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李昂的礼物
阿祖拉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了,自己就像一个木偶一样,端坐在桌后,连脊柱弯曲一丝的权利都没有,就这样直挺挺的坐在那里。
而这些前来送上祝福的人,络绎不绝,若是只是单纯的送上贺词的话,倒也可以接受,但这些人,在说完祝福的话语后,话锋一转,又开始奉承起和阿祖拉坐在一起的阿祖龙与艾洛和傲载,结果就是到现在为止,说给阿祖拉听的贺词只有短短几句,但说给阿祖龙的奉承话是前者的几倍有余,之后自己那姗姗来迟的皇叔入席后,更是成了二者的粉丝大会,这让骄傲的阿祖拉有些不能接受。
明明自己才是这场宴会焦点。
但没办法谁让自己的祖父是火烈王呢。
阿祖拉暗地里活动着发僵的肩膀和有些麻痹的手臂。
七个身穿同一款式的淡黄色长裙,容貌一模一样的七胞胎这时出现在阿祖拉的眼前。
阿祖拉是知道泰丽的家庭情况的,所以此刻并没有产生惊讶的情绪。
但她的家人们就不一样了,阿祖龙刚端起的酒杯因为眼前的此情此景而停在了半空中,艾洛手中的茶都撒出了些许,就连傲载都眼露讶然。
“火烈王陛下,我是泰丽,是阿祖拉公主的朋友,此次前来是为了庆祝她七岁生日的,我们将为您带来一场舞蹈表演,请您观赏。”
泰丽走出,朝着阿祖龙鞠躬作揖恭敬的说道。
阿祖龙微笑道“我听说你,你之前又来过皇宫找阿祖拉玩过,只是我们没有见过,也没想到你的情况这么的……特殊。”
阿祖龙斟酌着词语,以免伤害到眼前这七个与自己孙女一般年纪的小女孩。
“现在可以开始你们的表演了。”
阿祖龙话语刚落,泰丽也开始她们的舞蹈表演,她们的动作飘逸且轻盈,每一步的姿势都与身旁的人别无二致,也许这就是姐妹间的心灵感应,她们不需要多言语,只是需要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想要做什么想要说什么,在舞蹈上更是得到完美呈现。
泰丽与她的姐妹们的舞蹈表演很快就接近了尾声,泰丽踩在泰妩的肩膀上一跃而起,她在空中翩跹,犹如一只飞舞的蝴蝶。
稳稳落地后,昂首的同时双手高举过头顶,一个标准的杂技动作形成。
接下来就是多个连续且快速的空翻,最后泰丽接着空翻着惯性,高高跳起,最后以一个完美的一字马姿势落地结束了这场绚丽的舞蹈表演。
“祝阿祖拉公主生日快乐!”泰丽与她的姐妹们异口同声的大喊道
阿祖龙带头鼓起来掌,艾洛与傲载随后也随即响起掌声。
“真是精彩的表演,现在你们还想说什么吗?”
阿祖龙见到了一场精彩的表演后满意的看着泰丽她们说道。
“呃,回禀火烈王,没有了。”泰丽回道
“没有了?你们没有什么想要有求与寡人的事吗?奖赏呢?也没有吗。”阿祖龙感到有些奇怪,往往这种情况,总会趁着自己喜笑颜开之际来提一些请求,但她们居然没有?
“我只是作为阿祖拉公主的朋友来祝贺她的,并没有其他的目的。”泰丽很诚实的回答道。
泰丽确实只是想为阿祖拉庆生,她请求自己的学习舞蹈的姐姐来编排了这一系列的舞蹈动作,她还为自己设计了最后的杂技收尾动作,泰丽很感谢她,但泰丽确实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阿祖拉听到此话,不由的有些感动,心说大概只有她是真心想为自己庆生的吧。
在阿祖龙意外的眼光下,泰丽退了下去。
“没想到阿祖拉能收获这样的友情,唉,好好珍惜吧。”阿祖龙颇为感慨的向阿祖拉说道,言语中带着对过去的怀恋与伤感。
老人都是这样,容易触景生情。
阿祖龙想起了过去的人与事,想起了那如今已是奢望的友情。
自从阿祖龙当上火烈王后,所有自身的七情六欲都要为了火烈国而让路,以前的那些朋友再见到阿祖龙时已有了君臣这一层身份。
阿祖龙发现不知何时他的朋友们眼中开始带着对自己的恐惧与害怕,他们小心翼翼的与自己说着话,他们的生死也只在自己的一念之间,于是他们都开始只知道赞同寡人的观点,生怕我将他们逐出火烈国。
于是友情开始越来越淡,最后维持自己与那些朋友的关系只剩“君臣”。
这时阿祖龙想起了一个人,李昂的爷爷——李泰和,那个哪怕自己是火烈王也敢对自己动手动脚的人,若是他还活着,寡人或许还有一个朋友,只可惜啊。
这时李昂出现,走到了阿祖龙面前恭敬的鞠躬作揖。
随后李昂说了几句俏皮话,倒是逗笑了几人。
“真是想到什么就来什么。”阿祖龙心想
看着那与李泰和有几分相似的样貌,阿祖龙的表情又柔和了几分。
“李昂,为你留了位子,为何不与我们一起坐?”阿祖龙微笑着问道。
“启禀火烈王,为阿祖拉准备的礼物需要时间准备,所以暂时还不能入座。”
阿祖拉听到这话,撇了撇嘴,心中对于李昂给的说法一百个不信。
而阿祖龙却没有多想什么,点了点头心中对于李昂这种亲力亲为的行为感到十分满意。
真是好啊,这孩子,要是祖寇有他一半优秀就好了。
祖寇在一旁打了一个喷嚏。
阿祖龙看了一眼祖寇,又叹了一口气。
真是败了啊,李泰合你都死了还要胜我一次吗?真是要强啊。
想着就笑着摇了摇头,暗骂自己有些敏感了。
“那你送阿祖拉的礼物是什么?”
“请容我卖个关子,稍后各位便知。”李昂微微一笑,故作神秘的说道。
艾洛闻言爽朗大笑几声“那我们可就拭目以待了。”
祖寇很好奇,想出声询问,但看到身旁板着脸的傲载,话刚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那你还待在这干什么?还不赶紧准备我的礼物?”阿祖拉眯着的眼睛里闪烁着危险的信号。
我到要看看你的礼物是什么,这么神神秘秘的。
“那我就先行告退了,注意看天上哦阿祖拉。”李昂指着天空意有所指的说道。
天上?
阿祖拉望了望外面的夜空,刚想询问具体一点,就见李昂已经退下了。
这时又两道身影上前祝贺阿祖拉“火烈王陛下,臣携犬子赵胜来为阿祖拉公主庆生,祝阿祖拉公主生日快乐……”
那几句贺词翻来覆去的说来说去,听的阿祖拉耳朵都起茧子了。
虽阿祖拉心有意见,但表面上还是淡然,或者说漠然。
那人说完贺词后开始介绍自己。
“臣是在火烈国海军服役的赵少尉,今日特意前来叩见陛下。”赵的头颅尽可能的低下,以此来彰显他的虔诚,
“这是犬子——赵胜,赵胜快向陛下行礼……赵胜?”赵的眼角余光见到自己的儿子还傻站着,忙悄声提醒他。
见自己的提醒没有用,赵的心中充满了疑惑,自家儿子什么性格他很清楚,那是自己说往西他绝不会往东。
于是赵朝自己的儿子望去,就见自己儿子呆呆的站在原地,像是失了魂一般,直勾勾的望着前方。
赵朝着他的视线望去,那里是坐着阿祖拉公主。
赵胜随父亲上前时,那姣好的面容犹如一击重锤,重重的砸在了他的心上,那犹如幽兰般恬静的气质简直就像天上的仙女,虽然他没见过仙女,但如果有的话,应该就是这样的吧,不由的看呆了。
“孩子,你怎么了?为何直盯着阿祖拉看?”阿祖龙看着眼前赵胜不解的问道。
阿祖龙的这句话拉回了现实,回过神的赵胜看着火烈王阿祖龙,双手不自觉攥紧,心中暗下决定。
“火烈王陛下,请您将阿祖拉公主许配给我!”赵胜大喊道,声音之大都破音了。
院子里的声音都静了下来,显然这句话传到了外面。
赵最先从愣神中反应过来,忙抓着赵胜想将他拽出去,这可不是小错,往大的说这可是亵渎皇室的大罪!
“请恕臣教导无方,让犬子在陛下面前丢人现眼了。”说着就往出口处走。
阿祖拉感受着台下赵胜那有些放肆的视线,抬起衣袖,遮住了臻首。
当阿祖拉的小脸隐藏在衣袖后,淡然神色已然消失,厌恶与反感的情绪充分的出现在她的脸上。
但阿祖拉遮起脸庞的举动落在赵胜的眼里又有了另一层意思。
阿祖拉公主这是害羞了吗?
赵胜摆脱父亲的束缚,朝着傲载双膝跪地“皇子殿下,请将您的女儿嫁给我!”
傲载都被赵胜的行为搞的有点懵,刚想说些什么让他的父亲有个台阶下,毕竟他父亲也算是为我办了一件大事。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艾洛少有的大声反驳道。
艾洛是知道李昂与阿祖拉的暧昧关系的,他早就做好以后亲上加亲的打算了,所以就不能让赵胜如愿了,当然就算没有李昂这一层因素,他的机会也不大。
傲载听到艾洛替自己这个父亲做决定的越界行为,有些恼火,故把刚刚准备拒绝的话语给换了。
“孩子,你为什么要娶我的女儿?据我所知你们是第一次见面。”
傲载这话一出口,让赵胜以为有了希望,忙直起身体,恭敬的说道“虽与阿祖拉公主是第一次相见,但我见阿祖拉公主的第一眼我就能看出,阿祖拉公主是一个温婉、贤惠、心地善良的女孩。”
这些话落入阿祖拉耳里,阿祖拉丝毫没有感到开心,这些和她八竿子打不着的词就像是在打她的脸。
你见我第一眼就看出怎么多?是个人才。
“我听闻之前大殿之上,李家遗孤——李昂当面拒绝了火烈王陛下的赐婚,那是他有眼无珠。”赵胜看向阿祖拉希望从她脸上看到一些赞许的目光“我觉得那李昂不过是徒有其表的银枪蜡头,若是遇到我,他头上的火烈国御火天才的头衔早该易主了。”
“还请阿祖拉公主给我个机会。”
阿祖拉下意识的看向了傲载。
傲载嘴角带着冷笑,对于眼前发生的事情他毫无表示,只是冷眼旁观的看着。
阿祖拉见此情形,那还不懂自己父亲的意思。
这是一个考验,一个自己是否还有利用价值的考验。
傲载回到皇宫后从达丹那里得知了阿祖拉御火能力又更上一层楼的消息,但回来后一直没有机会验证其御火力量到底如何,这次确实是个很好的验证机会,如果阿祖拉确实更强了,那自己可以顺她的意,若是反之,那她嫁给谁都不是自己的事,我的女儿应该是最完美的,如果不能保持,那就不配做我的女儿。
在场的几人都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此刻阿祖拉更是眼中变得冰冷了起来。
这时。外面天空传来一声巨响,原本漆黑的天空此时被鲜艳的颜色撕开了缺口,一朵又一朵冲天而起的烟火,在夜空中绽放出璀璨夺目的颜色与绚烂的景象,天空都被染成了七彩的颜色。
阿祖拉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美丽的景象,心说这就是给我的礼物吗?李昂。
烟花在天空不断的绽放燃烧,突然一道声势浩大的烟火在天空上炸开。
——阿祖拉祝你生日快乐!——
几个字出现天空上,这几个字是由烟花组成的。
阿祖拉见到眼前这一幕,心中的欣喜与高兴喜于言表,嘴角的扬起的弧度说明着阿祖拉此刻的心情。
不过她嘴角的微笑,慢慢变成了有些残忍的狞笑。
“我说那个叫赵胜的。”
“我在这。”赵胜忙举手应道。
“我们打一场吧,如果你赢了我,我就考虑考虑你的要求。”
赵胜心中大喜刚想答应就听阿祖拉又说道“如果你输了就备副棺材吧。”
阿祖拉言语中的残忍让赵胜一愣,有些不明白现在的状况。
“为什么要备副棺材?
“给你自己用!”阿祖拉居高临下的看着台下跪着的赵胜大声说道。
赵胜心中那温柔仙女范此刻尽数破灭。
第三十二章:聪明美丽又强大的阿祖拉公主
赵的心情在这几分钟里经历了心如死灰到大喜过望,刚刚自己儿子的那番话,让赵以为命不久矣,阿祖龙是出了名的暴君,他的性情之古怪没人能琢磨透,但可以确认一点,那就是他的眼睛里揉不下沙子。
赵都以为自己要为赵胜的那有些亵渎皇室的话语而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该死的,为什么这个时候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
艾洛随后的发言,让赵的心更凉了两分,出了名的和善的艾洛此时都出言反对,赵想不到什么理由自己还能活下去。
但随后傲载话中那模棱两可的意思让他心中有有了几丝希望。
赵的心中暗想“难道傲载殿下是看在自己之前帮他做的那件事的份上,要放自己一条生路?”
真正让他心中欣喜若狂的是阿祖拉的话,只要胜过阿祖拉就考虑考虑,而且傲载并没有出言反对。
这让赵的心中突然出现了一个想法,万一赵胜真的赢了,那自己不就一步登天了吗?自己那还需要在仕途上艰难前行?
而且赵不认为自己的儿子实力有多差,那可是自小就在自己的调教下成长的,不说同龄人无敌,但也是鲜有敌手。
至于阿祖拉最后让赵胜备副棺材的话,也被赵理解成了狠话而已。
此时的赵完全沉浸入了前途一片光明的幻想中。
“赵胜,你一定要赢下阿祖拉公主,不然回府后有你受的。”赵凑到赵胜身边恶狠狠的悄声说道。
迫于赵的压力,赵胜勉强低头答应。
赵胜此时在阿祖拉身上早就看不出刚刚吸引自己的温文尔雅的温柔气质,看着浑身散发着狂气的阿祖拉,赵胜已经打起来退堂鼓,但父亲在耳边的低语让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应了下来。
阿祖龙看着眼前的场景,也存有给赵胜一个教训的想法,故没有出言阻止,阿祖拉的实力,他是知道的,这个看上去和阿祖拉一般年龄的赵胜难道能赢过她?阿祖龙是一百个不相信。
阿祖拉脸上狂气表情突然消失,缓缓说道“我去换身衣服,请稍等片刻。”
说完迈着轻巧的步伐走向后厢房。
此时外面的人都听闻了阿祖拉公主被赵胜示爱,都凑在一起交头接耳。
“听说刚刚阿祖拉公主被赵家公子示爱了!”
“啊?真的,刚刚那一声大喊声是这个意思?我还以为要上果盘了。”
“你就知道吃了,我听别人说一会阿祖拉公主和赵家公子要打一场呢。”
“对对对,我听说要是赵胜赢了阿祖拉公主的话,阿祖拉公主就考虑考虑他的要求。”
“我呸,就赵家的地位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给皇室提鞋我看都不配!”
“那一会我们先别走了,看看结果是怎么样的。”
“好好好。”
不得不说八卦是人类的天性,更何况还是火烈国皇室的八卦,不看白不看。
不一会,外面院子的桌子被撤去大半,空出来大片区域,周围都是攒动的人头。
同时周围的人群对着空地上站着的赵胜指指点点,有夸赞他好气魄,有骂他不知好歹的,还有为他可怜的。
而赵胜此时的心理压力也蛮大的,额头上也都是汗水,但他不敢擦拭,因为他怕擦汗的姿势被周围的人理解为心虚。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就在人群的声音越来越大的时候,阿祖拉出现了。
她换下了华丽的罗裙,换上了平时方便活动的常服,专门为晚宴而做的头发,也被阿祖拉扎起,她款步而来,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显然并没有将眼前的赵胜放在眼里。
赵胜见这瞧不起人的一幕,心中也有些愠怒,心想一会一定要好好搓搓她的锐气,一定要让她败在自己的手里,到时候一定要让她知道什么是三从四德。
想着赵胜心中一阵快意,只是脸上并未显现。
“阿祖拉公主请多指教。”赵胜表面和蔼的说道。
“废话少说,赶紧开始吧,本公主有些乏了,速战速决吧。”阿祖拉说着还打了一个哈欠。
赵胜虽被阿祖拉瞧不起人的动作弄的火冒三丈,但大庭广众下还是要对火烈国皇室表示尊重,不得无理。
阿祖龙又一次客串起了裁判的角色。
“好,你们两个注意要有分寸,不得伤及性命,点到为止。”
阿祖拉与赵胜异口同声应道“是,祖父/陛下。”
两人相对而立,周围的人群此刻没有了喧闹的气氛,都屏息观看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唯恐漏看了些许。
阿祖拉与赵胜鞠躬行礼。
但当赵胜鞠躬完后,抬头就看到一个在眼前不断放大的鞋底。
是阿祖拉率先出手,一个飞踢,直接重击在赵胜脸上,后者吃痛,哀嚎一声向后退去,但阿祖拉可没有给他反应时间,压低重心,一个经典扫堂腿直接让赵胜失去重心,赵胜摔倒在地,
脸上传来的疼痛让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一切,但倒地的这一下,却给了他些许机会,赵胜遭到重创的眼睛勉强睁开眼皮,只见阿祖拉右脚高高抬起,以力劈华山之势,重重落下,而落点就是自己的脑袋。
赵胜赶忙一个翻滚堪堪躲过这一重击,阿祖拉右脚落下之地,地面发生龟裂。
这让围观的众人都咽了一下口水,这要是落在赵胜的脑袋上,那他的头估计……
赵胜见此情景,那还管阿祖拉是不是公主,保命最要紧,手中升腾起两股火焰。
居然使用御火术了,这可是大不敬啊,围观的人群都暗地里摇头。
阿祖拉面对赵胜手中的火焰一点没有紧张,反而向赵胜勾了勾手,示意他来吧。
泥人都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是人呢,赵胜一声厉喝“小心了阿祖拉公主!”
赵胜嘴上说着小心,但手上却一点都没有留情。
火焰紧接着呈匕首状出现在拳头尾部。
赵看着场上发生的一切,冷汗直冒,若是赵胜伤了阿祖拉公主,那自己真的就必死无疑了,但为何火烈王陛下没有出声阻止?赵悄悄的瞄了一眼周围人的表情,发现无论是阿祖龙,还是傲载又或者是艾洛都表现的很轻松,显然不认为赵胜使用出御火就会对阿祖拉造成伤害。
场上的争斗还在继续。
霎那间,赵胜已至阿祖拉眼前,手中火匕首朝着后者脸上划去,攻击不断靠近。
就在赵胜心中大喊赢了的时候。
阿祖拉动了,她从赵胜手腕处一个拨手,同时身体侧移,赵胜攻击落空的同时正门大开,他刚想回防,但赵胜看到了阿祖拉手中燃起的火焰,那火焰距离赵胜极近,阿祖拉悍然出手,一击火拳重击他的胸膛。
咚的一声。
赵胜倒着飞了出去,又重重的砸在地上,扬起一阵灰尘。
疼痛是赵胜此时的唯一想法,胸腔里五脏仿佛都移位了,撕扯的疼痛让他有些作呕。
阿祖拉没有给他机会。
只见阿祖拉徐步走去,一脚踩在赵胜胸膛之上。“现在你还认为我温婉、贤惠、心地善良吗?”
