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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唐传奇全文阅读

作者:高月     李唐传奇txt下载     李唐传奇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十五章 云涌

    天宝十二年三月,有御史参少林寺弟子不守清规,在京内多处酒楼聚众饮酒,在民众中影响极坏,不用说这又是杨国忠他们的嫁祸之计了,自从收了寿王,终南派的陈放自然也成了郯王的坐上宾,郯王答应支持终南派,打击少林以削弱太子的势力。本来就对少林寺有了成见的李隆基闻报勃然大怒,不听太子分辨,命将少林派逐出京城,不准参加本届大会。

    没有了铁剑观和少林寺的竞争,陈放连着击败铁骑堡的万云天和江南周家家主周世晨,终于夺走了[武林第一高手]的金牌,终南派也蝉联总分第一,为武林第一大门派,因此得了一百名羽林军的名额。但新人排行榜的第一名却由名不见经传的华山剑派的司马云夺走,这是一个三十七、八岁的黑瘦汉子,重伤陈放弟子陈华(即原来的风华)后夺冠,他的武功风格简洁狠毒,被郯王一眼相中,收拢后成了他的心腹,果然在李月的意料之中,在司马云表达了希望从军的意愿后,郯王把他也推荐为羽林校尉,为将来自己的夺位埋下伏笔。

    天宝十二年四月,右相杨国忠提交太子遇刺事件报告,各种证据及刺客证词均直指郢王,李隆基至此终于对这个自己曾经最看中的前太子深深失望了,但他依然以一种父子情谊,命郢王和朔方节度副使、奉信王阿布思即刻回京面圣,又命将刺客邢縡公斩于市,可怜当年的玄剑,被郯王出卖,替风强死在了长安街头。

    几乎在杨国忠提交报告的同一时候,灵州的阿布思府内,郢王李瑛、奉信王阿布思和契丹及突厥特使正在密谈,这是他们第三次和契丹它们接触了,阿布思妻子的母亲是契丹大贺氏贵族,现在的契丹联盟首领就是阿布思的妻舅。

    契丹族源于东胡后裔鲜卑,公元389年,他们战败于拓跋魏,唐朝初年,契丹八部开始组成部落联盟。联盟长由大贺氏选出。此外,还有一些契丹部落受唐朝统辖,不在联盟之内。契丹大贺氏联盟曾反复背唐,附唐或依附于突厥。

    天宝十一年末,三镇节度使安禄山的儿子安庆绪率部以剿匪为名,屠杀契丹日连部的两个部族近一万人,无论男女老幼几乎被屠杀殆尽,仅留数百老幼作为战俘解往京城请功。消息传到契丹联盟,引起契丹联盟的激烈争吵,在观望数月后,大唐皇帝非但没有降罪安庆绪,反予重赏,契丹联盟首领决定背唐投靠突厥。

    就在这时,阿不思遣密使来契丹,密谋反唐,恩怨分明的契丹人为报族人之仇,也开始和突厥接洽。经过数轮谈判后,三方终于在灵州秘密达成协议。突厥不出面,借道契丹接应阿布思和李瑛,助李瑛占据太原以北,然后两家合兵东西夹击幽州。就在达成协议后数天,圣旨到,指李瑛刺杀太子,命他立即返京请罪,知道中计的李瑛后悔勾结契丹,欲回京请罪,阿布思却劝李瑛自立为北帝,李瑛不允,两人发生矛盾,阿布思遂囚禁李瑛,仍借李瑛之名行事。

    契丹依约借道突厥陈兵北境,要求唐玄宗交出去年年末率兵屠杀契丹两个部落的安庆绪,整个大唐帝国为之震惊,李隆基大怒,边荒野部也敢触犯天威,命令范阳军和朔方军北击契丹,但数天后消息传来,安禄山借口军中爆发马瘟,准备不足拒绝出兵,而郢王和阿布思却借口平契丹,擅自率二万兵挥师北上。

