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你想让本宫去相亲？
听着苏阳的话，称心知道，这其实是另外一个深渊。
特意把他叫过来，又看上了他，还不是因为这个容貌？
说白了，做的事会是一样的。
只不过，相对自由，有可能是真的。
“奴……愿意。”称心闭上了眼睛，他知道，其实他没选择。
若是不答应，苏阳的怒火，谁又能承受？
谁会愿意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去得罪苏公公呢？
“很好，某相信你的选择应该不会错。”苏阳笑了笑，也没去解释，大人物应该有大人物的样子，好歹也要装装大人物，吓吓称心起码会让他老实一点。
让称心离开，准备搬过来，这下一个源头就被苏阳给掐死了，杀了倒没必要，没了称心，也会有爱心，只要李承乾思想不对，那就是有可趁之机。
所以苏阳决定，对李承乾的思想进行大改造，好好的“疼”一番。
第二天，照常上课，随便讲了讲一些作战的额外东西，剩下直接丢给他们自行商讨去了，没办法，苏阳不会，教错了，那估计就是被堵门围殴了。
紧接着，又带着称心来到了另外一门课堂。
“恩？”李承乾抬起头，看着称心，似乎有点小小的疑问，紧接着，眉头微微皱起，仿佛好像发现了什么的样子。
“不是吧？这都能认出来？真就对女装大佬无比熟悉？”苏阳震惊了，都不知道这是天赋还是后天钻研。
“这是称心。”苏阳随意指了一个位置，“继续上课。”
最好的办法，就是在熟悉的领域之中击败。
苏阳决定让李承乾被称心击败，到时候，面对新的攻势，李承乾就可以做到心中无佛胜有佛，想引诱？没门！
一堂课讲完，苏阳继续吩咐，“你们自行交流吧。”
丢下话，苏阳便坐在一处，装作批改作业的老师，实际上却是偷偷瞄着其他情况。
李承乾还是有点小小的尴尬，毕竟都是女人，就他一个大男人，还是有着那么一点小小的羞耻。
另外一个大男人就是称心了，此时也是有点小小的尴尬，不过却也不敢靠近李承乾。
“怎么感觉像是拉皮条一样？”苏阳一边偷笑，一边十分无语的吐槽着自己，这是能让他找回自我的最直接方法了。
“下课。”时间一到，苏阳自动宣布下课。
“苏阳。”李承乾快步追了上来，“那个……称心，是怎么回事？”
“是一个不错的苗子。”苏阳正常回道，“小郎君很关心？”
“不不不。”李承乾摇头，“就是……就是……怎么说呢，就感觉很特殊。”
“这些日子苏小娘子有没有找小郎君？”苏阳岔开话题，意思相当明显，你丫的不去找未来老婆培养感情，跑过来问一名女装大佬，咋回事？
这让苏阳意识到危机，必须狠狠的扼杀，他可不想明天起来，又多了一名女装大佬。
“没有。”李承乾摇头，“她……她其实每次都是去找大妹的，我……不太敢过去。”
“噗。”苏阳还好没喝水，不然一定要吐出来，敢情这是在腼腆，不敢过去找人聊天呢。
苏阳为李承乾感觉到深深的悲哀，女追男，隔层纸，如果有这么一名女孩子追他，早就已经在规划未来要哪里住比较舒服了。
“我……我就是，不知道说什么好。”李承乾说道，“是不是要说一点女孩子方面的事？那还是问问大妹好了。”
“额……”苏阳一时间也有点犯难了，没办法，他的经历是空白的，哪里能够指点？
“其实，我觉得小郎君不必考虑那么多，两个人在一起，更多的是那种感觉，比如平时去踏青啊，去去文会啊，也不需要什么，找到那种感觉就好了。”苏阳果断的将不知道哪里看到但是觉得很牛逼于是就变成了我的理论搬了过来，“但这些的前提是，得小郎君亲自邀请。这样吧，我来邀请，再邀请一些好友，请上一些秦楼的清倌人，如何？”
“可以？”李承乾立即亮起了眼睛。
“当然。”苏阳有着绝对的把握，秦楼的人听他的话，苏家那边再小小透露一点，凭借苏大哥的光辉形象，不就邀请到了吗？至于李丽质，更加的简单。剩下的什么好友，正好也可以让军中放放假，把那些什么贵公子之类的拉过来，好歹也是有文化的，可别常年在军中，张口就是仙人板板了。
“还有……”
“小郎君还有什么问题？”苏阳问道。
“没，没。”李承乾摇头。
“要说的时候不说，这是要憋死人吗？等着你的问题呢，真是的。”苏阳无奈，大老爷们，不就一句话吗，非要憋那么久。
“不过，看样子也是为我那个妹妹着想，还有救，知道拉近关系，知道追人，可别告诉我怎么追称心，不然真会教做人了，太残忍了。”
“趁着这个机会，是不是邀请多一点人，好整合一下资源？这些家伙，背后的资源可是大大的，不要白不要啊。”
大好人苏先生，又怎么可能一件事只有一件事呢。
明显就是想着别的东西。
“就这么干，适当分一分利益，大家发财嘛。你们赚钱快，我拿钱舒服，到时候，哼哼，拿钱手软。”
带着愉快的心情，苏阳开始了邀请。
第一个便是宜秋宫。
“踏青？不去。”李丽质果断的拒绝。
“为什么？”苏阳第一个就碰壁了，万万没想到，最简单的出了最大的问题。
“你是不是想着什么阴谋？”李丽质突然推理能力报表，“从来没有提过踏青，甚至对宫外都没兴趣，怎么可能会去踏青呢？显然是别有目的。”
“而想要邀请人，那么自然少不了那么什么大臣之子，世家之人，毕竟人多才热闹，才符合踏青的主题，这一点，只要让秦楼的清倌人出动就行了，她们最近名声大着呢。”
“到时候人一多，各种青年俊杰都在，你的目的就达到了，哼，绕来绕去，是想让本宫去相亲！”
第二百八十六章 传言中的大才子
“相亲？”苏阳足足过了好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什么意思，脸色顿时变得无比的古怪。
“不去不去。”李丽质十分坚定，相亲什么的，不可能。
“不是那个意思。”苏阳仔细想了想，发现好像还真的是那么一回事，这一大群人见见面，玩一玩，不就是看有没有相中的，家世什么都符合的，这不就可以考虑提亲了吗？
也别说什么世家不世家的，就苏阳所知，与世家联姻的可不少，反倒是皇室更加坚定一点，虽然可能是世家不想。
“咳咳，其实都是因为小郎君，他想要……恩，就是……认识认识多一点……朋友。”
“不会是苏小娘子吧？”
“认识认识嘛。”苏阳都不知道怎么说了，到头来好像搞得他有图谋一样。
“哼，我去邀请。”李丽质扭头就走，“警告你，可别打什么主意。”
“能有什么主意打？打了你也不知道。”不过，李丽质的话倒是给了苏阳不曾有的灵感，搞这么一个踏青郊游，能不能钓鱼呢？
仔细想了想，苏阳觉得还是不给那些人惹麻烦了，万一出了事，他也不好交代，免得天天被人堵门。
邀请还是相当简单的，基本上邀请函一发，那就直接同意了，紧接着又发到了其他地方，很快队伍就拉起来了。
一听到有清倌人到，众多读书人也都来了，聚集在一起，就不是什么小场面了。
“突然发现，我有点后悔了。”
看着一路几乎要被包场的场景，苏阳就没想到，魅力会那么大，竟然会来那么多人。
“科举快到了。”苏小娘子轻声说道，“现在出来，倒也是能够放松放松。”
“嘿嘿，怕不是想临时抱佛脚，好好出出风头。”
“你已经吃了三块了。”苏阳面无表情的看着刚刚又准备拿起糕点的程处默。
“最后一块，最后一块。”程处默吓了一跳，差点就本能的要跳起来了。
“我意思是，不能浪费。”苏阳指了指布上掉落的残渣，“再看到有，你明白的。”
“绝对不会。”程处默急忙托着手，心中决定，不能再吃了，不然结果肯定是不好的。
“噗嗤。”李丽质笑了出来，似乎让她看到不同的苏阳就十分有兴趣一样，“不要打击别人，今天是出来玩的。”
“那是。”程处默笑道，虽然怕苏阳，却也不是那么的怕，或者说，他已经把握到了那个度，知道如何去相处。
“我原本以为，只是数十人，出来坐着，绕绕圈，喝喝酒，谈谈风土人情，哪里会想到，这是要上演演唱会了啊。”还好，特制的相亲计划已经成了一半，起码现在苏小娘子坐在李丽质旁边，而一旁又是李承乾，怎么都算是迈出了一大步。
“谁让清倌人们那么受欢迎。”程处默笑道，“不过，她们玩她们，咱们玩咱们的，不影响。对了，最近长安有什么好玩的趣事吗？”
苏阳暗暗点头，这个传说中天天被吊着打的人，还是有优秀的地方。
“嘿，还真有，据说那些外使，打起来了……”尉迟宝琳立即透露起来小道消息，顿时吸引了大部分人，毕竟还有不少女士，都是什么姐姐妹妹之类的，外加一些公主，又有赐婚在，怎么都算是家庭大聚会了。
苏阳悠闲的听着，偶尔吃点东西，很快又听到一些八卦，论起八卦的能力，个个都不差，说起故事来，一个比一个玄乎，差点让苏阳怀疑下一步就是他的绯闻。
“唉，你们听说了吗？最近长安又出了一名大才子，据说十分仰慕长乐公主。”
“啊？真的吗？不会吧？这可不是什么小事啊。”
“可不是，他说一定会考取状元，然后凭借自身闯出一片天地。他的才华相当不错，状元或许真有可能。”
“怎么听说他一定能当状元，胸有成竹的样子。”
“恩？”苏阳被话题给吸引了，科举，这是大事啊。
“怎么回事？详细说说。”苏阳说道。
“嘻嘻，想不到苏将军也会有兴趣。”
“这不是涉及到科举吗？况且，大才子总是让人仰慕，认识认识也是应该的。”苏阳笑容不改，心中却是暗暗记着这些女人，不愧是大唐，风气一点都不差，可得小心了，不能被她们吃了。
“是那个叫……叫萧什么来着的？”苏阳努力搜索着记忆，实在是有点记不起小人物。
“萧氏萧永和吧？”立即有人答道，“他啊，最近可没什么消息，不过听说今日也到了这里。”
“是另外一人？”苏阳倒是记起了名字，对他来说已经有点遥远了，都忘了人。
“当然。是一位自称……”
“诸位。”声音被打断，一人微笑着走了过来，“在下是前来道歉的，因为在下不小心路过，不曾听到了有关在下的评论，虽是无意之举，但在下仍旧认为还是道歉的比较好。”
“虚伪。”苏阳撇了一眼，人倒是长得不错，两眼睛两耳朵一鼻子一嘴巴，标准人类配置，就是脸太白，不是人白，而是妆白，外加香水味，符合当前时代的配置却是不符合苏阳的交友配置。
虽然从一开始，怕就是已经上了黑名单。
来人不是萧永和，那么就是口中的那位大才子了。
“在下封言才，来自渤海封氏。”
“渤海？”苏阳听到名字，楞了一下，印象之中，这里面似乎出了一个人，叫封德彝。
“正是。”封言才笑道，“实不相瞒，封公正是在下的族叔。”