如今只剩半条命的赵胜忙摇头。
“嗯?”阿祖拉不满意他的回答,脚下逐渐用力。
赵胜又忙点头。
“真的?”阿祖拉笑着询问地上躺着的赵胜。
原本在后者眼里犹如仙女般的笑容,如今在他眼里简直犹如勾魂使者一样让人心底生寒。
围观的人也都有些畏惧的看着阿祖拉,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不久之前端庄安静的坐在桌后的犹如一个瓷娃娃一般的小女孩。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赵见自家儿子此番下场,急的双手紧握,但不敢又说些什么,唯恐影响仕途。
与自己的前途相比,一切都不值一提。
“你和李昂比简直差远了。”阿祖拉居高临下的看着脚下的赵胜缓缓说道。
这一句话深深刺入了赵胜的内心,心中后悔极了之前说的话,此刻的他绝望的闭上了双眼,心境破碎,以后怕是再难在御火术上前进半步,他这辈子算是废了。
“胜者是我的女儿,强大聪明且美丽的阿祖拉公主!”
傲载高昂的声音响起,让围观的众人反应了过来。
此战之后,阿祖拉将成为火烈国强大、聪明、美丽的代名词,直到永远。
欢呼声传来,阿祖拉微微欠身,走回到了傲载身边。
赵这才有机会跑到赵胜身边,检查他的伤势。
随后灰溜溜的逃了。
场上的人没人在意他们父子,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阿祖拉的身上。
阿祖拉享受着人们的欢呼声,她沉浸其中,感到身心愉悦。
但她明显能感觉到自己没有刚刚看到李昂礼物时那么愉快。
第三十三章:傲载的阴谋
“赢的漂亮,我为你感到骄傲,阿祖拉。”傲载拍了拍身旁阿祖拉的肩膀,言语中十分满意她的胜利。
阿祖拉闻言朝着傲载单膝跪下“这并不值一提,父亲。”
阿祖拉语气诚恳态度低微,但她低头看地,并没有直视傲载的眼睛。
因为阿祖拉怕傲载发现她眼中的此时的不屑与憎恶。
现在才想起来你是我的父亲?早干什么去了?
“你要知道阿祖拉,在余烬岛的时候我的那个选择实属无奈之举,放弃你的决定让我事后一直活着悔恨中,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良苦用心。”傲载面露哀色,眼中泛红,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阿祖拉心中冷笑,但脸上却反映出截然相反的情绪。
阿祖拉面带惶恐的抬头看向面前的傲载“请别这么说父亲,我明白那时的情况,虽事后我有所介意,但随后我就明白了父亲的良苦用心,也就释然了。”
阿祖拉的反应在傲载的意料之内,心中对于阿祖拉能重新被自己所掌握,感到惬怀。
“阿祖拉,你能怎么想,我很高兴,今天是你的生日,好好去玩吧。”傲载带着欣慰的腔调说道。
“是,父亲。”阿祖拉转身之时,露出作呕的样子。
真是演的一出好戏啊父亲,但你假惺惺的样子真让人恶心,难道你忘了,我所会一切都是你教的吗,你心中怎么想的我难道会不清楚吗?
阿祖拉在余烬岛的时候就已经看透了傲载。之前在自己心中宛若神明的父亲,轰然倒塌。
她清楚的认识到,傲载对于自己没有一丝的父女之情,他从小就给自己灌输属于他的极端思想,来让自己恨母亲,恨祖寇,恨艾洛皇叔,恨他所恨的一切。
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被培养成了属于傲载的武器,报复母亲的武器,报复祖寇的武器,来报复他的哥哥艾洛皇叔的武器,阿祖拉简直对自己以前信任傲载的自己感到懊恼,自己真是眼瞎了,不过那时的自己对于母亲偏爱祖寇的行为给冲昏了头脑,这才将错把傲载精湛演技当成了父爱。
但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阿祖拉知道自己与尔姝在皇宫里最大的依仗就是傲载,若是此时与他摊牌,阿祖拉与祖寇都和母亲统一战线,那尔姝就是傲载的敌人,并不是说傲载对阿祖拉和祖寇有什么亲情,而是不能为自己所用的人,也不能被对手掌握,得不到的只能毁了。
若是今天刚刚的考验没有证明自己的实力,阿祖拉有理由相信自己绝对会被许配给刚刚的赵胜,来增强傲载对于事态的掌握。
为了母亲阿祖拉需要与傲载合好,至少表面上如此。
傲载刚刚示弱的话语,让阿祖拉顺着他给的台阶走了下去。
父亲,等着吧,待我羽翼丰满之时定会让你付出应有的代价!
想着,阿祖拉见到了朝着自己这边走来的泰丽与梅。
泰丽看上去很激动,快步走上前,双手握拳放在下巴处,崇拜的看着阿祖拉。
“哇,阿祖拉,刚刚你好帅啊,噼噼啪啪,又哼哼哈哈,就把他打倒了。”泰丽朝空气挥拳,又踢了几脚,仿佛在重现刚刚阿祖拉的矫健身姿,只是看上去有些滑稽。
“不过刚刚好险,他的攻击差点就击中你了,我都吓的捂住眼睛了!”泰丽拍了拍胸口还有些后怕。
梅没好气的心想“对,你是捂住双眼,但你大开的指缝下熠熠生辉的大眼睛出卖了你的真实想法。”
“不过你那句“你和李昂比简直差远了”简直太帅了。”泰丽模仿着阿祖拉的语气与腔调,说完自己也笑了起来。
“一般般吧,打他我都没认真,”阿祖拉虽是谦虚的话语,但语气中满是高傲与自负。
“对了,怎么没看到李昂的身影?”泰丽视线在阿祖拉身边巡视,希望能看到印象中的身影。
“哼哼,想知道吗?刚刚的烟花秀就是他给我礼物,怎么样,很老土吧,不过勉强算他合格了。”阿祖拉蹙眉闭眼,缓缓摇头,但嘴角带着笑意。
梅看的出来阿祖拉是满意李昂的礼物的,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
“要是有人给我放烟花雨的话,我一定会爱上他的,你说是吧,梅。”泰丽瞥了一眼阿祖拉意有所指的说道。
“我无所谓。”梅冷冰冰道没有搭下茬。
“那你去找李昂给你放呗,我不介意的。”阿祖拉大气的说道。
“真的?”泰丽惊喜的看着阿祖拉询问着她的话是否属实。
但话刚出口,就看到梅在一旁蹙眉摇头。
这傻丫头,这么容易就被阿祖拉给骗了。
泰丽感到面前有一道冰冷视线。
她僵硬的看过去,阿祖拉眼带杀气的注视着自己,嘴角噙着冷笑。
“呃,只是开玩笑,哈哈,开玩笑。”泰丽打着哈哈,希望能糊弄过去。
阿祖拉冷笑着看着她“你最好真是这样。”
说完也不在为难泰丽了。
泰丽长呼一口气。
差点以为要没命了。
“所以李昂现在在哪?”梅问道。
“我也不知道……一直到现在都没出现。”阿祖拉看了看周围,宴会已经接近尾声了,李昂还没有回来。
时间还要回到烟火绽放之时,在火烈国首都的后山之上。
李昂挥了挥手散去手心里有些炙热的温度,看着天上不断绽放的烟火。
心中对于自己现在的力量有了清楚的认知,他此时用烟花来为阿祖拉庆生算是半个原因,还有一半原因是李昂想知道经过太阳古城一行后,自己现在的极限到底在哪,只有知道了极限,才能更客观的判断自己与傲载的差距还有多大。
结果令李昂挺满意的,或许大仇得报的日子不远了。
“不用看了,你现在的御火实力已经迈入一般成年人的行列,尤其是你的火焰操控能力,已经和宗师没有什么区别了。”达丹的声音突然在李昂身后响起。
达丹从树木的阴影中出现,还是那样的悄无声息。
但李昂对于达丹的出现并没有感到意外,这次独自出来也有几分引他出来的意思,至于他来不来就李昂所能掌握的了。
“嗯,或许吧。”李昂有些沉默,他知道还不够,还远远不够,自己与傲载对决的时候总不能放烟花给他看吧,所以对于达丹所说的火焰操控能力可以与宗师相提并论的说法没有什么实感。
“不要小看了火焰操控能力,一般的御火术只是发出火焰,顶多只是当一个炮架子,火焰只是被他们释放出去,没什么难度,但火焰的操控能力才是判断一个人是否是强者的标准。”达丹走到一旁的一块巨石旁坐下,对着李昂科普道。
“若是你的火焰操控能力足够强大,你甚至不会被敌人的火焰所伤害。”
听到这,李昂心说我不用那玩意我也不会被火焰伤害。
“而且到了一定程度,火焰就可以随你心意而变化,包括对手的火焰,当然这很难。”
“所以我对你的未来还是蛮期待的。”达丹说完看着李昂说道“现在你有什么想问的吗,看你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
李昂沉吟片刻,在脑中组织着语言。
“你有没有听过“天狗”?”
李昂直视着达丹的双眼,只要他有一丝的犹豫,李昂都能发现。
“天狗?”达丹一愣,没想到会从李昂的口中听到这个词。
“怎么?你听说过?”李昂没有从达丹眼中看到迷茫的神色,断定他一定知道内情。
达丹思索片刻缓缓说道“六年前,傲载突然诏见了我,让我和一个叫赵的人潜入土强国的死亡沙漠里去找传说中万事通的图书馆,传说那里有着世间所有你想知道的一切。”
“万事通?”
“据说是知识之神,它的手下有着许多狐仙帮忙搜寻知识。”
李昂抬手示意他继续说。
“傲载给赵的命令我不知道,但他给我下的命令是尽可能找寻关于天文现象的知识,并将它们带回来,同时傲载还让我在万事通的图书馆里找一个东西,那个东西就叫“天狗”那是唯一一次我听过这个词,当然关于“天狗”我什么也没找到。”
达丹双手一摊无奈道“我知道的只有怎么多,你今天不提起的话,我都快忘了。”
李昂脑中闪过很多画面,之前在密室里发现的卷轴,看来就是达丹从万事通图书馆带回来的,而且傲载诏见达丹的时间也很耐人寻味,六年前,那正是自己出生的年份,难道两者之间有联系吗?
也不算没收获吧,至少可以确定傲载一定和“天狗”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看来还得更加深入的探查一下了。
“行吧,不知道也没关系,和我说说傲载最近在忙什么吧。”李昂轻声道。
“我不知道。”
达丹的这个回答有些出乎李昂的意料,你不是傲载的贴身护卫吗?你还能不知道?
随即李昂怀疑的注视着达丹。
“别这样看我,傲载最近很神秘,让我随行的次数很少,但我可以肯定的说,傲载一定在密谋一些大阴谋。”达丹压低声线,沉重的说道。
阴谋?鬼都知道傲载有阴谋。
李昂真是服了达丹这死皮不要脸的样子了,一点用都没派上用场。
“至少是可以改变现有的火烈国局面的阴谋。”达丹随后又补了一句,言语中不悲不喜,仿佛与他关系不大。
第三十四章:新的开始
改变如今火烈国局面?
李昂在心中思索着达丹话中的意思。
“余烬岛刺杀事件后,他已经不是像以前那么信任我。”达丹用手摩挲着他坐着的岩石,感受着时间在上面留下的沟壑“他认为我在刺杀发生前一天找了个理由摆脱他,太巧了。”
“那你岂不是处处受到限制?”
“那倒不至于,我知道太多关于傲载的秘密,要是我没有利用价值了,傲载会第一时间将我灭口。”
“不过他没动手,那就说明我对于他来说还不能死。”
达丹指着李昂道“不过你现在要想一下你的位置了。”
“我?”
“对,你,你现在拜艾洛为师,毫无疑问是站在傲载对立面,之前傲载还有想把你纳入麾下的想法,但你如今已经被他认定是艾洛一方的人。”
“虽不会对你怎么样,但也不会对你有什么好脸色了,而且他能看出来你能对阿祖拉造成影响,所以他不会放任你这个不确定因素随意行动的。”
“所以你大概率会被软禁在皇宫里,哪都去不了。”
李昂对此没有感到意外,傲载最近看自己的眼神愈发冰冷,冷漠,那还有第一次见面时的和颜悦色。
“离艾洛攻打永固城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或许艾洛离城之日就是傲载计划开始之时。”
李昂思维开始有些发散,这一大坨事情摆在他面前,有些让人头大。
“你也别乱想,万一傲载其实没什么坏心眼呢,也许他是在准备给艾洛的惊喜礼物呢?”达丹眉飞色舞的打趣到。
李昂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达丹。
“那我还是比较相信明天的太阳会从西边出来。”
“也对。”达丹丧气一叹“好了,你我都该回去了。”
“等等。”李昂叫住了起身想走的达丹“我该怎么找到你?”
“只要你在傲载出现的地方连续咳嗽三声,我会去找你的。”达丹说完头也不回的浸没在黑暗里。
李昂也开始往回走,等回到阿祖拉举办晚宴的地方时,那里已经没多少人了。
不过作为宴会主人的火烈国皇室还在。
祖寇发现了李昂,忙挥手示意招呼他过来。
“你去哪了?一晚上都没看到你人,我们都有些担心你,刚刚的烟花就是你送给阿祖拉的礼物吗?真是太精彩了。”祖寇嘴巴滔滔不绝道。
“别激动祖寇,我只是路上花了些时间,现在是这样,宴会要结束了吗?”
“早就要结束了,要不是艾洛皇叔说要等你,我们都要回皇宫了。”阿祖拉的声音响起,尔姝就站在她身后,笑而不语。
“哈哈,让你们久等了,现在就我们回去吗?”李昂挠了挠头心虚道,心中却对于有人关心自己感到欣慰。
自从自己到火烈国之后,受到很多来自他们的照顾,除了傲载。
随后不远处的阿祖龙也发现了李昂的回归,和周围的人说了几句话,就携两个儿子走到了李昂身旁。
“李昂,你再不回来我们就要先回去了,不过你送给阿祖拉的烟花秀很美丽,做的好。”阿祖龙欣慰的看着眼前的李昂,越看越满意。
“走吧,我们该回去了,艾洛明日还得去议事厅商讨战事。”阿祖龙大手一挥,下令让人搬来轿子。
艾洛还是那个样子,摸着胡子脸上带着微笑,傲载则看着李昂嘴角噙着令人心寒的冷笑。
李昂打了一个寒颤,不在去看傲载那恶心人的脸。
于是一伙人浩浩荡荡的起驾回宫,这次就没有发生上次阿祖拉与李昂两人共坐一轿的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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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载书房内,傲载诏见了之前在宴会上被自己儿子的行为弄的颜面尽失的赵。
傲载处理着面前檀木桌上的事务,没过多久,赵就在门外轻声道“殿下,臣来晚了。”
傲载放下手里的卷轴“进来吧。”
赵推门进入,单膝跪下向着傲载行礼。
“不知殿下为何深夜诏见卑职?”
傲载从桌后站起,走到赵的面前托起他“我知道,你心中还对于阿祖拉之前的行为有所介怀。”
赵后退一步卑微弯下腰“臣不敢怪罪阿祖拉公主,犬子如今这样都是罪有应得。”
赵的心中当然对于阿祖拉怀恨在心,赵胜被赵带回家后,就将自己锁在房间里,任谁敲门都没有回答,要不是不时有哭泣声传出,赵都怀疑赵胜在房间里面会想不开,一想到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阿祖拉,赵就恨的牙痒痒。
但没办法,面对她尊贵的身份,只能咽下这口气,此时傲载问起虽心中有万般不情愿,但嘴上还说着大方的话。
傲载是什么人,那可是人精啊,哪听不出赵的话里埋怨的意味?
傲载此次诏见赵最大原因就是安抚他的内心,毕竟他还算是一个十分听话的忠犬,打一棒子给一个骨头的道理,傲载还是知道的。
“你也别在意,我的女儿就是这个性格,我这次诏见你就是给你下达命令的,若是你完美完成了,自然会重重奖赏你,就当是我这个做父亲的给你的赔偿吧。”
赵一听到有奖赏,眼中精光大现“殿下吩咐的事,属下必定全力以赴!”
“好,忠心为我做事,你就别担心你的仕途了。”傲载深深的看着赵说道。
赵听闻此言,大喜过望,早将自家儿子所受的到的痛苦给抛在脑后了,儿子没了可以再生,前途没了可不行。
“据我们在南极水族部落的线人所说,那里又出现了一名御水师,我要你组织一批舰队将南极御水师赶尽杀绝,不用将那个御水师带回来囚禁了。”傲载语重心长的说道“现在挡在我们面前的只有北极水族部落和土强国的几个城市,现在这个时间段,不允许在节外生枝了。”
“事后我会考虑你的那个提议的。”
赵闻言眼中出现压抑不住的激动,忙低头感谢傲载。
“殿下,我明日就去准备人马,立马动身前往南极水族部落。”
“不急,还是等我的皇兄前去攻打永固城时,你在行动。”傲载压了压手示意赵稍安勿躁。
“我的皇兄太软弱了,就是他提议的将南极御水带回火烈国囚禁,让火烈国养了那么多废物,此次前去不必与他说。”傲载冰冷的说道。
赵不敢搭话茬,头上冷汗都下来了,他们两个是兄弟,但自己不是啊,这随便搭话茬说不好就给自己头上按一个大不敬之罪,那就完犊子了。
傲载也没有在说什么,只是叮嘱了几句就让赵退下了。
赵退出书房,带上了房门。
傲载又坐回了桌后,闭上了双眼。
“我知道,就快了,无论是你还是对于他来说。”
……
“放心吧,你很快就会恢复全部实力,到时候希望你能兑现你的承诺。”
……
“你说他?我会注意的。”
书房里的傲载此时正在自言自语,看上去吊诡至极,但没人发现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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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祖拉生日宴会后,很快就迎来了新的一年,在这期间,无事发生,一切都在静悄悄的进行着。
艾洛每天都泡在议事厅里,很少出现在火烈国皇宫里,傲载还是那么的神秘,每次出现都会见一次阿祖拉询问最近御火术的进度,李昂很奇怪为什么两人之间突然合好了。
询问阿祖拉后才知道,她与傲载现在是表面父女的关系,当然傲载以为阿祖拉已经被自己掌握在手里。
李昂心说真是父慈女孝。
阿祖拉与李昂又回到了每天和欧阳先生学习御火,祖寇也在一旁跟随劈黯道大师学习剑术。
祖寇进步很快,劈黯道说祖寇的天赋虽算不上万里挑一,但也算的上千里挑一。
“勤在无人时”是一条火烈国的古老谚语,祖寇能有今天的剑术成就离不开无人时的勤奋。
每日李昂都会发现祖寇私下练习剑术,每天劈黯道大师教的剑招都会被他翻来覆去的练习,直到掌握。
这一日,劈黯道大师要回去了,临走时他给祖寇上了最后一课。
“祖寇殿下,我已经没有什么好教你的了,接下就是靠你持之以恒的练习,按照本门规矩,每个弟子学成之时都会自己铸造一把武器,但火烈国首都没有能锻造绝世利器的材料与锻造炉,故如果殿下可以的话,可以去淑静村去找我,我会在那里大驾你的光临。”
“可是劈黯道大师,我还需要学很多东西,我还需要您的指点。”祖寇十分的惊慌,他挥舞着双手,口中语言有些混乱。
劈黯道大师摇了摇头语重心长道“祖寇殿下,你需要自信一些,你比很多人强多了,不要小看了自己。”
见祖寇张嘴欲言又止,劈黯道又道“不用担心,我只是把该教的都交给你了,我该走了,并不是说你不能来咨询我剑术方面的知识,你可以经常来看我。”
劈黯道大师走了,走的很潇洒、很洒脱。
但祖寇情绪就有些低落,仿佛生命中缺了什么。
这一天,祖寇在李昂与阿祖拉面前下定决心“我要去淑静村找劈黯道大师!他说过每一个学成的弟子都要自己铸造一把武器,我也不例外!”