    依大唐军制,郢王不得旨而擅往,此举即同谋反,因涉及皇室,京城的百官们却一反常态,皆沉默不语,惟郯王一系反映激烈,兵部尚书、右相杨国忠指出,郢王和阿布思决非平乱,而是勾结契丹借机谋反,要求皇上出关内军前往平叛。李隆基在犹豫间,又接到紧急军报,契丹攻陷云州,屠军民数万,阿布思占领朔州,兵锋却直指北都太原。杨国忠再次请兵,这时群臣也纷纷要求平阿不思,李隆基终于决定出关内军平乱,杨国忠遂荐赋闲在京的前剑南节度使鲜于仲通为正,其族弟杨国嗣为副将,领兵五万连同太原三万驻军共八万军平阿不思的叛乱,有大臣奏鲜于仲通前败于南诏,不宜再领军,杨国忠却申辩鲜于仲通非战之过,应准予其戴罪立功。帝准,降旨因朔方节度副使、奉信王阿布思叛乱,命鲜于仲通和杨国嗣率军五万平叛,太原尹、北都留守裴宽受其节制,另命宦官边令诚为监军,即日出发,这一天是四月二十五日。

    李月和李国臣已于四月十日率军出发,进行行军拉力赛,目标九原。由于朝中纷乱,所以两人走得都很低调,除了兵部外,就几乎不为人所知。经过两个月魔鬼般的训练,李月的黑旗军由一支老弱之军,脱胎换骨后成了一支精锐之师,在临行前,李月做了战前动员,只用一通鼓,全军便集合完毕,李月和荔非元礼站在点将台之上,见全军站如一条直线,气势森严、士气高昂,“好一支威武之师!”荔非元礼脱口赞道。“李月兄果然是帅才,只用两个月时间就把一支老弱军训练得如此精锐。”

    “李国臣将军的军队也不输于此吧!”

    “我听李抱玉之言,他们那一千老弱军也变得军纪森严,士气高昂,但体质上却要输于我们,他们最多只能越野跑三十里且没有负重,我们却能负重跑五十里。”

    “那时我们练了太玄经的原因,还有伙食和后勤都要比他们要好得多。”

    李月转过身来,对着一千军队高声说道:“临行前我没有什么好说的,所有的细节你们的队正已交代清楚,我在这里只说两个字—必胜!!”

    “必胜!必胜!”

    全军一齐振臂高呼,气势如山崩地裂。

    一队队士兵依次出发了。

    李月静静地看着北方,在那里此时正风起云涌,他能否把握风云,一战而名震天下呢?

第二十六章 太原

    鲜于仲通是十天后才抵达太原,这并不是他不知兵,而是副将杨国嗣的安排,对于这个副将,主将鲜于仲通是有苦难言,杨国忠只是不好荐自己族人为正罢了,他鲜于仲通若不识相,恐怕不到太原就会被罢掉了。杨国嗣根据杨国忠的安排,将这支京师最精锐的金吾军进行了大换血,所有校尉以上的军官全部换掉,要么是杨家子弟,要么是自己从剑南带回的亲信,总而言之,杨国忠就是要利用这个机会将这支军队改组成杨家军。

    在出兵的同时,杨国忠派密使去了突厥,说服突厥可汗放弃对契丹的支持,在重金的诱惑下,突厥可汗勉强同意不再支持契丹,其实它充其量不过是扮演借道和乘火打劫的角色而已,不出一兵一卒,道已借,钱也得,何乐而不为,至于以后,若有便宜可占,他也不会放弃的。

    在突厥背约的情况下,契丹内部也有了不同的声音,反对出兵的人认为屠杀云州数万人,已经报了大仇,如果真的得罪唐朝,将来不好收场,契丹盟主勉强同意不再南进接应阿布思,止步于云州,他舍不得放弃云州城,唐朝的一个边境小城就强过契丹联盟目前所在的土城数倍。

    当鲜于仲通他们的大军到达太原时,李月率领一千军队已经从九原返回,他们是从西路行军,所以没有碰到契丹军和阿布思叛军。这次行军拉力,李月他们异常顺利,按规定,步兵军中除了校尉以上军官可以骑马外,还有二十匹马用来拉后勤物资,由于李月的后勤供应在十天前就由赵王府在各地的商家沿途设点解决了,没有任何后勤包袱,那二十匹马就用来运载途中的病伤员,一路上吃的好,睡的好,尽管是长途急行军,竟要比平时的训练还要轻松,在途中李月依旧设立竞赛机制,他把整个路程分为二十个赛段,每天一个赛段,奖惩标准略高于平时,所以一路上士兵们都是士气高昂。