“原来如此。”苏阳恍然大悟的样子，所谓的族叔，估计也就是族内的称呼，同个村，有关系，但血缘不知道差到哪里去了，加上现在封德彝厉害，自然就是族叔了。
“客气客气，在下只是不想打着族叔的名字而已。”封言才继续说着，目光落在其他人的身上，意料之中的目光完全没有，十分的平静，连女子正常的羞涩都没有，最多就有点好奇，似乎想看看所谓的大才子是什么样子。
“这剧本好像有点不对啊。”封言才感觉不太对。
第二百八十七章 封家公子
苏阳心中暗笑，这是跑错地方了，论家世，坐着的哪个比你差啊，那是丢脸好吗。
封德彝是你族叔而已，这里直接就是老爹，对比起来，你封言才还是乡下来的呢。
当然，出于礼貌，是不会说出来的。
“听说封兄准备今年的科举？”苏阳好奇的问道，钓鱼是本能，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
“正是。”封言才浑然不知对面是钓鱼大师，直接答了起来，顺带保持着他的人设，“在下对今年的科举有着绝对的信心。”
“像封兄这样有信心的，可是太少了。”苏阳意味深长的说道。
“没有信心，如何是一名读书人？”封言才自然不可能透露其他信息。
“听说封兄仰慕长乐公主？”苏阳又问道。
话音一出，周围的人脸色顿时变得极其古怪，那种想笑又不敢笑，实在是不行只能低下头，转过身偷偷笑，又或者是借口说起悄悄话，忍不住想笑，谁又能想到，前一刻讨论的人，下一刻就来到了这里，还有可能怕是当场被鞭尸。
“正是。”封言才神色严肃，仿佛是面对信仰之神一样，“在下的心中，长乐公主便是天上的星星，永远那么的耀眼闪亮。所以在下这才立志要成为状元，将来为大唐建功立业，努力追上长乐公主的脚步。”
“噗嗤。”李丽质实在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小娘子可是觉得不妥？”封言才后知后觉的问道。
“不不，本……本来是不清楚的，但听到……郎君的话，表示十分的认同。”李丽质断断续续，这才表达的意思说了出来，实在是太辛苦了啊。
“封兄好志向。”苏阳笑道，“在下自叹不如。”
“客气，兄台不必丧失信心，虽然科举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但努努力还是很轻松的，也不奢求状元，能有一名进士就行了，不是吗？”封言才说道，“在下也是历尽艰辛，这才有了把握。”
苏阳的眼中，此时的封言才身上只有五个字，老凡尔赛了。
“对啊。”苏阳叹了口气，心中却是在想，到时候他这名考场负责人，是不是要刁难一下呢？
“说句实话，在下等人，也是读书人。”苏阳又指着其他人说道，“他们早已经仰慕封兄很久了。”
“咳咳，某……在下的确如此。”
“仰慕封兄了。”
“封兄好才华。”
一个个憋着，十分正经的向着封言才打招呼，要说一句读书人，倒也是说得过去，毕竟每个晚上，都会有人指导他们念书，只不过，念的书不太一样，什么《刺客的七条守则》《从天空要以什么姿势降落》《如何伪装成读书人》等。
“诸位客气了。”封言才看着一个个打扮，一个个牛高马大的，实在难以将他们与读书人三个字联系在一起，“在下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这一看就不像是好人，封言才果断的溜了，生怕下一刻被绑架，反正目的也达成了。
“封兄慢走啊。”苏阳挥着手，相当的热情。
“你又在想着什么坏事！”李丽质拉着苏阳的衣服坐下，一看就知道苏阳这又是打主意了，也就封言才这样的人不懂而已。
“听他样子，状元势在必得，这不是怕泄题之类的吗？”苏阳解释道，“可别到时候真的出了问题，还不知道问题在哪里，那可就完蛋了。”
“苏阳就是太过小心了。”李承乾说道，“那封言才，其实怕也是想要文名，这人传人，自然就起来了。”
“哈哈，没错，某就是这么认为的！”程处默一拍大腿，十分认可，“那小子简直是太……太……”
“装。”
“没错，太装了，咦，这个字有点意思。”得到提醒的程处默眼神大亮，“一边说不要借助封公，一边却是喊着族叔，生怕其他人不知道他族叔是谁，他来自哪里而已！”
“就是，不就族叔吗？”尉迟宝琳撇了撇嘴，在他们看来，封言才这种属于远亲，是分家，是支脉，是偏房，总之，是很后面的。
“不说他了。”苏阳摆了摆手，“万一人家真的有本事是状元呢？好歹认识认识，免得他日状元公认不清咱们，要捉暂咱们呢。”
“哈哈！”所有人大笑起来，这里随便拿出一个人都不怕，真要捉，怕是先把自己给捉进去了。
“不过，每一次的科举，都是有着诸多的故事，嘿嘿。”程处默立即又开始了故事模式，直接带动了话题。
“这家伙哪里像是追不动女孩子的人？这里的人不是太了解，就是有婚约，这才没感觉啊。放在其他地方，怕不是直接被骗走了。”苏阳嘀咕着，相对起来，李承乾就是闷葫芦，实在是气人。
“真的只是这样？”李丽质偷偷靠近询问。
“真的。”苏阳笑笑，自然不会说更多的事。
他把信交上去之后，就没了消息，李世民仿佛没看到一样。
但苏阳知道，李世民是绝对不可能忽略当做没看到的，之所以还没事，那就是还在做暗中的安排，或者里面出了什么差错，暂时没动而已。
恰巧，又来了一个自称封言才的人，扬言仰慕长乐公主，必得状元，能不被苏阳看重吗？
别人或许只是认为大才子的自我表演，在苏阳眼中，却极有可能是对方的再一次动作。
若是封言才真的中了状元，而那些人直接翻起科举舞弊案，那么封言才就无法解释了，继而牵连到房玄龄等人，还有所谓的族叔封德彝。
两人一旦下去，朝堂之内必然会有震动。
苏阳口中的认识，也是在做准备以及试探，封德彝那样的老狐狸，不可能听不到那些言论，还不阻止，那意思就相当有趣了。
将想法压下，苏阳当做无事发生，直接起身来到旁边，自行架起烧烤架，开始了烧烤，别人动手他还不放心呢。
结果他这一动，又立即来了几个人，笑眯眯的说道，“某来帮忙。”
苏阳看了看后面，又看了看他们，无奈的摇头，真就凭实力单身啊。
第二百八十八章 科举前
耐心的烧烤着东西，同时也在观察着周围。
除开刚刚的小插曲之外，人群各自聚集在一起，存在少数的走动，但大部分似乎早有目标，为之而战。
反倒是他们这边，太过低调，即使有部分认识的，也没声张，倒是难得清静。
“踏青郊游，年轻真好。”苏阳无声的笑了笑，继续处理着手中的东西。
也还好没什么行酒令之类会暴露的东西，吃饱喝足，在欢笑声之中离去。
“师叔，已经查到了。”玄成将东西塞进了苏阳的手中。
“今日这么好的天色，没约人吗？”苏阳随意的问道。
“啊？没……有……没……”玄成嘀嘀咕咕，说了半天，也不知道是有还是没有。
“你小子，现在倒是玩起神秘来。”苏阳早让玄成自由活动，一天没见到人，八成是偷偷跑去约会了，年纪轻轻，经验倒是比他很丰富。
翻开资料，上面记载的都是有关封言才的信息。
“近期内来到长安，其实也就是年前，来到之后直接就去封德彝那里，毕竟投靠族叔，也很正常。”
“名声是年前开始慢慢传的，先是出了几首不错的诗词，对四书五经也有着一些不错的见解，外加出手大方，在年后偶尔一次之中突然提到仰慕长乐公主，呵呵。”
“之后就有了状元的说法，很自信啊。”
其实资料上并没有过多的记载，毕竟是一个不怎么重要的人，撑死了就有一点登记，后面的东西，也是陆陆续续拼凑起来，都是一些传言，真真假假。
“这年头也就这样，靠着人口口相传，传得好，那就发达了，名声大起。传错了，那麻烦就大了。科举之前的造势，也不是傻子，知道怎么玩，毕竟科举刚刚开始，又没有糊名，多多少少会被影响。”
“呵，还是收起这些小手段吧。”
苏阳知道，在封言才身上其实找不到多少东西的，不过还是吩咐下去盯紧，不是挖掘封言才身上的秘密，而是顺着这条线去找到背后的人。
回到宫内，照常上了一节小课，看着笑眯眯的李承乾，看来对今天的行程那是相当满意。
“看来，以后得常常弄一弄了，真是操碎了心，你的终身大事搞定了，我的还落着呢。”
“称心，过来，教你一点其他的东西，有一个，叫做伪音。”苏阳喊住了称心，决定给称心开小灶，拿出传说中的可怕东西，一旦走上这条路，那就是没法回头了。
“会不会历史之中的称心，其实是我调教出来的？”苏阳想到这里，哑然失笑，随即丢掉了想法，先调教好这个大杀器组队。
长安之中再次稍微平静下来，除开流传着某某某写了一首不错的诗，便是某某某读书人又如何，开始了文名的争夺，安中硝烟四起。
“那群人果然有异动。他们之后，又有数个晚上，发生了一些矛盾，又打了起来，许多人都是过去看好戏，毕竟久了实在无聊。”
“如此反复数次，都习惯是每晚的节目了，每一天晚上，总能吸引众多坊内的人，口口相传，越来越多人过去看了，当做是晚上的消遣。”
“附近周围，只有留守的人，他们在确定这些人，终于在昨晚，发动了袭击。”
常何轻松的汇报着事情的经过，看他神态，就知道对方并没有成功。
“哦？他们竟然能够确定？有点意思。”苏阳也来了兴趣，“只是明面上的袭击吧？”
“没错，还有第二波人，要直接冲进屋内，还是被拦截了下来。某认为，这只是他们的试探，如此布置数天的时间，不可能只是单纯的无聊。”
“他们在制造假象。”苏阳说道，“每日只要有那么一点人在打斗，就能表现出他们内部在争吵，不服气，想争一口气，实际上暗中早已经准备好人，前两次也是试探，之后就是真正的袭击了，然后立即带人离开……不，他们不会离开长安，出城门太难，而是潜伏在长安之中，这样一人，就有老百姓给他们作证，有不在场证明。”
“有这个可能！”常何立即意识到可行性，当然，前提是，能够突破他们的封锁。
“下毒。”苏阳继续说道，“假装刺杀，好像摸清底子，实际上最好的方法，绝对是下毒。这样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人带走，呵，老本行了。”
“那他们？”
“大概就在这几天，甚至就是今天。不出意外，数天之前他们就已经在准备如何下毒了。”苏阳说道，“差不多可以收网了，要营造出即使死，也不可能让人带走的假象。”
“是。”
常何离开之后，苏阳也松了一口气，那些人背后有人出谋划策，对付起来还真的麻烦，还得让他们意识到来之不易，这得把智商拉低再去斗智斗勇，实在是太难了。
不过，事情应该差不多告一段落了。