“你脑子是进水了吗?母亲不会放你独自去的。”阿祖拉听着祖寇天真的话语嘲笑道。
“对,所以我和母亲说你和李昂会和我一起去的。”祖寇兴奋的朝空气挥砍着,仿佛手中已经握着铸造好的武器了。
阿祖拉一愣“什么叫我和李昂也要和你一起去?你都没和我们商量过!”
阿祖拉有些歇斯底里的大喊道“反正我是不会去的,要去你就自己去,别拉上我和李昂。”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真是冷酷无情。
祖寇见状很沮丧的低下了头“真扫兴,我还以为阿祖拉会愿意呢。”
李昂也不愿意看到祖寇这么沮丧,心一软“我会说服她的,但是只靠我们三个是不够的,你还得找一个大人陪同我们。”
“真的?好,我会去找母亲咨询的。”说完就急不可耐的跑出了花园。
好了,该想想,这么才能说动阿祖拉呢?
第三十五章:永固城之战
“如果你是来劝我参加祖祖的春游行动的话,我劝你还是省点力气吧。”
阿祖拉看着李昂搓着手掌满脸殷勤的笑容张嘴欲言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头。
阿祖拉近乎无情的拒绝将李昂绞尽脑汁所想的话术给憋回了肚子里。
李昂如鲠在喉的模样让阿祖拉轻笑几声,她很少见到他吃瘪的样子。
而李昂见阿祖拉的笑容,心说还有机会。
又贱兮兮的凑了过来。
见李昂走近,阿祖拉连忙褪下脸上的微笑,板起脸,一副我很冷酷、我很不好说话的模样。
“别这么说吗,祖寇难得这么有兴致,作为他的妹妹,怎么说也该支持支持对吧。”
李昂现在赔笑的模样活像勾栏处历经风雨的老鸨。
阿祖拉斜着瞥了一眼他“哪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确实是他妹妹,但没有哪条律法规定一定要支持他的决定吧?”
李昂脸上殷勤赔笑的表情僵住了,几秒后叹了一口气“打开天窗说亮话,要怎样你才能同意?”
“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威胁你呢。”阿祖拉抱着胳膊悠悠说道。
李昂感觉一阵气血直冲脑门,软的不吃要不来硬的?
但想了想事后可能发生的情况,李昂还是放弃了来硬的,不值得。
“那你要怎么样?最起码说个条件吧。”
阿祖拉眼中出现狡黠“那先把你求人时的称呼改一下吧,我很不喜欢。”
称呼?什么称呼?难道要郑重一点?早说吗。
“呃,尊敬的阿祖拉公主,卑职请求您考虑考虑刚刚的提议。”李昂严肃的双眼,抿紧的嘴唇,就像一个英勇就义的将军。
此时他正在劝说一朝昏君能考虑自己的提议,但他知道固执如她,是不会同意的。
戏真多啊,阿祖拉心说。
她都感觉有些跟不上李昂的脑回路了,真是太跳跃了。
“好好想想,你以前答应我的要求是什么,就如果只有我们两私下的称呼”阿祖拉还是“善意”的给了一些提醒。
以前答应她的?私下的,只有我和她两个的称呼?
嗯!!!
李昂突然想起来了,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十分为难。
不会是……
阿祖拉见他僵硬的神情,就知道他回想起了“对,就是你现在所想的。”
“能不能换一个,换一个我肯定满足你。”李昂近乎哀求道。
“既然没有诚意,那就算了吧,我有些乏了,拜拜。”阿祖拉装模作样打了一个哈欠,挥了挥手就想回寝宫。
“等一下!”李昂喊住了阿祖拉,李昂紧闭双眼,深呼吸几次后。
“阿祖拉姐姐,就陪我和祖祖一起去吧。”
祖寇你欠我一次,我不管你怎么想的,反正你欠我一次。
阿祖拉闻言双颊浮起一层病态的潮红,但随即又被她压了下去。
“嘛,既然你怎么说了,你如果教我御电术的话,我可以勉为其难答应你们。”阿祖拉终于露出了她的真实目的。
她眼馋御电术很久了,早就打定主意一定要从李昂身上薅出来。
李昂一脸错愕“还要教你御电?那为什么刚刚要我叫你姐姐?”
“一点我的小趣味。”阿祖拉轻笑道。
这个腹黑毒舌女!等着,以后一定让你加倍奉还!
当然只能在心里想想,现实中李昂还是很好的处理好了情绪“好说好说都好说。”
“那就这么说,拜拜。”阿祖拉满含笑意的双眸和她轻快的脚步都透露出她心情不错。
说真的,祖寇你欠我一次大人情,为了你我刚长出来的节操又没了,以后必定狠狠宰你一笔,等着吧。
李昂颇具怨念的心声祖寇似乎有所察觉。
祖寇打了一个寒掺。
尔姝看到祖寇的异常“这么了祖寇,你的脸色有些难看。”
“没什么母亲,大概是幻觉吧。”祖寇捏了捏太阳穴回道。
尔姝见他确实没什么事“我知道你很想去找劈黯道大师,但我不能让你一个人独自前去。”
“我不是独自前去,而是和李昂还有阿祖拉一起。”祖寇着急道。
尔姝怀疑的看着祖寇,据她所知,阿祖拉很少甚至不可能和他这个哥哥有过什么亲密接触,所以两者能一起结伴而行有些天方夜谭,虽然有李昂这个“润滑剂”的存在,但尔姝还是觉得不可能。
“如果阿祖拉真的和你一起去的话,我倒是可以答应你。”
“真的吗母亲?耶!”祖寇朝着空中挥拳。
“不过你得先让阿祖拉和我说这是真的。”尔姝不合时宜的话打断了祖寇欣喜的情绪。
靠你了李昂,一定要说服阿祖拉。
“母亲,祖祖说的是真的,我答应了他们的请求。”阿祖拉的身影从寝宫出口出现。
李昂干的好,不亏是你,我的英雄!
尔姝闻言很是惊讶随即惊讶变成高兴毕竟阿祖拉和祖寇都她身上掉下来的肉,两个孩子能和平相处是再好不过的。
“既然如此我也不说什么了,但你们打算三个孩子一起去吗?太危险了。”
“母亲,所以我们需要请你给我们物色一个合适人选,比如艾洛皇叔。”祖寇最后还是露出了自己心里的小九九。
“不行,太子殿下最近忙于军事,没有时间带你们去找劈黯道大师,虽然我觉得他会很愿意。”尔姝严厉拒绝道。
现在的艾洛别说让他带祖寇一行人去找劈黯道了,现在就是让他去上刀山下火海都比在议事会听那群犹如深闺怨妇一般的军机大臣在耳边摧残。
但尔姝还是能分辨事情的轻重的,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火烈国这场及举国之力攻打永固城的这场战争,若是成功攻下,火烈国也就实现了大一统的宏伟壮举。
“这件事会和你们父亲商讨的。”尔姝说完让两人出去玩了。
祖寇与阿祖拉结伴走出了寝宫。
“李昂是怎么说服你的?”刚走出大门祖寇就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心问道。
“他付出了一些代价。”阿祖拉意有所指。
“代价?”“对,代价。”
阿祖拉当完谜语人,留下祖寇在原地冥思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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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洛出征的日子到来了,这一日举国相送,艾洛坐在战马之上,身穿黑红色火国铠甲,平时眉宇间的和蔼与友善都被凌厉与杀气所充斥。
只有这样一位大将军坐镇军中才能稳住军心。
火烈国士兵站在道路两旁,手中武器与他们头戴有着尖锐倒刺的头盔在风中相互辉映,散发着阵阵寒光,火烈国旗帜在寒风中微微飘荡,肃穆的气氛在平民中传染,人们不敢大声喧哗,唯恐惊扰了这一群仿佛天上降临的杀神。
艾洛携众将领行至码头,海上排列着向远处延伸的海上舰队,安静停靠在岸边的军舰此时像是一个个匍匐着等待主人指令的钢铁巨兽,只要开始点燃它们的锅炉,它们就会碾碎挡在它们面前的一切事物。
阿祖龙早在此等候多时。
码头上搭建了一个高台,他就站在最高层,周围依次排列着手持火国旗幡的士兵。
艾洛独自走上高台面对阿祖龙。
“我的儿子——艾洛,你这一去不知归期是何时,寡人只能祝你武运昌隆。”阿祖龙拍了拍艾洛肩膀,言语中满是对于他的欣慰“希望你能终结这一场持续快百年的战争,给我们带来胜利!”
“儿臣定不负父王之愿,攻下那永固城,夺得这天下。”
艾洛嘴上随是这么说,但心中还是有那么一丝的恻隐之心,他已经下令攻破永固城后不得烧杀掳掠,毕竟未来都是火烈国的子民。
阿祖龙点了点头,挥手示意身后的人将东西端上来。
火焰侍者手上端着用绒布覆盖的托盘,而在这之上静静的躺着一顶头盔,那黑色头盔上盘着一条金龙,龙头所在之处就在头盔的正上方,而它的爪子盘踞在双耳双眼之上,肃杀之气从头盔之上扑面而来。
阿祖龙双手拿起头盔,艾洛在他面前单膝跪下,但身躯并未弯曲。
头盔缓缓落在了艾洛头上,阿祖龙最后稳稳放下。
艾洛站起身,抽出腰间宝剑,凌空一刺。
高台之下,码头广场上跪拜的人们见状纷纷朝着艾洛的方向拜去。
“艾洛皇叔真威风啊。”祖寇站在下面第一排眼冒金星的看着高台之上威风凛凛的艾洛,由衷的感叹道。
“确实如此。”阿祖拉少有的附和祖寇的话语。
李昂也在一旁默默点头赞同祖寇的话。
而他们身后站着的傲载嘴角噙着冷笑,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就再让你威风一段时间吧,艾洛,很快你就……
想到此处傲载冷哼一声不再仰望艾洛的英姿。
艾洛踏上了去往海对面土强国的军舰。
码头上阿祖龙一行人注视着艾洛所乘的军舰消失在远方。
这一场战争也正式拉开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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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你们的父亲商讨过了由谁带你们前去寻找劈黯道大师了。”
就在艾洛出征后一个星期后的一天,尔姝在餐桌上对着祖寇说道。
“真的?我还以为母亲忘了这回事呢。”祖寇放下手中餐具,惊喜的望着尔姝。
阿祖拉和李昂在一旁安静吃着饭,今天的特色是蛤蜊汤,味道还不错。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未来一段时间负责你们安全的人——达丹。”随着尔姝话语的出现,门口走进一人正是达丹“他是你们父亲手下的人,实力强劲,你们可以放心。”
李昂与阿祖拉同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不约而同的望向达丹。
此时的达丹没有再穿那一成不变的黑色夜行服,现在他穿着一身很普通的火烈国侍卫装束。
李昂震惊的看着他,从他眼神里能读懂一句话“这是什么情况?”
达丹似乎发现了李昂眼中传达的意思,悄悄的摊手,表示没办法。
这一幕被阿祖拉看在眼里,她虽觉得眼前男人有些眼熟,但一时没有想起。
李昂认识他?看来我得找机会问问了。
“几位殿下,卑职就是接下来负责几位安全的人,希望我们能愉快相处。”达丹抬起头微微一笑。
第三十六章:淑静村
“你认识那个达丹吗?”从餐厅走出后阿祖拉靠近李昂询问道。
“呃……只是有过一面之缘。”李昂眼神飘忽支支吾吾道。
瞧见阿祖拉怀疑的目光,李昂有些紧张的摸了摸脖颈。
总不能说这是你父亲手下的鹰犬,和我认识是因为就是他泄露的你们在余烬岛的行踪,而刺杀你们的凶手是我舅舅吧?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所以李昂只能敷衍回答。
还好阿祖拉虽有怀疑,但还是没有追问下去,嘀咕着什么走开了。
“看到我,你很惊讶?”阿祖拉走后没多久达丹的声音从李昂身后传来。
“惊讶倒是挺惊讶的,不过我惊讶的是你居然不守在傲载身边,我还以为你只能存在傲载三米以内呢。”
“没办法啊,不过我先说好,我这次除了将你们安全带去淑静村,还有一个特殊任务。”达丹没有仿佛没有听出李昂话语中的讥讽,缓缓说道。
“特殊任务?”
“对,最近火烈国境内的一个村庄里发生了一些诡异事件,每到月圆之夜,有人就会看到有一个人独自走入山上森林,随后再也没有出现。”
嗯,是挺诡异的,就像小时候母亲骗我别到处乱跑时编的鬼故事,李昂心想。
“那个村庄现在人心惶惶,担惊受怕,傲载派我前去调查,必要的话可以先斩后奏。”
“所以你将我们送到目的地后就去那个诡异村庄吗?”李昂觉得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达丹脸上出现很奸诈的笑容“不是我,是我们,到时候你得和我一起去。”
“我?不了,我对这种灵异事件没什么兴趣。”李昂忙摆手拒绝,对于这种用常理难以解释的事情,李昂向来是敬而远之。
“真的不去?”
李昂刚想果断拒绝,脑中出现了朱雀久违的声音“可以答应他,散播恐惧也是天狗的一贯作风,它靠吸收人们的负面情绪为食,如果不加以阻止的话,恐怕它会恢复全部力量,到时候事态就糟糕了。”
“不对啊,我刚确定天狗和傲载有过接触,达丹说这次的行动就是傲载提出来的啊?难道有假?”
李昂在脑中赶忙回复道。
“总之现在你也没有线索,不如去看看到底是不是天狗在祸乱人间。”
“然后呢?”“然后就不是你需要关心的了,我会借用一下你的身体,就是睡一觉的事。”
李昂与朱雀的对话只在一瞬间,前者假装沉吟片刻“我还是去吧,还是有些好奇的。”
达丹没有追问李昂,但还是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安心啦,都是些危言耸听的传闻。”
希望真的只是传闻吧。
隔天,达丹率领着一批皇室护卫队带着祖寇几人出发了。
目标就是位于火烈国边部岛屿上的淑静村。
作为火烈国皇室出行,那牌面还是要拉满的,全副武装的随行士卒,外表豪华内部舒适的马车,都说明这将会是一场惬意的出行,至少在祖寇脑子是这么想的。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发了,与此同时,在火烈国的军舰码头里大名鼎鼎的的“南方突袭团”召集了人马,朝着南极进发了。
南方突袭团是被携傲载命令的赵所驱使的,目的就是找到南极水族部落最后一个御水师,并且斩草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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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火烈国首都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祖寇已从刚开始的兴高采烈逐渐变成了如今萎靡不振的模样。
祖寇此时趴在马车窗户上看着外面一成不变的景色,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
而李昂正坐在马车一角打坐闭眼冥想,识图忘记难熬的现状。
阿祖拉则百无聊赖的瘫在柔软的地毯上,仿佛要陷进去了一般。
“唉,我真后悔答应陪你出来。”阿祖拉这一声叹气在安静的马车里尤为明显。
或许真的是因为无聊,又或者是因为真的生气了,祖寇听到阿祖拉的这句话就像被点燃的火药桶。
腾的一下就炸了。
“你真后悔的话,可以回去!别在这里打扰到我的好心情!”祖寇大声喊道。
阿祖拉也不是吃素的“好心情?我看你早就后悔了,只是没有脸说出打道回府的话吧?”
两人这样针锋相对这几日已不是第一次,这个时候就要两人之间的“润滑剂”——李昂出场了。
他睁开双眼,缓缓起身。
“今天就能到淑静村了,不要再吵了。”李昂将两人拉开。
祖寇又回到了窗口处看着外面的事物,而阿祖拉甩开李昂抓着自己手臂的手,哼了一声,也走到马车另一面窗户和祖寇一样看着窗外。
李昂叹了一口气,坐在了两人的中间,继续进入冥想状态。
这是艾洛在从太阳古城归途过程中交给李昂的,说是可以直面自己的内心,感悟世间的变化。
当然李昂是没觉得有艾洛说的那么神,不过确实是一个消磨时间的好方式,一旦进入冥想状态,时间就像流水一般过去了,现在这个情况最适合了。
就在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马车外传来了达丹的声音“几位殿下,淑静村到了。”
马车车厢的几人闻言都是浑身一震。
“这该死的淑静村,总算到了。”几人同时心中想到。
淑静村位于火烈国的边部,整个村子依山而建,整个房屋群都建在半山腰上,山下是一条瀑布冲刷出的峡谷。
这个村落不算大,人口也只有千余口左右,比较偏远的地理位置也很尴尬,火烈国也很少过问这里,所以此时有皇室成员出现在这里,这里的村长连忙走到这个他一辈子见过最豪华的马车面前跪下行礼。
“参见大人,在下是淑静村村长,不知几位意欲何为?”淑静村村长言语中满是卑微与低下。
几道脚步声传来,他看到有三个身着华丽丝绸所制华服的孩童从马车上走下。
为首的女生说道“我是火烈国公主——阿祖拉,我与我的皇兄此次前来是为了寻找劈黯道大师的,你大可不必如此紧张,如今天色已晚,请让我等在这里暂住一晚。”
淑静村村长闻言长出一口气“如此的话,恭迎阿祖拉公主的大驾光临。”
随后淑静村村长驱散了在村庄门口对着全副武装的士卒指指点点的村民们,带着阿祖拉一行人来到了村内。
淑静村村长将几人安置在了一处带院子的独栋建筑内。
“几位,这里环境舒适,空气清新,十分适合几位居住,我就先行告退了,有事的话还请随意吩咐。”
说完淑静村村长退下了。
阿祖拉环顾四周,打量着还算干净的院子嘴中啧啧称奇“这个地方还没有皇宫里的花园大。”
“我先去选房间了,拜拜。”
祖寇与李昂也没什么体力和阿祖拉争抢好房间了,两人随便找了两间干净的房间就躺下休息了。
翌日,几人从熟睡中苏醒,充分的睡眠让李昂几人都精神恢复到了最佳状态。
“劈黯道大师,我来了。”祖寇在门口叫喊着发泄着饱满的精力。
“我已经询问过了,劈黯道大师的府邸就在村庄外不远处的悬崖边。”李昂在一旁说道。
“大概半个小时的路程,我觉得我们该出发了。”
“等等,不是我们,是你们,我这些天在马车上颠簸的够呛,我还需要睡个回笼觉。”阿祖拉说着回到了房屋里。
祖寇拍了拍欲言又止的李昂肩膀“我们走吧,别管阿祖拉了,反正这里有侍卫把守,她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好吧,我们走。”
祖寇与李昂顺着村外的道路往不远处的白色府邸走去,走到近点,两人首先看到的是有四五米高的白色院墙,杜绝了有人想偷看的可能性,看来劈黯道大师是一个很注重隐私的人。
两人乃至门前,门上有一对兽头状铺首,猛兽怒目、露齿衔环、好不威风。
祖寇拿起那兽首嘴里铁环,轻轻叩击,漆皮木门发出咚咚声。
片刻后李昂听到了门后有人走来,吱呀一声,木门应声半开,从门缝中探出一秃顶男子,见是了两个孩子。
“我能为两位做些什么?”他看出了祖寇与李昂身上衣物价值不菲,定不是寻常人家,故恭敬的问道。
“我是劈黯道大师的弟子——祖寇,是当今火烈国的皇子,可以的话能为我们通知一下劈黯道大师吗?”
那人听闻祖寇身份,忙跪下行礼“草民不知祖寇殿下的身份,如有冒犯请殿下恕罪。”
“没事的,没事的,还请让我们见见劈黯道大师吧。”
那人听到祖寇所说,起身将两人迎了进来。
李昂和祖寇跟随这人穿过重重走廊,来到一处面朝平原的房间,此时劈黯道大师跪坐在矮桌前,手持狼毫,悬停在宣纸之上,迟迟没有落笔。
祖寇与李昂没有出声,就这样静静的等着他结束。
不知过了过久,李昂只觉得是一阵风从劈黯道面前敞开的门扉吹来,就见劈黯道打破了僵持的姿势,手中狼毫犹如闪电,片刻后他才放下了手中的毛笔。
这时劈黯道才发现门口处站着自己的徒弟——祖寇与李昂,面带微笑缓步走来。
“本以为你要几年以后才来,但没想会这么快,好像才几个月吧?”