    而李国臣却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他的大部分士兵训练得也很优秀,但正是平时缺少训练的后勤兵拖了后腿,二十匹马全部用来载后勤物资,十五天下来,他已经落后李月近五天的路程,而且士兵们普遍开始不满,李月的奖励已经由小道消息传到李国臣士兵的耳朵里,相比之下,无论银子、伙食、装备,他们都差得实在太多,据说李月军中有一人,累计已经拿到近八百两银子的奖励,让李国臣的士兵们眼睛都红了,对于这些,李国臣也知道,他却有苦难言,本来就是李月手下的败将,被杨国忠硬压上了一个额外的比赛,当他得知赵王府出钱出物支持李月时,也向朔方军提出过类似的要求,不但一分钱没拿到,还被节度使安思顺以延误军假狠狠一顿训斥,让他着实恼火,不过军人不认输的本性,让他依然以十二万分的精神投入到训练之中,以他丰富的带兵经验,硬将一千老弱军也带成了一支精兵。

    李月回师时绕道太原是想看看平叛的情况,此时的太原由于云州和朔州的失陷而人心惶惶,更加之云州被屠,大量的难民涌入太原,一时间太原形势大乱,有无数达官贵人都已打点好行装,风声一有不对,即逃往长安。

    李月命军队驻扎在太原城外,赵王别府早准备了一百顶大帐,饮食后勤由鱼香酒楼负责,为此鱼香酒楼专门歇业了五日。

    李月单身一人进城去拜访主帅鲜于仲通,在城门口处,李月竟惊讶的发现有数十伙军士正聚众赌博,他找到一名负责城门防守的参军校尉问道:“此处为军事要地,为何有如此多军人在聚众赌博,那校尉是太原当地守兵,见李月是都尉,不敢怠慢,嘴一撇回道:“禀报将军,赌博的人都是从京师来的精锐部队,我们是太原守备军,管不了他们。”他特地把精锐二字咬得很重。

    “那为何不向他们的军官报告?”

    这时旁边的另一名军官接口说道:“他们的军官在军营里赌,所谓大有大赌,小有小赌,军官们在营赌银子,这些士兵们则在外面赌饷银、赌老婆、赌晚饭。”

    “连晚饭也赌?”李月惊讶的问道。

    那个军官却象见到外星人似的看着李月:“晚饭只能吃三成饱,当然可赌!”

    “你们太原守备军也是这样吗?”

    “全天下的士兵们都是这样,我们当然也一样!”

    李月默然了,他知道军中普遍克扣军饷,但没想到连军粮也要被克扣掉七成,大唐的军队从兵部到基层,层层克扣,竟腐烂至斯,难怪自己的那一千老弱军在吃了第一顿饭后,竟会有那么多人流下眼泪。

    李月来到主帅府,要求见鲜于仲通,鲜于仲通虽不敌视李月,但副将杨国嗣是杨家族人,李月杀了杨淮义,若被杨国嗣知道,难保他不乘机杀李月,真杀了李月,他鲜于仲通怎么向皇上和太子交代。于是,鲜于仲通写了张便条让守门的军士交给李月,李月诧异,打开纸条一看,见上面写道:“正和杨大将军商量军机大事,无空!”李月登时明白了鲜于仲通的意思,他想了想,打马又向太原府衙奔去。太原尹、北都留守裴宽原来是长安左右金吾大将军,和李月的外公秦汉却是好友,听门卫的报告后,他亲自出来迎接李月,李月向他行晚辈礼,裴宽拉起李月,笑呵呵地拍拍他肩膀说道:“我当年曾在你外公府上见过你,那时你才四岁,你问我世间都说孙子兵法为最,你却认为孙膑胜过其祖,记忆犹新!一晃就过了这么多年,秦子昂有个好外孙啊!”

    “小子当年无知!让裴爷爷见笑了!”

    “那时你才四岁,当然无知了!怎么?拉练到了太原?”

    “原来裴爷爷也知道此事?”

    “什么话!你三箭夺状元,天下谁不知!”

    “拉练赛还没有结束,言状元尚早。”

    “哼!那杨国忠懂个屁!难道我说用脚踹死敌人,还能说不算,再来一战?对我们军人,只看输赢,不论手段,你可记住了”

    “孙儿受教了,今天确是拉练路过太原,特来问问裴爷爷军情。”

    听李月一问,裴宽不由皱起眉头,大唐名将无数,哥舒翰、高仙芝、郭子仪、李光弼、封常清等等,那个不是赫赫威名,不知朝廷居然派了这两个人来,那鲜于仲通前年在南诏大败损兵七万,但毕竟还算带过兵,而那杨国嗣听说就是一个花花公子,连弓都拉不动,却当了副将,据说军中竟然是他做主。

    裴宽摇摇头说道:“那阿布思是朔方名将,带兵不亚于安思顺,虽鲜于仲通兵力占优,但我不看好他。”

