“此次之事真相究竟如何，蓁蓁了然于胸，日后定会小心不再招惹大师姐，以害到自己与凌波。”尽管风花飞说了这次并非特意来看凌波，可凭着玉蓁蓁对风花飞的了解，若不是因为凌波，他才懒得管别人的闲事。她可不是叶灵芸，从不会自不量力的去幻想一些从不存在的未来——这样的话，她就不会失望，从以前开始，玉蓁蓁制定的每一个目标，都是在优先考虑自己能力情况下的；玉蓁蓁自己都不清楚，这般理智究竟是好还是坏，毕竟人活在世上，都需要梦想支撑的。
“你知道是她故意害你，甚至是制你于死地，而你却这般忍让？”风花飞实在无法理解玉蓁蓁的心理，因为在他看来，这是这世上最最不可容忍之事——如若有人处心积虑的想弄死他，他非得让那人一辈子不得安生才是。
“呵呵，”玉蓁蓁的笑声中带着风花飞听不懂的那些伤痛过去，“缓，可以三思；退，可以远祸；舍，可以养福；静，可以益寿。这是蓁蓁对待生活的一种方式和态度，或许大师兄并不理解吧。”
这的确是引人深思的一番话，只不过风花飞向来不是那种可以听进去大道理的人，闻得玉蓁蓁如此，也懒得再管，反正日后他也会密切注视叶灵芸，绝不再让她伤到凌波一分；有自己在，这番提醒看起来也是多余了。风花飞这般想着，又拉下脸来，后道，“你们这些蠢笨透顶之人的话，我懒得听，反正该说的都说了。”
见风花飞要走，玉蓁蓁心里倒是记挂一事，连忙又拱手开口问道，“大师兄，蓁蓁有一事请教。”
“说，自动过滤你的废话。”似乎再多与玉蓁蓁说一句话，风花飞都自贬身价似的。
本来玉蓁蓁也不愿麻烦风花飞的，只不过凌皓杰和程思芜因为将死亡沼泽翻了个底朝天，灵气耗费过度，回到逍遥派之后便双双倒下了，直到玉蓁蓁清醒过来，也只是在玉芃芃口中听闻此事，还没见到他们二人，所以有些事情，玉蓁蓁便唯有问风花飞，“听闻蓁蓁与凌波是为一位姑娘所救，不知那位姑娘……”
“于三文，逍遥派破天楼二十代弟子，四星水灵根，修为灵寂二层，都由我亲测。不出意外的话，她今晚会来看你们，不用你操心了。”风花飞说完，便拂袖走到门口，谨慎的听到门外没有一丝动静，方才回过头，又对玉蓁蓁道了句，“照顾好凌波。”这才推门而去。
风花飞前脚才走，默大王就打玉葫芦里一蹦而出，使劲的抖了一番白色的绒毛之后，方才眨眨眼，对身后的玉蓁蓁道，“孤最近也不知是怎么了，居然看那家伙有些顺眼了。”
“大师兄的确不是什么坏人，只不过个性……有些怪异罢了。”玉蓁蓁接完默大王的话之后，忽的意识到，这是他们被救回之后，默大王的首次出现；而且见默大王的绒毛，似乎也有一些油油腻腻的，玉蓁蓁有些担心，便又开口问道，“大王，我与凌波九死一生，你在玉葫芦中，是否也受了不小的苦？”
应该是受了苦的，不然肯定一回到破天楼，他就打葫芦里出来了，他是最讨厌被圈起来的。玉蓁蓁越想越担心，不想默大王却如同平常一般甩了个白眼给玉蓁蓁，后趾高气扬道，“孤可是默种族的大王，怎么会那么弱。只不过见你这贱民与鲤鱼精都昏睡着，难得清静，便也没出来罢了——”
玉蓁蓁与凌波清醒了可是都有好大一阵子了，所以默大王这谎撒的并不高明。可默大王的真正用意玉蓁蓁明白，心里涌过一阵暖流之后，玉蓁蓁将默大王抱起，一面揉了揉他有些油腻的绒毛，一面对其道，“难得的劫后余生，我帮大王洗洗澡吧。”
***
风花飞所说不错，于三文果然在晚上的时候敲响了玉蓁蓁的房门。只不过在被玉蓁蓁请进来之后，发现玉蓁蓁的房间简单的唯有一张床，倒是讶异的有些说不出话了。
其实默大王准备去林中小屋将大件从空间运回来的，但玉蓁蓁说了，反正也在这里住不了几日，早晚还要搬回小屋去，不如先将就着；而玉芃芃也从住处拿了脸盆过来，凌波若要休息的话，自可躺在毯子上，将脸扎进脸盆里就是了——反正他只要那片刻的安逸。
玉蓁蓁头一次见到这样美丽的女子，她的美不同于叶灵芸的娇小俊丽、程思芜的秀外慧中、玉芃芃的兰质蕙心，她桃腮杏面，一身难掩的仙子之息，活脱脱像九天仙女下凡尘一样，让人一见难忘。
于三文一笑，脸颊梨涡深陷，顺带一拱手，“玉师姐，二十代弟子于三文向您请安。”
“师妹客气，我与凌波的性命皆师妹所救，该是我登门造访才是。只不过如今我是代罪之身，不方便出行，还望师妹不要责怪。”玉蓁蓁说话向来客气，面对救命恩人更是不例外。
于三文摆摆手，推让了一下，后眼神便毫不掩饰的落在了凌波身上，口中还带着赞叹的口气，“来到这里一天，听到最多的还是关于锦鲤凌波的，听说凌波是因为身上灌注了师姐的血，方才有了人身的，是吗？”
玉蓁蓁倒也不疑有他，见于三文如此好奇，便将从遇到凌波开始一直到现在发生的事情全数对于三文讲了一遍，直听得于三文“哇哇哇”的不停发出惊叹之声，末了，于三文绕着凌波走了三圈，还好奇的凑上前去嗅了嗅，后调皮的对玉蓁蓁笑道，“玉师姐当真幸运，从前三文与师父修散仙的时候，曾听师父说过，精怪都是吸取天地灵气修炼的，比异兽还要难遇；如今玉师姐身边竟有这样听话的凌波在，真真儿是羡煞旁人了。”
玉蓁蓁谦虚的笑笑，后见于三文竟开始好奇的摆弄起凌波，一会儿抬起他的手臂活动一下，一会儿拽拽他的头发，一会儿有戳戳他的脸庞，无奈的又道，“师妹，你再这般的话，凌波若对你感起兴趣来，怕是会做一些对你不好的事情。”玉蓁蓁说着，就想起人身后的凌波第一次见到风花飞时候的场景。
可于三文却好像更加感兴趣了一般，直直的立在凌波面前，盯着他深邃的双眼，开口道，“凌波，我叫于三文，你叫我三文就好了，以后，我会经常找你玩哦。”
这仙子般的于三文，性格倒是像小孩子一样。玉蓁蓁正想着的时候，凌波却好像发现新大陆一样，蓦地就将于三文抱在怀里，亲昵的不停在她脸颊嘬啊嘬的，模样就和第一次见到风花飞一般。玉蓁蓁登时脸红到脖子根儿，忙对凌波开口道，“凌波，别唐突了师妹，快松开，松开！”
尽管于三文没有明显表现出厌恶的模样，可凌波听得懂玉蓁蓁的语气，便依依不舍的松了手，可一双眼睛居然还在盯着于三文看；而让玉蓁蓁惊讶又吃味的是，于三文居然没有一点不适的感觉，还笑眯眯的望着凌波，好像十分享受凌波的那番行为一样。玉蓁蓁好歹是凌波的主人，尽管看不出三文有一点不开心，还是开口道，“师妹抱歉，凌波对感兴趣的人和事物就是这样，他从前是锦鲤，向来是以嘴巴来表达情绪的。”
“那凌波经常和玉师姐这般咯？”于三文眯起眼睛望着玉蓁蓁，好像在审视一般。
玉蓁蓁再度情不自禁的想起于灵秀湖底时候，她和凌波四唇相接的情形，登时脸又红了几分，后使劲的摇头道，“师妹想的太多了，我与凌波，就是……就是单纯的主仆关系。”玉蓁蓁都不知道自己在解释个什么劲儿了。
“那太好了！”不想，于三文却忽的执起玉蓁蓁的手，一双星星眼望向玉蓁蓁道，“三文还担心如若玉师姐真如传说中那般喜欢上凌波可怎么办，也不瞒师姐，在救下凌波与师姐的那一刻，三文便喜欢上凌波了！”
咔！咔！咔！瞬间，好像有三道惊雷劈在玉蓁蓁的头上，登时让她有些翻不过劲儿来。如今突然跳出一个样貌和仙资不知比自己好了多少倍的女子坦诚的说出喜欢凌波，她的心里除了酸，怎么还会有一点痛？尤其是看到凌波与于三文竟那般亲近，她又为什么会有了嫉妒的心思？这……是爱吗？
“可是，凌波是精怪，师妹你是人，似乎并不合适吧。况且精怪并没有人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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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烂桃花
“玉师姐，您有所不知。<冰火#中文.师父从前对三文说过，精怪一旦修炼人身，便不再称为精怪，而是仙灵。仙灵是可以在世间游走的漫长时间中，学会人类的爱恨以及一切情绪的，即使是最愚笨的鱼类精怪也是如此。既然如今凌波已是仙灵，三文相信，在三文这广博的大爱下，他一定可以体会到三文这颗良苦用心的！”
于三文说的天花乱坠，胸脯拍得啪啪响，看起来是志在必得。玉蓁蓁的心思却被于三文这席话带去了很远，的确，因为日日在一起的过，她居然都没发现，在渐渐的相处过程中，凌波已经懂得察言观色，有了自己的喜恶，还有了一些微小的表情。就是因为关系太过亲密，导致她脑袋里植入了从前默大王的说法，对于凌波的这番改变，她竟视而不见。所以尽管于三文所说之事在破天楼藏经阁的经书中并未有一言提及，可从凌波的变化上看来，她说的一点不错。
如若不是如此的话，凌波怎会在三文对他说了话之后，就会突然的表示友好呢；而且最近，他脱衣服的次数也愈发的少了。玉蓁蓁这般想着，都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无意识左右张望的时候，忽的对上了默大王略显惊诧的眼，想必默大王也是与自己想到了同样的事情。
见玉蓁蓁只默默的想着自己的心事不答话，于三文上前一步，小心翼翼的拉了拉玉蓁蓁的衣袖，后犹疑道，“玉师姐，莫不是三文太过坦诚，惹玉师姐生气了？如若当真如此的话，三文向玉师姐道歉就是。”
“没有，”玉蓁蓁摇头，于三文怎么说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她待视自己为头号大敌的叶灵芸都那般宽厚忍让，怎会对自己的恩人多加苛责呢，“师妹如此坦诚，倒也难得。师妹的心思我也明白，只是凌波如何，就不在我的掌控中了。”
“三文绝对有信心，”于三文见状，又扬起嘴角笑笑，那对深陷的梨涡晃得玉蓁蓁一阵晕眩，“不过三文也清楚，在师姐的灵力与修为匹配之前，凌波不能离开师姐，三文会等，会为凌波一直等下去！”
“为什么？不过一眼，却让师妹如此执着？”关于爱情，对于玉蓁蓁来说，或许是最难的一门功课；对于于三文的这种莫名的专一，她实在挺难理解的。
“一见钟情，一见倾心，一眼万年，”于三文先用了这三个“一”字开头的词语来形容了自己的情感，后笑望着凌波道，“三文向来是个服从于自己第六感的人，从救上凌波的那一刻开始，三文就知道，这一辈子，三文非君不嫁。”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再问下去，玉蓁蓁就难免有自虐的嫌疑了。她情不自禁的扭头去看凌波，却心疼的发现，凌波正与一脸深情的于三文对望，只不过凌波面上挂着的，是一如既往的莫名，因为他并不懂于三文表情的意义，玉蓁蓁与默大王并没有教会他爱情的涵义——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玉蓁蓁与默大王两个也并不懂爱的真谛。
“嗯，”玉蓁蓁微微颔首，后暗暗叹了口气，又对于三文道，“此事你知我知凌波知便是，你可万万不要逢人便讲，被其他破天楼弟子听说，难免不会在背后笑话你，重伤你。”尽管如此，玉蓁蓁还是不希望有人伤害她的恩人。
不想，于三文却固执的摇摇头，后对玉蓁蓁道，“多谢玉师姐提醒，不过三文不怕，三文喜欢凌波，不怕别人知道。喜欢就是喜欢，没什么可藏着掖着的，三文也不怕别人在背后说什么，因为无论别人说什么，也丝毫不会影响三文对凌波的爱。”
这样直白的话，直戳心底，让玉蓁蓁又痛又羡慕。这样坦诚的大实话，虽然着实伤了玉蓁蓁一把，可是对于三文，她却丝毫都讨厌不起来。这并非单单因为于三文救了她和凌波，还因为于三文的身上，有她羡慕却始终无法做到的部分。念及此，玉蓁蓁也没有说再多，只是默默对于三文点头，算是应允。其实于三文并没有必要征求她的同意，她并非凌波的爹娘、亲人，只不过是莫名被认了主而已。
***
玉蓁蓁在梅苑休养的这几日，虽不得出屋，可玉芃芃和于三文没事时候都会来探望。尤其是于三文，在知道了凌波好吃之后，每次过来，手都没闲着，总是能拿来好吃的哄凌波，几番三次下来，凌波每每见到于三文，双眼都会放光了，就像久未进食的鱼儿见到饲主来了一样。
只是在梅苑的最后一日，于三文过来的时候，却带了神秘的笑容。玉蓁蓁疑惑过问之下，于三文才笑嘻嘻的告诉她，菩提子答应了自己的请求，同意跟着玉蓁蓁和凌波一道去林中小屋采摘灵草，为炼制星莹丹做准备；还说这也算是为玉蓁蓁减少惩罚的日子，毕竟多个人帮忙，多份力量。
之后，于三文又神秘的打背后将楠木葫芦卸下，一阵白烟过后，玉蓁蓁眼见着一个白球球打葫芦中一跃而出，后“叽叽叽叽”的蹦到目瞪口呆的默大王身边，不停讨好的蹭着。于三文笑嘻嘻的咧开嘴道，“怕师姐的默无聊，三文特意与默签订血契，日后，他们两个也好作伴。”
“呵……呵呵，想的真周到。”玉蓁蓁望着白眼快甩上天的默大王，笑的有些勉强。天知道，以默大王那性子，怎会和自己的臣民打成一片呢，所以尽管于三文的本命兽默一直在不停讨好，可默大王就是卧在地上纹丝不动。
“明天就要和玉师姐一道去林中小屋了，三文先回去收拾收拾东西，”于三文说着，便起了身，到了门口的时候，还对自己的本命兽默吩咐道，“你就在这玩吧，我一会儿来接你。”