劈黯道在心中默数了一下离开火烈国首都的日子“嗯,是有五个月了。”
“劈黯道大师,我是来锻造属于我的武器的。”祖寇眼神坚毅,直直的盯着劈黯道大师。
第三十七章:李昂的奇妙冒险
劈黯道大师带着远道而来的祖寇与李昂来到了间光线昏暗的房间,房间内十分干燥,空气中漂浮着丝丝血腥味,但李昂知道那并不是血的味道,而是房间内琳琅满目的武器与金属块所散发出来的。
劈黯道大师抽出火折子点燃起房间墙壁上的蜡烛,在烛火的驱散下,房间内的情况逐渐清晰。
房间内的中央摆着一四方四正的木桌,劈黯道大师走上前去,揭下上面盖着的绒布。
“挑选一件正确的铸剑材料是锻造一柄绝世利器的必要条件,你需要感受这些钢铁与你之间千丝万缕的关系。”劈黯道大师指着揭开绒布后显露出几块长条状钢铁说道。
他轻轻的摩挲着这些看上去表面平平无奇,实则暗藏玄机的钢铁料坯“别看它们现在如此,但只要经过煅烧淬火,一切都会变的不一样,从平平无奇的铁块,变成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
李昂看着劈黯道抚摸着这些钢坯,就像在抚摸着自己的爱人一般。
心说劈黯道大师不会有什么怪癖吧?
“我做好准备了,劈黯道大师。”祖寇兴奋的看着眼前桌上铁块,挨个拿起仔细检查,但又逐一放下,看了一圈后,祖寇拿起最后一块,轻轻颠了颠,感觉不过瘾,又朝半空扔去,随后稳稳接住。
“我就选这块了,重量最扎实了。”祖寇看着手中锈迹斑斑的铸剑坯料,露出满意的神情。
又不是选黄金,你选重的?李昂在心中嘀咕了一句,但现实中却没有出言阻止。
毕竟这是祖寇的选择,自己不应该阻止。
劈黯道大师接过祖寇手中的铸剑坯料“你确定是这一块吗?”
祖寇重重点头“嗯,我确定。”
见他如此确定,劈黯道也没在说些什么,毕竟这个东西讲究一个缘分,并不是最好的就是最适合你的。
“既然如此,你就随我来吧。”劈黯道大师带着祖寇来到院子里的锻造炉旁,上面只是简单的搭建了一个棚顶来遮挡雨水和猛烈的阳光。
“你所选的材料是我偶然在采矿场所得,那时我也是被它奇特的重量给吸引,我也试过将它锻造成武器,但没有成功,你知道为什么吗?”
“这是为什么?请大师为我解惑。”祖寇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问道。
“这块材料十分坚硬,与我之前锻过的坯料完全不同,第一次初步煅烧后,我发现这块料的熔点很高,普通炉火达不到要求,所以我也暂时放弃了将它锻造成武器想法。”
“后来我找到了解决的办法,但一直被其他事所扰,没有机会再锻造,不过既然你选了这块料,也是缘分,为师也就送佛送到西,与你合力锻造这把兵器。”
“大师!谢谢您!”
劈黯道大师与祖寇双目相对,前者感性的话语让祖寇深受感到来自他的关爱,眼角都有些湿润了。
看着眼前有些让人肉麻的“师徒之情”,李昂打了一个寒颤。
随后祖寇与劈黯道就开始了紧锣密鼓的准备工作,全然忘记了旁边还站着李昂这一人。
“我说祖寇,看你这架势难道准备暂时不回去了吗?”李昂拦住兴致满满充满干劲的祖寇问道。
“是啊,你先回去吧,我刚刚听劈黯道大师说锻造过程应该会需要十天左右,不要担心我的安全,这里有大师保护我的,再见。”说完祖寇拿着坩埚跑开了。
李昂没有办法,也就先回去淑静村村长给安排的居所了。
阿祖拉见出门时是两人,回来就李昂独自一人,询问之下才得知情况。
“什么?要花费十天?”阿祖拉有些崩溃,她扶额叹气“算了,正好这几天你可以教我御电术。”
“呃,我正好要和你说这事,关于教你御电的事估计要推迟了。”
“为什么?你又没什么事。”
“我有事,我要和达丹一起去办一些事情。”
“现在算怎么回事?你和祖寇都有事做,就留我一人在这里发霉吗?”阿祖拉不能接受李昂的说辞“既然如此,我也要去。”
“不行不行,我和达丹要做的事需要隐藏身份,你去的话那外面的火烈国士兵也要动身一起前去,那就没有意义了。”李昂仔细的和阿祖拉点明了其中的利弊关系,希望阿祖拉能理解,但她要是理解就能听话的话,她就不是阿祖拉了。
“我不同意,你休想将我丢下,一个人出去玩,我也要去,我也要去。”阿祖拉拽着李昂手臂使劲摇晃耍赖道。
见阿祖拉这副无赖表现,李昂没有心软答应,毕竟这一次出去不是去旅游的,那说不好可能会有生命危险的,哪能让阿祖拉一同前往?
李昂脸一板,朝她吼道“够了阿祖拉,我不是去玩的,你不能和我同去!”
说着将阿祖拉的手甩开。
而阿祖拉显然被李昂这一吼给弄愣住了,反应过来后,柳眉倒竖,眼圈微红,贝齿轻咬嘴唇,看上去十分委屈。
李昂怀疑要是自己说上几句重话,她可能会哭出来。
“既然这个时候想摆脱我,那一开始就别假惺惺的求我来!”阿祖拉用尽全力朝着李昂大喊完后,扭头跑回了房间,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李昂清楚的看到阿祖拉扭头时那点点晶莹在空中消散。
完了啊,这我以后还能有好果子吃吗?李昂心想。
“看来你是情场不顺啊,加油拿下她,保你衣食无忧,富贵一生。”达丹又不知道从那冒出来了,出言打击道。
“你就别说风凉话了,赶紧趁她还没反应过来,赶快走,早去早回。”李昂眼神不善的望着达丹,如果他还说风凉话,李昂不介意给他来个闪电浴。
达丹看出了李昂眼中传达的意思抬起双手表示投降“好吧,好吧,我们走水路,也就两天的路程,正好月圆之夜就在那几天,走吧。”
达丹带头走出大门前往码头,李昂在走出大门之前,回头看了一眼阿祖拉房间,叹了一口气,决然走出了大门。
只能事后在安慰阿祖拉了,希望她能手下留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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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狗子,赶紧回家,明天就是月圆之夜了,和你娘说一下明晚没事就别出来了。”
“知道了二婶。”
二狗子从农田里出来的时候,瞧见了自家二婶,她大声的嘱咐,让二狗子明白又到了那个时候了。
想起村里的那诡异的传闻,二狗子心中就是一阵后怕,看着已经西下的太阳,脚下步伐也加快了几分。
如今在月圆之夜失踪的人已经越来越多了,村子里对于月圆之夜的到来的惶恐不安,促使着他们做了一些应对措施,比如每到这一天人们都会将自家窗户钉上木板,并严禁人们在这一天夜里出行,如果一定要外出的话也必须成群结队。
但这并不能阻挡恐惧在人们中蔓延,有说是火烈国引发的战争让神明发怒的,现在是来惩罚我们的。
有说是敌人将失踪的人绑走的,但这个说法很快就被否决了,因为所有人都看到失踪的人是独自一人走近森林里的,没有人强迫他们。
但不管怎么样,人们对于这件事的恐惧已经到达顶峰。
二狗子的家在村口处,他刚到家,就见到自家门口站着两个不速之客。
一个成年男子带着一个六七岁孩童,此时正在和自己母亲交谈。
二狗子走上去了,发现自己的母亲居然想将两人迎了进去。
“唉唉唉,你们是谁,来干什么的。”二狗子厉声喝道,打断了那两个不速之客想进入自己家的行为,哪怕是自己母亲同意的。
“二狗子,这两位是四处云游的兄弟俩,天色已晚,想在我们家暂住一晚,我们就帮帮人家吧。”二狗子的母亲佝偻着身子,语气和蔼的说道。
“娘,你别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我看这两人形迹可疑,什么时候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我看有古怪,我不同意他们住在我们家。”二狗子打量着面前的两人声色俱厉道。
这两人正是达丹与李昂,两人经过两天的航行终于到达了目的地,但初来乍到,一时不知该何从下手,这时两人见天色已晚,故隔着篱笆向二狗子的母亲提出了借宿一晚的请求。
二狗子的母亲没有过多思考就同意了,随后就发生了接下来的这一幕。
“二狗兄,若你介意我们两兄弟借宿于此的话,我们也不强求了,请问这里有客栈吗?”达丹面带微笑轻声问道。
或许是伸手不打笑脸人,达丹的这个态度,让二狗子心中也有了些愧疚。
“客栈倒是有,不过离这里有些距离,在那边的山脚下。”二狗子遥指远处山脚下的一栋二层建筑说道。
“你们去了哈玛婆婆就行了,她是那里的老板。”
“感谢告知,天色不早了,我们就不打扰了。”达丹带着李昂朝着二狗子所指的客栈走去。
二狗子见状也只能在心中说了一句抱歉,便带着母亲走入房内,关紧了大门。
“你怎么看这里?”达丹问道。
“我觉得这里的人们都很敏感,看来那个诡异传闻并不是空穴来风。”
李昂观察着路两旁已经紧闭的房门和订满木板的窗户,感到奇怪。
随后他发现这天还没黑透,路上的行人也没有多少了,说明他们很畏惧那个传闻。
“我们赶紧走吧,不然就得露宿街头了。”达丹提议的同时加快了步伐。
终于两人在月亮出现之前到达了客栈,两人敲了敲门,发现无人应答。
“有人在吗?我们是路过的旅行者。”达丹大声的朝着门内喊道。
这一次有脚步声出现同时还有一老人的声音传来“来了,来了。”
吱呀一声,客栈的门被打开,从中探出一位头发灰白脸上满是皱纹的老妇人,她瞧见了门外站着的李昂两人缓缓问道“两位可是要住店?”
见达丹点头,老妇人见状露出惊喜的神情微笑道“好久没有旅客出现了,我叫哈玛,是这间客栈的老板,你们可以叫我哈玛婆婆。”
李昂见到哈玛的笑容感到了一丝的寒意,但只是片刻,这股寒意就消失不见了。
错觉吧,李昂心想。
第三十八章:丁老头
哈玛婆婆打开客栈大门将李昂与达丹迎了进来,并把他们带到了客栈里屋招待。
整栋建筑能看出很明显的老旧痕迹,但哈玛婆婆应该经常打扫与维护,所以整体来说还算是干净且舒适的。
客栈里屋墙上挂着一些干货,墙角堆满了杂乱的农具,柜子上摆放着琳琅满目的小盒子与陶罐,这一切都透露着哈玛婆婆经营的这个客栈只能算是半个民居,只有她一个人生活应该是常态。
这种满是烟火气的氛围也让李昂整个放松了下来,他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的药草味与木头焚烧时的炭火味涌入李昂鼻腔,让他精神一震。
“我这里很久没有人来光顾了,你们两位是从何而来?”哈玛婆婆不知何时泡上了一壶热茶,边说边往两人面前摆着的杯子里倒茶柔声问道。
“我叫达丹,我弟弟叫李昂,我们四处漂泊,居无定所,早些年出来的早已经忘了老家是哪里了。”达丹恭敬的回答道,说到忘记老家时候还很不好意思挠了挠头。
李昂心说你不去当话剧演员真是白瞎你这么好的演技了。
“我理解,我也算是背井离乡,和你们一样早早的就离开了故乡。”哈玛婆婆端起茶杯浅浅酌了一口,眼中满是惆怅,大概被达丹的一番话给勾起了思乡之情。
“哦?那哈玛婆婆你是哪里人?或许我们曾经去过哦。”李昂问道。
听到李昂的询问,哈玛婆婆没有立马回答,安静片刻后淡淡说道“都是过往云烟,现在我的故乡还是否存在都说不准呢。”
“李昂,乱打听别人的过去是很没礼貌的。”达丹将脸一板装作严肃大哥的模样略带训斥语气说道。
“没事没事,我不在意的。”哈玛婆婆面带和蔼微笑,全然没有被刚刚有些沉重的话题所影响。
“其实我们兄弟两这次来这里,有一个主要原因。”达丹突然低声说道。
“什么主要原因?”哈玛婆婆说完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达丹跟做贼一般环顾四周,压低声音沉声道“我听说这里有着一个诡异传说。”
哈玛婆婆闻言放下茶杯的手在空中顿了一下,李昂发现了这一幕。
“什么传说?”哈玛手中茶杯稳稳落下木桌上,发出铛的一声。
“传说每到月圆之夜这一天,这里都会失踪一人,而且还不是凭空消失,而是有人目击到是他们自己独自走进森林了的,没人强迫或者挟持。”达丹说话的声音很小,好像怕声音太大就会被发现,然后下一个失踪的就是他一样。
哈玛婆婆还是和蔼的笑着,只是那满是皱纹的脸在头顶的灯光照耀下,忽明忽暗,有些渗人。
“你说的倒是真的,这里确实已经失踪了很多人。”哈玛婆婆握住了茶杯,似乎想从中吸收热度,来让自己暖和一些。
“月圆之夜时,他们走进森林之后,再也没有出来过。”哈玛婆婆面色沉重道,但随即脸上变幻表情,深沉一扫而空变成笑脸举起一旁茶壶“你们还想加点茶吗。”
李昂与达丹面面相觑,没有接话。
“别担心,你们是安全的,至少现在是。”哈玛婆婆自顾自的又将自己面前已经有些见底的茶杯倒满“明晚就是月圆之夜,你们没事就别出去了,这种事情还是别有那么多好奇心比较好。”
接下来李昂与达丹都没有再说这件事,简单交谈几句后,就在哈玛婆婆的带领下来到了二楼的客房里。
“祝你晚上好梦孩子。”哈玛婆婆将李昂安置在二楼最后的一个房间里,关门时轻声说道。
原本哈玛婆婆给两人准备的是一间房间,但李昂却说自己长大了该一个人睡了,这才有了一个房间。
吱呀一声,房门被哈玛婆婆轻轻带上了。
李昂这才有机会观察起客房里的一切,一张大床占据了房间的大半区域,皎洁的月光从旁边的窗户照了进来,房间里倒也不算暗,李昂放弃了点灯,将身后背包放在柜子上,脱下鞋躺在了床上。
身下柔软的床垫和周围静悄悄的环境常人在这种情况下很快就会睡去,但李昂却带黑暗中睁大双眼,盯着天花板上的灯笼,发着呆。
这一切都太诡异了,无论是村民有些神经质的行为还是那个看上去越来越真的传说。
想了半响,没有头绪的李昂放弃了继续在钻牛角尖,他想到了朱雀,想起了之前它所说的话。
“朱雀,朱雀,你还在吗?”李昂在脑中喊起了朱雀。
“我在。”朱雀那无悲无喜的语气出现。
“你有在这里感受到天狗的存在?”
李昂之所以来这里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被朱雀给影响的,这个时候当然要询问它是否有所感应到天狗的气息,若是有的话,那应该就如朱雀所说,这里所发生的失踪事件大概率就是天狗在幕后操纵。
“我没有感受到天狗的气息,一点都没有,也许是它藏了太深了,明天你再去村庄里四处转转,可能会有所发现。”
“朱雀,如果我们不管天狗的话,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呢?”李昂问出了心中一直想问的问题。
这个困扰了李昂很久,他其实与天狗的接触只有两次,一次在密室里的画像,一次是记忆里的攻击。
但自己父亲说过,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朱雀救过自己,而且给了自己力量,于情于理应该帮助它,但李昂还是好奇,如果没人管天狗的话,这个世界会怎么样。
“轻则生灵涂炭,重则世界毁灭。”朱雀简单粗暴的回答道。
李昂被这个回答弄的有些无语,也就不再说什么,正好此时他也没什么睡意,索性盘起脚,修炼起来。
黑暗中静坐在床上的李昂身体慢慢被两指粗细的红色闪电给蔓延全身,这种骇人的情景若是被别人瞧见,怕是会大呼见鬼了,毕竟在平常人的观念里,闪电的威力是恐怖的,被闪电劈中的事物往往都惨不忍睹。
但李昂此时却沐浴在闪电中,呼吸平稳,并无异状,仿佛将包裹在身上的闪电视之无睹。
这是李昂每天都要练习的一种锻体方式,经过余烬岛第一次试验后,他发现了这种独属于自己的特别修炼方式,在朱雀赐予的特殊体制下,李昂不断改善了这种有些自残的锻体方式,从一开始只能忍受头发丝粗细的闪电逐渐变成如今两指粗细的闪电,看上去进度有些缓慢,但这可不是什么普通事物,这可是天火——闪电,只是头发丝粗细的闪电其中蕴含的强大力量都足以将一个成年人给抹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昂身上红色闪电逐渐消退,口中吐出一口浊气同时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了下来。
经过这么久的完善与尝试,李昂早就会像第一次那样结束后满身大汗的情况出现,不然他还得想法子洗个澡呢。
不过劳累还是有的,李昂终于感到了一丝丝疲惫袭来。
“明天起早和达丹去村里转转了解了解情况吧。”
想着想着李昂打了一个哈欠,双眼合上,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在生物钟的作用下,李昂早早的就起床了,刚出房门,就看到哈玛婆婆出现在二楼走道入口出现,见到李昂她也有些惊讶。
“真没想到你会这么早起床,我刚想喊你起床吃早饭呢。”哈玛婆婆面带和蔼可亲的微笑,语气就像在叫自己的孙子起床吃饭一般平常。
“谢谢婆婆,我洗漱一下马上就去。”李昂微微欠身表示感谢。
哈玛婆婆摆手,下了楼。
李昂走到了达丹的房间门口,轻轻叩击后轻声道“达丹?达丹?你起床了吗?”
见房间内没有动静,李昂试着推了推房门,吱呀一声房门开了。
他走入其中,房间内没有达丹的身影,李昂感到奇怪,走下楼后询问才得知,达丹天还没亮就出去了。
听到此话,李昂也没有在管他,洗漱一番后坐在了桌前吃起了早饭。
哈玛婆婆做了一桌很丰盛的早餐,丰盛到李昂有些无从下手,简单填饱肚子后,李昂也走出了客栈,朝着集市走去。
要想了解一个地方一定要去人最多的地方,显然集市就是一个好选择,达丹在这一点上和李昂想到了一起。
因为李昂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一家店铺前吃着烧饼和别人攀谈的达丹。
走近后,李昂听到了达丹与店铺老板的谈话内容“这么说,只有一个人在月圆之夜走进森林又回来了?”
“对,那人就是丁老头。”店铺老板说道。
“那这个丁老头现在在哪?”李昂出声询问道。
达丹早就看到了李昂的到来,故没有感到惊讶,但店铺老板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低头看到李昂“孩子你不知道人吓人能吓死人吗?”