    李月也是同感,就把城门口的情况告诉裴宽,裴宽闻言大怒,金吾卫是他的旧部,有很多军官都是原来他的下属,现在全被杨国忠撤换,自己苦心多年带出的精兵,竟被杨国忠糟蹋成这副模样。尽管他心里愤怒,却又无可奈何,边令诚一来,就解除了他的兵权,现在太原都虽有三万兵力,但都分散在城外,他能指挥的只有城内五千守备军。

    李月想想说道:“如果我没判断错,那阿部思应在朔州半路等着鲜于仲通他们,鲜于仲通必败,阿布思也定会乘胜攻太原,太原才是他的战略目标,那时我求裴爷爷一件事。”

    ‘尽管说!‘

    “我求裴爷爷守住太原十天,只要十天,我必能破贼。”

第二十七章 奇袭一

    天宝十二年五月初,杨国忠密告鲜于仲通三人,契丹不会南下,他们面对的敌人只有阿布思的二万人,鲜于仲通大喜,聚集七万五千军马,直扑朔州,命副将杨国嗣率三万人为先锋,若能功下朔州城,就送他平叛全功。

    杨国嗣贪功,不顾士兵疲劳,强令三万军队连夜急行军赶到朔州,不料由于军内的中层军官基本被清洗,新任军官还不熟悉情况,行军二天后,军内就大乱,竟出现了官找不到兵,兵看不见官的混乱局面。杨国嗣无奈,便在一山脚下歇息,待明日整顿后再行,累坏了的众军也不扎营倒头便睡,三万大军里,只扎了十顶营帐。夜里,有军官告诉杨国嗣当心夜袭,杨国嗣竟不懂如何防夜袭,碍于面子,便将这名军官赶出帅帐,果然在后夜,阿布思领军夜袭,他见对方的营寨丝毫防备也没有,三万将士躺了一地,不禁仰天大笑:“真是天亡大唐,亏我还提心掉胆这么多天!”立刻命三千人上山准备,再将一万军分成三队,各堵一边,自己亲率五千骑兵,如狼似虎般杀向唐军,唐兵大乱,无数士兵因实在太累,尚在梦中就被砍去了脑袋,惊醒的唐兵们因无人组织抵抗,纷纷四散奔逃,也是杨国嗣运气,他因不懂带兵,正在营帐中恶补,没有歇息,当军中大乱时,他最担心的事果然未能侥幸逃过去,敌军真的来夜袭了,只一个时辰,天慢慢亮起,三万唐军除杨国嗣带三千亲兵拼死突围外,其余二万多人大部分被杀死,还有几千人逃散。

    杨国嗣带领三千残军逃回大营,鲜于仲通却毫无表情,他早知杨国嗣必败,这也是他想借机教训一下这个狂妄的花花公子,在安抚了杨国嗣后,来找监军边令诚商量对策,不料边令诚却说道:“咱家只管监军,行军打仗那是将军的事。”轻轻松松就把责任推掉了,鲜于仲通陪着笑脸说道:“我听说那阿布思的骑兵颇为犀利,明日必有一恶战,监军是文官,我想请监军先移到后营,免得有失,边令诚点点头说道:“咱家知道了,多谢鲜于将军。”

    鲜于仲通喝令全军扎营备战,果然,在傍晚,阿布思的骑兵在地平线出现了,四万五对二万,鲜于仲通觉得还是有些把握,阿不思并没有让骑兵休息,他大吼道:“昨天你们也见到了敌人的战斗力,只要再消灭前面的军队,太原城就是我们的了,我保证,攻下太原,大家放假一周!”众军闻言,都兴奋得嗷嗷直叫,太原的繁华之地谁都知道。

    随着阿布思的一声令下,五千骑兵向一把锋利的尖刀,直插鲜于仲通的中军,鲜于仲通的两翼随之从两边包围过来,象一个圆,把五千骑兵围在中间,但这五千骑兵并不理会两翼,他们的任务就是把中军冲垮,双方士兵顿时胶着在一起,这时,阿布思手一挥,远方又出现了一支三千人的骑兵,这是他在朔州新建的骑兵,由于鲜于仲通两翼的背部受到攻击,先前五千骑兵的压力顿时大减,在一波又一波的冲击中,鲜于仲通的中军开始乱了阵脚,突然一支队伍从鲜于仲通的军中脱离,向太原方向狂奔而去,鲜于仲通认出是监军边令诚,他心中暗暗叫苦,这么关键的时候,他的逃跑必然会动摇军心,果然,中军开始有士兵跟随边令诚逃跑,一而十、十而百,很快鲜于仲通的中军如大江溃堤一般,向后败逃而去,两翼也随着溃败。阿布思大喜,喝令大军全面追击,唐军大败,副将杨国嗣被俘,由阿不思亲手斩杀,七万五的大军逃回太原城不足一万,边令诚没有停留在太原,而是直接逃回长安,他要恶人先告状。鲜于仲通自知此回必不能幸免,不仅皇上饶不了他,杨国忠也决饶不了他,损失了这么多的杨氏子弟和亲信,于是鲜于仲通化妆成小兵,隐姓埋名逃到江南去了,他早有准备,在接受杨国忠的任务后,就已经把家人悄悄遣散。