“叽叽叽叽。”默似乎非常愿意，不停的蹭着默大王，不知多亲密。玉蓁蓁望着默大王那双刀子一样锋利的眼，只得无奈的摊手道，“大王，且忍耐一下吧。”
“你啊！一边去！”默大王见屋内再无外人，立即瞪着眼睛对一旁不停献殷勤的默恐吓道。
那默立即一激灵，后跳了一步，没再这般凑上来，好像被吓到了一样。玉蓁蓁叹了口气，望着一旁还不知发生什么事的凌波，带着几分莫名的气开口道，“都是你招来的这烂桃花。”
“主人，说我吗？”凌波歪着头，一双桃花眼内满是无邪的眨巴眨巴望着玉蓁蓁。
这样天真的表情，当真让玉蓁蓁再气不起来，唯有对着凌波摆摆手，不敢与他对视，怕那最让她心乱如麻的一幕重现。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门声却再度响起，玉蓁蓁逃也似的说了句，“师妹回来了。”便跑去推门了。
只是门口站着的人，却让玉蓁蓁先是吃了一惊，后惊喜的开口道，“程师姐，你怎么不好生养身子，却跑过来了！”
原来来者正是程思芜，但见这会儿她苍白着一张小脸，对玉蓁蓁虚弱笑笑，后道，“听闻你明日又要回到林中受罪，在你去之前，总要来看看你的。本来二师兄也要过来，可你知道，这里是女修仙士的寝房，他是男子，终也不方便的。”
“蓁蓁明白，明白，程师姐能来看蓁蓁，蓁蓁已经十分的高兴了。”玉蓁蓁连连点头，表达自己内心的这份喜悦。尽管从前她并没有朋友，可自打来了逍遥派之后，她有了这些生死之交，这份难得的友情，她十分珍惜。
“我刚来的时候，看到那个三文鱼从你这里出去，怎么，她又缠着凌波了？”程思芜说着，特意仔细望着玉蓁蓁的表情，看有没有什么变化。
三文鱼？程思芜还真不愧她那外号大王的名字。玉蓁蓁先是无奈，后略怔了一下，带着疑惑道，“程师姐怎会知晓此事？”
玉蓁蓁的表情程思芜尽收眼底，她替玉蓁蓁心疼的同时，也负气道，“那三文鱼到处宣扬自己喜欢凌波，一点都不背人儿的，也不嫌羞；这不，她闹着要和你与凌波一道去林中小屋的事儿，师父都同意了么。她的那点小心思，都摆在台面上让人看了。”
原来如此，她当真如同所说一般，并未将此事避讳人前。不知为何，玉蓁蓁的心在难过的同时，居然还生出了一丝羡慕，这样坦诚的人，就算在这异世，也并不多见的，而她找到了，她该珍惜，只是似乎程思芜并不太喜欢于三文。念及此，玉蓁蓁又问道，“听程师姐的意思，似乎是对于师妹有些成见？”
“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过，”程思芜立即抱起膀子，鼻孔出气道，“那个三文鱼自打来了破天楼之后，因带着从前修散仙时候的修为，又颇通一些奇术，所以被师父当成宝一样的捧着，提什么要求都同意，点头跟捣蒜似的……”
听着程思芜如数家珍般说着于三文的坏处，玉蓁蓁听来听去，不过是于三文稍稍有些抢了她的风头而已，倒是没有什么大冲突。不过也因此，玉蓁蓁倒是替于三文担忧起来，自己已经那般的低调，还受了叶灵芸的憎恶；如今于三文一来便锋芒毕露，日后还不得成了叶灵芸的眼中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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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强求却不得
“奇术？”不知为何，玉蓁蓁忽的就念起在水中远远模糊看到的身影，如今虽有大梦一场之感，莫非那人便是于三文？可若能在水中施展那番的非凡才能，还能救她与凌波两人，恐怕于三文并非凡人，也就更不可能有什么四星水灵根还有灵寂二层的修为了。.这般看来，玉蓁蓁又觉得是异想天开了。
“是啊，”程思芜的白眼快翻上天，开口间酸味儿飘满屋，“其他什么倒都不值一提，唯独她对炼丹术也颇为精通，这才让那个老家伙……”程思芜说着说着，吐吐舌头，抓抓头改口道，“师父对她刮目相看，并且为珍为宝的捧在手心上，嘁。”末了，程思芜还不服气的啐了一口。
“炼丹之术？蓁蓁听闻，似乎穷尽整个逍遥派，也唯有咱们师父对炼丹之术颇通。若咱们破天楼有了于师妹的加入，不便是更加的如虎添翼吗？”玉蓁蓁说着，面儿上居然有了几丝高兴的神情。或许是受风花飞影响，她倒也先以破天楼为主起来。
“哼，我是无所谓，反正也没什么掌门的爹，没什么护法的娘，师父也没想过将炼丹之术传授给我。不过矬子粘豆包可是有些吃不消了，虽说因你之事，这几天她消停了不少，可自打师父将传授三文鱼炼丹术一事传开来后，矬子粘豆包可是分分秒秒都静不下来，该是气坏了，噗。”一想到叶灵芸那气急败坏的模样，程思芜就莫名的开心起来。
果然如此，看来自己的猜想没错。玉蓁蓁才要叹息一声，却又听程思芜如释重负道，“不过那三文鱼也不是全无好处，最起码如今吸取了矬子粘豆包全部的注意力，蓁蓁，你能得几日清闲了。”
“于师妹是要和蓁蓁一道去小屋内协助采摘灵草的，”玉蓁蓁苦笑道，“恐怕并非于师妹帮蓁蓁分担大师姐的厌恶，而是‘锦上添花’了。”
听闻玉蓁蓁这样说，程思芜的心登时跳漏了一拍，她也是没想到这一点，便锁了眉头，又对玉蓁蓁道，“有了这个三文鱼在，恐怕一切行事都不会方便。我与二师兄也不能明目张胆的去瞧你们，唉，这多事的三文鱼……”
“程师姐莫要担心，”玉蓁蓁摇摇头，对程思芜感激的笑笑，笑容中并未带有平时的疏远感，“既然于师妹这般被师父喜欢，想必师父也不会亏待了她。关于吃食，程师姐就不要操心了。”玉蓁蓁担心的可不是这个，而是于三文在的这些日子里，她可是无法频繁出入默大王的空间了，这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对采摘灵草也是一个负作用。
“二师兄他……很担心你。”见玉蓁蓁陷入沉思半晌，程思芜终于决定将这几日藏在心里的话对玉蓁蓁全盘托出，见玉蓁蓁抬起头，表情微妙的望着自己，程思芜深吸一口气，摆正了自己的心态后，又道，“在得知你与凌波生死未卜的时候，二师兄他几乎是头也不回的转身御剑而行，任谁都叫不住。蓁蓁，或许你并不清楚，我和二师兄与大师兄、大师姐有所不同，他们是生便在逍遥派破天楼，这是他们的家，而我们对于这里来说，却是外来人。可师父对我们二人犹如亲生，亲自教导抚养，所以我与二师兄都特别尊重师父。可二师兄这一次为了蓁蓁你，竟是连师父的话都一句也听不进。蓁蓁，我当真觉得，二师兄对你，与对其他女子都不同。你没看到他遍寻不到你时的那种黯然失色，你没看到他终于找到你时的那种喜极而泣，而这些，我却都看到了。”
程思芜越说，头垂的越低，到了最后，好像已经开始哽咽，都说不下去了。玉蓁蓁摇摇头，开口想安慰程思芜，却不知说什么，但见默大王在一旁气的跳脚，也是无可奈何。半晌，在尴尬的沉默中，程思芜又渐渐开了口，“蓁蓁，如若你心里有一点二师兄的位置，哪怕小到看都看不到，你也给他一个希望吧，我……也实在不愿再看到这样的他。”
“程师姐……”玉蓁蓁心头一撼，她还记得在寻找本命兽默的途中，程思芜曾经与她坦白心迹，所以她知道，程思芜已经默默的爱了凌皓杰几十年，并且时时相伴，那是一种怎样的青梅竹马、相持相扶。别说玉蓁蓁不曾对凌皓杰有一点动心，哪怕她就是真的喜欢上了凌皓杰，也不会傻到去与程思芜争——在玉蓁蓁的心里，这份难得的友情远远是要大于那些虚幻缥缈的爱情的。
“我还是那句话，若陪伴二师兄的是你，我程思芜绝对不会有一丝不甘！”见玉蓁蓁依旧这般犹豫，程思芜紧紧抓着她的手臂，逼她望着自己的双眼。
从程思芜那坚定的眼神中，玉蓁蓁读懂了什么。片刻，她微微笑了笑，后回应道，“程师姐，蓁蓁也依旧是那句话，蓁蓁对二师兄，除师门之义外，再无其他情感。”
程思芜一共与玉蓁蓁将此事说与两次，而玉蓁蓁两次的回答都是相同。可即使程思芜知道了凌皓杰是一厢情愿，她又该如何？凌皓杰不喜欢她，这个事实不会因为玉蓁蓁而改变。所以她才宁可看着凌皓杰与玉蓁蓁幸福的在一起，这样迅速断了自己一番单相思，也可少受些苦楚。但如今，这个想法，似乎很难实施了。
“玉师姐，我都准备好了。”程思芜正蹙眉与自己斗争的时候，于三文忽的推门而入，一脸笑嘻嘻的模样。看到程思芜也在之后，便略显慌张，忙拱手对其道，“弟子于三文见过程师姐。”
“嗯，”程思芜不耐烦的挥挥手，后又瞧了玉蓁蓁一眼，对其道，“今儿的事你也别往心里去，别有压力，无论发生什么，你都是我程思芜的好妹妹。”
玉蓁蓁颔首，目送程思芜离开后，于三文贴心的关了门，又将耳朵贴在门框上听了许久，确定程思芜已经走远后，才一步三跳的到了玉蓁蓁面前，摆着一副知道了什么天大秘密的笑脸道，“哈哈，玉师姐，被我抓到了吧？”
“抓到什么？”这话倒是说的玉蓁蓁一头雾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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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不传之秘
于三文抱起膀子，一指耳朵道，“玉师姐还想瞒三文，程师姐的话三文可是都听到了，虽然玉师姐长的没有程师姐好看，可二师兄喜欢的是玉师姐你不是么？”
这孩子是真的单纯还是脑袋缺根筋，说话这么直白，还好听着的人是她玉蓁蓁，若是被其他小心眼的女子听了去，那还得了。.念及此，玉蓁蓁无奈的摇摇头，后道，“这种事出去不要乱说，被别人听到，总归是不好的。”
“玉师姐为何事事这般小心谨慎，有什么好怕的呢。别人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我们只要做好自己就是了。毕竟幸福是一种感觉，个中滋味唯独在其中之人方可意会。”于三文边说边点头，好像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在传授经验一般。
“群处守住嘴，独处守住心。”玉蓁蓁却摇摇头，她与于三文本就不是同一世界的人，世界观不同也是稀松平常之事；只是于三文的那些道理，有些时候的确让她心生羡慕。
“好嘛好嘛，三文说不过玉师姐，”于三文撇撇嘴，后忽的一个鱼跃，一下子便攀上了凌波的背，倒是惊得凌波一个激灵。后她对玉蓁蓁摆着手，又笑嘻嘻道，“三文只要和凌波在一起，便一切都满足了。”
***
与凌波和于三文在一起的日子，玉蓁蓁越来越发现，每每看到他们二人打成一片的时候，自己的心里都先会涌进一阵酸涩，后便是刀割般的疼痛。可玉蓁蓁每一次都不停的提醒自己，若现在就觉得失望无力，未来那么远，又该怎么扛，怎么走下去。
于三文虽看起来只是个小丫头，可是对于照顾凌波，的确能称得上是无微不至，细心到能让一个为人母的女子自愧不如。玉蓁蓁就那么在一旁看着，看着凌波日渐的对于三文依赖，而对自己一点点的疏远，他不会再那么认真的望着自己，说着那句惹人怜爱的“不要，不理我”，他也没再说过如同从前那般对自己寸步不离的守护。她笑，想扬起嘴角，无奈身不由心，嘴角撇下的同时，眼睛一热，眼泪就成行的淌了下来。这种难过的要死的心情，究竟……
“主人，这是什么？”
和于三文在一起的这些日子，凌波已经开始学会了成句的讲话，这些自然都得益于于三文谆谆的教导，而且她教出来的效果要强于默大王不少，毕竟从前默大王是强行灌输，用暴力恐吓的；而于三文似乎懂得从凌波的喜好出发，这也就加快了他学话的速度和兴趣。
凌波离开了正为他修剪指甲的于三文，几步跑到玉蓁蓁身边。不知为何，刚刚他感觉到了一阵心悸，有一股前所未有的莫名感觉；转头间又见玉蓁蓁周遭的波动与平时不同，便立即上前，摸着从她脸上流下的泪，后舔了舔手指，莫名的歪头对玉蓁蓁道，“这个，风花飞也有，眼睛里面流出来的水，是什么？”
“是……”玉蓁蓁方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忙慌张的抽出锦帕，三下五除二的抹干净脸，又垂头道，“是什么都不重要，我也不希望你有这样的东西。”
“那是眼泪。”于三文放下手里的活计，跟着过了来，望了望略显尴尬的玉蓁蓁后，方才又担起了老师的职责，开口道，“玉师姐说的不错，即使你现在是仙灵，可以学会人类的一切情感，可是唯有眼泪，你永远不可能有。”
“眼泪？”尽管玉蓁蓁的脸颊已经被自己擦干，凌波还是又伸手摸了摸，后抓抓头道，“为什么我没有？”
“因为你是鱼，鱼是不会有眼泪的。”于三文说着，嘴角挂起一丝苦笑，后又道，“在你最痛苦最悲伤的时候，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忍耐；也唯有这般，你才会越来越强大。”