第二日一早，苏阳就收到了消息。
如同他预料的一样，昨晚他们就动手了，果真是下毒。
买通了一个仆人，在做饭的时候暗中下毒，于是常何将计就计，假装中招，接着反扑，成功将人给困住，然后问都不问，直接杀，虽然对方也全是死士，不可能说出来什么。
“暂时不用管他们了，哪里还有那么多人给他们调动？”苏阳说道，“差不多赶他们走了，他们内部未必也是那么和谐，放出消息，就说有人泄密了，让他们自己猜去。”
这种小团体，合作的快，散得也快，随便一下子就打起来直接散了，人就那么一点，怎么分？今日分给你们，明日分给我们？这一个国家隔着那么远，还是说一个地方一个人？有用吗？
所以只要出现一点小问题，他们自然就散了。
苏阳也不再管这些事，继续忙碌他的事，趁着能够缓一口气的时候，将一切布置好。
没多久，也有人找上了门。
“苏阳。”房玄龄亲自上门，“要开始准备了。”
第二百八十九章 失魂落魄
科举，一直都是近些年来最重大的事。
这是一个机会，一个可以改变的机会，在文名宣扬结束之后，也进入到了最后的备战时期。
苏阳前一晚就已经来到了地方，打着大大的哈欠。
“这可不像是你啊。”房玄龄笑道，“怎么无精打采的？”
“房公，小子可还是在长身体啊，熬夜是不好的。”苏阳理所当然的说道，“这会影响到大脑跟身体，万一将来长不高了，还变傻了，没人要了怎么办？”
“你小子，真的是。”房玄龄无奈的摇头，“困了就去那边睡一会儿，反正也不需要你做太多的事。”
“不，这是大事，小子还能忍一忍。”苏阳说道。
房玄龄顿时有一种想打一顿苏阳的冲动，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太气人了。
“小子去外面转一转，看看风景。”苏阳笑眯眯的溜了，其实考场压根也没什么好看的，就那样，一个转身，他又回来了，却没进去，反而是看起了其他人。
“这里面的人，谁会是真正的二五仔呢？”苏阳很有兴趣，一个个伪装的那么好，到时候，状元一出，是不是就露馅了呢？
很快，时间一到，开始了进入考场的准备。
苏阳带着人站在了门口，面对微笑的看着众多学子们，今天，他准备给科举来一场伟大的教程。
“开始检查！”
苏阳手一挥，两边的人立即“啪”的一声立正，动作整齐划一，更有专门的声音发出，瞬间就震慑住了所有人。
“诸位莫怕，这是在保卫诸位的安全。”苏阳笑道，“时间不多，开始吧，每一人自行将东西拿出，说明其用途。”
第一名学子硬着头皮走了上去，交出东西，很快被检查，然后通过，整个花费连五分钟都不到。
走过之后，他也松了一口气，回过头一看，发现后面的人也是如此，同时都有一个想法，雷声大，雨点小而已。
第二人也很快，也是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就已经检查完毕，直接过去了。
一人接着一人，苏阳始终保持着笑容，也不指示，就看着，检查之后又下一个，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吉祥物一般。
“封言才。”一道声音响起，将苏阳的视线拉了过来，还是个熟人，封大才子。
“原来是封兄。”苏阳笑眯眯的说道。
“啊？是兄台！”封言才吓了一跳，之前天色还那么暗，压根没留意是何人，也模糊看不清，走近了，又被吓得不太敢抬头，听到声音，这才抬起头认出，眼前的人，不就是之前踏青郊游的人吗？
当时身边还有好几个牛高马大说自己也是读书人的，把他直接吓跑了。
“在下……在下……”封言才吓得话都快说不出来了，当日吹的牛，现在发现，原来对面站着一直保持微笑的人，竟然会是今日科举的负责人之一。
“封兄莫慌，正常流程即可。”苏阳笑道。
“是。”封言才松了一口气，拿出东西，根本就没什么作弊的东西，那是下乘的选择。
“祝封兄好运。”苏阳又说道。
“谢过……将军。”封言才憋着气，最终才说出了将军两个字，因为他刚刚听到有人喊苏将军，又吓了一跳，难怪牛高马大，原来是个将军。
“原来封兄认识苏兄啊。”后面一人也通过检查，上前笑道。
“啊？崔兄这是……何意？”封言才敏锐的感觉到，不是苏将军，而是苏兄，这代表着，这人与苏阳的关系，定然是不错的。
“没什么啊，苏兄其实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不要看他表面好像很严肃，实际上是一个好人，总是热心助人。”
“热心……”封言才张了张嘴，不知道要如何形容，因为他实在是联想不到，不过，突然之间，灵感来了，“崔兄，这苏将军，可是什么人？”
“你说苏兄啊，不会吧，封兄你竟然连他都不知道？数日之前你不是刚刚称赞他的诗作吗？”
“啊？苏……苏阳？”封言才又吓了一跳，完全没联想到这会是同一个人。
“长安大多数人都知道啊，可惜，苏兄的诗作留下的太少，唉。就连小小娘子，都十分仰慕苏兄。”
“那是自然的。”封言才松了一口气，还好他没对小小说过什么话，不然就要糟糕了。
“苏兄的身份比较特殊，封兄没对苏兄身边的人说过什么吧？恩，特别是，苏兄旁边的小娘子。”
“她？”封言才立即联想到那日忍不住笑出声的小娘子，仔细想了想，应该也没什么说什么过分的话，还是十分有礼的，虽然那一刻，他有那么一点搭讪的心思，“没有没有，这不是读书人之事。”
“还好，不然可就糟糕了。”
“为什么？”封言才不解道，“是那小娘子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苏……将军来自宫内，那名小娘子是？”
“若是与苏兄年纪相仿，那就是长乐公主了。”
封言才的脸色顿时僵硬。
“哦，对了，听说封兄仰慕长乐公主？那看来封兄是见过了，不过还请封兄不要泄露哦，毕竟苏兄不太愿意看到如此。”
“没……没。”封言才好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崔兄，在下……先行一步。”
封言才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如何去到属于他的位置坐下的，脑子里面那是“嗡嗡嗡”的响，就快炸了一样。
他突然想起，当日不少人脸色颇为的古怪，原来他们全都知道，听到之后，不古怪才怪呢！
也难怪一个个听到封德彝没什么反应，这都跟长乐公主一起郊游了，必然也是勋爵那些，还是家中地位很高的那种，哪里会在意他这么一个族内不知道哪里来的小读书人。
更加关键的是，他的仰慕，就这么对着当事人说了。
“完蛋了。”封言才此时心中，只有这三个字。
“就你？还敢跟苏兄竞争？哼，苏兄那是什么人？没整你都算你运气好了。恩，这样一来，苏兄就不会去找小小娘子了吧？”崔揣笑眯眯的想着，心情十分的愉快。
第二百九十章 奇奇怪怪的科举
“下一个。”
苏阳哪里知道崔揣跑去跟封言才说了一番话，还引发了一系列的心路历程，他关注封言才压根就不是那些事，而是为了背后的科举案。
即使要整封言才，最多就挑挑小麻烦，也不可能在这种地方做手脚。
“作死可不是我的风格。”苏阳的目光落在前方，一看，又是一名“老熟人”。
“这不是卢兄吗？”苏阳笑眯眯的看着来人，“卢兄准备得十分充分啊。”
“哼。”卢望冷哼一声，“怎么？苏公公这是想要栽赃在下？可惜，在下根本就不需要舞弊！”
“不，只是提醒一下卢兄，莫要坏了规矩。”苏阳继续说道，“这可是卢兄的东西，贵重得很，可要小心，若是损坏了一点，怕是把身家赔了都买不起边边角角。”
“呵，苏公公很识货嘛。”卢望十分得意，在他看来，好像是苏阳退让了一样，完全没意识到这是在阴阳怪气。
“等等。”就在卢望准备进去的时候，苏阳又开口了，“检查一下衣服。”
“在下堂堂卢氏后人，怎么会舞弊！”卢望立即大喝，“这衣服，你们碰不得！”
“是在下的过错，卢兄定然不会如此。”苏阳仿佛搞错了一样，又挥了挥手，让卢望经过。
“哼！”卢望相当的不满，但这个时候，还是得忍下来。
“下一个。”苏阳只是随口说说的而已，查不到人，但小小的恶心一下还是很简单的，当然，也有试探的意思，也没抱着能得到什么结果。
一个又一个人通过检查，看似严格，实际上却是比往年还要轻松，天刚刚亮起的时候，就已经全部检查完毕。
“哈哈，今年可倒是太轻松了。”
“就是，往年还要在外面站一个多时辰呢。”
“那苏阳看似严格，实际上却是不懂呢。”
不少人心中偷偷暗笑，严格的检查，实际上却是随意的看了看东西，就直接放过了，让他们感觉非常的轻松。
当然，少部分人也是松了一口气，这意味着他们的手段，已经瞒天过海了。
“真单纯啊，不过，也就那样了。”苏阳摇摇头，“走吧，接下来才是重要活。”
通过各种前奏，最终进入到考场，刚刚得意的卢望，顿时一愣。
考场前方，放置着一个又一个书箱，考场门口，两名牛高马大的士兵，目光凌厉，一副你不照做似乎就直接办你的样子。
“考场之内提供笔墨纸砚，任何东西，不必带入。”
卢望看了看书箱，又看了看门口，最终还是决定答应，放下他的书箱。
至于里面还放了什么，也没机会取出了。
“这该死的苏阳！”卢望暗骂一声，进入到考场，扫眼一看，除开已经进入的学子之外，外面还放着一把又一把椅子，椅子上面没有坐着人，旁边却是站着一名又一名士兵，目光始终落在正前方，如同雕塑一般。
“啊。”卢望吓了一跳，顿时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好像那些人注视的就是他一样。
“这……这会影响到在下答卷！”卢望连坐都没坐下，急忙上前，找到了监考官。
“怎么会影响？”监考官疑惑道，“卢公子，他们都不会出声的，甚至连动都不会动，莫要担心，卢公子尽管安心的答卷便是。”
“不行……在下……”卢望还想说，眼角之处，却是看到崔揣已经正经的坐着，摇头晃脑，背起论语来了，压根就没影响，甚至还想着交流一番。
“这是主考官的意思，卢公子就回去吧。”监考官熄灭了卢望的希望。
“不……这怎么考啊？”卢望只能回到属于他的矮桌前坐下，抬头一看，总感觉有人在看他一样，而且一高一低，这想做些什么，岂不是直接被看光了？
“这……怎么考啊？”
“那苏阳也太可恶了吧！这……这是违背圣人的意思！”