    唐军战败的消息很快传到了长安,令朝野震动,李隆基大怒,命正在京述职的北庭都护程千里,率五万军火速支援太原,右相杨国忠去冠向帝请罪,帝念其族弟杨国嗣力战而亡,仅免其兵部尚书一职后,便不再追究其责任,升兵部侍郎吉温为兵部尚书。

    阿布思在大败唐军后,命众军轻车简从,挥师直逼太原,企图一战即下太原。但太原尹裴宽在鲜于仲通前脚走后,立即对太原实行了军管,他一连发布了三条命令:

    1、在夜里实行宵禁,不许任何人上街。

    2、将太原城三十里内的军民全部迁入太原城,砍掉并焚毁一切可以制成攻城工具的树木、木材及其他物资;填死所有水井,带走所有粮食。

    3、征三万青壮民协助守城,收集一切可用于投掷的重物,强征所有富户的存粮入军粮库。

    经过紧张的准备,太原城内由原来的五千守备军,加上逃回的六千余人,共有军队一万一千余人,青壮民丁三万余人,存粮可供全城支持半年,至此裴宽基本准备完毕,就等阿布思的军队来攻城。

    到第三天下午时,黑压压的阿布思军队终于出现了,经过两次战斗,阿布思还有一万八千余人,留两千守朔州城,一千负责运送军粮,其余的一万五千人全跟他来攻打太原城,其中骑兵七千人,步兵八千人,这八千步兵就是这次攻城战的主力。尽管城外材料奇缺,阿布思还是从一些较远的地方搞到不少不少木材,经过一夜的赶制,做成了数百架简易的云梯,第二天一早,太原攻防战正式拉开了序幕。

    阿布思集中兵力攻打北门的一段城墙,在惊心动魄的皮鼓声中,数千叛军如潮水般涌上,骑兵们也不闲着,骑在马上向城头上放箭。守城的士兵们用箭、用滚木檑石,用滚油向下抛射,空中不停地传来坠城者的惨叫声,一名冲上城墙的叛军左眼中箭,眼看要坠下,但他依旧死死抱住一名唐军一起坠下了城墙。

    阿布思一部,一直是朔方军的精锐,尽管攻城器械简陋,但却悍不惧死,前仆后继。阿布思放言,谁能第一个冲进太原城,可任挑一百名女子,并赏银万两,在重赏的激励之下,叛军攻势更加凶猛,城墙出现了一次又一次的险情。

    在城墙上指挥的正是裴宽,他身着一身戎服,仿佛又回到了金吾大将军的年代。这时,他突然看见城墙一偶出现险情,有数名叛军跳上城楼,已经砍死了十几名守城的士兵和民夫。裴宽见形势危机,他大喝一声,挥舞腰刀劈砍过去,众人见主帅上阵,均精神大振,一鼓作气将叛军重新赶下了城墙,就在裴宽刚松口气的时候,一支冷箭射中了他的面颊,他大叫一声,倒了下去,被亲兵迅速抬了下去。众军见主帅受伤,愤怒中顿时士气大作,一鼓作气将叛军赶下城去。

    战斗进行得异常惨烈,阿布思见一时难以突破,便下令收军。第一场战斗进行了整整一天一夜,叛军损失了三千余人,唐军也付出伤亡二千余人,民夫伤亡四千余人的代价。阿布思命令暂时休整一日,利用叛军休整的机会,裴宽卧床下令在城内大量征集民夫,凡十六岁以上,六十岁以下的男子,均要上城协防。另外收集全城所有的兵器,用来武装前一日征集的三万青壮民夫。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阿布思终于下了狠心,命令骑兵也下马,投入到攻城中去,只是前一日云梯损坏很多,故攻城叛军虽多,但激烈程度却远不及第一天。阿布思又派出一千骑兵,到附近去收集木材和抢劫粮食,但由于裴宽事先的坚壁清野,使得效果很不理想,收效甚微。五日后,阿布思军粮已尽,正在翘首等待军粮的阿布思却得到个坏消息:程千里的前锋已到,军粮被劫。

