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影病发的时候状态特别可怕，脸色苍白，四肢冰凉且微微有些僵硬，还瑟瑟发抖。
这么冷的天，豆大的汗水从她眉间一层层地冒，痛苦肉眼可见。
凌承知在边上看着心疼极了，却又无能为力。
乔思颖给盛影上了各种各样的仪器，检查她各种反应，心率、血压、脑电图等等。
所有数据全部都超出了正常阈值，要么高，要么低。
这是非常诡异的信号，因为白天乔思颖就检查过，却什么都没查出来。
盛影难受得吐了两次，最后什么都吐不出来了，身体才逐渐好转。
她疲惫得话都不想说，虚弱地半睁着眼，看到凌承知眼底挥之不去的担心和忧伤。
他其实很累了，这两天因为她和凌秋水的事情都没有休息好，眼睛里全都是血丝。
盛影好心疼，却又不知道怎么为他分忧。
因为他的压力大部分都是她给的。
忽然间觉得，离婚也不是坏事，只要能让凌承知轻松一些就都值得。
“老婆，现在好些了吗？”凌承知轻声问道，用掌心轻轻给盛影擦汗，眉眼间都是心疼。
盛影点点头：“好多了，我忽然想睡觉了，承知你先回去好不好？”
凌承知不愿意：“那我就在这里陪你。”
“……你明天不是还有应酬吗？”
“不重要，都没你重要。”凌承知捋捋盛影的头发，道，“快睡吧，我看着你睡。”
他如此沉重的爱，让盛影倍感窒息。
明明很难受，很想睡，但看着凌承知陪她熬在这里就睡不着。
他心疼她，她何尝又不是心疼他呢？
乔思颖看到了盛影眼底的挣扎，便对凌承知道：“凌先生，不然你回去吧，我会照顾盛小姐的。”
盛影也点点头：“对啊，你就回去吧，你在这儿我反而睡不着。”
凌承知见盛影执拗，便只能点点头：“那好吧，我明天早点过来。”
他走后，盛影轻轻吐了一口气，愈发的疲惫不堪，整个人像是被抽掉了精气神似的。
乔思颖道：“你睡吧，我去办公室研究一下你这病情。”
盛影都没力气回答乔思颖，闭上眼睛就睡了，迷迷糊糊的，耳朵里又响起阿魑的话。
“阿影，烨哥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最清楚了，你不愿意为他做点什么吗？”
她想啊，可是她又能做什么？
恍惚间，画面又回到了篱落山庄后湖那枪林弹雨的时候。
盛影眼睁睁看到郑烨为保护她受伤，看到他倒在血泊里而无能为力。
再然后，她仿佛又看到郑烨站在她面前，满脸的血，指着她在一字一句地问。
“丫头，你为什么这么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照顾了你那么多年，马上就要死了，你都不愿意去守护我留下的东西吗？”
“不是的哥，哥——”
画面一转，又是凌承知幽幽看着她：“你是放不下郑烨？放不下那个手染血腥的家伙？”
一整晚，盛影就在这零零碎碎的梦魇中挣扎。
早上醒来的时候，她的头疼得仿佛要爆炸似的，用手摸都能摸到一条条鼓起来的青筋。
盛影跌跌撞撞走到卫生间，打算洗个冷水脸清醒一下，刚捧起水往脸上敷，结果身子一晃就往地下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