“抱歉抱歉,所以丁老头?”李昂拱手道歉道,同时将话题拉回来。
“这个吗……”店铺老板吞吞吐吐的同时拇指食指中指轻轻摩擦。
李昂瞬间懂了他的意思,从怀里拿出一个金币放在他面前。
店铺老板看到金币瞬间眼前一亮“好说好说,你们往前直走看到一个狗屋,然后右转直走大约三百米,你们就看到他了。”
说完店铺老板用牙咬了咬金币,确定了真伪后心满意足的收入囊中。
李昂和达丹顺着店铺老板说的路线来到了目的地。
一道佝偻着背的矮小秃顶老头正在加固自家房子窗户,在这之上钉上木板,只是他或许是太老了,颤颤巍巍的手好不容易砸到钉子上,也只是让钉子没入木板一点。
“请问您认识丁老头吗?”李昂开口问道。
那人猛然转头叫喊道“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这样叫我,我明明没有那么老。”
原来他就是丁老头啊。
李昂没有再刺激他,轻声顺着他说道“对的,对的,我一开始也以为叫丁老头的一定很老,但没想到您看上去还很年轻呢。”
真是睁眼说瞎话,达丹心说。
而丁老头闻言看上去很受用李昂的奉承“哈哈哈,我就喜欢你这种有眼力见的孩子,说吧,找我有什么事啊。”
“我们想了解一下,关于您是如何在月圆之夜独自走入森林后又出来的。”李昂直勾勾的盯着丁老头的眼睛,如果他有一丝撒谎的痕迹李昂都能发现。
丁老头听到李昂的话,沉默了片刻后缓缓说道“孩子,我不是以自己意愿走上山上森林的。”
第三十九章:幕后凶手
不是以自己意愿走上山上森林的?这是什么意思?李昂对于丁老头的解释有些奇怪,但从他眼睛里看不出有一丝犹豫和躲闪的眼神,不像是在说假话。
“什么意思?有人强迫你吗,可是村民们说他们亲眼看到的失踪人员是独自走进森林的。”达丹摸了摸下巴有些奇怪“难道有人撒谎了?”
“不,没人撒谎,他们看到的是事实,但我说的也是事实。”丁老头浑身开始轻微颤抖,眼中开始出现恐惧“当时我就好像是被附身了,我的四肢开始不听使唤,自顾自带着我往森林里走去,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我这辈子都不像再试一次。”
“你被控制着走到了哪?你在森林里又看到了什么?”李昂追问道。
“我被控制着上山后,来到了一个山洞前,当时我真以为死定了,我看着天上的圆月,心说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这么美了月亮了。”
丁老头很讨厌的在关键时刻停顿了下来,“然后呢?”李昂急切的追问道。
“然后太阳升起了,我发现我又能控制四肢了,然后我就逃下了山。”
“所以你没看到能控制你身体的是什么东西?”达丹有些不相信丁老头的说辞,这也太天方夜谭了,说出去谁也不会信的。
一种可以控制别人身体的力量,若是真的那这种力量恐怕可以凌驾在所有御术之上,除了极少数的宗师级别的御术师可以做到凭借意念释放御术外,其他所有御术师施展御术都是需要通过特定姿势引导来释放御术。
所以达丹觉得丁老头是有所隐瞒的,可李昂却恰恰相反,他觉得丁老头说的是真的,毕竟自己脑子里现在住着一只大鸟,要是他说出去别人也以为李昂在说谎,同时不仅仅是这个原因,还因为丁老头在说话时从眼底中涌现出那压抑不住的恐惧,不像是假的,若是丁老头真的说谎了,那他的演技简直可以称得上天下第一。
“算了,连你们也不相信我,那就不用多说什么了。”丁老头瞧见了达丹眼中的将信将疑,索性不在理两人,又自顾自的开始在窗户上加固木板“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你们该走了。”
李昂见状也放弃了继续追问下去,轻声道了声谢后与达丹开始漫无目的四处转悠。
“你怎么看?”达丹道。
“我不好说,但我觉得丁老头说的像是真的。”
“你真觉得有一种能无视别人想法直接代替他们控制身体的力量存在?”
见李昂沉默不语,达丹很惊讶“你不会真信了吧?”
李昂指了指天空“是真是假我们还是晚上去森林里看看吧,也许能看到真相。”
“原本还想和你白天的时候去山上找找丁老头所说的山洞,但这山太大了盲目的寻找估计也没什么收获。”达丹被李昂说服“那就晚上再去看看吧。”
“那我往那边走,看看还有没有线索。”李昂与达丹在一个交叉路口与他分开行动。
李昂东拐西拐又回到了集市,看着面前人来人往的村民,他在心中呼唤起朱雀。
“朱雀,朱雀,我转了快一圈了,你有感觉到天狗的气息吗。”
“你感受到了吗?”朱雀没有回答李昂的提问,反而没头没脑的反问道。
“我?我好像没感受到什么奇怪的地方。”李昂虽不解朱雀的反问,但还是老实回答道。
这个村子本就不大,李昂这一圈转下来并没有出现前两次见到天狗时的生理反应,那让人作呕的生理反应。
“是吗……那这里发生的诡异现象应该不是天狗捣的鬼。”
“那现在我还要继续查下去吗?”
“随便你。”
朱雀这么一说,李昂还真就不知道该不该继续查下去了,毕竟当初自己愿意来这里也是为了报答朱雀,不然自己怎么也不可能来这种诡异的地方。
就在李昂头脑风暴时,路一旁的一家商摊老板突然喊道“孩子,孩子。”
李昂看向他,指了指自己,示意说的是自己吗?
“对,就是你,过来。”商摊老板招手让李昂靠近一点。
“怎么了老伯,有什么事吗?”
“你可以叫我姚师傅,我知道你住在哈玛婆婆的客栈里,她在我这里订了一些食物,你能帮我将这些食物带回去交给她吗?”姚师傅说着从摊子后面推出一辆独轮推车,上面堆满了食物。
“这么多吗?哈玛婆婆还真是未雨绸缪啊,一次性就准备了一个月的食物。”李昂有些汗颜的笑了笑。
这么食物哈玛婆婆能赶在变质之前吃完吗?
“一个月?不,不,不,哈玛婆婆每个星期都会来订购这么多的食物,从来没有间断过。”姚师傅很平淡的纠正了李昂的错误,就好像这一切在平常不过了。
“每个星期?”李昂有些怀疑自己耳朵出现幻听了,又确认了一遍。
见姚师傅点头,李昂又看了看眼前推车里小山一样的食物,李昂心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疑问,哈玛婆婆明明只有一个人住,为什么要准备这么多食物呢?这么多食物一星期吃完的话大概需要十几个成年人才能解决。
十几个成年人?十几个……李昂双眼慢慢睁大,眼中露出震惊的目光,他的脑子突然出现了一个想法。
不会是……
李昂推着独轮推车,回到了哈玛婆婆的客栈里。
“哈玛婆婆?哈玛婆婆?您在吗?”李昂朝着客栈里喊道。
但回应他的是死一般的寂静,哈玛婆婆不在,李昂松了一口气,他踏上了二楼的阶梯,嘎吱作响的台阶让李昂思绪不宁,之前脑子出现的猜想让他有些不敢面对哈玛婆婆,但现在他要证实这一切是否是真的。
李昂来到哈玛婆婆的房间前,深吸一口气,轻轻的推了推房门,让人牙酸的吱呀声从门框上传来。
门开了。
李昂蹑手蹑脚的走入其中,房间里的装饰很简单,墙上挂着一些用动物骨头穿成串的骨饰,床的旁边有一个梳妆台,李昂走上前去,发现了一把木梳,梳子的款式或是颜色都不是火烈国所受欢迎的样式,好像是其他国家的样式,李昂将梳子仔细拿起端详了一下,发现在梳子握把处刻着一行字“南极水族——哈玛所属”
在心中默念完这一行字的李昂脑子犹如晴天霹雳,一时间他都不知道该想些什么,或者说应该想些什么。
一个南极水族部落的人生活在火烈国的土地上?这太匪夷所思了,不过所有的线索犹如一颗颗珍珠被线给串联了起来。
一个对火烈国怀恨在心的南极水族部落的人有动机也有理由做出一些危害火烈国人的事情,或许月圆之夜发生的诡异传说就是拜她所赐,那些失踪的人也一定还没有死,不然她没必要每个星期都采购大量食物,这些食物十有八九就是给失踪的人准备的。
但李昂还有一点没有想明白,那就是丁老头所说的那股可以控制人四肢的神秘力量,究竟是为何物,李昂想着都有些入神了,全然没有发现身后门外不知何时出现的哈玛婆婆!
“你在这里做什么?”哈玛婆婆冰冷声音突然从李昂身后传来。
她突然的出声显然让李昂吓了一跳,李昂暗道糟糕,同时将手中的梳子藏在身后。
“没没没……什么,我只是……”李昂的心脏在剧烈跳动他感觉都快从喉咙眼跳出来了,做贼心虚的李昂眼神慌张,不敢直视哈玛婆婆的眼睛。
而哈玛婆婆见到李昂这般模样,静静的走进了房间,同时带上了房门。
“别害怕孩子,将你手上的东西交给我吧。”哈玛面带和蔼的微笑,伸出一只手慢慢朝着李昂靠近。
李昂闻言缓缓从身后将梳子拿出“哈玛婆婆,你的故乡到底是哪里?”
听到李昂的提问哈玛脸上的微笑僵住了,伸出手也垂了下去。
“我不是说了吗,我的故乡或许已经被毁了哦。”哈玛脸上的微笑,慢慢消散,凹陷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李昂淡淡说道。
“那哈玛婆婆你每周都采购那么多食物究竟是给谁准备的?”李昂紧握梳子说道。
哈玛此时已经褪去了虚假的笑容,干瘪的肌肤,深凹的眼眶还有满头灰白的头发,李昂觉得面前站着的已经不是一个人了,而是一具尸体,那么的冰冷僵硬且无生机。
片刻后哈玛嘴中吐出毫无感情的话语“我最讨厌你这种直觉敏锐的小孩了。”
话音刚落,哈玛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手向前猛然一推,空气中凭空出现两股水桶粗细的水流朝着李昂而去,李昂见状没来得及细想,手掌中立马御火成型,悍然回击,朱红色火焰目标直指哈玛。
哈玛显然也不是吃素的,她立马收回了攻击的水流进行防御,成功化解了李昂的攻击,这大概花费了哈玛几个呼吸的时间,而就是这几个呼吸的时间,李昂已经蓄势完御电,浑身电弧跳跃的李昂隔空一指哈玛,红色闪电宣泄而出。
哈玛见到来势汹汹的闪电攻击,操纵着身旁的水流迎了上去,闪电在接触到水流的一瞬,哈玛脸色就是一变,水流在她身边不断画圈,闪电被水流所吸引,哈玛不断的在空中操纵水流运动而水流中的闪电也在不断消散,最后消失,以往百发百中的御电术却在这时被化解了!
李昂愕然,但随后就反应过来,忙想着身后窗户冲去,他想撞破玻璃逃离哈玛。
但哈玛没有给李昂这个机会,被哈玛御水操纵漂浮在空中的水流此时冲向李昂,在李昂即将撞破窗户之际,哈玛操纵的水流也到了他面前,原本还只是长条状的液体,此时像一朵花一般突然绽开,一下将李昂包裹在其中,随后液体固化成冰,李昂就这样还差一步之遥时被冻成了冰雕。
被冻在冰里的李昂此时感到一阵窒息感袭来,没坚持多久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而哈玛见到李昂昏了过去,动用御水将冰又化成水,李昂从半空中跌落。
哈玛俯视着躺在地上的李昂,脸上忽明忽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她的双手在微微颤抖,显然刚刚李昂的御电术并不是没有对她造成伤害。
第四十章:我就是降世神通!
李昂在一片黑暗中缓缓睁开了双眼,他花了几秒钟的时间明白了现在的处境。
他被囚禁了,此时被困在一处黑暗且潮湿的空间,空气中满是有些让人作呕的臭味,李昂此时双手被铁镣铐束缚固定在头顶,而他处于站立姿势,既不能坐也不将手放下,很是难受。
周围不断响起哭泣声、痛苦的呻吟声或是自怨自艾的嘀咕声,而在这些声音之下滴答滴答的滴水声不断响起,李昂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这里大概就是丁老头所说的山洞里。
“唉,新来的。”黑暗中响起一人的呼喊。
是在说我吗?
李昂扭头看向声音源头,待适应了黑暗的环境后,他勉强看清此时自己身处的环境,这里是一个空间庞大的山体溶洞,在李昂可以看见的范围里有六个以同样站立姿势双手被固定在头顶的人,那些人蓬头垢面,身上的衣服也大都已经破损,但从他们的服饰风格还是能看出来就是山下村子里的村民。
而喊李昂的是距离他最近的一个人喊他的,那人年纪大约五十岁左右,山洞内光线昏暗让李昂无法准确判断。
“你是在喊我吗?”李昂发出嘶哑的声音。
“对,能和我说说外面的事吗。”那人声音激动“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能正常交流的人了。”
李昂这才发现周围虽然有很多人,但大都犹如行尸走肉一般毫无生机的样子,并不是说他们死了,而是他们此时都是一副麻木不仁的模样,大概心里都认为自己不可能活着走出这里了,索性也就对一切无所谓了。
“你想知道什么?”李昂边和那人交谈的同时脑子开始急速运转,找寻逃脱的办法。
“我的家人现在怎么样了,你知道吗?”
“呃,我只是路过这里的游客而已,我不认识你也不认识你的家人,所以抱歉。”
“没事,没事,仔细看看你,好像确实不是我们村的人,刚刚我有些激动了。”那人言语中充满失望“我只是好久没有见到我的家人了,我很想他们。”
“算了,不说这事了,我叫辛抚,你叫什么啊。”
“我叫李昂,辛抚伯伯您是什么时候被抓进来的?”
“我?你没出现的话,我应该是最晚进来的。”
哦?那就是上一个月圆之夜失踪的人,怪不得他和周围的那些人比这么有精神。
李昂沉吟片刻“哈玛,大概多久来一次这里?”
“哈玛那个巫婆每天都会来一次,主要是送食物与水,她不会管我们的死活,如果我们死了她只会负责收尸其他一概不问。”
李昂闻言心中大感奇怪,哈玛只是将他们囚禁于此,却并没有进行什么惨无人道酷刑与折磨,还要每天给他们准备食物与水,她图什么呢?
在李昂的猜想里哈玛这个南极水族的御水师对于害她家破人亡的火烈国一定是恨之入骨,那么她做出泄愤于火烈国人的行为,李昂也能想象,但现在这样的情况让李昂一时间不知道哈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李昂试着拽了拽手腕处的铁镣铐,但除了叮铃叮铃的金属碰撞声音,纹丝不动。
嗯,很牢靠,李昂心想
“你们有试过逃?”李昂轻声问道。
“唉,当然试过,但你也看到了,这种情况下逃脱的可能性几乎为零。”辛抚叹了一口气沮丧道。
李昂不断往四周寻找可以利用的东西,但别说工具了,就是老鼠都没有一只,这里除了岩石以外什么都没有。
就在这时,在远处的黑暗中传来铁门开启的吱呀声,不一会一道微弱的火光从远处飘来,此时那光亮正往李昂这边而来,而山洞里的其他人在看到有光亮出现,都开始哀求、哭泣或者怒骂。
“求求你放我出去吧,我可以把我所有财产都给你!”
“你这个巫婆,赶紧但我们出去,不然等火烈王发现了这里的一切你必死无疑!”
“哈玛婆婆,我曾经帮过你啊,你就看在以前的面子上放我出去吧!呜呜。”
但这些话都没有让那光源慢下来,待那光源来至李昂面前,他才发现这是一盏灯笼,而提着灯笼的人不出意外正是哈玛。
此时哈玛与李昂两者四目相对,哈玛想从李昂眼中看出一丝痛苦的神情,但令她失望的是,后者的眼睛里还是一片澄清,没有一丝懊恼或者悔恨。
哈玛暗哼一声。
一旁的辛抚一见到哈玛出现就破口大骂,现在已经把哈玛的八辈祖宗都问候了一边。
“聒噪。”哈玛手一挥,空气中出现一道水柱发射到辛抚嘴上凝水成冰,封住了后者嘴巴,辛抚只能发出呜呜声。
“你究竟是什么身份?与你一起的那个叫达丹的人绝对不是你的兄长,他见你失踪后表现出来的不像是对你的关心,更像是怕别人怪罪于他的着急。”哈玛面色如霜冷声说道。
李昂只是耸了耸肩并没有回答。
哈玛见状露出戏虐的眼神“你知道上一个在我面前嘴硬的人最后变成什么样了吗?”
李昂咽了一口唾沫颤颤巍巍道“什么下场?”
“我让他再也说不了话了。”哈玛说完双手虚握,开始有规律的舞动手指。
这时李昂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开始不受自己的控制,哈玛那不断舞动的手指上就像缠着丝线,而她操纵的就是李昂四肢,自己就像提线木偶一般任她摆布。
李昂被哈玛控制着挺起后背、站直了身体,随后她从怀里拿出钥匙解开了铁镣铐,但已经失去自己身体控制权的李昂什么都做不了,既不能逃,也不能做出反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哈玛做着一切。
原来这就是丁老头所说的神秘力量!李昂从刚开始的震惊逐渐冷静,同时他也在心中也出现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而被解开镣铐的李昂在哈玛操纵下,一步一步朝着方才哈玛所来之时的地方走去。
不一会,李昂与哈玛走出了山洞,外面已是深夜,天上万里无云,一轮皓月高高挂在头顶,皎洁的月光将山间小路给照亮。
哈玛似乎控制着李昂前往一个地方,李昂询问前者有何目的,但得到的回答只是沉默。
两人就这样不断往山上走去,而在这期间朱雀少有的主动出现“需要我帮忙?”
“不,暂时不需要,如果一有危险就寻求帮助的话,我是不会成长的,你是我的底牌,不到最后一刻不能随便掀开。”李昂在脑子冷静回答道。
“哼,还真会说,不过我喜欢。”朱雀不悲不喜的语气中多了一丝笑意“放心好了,真到那一刻我会主动帮你的。”
“那就有劳了。”李昂得到朱雀的保证,顿时心里多了几分底气,不过并没有显露于表。
不知走了多久,两人来到一处悬崖,下面就是湍急的河流,哈玛控制着李昂来到悬崖边,同时迈出一只脚。
“现在说,你究竟是谁?不说的话明天这条河的下流就会出现你的尸体,到时候没人会怀疑到我的头上,只当是你失足落水淹死。”哈玛说着又控制着李昂往前挪了一些,悬崖边一些碎石落下掉入河水中连半点水花都没来得及溅起,就被冲走了。
李昂见到这一幕头上不禁流下一些冷汗,不过嘴里还悠然说道“我怕我说了我的身份你会不信。”
“哦,你不妨说说看,看我会不会信。”哈玛讥笑道,显然并不把李昂的话当一回事。
“那你能把我转过来吗?”
哈玛挥手,李昂身体收回踏在半空的脚,同时转身面对她。
“现在你可以说了。”
李昂抬起唯一还能活动的头颅,站在月光之下朗声道“我就是世界的拯救者,未来结束百年战争的英雄,也是灵界与人间维持平衡的桥梁——降世神通!”
抱歉了降世神通,你应该不会介意我借用一下你的盛名吧,反正你也快一百年没出现了。
安静,死一样寂静,好像森林里的虫鸣与猫头鹰的咕咕声此时都消失了。
“噗呲。”哈玛噗嗤的一声嗤笑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宁静。
李昂虽内心羞耻的想死,但脸上还是一副运筹帷幄尽在掌握的表情。
“好了,孩子,我现在已经不是很好奇你的真实身份了,你可以跳下去了。”哈玛操纵着李昂转身就要踏出悬崖。
“你难道就不想报仇吗,向害你家破人亡的火烈国报仇吗?”李昂淡淡说道“像你这样伤害无辜村民的行为,翻不起一点浪花,你难道就不想看到火烈国在这场战争中失败吗?”