第二十八章 奇袭二

    就在杨国嗣被夜袭的同时,李月正率领一千军,静静的埋伏在山的另一边。等阿布思走远后,李月带领士兵来到夜袭后的战场,唐军的惨状让人目不忍睹,到处都是无头的尸体,他命令所有的士兵们暂时不要拿物资,都去寻找尚未断气的伤兵,他独自坐在一个高处,这是他第一次目睹战争的残酷,血流成河的惨相并没有激起他的野性,也没有让他害怕,他仿佛又回到了方寸山,心中变得异常平静,他开始有些迷茫,他一向自诩道心在天下,可这么多人失去了生命,多少家庭失去亲人,他的道心又体现在哪里呢?

    远远的一匹马跑来,李月认出是荔非元礼。他苦笑一下,结束了短暂的悟道。

    “李月老弟!快去看,找到好东西了。”

    李月翻身上了赤血魔,随荔非元礼去了战场,地上是杨国嗣那顶巨大的帅帐,几十个士兵已经把它拉开,在帅下压着一顶较小的帐篷,里面有两名已经死去的女子,看来是被巨大的帅帐压死的,在两个女子旁边,摆着十几只铁皮箱子,士兵用刀把它劈开,里面全是百花花的银子,足有七、八万两之多。

    “看来是杨国嗣贪污的军饷,来不及拿走。奇怪!怎么没被叛军发现?”荔非元礼自言自语问道。

    “这里是风口,阿布思的骑兵是顺风而来的,他们顺势斩断前面的绳子,帅帐自然被风吹翻过去,正好覆后面的小帐上,叛军的时间很紧又是黑夜,没有时间打扫战场,所以就没有被发现。”李月分析说道。

    “他们为什么这么急?”荔非元礼问道。

    “他们喝完了开胃酒,接下来自然是正餐了。”

    “你是说,唐军主力?”

    “我估计明天就能碰上了。”

    “李月兄认为胜负会如何?”

    “唐军必败!”

    “为何?那鲜于仲通并不是杨国嗣,而且是四万对两万,兵力上占绝对优势。”

    “唐军还没有出长安,胜负就已经定了,因为杨国忠的私心,竟把中层军官全部都换了,荔非认为还会有胜机吗?”

    荔非元礼叹一口气说道:“如此说来,确实必败无疑,我和阿布思共事多年,此人精通兵法,所率之部又是朔方军的精锐,真不知那杨国忠是怎么想的。”

    “难道你没看出来吗?这件事至始至终都是一个政治阴谋,诬陷郢王、逼反阿布思,他杨国忠要的却是一支属于自己的军队,怎奈人算不如天算,杨国忠反而把老本赔光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他杨国忠的无意插柳却,却给我们创造了大显身手的机会,只是我们兵力悬殊,只能用奇兵。”

    这时一名校尉来报告,清点出三千多伤兵,还找到一千多匹战马。李月点点头,问荔非元礼道:“附近可有县城?”

    “离这里向东十里有一个小县,叫真源县”荔非元礼答道。

    李月想了一下,断然下令道:“蔡明德,我现任命你为斥候校尉,再给你两百匹战马,你各派十人去北面朔州城、南面太原城、和西面打探消息,一有消息,要及时汇报,不得有误!”

    “得令!”

    “荔非将军何在?”

    “末将在!”

    “战场之上,除伤兵、箭矢、还有这十几箱银两外,其他一概保持原状,尤其是清水、粮食都不许动!”

    “末将听令!”

    李月见荔非元礼满脸困惑,便笑着拍拍他肩膀说道:“我并非不想为这些战死的弟兄们收尸,只是我有个想法,只能再委屈他们几天了,现在我们先把伤兵送到真源县去。”

    一路上陆续收编了四千多残兵和三千多匹战马,真源县是个小县,只有几万人,李月率军抵达真源县时已经是中午,却见城门紧闭,城墙上站满了拿着刀枪的衙役、民团,大家还看见在城门口处,悬挂着一百多颗血淋淋的人头,看人头上的盔甲,应是唐兵。

    大家顿时紧张起来,难道在这里也有叛军?李月摇摇头,让一军士上前去喊话。

    不一会儿,城门开了,走出十几个衙役,为首之人看样子应是县令。李月翻身下马,带着众人迎了上去。

    “我是本县县令,请问贵军可是路过?”那县令首先开口说道。

    “我们本来是路过,但在那边的战场之上救了三千多伤员,就想借贵县替他们医治一下。”

    “哦!是这样”县令有点为难,他一指城门处的那一百多颗人头说道:“非是我不愿,将军可看见那些人头?”