凌波似懂非懂的点头，因为在他的情绪管理中，除了从对玉蓁蓁保护**激起的愤怒与守候外，还并没有学会痛苦和悲伤这一类较深层次的。于三文却忽的想起了玉蓁蓁之前那句“是什么都不重要，我也不希望你有这样的东西”，念起她对凌波的那丝打心眼儿里泛滥的好，于三文决定大发慈悲，思允半晌，她忽的一拍玉蓁蓁肩膀，见玉蓁蓁吓得一激灵，当即笑的春光灿烂。好不容易笑够了，她才在玉蓁蓁微微有些羞赧与不解的眼神中开了口，“玉师姐，请恕三文冒昧。不知为何，三文觉得玉师姐体内的灵根时强时弱，让人无法捉摸，当真怪异的很。”
于三文此话才一出口，因为于三文存在而静默了几日的默大王忽的警惕的盯住了于三文，这女子本就来路不明，而且一来就以缠住凌波为目的留在了他们身边；刚刚又能不用灵根探测器即看得出玉蓁蓁身上两股力量不同灵根的强弱，当真古怪至极。默大王可不是对身边人那般放心的，自打于三文与他们同在林中小屋寻灵草的那一刻开始，他就一直盯着她，她的身上没有其他怪异的气息，不是妖族中人，也非精怪，更非鬼魂，那她到底是何来历？
“呵呵，”玉蓁蓁虽也不笨，可毕竟来到异世的时间尚短，对于这异世中修炼的种族也不甚了解，再加上菩提子修行百年，都未对于三文起疑，她实在没什么怀疑的必要。只是听闻于三文这般，她不好意思的笑笑，后道，“说出来也不怕师妹笑话，其实……我是打清虚宫过来的，我的火灵根不过一星半而已。”
“是有一条一星半，可是还有一条好像……”于三文自言自语着，抬头间见玉蓁蓁脸上一副懵然的表情，后使劲的摇摇头，又笑道，“总之，玉师姐，三文跟着当初的那个散仙师父修炼的时候，有一些师父总结的秘诀，可以辅助修为提升，虽为师门不外传之密……不过不知玉师姐有没有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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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新的修炼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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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有兴趣了，能够迅速提升修为，对她自己也是好的；可于三文刚刚也说了，那是他们师门的不传之秘，那她这番话究竟是意欲何为呢？这不就好像，一个富人拿着一条鸡腿对着一个已经快要饿死的穷人说，我有鸡腿，但是我不能给你一样吗？
“我也不愿为难师妹。.”玉蓁蓁摇摇头，她的性格一直这般淡然，就像一泊冰冻的湖水一般，就是投下再大的石块，也再经不起波澜。
“之前那个师父没准都升天……哦不，是升仙了，”于三文见玉蓁蓁似乎兴趣不大，忙又道，“玉师姐若不嫌弃，三文愿意将这些秘诀教给师姐。”
玉蓁蓁的眉毛抬了一下，后微微对于三文笑着拱手道，“先前便是于师妹救了我与凌波，如今于师妹又愿意将师门不传之秘说给我听。于师妹，你我素不相识，何以待我这样好？”
“玉师姐不是说了，只有当你的修为与纯火灵体完全吻合的时候，你才完全脱离险境，届时便是与凌波分别之时吗？”于三文说着，三步并作两步的跳至凌波身边，挎住他的手臂，头轻轻往他肩上一靠，模样极其亲密，“只有师姐的修为速速提升，三文才能快些与凌波独处呢。”
真直白，直白的伤人。玉蓁蓁扯起嘴角露出一个苦笑，后低垂着头，不再想看到这样的一幕。末了，她转过头，还没说话，于三文的声音却又响在耳畔，“玉师姐快盘腿卧于蒲团之上，先练吐纳之术，三文会慢慢将口诀告知你。”
玉蓁蓁“嗯”了一声，按照于三文的说法坐定，将一切额外情绪摒除，很快入定。感觉身子正虚浮半空之时，于三文飘渺的声音似乎打远方传来，虽有些断断续续的，却也听得清楚明白，“收心求静以守之，归根日静，静日复命。玉师姐，对于修仙士来讲，灵根、灵力注定了仙资，而我们日常使用符咒之术，便需要体内灵气充盈。我们这般修为，其实就是在修体内的灵气。我们的身体好像广阔的天地一般，会随着逐渐多的灵气而扩充的愈发变大。而除了灵气外，最重要的，也是我师父念念不忘的，就是精气。一般的正统修仙士，甚少注意自身的精气，更少有修炼者。其实精气便是我们的生命之气，有一些极高级的咒术，是要耗费精气去发挥的。如若不能及时快速的回复精气，人就会如虚耗了几十年甚至几百年，很快走向衰竭和死亡。而归根日静，静日复命，说的就是归到生命的根本，就是入静；而在入静之后，生命——也就是我们刚刚提到的精气，就可以得到很好的回复。”
这些理论的确是玉蓁蓁在破天楼藏经阁所有经书中都未曾看到过的，虚空中的她点点头，也不知当时入静的自己是否做了同样的动作，但听于三文的声音又传了过来，“道观三才为一气耳，天以气而运行，地以气而发生，阴阳以气而惨舒，风雷以气而动荡，人身以气而呼吸，道法以气而感通。水之润下，无孔不入；火之炎上，无物不焚；雷之肃敛，无坚不摧；风之肆拂，无阻不透；土之养化，无物不融……”
随着于三文一步步的引导，玉蓁蓁感觉到自己体内有一股气息由丹田至会阴后，再由腿内侧下至涌泉；从脚趾经脚掌外侧上至尾闾，再从另一侧腿下，上来之后沿督脉上至大椎后，从一侧臂下；下来后再从一侧臂下，回至大椎后继续沿督脉上头部，然后沿任脉下。这一个小周天的循环，在玉蓁蓁个人感觉，不过是刹那的工夫；可待她渐渐出定，吐气睁眼之时，却见夕阳西下，原来竟是两三个时辰过去了。
“如何？”于三文本一直陪着一头栽进浴桶中睡觉的凌波，听闻玉蓁蓁那边传来动静，便连忙轻悄悄的上前，对她小声询问道。
玉蓁蓁深吸一口气，的确感觉到体内似乎充沛着与平常灵气不同的另一种气，或许就是于三文口中念念不忘的精气。她颔首，后对于三文感激道，“多谢师妹，我已经感觉到另一股气的增加。”
“嗯，”于三文却似乎有些不满意的盯着玉蓁蓁看了半天，后拉着她的手，在默大王的紧盯之下出了屋子，关好门之后，才敢大声道，“师姐，三文之前修散仙之时曾听闻过，五大修仙门派最最出名的，便是那自创的雷神符了，如若画符者修为高深，雷神符威力会大于一切咒术？”
玉蓁蓁点头，后如实道，“不错，火灵根对应的雷神符便是火雷神符，那还是程师姐亲自传授，我一共用过两次，只可惜我只懂释放不懂收回，所以每一次都……唉。”想起用过火雷神符的两次，一次是对抗风花飞，一次是对抗神兽蒲牢，可哪次都是几乎将体内灵气释放殆尽，险些昏厥，可没什么好的回忆。
于三文见玉蓁蓁表情如此，多半也想到了这一点，便对其道，“师姐也不必灰心，因为除了符术还有咒术。关于火系的咒术，师姐修炼到哪一层了？”
“第一层火咒。”如若现在面前有个坑，玉蓁蓁肯定想要钻进去了。以她身上几十年的修行，火系咒术唯独懂得用火咒，这要是传出去，可是滑天下之大稽的大笑话。
“师姐不必如此，火咒威力虽不大，可若练熟了的话，一样好用。”谁料到这一次，说话直白又伤人的于三文，居然在最关键的时候助了玉蓁蓁一把。
“当真？”玉蓁蓁的信心重新被燃气，眼神中似乎闪耀着希冀的星光。
可也就在此时，不放心跟着她们二人出来的默大王却忽的跳至玉蓁蓁怀里，后一骨碌的上了肩膀，以玉蓁蓁能听到的最低声音在她耳旁道，“别轻信这个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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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花哨的砍菜刀
可玉蓁蓁瞧见于三文自打相识以来，她做出的一切都尽收眼底，的确没有一样是让人费解的——除了那对凌波莫名的一见钟情。.玉蓁蓁抬起手，轻轻拍拍默大王的头，以示让他安心，后便跟着于三文往森林深处走了去。
依着于三文的意思，她们练习之处，必须远离树木花草，不然会无辜连累这些绿色的生命。听完于三文这番话之后，玉蓁蓁更加深信，这样有爱心懂怜惜的女子，绝不会是坏人。
于三文所拥有的是水灵根，而她教的方法也有些生硬——两人站在后山一个山崖旁边，于三文先示意如何将无形的水以水咒变换形势，有时是不停游走的水龙，有时是铺天盖地的水墙，可以说是能攻能守，看的玉蓁蓁叹为观止。其实玉蓁蓁对火咒的领悟，还亏得凌皓杰的提点，只不过她的火咒如今也就只能够用来点蜡烛或者烧纸条一类，完全登不上台面。若她也能够像于三文这般让火咒有了火雷神符的力量，对提升修为也的确是一股正能量。
之所以说于三文的教法生硬，是因为水系灵根与火系灵根相克，所以运气方向正相反；而于三文似乎并不知晓这一点，在看到玉蓁蓁几次痛苦的经历，最后直至脸都憋的通红，可掌心上愣是连簇小火苗都没有。正纳闷着的工夫，默大王再度对着玉蓁蓁耳语几句，玉蓁蓁这才恍然大悟，换了方向试着一运气，这次果然，火焰打她的剑尖而出，直直冲向天空，而且随着她的意志，竟幻化出火凤凰，还发出惊天的鸣叫，后又在玉蓁蓁收住灵气之后，瞬间消失，速度之快，好像从没存在过一般。
这样的阵势已经让玉蓁蓁惊为天人，毕竟从前，哪怕是程思芜教她的火雷神符，也不过只能幻化火龙锁链而已；可如今，她的火咒能力居然可以与火雷神符并驾齐驱，这对玉蓁蓁来说，是最大的一个进步，也可以说，是来到异世，来到这逍遥派之后，最最让人为之一振的事情了。
“于师妹的方法当真太灵了，想必就算是大师兄也未必能够在灵寂期就能让咒术随心所欲的变换模样。”玉蓁蓁说着，一脸振奋的望着于三文时，却明显看到了于三文脸上的沉思与不满。她有些不解，后收剑回鞘，讪笑着问道，“于师妹，可是我哪里做得不对？”
于三文若有所思的摇摇头，一点都不给玉蓁蓁留颜面，直接开口道，“说实在的，三文觉得以玉师姐的资质，这两样心法吸收下去，完全可以收到更好的效果。”
玉蓁蓁红了脸，右手不经意的摩挲着腰间宝剑，摇摇头道，“或许是我的灵根太差了吧，白白浪费了师妹的一番好意。不过能够有这样的提升，我已经非常……”
“不对，不对，”不想，于三文却摇头，还破天荒的打断了玉蓁蓁的话。后绕着玉蓁蓁走了几圈，又上下打量思忖着，终于，她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兴奋，犹如久病逢春一般的激动道，“我想到了！玉师姐，和你本人或许关系不大，是你的仙器，你的仙器太差劲了！”
这话……说的真直白。玉蓁蓁无奈的想着，不过想来周围的人，哪个的宝剑不都是独一无二的仙器。风花飞的花墨剑，据说是与逍遥派掌门同门的已逝师弟所拥有，小道消息还传说，那是异兽族族长亲手打造，绝对是一把神兵利器；凌皓杰的玄华剑、程思芜的青罡剑都为菩提子亲赐，据说是上一代的逍遥派掌门、如今已登仙位的清风道人所珍藏，都是一顶一的仙器；叶灵芸的青霜剑、傅墨轩的封曜剑，那都是这些年逍遥派弟子四下搜寻出的名剑，哪一把都不俗；就连玉芃芃的那把公良剑，虽从未有人说过内有什么故事，但看其造型与剑鞘上所坠的宝石芳华，也知必是仙器。
玉蓁蓁这边厢还想着这事儿，于三文可没注意到这些，又开口道，“空有一身的好咒法，可若没有一把趁手的仙器，恐怕到时候的摘星大会，玉师姐也是难以脱颖而出。”
“摘星大会？”玉蓁蓁好像从前在哪里听过似的，可又一下子想不起来。
于三文顺理成章的点头，后道，“没错，摘星大会，逍遥派每三年会举行一次，据师父说，胜出者的奖励似乎是与自己灵根相对应的咒术最高级秘籍。”
看来菩提子和这个于三文还真是一见如故，于三文来逍遥派不过几日的工夫，连这些都听说了，“这些，我还真没听师父提起过。”玉蓁蓁的笑容有些尴尬。
“也是那天讨论炼丹之术的时候，师父无意间提起的。不过距离摘星大会日子还长着呢，所以玉师姐你有的是时间，”于三文说着，又点着下巴道，“如果届时你能赢了其他弟子，拿到火系最高秘籍的话，对修炼也是益处多多的。”
“我怎么可能赢得了。”玉蓁蓁倒觉得，于三文说这话有些滑天下之大稽了，就凭她现在的修为和咒术，能不被打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还敢奢望什么第一名。
“那个以后再说，目前为止最重要的，”于三文的眼神再度盯在了玉蓁蓁的那柄看似华丽实则平淡无奇的宝剑上，“还是先换一换师姐的仙器吧。您腰上那柄别说仙器了，恐怕切菜都难。”
于三文这话是越说越过分，玉蓁蓁的脸已经羞得通红，一直搓着双手，一副局促不安的模样。于三文见了，吐吐舌头，后上前道，“玉师姐，是三文冒犯了。不过三文是一心为师姐着想，还望师姐不要见怪。”
“没事，没事。”玉蓁蓁摇摇头，于三文的心思她明白，所以她怎么会怪罪，“只是换仙器一事，恐怕要拖一拖了。如今我已被师父认定是偷儿，恐怕就算是受过罚再下山，也不好开口说这事。”