此话一出,李昂即将掉下悬崖的身体止住了。
哈玛此时在李昂身后脸上青一阵红一阵。
李昂这一番话说的没错,她想向火烈国复仇,让火烈国人尝尝自己所受到的折磨,所以哈玛不断的将山下村民不断囚禁在山洞里,让他们尝尝自己前十几年究竟是在什么环境下生活的。
但哈玛也知道,只靠她一人的力量是无法改写这一场战争的结局的,尤其是现在天下已经即将被火烈国尽收囊中,这一幕让哈玛陷入疯狂,她不甘,不甘自己的族人与兄弟姐妹就那么白白的死去,她要报复,报复火烈国的一切。
李昂刚刚那番话原本哈玛是嗤之以鼻的,降世神通?那都已经消失了快一百年了,要出现早该出现了,怎么会现在出现,而且刚好转世成火宗?哈玛只当是李昂想要活命的理由。
但他随后说的话说道了哈玛的心坎里了,哈玛当然想看到火烈国战败,想向火烈国复仇,这时哈玛心中突然出现一个念头
“如果他真是降世神通呢?”
“给我看你是降世神通的证据,不然我立马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哈玛厉声威胁道。
鱼上钩了,李昂心中暗笑。
“达丹是我的护道人,我原本想说你可以问他,但你显然不相信他。”李昂故作轻松说道,想让自己看上去自信一点,这样看上去会比较令人信服。
“我和达丹在找能教我四大御术的人,如你所见,我已经学会了御火术,如果你可以当我的御水师傅教我御水术,如果我能学会,那不就说明我就是名副其实的降世神通吗。”
李昂巧妙的运用了信息差,在世人眼里只有降世神通才能身怀多种御术,但没人能想到李昂也可以!
哈玛沉默了,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眼前的这个小鬼,他太狡猾了,同时他的这番话还有很多疑点,可对于火烈国的仇恨此时已经盖过了心中的疑虑。
算了,信他一次,如果事后我发现他说的是假的,到时候再动手也不迟。
“好,我可以教你御水,但你如果学不会的话,我会毫不留情的将你抹杀。”哈玛控制着李昂从悬崖上走下来到自己面前缓声说道“而且我只会在你的护道人离开这里后才会教你御水术,现在暂时只能委屈一下你了,降世神通大人。”
“我没有问题,哈玛师傅。”李昂特意在最后师傅两字上重重说道。
就这样,各怀鬼胎的两人正式成为师徒。
第四十一章:推拉之力
之后李昂又被哈玛带回了山洞里囚禁了起来。
在这期间李昂与身边的辛抚不断谈天论地,互相加油打气,以免变成周围那些犹如行尸走肉般丧失希望的人。
李昂在此期间,也曾幻想过达丹会找到此处,然后解救出他,但其实李昂内心是不想现在脱困的,毕竟刚刚找了个能教导自己御水的便宜师傅,这可不是简单的事。
祖寇说过他铸剑时间需要十天,自己与达丹来这里花了两天,在这住了一天,还有七天,加上达丹回去的路程,他大概能在山下待五天左右,如果达丹在这待太久了,就是将祖寇与阿祖拉的安危置之度外,而那个时候如果阿祖龙怪罪下来达丹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所以现在需要判断他到底什么时候走了,那个时候哈玛才会开始教导自己御水术。
但在这黑暗的山洞中,既看不到太阳也见不到月亮,没有了参照物,时间就在这里失去了作用,李昂只知道哈玛之后来了三次,但每次只是喂一些食物与水,然后转身离开。
哦对了,还有方便的时候,哈玛当然不可能帮李昂的,所以哈玛给李昂一个特权,那就是每天李昂都有一次解放双手的机会,当然是在前者的严加看管下完成的。
李昂每次数着哈玛返回山洞的次数,一共四次,那就说明最少已经过去四天了。
终于在有一天,哈玛将李昂带出了山洞,来到了一处水潭旁,平静的水面倒映着天上的繁星与明月。
“从今天开始,每天晚上我都会带你来这,教导你御水术,如果你一个月后还是没有学会,你知道后果的,哼哼。”哈玛说道最后阴狠的威胁道。
“达丹他走了吗?”李昂揉了揉发酸的手腕问道。
“昨天他便走了,看来你的护道人对你也不是很在乎呢。”哈玛讥讽道“现在你的生死就全权掌握在我手中了。”
李昂倒是没有太多恐惧的情绪,伸了个懒腰,舒展一下因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而僵硬的后背与肩膀。
“好啊,我准备好了,开始吧。”李昂一拳一掌相撞,看上去跃跃欲试。
“在这之前,我像问你一件事,你会游泳吗?”哈玛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游泳?好像还真没人教过我,但这和御水术有什么关系吗?
“呃,我不会游泳。”李昂如实回答道,他觉得没必要在这上面有所隐瞒。
“哦~~那我们的第一堂课有目标了。”哈玛阴险一笑,便御水控制身旁水潭里形成一只触手猛然将李昂拽入其中。
“你现在需要学会游泳,才能继续接下来的御术课程。”
这个变态老巫婆一定是公报私仇!李昂暗骂道。
但随即不断涌入口鼻的湖水让李昂逐渐窒息,就在他即将失去意识的时候,哈玛又将他拽了出来。
又能呼吸新鲜空气的李昂不断剧烈咳嗽,不断呕出呛入的湖水。
“你……咳咳,你……是故意的!”李昂断断续续说完后,也不管哈玛什么反应,躺在地上胸膛剧烈起伏。
哈玛见李昂这番反应,倒是感到有些好笑,但脸上还是冰冷至极。
“只有学会游泳,你才能对水有更深的领悟,所以,现在继续!”
话音刚落,又是一条水触手将李昂拖入水潭里,不过这次哈玛没有再任由其沉下,而是在他脚下形成一层可以让李昂站立的冰块。
“现在冷静下来,感受来自水的保护与包容。”哈玛淡淡说道。
李昂闻言深呼吸几次后,开始尝试慢慢踩水,逐渐的他慢慢稳定住了自己在水里的位置,最起码不会直直的往下沉了。
哈玛见状解除了安全措施,李昂并没有沉下去,但他也不敢乱动。
“你是准备在水里当一个海獭吗,游起来!”哈玛不耐烦的话语从岸上传入李昂耳中。
随着李昂双手在水里不断荡漾,李昂开始往前拨水,他的身体也开始往前游去。
哈玛看着水里逐渐熟练起来的李昂,暗自点了点头,但随即背在身后的手微微一握,平静的湖面顿时开始泛起波浪,一个接一个的浪拍打在李昂身上,很快的,李昂没有坚持多久,头顶又没入水面。
然后又是重复的一套流程,在他快要昏了的时候,又把他拖到岸边,然后又是不断的咳嗽,待李昂好了,又拽入湖水里。
就这样不断重复了大概一夜,天边都开始蒙蒙亮了,哈玛见时间差不多了,终于把飘在水潭上犹如翻肚死鱼一样的李昂拖回了山洞。
哈玛承认粗暴的对待李昂是有那么一丝的私怨在里面的,但谁让自己现在是他的师傅呢。
等李昂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睁眼后就看到了身旁辛抚的关切目光“你怎么样啊李昂,那个老巫婆都对你做了什么,我昨晚见到你那样,还以为她把你杀了呢。”
“我昨晚是怎么回来的?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李昂头疼欲裂,已经对于昨晚后面发生的事情已经想不起来了。
“你昨晚全身湿透了回来的,当时我喊你,你都没反应。”
“是吗?”李昂终于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一切,那个丧心病狂的哈玛,居然这样对我,真是一点也不尊老爱幼。
但自己好像之前也对哈玛大打出手。
两人还没有交谈几句,哈玛提着灯笼走了进来,手里领着一个食盒。
“我带你一些助你恢复的食物,尝尝吧……”哈玛将食盒放在地上,随后用有成年人手臂长的汤勺喂食李昂。
李昂想表演一下绝食的戏码来抗议哈玛对自己的摧残,但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的李昂在盛着食物的汤勺喂到嘴巴的时候,口舌生津的李昂还是真香的吃了下去。
耻辱啊,嗯好吃。
没过多久,食盒里摆放的食物都尽数入了李昂的肚子里,后者打了一个饱嗝,满足的砸了砸嘴。
“好了,既然如此,那就开始今天的训练吧。”哈玛犹如恶鬼一般的话语迅速将李昂注意力拽了回来。
两人又来到了昨日的水潭旁,哈玛一指水潭,李昂立马心领神会,这是让他下水的信号。
但这次,李昂脱下了外套与裤子,只穿内衣下了水,毕竟衣服都湿透了穿在身上很难受。
哈玛见状倒是没有说什么,刚想御水把李昂拖下水“等一下!不劳烦您了,我自己来!”李昂一个跳跃进入水中,随后双脚不断踩水浮出水面。
“既然你已经算是学会了游泳,那现在你需要感悟来自水的启迪,现在静下心来,感受水对你包容与保护。”
哈玛站在岸边悠悠说道。
静下心来,李昂你需要静下来,李昂在心中不断催眠自己,迫使自己赶紧进入状态,但事与愿违,你越是想强求一件事时吗,往往是最难办到的。
哈玛见李昂在水里眉毛都快攒在一起了,叹了一声,心想还是得提示一下“你知道御水术的起源是什么吗?”
“御水术的起源?我只知道御火的起源的来自火龙,那御水的起源也是来自动物的?”李昂确实是不知道御水术的起源到底是什么,这时也不能打肿脸装胖子,不懂装懂,所以只能老实回答道。
听到这番话,哈玛也不生气,淡淡说道“御水术的起源是来自最初的水善部落的人们观察月亮如何推动与拉动水潮汐所悟得,御水的精髓也在推与拉,在一推一拉之间,蕴含着水族的智慧与哲学。”
“现在你尝试着结合我刚刚说的话,来继续感受推与拉之间的微妙关系。”
李昂又一次闭上了双眼,脑子放空一切,一边不断保持着身体的平衡,一边闭眼感受水浪拍打在自己胸膛与后背的感觉。
一时间,李昂忘记了一切,脑海中满是来自潮汐间的推拉之力,此时的他仿佛已经不在此处,而是在广袤无垠的海面上,随波逐流,李昂的身体被‘海水’包裹住,就像回到了自己还未出生时母亲的羊水里,李昂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而在外人看来,李昂就静静的漂浮在水面上,就好像水在小心翼翼托着他的身躯,此刻李昂已经没有在刻意的控制身体的平衡,但他却也没沉入水下。
见到李昂这么一点就通,哈玛对于他是降世神通的可能性又增加了些许,普通火宗别说领悟推拉之力了,就是让他们安静的呆一会都做不到,但能领悟到水的哲学并不说明就能使用御水术。
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哈玛之前所说的一个月期限,其实是不可能完成的,因为哪怕是土生土长的水善部落的人,也不可能在一个月内使用御水术。
但李昂说过,他是降世神通,而降世神通在御术上面的天赋是常人所不能比拟的,所以这也是哈玛判断李昂是否是降世神通的标准之一。
既然他已经领悟到了推拉之力的奥秘,那是时候教他御水术了。
哈玛心中暗下决定的同时也出声打断了李昂现在进入的状态“李昂醒醒,既然你已经明白了这一切,那你学习御水术的基础已经打下,接下来就该教你真正的御水术了。”
哈玛的这番话将李昂从刚刚玄妙至极的状态中拉回了现实,听到哈玛终于要教自己御水术了,李昂心中暗喜
“那就劳烦哈玛师傅了。”李昂在水中朝着哈玛作揖道。
哈玛并没有理睬李昂,只是粗暴的御水将李昂甩出水面。
“好了,现在你要接住我传给你的水流,不能有一滴水洒出。”
说着哈玛御水出一股水团,随后不断控制着水团在身体周围缓慢环绕,优雅的动作仿佛哈玛此刻就是流水一般。
“接好了,李昂。”哈玛将水团御向李昂,这一套动作接下来应该是李昂在哈玛放弃御水那一刻,接过御水的任务,然后再将水团送回哈玛手中。
但真实情况却是,哈玛在放弃御水时,漂浮在半空的水团直直的落在地上,随即被土地吸收。
李昂尴尬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挠了挠头苦笑道“我还需要在熟悉熟悉,哈哈。”
回答他的是哈玛的一击水柱攻击。
“那你最好快点熟悉!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第四十二章:御血术
半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李昂过着每天晚上跟哈玛学习御水术,白天在山洞里休息,无聊了就和辛抚说说话,倒也还不错,两人的关系也很快变成忘年交,两人之间也逐渐无话不谈,毕竟在这个让人压抑的山洞里找一个可以谈心的对象是很难的。
辛抚对李昂诉说了自己家庭情况,他有两个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他们的母亲去世的早,平时只有辛抚与他的老母亲一起照顾着两个孩子,但自从哈玛将他囚禁于此后,就再也没有见过自己的孩子,辛抚谈到此处,往往都会流下一行泪水,李昂能看出来,这个外表硬朗的中年汉子,其实心里无时无刻不想念家人们,这也是支撑着他的动力。
而李昂心中也暗下决心一定要把他从哈玛手下救出。
说到哈玛,这些天李昂每天晚上都在她高压训练下饱受摧残,但不得不说,也多亏了哈玛,不然李昂也不会那么快学会御水术,李昂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能释放御水术的时候,哈玛那饱含震惊的眼神还让李昂记忆犹新,自那之后,哈玛倒是对李昂算是比较客气了,大概在心里已经完全相信李昂那编造的“降世神通”身份。
李昂倒是不怕被拆穿,毕竟这个世上人们的认知里除了降世神通没人能同时身兼两种御术,这是他的保护层,基本上没人能揭穿,除非降世神通本尊出面,当然那几率比傲载现在暴毙的概率都小,毕竟降世神通都消失快一百年了,或许他的转世早就断了。
虽然哈玛已经教导李昂已经两个星期了,但她与李昂的关系没有一点变得融洽的现象,李昂也曾旁敲侧击的询问过她那可以控制别人四肢的神秘力量究竟是为何物。
但得到的只有哈玛那满是嘲讽的讥笑。
后来在某一天,哈玛给他上了一堂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御水课。
“李昂,我问你,如果你身处在没有水源的地方,应该如何使用御水术?”
还是在熟悉的水潭旁,李昂与哈玛相对而站,哈玛的问题让李昂下意识的回答道“每个御水术都会在身上带着一个水袋,那既是生活必需品也是武器。”
这不是什么秘密,火烈国对于水善部落进行过很深的探索,为的就是在战争完全压制住那些水宗,毕竟知己知彼方可百战百胜。
哈玛摇了摇头“我说的是你身边完全没有水源,包括你水袋。”
“嗯……或许可以尝试从皮肤表面的汗水与……口水?”李昂小心翼翼说道。
“不错,很有自己的见解,不过还是太嫩了。”
哈玛说着张开五指在空气中使用御术,五道涓涓细流萦绕在她的五指尖端“空气中弥漫着水汽,你其实将它们利用起来。”
那五道涓涓细流在哈玛手中汇聚成团,李昂有些讶异,但随即也释然,毕竟想想也知道,空气中的水汽确实也算是水。
“还有你知道吗,几乎所有的植物的身体里都蕴含着水分,唯一的区别只是含水量的多少而已。。”哈玛边说边走向水潭边的一棵粗壮的树木旁,举起手臂,而那棵健壮的树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化为齑粉,与此同时一团水柱被哈玛从中抽出。
这种毁灭性的取水方式让李昂感到一丝邪恶的感觉,这可不符合人们对于水宗善良、温柔、富有同情心的印象。
“那如果是在沙漠呢?那里的空气可是很干燥的,身处沙漠的话,身边既没有水袋,也没有水汽,更没有植物存在。”
哈玛听到李昂的提问,先是神秘一笑,随后淡淡道“这个问题我会在月圆之夜告诉你,那一天我会对你进行最后的考核,判断你对我来说究竟是不是一路人……”
随后当天的训练就结束了,李昂又回到了暗无天日的山洞里。
“怎么样了李昂,外面的天气如何啊。”辛抚见哈玛离开后急匆匆问道,毕竟这个山洞里能出去的只有李昂一人,他迫切的想知道外面的一切,哪怕是天气都可以。
“天气不错,万里无云,明天应该不会下雨。”李昂思索片刻得出结论。
“真好啊,你还能出去放放风,我就只能和这些人一样烂在这里了。”辛抚沮丧的低下头,叹了一声气。
李昂没有和辛抚说自己每晚出去是干什么的,只说是出去放风,毕竟知道太多也并不是什么好事。
“别这么想吗,你两个孩子还在家等你呢。”李昂安慰道。
“也是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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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眨眼,又到了满月之日,哈玛照例来到山洞,不过这次她并没有只带走李昂一人,一同被带走的还有辛抚。
见到哈玛解开了自己的镣铐,辛抚大喜过望,他认为李昂说动了哈玛将自己释放了,但李昂见到这一幕,心中莫名感到一丝不好的预感,事出有异必有妖!
辛抚终于来到了山洞外,见到了心心念念的外面的世界。
李昂面色凝重,他想不明白哈玛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你说她是真心想还辛抚自由?如果哈玛真有那么好的心肠,那山洞里那些已经丧失希望的人算怎么回事?
想来想去,李昂觉得还是和自己有关系,虽不知道哈玛究竟想做什么,但防备一下还是有必要的,想着李昂心中提起警戒。
晚风吹动了平时寂静的森林,沙沙声从树冠传出,平白多了几分萧瑟之感。
几人又来到了水潭旁。
哈玛闭眼感受着月亮的光辉照耀在身上的感觉,在它的照耀下,哈玛觉得自己仿佛年轻了十几岁,原本有些驼背的腰杆也逐渐挺起。
“哦……李昂,你知道吗,满月状态下的御水师拥有的力量是平时的几倍之多。”哈玛边说着边舒展开了身躯,她不断舒展,从她身体也也不断传出炒豆般的噼啪声。
哈玛垂垂老矣的身躯中好像又爆发出生命力“这种感觉真让人着迷……”
见到哈玛陷入陶醉中,李昂心中不安感已到达顶峰,于是他悄声对着身旁的辛抚说道“情况有些不妙,你赶紧逃吧。”
辛抚一时间没有明白前者的意思,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但这时哈玛说话了。
“李昂,你之前不是问我如果身处沙漠那种极端环境下,御水师该如何御敌吗?现在我告诉你,只属于我的御敌方式,我叫它——御血术!”
哈玛冰冷的话语刚落,就见她不断用力舞动手臂,而随着她手臂一起产生反应的,还有李昂身旁的辛抚。
辛抚身上开始产生一些诡异的现象,他的四肢脱离了自己的控制,不断的开始扭曲变形,同时这种情况所产生的疼痛让辛抚立马大喊出声。
“啊!!我的手!”