“就是，考场之地，怎么能够容许……”
一人又一人疯狂暗骂，却也只敢在心中大骂，连主考官都没在意，皇帝更加没在意，他们还能说什么？
最多就是考完出去，路过宫门前放下一封信投诉投诉。
“开卷！”
随着监考官的话音落下，与往常不同，卷子全部由人统一派送，卢望等了许久，终于拿到了，一打开，密密麻麻的题目，再看一眼，卢望松了一口气，都是四书五经上的内容，说白了，填空题，简单。
“哼，还好没偏离。”卢望只能快速写了起来，毕竟时间不等人。
“三十五号考生，试图舞弊，拿下。”突然之间，话音响起，随即便是大闹，可惜学子刚刚起身，就直接被按下，随便一搜，学习资料就掉了下来，证据确凿。
“押入大牢，择日交由大理寺审判。”
卢望吓了一跳，交给大理寺审判，这是进去了就出不来了啊。
哪里还敢想什么，只能将注意力重新放在考卷上。
不经意间，他又看到不少站着的士兵已经坐下，同样拿着毛笔快速书写。
“他们也在答卷？这是在逗我吗？”卢望感觉有点搞笑，实在是奇葩，他已经决定，结束之后，一定要联系读书人，好好“诉苦”，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科举，而是折磨人。
“四十四号考生，不要东张西望。”
“五十六号考生，查看资料，拿下。”
时不时的有着声音传了过来，不断的吓着卢望，这不是科举，是要命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卢望终于答完了，抬头一看，发现之前答卷的士兵已经重新站着，换做其他人在答卷了。
“他们不会比我还快吧？哈哈，怎么可能。”卢望又仔细检查，确认没问题。
一上午，就做了填空题，等到交卷，卢望看了一眼，发现已经少了不少人，都是被抓到舞弊，直接拿下的。
“何必呢？这四书五经不是要熟读的吗？”卢望摇摇头，认为这样的学子也不配与他一起，转眼间，便看到一名失魂落魄的人，急忙快速走了过去，“封兄，为何一脸失望？以封兄的才华，这种小难题不至于如此啊？”
第二百九十一章 弹劾
“卢兄？”封言才转过头，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没……没事。”
“封兄这是被吓到了？哼，他们在乱搞，等会在下就去写信状告！这定然是那苏阳搞的，实在是一名佞臣！”
“啊？不……不是。”封言才急忙说道，哪里还敢说，连苏阳的名字都不敢提，人都快要吓死了，实在是这些日子来听了不少有关苏公公的黑话，有点可怕，外加那天的事，能不被找上门就已经不错了。
“封兄放心，他肯定没好日子过了！”卢望胸有成竹的说道，“这次科举之后，他就完蛋了！”
“卢兄，不可说，不可说。”封言才急忙说道。
“对对，不说这了。”卢望笑眯眯的拉着封言才走，“走，先去吃顿好的。”
……
后院。
苏阳悠闲的喝着茶，想着不久之后就有新茶可以喝，浑身都有动力了。
“你啊，真是的，好好的搞这个做什么。”房玄龄无奈的说道，“怕是明日，弹劾你的折子都要数不清了。”
“这坏人呢，就小子来做，名声这东西，小子不需要，没用。”苏阳说道，“好人呢，自然就是房公了。”
“哼，老夫不要。”
“房公，反派角色小子可是演完了。”苏阳说道，“给他们一点下马威，也是挺好的。”
“看你似乎对读书人颇为的不满。”房玄龄自然明白苏阳的意思，这就是要牺牲自己了，明日奏折一到，惩罚那是少不了的，而且为了安抚，必然还是大大的惩罚。
“不是不满，而是少部分人不行。”苏阳摇头，“一名读书人，若是连这么一点压力都承受不住，又怎么科举？日后的殿试，面见圣人，岂不是连站都站不稳了？这些都是其次，主要还是，面对压力的时候，他们做不到，日后，为官的时候，也难。”
“倒是有理。”房玄龄会同意，又怎么会想不到这方面？科举本身就是压力，也只是一个开始，进入官场之后，也不会那么简单。
“而且，这一次，也能震慑他们，就是不用什么检查，也能一样抓出他们。”苏阳继续说道，“等到下午，还敢做的人，小子倒是欣赏他了，胆大，至少心理素质过关。”
“哈哈。”房玄龄笑了出来，“可惜啊，圣人是想让你得到更多的名望，而你，却是在破坏。”
“或许不会呢。”苏阳神秘的笑道。
“恩，若真是如此，那这一切，都不重要了。”房玄龄点点头，清楚这一次科举，科举是其次，科举案才是关键。
“下午便让他们一同答卷吧，不用站着，压力还在。”苏阳随口说道，“正好检查一下他们的功课，哼，也不知道偷懒没有，不然的话，不跑完长安城十圈，别想睡觉。”
饶是房玄龄，听到之后，都有点哆嗦，这十圈不是能不能跑完的问题，而是要命的问题。
下午再次进入考场，卢望看到众多士兵已经坐下，甚至换上了书生的衣服，前面同样摆放着矮桌，是考生的样子，就是整体打扮实在是怪异。
卢望心中嘀咕，即使这样，他也感觉到了压力所在，更加不敢有什么小心思，打开卷子，果然，题目与之前听到的一模一样。
考场之中，不少人楞了一下，似乎没反应过来，不少人大为惊喜，押题押中了，不少人却是不动声色，保持着速度答题。
等到结束，几乎同一时间，大量的弹劾奏折全部进入到宫中。
“你小子，真是会搞事，这卷子还没阅卷，就已经弹劾你了，要这点本事，也是不容易啊！”李世民都想竖起大拇指夸奖苏阳了，别的人闯祸，那是各种方法处理，比如找对方家长啊，小小弹劾一下啊，或者干脆直接教育回去。
苏阳就不同了，同一时间，大量一样的弹劾奏折就到了，生怕慢一点失去了先机，差点让李世民感到怀疑了，什么时候，朝堂之中如此统一了？
“臣惶恐。”苏阳笑眯眯的答道，没弹劾的奏折，这才奇怪了呢。
“下次不准了！”李世民没好气的说道，“读书人的事，尽让你搅和了。”
“他们也是读书人。”苏阳根本就不怕，现在的科举，不过是刚刚有一个模型，哪里有后面朝代那么完善，甚至还有着其他人不得入内的规则，苏阳踏进去一步，怕是早被读书人围起来喷了。
所以，苏阳就对着这个模型，想怎么弄就怎么弄，只要本质不改变，那就没多大的事，他若是让女子进入一起考，现在怕就不是弹劾的问题了，而是包围了。
“可有把握？”李世民又问道。
“有。”苏阳点点头，策划了那么长的时间，怎么可能没把握呢？
“先不要声张，准备殿试。”李世民又说道。
“臣早已经准备好。”
……
长安某处。
“王兄，今日答卷如何？”李兄笑眯眯的走了过来，看着刚刚结束回来的王子义，“是否艰辛？”
“那苏阳也不是人啊，就差带兵包围考场了，硬生生抓出不少人。”王子义笑道，“这手本事，也只有他能够做到了。”
“哈哈，可不是，敢这样的，也只有他了。”李兄称赞了一声，至少，换做他是绝对不敢的，“不过，这么严格，更加的好，若是出了舞弊案，精彩啊，实在是精彩。”
“题目如出一辙，没有任何的改变，早已经答好，不碍事。”王子义摆了摆手，“头名呢，就不要了，要不起啊。”
“在下这边已经准备好了，就等那天，直接出击。”
“哼，苏阳定然也准备好了，只是，他能对付吗？”王子义特别的好奇，“听说，现在的宫内，都是弹劾他的奏折，可别日子没到，他倒是先不行了。”
“放心，这点小奏折，难不倒他。”李兄摆了摆手，“等着看好戏就是了。”
顿时，看起来一片欣欣向荣的长安，下面，却是暗流涌动。
“阅卷期间，不能出去，必须等到全部结束，才能离开。”房玄龄吩咐一声，便开始了最辛苦的工作，批卷。
第二百九十二章 榜下
经过翰林的誊写，已经完全看不出是谁的字迹，直接就按照心中的标准去批改，一份又一份相当不错的卷子被挑选了出来，最终送到房玄龄这边，由房玄龄进行决定。
“不错。”
“这份也行。”
“可以。”
“咦？今年这么多人吗？”
随着时间的推移，称赞的声音越来越少，也变得越来越凝重。
不是很多人不合格，而是很多人的答案都相当不错，以至于都是合格的那种。
换做平时，早已经开心死，这里转转，那里转转，述说着高兴的事。
现在，却是一脸凝重，这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
“觉得不错可以的都拿上来，不必在意多少。”房玄龄沉声回道，“依旧按照之前，不要慌乱。”
说完，他继续看着卷子，眼神之中，却是带着更多的冷意。
泄题。
绝对的泄题。
这是不用说的，早就会想到的，原本以为，会是那么几个人知道，而且几个人之中大部分都是无辜之人，用来混淆视线。
但现在，却是一大部分，甚至，超过半数。
这意味着，已经是大规模的泄题，人越多，必然越乱。
“那小子算得真准。”房玄龄摇头笑了笑，继续批改。
外面，是一名又一名士兵围绕，别说人，就算是一只猫，都难以跳进去。
马车上，苏阳摆放着茶具。
这是一辆截然不同的马车，不再是两轮，而是四轮，整辆马车也更加的大，对排而坐，还能放个茶具，绝对是豪华马车。
可惜，从外面来看，这辆马车除了与众不同之外，就是平平无奇。
“还不错。”李世民坐在马车之中，拍了拍小桌子，感觉到十分的惬意。
从宫内出来到这里，时间不长不短，但是却十分舒适，没了以往的颠簸，除开赶车人的技术好之外，马车也是其次。
“赶车的是你师侄吧？”李世民又打起了主意。
“圣人若是需要，唤他即可。”
“呵，你倒是往外送了，不过，确实不错。”李世民端起一杯茶，美滋滋的喝了起来，想到不久之后就有新茶了，浑身更加有干劲了，“还是留给你吧，将来你也需要一个人操劳，不必每件事都劳烦自己。”
“臣也想，可惜没办法。”有偷懒谁不想偷懒，苏阳也想偷懒，但现阶段，根本不给他任何的机会。
“这次有多少人？”李世民又问道。
“应该会很多。”苏阳说道，“若是只有那么几个人泄题，必然还容易清查，大不了直接一锅端，之后再弥补，这会是很多人的想法，因为这样做，可以避免麻烦。”
李世民微微眯眼，这个很多人说得很对，甚至包括他在内。
苏阳总是说着不让人高兴的话。
“臣特意将题目悄悄的放到之前的小册子里面，若是有仔细研读的人，必然会有所熟悉，泄题？这其实就是官方的泄题了，或者说，这是敲门砖。”苏阳回道，“真正的考核，是殿试，到时候圣人出题，才是他们真正的考验。不过，这是这次的应对之策，下次还是不要这样的好。”
“小册子继续做。”李世民显然是满意小册子的，有一种官方定义的意思，概念就转过来了，等于不再是世家完全资助，皇家也是有资助的，这是与世家争，是大计，不会放弃的。