“那些师姐们还说你是什么清虚宫掌门的情人，怎么那个清虚宫掌门这么抠，就给你弄了这么个破玩意。”于三文又撇起了嘴，望了望玉蓁蓁的剑鞘，“这外表也太花哨了，中看不中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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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你是谁？
这话一出口，默大王虽脸面上毛茸茸的并没有眉毛，可却感觉到黑亮亮的大眼睛上，额头处的绒毛攒成一团，小鼻子也忽忽的出着粗气，似是在恐吓于三文，让她说话注意些。.面对如此境况，于三文先笑笑，后拍拍默大王的头，又对玉蓁蓁道，“玉师姐，您瞧，就是这两天和您混熟了，而且又瞧您性子好，三文这嘴巴，真是该打。”
“没事，没事，”自打和于三文在一起之后，玉蓁蓁已经不知道每天要说多少个“没事”和“无妨”了，“你的这份坦白与爽快，正是我所欣赏的。”
“师姐这么说，三文当真受宠若惊，”于三文说着，好像忽的想起什么，又天马行空道，“不如这样，玉师姐以后便直接唤我三文便是，这破天楼里不知有多少个于师妹呢，下次若扎在人堆儿里，师姐一唤，三文都不知叫谁。”
“好啊。”玉蓁蓁点头，即使于三文话中一再冒犯，可她就是对这个直爽的女子讨厌不起来。
“那就继续说咯，”于三文似乎很满意玉蓁蓁的这种温吞，后又继续主题道，“当务之急，便是换上一把仙器，如若一直用师姐这把宝剑的话，恐怕日后换了仙器后，会对咒法的收回有很大的失误，这对一个修仙士而言，无疑是最大的弊端。”
于三文说的的确有道理，仙器对于修仙士来说，是与本命兽一样重要的必备品。可想了几许，玉蓁蓁还是摇头道，“如今正值多事之秋，恐怕想要换一把趁手的仙器，在逍遥派是不可能了。”就在玉蓁蓁冒出一个回清虚宫寻仙器的想法时，于三文又说出了一番惊天地泣鬼神的话。
“谁说的？三文就知道，在这峨眉山上，就藏着一把绝世仙器，并且还与师姐的灵根一般，是极罕见的火属性仙器。三文觉得，这柄仙器简直就是为师姐准备的！”于三文说着，还骄傲的挺起胸膛，好像这个秘密唯有她知晓一般。
玉蓁蓁注意到，于三文说的是在峨眉山上，并非在逍遥派内。并且从前，她可没听说过宝剑还会带有属性的。为此，她摇摇头，不解的对于三文道，“三文，你的意思我并不明白……”
“哎呦，师姐信三文就是了。那仙器名为琼阳剑，是为传说中雨神赤松子所用。之所以赤松子可以出入火中而无恙，全都仰仗了这琼阳剑。”于三文说起这些传说来，还真是有鼻子有脸的，头头是道。
“你……你说的可是巨人石阵明霞洞府中的赤松子上仙？”玉蓁蓁如今的讶异可当真是不止一点两点了。
“没错啊，就是凌波所在的明霞洞府。”于三文理所当然的点点头。
这个时候，默大王再度对着玉蓁蓁轻声道，“孤都说了，这女子一定有问题，你还不信孤！”
话已至此，玉蓁蓁就是不好意思，也要开口一问了，“三文，你说你从前是修散仙的，为何对峨眉山了若指掌？”
“师姐可是怀疑三文？”于三文先这样问了一句，见玉蓁蓁连连摇头，又笑道，“这些都是我那个散仙师父说过的，况且赤松子持有琼阳剑一事，也不是什么秘密，传说传说，肯定不止三文一个人知道。”
“可那毕竟是传说，并没有真实依据，况且先不论琼阳剑是否存在，光凭着咱们几个人，根本无法入的了明霞洞府。”玉蓁蓁可是清楚的记得，他们临出来的时候，清风道人叮嘱再三的话。
“所以说啊，我们要偷偷的进去，再将那柄琼阳剑神不知鬼不觉的偷出来！”一说起偷，于三文的表情中似乎带了几丝兴奋。
“偷？我们根本无法离开这里，抵达巨人石阵。每次离开逍遥派，都是有程师姐带着我御剑飞行的。”玉蓁蓁还是摇头，觉得偷这说法实在欠妥。况且明霞洞府是什么地方，哪里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况且还是偷。
“他不是有空间么，又熟悉路，带着我们过去就行了。”于三文却淡淡的一指玉蓁蓁肩膀上的默大王，却在说完这些看似平淡无奇的话之后，自己都讶异的张大了嘴，后转过头，不知为何气的直跺脚。
玉蓁蓁与其肩膀上的默大王头一次如此默契的愣了半晌，一句话都说不出。待于三文终于发泄完了，回过头来，讨好的笑望二人时，玉蓁蓁才后退一步，终于带了些戒心的开口道，“三文……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好吧好吧玉蓁蓁，既然说漏了我也就不瞒你了，”有些时候，于三文当真为自己的智商捉急，脑筋也太不会急转弯了，“我知道你的本命兽是默种族的大王，可以讲话，并且拥有极其神奇的空间；并且在救了你们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凌波是仙灵……”
“说你自己的身份！”默大王当真是被气炸了，居然早就被这死丫头片子看出来了，真难为他几天几夜不说话，差点没憋死。
“我？我就是于三文啊，放心，我不是什么奇怪的家伙，绝对不会害你们就是了。况且，我做这一切，全都是为了凌波，谁叫我们两个天生一对呢。”于三文说着，又露出颊旁两个梨涡，好像一想到凌波，她就会变得百无禁忌万夫莫敌一样，完全忘记了眼前的情势。
“那我那个时候在水中看到的人影……当真是你？是你打死亡沼泽救了我与凌波？”玉蓁蓁虽还对于三文有些戒备，不过一想到她怎么都是救自己的恩人，说话口气便也渐渐柔软下来。
于三文才笑着点头，默大王立即接话道，“你可以那般长时间的在水中，必定非人类，可为何孤嗅不到你身上有其他种族的气息？你究竟是谁！”
“默大王，你何必如此怀疑他人。三文对玉蓁蓁没有任何恶意，只是想让她的修为快些增长，好能让三文与凌波长相厮守。”于三文说着，眼神忽的有些落寞起来，“况且在灵秀湖中之时，三文见到凌波就是处于无意识的状态，都要死死保护玉蓁蓁。那时，三文便已经以减少寿命为代价，让那时的她学会了与凌波一般的在水中呼吸，不然，三文怎么能保证她活到被人找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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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鲛人
“水中吐息术，你……你是鲛人！是异兽！”默大王本来额头上一簇锁着的白毛方才舒展开来，后上下摇摇尾巴，语气中带着一股“原来如此”的味道，“怪不得孤会嗅不出你身上的怪异气息，鲛人本就是深海类异兽，你又一直与凌波出双入对，自然掩盖了身上海水的气息。.”
关于鲛人，玉蓁蓁清楚的记得，晋干宝《搜神记》卷十二中曾有记载，“南海之外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泣，则能出珠。”而且关于鲛人的描述，也多说是人身鱼尾，貌美擅歌，如今再瞧于三文之貌，心下终不再讶异她那惊为天人之貌。
于三文笑了笑，只不过这笑容中，却没有半分的欣喜之情，反而带了些让人读不懂的哀愁，“既然默大王猜到，三文也就不再隐瞒。不错，三文的确只能算半个人类而已。”
“什么半个人类，异兽就是异兽。你不好好的呆在海底，跑来逍遥派做什么。”默大王似乎嗅出了于三文话里的意味，虽心下在意，可仍然以略带鄙薄的口气问了出来。
“这个……因为三文一定要与凌波在一起，为鲛人族繁衍后代！”于三文说着，敏感的看了一眼玉蓁蓁，后者脸上果然一副目瞪口僵的神情，“因为一些原因，鲛人族已经面临着……绝代。”
“为什么会这样。”默大王的声音刹那低沉了许多，也不知是不是想到什么。
于三文痛苦的摇摇头，似乎说不下去了。玉蓁蓁见状，连忙上前，一把拉住于三文的手，安慰道，“三文，别这样，当初你在水下以损耗寿命为代价救了我，你为鲛人族的这点心愿，我如何都会助你完成。”
助你完成。说的简单，也就在说出这句话之后，玉蓁蓁的心似乎跳漏了一拍。如何助？在一旁撮合于三文和凌波，看着他们两个百子千孙吗？可为什么才一想到这些，她的心就猛烈的痛了起来呢？
“主人，三文！”就在玉蓁蓁自己都没注意到脸上的表情有多痛苦的时候，凌波竟然光着脚跑了出来，头发还一滴一滴的向下滴着水珠，可见是刚刚醒来后却发现玉蓁蓁不在，便找了出来。
见凌波啪嗒啪嗒的跑了过来，玉蓁蓁心头一紧，好像被什么东西刺痛一般。她本欲上前，可想起救命恩人于三文的那些话，却又不自觉的后退一步，对凌波摆手道，“你……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我闻到三文的气味，所以跟着过来了。主人，我们不能分开，这是上仙说过的！”凌波说这话的时候，玉蓁蓁不知是不是自己看走了眼，似乎从他的面部表情中，带了一些微妙的焦急。只是待她使劲的揉揉眼睛之后，发现凌波还是那样一成不变的呆样，玉蓁蓁不禁在心底嘲笑自己想太多了。
于三文见凌波来了，立即换了个人一般，好像刚刚那个多愁善感的于三文瞬间被抛到九霄云外，天地间唯独留下一个花痴一样，眨眼间便缠上了凌波的手臂，脸颊紧紧贴着他抬头道，“凌波，你饿不饿，要不要弄些东西给你吃？”
“唔唔唔！”凌波立即点头如捣蒜，对着于三文呲了呲牙——这也是于三文调教许久的结果，因为凌波对笑真的领悟很差，所以她唯有从“呲牙是表达开心”这开始教了。
于三文拉着凌波转头就要走，凌波倒还有些挂牵玉蓁蓁，住了脚的同时，回头道，“主人，一起走吧，我们不能分开。”
“嗯。”玉蓁蓁点头，后不动声色的跟在两人后头，三人之间始终保持着五六步的距离。
“喂，贱民，”见玉蓁蓁内伤如此，默大王三步并作两步的，一下便蹦上了玉蓁蓁的肩膀，对其小声道，“那个鲛人说的不错，她与鲤鱼精的确天生一对，毕竟都是深海的生物。听她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都是说鲛人族正面临着巨大的难关，早便听说异兽之主已于几十年前消失，难不成是异兽族出了内乱？”
“不管是不是，三文是我的救命恩人，如今又愿意倾尽所有教导我，我都该感激她，并且帮助她。”玉蓁蓁说着，望着前方两个如胶似漆的人儿，痛的几乎咬碎了牙。直至此时此刻，就算她再迟钝，也不得不承认，早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经爱上了这个被她的灵血所唤醒的鲤鱼精凌波，尽管他们之间一定不会有未来。玉蓁蓁发现，在爱情的道路上，她输了，在起跑线上便输的一败涂地。
可是爱，不就是这么义无反顾的吗？正如于三文与凌波，正如她与凌波。
***
于三文的鲛人身份并没有如自己想象那般很难为玉蓁蓁所接受，相反的，玉蓁蓁的接受程度简直让于三文瞠目结舌——其实对比起魂穿异世、洞府梦中遇仙人、锦鲤可以化为人这等等的事件来说，玉蓁蓁倒觉得，于三文是鲛人一事并不奇怪，毕竟在现世，美人鱼的传说也常常被改编为电影电视剧，还是各大歌手的必唱曲目，也不稀奇了。而鲛人，说白了，不就是美人鱼么。
话既然都说开了，众人心底也就放下一切芥蒂，开始认真的讨论起如何进入明霞洞府一事了。毕竟玉蓁蓁虽曾经在凌皓杰的带领下去过一次，但巨人石阵犹如迷宫，岔路口几乎就是家常便饭，这让她如何记得路如何走。况且上一次他们几人打明霞洞府出来之时，清风道人还特地嘱咐，没事不要过去，那里毕竟是仙府重地。如今他们不但要去，还是要去仙府偷东西，这怎么想，玉蓁蓁都想不出一个万全的法子。
“默大王知道路吗？”见玉蓁蓁那边似乎是没什么希望了，于三文便将头转到了默大王这方。
默大王左右摆摆尾巴，后瓷声瓷气道，“孤怎么会知道往仙府的路，巨人石阵孤虽去过，可是从未发现什么明霞洞府。”
“那凌波呢？凌波该是知道的吧，毕竟凌波已经在赤松观修炼了五百年。”于三文带头将目光落在凌波身上，后玉蓁蓁与默大王也是一点头，同意了于三文的说法，双双望向凌波。
凌波分别与每个人对视，后摇摇头，又点点头，方才道，“我知道从明霞洞到逍遥派的路，却并不知道从逍遥派到明霞洞的路。”
“一来一回不都是一样的吗！”默大王当真觉得和凌波说话累得慌，所以每每对话，都是鸡头白脸的。
凌波吓得一激灵，躲在了于三文身后。玉蓁蓁见了，先是心落空了下，后忽的想到什么，打断默大王的话道，“大王，我想起来了，凌波对于我们两人在一起的记忆是非常清楚的。既然如此，那么……”