“住手!哈玛,他是无辜的!”撕心裂肺的呼喊让李昂回过神来,刚想上去阻止哈玛对于辛抚的伤害,但随即李昂感到了自己也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此刻的他被哈玛控制,直直的站在原地不能动弹。
辛抚的哀嚎还在继续,李昂虽心中着急,但现在也无能为力。
“无辜?那我的族人,兄弟姐妹们都不是无辜的吗?他们入侵了我们的国家,将我们囚禁在吊在半空的铁笼中,从不让我们接触地面,甚至是空气都是通过特殊渠道输进干燥的空气,就连给我们喂水喝,都是将我们捆住,唯恐我们施展御术。”哈玛平静的说道,但这其中究竟受了多少罪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囚禁、捆住,李昂捕捉到了哈玛话中的关键信息。
难道这种囚禁方式是……
“对,没错,”哈玛见到李昂恍然的神情回答道“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用他们对我的方式来对待他们,让他们和我一样被关在监牢中自生自灭。”
“这是他们罪有应得!”哈玛突然情绪崩溃大喊道
“而在我绝望之际我意识到了,有生命的地方就有水,我们体内的每一块肌肉每一根血管都蕴含着丰富的水,随后我用耗子做实验,经过多年的实验,我终于能通过控制其他生物体内的水,来用我的意念来控制他们的身体,然后我控制着狱卒给我打开了牢门。”
李昂听得后背都出现冷汗了,这御血术简直太变态了。
“一旦你对这种招式运用自如后,你就能操控任何活物亦或者任何人,就像这样。”哈玛加重了御术。
同时辛抚身躯开始更加扭曲,辛抚嘴巴微张已经疼的喊不出声音了,同时加倍的疼痛让他的意识开始有些模糊。
“现在做出你的选择,是否要和我站在一边,共同对抗火烈国,我说的不只是让这场战争结束,而让他们所有人都付出相应的代价!”哈玛整理好了情绪,朝李昂问道。
李昂知道哈玛因为见证了南极水族部落的衰落、同胞兄弟姐妹的惨死,经历了数年的牢狱之灾,心中已经逐渐扭曲,已经对火烈国的人恨之入骨,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
就连御水术被她钻研出了破坏毁灭之道,李昂有些不寒而栗,但哈玛本身没错,是火烈国的战争将她逼上了这条路。
“无论如何,这都不是你残害无辜之人的理由!”李昂义正言辞的拒绝道。
“那你是准备见死不救了?”哈玛慢慢握紧手指,辛抚的四肢开始变得像麻花一般扭转。
李昂见状眼中露出挣扎之色,他看了一眼痛苦的辛抚又看了一眼尽在把握的哈玛,心说先假答应稳定住她吧。
“好,我答……”
“等一下!”
话没说完,辛抚的一声厉喝打断了李昂的话语。
“别向这个老妖婆低头,李昂,我身为火烈国的一员,绝不能容忍有人要危害我的国家,哈玛你个老巫婆,要杀要剐随你便!”辛抚额头上因为疼痛冷汗直流,但还是艰难说道。
大哥你都这样了,就别装硬汉了,快少说两句吧!
李昂急的想出言阻止,但哈玛显然被辛抚这一番豪言壮语给勾起了过去的悲惨回忆。
“好!既然你想死,那我就遂了你的意!”哈玛面露狰狞之色。
一声清脆的嘎嘣声从辛抚身上传来,随后他的身体就瘫软了下来,没了声息。
“辛抚!辛抚!你快说话啊,你的两个孩子还在家等你回去呢!”李昂声嘶力竭大喊道。
但回答他的只有沉默。
“好了,我再问一遍,你是否愿意和我统一战线?与我共同对抗火烈国!”
“…………”李昂呆滞的看着面前辛抚的尸体,没有理会哈玛的威胁。
“好吧,我知道你的回答了,那就再入轮回吧降世神通!”哈玛双掌紧握成拳,仿佛在捏死一只虫子一般。
但哈玛随之发现李昂并没有受到御血的影响“怎么回事?”
“你刚刚说过吧,满月会加强御水师的力量,你难道忘了,我现在也是御水师吗?”李昂语气冰冷的说道。
随后李昂在哈玛惊讶的眼神中摆脱了后者御血术的控制,正直直的朝着哈玛走来。
“让我们做个了解吧!哈玛老师!”话闭李昂直冲哈玛而去。
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第四十三章:这是御电术的胜利!
哈玛对于李昂摆脱自己御血术只惊讶了一瞬,便就了然,正如他所说,满月下所有的御水师都会得到增强。
“就让我看看你这段时间在我这里学了什么吧。”
哈玛摆出防守姿势,静待李昂出手攻击,水宗的一贯做法,以退为进、防守反击。
李昂一步一步走近了哈玛,直到后者处于了自己的攻击范围才停下。
“哈玛师傅,这是我最后一次喊您这个称呼,我感谢您的教导,但你极端的做法让我不敢苟同。”
对于李昂这一番话,哈玛很快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不要装作一副很了解我的样子,你永远不知道我前几十年到底经历了多少折磨与痛苦。”
话不投机半句多,两人都知道不可能通过交谈的方式改变对方的想法。
两人面对面站立,周围一片安静,这一刻的平静仿佛暴风雨的前夕。
打破平静的是李昂的一记火拳。
哈玛感受到这一记劲风凌厉的攻击,也不慌张,熟练的抽干以她为中心两米以内地面杂草的水分,化为一道水墙阻挡了李昂的攻击。
但随即哈玛发现李昂消失在了原地,这也是李昂的目的,以此为掩护,来至哈玛近身。
哈玛的年纪已经太大了,与她那出神入化的御水术相比,手脚功夫恐怕早就不大行了,李昂也是发现了这一点,于是他很不讲武德的决定近身与她肉搏。
但或许是在满月下的加持下,又或者是她使用了御血术增强自己的肌肉能力,哈玛平时并不利索的腿脚,此时居然有些身手矫健起来,见李昂朝自己冲来哈玛一个后退,拉开了与李昂的距离,同时御水控制绵软的水流化作多股水流变成尖刺朝着李昂极速射去。
水刺的攻击很密,李昂目光所致皆是水刺。
想躲避是不可能了,李昂心中一沉,与哈玛此前一样,从身边植物中抽取水分,双手向前牵引,一个流转之间,将哈玛的攻击融入到自己的水流中。
失去御术目标的哈玛很是惊讶“做得漂亮,你在御水上很有天赋。”
李昂没有理会她的赞美,严肃的神情没有柔软半分。
“不过你要学的还有很多!”
咻咻的破空声出现在李昂身后。
来不及回头,心中的危机感迫使着他向一旁闪去。
几声闷响从李昂刚刚站着的地方传来。
李昂定睛望去,几根冰锥斜插在地上,锋利的冰尖闪着让人心寒的光芒,若不是李昂躲避及时,恐怕身上就多出几个窟窿眼了。
这正是哈玛御水李昂身后水潭形成的攻击,李昂此时心中庆幸之于,也对哈玛加强了几分戒备之心。
不能在这里和她耗下去,得把她引到其他地方。
下定决心的李昂,准备离开这里,身边的水谭就是哈玛源源不断的弹药库,哈玛此时占据了主场优势。
李昂二话不说转身冲进森林。
“现在想逃可有点晚了。”哈玛见状以为李昂胆怯了,便也乘胜追击了过去。
两人在树木间穿梭,李昂在前,哈玛在后紧追不舍那还有什么腿脚不便老人的形象,她不时还御水抽干李昂身边树木的水分,来制造阻碍拖延他。
但效果甚微,李昂一个跳跃加攀爬上至树上,不断在树木间跳跃,逐渐将哈玛甩开一大截,而哈玛也不着急,双手蓄势,一道宛若细线的水流出现在手上,随后用力往前甩去,就像手中握着鞭子。
银光一闪,哈玛面前所有树木都拦腰斩断,李昂失去支撑点,又重新落到地面,李昂望向这些树木的横切面发现十分光滑,显然是被什么锋利之物所切开,但哈玛手中空空如也那有什么锋利的武器。
“这是我未交给你的技巧。”哈玛手中又出现那细线般的水流,李昂见状警戒感大增,他知道哈玛手上那细线一般的东西,十分危险,绝对不能被那招击中。
又奔跑了大概十分钟,李昂发现眼前豁然开朗。
这时哈玛发现两人来到了当初自己逼迫李昂说出其身份的那个悬崖边“所以这就是你给自己找的埋葬地吗?”
李昂可不认为自己会死,现在这个地方可没有什么植物与让哈玛抽水的地方,正是李昂需要的地方,胜利的条件已经满足。
“废话少说吧,哈玛师傅!接下来看我这招。”李昂话音刚落,直接御火出手,热烈的火焰从他手中喷涌而出在空中扩散形成一片火云朝着哈玛包裹而去。
雕虫小技,哈玛心中不屑,随手将身边不多的水,拿来抵挡火云的热量与破坏,水在接触到火焰的一瞬就被蒸发成水蒸气,顿时两人之间被雾气所环绕,看不清对面的行踪。
也是李昂的这一击,消耗了哈玛本就不多了的弹药。
这时一阵妖风吹过,雾气瞬间被吹散,哈玛这才看清李昂身上那不断跃动的闪电,此时后者已经完成了御电的蓄势,而他的目标显而易见就是哈玛。
哈玛暗道糟糕的同时就想躲开李昂锁定,只是这个念头刚出现,哈玛发现自己的身体突然失去控制,此时只能直挺挺的站在原地。
难道?李昂他……
哈玛心中突然出现一个让她难以置信的念头。
难道他只是看了我施展御血术就学会了?这怎么可能!
但其实李昂的御血术只是在满月加持下才能勉强发动那么一瞬,可哈玛此时完全陷入了震惊中,那还反应过来这个,满脑子都是李昂学会了御血的震惊感。
只是几秒后,哈玛感到了身体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掌握中,但这几秒短暂的真空期,正是李昂所需要的。
哈玛抬头看到了一道水桶粗细的红色闪电犹如蛟龙一般朝着自己袭来,下意识就想御水引导闪电改变它的攻击轨迹,就像之前那样,但她突然发现周围已经没有可以让她御水的东西了,无论是空气中的水雾,还是植物,这里什么都没有。
之前所剩不多的水已经用来抵消了李昂的火烧云攻击,此时自己真的算是弹尽粮绝了。
这时李昂的攻击已经来到哈玛面前,耀眼的红色光芒充斥在哈玛的眼里,她已经认为自己必死无疑了,恍惚间,她好像看到了光芒中站着本该早已死去的熟悉人影,那是自己的族人们,因为抵抗侵略而阵亡的恋人、自己那在侵略中死去的父亲母亲、还有自己那七岁的弟弟。
这没想到临死还能再看你们一眼,真好……
哈玛此时突然心里一松,一种很多年没有出现的放松感凭空出现。
好了,我已经做了我能做的一切了,这样的话,下去见到我的兄弟姐妹们,也算是有个交代吧。
哈玛闭眼等待死亡的到来。
李昂希望你真的能结束这一场战争……
轰的一声后,闪电在最后时刻偏移了哈玛,击在了她身旁的石头上,霎时间碎石飞溅,只留下一个黑黝黝的大坑,哈玛惊讶的睁开双眼,意料中的死亡并没有出现,她不明白为什么李昂最后时刻偏移准头。
哈玛刚在生死边缘走了一趟,浑身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为什么?”哈玛轻声问道,她不解,为什么最后李昂要放自己一马,难道是看在这一个月的师徒之情?
“我能理解你感受,因为我也失去了亲人,但我不认同你的所作所为。”李昂淡然道。
李昂的身影挡住了月光,哈玛此时被李昂的影子所笼罩。
“你也失去了亲人?你报仇了吗?”哈玛闻言抬头望向李昂。
“报了,但还没成功……但我只针对罪魁祸首一人,他的家人我不会伤害的。”李昂想到了尔姝一家与艾洛,自己如果报仇成功的话,他们会恨我吗?肯定的吧。
“哈哈哈,天真的想法,但我又能找谁报仇呢?苏进吗?他早死了。”哈玛垂下头,语气低落的说道“我一直都记得我的族人们死前的面容,那样的痛苦,那样的绝望,我实在做不到什么都不做,我做不到!”
哈玛脸颊留下两道清泪,不断滴在土地上。
“李昂,你如果报仇成功的话,也就成了别人的仇人,那个时候就不是你能说的算了,我劝你还是成熟一点吧。”
“或许吧,但我也做不到,这也许就是我的命吧。”李昂叹气,尔姝一家很照顾自己,艾洛更是自己的御火师傅,他们对自己的感情不是假的,而自己对他们的感情也不是假的,未来究竟是怎么样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真是太幼稚了,那你既然不杀我,那你准备怎么处置我?”
“我会送你去官府。”李昂淡然道。
“那你这是送我回以前的地狱中。”哈玛低着头看不到她在想什么。
“李昂,我再教你一课,那就是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哈玛眼中凶光毕露,手中猛然向地面压去,李昂脚下土地下突然出现一张由水组成的大嘴,将李昂吞下,这一幕发生的太快,快到李昂没有一丝反应机会。
原来哈玛一直与李昂说话,只是在吸引他的注意力,而哈玛则在暗地里施展御水术将地下河的暗流慢慢移至李昂脚下。
李昂被包裹在水中,哈玛瞬间御水成冰,将他又困在了冰球之中,李昂在冰球中虽不能动弹,但眼珠还能动。
哈玛神情复杂的看着被禁锢住冰球中的李昂,深呼吸了几次后,叹了一声气“罢了罢了,算我欠你的。”
说着御水控制着冰球漂浮在半空中,走向了悬崖边。
“希望我们不会再见面了。”哈玛无奈的看了一眼李昂,将包裹着李昂的冰球抛入悬崖下的河流中,只听扑通一声,李昂就消失在了湍急的河流中。
哈玛见李昂没了踪迹,又看了一样逐渐亮起的天边,心说是时候离开这个村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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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昂在一处岸边苏醒,他看了一眼头顶烈阳,又看了看周围陌生的环境,心中十分迷茫。
“你终于醒了?”朱雀的声音出现。
“我这是在哪?我又昏迷的多久?”
“你被河水中的暗流带着走了一天,现在在哪我也不知道。”朱雀回答道“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哈玛最后对你没有杀意,大概只是像送你离开。”
“是吗……”李昂想起了哈玛看向自己的复杂眼神。
“算了,不想了,我还是找个人问问我这是在哪吧,该回去了……”李昂起身朝着不远处在河边洗衣服的大婶走去。
第四十四章:艾洛寄回的信
“阿祖拉,你的御火术课程现在学的如何了?”傲载手中托着一杯葡萄酒向阿祖拉问道。
此时傲载与他的家人们在皇室餐厅用膳,但餐桌上的气氛有些压抑,每个人都只是自顾自的吃着眼前的食物,这种情况从李昂失踪后,阿祖拉与祖寇回国后就已是常态,经过这么久的相处,尔姝与祖寇早已将李昂当成了这个家的一份子,此时李昂已经失踪六个个月了,每个人都很担心李昂现在的处境与安危。
当然傲载除外。
阿祖拉放下手中的筷子淡淡的说道“今天训练的时候,欧阳先生说我两手的姿势离的太远了。”
“我告诉他,这样才能做出更大的爆破,但他不这么觉得,他要我按照他说的做那愚蠢的动作,所以我回去的时候,烧了他的眉毛。”阿祖拉仿佛是在说一件很普通的事,她看上去很冷静,两人之间的对话与其说是父女之间的交谈,不如说更像上下级之间的问话。
或许是李昂失踪的原因,阿祖拉回皇宫后对于欧阳先生的说教表现的越来越不耐烦,李昂在时还可以充当两人之间的和事佬,但此时因为李昂失踪的原因,两人之间的摩擦开始逐渐增加。
“嗯,你的老师听起来像个笨蛋,我会把他送到殖民地。”傲载听到阿祖拉的回答,满意的点了点头,喝了一口手中的葡萄酒说道。
这时祖寇听不下去了“他才不是笨蛋!他只是想要你做御火术正确的……”
只是祖寇这一番帮欧阳先生打抱不平的话还没说完,咚的一声巨响,打断了他接下来想说的话。
傲载手中拿着的金属酒杯被他重重砸在餐桌上,凌厉的眼神扫向祖寇“祖寇!你竟然对你妹妹的御火术说教?!尽管她年纪比你小,但她已经比你精通多少御火动作了?”
祖寇被自己父亲突如其来的厉声喝道给吓的垂头丧气道“十四个……”
阿祖拉在一旁没有什么表示,既没有说些什么,也没有做些什么,只是盯着她眼前的餐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傲载见状满意点头,但随即说道“你出生的时候,我们甚至都不确定你是不是一个御术师,你眼中并没有身为火宗该有的“火花”,我本想将你丢在皇宫外,想想一名火烈国皇子的长子居然不是御术师,而是一个普通人?这简直就是个耻辱!”
祖寇表情震惊,这种伤人的话语无论从谁口中说出,自己都会十分伤心,更何况现在还是从自己父亲口中说出,这对自己的伤害加倍了。
见到祖寇伤心欲绝的表情,傲载并没用停下对于自己儿子的伤害继续说道“你很幸运,你母亲跟烈火侍者请求我给你一个机会,阿祖拉就不需要这些运气,她是受神灵所庇佑的,而你则是因为幸运才能出生的。”
尔姝再也听不下去了猛然坐起大声喝道“傲载!你怎么能说这么糟糕的话!”
这时门外突然闯进一名侍卫“傲载殿下,请原谅我,但是御雁箭队的弓箭手求见。”
傲载闻言不理会尔姝的愤怒,转身走出餐厅,只留下尔姝在安慰垂头丧气伤心至极的祖寇。
傲载走后阿祖拉眼中出现一抹不屑的神情,她起身道“母亲我吃饱了,我还要去上课,就先走了。”
说完也离开了餐厅。
尔姝看着阿祖拉离去的背影叹了一口气,自从李昂失踪之后,阿祖拉从刚开始的喜怒无常到如今的让人捉摸不透的样子,属实让尔姝这个当母亲的十分心疼,所以她不能坐视不管。
走出餐厅的阿祖拉面无表情的来到了皇室花园,见到了在这等候多时的欧阳先生。
阿祖拉没有搭理欧阳先生的问好,径直穿过他,坐到了树下的石头上淡淡道“欧阳先生,这大概是你最后一次教我御火术了,我和父王说了,你将会被驱逐到殖民地,永世不得回到火烈国。”
欧阳先生听着阿祖拉那姣好面容上口中说出的让人心寒的话语,先是一愣,随后便是惊恐的跪在阿祖拉脚下颤颤巍巍的说道“阿祖拉公主请饶臣一命吧,臣已经是半只脚迈进棺材的人了,还请公主能让臣落叶归根吧。”
看着跪在自己脚下的欧阳先生,阿祖拉心中止不住的冒出一丝快感,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很像傲载,享受着别人对自己的恐惧,当然这不包括自己的母亲与朋友。
阿祖拉嘴角噙着冷笑,还想说些落井下石的话,但脑子突然闪过李昂略带责备的眼神,阿祖拉心中一紧,顿时没了心思在捉弄欧阳先生了。
“好了,不要这番假惺惺的作态,我会向父王求情的,你走吧,以后也别来了。”阿祖拉不耐烦挥手打发走了他。
欧阳先生如获大赦朝着阿祖拉作揖退出了花园。
阿祖拉独自一人躺在石头上,百无聊赖的数着头上的树叶,欧阳先生一走,那以后这个时候该干什么呢?
这时阿祖拉感到眼前出现了两个黑影,是泰丽和梅!
“你们怎么来了?我”阿祖拉惊喜坐起身,距离上次与两人见面还是去年生日晚宴上,之后傲载便一直不让自己与朋友们见面,说是会变的软弱,阿祖拉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变软弱,但可以肯定的是自己对傲载的恨是增加了。
“是尔姝伯母邀请我们来的,怎么?不欢迎我们吗?”梅淡淡说道。
泰丽在一旁附和点头做出一副很伤心的样子“梅,阿祖拉看来是不欢迎我们来找她。”
阿祖拉娇哼一声“倒也不是不欢迎,身为皇室成员,理应要让每一位应邀而来的贵客都得到满意的接待,你们运气好,由我阿祖拉公主亲自接待你们!”
见到阿祖拉小大人般的模样,梅和泰丽嬉笑着扑了过去,打闹在了一起。
几人玩累了就躺在柔软的草地上,阿祖拉说道“真的是我母亲邀请你们来的吗?”