“按照臣的想法，现在的科举，不行。”苏阳又说道，“未来的科举，应该是各方面，或者说，根据位置来选取。我需要一名主簿，那就按照主簿这个位置来选，考的题目，除开现在的基础之外，还需要对主簿这个位置的理解。”
“仔细说说。”
“基层，也就是百姓。”苏阳又倒了一杯茶，还没接过来，却被一旁的一只手给抢了过去，只能继续倒下第二杯，又推给了坐在旁边的发愣小男孩李承乾，“为官者，自然是要为百姓考虑的，那么，作为一名县令，需要不需要懂得百姓家中之事？”
“诚然，有着主簿师爷那些，可以了解，但面对较为重大的选择之时，又该如何？现在的读书人，很多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啊，他们很多都不清楚，懂经义，懂科举，可这些对于一名县令来说，不是必要的，可以说，现在把那个不良人孙老六丢到县令位置上，他也能做好众多小事。”
“因为他是不良人，他懂得长安底层百姓的心思，做起事来自然明白。但他无法做大事，比如大朝会这种，他是难以做到的，这是层面上的事，是他接触不到的，是在能力之外。”
“又比如，民部……不，户部需要一些人专门验算，就专门对这方面进行考核，若能脱颖而出，必然精通，这样一人在，容易验算，也容易造假，所以得多放一样的几个人，若是他们还能联合一起造假，那么户部尚书也别当了，下属都管不了，还能管谁？”
“又或者刑部，一名熟悉律法的人，即使经义差点也无所谓，因为刑部不需要这个，甚至，若是师爷主簿那更加的好，因为他们有着足够对应的经验，放到大理寺也是极好的。”
苏阳没有说的很详细，因为完全照搬暂时也不可能，他没办法在那么短的时间里面冲击这个庞大的体系，但他可以趁着科举刚刚出现的时候去慢慢改变，不朝着原本的发展而去。
李世民的手指敲着桌子，这已经不是科举的小事了，而是冲击整个体系，涉及到的，是各方面，即便是他，也不敢现在就去做。
当然，也有更深层次的考虑。
“这就是你把马周丢出去的原因？”李世民说道。
“对。”有常何的引荐，外加苏阳的助力，李世民自然见到了马周，谈了不少事，也认为马周是一个非常不错的人才，但苏阳却是将马周丢出去，成为了一名主簿。
李世民也没反对，在他看来，让马周历练一两年也不错，毕竟现在的马周还年轻。
“他从基层做起，更能懂得百姓需要什么，将来若是成为了朝堂之中的大员，也不会发出一些可笑的言论，朝堂啊，诸公有点不走心了啊。”
“哼，妄议朝政。”李世民小小警告了一番，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苏阳说的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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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三章 殿试前
原本还觉得好好的，现在却总是觉得不对劲，总感觉好像少了什么的样子。
“臣就只是说说而已，不切实际。”苏阳笑笑，反正补刀嘛，他从来不吝啬，让你心中不舒服，你才会去改。
为什么现在那么好说话？因为现在的情况特殊，突厥还压着呢，更别说扭转百姓的看法。
这看起来有点“装”，但苏阳认为不是什么坏事，就跟有人议论刘备到底是不是伪君子一样，能装一辈子，那就是君子，哪里来的伪？
李世民现在也能装，不管心里爽不爽，至少表面是没问题，至于内心，苏阳也认为是多大问题的，现在的李世民还不敢“飘”，也浪不起，等以后，苏阳再拿出几个虚假的敌人，刺激刺激李世民，至少不那么浪就行。
“喝茶。”李世民拿着杯子，不再说话，再说的话，怕李承乾消化不了，等下苏阳也别说过头了，把老李家的传人带歪了就不好了。
“外面好像快了。”苏阳笑笑，也不多说给李承乾补课了，不然他也会把人给教坏了。
“是吗？”李丽质悄悄打开马车的窗帘，外面已经聚集了诸多的人，还有各种马车，普通的，豪华的，还有带香水味的的，几乎挤满了这块看起来并不大的位置。
“榜下捉婿啊。”苏阳好奇的看了一眼，想不到这个传统现在就开始了，只不过没那么夸张而已，起码是过去问问，有没有意象，然后去马车见见面，谈一谈，不像以后，直接绑到人就走，简直无情。
“我中了！”
“哈哈！中了！中了！”
“前面！是前面！”
“第一！状元，我是状元！”
看着哭泣的人群，高呼的人群，苏阳感同身受，科举，这是比高考还要难的，想要脱颖而出，那实力自然不用多说。
“诸位！诸位！”房玄龄站在门口，足足等了一刻钟，看到人群稍微冷静了一点，这才有机会开口说话。
“这是入殿试的名单。”房玄龄补充道，“榜上的学子，于今晚准备好，明日一早在宫门前等候。”
“什么？殿试？”
“哦哦，对，还有殿试。”
“所以，这不是最终的……名次？在下的状元啊！”
“哈哈哈！在下还有机会，还有机会！”
一会儿，便是又哭又笑了，明明是状元的，结果是一场空，还有后面的殿试呢。
“人生的大起大落不过如此啊。”苏阳暗笑，心里为刚刚的状元默哀，这怕是今晚都睡不着了，明日也不知道能不能发挥好了。
“走吧。”李世民看了一眼，也慢慢的离开了，这个时候，极有可能有人搞事，拿着一套证据直接宣传，若是引起重视，也会引起大事故。
外面，不管是明面还是暗中，都有着众多的人把守，防止意外发生。
其实，苏阳还是挺想要看到人出来的，那样他就可以当面教育教育一下对方，可惜，缩头乌龟定然能够预料到这里有埋伏，是断然不可能出现的。
“我……中了？”人群之中，封言才至今还没反应过来。
他整个大脑浑浑噩噩，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机会了，毕竟他怎么想，都像是得罪了传说中的苏公公，更听说苏公公对一些冒犯长乐公主的人是绝对不会留手的。
封言才觉得自己应该是得罪了苏公公与长乐公主，是没机会了。
想不到，他竟然中了，上榜了，明天就要去殿试了。
“崔兄，崔兄。”眼角处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封言才急忙跑了过去，“崔兄，那个……是否中了？”
“哈哈，自然。”崔揣笑道，“看封兄，也是如此吧？毕竟可不难，而且早做了准备。”
“自然，自然。”封言才挤出笑容，“崔兄，在下……想认识一下苏……将军。”
“哦？为何？”崔揣却是故意的说道，“封兄啊，在下可能说话不太好听，其实也是一番好意，苏兄呢，平时繁忙，即使认识了，也没什么，苏兄是公平公正的人，绝对不会透露什么的。”
“不……不是。”封言才急忙说道，“在下找苏将军，是……是因为有一件很重要的事。”
“当真？”崔揣十分怀疑的样子。
“是，非常重要，有人……想要对付苏将军。”封言才知道，必须拿出一点东西来，不然是绝对不可能看到苏阳的。
“当真？”崔揣皱起眉头。
“是。”封言才也没回头路。
“那稍等下，封兄去秦楼，在下这就去通知。”崔揣说道。
“好！”
崔揣飞快的离开，不过却不是去找苏阳，而是跑回了家，找到了崔仁师。
“父亲。”崔揣十分正式的说道，“刚刚封言才找到孩儿，说是有人想要对付苏阳。”
“恩？”崔仁师轻轻应了一声。
“封言才来自渤海封氏，他族叔正是封公。”崔揣继续说道，“近期来，他与众多公子交情都不错，突然之间透露这个消息，有两个可能，一是他认为得罪了苏阳与长乐公主，想要赔罪。二是他确实有一些消息。孩儿认为，可能是后者，毕竟孩儿已经透露，若是没事找苏阳，会很麻烦。”
“你觉得呢？”崔仁师又说道。
“孩儿觉得可以。”崔揣说道，“毕竟这不是坏事，即使不是真的，也可以预防。”
“去吧。”崔仁师点点头。
崔揣离开。
老管家上前，“阿郎，此事如何处理？”
“让他自行选择吧。”崔仁师说道，“苏阳……想防也防不住。”
“阿郎真的看着那苏阳如此？”
“不然呢？谁能拒绝？”崔仁师说道，“不出意外，这次是科举之事，那些人已经按耐不住，必然行动，不参与才是最好的。”
“阿郎的意思，苏阳早有准备？”老管家问道。
“必然，他那般人，不可能没有。”崔仁师叹了口气，“这是没办法的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而且，崔家也到了关键时刻，不能退了。一切，就让揣儿去做吧，好歹也不会差。”
第二百九十四章 前夜
“重要消息？”苏阳听到之后楞了一下，想了想，还是决定去一趟，怎么说也得小小的应付一下人家大老远跑过来通风报信，“人在哪里？”
“秦楼。”小宦官答道。
“下去吧。”在秦楼的话，事情也就简单了，在苏阳出宫前，相关的安排就已经提前出去了。
秦楼。
封言才端着酒杯，颇为不安的看着门口，生怕那道身影一个晚上都不会出现。
“封兄，不必着急。”崔揣悠闲的说道，“苏兄肯定过来的，不过可能事情多一点，得晚一点。”
“知道，知道。”封言才压下心中的不安，可周围到底说了什么，在做什么仍旧没有任何一点印象。
等了不知道多久，门口处，突然出现了一道身影。
看到人，封言才松了一口气，终于，看到人了。
“没来晚吧？”苏阳走过来，看了一眼封言才，将封言才的情绪完全看穿了，心中暗笑，崔揣带信的时候，还说不必着急，晚一点来都行，摆明了就是要折磨人。
“当然没有。”崔揣笑道，“来来来，苏兄，坐。”
苏阳一坐下，立即有着清倌人围了上来，活脱脱的大佬形象。
封言才心中更是一跳，这些清倌人心中的傲气可是高着呢，结果呢？就跟苏阳家的女仆一样。
这是什么地位？封言才已经不敢去想了，怕死。
“有什么要事吗？”苏阳特意的说道，“能让崔兄在意的，可不是什么小事啊。”
“哈哈，倒不是在下，而是封兄。”崔揣笑道，“这位是封言才封兄。”
“封大才子，又见面了啊。”苏阳说道，“状元之位，封兄不在话下啊。”
“不敢不敢，都是一些大话，大话。”封言才的汗流得更多了。
“以封兄之才，不是什么难事。”苏阳说道，“不知封兄特意吩咐，是有何要事？”
“是这样的，在下听到一件事……”封言才听到苏阳换了一句话，压力这才小了一点，急忙将之前与卢望的对话说了出来。