玉蓁蓁就在于三文和默大王莫名的眼神中，开始在小屋里翻箱倒柜的找东西。半晌之后，又在两人不解的神情中，开始以燃过的黑炭于白色棉布上画起什么来，一面画，还一面敲着脑袋回想。不一会儿，一副从上而下的简单路线俯瞰图，便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玉蓁蓁的画功虽不怎么好，但记性是极好的。从逍遥派而下，迷失森林、巨人石阵，她曾在御剑之时俯瞰到的，她全数画了下来。还不待于三文惊叹，玉蓁蓁已经将凌波从于三文背后拉了出来，将黑炭递给他的同时，对他指画道，“这里是我们当初离开的巨人石阵，该怎么走回逍遥派，你来画画路线图。”
凌波点点头，对着玉蓁蓁一呲小白牙，后认真的思考起来。半晌，他才在玉蓁蓁画的一处悬崖边上的巨石开始起步，尽管玉蓁蓁画下的巨石阵有些混乱，可凌波的思路却无比清晰，很快，他画下的炭笔便几下的离开巨石阵，经由迷失森林，到达逍遥派。
凌波将黑炭递还给玉蓁蓁的同时，玉蓁蓁终于会心一笑，后将默大王抱至桌上，单手指着地图道，“这便是从逍遥派到明霞洞府外的地形图，大王你先以空间带我们三人过去，待到了洞府门口，再如何走，我们听凌波的就是。”
“对对对，赤松观是凌波的家，里头的路他最熟悉。”于三文也连连点头。
“那孤来问问这个回家的鲤鱼精，你知不知道你家上仙将琼阳剑放在哪里了？”默大王真不清楚玉蓁蓁和于三文那高兴劲儿是从哪来的，难不成找到洞府就万事如意了吗？找到琼阳剑才是这一趟最重要的事情！
果不其然，凌波摇摇头，后道，“我与上仙见面，皆于梦中，赤松观内的上仙雕像上，并没有宝剑一类的物件。”
“瞅把你俩美的，别白忙活了。”默大王对着玉蓁蓁和于三文猛翻白眼，毫不掩饰嘲讽的语气。
“不会，赤松子上仙出入火海而无碍皆因为他手中的琼阳剑，此事不会有错。”于三文笃定的开了口。
“唔唔唔……容我再想想，”凌波陷入沉思中，半晌，他的眼睛蓦地瞪大，后忽的起身，大声道，“我想起来了，有一次，有一次我曾经在梦中看到上仙佩剑，那也是唯一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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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两条灵根
默大王的双眼瞬间凌厉起来，他瞪着凌波，吓唬道，“鲤鱼精，你可别胡乱造谣，不然孤可是要把你炖了喝汤！”
“唔唔唔……”凌波最怕默大王这招，立即乖乖坐回原处，还往玉蓁蓁的方向靠了靠，后头也不敢抬，声音亦低了许多，“我没有说假话，是真的。冰@火!中文那一次，上仙身上的确配着一把宝剑。我还记得，那宝剑剑顶饰有七彩珠，剑鞘镶嵌九华玉，还发出很深邃的光芒……”
“不错，那正是传说中的琼阳剑！”于三文立即带了几丝惊喜的开口道。
“嗯，这样说来的话，我倒是也见过了，”玉蓁蓁也思忖着开口道，“在我与二师兄、程师姐和姐姐到达赤松观后，我做了一个梦，梦中的上仙，身上似乎就佩着那把剑……”
“这便是了，”于三文略显得意的望着默大王，就像奸计得逞的小孩子一样，“怎么样，默大王，这下你还有什么说的。”
“有的是，”默大王瞪了于三文一眼，现在他可是发现了，他好像与这些深海生物相克一般，每每见面就火大的不打一处来，“若诚如他们两个所说，那琼阳剑是上仙从不离身的，那我们还偷个屁啊。”
“默大王，不试试怎么知道，况且听凌波的意思，上仙也不是每次都把琼阳剑带在身上的，”于三文摊开手，一副无谓的表情，“反正我们走一趟便是，又没什么损失；万一得到了琼阳剑，对玉蓁蓁来说，也是大功一件。”
玉蓁蓁此时才明白于三文想让自己修为尽快提升的原因，她念了念，后也点头道，“三文说的有理，大王，这次就麻烦你一趟吧，日后我会给你弄很多好吃的补偿你的。”
“好了，别把孤说的和吃货似的，孤好歹是大王，怎么会被你的小小条件利诱，”默大王说着，白了玉蓁蓁一眼，又瞧了瞧外头的天，才道，“半夜还要行动，你们几个先休息，孤出去一趟。”
“我也去！”于三文立即大步一跨，跟在了默大王身后。
默大王当即便回头给了于三文一记大白眼，“你知道孤去哪里吗，就跟着去？”
“不是去食堂弄吃的吗？”于三文顺理成章的问道。
默大王呲了此小兔牙，一使劲，便将于三文吸入腹中，后对着身后目瞪口呆的玉蓁蓁和凌波道，“那就你们两个休息吧，各休息各的，别老凑和在一起！”末了，默大王还“贴心”的叮嘱了句。
***
默大王的空间虽不大，可也足够让于三文开眼界了。她从前对于默种族大王的这种神奇功能也只是听说而已，如今得以亲见，当真是让人感慨。就在她啧啧有声的时候，默大王空间的小元神忽的打灵草丛中钻出头来，定定的望着于三文；于三文见了，也笑嘻嘻的凑上前去，后道，“若其中有泉，便是省了你的工夫了。”
“闲言少叙，孤与你单独相处，是有话要问你。”默大王的小元神虽个头小，不过一双大眼却炯炯有神的盯着于三文看，不放过她的任何一个小动作，“异兽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唉，默种族的大王还真是信不过他人，”于三文先是叹了口气，后抬头望天，半晌才下了决心开了口，语气中却带着前所未有的仇恨之意，“自打异兽之主失踪后，异兽族大乱，狐族内讧，几股势力不停斗争，可却一直势均力敌，难分胜负。所以，便开始有人将目光放在我们鲛人族身上。默大王你可能也清楚，鲛人虽属异兽，可像人类偏多，这并不是说我们有人身，而是因为，我们的笀命短于一切异兽，而且我们与修仙士一般，可以结珠——也便是修仙士常说的，内丹。因为鱼尾中的鲛人珠被心怀叵测的人盯上，我们的族群开始迅速的减少，直到我父王清楚了这其中因果，便忙将我送出南海，让我寻了安全之所，再度繁衍子嗣，不能让鲛人族就这般没落。我的身上，还怀有血海深仇，那些异兽狐族，杀了我的族人，吃掉他们的鲛人珠不算，还将我族人的眼睛活活挖出，称为凝碧珠，作为点亮之用……默大王，你也是一个种族的王者，若此事是发生在默的族群中，你该如何？”
听完于三文的这番话，默大王先是沉默，后半天才道，“所以，你看中了锦鲤凌波？”
于三文颔首，“不错，凌波是仙灵，还是纯水灵体质的仙灵，这是万年难遇的，也是上天给我们鲛人族的最后一个机会。我们的后代身上若多了仙灵的体质，对抗狐族的胜算也就多了一分。三文的笀命已然不长，所以，三文会拼劲一切的让玉蓁蓁的修为迅速提升，也好解了她与凌波之间的羁绊，让凌波安心与我走。”
“于三文，玉蓁蓁的体质你也看得到，一星半的火灵根，就算你拼尽全力，又能如何？”默大王摇摇头，玉蓁蓁的努力他都看在眼里，可上天如此安排，使得她仙资这般低劣，根本就不是修仙的材料，所以才会在她姐姐玉芃芃已至元婴期的时候，她还在心动期晃悠。至于那次突然的突破，默大王都不知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似乎在那一瞬间，玉蓁蓁的火灵根好像满了五星，不过也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再探的时候，已经又是一星半了。
“不对，”不想，于三文却摇摇头，否定了默大王的说法，说出了自己看到却没有明说的事情，“默大王，玉蓁蓁和寻常人大不相同，如若三文没看错的话，她的体内……有两条灵根。”
“什么！”默大王瞪大了眼睛，他活了几百年，这可是闻所未闻的奇事了。
“不会有错，”关于这点，于三文甚为笃定，“玉蓁蓁的体内有两条灵根，一条，就是我们常常看到的，一星半火灵根；而她还有一条隐藏灵根，好像在特定的时候就会凸显一下，据三文探测，那该是一条五星的火灵根！”
“这……”破天荒的头一次，默大王居然讶异了，半天说不上话来。
于三文对着默大王的小元神点头，后又道，“这一点的确有些说不通，别说是人，就是你们仙宠族，我们异兽族，一条生命唯有一条灵根以支撑。而玉蓁蓁的情况，三文大胆猜测，可能是……”
于三文顿住了，没有说下去。默大王可是有些着急了，毕竟玉蓁蓁是他的主人，忙开口问道，“可能什么？你说啊！”
“可能是她的体内，有两个灵魂。”
于三文这话才一出口，默大王整个都怔住了，后半天，才喃喃道，“那怎么可能。”
“从她以前到现在的巨大变化看来，没什么不可能。默大王，在这世上，本就没什么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从前，异兽族那般相亲相爱，那般和平美好，可谁又能想到，日后那样的亲密无间居然会变成互相残杀？”于三文脸上的痛苦稍纵即逝，后又对默大王道，“此事你知我知就是，我们先观察着玉蓁蓁的身子。既然知道了如今她体内一星半的火灵根是强大的，只要我们能有办法让那五星的火灵根超过这一星半灵根的主导地位，届时玉蓁蓁的修为就会一日千里，而我们鲛人族的深仇大恨，也就快要得报了。”
默大王回忆起从前玉芃芃与玉蓁蓁的对话，愈发觉得于三文的推测虽荒诞，却也并非不可能。如若不是的话，为何从前那样活泼开朗的玉蓁蓁，突然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尽管身上几十年的修为还在，但连使用火咒都要那般的从头开始？而且那闪现的五星火灵根，默大王本身就是发觉过的。沉思再三，默大王默认了于三文的话，上下摆了下尾巴。
于三文见了，自然是欢喜，忙对着默大王一拱手，后道，“那这一次偷琼阳剑，就多多劳烦默大王了。”
“孤的周围，都是这种麻烦的女人，烦死了。”默大王的小元神白了于三文一眼，后又道，“好了，到地方了，出来舀东西吧。”
***
夜幕很快便降了下来，这一晚，无星无月，天空黑沉沉的阴着，从周围小风中带来的潮热看来，是要下大雨了。默大王按照凌波地图上的标示，从林中小屋一路畅行无阻的下来，很快便到了巨人石阵中的崖边，将三人运送出来后，默大王望了望四周，后半眯着眼道，“这段路除了面前的断崖，看着倒与前面的路差不多了。”
玉蓁蓁蓦地想起，这里的确是当初他们四人所处之地，后凌皓杰不知对着西面的巨石默念了什么咒语，那巨石前后移动了下，方才出现明霞洞府的入口。可那时候凌皓杰声音极小，谁人都听不清。玉蓁蓁正有些为难的时候，忽见凌波正往那巨石所在而去，忙跟了上前，小声对凌波道，“凌波，你可知如何进入明霞洞府？”
凌波对着玉蓁蓁点点头，后在巨石前，叨叨开口道，“上应九天，下应九地；雷公霹雳，风云聚会；罩布十方，乾坤定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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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天意
巨石应凌波之声左右移动，后一天然洞穴显现眼前。虽夜正深，周围也没什么光线；可这洞穴之中，却正有荧荧的光亮，忽明忽暗的闪着。玉蓁蓁知晓这正是萤石之光，忙回头对于三文和默大王道，“就是这里了，我们走吧。”
星河一般的萤石山洞走了不久之后，面前便豁然开朗了。这里的天似乎与外头的不同，月明星繁，蝉与虫同鸣，与玉蓁蓁几月前到时又是一番不同的景色。
凌波几乎不错眼神的在前方带路，这里是他倍感熟悉和亲切的地方。待到了赤松观大院，玉蓁蓁才上前拉住准备推门而入的凌波，后小声道，“稍候，我们该商量一下从何处下手才是。”
凌波听话的停住脚步，与玉蓁蓁、于三文和默大王到了一旁的草丛之中。三人一兽皆敛息而卧，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于三文先悄声开了口，“那琼阳剑怎么说都是赤松子的仙器，三文觉得，三围都是厢房，不可能藏有琼阳剑，唯一的可能，就是在赤松观内了。”
“赤松观内，我曾经来过，”玉蓁蓁立即回了于三文的话道，“可一切都摆在台面上，并没有什么琼阳剑的影子呀。”
对此，凌波颔首表示同意，还“唔唔唔”了几声。不过今儿倒也怪了，一向话最多又最自以为是的默大王居然自打进入明霞洞府后，就再没开口说过一句话，从玉蓁蓁的角度来看，默大王的表情中似乎带着一丝读不懂的凝重。她虽不知发生什么，却也以担忧的口气对默大王道，“大王，可是有什么不妥？”
“我们……”默大王有意无意的看了于三文一眼，说话语气好像也在征求她的意见一般，“似乎被人盯着？”
此话一出，叽叽喳喳的于三文也怔了一下，后阖眼嗅了半晌，才暗叫一声，“糟糕，这里有人！”
“快到孤的空间中来，赶紧离开这！若再被逍遥派的人抓到这家伙的把柄，那可就……”
只是还不待默大王说完，一个老者的哈哈大笑声就响彻周边，“哈哈哈……你只说对了一半，我可不是人，是仙人！”