    “看见了,怎么?”

    “他们也是一些残军,我可怜他们战败,便收容他们入县,不料他们却胡做非为,我一气之下便将他们抓起来全砍了。”

    “县令放心!我的手下谁若敢擅自取百姓一物,我就砍了他的头。”李月说完,回头大声喊到:“众军听着,谁敢擅自取百姓一物,斩!老兵们都给这些新兵讲讲我李月的手段。”

    “将军可是争夺武状元的李月?”

    “正是!”

    “将军也是京城的举人第二吧!我见过将军写的战略地理论,端是好文章。”

    “先生如何知道?”

    “我和崔光远是同科进士,也是好友,文章就是他抄寄给我的。”

    “原来如此!请问先生高名?”

    “我叫张巡,开元末年进士”

    “莫非是你就是那个清河清县令”

    “那是百姓美誉,张巡不敢当!”

    “久闻张大人清誉,受我一礼!”李月向张巡行一军礼。

    “不敢当,既然将军有言在先,就请入城吧!”

    “那就多谢了!”李月手一挥,众军缓缓开进县城。

    第二天,正当李月和张巡正交谈时,突然斥候来报,“讲!”他一直就在等朔州的消息。

    “阿布思的粮队从朔州出来了,全是轻骑兵,约一千人。”

    “沿路可有伏兵处?”

    “五十里外有一木桥,两边芦苇众多,可以伏兵。”

    “好!传令升帐”

    军鼓声起,众军快速整装,新兵在老兵的带动下,也快了很多。

    很快众校尉聚集在李月的帐中,李月当即说道:“朔州的粮队出来了,我欲取之,现听我将令!方子明将军何在?”

    “末将在!”

    “我给你一千弓弩手,埋伏在木桥北面的左右,待粮车停住时,便射箭,先取马后取人,待马上无人时,立即撤退。”

    “末将得令!”

    “武天德将军何在?”

    “末将在!”

    “我给你五百骑兵和五百刀手,也埋伏在木桥北面的左右,待弓弩手撤退后,给我四面放起火来,逃出来者,给我活捉,你可听清!”

    “末将得令!”

    “其他将军约束手下,不准懈怠!请荔非将军镇守此处,我自带五百骑兵去接应。”

    “我等明白!”

    二个时辰后,第一队一千弓弩手来到预定地点,大家一起动手拆毁了小木桥,这是一个宽三丈的深沟,两旁芦苇茂盛,一千弓弩手就埋伏在两旁等待猎物的上钩。

    下午,约两百辆运粮车在一千轻骑兵的护送下远远走来,由于阿布思大败唐军,附近再无敌军,押粮的骑兵开始松懈下来,再加上阿布思只带了几天的干粮,急需补给,所以粮车走得很急。

    经过一片芦苇地时,突然前面的粮车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后面的押粮官大声问道。

    “前面有一深沟,桥坏了!”

    “那就赶快修!”

    话音刚落,“嗖!”的一声,一支狼牙箭射中那押粮官的后心,押粮官翻身落马。紧接着箭如飞雨,向一千骑兵射来,骑兵们措不及防,一下子近一半多中箭落马,还有不少马也被射中,倒在地上,叛军大乱。

    但毕竟是训练有术的朔方精兵,其他人见势不妙,纷纷下马到粮车下躲藏。方子明见马背上已无骑兵,一支响箭射出,弓弩手全部撤出。躲在粮车下的叛军见不再射箭,刚刚爬出来,却突然发现四周大火燃起,火借风势,迅速向这边蔓延过来。叛军们吓得两腿发软,一声喊,四散奔逃。

    可火势太大,一千人不是被射死,就是被烧死,仅数十人逃出火海,全部做了俘虏。

    李月军全歼一千名敌军,却无一人受伤,这一仗让李月在军中开始声名鹤起,从此李月走上了名将之路。

第二十九章 奇袭三

    当李月的接应军到来时,战斗已经结束,李月记了方子明和武天德首功,回到真源县后,从俘虏中选出几个在长安有家室的人,先赦了他们反叛之罪,再威逼利诱一番后,让他们去朔州求援,就说粮车被土匪和残军包围,急需援助。