“封兄可不要乱传一些虚假之事。”苏阳回了一声，却也不是什么关键的东西，要对付他的人多的是，甚至，他早就怀疑卢家一直在暗中动手脚，只不过他没拿到什么证据，外加现在重心不再那些世家，这才没理会他们而已。
“可……可那些都是……”封言才张了张嘴，想说是真的，但回过头一想，似乎也只是卢望提了一口，没什么真凭实据。
“真真假假，今日若是某说要把封兄捧上状元之位，封兄可会信？”苏阳说道，“所以呢，这话，当不得真，封兄的好意，某会记着的。”
“那可不是。”崔揣接着说道，“封兄可是有着那个实力的，搞不好明天殿试真就状元了呢。”
苏阳笑笑，以封言才现在这样的状态，说状元还是过分了一点，话中的意思都听不明白，即使状元，未来要教起来也麻烦，虽然以苏阳现在的地位，状元不状元的，已经有点看不太上了。
“看封兄状态不好，需要早点歇息吗？明日可是殿试。”
“还好。”封言才也总算是暂时放下心，虽然以他的智慧，是看不出什么的，“其实过多一会儿，也准备歇息的。”
虽然不怕被苏阳追究了，但在心中还是怕苏阳，没一会儿，封言才便起身告辞了，还是早早跑路好。
“苏兄，那位卢兄，可是来势汹汹啊。”崔揣笑道。
“你什么时候也要参与到这些事来了？”苏阳有点好奇，崔揣那可是活脱脱的富二代，整天各种文会跑，然后就是秦楼，偶尔去下其他地方过夜，生活不知道多潇洒。
“在下也不想啊，奈何跑不开啊！”崔揣无奈的说道，“苏兄，你可别看这卢家与崔家是姻亲，对付你，可是一点情都不留的啊！”
“不是吧？”苏阳心中暗笑，几个月的时间，崔家的利润，谁不知道？若是不知道，他也会帮忙散播一点消息出去，最好就是全部世家都知道。
别看表面是兄弟，听到你赚大钱，那还能忍？
“那卢望，也不过是偏房，文名呢，倒是有一点，才华呢，也不错，就是人不太行。”崔揣说道，“要说搞事，也有点本事，但要说什么大阴谋，不是不行，只是他实在不太可以，但背后，有着谁就不知道了。”
“故意的。”苏阳知道崔揣早跟卢望不和，比如之前站队的时候，多次怼卢望的就是崔揣，所以了解卢望也说得过去。
当然，卢望的资料苏阳早已经看过，说白了，就是自认为天下第一的公子哥，跟之前的封言才差不多，只不过封言才被吓到了，卢望还没有而已。
“不过，这次还是要多谢崔兄的提醒。”
“客气客气，哪用感谢。”崔揣话锋一转，“不过，能不能让小小娘子跟在下说说话？”
“崔兄自行去找不就行了？”苏阳撇了一眼崔揣，说话还要让他同意，这到底是想说话还是想其他的？
“可惜小小娘子每次都是借口，现在想见一面都难。”崔揣十分失望，“想起上次与小小娘子说话，还是大朝会之后，唉。”
“这样吗？某也是好久没跟小小娘子说话了。”苏阳不动声色的说道，借口嘛，当然是故意的，是他安排的，大朝会打出名气，怎么可能还跟以往一样？牌面必须搞起来，不是大事不露面，露面就要最好的效果，不仅名声不会降低，反而会越来越高。
这方面，苏阳虽然不是特别的在行，但总归看得多，炒作炒作。
“真的吗？”崔揣似乎不是特别相信，但想想好像也差不多，他算是秦楼的常客了，但基本上都没见过苏阳的身影，要说很久没见面，倒也说得过去。
“真的。”苏阳十分诚恳的点头。
“原来苏兄也是如此。”崔揣有了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原来大家都一样。
“来，喝一杯。”苏阳心中无声的为崔揣默哀，不能见面？不可能的。真要见面，怎么可能让崔揣知道？这还要定期汇报呢。
第二百九十五章 中夜
把崔揣送出去，苏阳也随即上了马车。
淡淡的芬香充斥着马车里面的空间，一名女子正在耐心的等待着水烧开，好能够第一时间将热水倒入壶中，给进来的人喝上一口热茶。
“现在整个长安，都在追逐小小娘子的脚步啊。”苏阳坐下，本身就没怎么喝酒的他，自然没带着多少酒意，只是身上还残存着少许的酒味，这是进入秦楼难免会沾染上的。
“都是公子的功劳。”小小缓缓将一杯茶倒好，“现在长安都对秦楼有着不一样的看法了，以往他们更喜欢去太常寺那些地方邀请一些人，现在却是来了秦楼。”
“额。”苏阳假装喝茶，这是冲了龙王庙啊，太常寺不就是官家的吗，结果这是抢了生意。
“其实也就是太常寺下的教坊司，恩，现在应该叫做教坊，服务对象又不同，现在还没各种要求，比如官员不得入民间青楼之类的，怕什么？况且，这规矩有跟没有一样，宋徽宗还不是去找李师师，他手下一群人，还不也是一样去找李师师。”
“可得把他们的意识给弄起来，这叫公平竞争，教坊不努力与我何关？最好把那些人也吸引到秦楼来，不然怎么打听消息？李世民怕还是信不过教坊啊，不然也不会同意秦楼。”
“太常寺啊太常寺，不努力就完蛋了哦。”
苏阳顿时心安理得，都是为皇帝服务的，不叫事儿，这叫合理竞争，他们一样也可以写歌，一样可以排舞，一样可以写故事，一样可以说书，苏阳绝对不阻止。
“太常寺据说有点意见。”小小继续说道，“姐妹们其实也都知道，平时多有退让，不过……似乎并不是很满意。”
“恩？”苏阳眉毛一挑，好家伙，这怕是不知道秦楼是他苏公公的产业？这都靠着秦楼的钱搞研究呢，太常寺还敢这样抢？
“最近，也没什么消息。”
“这个正常，每天都有消息那才怪了呢，平时有着诸多的事。”苏阳不意外，搞情报就是这样，三年又三年，三年后又三年，谁也搞不清楚到底什么时候有。
“公子吩咐的，奴等都在尽力调查，目前只是发现与王氏有少许联系，另外，王氏似乎与卢氏关系紧密，但一时间无法得到更加准确的消息。”
“这个知道了。”
“还有一点，是裴公，在裴公府中，似乎见到了画像之中那人。”
“裴公？”苏阳眉头皱了起来，画像，便是他根据印象画出来的李兄，自那次之后，又一次销声匿迹，苏阳也不敢打草惊蛇，一直都在暗中调查，表面看上去主力是常何负责的那批人，实际上，他真正的主力，却是秦楼的清倌人。
能与外国来使沟通上，之前还涉及到郡王，那名李兄的能量无疑是非常大的，不可能只是普通读书人，那样的话，连门都进不去。
外加又是李兄这样敏感的名字，苏阳也怀疑，人可能来自某个背景比较大的地方，比如世家之类的，这才让秦楼清倌人暗中打听，却没想到，会在裴寂那里听到。
“能确定吗？”苏阳沉声说道。
“是小小亲眼所见，但只是背影以及一点侧面，小小不敢说完全肯定，但至少六七成把握还是有的。”小小说道。
“画出来。”苏阳说道，“用画像那种方法。”
“公子，已经画好了。”小小立即拿出画卷，显然早已经准备好。
苏阳接过来，心中还是很满意的，主要是懂事机灵，换做别人，或许会开口来一句，笔墨纸砚呢？那苏阳估计直接把人给扔下去了，这样没准备的，他不需要。
打开画卷，风格上已经完全相同，只是还有那么一点点小细节不太一样，会有下意识的表现，但整体来说，已经非常接近，甚至，可以拿出去作假了。
“花费了不少功夫啊。”苏阳看得出来，这可不是什么我懂画画就能立即搞定的，必然是下了苦功夫，去钻研过的。
“公子需要的，那就是必须会的。”小小轻声回道。
“基本可以确定是本人了。”苏阳眯着眼，认人方面，他基本上没出过错，更别说出现了侧脸。
那名李兄，出现在裴寂的地方。
“公子能够有收获便好。”
“辛苦你们了。”苏阳放下画卷，虽然重要，但现在的重点还是明日的殿试。
“能为公子做事，是奴等的福气。公子若是还有什么需要，请公子尽管吩咐。”
“适当关注一下太常寺，恩，就是教坊那边。”苏阳回道，“不必怕他们，呵，真不看是谁的人。”
“奴等会尽量不发生冲突的。”小小突然脸色一红，声音也弱了下去。
“恩？”苏阳楞了一下，随即才想到，似乎话中有歧义，一下子让人直接脑补了。
“是回秦楼还是那个地方？”苏阳也不解释，脑补就脑补吧，说越多问题越多，都不知道会脑补到哪里去了。
收到众多房产的李世民还是十分兴奋的，于是让苏阳自行挑一个，也正好是之前说的，让苏阳在外面选个地方，作为落脚的地方，不少事也好安排。
苏阳找了一个在平康坊的宅子，距离秦楼不远，同时也是一个很好的地理位置，隔壁就是东市，还有宣阳坊，万年县就在那里。往上是崇仁坊与永兴坊，就在皇宫隔壁，这样出了东宫，不用花费多少力气，就能到平康坊，再走一段路，直接就出了长安。
另外一点，则是做给其他人看，那些来使送的东西，自然是会小小关注的，既然苏阳已经表现出了贪婪，就不怕做多一点，宅子也不能没人住，他直接就去秦楼，基本上等于是送的名义，送给了这名几乎是长安第一清倌人的小小。
这样一来，给那些人的印象就是，苏公公金屋藏娇，距离秦楼不远又十分合适，出了秦楼不远就是一个落脚处，里面还有漂亮的小娘子等着，自然就符合了苏阳营造的贪婪形象。
至于苏公公到底行不行，已经没多少人在意了，反正人藏着，管他呢。
第二百九十六章 后夜
马车停在门口，两道身影光明正大的走下马车，一同进入到屋内。
消息无意的传达，进入到一些有心人的耳中，有的暗暗点头，有的心中欣喜并且暗暗记下，日后可以直接参上一笔，有的则是一脸沉思，实际上压根也没想什么。
下车的，自然是苏阳。
这是他专门选的宅子，总体来说还算满意，既然是送人的，也应该有着一些诚意，尽管苏阳也不知道诚意到底在哪里。
安顿好小小，苏阳则是找了个地方，翻墙而出，消失在黑夜之中。
“唉，天生就是翻墙的命，怎么到了这个年代，就跟翻墙挂上了呢？”苏阳十分不解的翻过了另外一座墙，进入到一座府中。
“做来做去，还是老本行。”苏阳一边往前，一边看着周围，他决定今夜前来，也是有着原因。
明日就是殿试，殿试之后，就出结果了，也是对方出手的最大时机。
苏阳其实把时间规划到了几天，从今晚到数日之后，都是他认为对方会出手的时间，而听到小小所说的事之后，他还是决定来一趟，即使没有任何的结果。
“印象之中，裴寂是因为站在李渊那边，才在贞观三年被清算，后来倒也是没什么，抵挡了进攻，也被李世民奖励了，重新召回长安，裴寂证明了忠心，可惜路上就走了。”苏阳想着有关裴寂的事，“若是说李世民路上动手，倒也有可能，毕竟李世民不喜欢裴寂，不过，这么一个人，似乎也没多大必要，赶出长安的时候，就已经达到了目的，还清算了一大批人，说实话，裴寂一个人，对大局影响不了多少。”
走在黑夜之中，苏阳发现对裴寂的了解，其实非常的少。