这个声音何其耳熟，玉蓁蓁才要惊叫出声的时候，凌波已经按捺不住的抬起腿就往赤松观跑，于三文拉都拉不住，只得焦急的望着玉蓁蓁，手臂一挡道，“你们先走，我去拉上凌波，随后就到！”
语毕，于三文头也不回的追进了赤松观。唯独剩下玉蓁蓁留在原地，望着于三文的背影，笑的一脸哀伤，“默大王，我们也去吧。”
默大王敏感的看了玉蓁蓁一眼，心下叹了口气，一蹦一跳的跟在默默的玉蓁蓁身后，也往赤松观而去。
让于三文呆若木鸡的是，凌波对莫名出现在赤松观这个看起来五十岁上下的老头儿极为亲昵，奔上前去就跳上了老头儿的背，一个劲儿的唑着老头儿的脸颊，弄得本仙风道骨的老头儿，如今倒像是个舀孙儿没办法的爷爷一般，止不住的哈哈大笑着；更让于三文疑惑不解的还是，玉蓁蓁居然没有带着默大王跑，而是大大方方的进了来，对着那老头儿一拱手，语气中满是恭敬道，“逍遥派破天楼弟子玉蓁蓁拜见赤松子上仙。”
赤松子上仙？这个老头儿？于三文是异兽，常年生活在南海，对于神啊仙啊的传说，都是打别处听来的，至于亲见，这还是第一次。不过面前这个身着大红道袍，看起来和菩提子无异的老头儿，会是那个传说中能够入火不焚、随风雨而上下的赤松子吗？
“哈哈哈，无需客套，小姑娘，为今之计你还是先让凌波安定下来再说其他吧。”赤松子似乎舀凌波没什么办法。
“凌波，不得放肆，快回来。”玉蓁蓁有些尴尬的唤着对赤松子无比亲昵的凌波，凌波听闻玉蓁蓁这般，也只得先是“唔”了一声，后不舍的跳下赤松子的背，一步三回头的站在了玉蓁蓁身边。
“您……您当真是赤松子？”于三文第一次见到仙人，还有些不敢置信。
赤松子慈眉善目的望着于三文，一扫手中拂尘道，“鲛人姑娘，既然如今我站在这里，便是为遵循天意而来，世间的一切，皆是天意为之，早有上天注定，诚如今日你我相见。”
赤松子上来便是这些空话套话，让于三文的心里头一次产生了不可抗拒的抵触情绪。她想起了那些被狐族杀害的同胞，想起鲛人族的族长含泪将她送走时候的情形，不禁悲从中来，急从天降，“天意，天意便是弄人的吗？是天意使那些坏蛋一直得逞下去，好人不长命、不平安吗？我们的族人，哪个不是善良淳朴、襟怀坦白，可他们的下场又是如何？”
于三文的这番话，让玉蓁蓁心头一动。这些日子相处下来，玉蓁蓁一直觉得于三文是一个活泼开朗、又纯真无心机的好女孩，可如今这一番话，似乎揭示了，于三文的背上或许有一个很重的包袱，包袱里藏着的，是她心底深处最悲伤的往事。
“人各有命，天行其道，都是不可强求，也强求不得，”赤松子望着于三文，却并没有因为她的冒犯而生气，而是继续谆谆道，“鲛人小姑娘，你要做的事情，日后或许会让你后悔。”
“可是我不做，一辈子也无法心安，就算是死了，也无法向我的族人交代。”于三文的话意中，满是笃定。
默大王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滴流滴流转着，几乎不错眼珠的望着于三文；赤松子也不愿做过多透露，毕竟天机不可泄露，他能说的，也只是到这里了。念及此，他将目光转放在玉蓁蓁身上，半晌，渐渐收敛了笑意，对玉蓁蓁道，“小姑娘，上一次你与凌波离去的时候，清风不是告诉你，不得逍遥派掌门之令，不得随意再入吗？”
“上仙，抱歉，”玉蓁蓁忙再度拱手垂头的对赤松子道，“其实……其实这一次弟子再入赤松观，是为寻找上仙用的一样仙器，琼阳剑。”
“哦？”赤松子眉头一抬，示意玉蓁蓁继续说下去。
“听闻上仙的琼阳剑是火属性仙器，而弟子又是纯火灵体，若能以火属性仙器为己用，必能发挥出最大力量。”玉蓁蓁将心中所想和盘托出。
“呵呵，所以你们就想到趁着夜深人静，便来我这洞府偷琼阳剑这法子？”赤松子虽这般白话的说着，不过依旧没有任何气愤之色。
“弟子知错，还望上仙轻罚！”玉蓁蓁连忙双膝跪地，行五体投地大礼，以证实自己的诚意与悔意。
“上仙，不是玉蓁蓁的错，这都是我出的主意，是我太过心急，我三文一人做事一人当，还望上仙不要责罚玉蓁蓁。”于三文适时的出现在玉蓁蓁一旁，与玉蓁蓁同样的行礼认错。
“是我……是我领的路，上仙你别怪主人和三文了。”凌波不懂玉蓁蓁和于三文为何摆出那样奇异的礀势，只是两人身上发出的气场让他不自觉的害怕，他忙跑到赤松子一边，用力的扯他那大红道袍的风袖。
“哎呦，凌波，想不到你才离开赤松观几个月，不但有了人形，有了微小的人类感情，还能把话讲的这么清楚，”赤松子却顾左右而言他起来，笑呵呵的拍了拍凌波的肩膀之后，才几步上前，先扶起了玉蓁蓁，后又扶起了于三文，语重心长道，“每个人的心底，都会有一个最痛的地方。你们两个小姑娘不必与我认错，就是看在凌波的份儿上，我也不该为难你们。其实这一切都为天意，小姑娘与凌波、鲛人小姑娘、还有默种族的大王相遇是天意，今次再度聚于此，也是天意。而我出现在这里，便是为秉承天意。”
“上仙的意思，是愿意将琼阳剑相赠？”于三文的眼睛泛着闪闪的光亮，略带欣喜的望着玉蓁蓁。
“是，也不是。”不想，还不待玉蓁蓁有一点喜悦的心思，却又再度陷入谜团中。
“上仙请直言。”于三文是个有话直说的人，最不喜欢拐弯抹角，哪怕面前的是货真价实的仙人。
“你这丫头，还是个急性子，”赤松子先是调侃了于三文一番，后才认真道，“琼阳剑我可以相赠，喏，小姑娘，给你。”赤松子说着，右手向前一伸，上头竟凭空出现了一把宝剑。这宝剑剑顶有七彩珠装饰，一侧剑鞘镶有九华玉，在摇曳的烛光下，整把宝剑发出一股幽邃的光芒，正与凌波口中描述一致。
玉蓁蓁受宠若惊的接过琼阳剑，小心翼翼的敲了几敲，又掂了掂，方才带着一颗期盼的心将剑慢慢拔出剑鞘。但见一团光华缓缓由内而外，宛如倾国牡丹般灼烈，霎时，一股暖流蓦地流过玉蓁蓁全身，让她为之一振！
只是这种奇妙的感觉，随着赤松子一挥手的工夫，竟然全消。再望琼阳剑，剑顶的七彩珠不再光华夺目，而全然呈现灰暗；剑鞘上的九华玉也黯淡下去，最让玉蓁蓁纳闷的还是，刚刚还存在的那团光华与体内流过的暖流，都犹如昙花一现，如今全数消失。如若不是知道面前这柄就是传说中的琼阳剑，它当真还不如自己佩着的那把空有外表的宝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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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遗失的火系最高秘籍
“上仙，这是……这是怎么回事？”玉蓁蓁当即纳闷的望着赤松子。冰@火!中文
“封印，”赤松子解释的极其轻松简单，“如今的琼阳剑，只是一把火属性的普通宝剑而已。”
“上仙行事变化莫测，当真让人难以捉摸。”于三文也不知是不是有些被气着了，说话间难免带了些火药味儿。
玉蓁蓁默默的对于三文挥挥手，后又问赤松子道，“上仙此为究竟何意？”
赤松子呵呵一笑，后带了几分赞许的眼光对玉蓁蓁道，“以小姑娘的这份细密心思，难道还不清楚无功不受禄吗？我观小姑娘你仙资、灵根皆不同常人，身上又有顿悟的前事，定已让不少弟子心中妒忌；如若你再大大方方的舀了我这火属性仙器琼阳剑，于逍遥派中大肆招摇，恐怕日后你的日子更加难过。”
“上仙的意思，是让弟子多加磨砺，方才解开琼阳剑上的封印吗？”玉蓁蓁听懂了赤松子的意思，也明白他的苦心。从入梦那一次开始，她就发现，这个上仙其实真的挺照顾她的，只不过说话行事古里古怪——不过人家是仙人，该有些神秘感。这般想来的话，倒也合情合理。
“是，也不是。”不想，赤松子再度搬出这句话。
于三文如今就像一只即将自燃的炮竹，好在玉蓁蓁不停的使眼色，这才让她闷闷的一跺脚，后嘟嘴转过身去。赤松子见了，非但不气，反而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道，“我活了千年，倒是第一次见到像鲛人小姑娘这样坦诚直率的女子。也罢，我就不卖关子，直接对你们说了罢。”
早就该这样了。默大王虽早就在心底默默自燃爆炸，可毕竟对赤松子这个上仙的身份有所顾忌，所以从头到尾都以沉默带过。玉蓁蓁对赤松子拱手道谢，后又听赤松子道，“这琼阳剑是难得的火属性仙器，此事你们已经知晓；但还有一事，你们必定不知，那就是……”赤松子的眼神扫过面前众人，终于不再卖关子，“琼阳剑若搭配火系秘籍炼狱焚天，那威力便是与之相克的水系咒术都无法抵挡的。”
“上仙的意思，是要弟子取得炼狱焚天秘籍，方可解除琼阳剑的封印吗？”玉蓁蓁总觉得赤松子的话说的模棱两可的，饶是她从前可以轻易看穿人心，可如今，她竟是摸都摸不着赤松子话里头的意思了。
“我明白了！”于三文却忽的一拍手，面上终于有了些对赤松子的尊敬之色，简直与刚刚判若两人，“炼狱焚天是火系最高咒术秘籍，想得到它的话，只有让玉蓁蓁在摘星大会中取得优胜才有可能。而玉蓁蓁若能在一干弟子中脱颖而出，届时琼阳剑就与玉蓁蓁的修为匹配，也不会被别人说闲话了。哇，上仙就是上仙，果然顾虑的和我们不同，上仙，刚刚是三文鲁莽了，还望上仙不要怪责。”
“是，也不是。”赤松子依旧一脸神秘莫测的笑容。
于三文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一阵慑人的沉默与尴尬过后，于三文终于忍无可忍的爆发了，“喂，老头儿，你够了啊！你是要把我们当猴耍是不是！什么是也不是啊，到底是不是啊！”
“三文，三文……”玉蓁蓁眼瞅着就要控制不住局面，连忙跑到凌波一旁，让他拉住于三文。凌波向来是听话不问缘由的，见玉蓁蓁这样着急，连忙上去拉住于三文，可这次于三文可当真是被激怒了，凌波都快拉不住。见此，凌波唯有动了动他那愚笨的鱼脑袋，后一把将于三文拉进怀里，死死抱着不松手。
就连赤松子都看到，于三文的脸蛋几乎是瞬间红到了脖子根儿，不过好在一头的怒火已经被凌波浇熄。玉蓁蓁强行让自己不要去看，不要去想，而是将一切注意力转移到赤松子身上，又道，“上仙，抱歉，三文也是刚刚接触人世，有些冲动，还望上仙不要介怀。”
“无妨，”赤松子好脾气的摇摇头，依旧不减一脸的笑意，后对玉蓁蓁道，“我说的‘是，也不是’，是因为我的确有此意，只不过就算小姑娘你摘得摘星大会的桂冠，也得不到炼狱焚天。”
此话一出，就连正在凌波怀里红着脸的于三文都愣住了。玉蓁蓁连忙追问道，“为何？”
“因为炼狱焚天，早在逍遥派这代掌门风瞿上任前，便遗失了。”赤松子说着，遗憾的摇摇头，又摆摆手。
“您是仙人，都遍寻不到吗？”玉蓁蓁聪明的想到了这一点。
不想，赤松子却再度摇头，开口说出这几句话的时候，于三文可是一个战栗接着一个战栗，几乎站都站不稳。
“就在距离如今不远的几十年前，异兽之主与妖族的天狼星曾在逍遥派修炼，还掀起了一场血雨腥风。那之后，火系秘籍炼狱焚天便消失了。天狼星正好是火属性灵根，所以我猜测，炼狱焚天应该在她和异兽之主手上。”
“异兽之主，九尾狐，云宿！”
于三文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就连环抱着她的凌波，都感觉到一阵入骨的冰冷之意。他微微颤了下，后放开了手臂，又凑回玉蓁蓁身边，因为如今的于三文，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慑人的恐怖之气，让凌波不由自主的害怕和退缩，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于三文。
“三文……你……没事吧？”玉蓁蓁并不知道鲛人族的事情，默大王没有得到于三文的同意，也并没有说与玉蓁蓁听，所以对于于三文的反应，玉蓁蓁是非常疑惑的。
默大王此时却蓦地跳到于三文的鞋子上，还特意用力的跳了两下，于三文长长的吁了口气，点头道了声没事。赤松子瞥了默大王一眼，后微微扬起嘴角，对玉蓁蓁道，“今天我已经说的够多了，这本就是凡间的事情，我不该再来掺合。我只能告诉你，琼阳剑虽为我所封印，可如何解除封印，是要看你自己了。琼阳剑与一般仙器不同，它有灵性。你与剑心灵相通之日，便是封印解开之时。至于我刚刚所说炼狱焚天之事，其实是我想委托给你们的一个任务。”
“寻找炼狱焚天？”玉蓁蓁的确聪明，一下子便看透了赤松子的心思。
赤松子颔首，后道，“因为从前的一些关系，清风与龙阳都和天狼星与异兽之主有些心结，所以无法让他们去寻。不过炼狱焚天终归是逍遥派的火系最高秘籍，总是流落在外也是不好的。”
“上仙的话，弟子记住了。只要有机会出去历练，弟子一定会将寻得秘籍放在第一位！”玉蓁蓁对着赤松子一拱手，示意他放心。毕竟摘星大会的胜出前几名，都有历练的机会。她争不了第一第二，第五第六也是可以的；只要能有这个机会就行了。凭借着身边于三文的相助，她相信不会有太大问题。
玉蓁蓁的心思，赤松子一下便看穿。他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笑容，后瞟了一眼于三文，才又对玉蓁蓁道，“或许不用那么久，你们很快就会有下山的机会了。”