“是的,尔姝伯母很担心你,自从……”梅神情犹豫,但还是说道“自从李昂失踪后,伯母就觉得你封闭了自己的内心,所以让我们俩来开导开导你。”
阿祖拉听到李昂这两个字,突然神情落寞“我没事,只是有些不习惯而已。”
见场面上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僵硬,我们的开心果泰丽知道,该她出场了。
“阿祖拉,我最近学会了向后连续翻六个跟头,我展示给你看吧。”泰丽起身娇声说道。
阿祖拉闻言,微微一笑“翻跟头?那有什么好看的,我也能做到。”说着阿祖拉也坐起身一个助跑就开始了。
只见阿祖拉重重蹬地,身体向后翻去,在快要落地之时,双手迅速撑住地面暗中用力一推,一个后空翻完成,接着她想要继续向后翻去,但只是堪堪完成三个,就失去平衡一屁股坐在地上,同时痛呼一声。
而泰丽见阿祖拉这种门外汉似的动作,直接给她演示了什么叫专业的。
泰丽无需助跑,在阿祖拉失去平衡后,紧接着就是一套流畅连续三个后空翻,在完成最后一个后空翻时泰丽腰腹用力,这一次她向后翻的高度很高,随后泰丽在最后一个空翻的间隙又连续完成了三次空翻,总共六次后空翻,泰丽稳稳落地,双手高举过头顶,仿佛眼前有着山呼海啸般的掌声。
但泰丽得意的神情还没有维持半秒,阿祖拉一把将泰丽推倒在地,然后指着趴在地上的泰丽大笑。
“阿祖拉!”泰丽娇声道,来表明自己的不爽的态度。
“抱歉抱歉,情不自禁情不自禁。”阿祖拉伸手将泰丽从草地上拽起。
梅不喜欢这样闹腾,准确说是她的父母不喜欢她这么闹腾,所以此时她正在树下玩着草梗,突然她眼角发现旁边走廊上的尔姝与祖寇,随后梅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浮起一抹红霞,害羞的扭过头去。
阿祖拉见到梅这反常的一幕,望向她看向的方向,见到了母亲与祖寇,心中突然玩心大起,她凑到泰丽耳边悄声说道“看我的!”
泰丽见到梅少女怀春的模样有看到出现的祖寇,那还不懂阿祖拉的心思,此刻她捂住小嘴幻想着一会的有趣场景。
“母后,能让祖寇跟我们一起玩吗?我们正好缺一个人。”阿祖拉双手背着身后,一副乖乖女的样子。
但祖寇可不会被她骗了“我可不想当什么车轱辘!”刚刚几人的动作他全看到了,自己方才被鸭龟咬了脚后跟,此刻正疼呢,那有什么心情和阿祖拉玩什么游戏。
“谁让你当了,再说了车轱辘又不是什么游戏,笨蛋。”阿祖拉被祖寇拂了面子,心中不爽,但在尔姝面前又不能表现出来,否则自己在母亲心中的形象就功亏一篑了。
“我不管,我才不想跟你们玩呢。”祖寇双手压在栏杆上,大声喊道。
但阿祖拉只是瞬间,就想到了办法“我们可是兄妹,应该时常聚在一起,我说的得对吧,母后?”说到最后阿祖拉换上了天真无邪的神情,睁大眼睛无辜微笑看着尔姝。
尔姝当然是赞同阿祖拉的提议的,更何况阿祖拉此时看上去很开心,尔姝可不会扫了阿祖拉的兴,而且不就是让祖寇和她的妹妹玩过家家的游戏吗?那有什么大不了的?
“没错,亲爱的,我认为和你妹妹一起玩是个好主意,去吧,就玩一会。”尔姝摸了摸祖寇的头发鼓励道。
尔姝说完就离开了花园,而当尔姝后脚刚迈出花园,祖寇就看到阿祖拉脸上天真无邪的笑容立马变得有些让人胆寒。
“祖祖,就让我们愉快相处吧,哈哈哈哈”
祖寇咽了一口唾沫,心说吾命休矣!
“规矩是这样的,设法把其他人头上的苹果打掉,就像这样。”阿祖拉摘下花园里苹果树的一枚苹果,放在了祖寇的头上,然后跑出去几步,就在祖寇战战兢兢不知所云的时候,阿祖拉回身就是一指,火苗从阿祖拉手指尖端射出,正中祖寇头上苹果的果柄,随后苹果发生燃烧。
祖寇此时还不知道自己的头顶发生了什么,傻愣愣的站在原地。
梅见到火焰快要蔓延到祖寇头发的时候,忙冲了过去,阿祖拉与泰丽见状都是眯着眼睛笑看着,脸上一副我就知道她会怎么做的表情。
而祖寇这时也感到了头顶热热的,刚想往上看去,就见到冲向自己的梅,祖寇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向后退了一步,梅一把抓住祖寇的手臂不让他乱动,随后薅下前者头上已经烧成炭的苹果扔在地上,顺便踩灭了它。
“哈哈哈,看吧,我就说会奏效。”阿祖拉将手搭在泰丽肩上,笑看着两人亲密的姿势。
泰丽指着两人抓着的手臂打趣道“哦,他们在一起的样子还真般配啊。”
梅也发现了她与祖寇的亲密动作,猛然松开祖寇手臂,连后退几步,将手放在因为害羞而心跳加快的胸前。
祖寇摸了摸头顶,这一摸祖寇发现自己头顶的头发都被烫卷了!顿时怒向胆边生喘着粗气对着阿祖拉喝道“李昂会失踪或许是因为,这样就可以远离你了!”
阿祖拉脸上的笑着僵住了,所有一切欢快的气氛在祖寇这句话出现后立马消失殆尽,随后阿祖拉眼神中出现危险的光芒。
她直勾勾的盯着祖寇,而祖寇也察觉到刚刚说出的话有些过分,面带抱歉“阿祖拉,我……”
“哦,没事,祖寇,我很大方的,我原谅你了。”阿祖拉突然神色一松,拍了一下祖寇的肩膀毫不在意的说道“看啊,母亲过来了。”
这太反常了,祖寇宁愿看到阿祖拉当场报复自己,也不愿意看到这种情况,简直让人毛骨悚然!
“孩子们,你们的艾洛皇叔从前线发了一封信回来。”尔姝手中举着一根卷轴朝着祖寇方向朗声喊道。
“那我和梅就先回去了,下次见阿祖拉。”泰丽一只手拉着梅一只手朝着阿祖拉挥手告别,从前线寄回来的信,那就是军机啊,那可不能瞎打听。
“走吧祖祖,我们该进去了,看看艾洛皇叔到底给我们带来什么好消息了。”阿祖拉在祖寇身边阴恻恻说道。
祖寇打了一个寒掺,忙走向尔姝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仿佛这会给他带来底气
祖寇这是怎么了?尔姝心中不解。
几人来到室内,尔姝展开了卷轴,轻声念着上面的文字,这封信记载了艾洛这一路上的有趣见闻,还有他是如何如何思念家乡,最后他写道。
“如果永固城像它的城墙一样宏伟,那我倒是一股去见识见识,我希望你们有一天也能亲眼目睹这一切,前提是我们还没有将它夷为平地,就写到这把,希望礼物你们能喜欢。”尔姝念到此处,站在尔姝身后两旁的祖寇与阿祖拉就迫不及待的跑到了站在一旁手中举着托盘的侍女面前。
“这把嵌珠匕首是给祖寇的,这是我在攻打外城时从一名将军那儿缴获的,这匕首做工不错,注意看上面的刻字。”
祖寇拿起软布托盘上的匕首,轻轻拔出,念出了匕首侧面刻着的四个大字。
“非战不屈。”
“给阿祖拉的是我从土强国获得的首饰,一根头簪,这上面镶满了华丽的宝石,希望她能喜欢。”
阿祖拉拿起簪子,转动两圈,又看了一眼祖寇握着手中的匕首,其实她其实还挺喜欢祖寇的礼物的,但这根簪子怎么也比布娃娃好,看来艾洛皇叔倒是花了些心思。
“只要不是布娃娃就行,算他这次过关了。”阿祖拉走到尔姝面前递上了发簪,想让母亲帮忙插上。
尔姝微笑着接过发簪,斜插在了阿祖拉的头上的顶结上,然后从桌上拿起镜子,摆在阿祖拉面前。
“阿祖拉真漂亮呢,也不知道未来谁有这么好的福分呢。”尔姝笑着说道“这个时候,你最想让谁见到你的这个样子?”
阿祖拉听到尔姝前半句话时,心中的喜悦显露于表,不断打量着镜中的自己,但听到后半句时,李昂的身影突然出现在脑海里,这让阿祖拉没了欣赏自己的美貌的心思。
对啊,我现在该给谁看呢?
她拔下发簪,沮丧的坐在尔姝身旁,随后渐渐窝在了尔姝的怀里,而尔姝则是轻轻拍打这她的后背。
第四十五章:半年!你知道我这半年是怎么过的吗?你知道吗?
深夜,寂静无声的寝宫内。
阿祖拉打开房门小心翼翼的探出头看了看左右两边,她怀中抱着用布裹着什么东西,见走廊没有人后,左拐右拐来到了一扇门前,没有过多停留,直接推门进入,显然她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房间内没人,床榻上被褥整齐摆放,看上去有些时间没人居住了,但房间里的家具上没有一点浮尘,说明经常有人打扫。
阿祖拉躺在了房间的床上,细嗅着被褥上那若有若无的李昂气味,心中久违的宁静了下来,她轻轻抚摸着怀中抱着李昂送给她的太阳石。
你到底在哪?李昂。
自从半年前那个所谓达丹独自回到淑静村后,这个谜团就一直萦绕在阿祖拉的脑海中,当时阿祖拉对这达丹大发雷霆,并想立刻前往李昂失踪的村子寻找,但达丹对阿祖拉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还是将阿祖拉劝回了火烈国首都。
也就是那时阿祖拉终于想起了这个叫达丹的究竟是谁?
他就是每次自己偷听傲载与一个黑衣人谈话时,总能察觉到有人偷听的那个黑衣人!也是他将李昂带回皇宫的。
这一发现阿祖拉并没有声张,因为她不知道李昂失踪的背后是否还存在着傲载的身影。
但傲载听闻李昂失踪的消息后,他那云淡风轻甚至有些窃喜的样子,事实究竟是什么都不重要了,阿祖拉心中认定这就是她的父亲搞的鬼,所以在她眼里傲载假惺惺的请求火烈王阿祖龙派兵寻找李昂的下落,只是逢场作戏罢了。
结果确实如此,阿祖龙派人寻找了整整半年,但关于李昂踪迹的消息是一点都没有,就好像他从这个世界上凭空消失了一样。
阿祖拉也曾想过,或许李昂已经遭遇了不测,但在随即她却否定了这个念头,阿祖拉的底气来的无凭无据,但她心中坚信李昂还活着。
有时候阿祖拉都觉得自己有点傻,都过去这么久的时间了,自己还那么相信,真是的,有够愚蠢的。
但有些东西只有失去的时候才会知道其在心中的地位。
以前李昂还在她身边的时候,阿祖拉总会说一些欺骗自己的话,来否认李昂对于她的重要性,直到李昂失踪后,阿祖拉这才知道前者在自己心中到底处于什么样的位置。
我喜欢李昂。
这个念头第一次出现的时候,阿祖拉自己都吓了一跳,因为两人之间的初见并不是很愉快甚至有些针锋相对,自己没有理由喜欢他。
等等,真的没有理由吗?
阿祖拉想起了在李昂鼓励的眼神下与母亲化解了心结,余烬岛上自己濒死之际那一抹红色的身影,还有李昂在“燃”和“烧”攻击下保护了自己的背影,生日晚宴上那一场绚丽灿烂的烟火,这些不是理由吗?
所以每当阿祖拉有点,真的只是有点想李昂的时候,或是有些焦虑的时候,她就会来李昂的房间待一待,这让阿祖拉感觉到李昂还在身边,但其实李昂已经半年不在这个房间住过了,属于他的生活痕迹早就消失了,所以这对于阿祖拉来说无疑只是一个心理安慰。
觉得时间差不多了,阿祖拉准备回到自己的卧室,毕竟如果明天早上被人发现阿祖拉没有睡在自己房间而是睡在李昂的房间,那这件事必然会被傲载知道,到时候阿祖拉一直以来好不容易表现出对于李昂失踪无所谓的表现将会受到怀疑。
那样傲载就要怀疑阿祖拉是不是真的被自己掌握在手中。
所以阿祖拉这一段时间一直都按照傲载的要求来要求自己的,比如傲载不让阿祖拉与她朋友们见面,那阿祖拉虽很不情愿,但还是做到了,现在的阿祖拉在傲载眼中和李昂没有出现前没什么区别。
还是那个崇拜父亲以父亲的指令为第一目标的女儿,但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阿祖拉在回卧室时路过了自己父母的寝室,就见两名侍女急匆匆的走出。
“幸好我们走的快,要是走慢了,到时候殿下迁怒于我们就遭了!”其中一名侍女拍着胸脯安慰这自己说道。
“是啊,不过尔姝殿下到底做了什么,能让傲载殿下那么生气?”另一名稍矮的侍女疑惑的问道。
“嘘,你不要命了,这是我们能议论的吗?”前一名宫女将手中放在稍矮宫女的唇上,同时四处观望,确定了没人听见“要是被人听到了我们在背后议论皇室人员,到时候怕是小命不保!”
稍矮侍女脸色一白,也意识到了方才自己的话语多少有些大逆不道了。
“走吧,走吧,我们赶紧回去吧。”说着也有些后怕的四处看了看是否有人听到了刚刚的话,见整条走廊除了两人以外,就没有第三人,于是赶紧催促道。
随着两名侍女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躲在拐弯处的阿祖拉走了出来,刚刚侍女谈话的内容阿祖拉都听到了,若是以前,阿祖拉怎么说也要将这个在背后嚼皇室成员舌根的两个长舌妇逐出皇宫,但此时阿祖拉跟在意的是她们谈话内容所透露出的信息。
父亲很生气,而且还是因为母亲做了什么,会是什么呢?
有些放心不下的阿祖拉悄悄来到父母卧室的门外,将耳朵贴在门上,静静的听着其中的动静。
“你做了什么!?”尔姝急切的喊叫声传入阿祖拉耳中,听到母亲着急的声音,阿祖拉的手不由得握紧。
该死的傲载,你最好别伤害母亲,不然我不介意现在就和你撕破脸皮!阿祖拉在心中暗下决定。
“我除掉了那奸诈的走狗。”傲载阴沉乖戾的声音出现。
随后尔姝轻声哭泣的声音出现,就在阿祖拉在心中暗骂的时候,逐渐靠近的沉重脚步声从门内愈来愈近,阿祖拉赶忙躲在不远处的阴影中。
傲载推开了门,快步走远消失在阿祖拉视野中。
看着半掩的房门,还有从缝隙中传来的哭泣声,阿祖拉迟疑了一会,还是走了进去。
“母亲,你怎么?”阿祖拉看着坐在梳妆台前低头哀戚流泪的尔姝轻声问道。
而尔姝在听到自己女儿的声音时,迅速的抹掉了眼泪朝着阿祖拉强颜欢笑道“怎么了阿祖拉?这么晚了,为什么不睡觉?难道是做噩梦了吗?”
“我可不像祖祖那么胆小,不过母亲你为什么哭?是有什么不好的消息吗?”阿祖拉走到尔姝面前,将小手覆盖在后者眼角的泪痕上,似是在抚平她心中的悲伤。
尔姝握住了阿祖拉的小手“我没事,只是一位母亲从小就认识的朋友去世了,我有些伤心。”
说到最后,尔姝似乎又被勾起了刚压下去的情绪,抱着阿祖拉又默默留下泪水。
而在尔姝看不见的地方,阿祖拉眼帘耷拉着,长而弯的睫毛低垂,眼神冰冷且无感情,在她心中已经暗中给傲载又记上了一笔账。
这些被记下的账,终有一天,是要还的。
但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一艘商船驶入了火烈国的港口,甲板上的船员与岸边的码头工人相互大声呼喊,随着一道弧度的出现,船员将缆绳扔向了岸边,随后有人将其套在了系缆桩上,算是完成了货船的停靠工作。
而在船舱内的一个拐角中,斜靠在船壁上休息的人影似乎被头顶上忙碌的动静给吵醒。
他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一个懒腰,然后麻溜的站起身,拍了拍脸颊,让自己清醒过来。
“总算是回来了,这没想到那个鬼地方居然每半年才有一次货船停靠。”那人低声嘀咕道,边说边走出船舱,来到甲板上,深吸一口原本在他看来让人喘不过来气的硫磺味,但此时这硫磺味都变得让他感到无比亲切。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失踪了快半年的李昂。
而他为什么失踪了那么久呢?
其实也不是李昂不想早点回来或者传递出自己平安无事的消息,而是李昂在被哈玛冰冻后,随着暗流冲入了大海,然后在一座小岛上的河边醒来。
这里不得不说说明一下,火烈国是坐落于赤道附近的火山群岛国家,是群岛国家!大大小小的岛屿数不胜数,而很不幸的是李昂被冲到的小岛是位于火烈国境内最偏远的一座小岛,有多小呢?李昂绕着小岛走一圈只需要不到半天时间。
当时李昂刚刚苏醒的时候曾问一个洗衣大婶,这里也有没有驶向火烈国首都的船只时,她是这么说的。
“啥?火烈国首都?那可是大地方哦,俺们这可去不了。”大婶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说道。
听到这话,李昂心中突然出现一股不好的预感。
“那大婶你知不知道,现在火烈国在和土强国在打仗啊?”李昂问道。
“你这娃娃,说甚呢?都打了快一伯年了,村子里年轻人都被征兵征走了,这俺能不知道吗?”洗衣大婶说着当地方言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李昂,心说这孩子长的怪俊俏的,没想到脑子不好,可惜啊。
而李昂听此话,倒是松了一口气,还好,这里还不至于偏远到不知道战争的存在,但他还没放松几秒,接下来的话就将他放下来的心又提上来了。
“不过那个艾洛大将军,不是已经回去休息了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再打啊?俺们村子里面还有好多人等着孩子们回来呢。”
李昂听到这话一愣,艾洛不是早就去攻打永固城了吗?什么叫已经回去了,难道已经打完了?不应该啊,怎么点时间只够刚到永固城的啊。
但随即李昂反应了过来,不会是去年我第一次见到艾洛那次回朝吧!
这里信息也太落后了吧?艾洛又攻打永固城的事情这里的人居然不知道?
“那个,大婶啊,咱们这,有什么交通工具能出去的吗?”李昂似乎想到了什么,小心的问道。
“出去?没有,咱们这这里只有两艘小渔船,还是俺们出海打渔的工具,不过现在已经有些漏水了。”大婶思考了片刻说道。
李昂如同晴天霹雳呆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怎么办?自己刚从哈玛的山洞里脱困,又要被困在这小岛上了?不可能!这还能难倒我?门都没有!
于是李昂向大婶诉说了自己想做一艘独木舟横跨一望无际的大海前往火烈国首都的想法,但立马就被她反驳道说这附近海域因为很靠近土强国,所以经常有土强国海盗游荡,李昂那细胳膊细腿的还不够那些海盗塞牙缝的。
李昂又说自己可以等有路过的船只搭顺风船,但又被大婶反驳道说还是因为这里靠近土强国,所以不会有前往火烈国内陆的船只,只有前往土强国的船只,还一个月都不一定会有一艘。
闻言,李昂沮丧的躺在地上欲哭无泪,真是刚出虎穴又入狼口啊。
或许是看李昂太过悲观了,于是大婶又说道“娃娃,别担心,虽然你说的那些成功的机会都不大,但是你要是真想出去,也不是没办法。”
大婶的这番话瞬间重燃了李昂心中的希望,期待的望着大婶,等着她接下来说的办法是什么。
“那就是俺们这每半年都会有货船来补充这里的物资,到时候你可要随他们一起出去,然后找机会回去。”
李昂听完,呆在了原地,半年?要半年?李昂感到头有点晕。
“那距离下次补充物资的船……还要多长时间来?”李昂颤颤巍巍的问道。
“你运气不错。”李昂眼睛一亮,难道还有几天就来了?
“前几天,他们刚刚走。”
李昂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晕之前他还听到大婶着急的话语“娃娃,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