一来他对朝中大臣接触不多，即使是房杜二人，也是见的面少，见了面，大多数也是谈公事，真要说私交的话，倒不如与他们的儿子私交更深。
二来裴寂毕竟是站在李渊那一边，与李渊的关系更好，苏阳躲李渊都躲得远远的，哪里还会与裴寂站在一起，怕不是将来一并清算了。
两者之下，苏阳对裴寂的了解，更多的是史书上的记载，要说裴寂不可能这么做，苏阳也找不到理由，要说裴寂会这么做，苏阳似乎也有说得过去的理由。
今晚的苏阳，也没抱多大的希望，能不能成纯看运气。
顺着火光，慢慢找到了一个类似书房的地方，刚停下，便听到里面有着声音传来。
“记住，这次的事情不能再出任何的差错。”
“清楚。已经全部安排妥当。”
虽然只有两句声音，但苏阳立即判断出，老的正是裴寂，年轻的，则是那名李兄。
“真是他们？”苏阳不动声色，准备再靠近一点的时候，房门却是被打开，他连判断都不用进行了，那名李兄走了出来。
沿着府内熟悉的路线走着，突然，李兄停了下来，又转移了另外一条路线，偷偷的从后门离开。
他过了几条街，最终进入到某个宅子之中，依旧是后门，选择了一个普通的屋子，熟练的推门而入，点燃灯火，屋内，映射出第二道身影。
“你？是什么时候……原来如此。”李兄看到进来的人，先是惊讶，很快又冷静下来，“你总算是找过来了，原本还打算之后故意弄出点动静，让你寻找到痕迹，顺利的沿着过来。”
“呵。”苏阳发出笑声，也不知道是笑李兄太过高看自身，还是笑他自己太过愚蠢，好像完全没发现李兄的痕迹一样。
“其实一点都不意外，很多痕迹都是在下特意留下的。”李兄继续说道。
苏阳直接沉默，懒得回答，就让李兄自言自语。
“当然，你能找到这里，说明真的很厉害，在下也是相当佩服。”李兄又说道，“你是如何找来的？”
“秘密。”苏阳回道。
“算了，反正也不会说出的。”李兄摆了摆手，“就差明天了，不如等明天结束再说，如何？”
“哦？”苏阳挑了挑眉。
“因为计划，得到明天，才能让他们彻底进来啊。”李兄说道，“在下李子文，不属于李氏，严格来说，只是一名抱养的孤儿，父母是谁，家乡何在，甚至寿辰，都不清楚。”
“不过呢，这些都无所谓了，反正也不影响。重要的，还是接下来的事，明天，可有应对的方法？”李子文看着苏阳，似乎想要一个答案。
可惜，苏阳依旧面无表情。
“你还有不到六十次心跳的时间。”苏阳回道。
“在下投降。”李子文直接说道，“要准备去哪里？”
“这里是什么地方？”
“密国公府。”
“封公？”苏阳有点诧异，大概是想不到这件事之中，竟然还牵扯到了封德彝。
“封言才成为状元，不是特别合适吗？”李子文起身，依旧十分潇洒一样，“反正出事了，要查，也查不到在下的身上，这是封公的事，以封公的实力，自然能够解决。若是解决不了，那就解决不了吧。”
“说得对。”
“看，你也是这么认为的，说明在下想的十分合理。”
“你的时间要到了。”
“是吗？那可真是遗憾，还有许多事没说，正准备……额……”李子文正在长篇大论，述说着这些伟大之事，可惜，刚刚起了一个开头，便感觉到一击重击，头一歪，便“扑通”一声昏迷过去。
“废话真多。”苏阳揉了揉手腕，又看了一眼外面，如果这里真的是封德彝的府邸，那么事情真的更加严重了，两个人凑在一起，影响力就不是一点半点了。
“这些人，怎么就那么喜欢搞事呢？”苏阳回头看着昏迷的李子文，想了想，以他现在的力量，要抓着人也是一件难事，只能，地上拖着走。
“反正是抓俘虏，这是合理的。”苏阳直接拖着李子文，走到了街上，没花费多少力气就碰到了巡逻的禁军，直接将人扣住，等待其他人的到来。
第二百九十七章 凌晨
“想不到公子连夜行动，这么快便将人给捉拿住了，众多之事，怕也是解决了吧？”
苏阳的房产之中，小小依旧等待着热水的烧开，为苏阳准备一杯新的热茶。
“不必了，今晚其实也没什么事了。”苏阳摆摆手，“你大概什么时候看到他的背影的？”
“恩……应该是三日前。”小小答道。
“那么有可能就是特意的？呵。”苏阳摇了摇头，接触之后，才知道李子文那么的自恋，实在是忍不住把人直接给打晕了。
“公子的意思是，他是故意让奴等过去，又故意在奴的视线之处露面，好让奴告诉公子？”
“或许吧，鬼知道呢。”苏阳懒得去猜，反正人已经在他手中了。
“人已经醒了。”常何走了进来，“不过，他开口说让苏将军过去，不然不会开口。”
“直接用刑必然开口。不过，还是尊重一下他吧。”苏阳起身，决定尊重这名对手。
来到后院，李子文坐在椅子上，对着一套茶具正在研究，可惜上面并没有茶。
“哎呀，其实还是这般坐着舒服，早应该如此的，那些人就是说不行，真的是，只是为了维护他们的地位而已。”李子文自言自语的说道，摆明了就是说给苏阳听的。
“有事说事。”苏阳坐了下来，“不然动刑，不想与你废话。”
“唉，何必呢。”李子文叹了口气，“其实呢，一切都不是什么大事，无非就是，听别人的话，去做自己的事。对于在下来说，听从吩咐，搅乱整个局势，就是这么简单，何来的其他原因？要说目的，别问，在下也不知道，就是听命的一人。”
“动刑。”苏阳面无表情的说道。
“别别别，在下说了。”李子文急忙改口，“明日，那王子义已经集结了不少落榜之人，利用今晚的时间，说服他们，然后去宫门前，对着圣人谏言。”
一旁的常何眉毛一跳，这是要搞事啊，在宫门前玩这种事，一个没处理好，那就是大事了，就是逼宫了，可想而知到时候李世民的压力。
常何很自然的将目光转向苏阳，因为之前的苏阳，也这么玩过，不过结局却是十分的完美。
“为什么呢？其实你也知道，科举泄题。那么上榜的，到底是自身本事，还是滥竽充数？不少人，可都是身边的好友啊，这有没有本事，难道还能不清楚？”李子文笑眯眯的说道，“你说，这殿试刚刚结束，就出了这事，这进士呢，是给呢？还是不给呢？”
“还有呢？”
“先引起阵势，然后立即拿出相关的那些，将一些人拉下去。”李子文感觉到有点索然无味，本应该有的赞美那些并没有出现，碰到的是面无表情的苏阳，越说越没意思，只能瓮声瓮气的继续说道，“等到房公他们下去之后，会发生什么在下也不知道，这么远的事，也不可能知道，或许这就是结束了吧，反正到时候即使查到了什么，也改变不了。”
“现在王子义在哪里？”
“不知道。他来自太原王氏，也是偏房，也有心思去做这些，暗中应该也有范阳卢氏，至于郑氏与崔氏是否参与就不得而知了，也别想博陵崔氏不会参与，整个博陵崔氏又不是只有一家。”李子文一边说，一边戏虐的看着苏阳，似乎想要看看苏阳错愕，或者是难以应对的沉重神色，又或者是感觉到背叛的痛苦，可惜，苏阳依旧面无表情。
“说说谋反案与那些外使的事，还有，武氏兄弟的事，也是你吧？”
“谋反案不很简单吗？就是一些人心中认为自己有本事，在下只是推动了一把，当然，在下认为他们不可能成功，宫门？真就那么简单能进去？所以在下很快走了，谋反的是他们，他们也会认为在下不重要，还巴不得让在下离开，好当他们的开国将军呢。”李子文不屑的说道，要不是吩咐，才懒得弄这些事。
“武氏兄弟，蠢人两个，随便挑拨就上当了，反正出事的，也是你，没出事，也能挑拨关系，呵，武氏兄弟的告状信肯定已经到了，就是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拿家里的妹妹出气。”
“外使，也都是没脑子的蠢货，随便找了那个渊男生，随口提了几句，就深信不疑，还认为是他自身想出来的完美计划，所以呢，也失败了，只能灰溜溜的回去，或者是继续待着，这件事，他们随便折腾，乱的也只会是那个地方。”
“当然，如果能够牵制住，那么自然是更好，没有心思应对科举之事，让科举案更加顺利的进行，可惜失败了。”
李子文倒也不藏着，纷纷说了起来，其实都不是什么大秘密，完全就是他一直在暗中，各种联系，每一次又是在做事之前离开，给人一种深藏功与名的感觉，实际上却是知道必定失败，巴不得脱身。
“最后目的。”
“都是为了科举案，世家不想要科举的出现，但无法阻止，那么，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搅乱，颜面大失。这个在下认为应该不必多说，你是清楚的。更后的，还是那句话，不知道，这大人物要办事，在下这般小人物，也只能听命，哪里敢问缘由？”
“还有什么人？”苏阳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现在知道的，都已经说了，没说的，你也懂。”李子文十分坦然，“好了，都已经说完了，什么罪名，你们看着安排，反正在下也是跑不了了，认命了。”
“让人看好他。”苏阳起身离开。
“可信吗？”常何低声问道，毕竟没动刑过，也不知道可靠不可靠。
“在府中，路线很熟悉。”苏阳回了一句看起来并不是很相关的事。
“某这就派人盯着，防止意外。”常何一听就明白了，路线那么熟悉，自然是没少走，大黑夜的，看都不用看，直接就走着路出了后门，仅仅一两次是难以做到的，即使暗中偷偷观察，真正走起来也不是那么一回事。
唯一的解释就是，已经走了很多次，密谋了很多次，自然也就熟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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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八章 清早
“真就他们两人吗？”苏阳其实也是有点疑惑，要说裴寂与封德彝有能力完成，倒也说得过去，毕竟一连串的事情，真要说的话，都是靠着这个李子文到处跑，去与人联系，然后才有了之后的事。
严格来说，也不用裴寂与封德彝多做什么，最多就派出一点人去执行。
“你们手中还有多少人？”苏阳又回到了房间里面询问李子文。
“也没多少，毕竟有的人，已经死了。”李子文咧嘴一笑，“人死不能复生，再想要找人，就麻烦了。”
“长孙安业是你们杀的？”苏阳又问。
“对。”李子文点头。
“刺杀，也是你们做的？”
李子文抬头，看向苏阳，良久，他再次点头，“没错，死士。”
苏阳没再说，直接离去。
既然有死士，那么罪名也差不多了。
“裴寂啊……唉。”苏阳摇头，看了看天色，已经快要天亮了。