“嗯？”玉蓁蓁不解，还想问赤松子什么，却觉得眼前愈发模糊，就连意志都开始不清晰起来，赤松子的话在耳旁喃喃的念叨着，就像催眠曲一样，“下山后，你们几人一切小心。记住，神州大地即将大变，你们必须事事谨慎才是，决不可感情用事，行事不可莽撞，要三思而后……”
***
醒来的时候，玉蓁蓁发现，他们已然在巨石阵的断崖之上了。借着终于显现的微弱月光，她发现一旁的凌波、默大王和于三文都睡着。不过直到今日，玉蓁蓁才发现，凌波就连睡觉的时候都睁着眼睛，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甚是吓人；于三文则双眉紧蹙，不知是做了什么噩梦；默大王倒是夸张，还呼呼的打起了呼噜。玉蓁蓁挨个将几人唤醒，后发现于三文破天荒的没有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而是一副神游的模样。反倒是凌波，一双桃花眼瞪老大，还拉着玉蓁蓁说道，“主人，我又做梦了，梦到咱们几个在赤松观，三文变得好吓人……”
“于三文不说话，倒是你这嘴合不住了，”默大王拦下了凌波的话，后也不待三人同意，直接嗷呜一口将三人咽入腹中，蹦蹦跳跳的朝后山的小屋而去。
而默大王腹中的于三文，却依然是一脸的沉思，并未如往常一般缠在凌波身边。玉蓁蓁想了想临行时候模糊听到赤松子说的那几句话，也是有些担忧，便坐在于三文身边，对她好言道，“三文，别担心，我们一定会找到炼狱焚天的。”
“他说，神州大地即将大变，会不会……”于三文说着，又径自住了口，摇摇头，没再说下去。
默大王的小元神一直在灵草丛里休息，并未现身。实则是在思考，从于三文的话里话外，他听得出，异兽族已经大乱；而就在刚刚，赤松子说了句，神州大地即将大变，难不成，异兽族的战乱会殃及人类吗？如若真这般的话，几十年前的悲剧，不是又要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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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掌门出关
接下来的日子，倒是前所未有的风平浪静。叶灵芸前来刁难的时候，有了于三文的帮助，玉蓁蓁简直如虎添翼，保证到每次都是于三文白脸儿来，红脸儿走——气的。而闲暇时候，于三文便会将她修炼几百年的心得讲给玉蓁蓁听，尽量让玉蓁蓁的修行道路一马平川。
而琼阳剑虽然遭到赤松子的封印，但并不代表它就是一把平淡无奇的宝剑。仙器就是仙器，尽管力量已不如从前般凌厉，可从它正对了玉蓁蓁属性这一点看来，玉蓁蓁使用琼阳剑，也好过其他的神兵利器。
至于几人被送出明霞洞府时候，赤松子说的那几句话，虽未让初到异世的玉蓁蓁和傻呆呆的凌波有所反应，却像是在默大王和于三文的脑袋里面敲响警钟一样。两人私底下商量了之后，便开始注重玉蓁蓁的咒术修行——若依着赤松子的那番“天机”，他们应该很快有下山的机会，而且这次下山，或许会遇到很强劲的对手。
玉蓁蓁的每一步提升，或许她自己看到的只是外在的，例如她已经开始修习火系的二级咒术流星火雨，并且学会以手结印，渐渐开始学习人剑合一；可与她签订血契的默大王，却能够从体内空间的日渐扩大看出，玉蓁蓁的修为的确在一天天的成长。
只是一直让默大王和于三文揪心的就是，玉蓁蓁体内始终是那一星半的火灵根占据主导，这才让她即使有了于三文的提点，修为提升也是缓慢之至；若再以这般下去的话，于三文都熬死了，玉蓁蓁可能也就才到如今的风花飞那步——这还是高说着呢。
这一日，叶灵芸如往常般红脸撅嘴与三尾地狼驮着重重一沓子灵草离开后，于三文还不忘调侃几句，大老远的对着叶灵芸的背影招呼着，“大师姐，星莹丹可得用心炼，不然，您那本命兽都快累死了。”
叶灵芸闻言，气急败坏的回过头，尽管离得老远，还掐腰瞪眼的大声吼道，“你少在那里幸灾乐祸，只要一天没炼好星莹丹，你们就在山上住着吧！这会子春天还好，等到夏天的时候，非让蚊子吃了你不可！”
“大师姐，三文是无所谓的，反正三文只要和凌波在一起，其余的都不在乎。就是大师姐着实可怜了点，辛辛苦苦的追了大师兄这些年，可惜大师兄理都不理你，啧啧，还让大师姐做这下人的活计，明摆着舀大师姐当猴耍嘛……”于三文这话阴阳怪调的，还特意放大了声音，就怕叶灵芸听不到。
叶灵芸闻言，气的脸刹那变成猪肝色，可她知道，在这世上她除了程思芜这个冤家外，又多加了一个于三文，这俩人她都绝对说不过的。索性，叶灵芸一跺脚，拔腿就走。三尾地狼仰天哀号一声，就算是玉蓁蓁都听出了语气中有多少的凄凉，后又呜咽着迈着四条颤抖的小腿，一颠一颠的追了上去。
“哈哈哈……”望着叶灵芸那绝尘而去的背影消失，于三文抚掌大笑，都快笑出眼泪来。玉蓁蓁略带无奈的望着孩子一样的于三文，上前默默叹口气，后道，“你又何苦这般为难，咱们与她作对，也得不了什么好处。”
“可若一直被欺负，被当成软蜀子，又会得什么好处？”于三文不明白玉蓁蓁为何退让，挺起胸膛道，“蓁蓁，不说你我的友谊，就算是为了凌波，三文也不会让别人欺负你的。”
“呵呵，多谢。”于三文似乎一点都不明白自己是在惹是生非，玉蓁蓁瞧她这份难得的天真与单纯，嫣然一笑，后又对其道，“好了三文，时候也不早了，我们赶紧去采灵草吧。”
“对对对，默大王空间里的灵泉水用光了，他跑去灵泉那边了，我说怎么怪怪的，没人接茬呢。”于三文说着，吐吐舌头，后进屋舀出三个背篓，与玉蓁蓁、凌波一道背好后，三人便向后山更深处出发了。
附近的这五种灵草几乎被玉蓁蓁几人采光，而默大王腹中因为灵泉水的干涸，灵草生长速度变慢，所以三人必须向更深的密林前行，以寻灵草。路上，于三文一直滔滔不绝，几乎将玉蓁蓁来到异世之后所知道的事情都问了个底朝天——虽然她这样做也有自己的目的——不过玉蓁蓁向来耐性极好，加上平日话不多，这一下说了这样多的事情，更加有了引于三文为知己之意。
两人正聊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回头间却发现，凌波不知何时正背对着二人，蹲在地上不知做什么。玉蓁蓁与于三文对视一下，后默契的一道轻轻过去，踮脚一看，却发现，凌波正拔着地上一种长的和韭菜一般的草，后放入口中咀嚼，看他那心满意足的模样，好像几棵草就能吃的饱一般。
“凌波，你在吃什么？是饿了吗？”像凌波这一类的仙灵本就是杂食性，所以吃草对他来说倒也无可厚非。于三文关心凌波，便这般上前询问着。倒是玉蓁蓁与凌波一般蹲在地上，瞧着凌波刚刚拔过的那几株韭菜一般的青草，忽的讶异开口道，“这……这是祝余！”
“祝余是啥？”凌波歪过头，眨巴眨巴着大眼忽闪忽闪的望着玉蓁蓁，后又吧嗒吧嗒嘴，颔首道，“清清香香的，很好吃，而且吃了几株之后，就感觉不到饥饿了。”
“这么神奇！”于三文倒也惊讶不已。想来也是，鲛人族是深海异兽，平日里甚少来到地面之上，对于这些东西肯定知道的少。
其实玉蓁蓁开始也只是猜测，只不过听了凌波的话之后，便更加肯定，“不错，的确是祝余，你们看，这草宛如韭菜，内有嫩茎，开着几朵青色的小花。《山海经》……中曾有记载，”玉蓁蓁说到这里的时候，才讶异失了口，不过瞧于三文和凌波一副求解若渴的眼神，想必也没在乎这些小细节，便继续道，“祝余，草焉。其状如韭而青华，食之不饥。”
于三文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后也学着凌波的样子，摘了几片长叶，放入口中咀嚼，片刻之后，她忽的瞪大眼，这次换成连连点头道，“不错，的确是极清香的味道，而且吃下后，饱腹感极强！”
“采摘一些吧，我们种在空间里。日后若遇什么特殊情况，也好临时应急。”玉蓁蓁说着，便与凌波、于三文一齐，将那附近的几株祝余连根采下，小心翼翼的放入背后背篓中。
“若蓁蓁你修为提升的快，默大王的空间还会有仙泉呢，到时候的话，我们只要有默大王在手，就绝对渴不死饿不死了。”于三文说着，简直快要雀跃起来。
玉蓁蓁笑笑，颔首道了句，“希望如此吧。”
“珠彩荧荧掩冷筝，鲛绡红泪写流莺，洞庭凝碧无涯岸，万顷深**倒倾……”不知何时，于三文打楠木葫芦中放出了默。她吟唱这曲鲛人泣泪之时，默那清冽的声音也跟着哼起，两人的合音当真犹如昆山玉碎、芙蓉泣露，让玉蓁蓁都心头一紧。
于三文的这番歌声中带着的无意悲情，简直让玉蓁蓁泪盈眼眶。她知道这个看似乐观开朗的于三文，背后一定有极其悲伤痛苦之事，只是现在，她不愿说而已。
***
一直未露面的逍遥派掌门风瞿破关而出的那一日，便是他渡劫成功之时。逍遥派四大护法弟子玄奕、玄舒、舜华、舜英在前方开路，后面便走着一袭宝蓝长袍、英气不凡的风瞿。风瞿看起来不过三十上下的年纪，阔步前行时昂首挺胸，如若不是知道他便是逍遥派掌门，谁都会觉得他不过是个英礀飒爽的大师兄而已。
风瞿脸上一直挂着浅浅的笑意，一拂手的工夫，混沌神剑打腰间而出，他轻轻一跃，再手臂一挥，便整个御剑往破天楼大殿而行。玄奕、玄舒、舜华、舜英反应过来的时候，风瞿已经消失了踪影。玄奕摇头叹息道，“唉，掌门还是这样顽劣的性子，一点不曾改变。”
舜华可不爱听这话，毕竟长久以来，风瞿都是她的心上人，所以对于玄奕的这番污蔑，她自然不愿意听，只蹙了眉道，“还不赶快追上，说这些有什么用。”语毕，第一个御剑而出，顺着风瞿刚刚划过的地方追了过去。
玄舒与舜英是一家的——叶灵芸爹娘就是这俩了——本来玄奕与舜华也该是成为一家人的，只是舜华一直不愿意，这事也就搁浅了。至于舜华为什么不愿意，明眼人都看得出了。
眼见着玄奕脸上带着明显的失望，玄舒上前，微微拍了拍他的背，安慰道，“掌门如今已安然渡劫，成仙之路已在眼前，不可能与舜华师妹有儿女私情的。况且从以前开始，我们就都清楚，舜华师妹不过是单相思。这些年，又有哪个女子曾经走进过掌门心里。你还不清楚么，掌门是戒女色的。”
“是啊玄奕师兄，只要你不放弃，终究会感动舜华的。”舜英也上前，适时的开口安慰道。
“希望如此吧。”玄奕眨巴着一双星眸，情绪倒是调节的挺快，后又对两人道，“舜华说得对，我们赶紧追上吧。掌门出关，难得清虚宫掌门也大老远的御剑而来，咱们可不能失了礼数呢。毕竟其他四宫的人，已经有十余年没再来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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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出事了
逍疑大殿内，静的出奇因是两派掌门的会面，所以清走了一干弟子，包括身旁最亲近的护法弟子风瞿与丁啸分坐主位和侧位，却是谁也不曾说一句话时间就在这样难忍的沉默中一分一秒的度过，直到几上的茶盏都不再冒着热气，风瞿才开了口，语气中带着一股慑人的平淡：
“丁师弟……哦不，如今该唤你丁掌门了，好久不见”
丁啸略抬眼瞟了风瞿，后没什么诚意的拱拱手，以同样冷淡的口气对其道，“如若不是发生了那样的事，我宁可一生不再见你”
“呵呵”风瞿的笑声中带着三分悲戚，他也不愿苟活于世，只是两位前掌门的心思，他怎能白费不过，丁啸的这番厌恶却并不影响风瞿听出的话外音，念及此，从前有何恩怨都要放下，他连忙追问道，“何事？”
一提起正事，丁啸倒是也收起一脸的不屑，认认真真的对风瞿道，“两日前，西方的昆仑谷南方的璇玑岛东方的天境门三派掌门皆聚于我清虚宫，听他们的意思，神州大地，又要迎来一场新的血雨腥风了”
“什么！”风瞿心中一沉，神州大地不过安寂不到百年，便又要变成修罗地狱了吗？这几个月他都在经历渡劫，所以外面发生什么事，他根本不清楚当听闻丁啸来了的时候，他心中还有些不敢置信，还纳闷着自己不过刚刚出关，消息是怎么传到清虚宫去的；最奇怪的就是，就算传去了，丁啸又怎么会真心的过来恭贺他呢，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如清风道人和上官龙阳一般不计前嫌的
“难不成沉寂已久的妖族又有了什么动静？”回想起从前的那些事，风瞿只觉得回肠九转，心如刀绞
不想，丁啸却摇摇头，半晌才接了风瞿的话，语气中带着些许莫名的沉痛，“这一次，挑起事端的，是异兽族”
“异兽！这怎么可能！异兽族向来与人类恩怨皆无，况且他们也是隐居的一族……”风瞿实在想不明白，能够被人类当做本命兽的族群，怎么会挑起事端况且凭借着他对那个人的了解……此事着实不通！