“去裴公府上。”苏阳走出门，直接说道。
“直接找裴公？”常何有点犹豫，“是否合适？”
“没什么合适不合适的。”苏阳回道，“没事的，走吧。”
马车缓缓停下的时候，天已经亮起，今日并不用上朝，也不必早早的起床，但对于裴寂这样的人来说，基本上也差不多起来了。
“宫内？”门卫警惕的看着苏阳，又看着手中的令牌，似乎还是无法做出决定。
“去通报。”苏阳直接说道，“赶紧去。”
门卫皱了皱眉，似乎有点不爽，但想到真的来自宫内，那也不好得罪，只能乖乖的转身去通报。
不多时，门卫再次回来，态度稍微好了一点，邀请苏阳进去。
这次从正前方进入，苏阳扫视了一眼，基本上将布局印入了脑海之中，再到大厅，裴寂已经坐好，等待着苏阳的到来。
“下去吧。”裴寂摆了摆手，挥退了所有人。
“裴公。”苏阳坐下，在大部分大臣的家中，基本上都引入了宫内的家具，但在裴寂这里，还是保持着以往的样子，矮桌，毯子。
“人老了，许多时候，想找个人说话，都说不得了。”裴寂叹了口气，“他还好吗？”
苏阳轻轻挑眉，并没有回答，这个他，可以有众多的意思。
“他也算是老夫一手养大的，亲如吾子，只是许多时候，事情都能交给他去做。”裴寂继续说道，“他总是能够做的那么好，每一次都是如此。当然，老夫早就叮嘱过他，若是出现意外，不必隐瞒，现在看到苏将军，代表着他已经落入到了苏将军的手中。”
“为何？”苏阳问道，同样是夹杂着诸多的意思。
“事情到这一步，基本上也应该结束了。”裴寂说道，“老夫这一辈子，其实也可以算是为了大唐。”
苏阳沉默，说实话，他有点想揍人，说话神神秘秘的，一句话都能拆解不知道多少意思。
但想想他偶尔也是如此，那还是不揍人了，心里暗暗鄙视。
“裴公一人，难以完成。”苏阳说道。
“大唐好，不就行了？”裴寂反问，“今日朝堂，应该十分激烈吧？算算时间，殿试也要开始了，作为朝堂一员，苏将军也要准备上朝了吧，这是，特殊的上朝。”
苏阳沉默的看着裴寂，现在他对裴寂的印象，还是十分模糊，无法说清楚。
“若是苏将军有心的话，就拜托苏将军了。”裴寂起身走向后堂，几步之后又停了下来，身形仿佛弯了那么一点，“老夫……也只能如此了。”
“唉。”苏阳轻叹，告辞离开，“进宫。去太极宫。”
“太极宫？”不管是赶车的玄成，还是常何，都是一愣，这个时候去太极宫？不是应该去东宫才对吗？
“走吧。”苏阳没解释，脑海之中，却是盘算着众多的东西，只是有些话，他也无法说出口。
进入到太极宫，苏阳依旧是单独一人，拿着令牌，一路顺通无阻的找到了李渊。
大早上的，李渊的精神状态仍旧很好，似乎永远都不疲惫的样子。
“你小子来了？倒是稀客啊。”李渊看到苏阳，也露出了笑容，“来来来，正好陪朕下盘棋。”
苏阳来到李渊面前坐下，看着围棋，他肯定不是李渊的对手，这种高端的玩意，他就是一个初学者。
“棋局，如同天下。”李渊说道，“都说下棋，就跟争天下一样，既有明面，也有暗中，每一步，都得考虑好，不管是哪一方面，下棋者，所考虑的，可不能仅仅只是眼前这么一点。”
“裴公看起来很疲惫。”苏阳说道。
“他啊，总是如此，毕竟心中的事多了，难以放下。”李渊答道，“也跟你一样，心中总是放着那么多的事，以你的年纪，哪里来的老谋深算？都是小孩子罢了。”
“臣……觉得还是该说。”苏阳说道，“圣人，为何这么做？”
“说明你不是下棋者。”李渊似乎并不想回答一样，“棋到手中了，也便无这般疑惑了。”
“臣只是想得到一个答案，符合心中的那个答案，即使不愿意相信。”
“那现在不是有了？若是没有，又岂会到来？朕心中很清楚，你们都想避开这里，到这里，必然是有事。如此之早，又是今日殿试，呵，说明你已经知道了不少，不错，知道的不算迟。”
即使已经猜到了，但看到李渊亲口承认，苏阳还是难免有点小小的错愕。
他想了很多，也做了很多的假设，但有一些事，他也无法知道到底正确与否。
“所以说，你只是假装老成，你这般若是进入朝堂，必然会被吞得骨头都不剩下。”李渊又开口，“一件事，不应该有如此疑虑，不应该有如此顾虑，只要达成目的，过程算什么？”
苏阳叹了口气，看着李渊，也是无比的复杂。
这名开国帝王，终究不像是大家所了解的那般软弱无能。
“二郎刚刚登基，朝中朝外都是不稳定，你是相当清楚的，北方有突厥，周边国家看似没动静，实际上他们真的如此吗？”李渊冷笑，“朝中，更是如此，真正站在二郎那边的，有多少人？就连天策府，也未必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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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九章 殿试
苏阳很清楚，李渊说的没错，人心是最难掌控的，就比如长孙无忌，几乎没人敢质疑他的忠诚，从李世民到李治，最后的结局，也是权力到了尽头，被李治拿下。
像这般，苏阳很难去解释长孙无忌是不是忠诚的问题。
“人是会变的。”李渊深深看了一眼苏阳，“就像你，现在矜矜业业，难保未来不会改变，你能确定未来还是如此吗？”
“能。”苏阳回道。
“这种话朕听得太多太多了。”李渊摇摇头，“但这些，也不是朕要插手的事了，都应该交给二郎，毕竟现在的二郎，才算是圣人。”
“好了，棋局结束了。”李渊落下一子，成功的让苏阳败退了。
“去东宫吧，朕乏了。”李渊摆了摆手，直接躺下，眯着眼，像是在沉睡。
“臣告退。”苏阳起身离开。
走出大殿，被风吹了一下，略微混乱的大脑也清醒了不少。
回头看了一眼殿内的李渊，心中却是不知道如何去描述。
真真假假似乎已经不重要了，事也没法继续去查了，因为源头到了不该查的人身上，他还能如何？
报仇？似乎也无法去，也没什么理由去，绕来绕去的背后，是为了谁，他很清楚，所以更加没法说出口。
“这般大事，真的不该参与，呵。”苏阳自我嘲笑一番，默默的离去。
东宫。
众多学子聚集在一起，参与今日的殿试。
第一次进入东宫，不少人还是有点小小的紧张，但经过了之前考场的“历练”，似乎也不是那么的害怕。
一路跟着不知道哪里来的小宦官进入到大殿，里面摆放着一张张矮桌，同样也提供了笔墨纸砚，与考场没有多大的区别。
不同的是，陆陆续续来了不少大臣，坐在前方，闭目养神，无形之中也给了诸多的压力。
片刻之后，李世民到来。
众多学子立即参拜，随即也是低着头，并没有去直视李世民，这是相当不礼貌的行为。
“两个时辰，题目：突厥。”李世民直接开口。
“突厥？”众多大臣心领神会，对此也不是特别的意外，现在最大的隐患，不就是突厥吗？
包括学子在内，其实也预料到了，但只有突厥两个字，其他什么都没有，意味着自由发挥，也意味着极有可能偏离了李世民的用意，如何准确的摸到李世民的意思，才是最为主要的。
两个时辰，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足够好好琢磨一番了。
“有的时候，给你们题目，你们也未必会，最简单的题目，才是最坑的题目。”苏阳悄悄的进入到殿内，看着一名名考试的学子，颇有一种看人挣扎的快感。
他早就在小册子上写了有关突厥的事，很少很少，若是真的仔细看过的人，必然能够注意到。
当然，注意到了，也能确保一个位置而已，想要状元，还是得凭本事。
视线一个个扫过，很快，苏阳便停留在了某个人的身上。
“还敢来殿试？真是凶猛啊，真不怕别人认不出你来？”苏阳冷笑，刚刚才抓到李子文，这倒好，另外一个王子义，就在眼前。
虽然经过了一定的处理，不熟悉的人还真认不出来，外加王子义本身也极少出现，就是李承乾在这里，也难以认出来。
但很可惜，遇到了苏阳，化妆大法的传承者，还能认不出一个书生？
苏阳没急着处理，坐了下来，慢慢等待，反正，人是跑不了的。
不多时，苏阳便感觉到有人碰他，睁开眼睛，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慢吞吞的挪着脚步，来到了前方。
“这个时候还睡觉。”李世民低声呵斥，如此重大的事，他都还在忍着，苏阳倒是好，直接躲在角落睡觉去了。
“那臣回去睡。”苏阳回道。
“恩？”李世民打出一个大大的问号，别人怕是立即认错了，苏阳倒好，直接回去睡。
“臣劳累了一个晚上，也得休息休息，臣还在长身体呢。”苏阳说道，心中暗暗鄙视李世民，这是要装，就得继续忍着，后面的那些皇帝，通常露个面人就走了，又没谁规定一定要皇帝在场，殿试殿试，说白了皇帝也是走个过场，到后面，也没什么话语权，最多就否定那么一两个人而已技。
当然，苏阳不会提醒，谁让李世民要维持形象呢，提醒了也是白提醒。
“又出什么事了？如此大动干戈。”李世民问道，大早上的自然有消息过来，只不过不是特别的清楚，外加又是殿试，只得早早准备过来，具体的事也没了解清楚。
“抓到人了，另外，那名王子义也在这里参加殿试呢，呵呵。”
“到后面说。”李世民立即起身，朝着后方而去。
“这是想休息喝杯茶锤锤腿了吧？”苏阳自然不会揭破李世民内心的小九九，反正美名其曰大事，总得好好商量一下吧？
“那名书生叫李子文，臣通过秦楼的清倌人，在一个地方，发现了他的身影，然后顺藤摸瓜，找到了人……”苏阳大概说了一个过程。
“这不像是你。”李世民一听就听出了别的意思，以往苏阳汇报就是相当清楚，这一次却是十分的模糊，明显里面有着其他的事，“说吧，里面还隐瞒了什么，比如金屋藏娇之类的。”
“恩？”苏阳发出问号，并且发出了严重的抗议，这根本就不是重点，怎么注意力就是在其他的地方呢？
“咳咳，其实是这样的，昨日呢，臣收到一封信……”苏阳又挑着说了出来，众多没什么用的，直接就不说了，总觉得李世民不对劲，万一李世民突然也玩起了金屋藏娇怎么办？那是告诉长孙皇后呢？还是不告诉呢？两难的选择啊。
“裴寂……”李世民的脸色沉了下来，不知道在想什么。
良久，他又再次开口，“裴寂没有这样的实力去培养那些死士。”
苏阳只能保持沉默，这事，他知道也不能说，甚至，现在的他，都属于知道的太多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