丁啸似乎也沉浸在哀伤之中，半晌，他才摇了头，右手无意识的端起茶盏，晃了晃，又放下，方才道，“三派掌门不会撒谎，而且从他们的口风探知，一些修散仙的修仙士，还有各派修为尚低的修仙士，都失踪了我清虚宫处在极寒之地，鲜少有异兽出没，似乎因此暂时避过此劫”
“异兽族的目标是修仙士吗？可这又是为了什么呢？”风瞿蹙起眉头，无声息的叹了口气
“因异兽的身份特殊，不好对付又隐藏的极深，其余三派皆派出了修为在灵寂之上的弟子下山找寻，就算寻不出原因，总也要把那些失踪的弟子寻回此次我代表四大派过来，就是想问问，贵派可有弟子失踪？”
风瞿摇摇头，后起身，走至大殿中央，大声将玄奕与舜华唤了进来，与他们低语几句之后，两人拱手道声是，便齐齐御剑而去风瞿心情沉重的坐回原位，又是一大段的沉默过后，才又对丁啸道，“你们何以断定是异兽所为呢？”
“在寻找弟子的途中，璇玑岛的江掌门，曾经与一只金黄色眼眸的七尾狐对战过，还落得两败俱伤”丁啸说着，忽的扭过了头，不愿去看风瞿，“而发现的那名失踪弟子，却在七尾狐与江掌门对战的时候，迷失心智助了七尾狐一把；如若不是江掌门修为高深，恐怕后果……”
丁啸没有再继续说下去，风瞿却好像被人掐住脖子一般，忽的开始有一股强大的窒息感，憋得脸色铁青
“掌门！”
玄奕和舜华速度倒是快，风瞿要的消息很快便告知了他闻言，风瞿登时一凛，又对两人吩咐了一番，方才对丁啸拱手道，“丁掌门，逍疑有些私事需要解决，不如丁掌门先与弟子们下去休息下，咱们一会儿再叙”
丁啸难得见到风瞿那般惊慌失措的样子，倒也没多加为难，只是点点头，后在门口玄舒和舜英的带领下，与他的四位护法弟子往后院而去
***
而此时此刻，破天楼的菩提子落月楼的宗道子以及七星楼的流仙子三位长老都在玄奕和舜华的带领下，聚在了偏殿，心急火燎的等着风瞿的驾临本来三位长老都备好了献给风瞿的贺礼，庆祝他渡劫成功；可不曾想，风瞿刚刚一出关，却遇上了这样大的一个霹雳
就在三人都按捺不住的时候，风瞿终于大跨步到来三位长老皆起身行礼，风瞿一摆手，落座后立即开口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流仙子，七星楼何以有十几名弟子未归？”
流仙子虽被称为七星楼长老，统领整个七星楼，可看着娇小的面相，倒像是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只不过一开口，那股历经沧桑的成熟感立即曝光，“回掌门的话，都是弟子的失误，因到了下山探亲之时，弟子不忍见门下徒弟为五个下山名额你让我我让你，便私自做了决定，让他们统统下山探亲只是……他们这一走，便没有再回来弟子本也打算在掌门出关之时将此事禀报，让掌门惩戒的，毕竟私自放门下弟子下山，是弟子的不对……”
“流仙子，我知你心肠向来软，可这一次，你可是好心办坏事了！”风瞿重重叹了口气，抬头间正对上流仙子不解的眼神，他一咬牙，又道，“下山这十几名弟子，修为几何？”
流仙子见风瞿居然这般郑重，一颗心也七上八下的，不知发生什么事，语气微微颤抖着答道，“都不超过炼精化气的融合期”
闻言，风瞿心下大叫不好，便将丁啸所言说给了三楼的长老听在风瞿话音落下之后，流仙子几乎站都站不稳，还要靠一旁宗道子好心扶了一下，才没有摔倒见此，风瞿也唯有叹了口气，又问菩提子与宗道子道，“你们二楼，近期可有弟子下山探亲？”
“都已回来”菩提子与宗道子拱手恭敬答道风瞿想来也是，逍疑的弟子，仙资好的都在破天楼与落月楼，而七星楼被称为渣渣聚集地，修为低下的修仙士极多他微微叹了口气，又对三人道，“那如今在楼中修炼的弟子，灵寂之上的有几人？”
“破天楼七人”
“落月楼六人”
“七星楼五人”
加起来还不够二十个风瞿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也的确怪不得如今修仙士凋零，几十年前的那场大战，修仙士几乎死的精光如今尽管五大派驻扎神州大地的东南西北中五个要塞，可若说修为高深的，十个手指都数的过来；今儿五大派的风光，完全是靠那些初级修仙士顶起来的可如今，这些“顶梁柱”竟是出事了
见风瞿如此，菩提子心下叹息，上前拱手道，“掌门，我派灵寂以上的弟子可以去外历练，吸收日月星辰精华，以更好的辅助修为，所以灵寂以上的弟子，在派中修行的数少数不如此番出去，将门外修行那些弟子召回从长计议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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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凑足人数
逍遥派坐落的峨眉山上，青松居多。山风吹过，阵阵松涛回荡在山谷之间，碧浪一般。此时正是春夏交蘀，但见烟云从涧谷袅袅升起，或从碧空缓缓飘过，轻盈婀娜，变幻莫测，的确是流动变幻，不可多见的仙境。只是，身在其中的人，心境却无法这般的开阔。
丁啸与玄天琼华跟着风花飞、叶灵芸两个在峨眉山后山绕了许久，才看到一个简陋的小木屋。此时天幕已渐降，可以看到小木屋中大致发出的火光。叶灵芸气鼓鼓的走在前头，时不时的瞥一眼身后一脸肃穆的丁啸，鼻孔哼出一声；倒是风花飞像是变了个人一般，虽仍旧是一言未发，但脸上万年不变的傲气却沦落成呆板，像具行尸走肉一般。
“丁掌门，就是这里了。”叶灵芸停住脚步，指了指面前的小木屋。见没人接她的话茬，只得无趣的上前叩门，尽量放轻了语气道，“玉蓁蓁，开门，有人来看你了。”
此时的玉蓁蓁正与于三文修习心经，听闻叶灵芸的声音，心下一动，险些岔气。调整好身子后，玉蓁蓁方才起身，见于三文挂上一副好笑的面容，忙对其道，“三文，这会儿已是傍晚，不知她又来找什么茬。你可千万不要招惹她，不然，总有一天咱们得遭殃。”
“我才不怕她呢。”于三文小嘴一撅，后见玉蓁蓁着实为难的样子，只得一摊手一撇嘴道，“好吧，听你的。”
玉蓁蓁这才放心的去开了门，却在拱手行礼的时候，嘴巴张的大大的，半天说不出话来。于三文见玉蓁蓁半天没动静，便也上前，虽看到来者有几名陌生人，却也如同往常一般先问安道，“于三文给大师兄、大师姐请安。”
叶灵芸打鼻孔中哼出一声，算是答应，玉蓁蓁却直接略过叶灵芸，对面前的亲人激动道，“爹，娘，你们怎么来了！”
爹，娘？于三文回过头，与默大王对视，从默大王的眼神中，于三文发现他也并不清楚这事，便闪到一旁，继续看着事态的发展。但见这一男一女很快挤进屋子，无语凝噎的拉着玉蓁蓁的手，这情景倒是让于三文想起了与鲛人族族长的最后一次会面，心里也开始有些不舒服起来。
这样团聚的画面，同样被深深刺伤的，还有风花飞。他情不自禁的后退一步，后转过身去，一言未发，脸色愈发苍白。叶灵芸却不屑的撇起了嘴角，拉着风花飞到了一旁。反正他们的任务只是带着丁啸几人走一遭，有这些外人——尤其还是玉蓁蓁那边的人在，她也不好揶揄什么，在一旁看她开心还不如不看，省的生气。
“蓁蓁，见你安然无恙，娘也就放心了。”琼华慈爱的摸了摸玉蓁蓁的脸庞，就要流出来的眼泪还是咽了回去。
“蓁蓁，掌门也来看你了。你离开的这些日子，掌门可是一日都没忘记你。”玄天说着，让出位置。玉蓁蓁这才发现，原来丁啸一直定定的站在玄天的身后。此时二人目光才一对上，玉蓁蓁立即觉得心里开始火烧火燎的难受，曾经梦里的那些画面再度显现，她的身子似乎不受控制的上前，眼中满是留恋与不舍，口中呢喃着，“丁啸……”
“默大王，你发现没，玉蓁蓁的五星火灵根几乎消失了。”玉蓁蓁的突然改变让于三文一惊，连忙到了一旁，将默大王抱起，小声并颤抖着说道。
“刚刚修炼心经之时，明明五星火灵根已经逐渐占了上风，何以……”默大王也是不懂，只能不错眼珠的一直盯着玉蓁蓁瞧，看看问题到底出在哪儿。
这一瞬间，丁啸终于感觉到，从前的那个玉蓁蓁回来了，他咬着下唇，红着眼眶，才要上前将玉蓁蓁揽在怀里，感受着从前逝去的爱，却忽的感觉到一股深寒气息迎面而来，让他不得不后退几步，手已经按住了剑柄，似乎下一刻，百珑剑就要脱鞘而出。
与此同时，凌波横挡在了玉蓁蓁与丁啸之间，一把冰剑护在身前，一脸阴郁的望着丁啸，语气生硬的一字一句道，“主人是我的，谁也不能抢！”
玉蓁蓁身子一震，好像又能自如控制身体了，这才使劲的摇摇头，后拉着凌波的手臂道，“凌波，不得无礼，这是清虚宫的丁掌门。”
凌波回过头，一双桃花眼眨巴眨巴的望着玉蓁蓁，好像没听懂她的话。玉蓁蓁努力的想了半天，才打了个比方道，“就和……就和赤松子上仙一样值得被人尊敬！”
凌波这才明白，将冰剑瞬间化水后，却仍然站在玉蓁蓁的一侧，生怕面前这个“和赤松子一样”的人会把玉蓁蓁抢走。玉蓁蓁有些无奈的望着丁啸，后拱手道，“丁掌门，蓁蓁为凌波的无理向您致歉，望您不要介怀。”
“正常了。”于三文和默大王默契的共同小声对对方说道，后于三文颔首道，“她的五星火灵根再度出现，尽管并不明显，不过好歹比刚刚强出不少。”
这对丁啸而言，可不是个好消息，刚刚还给他无限希望的玉蓁蓁，居然因为凌波的一句话，而好像忽然变了个人一样。而再观凌波，尽管已经听说了他是赤松子上仙送给玉蓁蓁的精怪锦鲤，是为克制玉蓁蓁的火灵体，可如今竟是以男子身份陪在身边，进则同食睡则同屋的，这还是让丁啸心里有了强烈的不安。
“蓁蓁你……还好吗？”尴尬的沉默过去半晌，丁啸还是对玉蓁蓁开口问道。
玉蓁蓁点头，礼貌的语气中带着一种让丁啸难过的陌生感，“多谢掌门关怀，蓁蓁一切都好。多亏当初掌门当机立断让蓁蓁来到逍遥派，这才留住了蓁蓁一条命。大恩大德，蓁蓁永志难忘！”
“我……还有点事要与风掌门说，先走了。”丁啸挥挥手，见玄天和琼华一脸的不舍，又道，“数月不见，你们且留下叙旧吧。”
丁啸像来时一样匆匆的离去了，玄天望着丁啸落寞的背影，重重叹口气，回望着玉蓁蓁时，带着一分责怪九分无奈的开口道，“蓁蓁，你可真是……伤了掌门的心了。”
***
“去探望她回来了？”丁啸来到逍遥派主殿寻风瞿的时候，风瞿正阖眼打坐，顺道开口问了这么一句。
丁啸回头望了望，确定送他前来的叶灵芸与风花飞并没有跟进来，也没有任何人通风报信，后冷哼一声道，“你是如何知晓。”
“猜的，”风瞿长长吁了口气，后睁开眼，起身活动了下筋骨，方才又道，“其实，我真的很羡慕你。”
“羡慕什么。”丁啸倒也不客气，寻了座位便坐了下来，时不时的瞥上风瞿一眼。
风瞿虽嘴角上扬，表情中却是哀伤居多，“你可以放下一切从头再来，而我……”风瞿似是再说不下去，摇了摇头，唯剩叹息。
“从头再来又如何，不见得比你好。”丁啸十指紧扣，松开，再扣上，心里乱七八糟的，全都是凌波霸道的站在他面前，对他说着，“主人是我的，谁也抢不走”；而且见玉蓁蓁对凌波的多番袒护……丁啸简直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了。
“她就连睡梦之中，都喊着你的名字，证明她的心里始终是有你的。”风瞿一双星眸，亮晶晶的望着丁啸。的确，说真心话，他羡慕丁啸。他们从前喜欢着同一个女子，那是他们的火坑。如今，丁啸已然跳出火坑，重新开始；可他，却永远的陷入火坑之中，最可怕的是，这还是他心甘情愿的。
“你怎么知道！”丁啸蓦地又蹙起眉头，死死盯着风瞿，风瞿甚至能听到丁啸的磨牙声，好像下一瞬间他就会变成一头猛虎，将自己的喉咙撕破一般。
风瞿无谓的摆摆手，后道，“一次偶然的机会，听到而已。”
“卑鄙。”丁啸虽这么说着，嘴角却难得的上扬了下，后又对风瞿道，“我这次来，说寻你说正经事的。白日时候你一直没有说逍遥派是否有失踪弟子，现在可否给我个答复？”
风瞿也正色起来，后颔首道，“你所猜不错，逍遥派七星楼有十二名失踪弟子，修为皆在炼精化气阶段。”
“果然！异兽族大多分布在神州大地中南部，逍遥派也没能逃脱。”丁啸一拳砸在了一旁的茶几上，茶盏都跟着跃了起来，后又叮当的落下。
“如今在逍遥派内修炼的弟子，灵寂以上有十八人。我会让他们在下山的途中，将从前在外修炼的弟子召回，再商大计。”风瞿说着，将流仙子画下的七星楼弟子失踪村镇的地图交给丁啸查看，一个不小心，三楼弟子名单也带了出来。
“这是……”丁啸捡起来一看，后几乎立即抬头对风瞿道，“这便是逍遥派灵寂以上弟子名单？”
风瞿点头，后纳闷道，“有何不妥？”
“我瞧玉蓁蓁和于三文的修为，皆在灵寂以上，为何不在名单中？”
风瞿掐指一算，加上这两人，便正好是二十人，也好一组五人的分成四组，正对了这四处的探查。念及此，他忙点头对丁啸道，“丁掌门说的正是，明日我便吩咐菩提子安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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