    随后,李月和荔非元礼及张巡等开了个秘密军事会议,李月发现张巡是一个大材,一番深谈后收为己用,张巡又象李月推荐好友贾贲,也是一良才,李月命他暂领录事参军,也参加了这次会议。会议中,李月向他们讲述了这次平乱的策略,并强调,由于兵力悬殊,只能利用一切非战因素,消灭拖垮敌人,并告诉他们已得到消息,朝廷派程千里帅军五万来支援,但程千里的行军路线似乎不是太原,而是云州,看来他的战略意图是想切断阿布思的退路。

    这样,应对阿布思二万大军的,只有太原和自己了,但目前阿布思还不知道自己的存在,这就是他们最大的优势。

    另外,李月还告诉他们一个消息,李国臣在回途中遇程千里,也受邀随军北上了,“这就是真正的军人!永远以国家利益为重!”李月断然说道。

    李月又让贾贲在县里收集所有的药物,荔非元礼不屑地说他又要用旁门左道之计了,但张巡却非常赞同,“善战者,无赫赫之功!”

    众人一致认为,若阿布思逃跑,必然走东路,其间定会以真源县为补给地,所以有必要动员全县民众搬迁,张巡献计,可留下普通民房的三眼水井,并下毒,其余水井全部填死,荔非元礼却认为不妥,阿布思为名将,驻军验水,这种行军常识怎会不知?李月笑笑,说他自有办法。

    下午时,李月配出了两种药,命将一种投入井中,另一种却放在夜袭战场上的存粮里,他算准阿布思断粮,必取之。两种药均无毒,但合在一起却是一种急性毒药,若阿布思中计,最少也要损失一半以上的兵力。

    布置完后,李月先率两千骑兵而去。果然留守朔州的守将得知粮队被败兵和土匪所围困,大惊失色,如果军粮不能及时送到前军,阿布思危矣!留守的将领当即分出一千骑兵去支援送粮队,半路却被李月伏击,先是一阵乱箭后,李月挥动天魔戟单枪匹马冲进了敌阵,李月仿佛又回到了青藏高原,在狼群中纵横,叛军见李月如凶神下凡一般,所向披沥,几个来回后,伏尸累累,无不胆战心寒。李月大喝一声:“还不投降!”这时两千骑兵杀到,叛军见大势已去,纷纷跪地投降。

    众军见还没等大家杀上,敌军竟已全部投降,无不目瞪口呆地望着李月。

    李月再施故计,命先前的几个诈军,赶赴太原报称程千里前锋已到,粮车被断,朔州城被围。

    随即率领两千骑兵,风一般想朔州城奔去。

    只半日工夫,就来到朔州城下,李月命荔非元礼上前向守军大喝道:“我是朔方军的荔非元礼,朝廷已派郭子仪将军为主帅,率军十万来平定尔等,云州已被李光弼将军拿下,派我为先锋,念各位同是朔方军,我劝大家早早归降!”

    城上守军大多认识荔非元礼,知道他是朔方军猛将,听到朝廷竟派威名赫赫的郭子仪和李光弼来平叛,无不人心惶惶,都向留守的将军望去,那留守之将是阿布思的心腹,是一名突厥人,他见军心不稳,也大声喊道:“众军听着,大帅大败唐军,即日将回城,不要听信了谣言!”

    荔非元礼又喊道:“你们的护粮军和后来的援军已被全歼,阿布思已经断粮被围在了太原。你们知不知道,阿布思要率你们投靠契丹,你们都是唐人,投靠了契丹,你们的家人怎么办?”

    或许是荔非元礼最后一句话起了作用,城上开始有人扔下武器。那留守之将大怒,拔剑上前斩了两名扔下武器的士兵,众军战栗,有已经扔下武器的人又悄悄将武器拾起。荔非元礼见功败垂成,心中懊恼非常,就在这时,一支铁箭从唐军中射出,如闪电一般贯入那留守大将的脑门,巨大的惯性,竟将他整个身体带起,钉死在城楼门柱之上,那留守将手脚一阵痉挛,当即丧命,尸体高高挂在城楼之上,城上守军哪里见过如此恐怖的箭法,都被吓得呆住了,两支军队一片寂静,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只听听李月一字一句说道:“我数三声,不放下兵器者,杀!”

    “一、二”声音不大,却能钻进城墙上每个士兵的耳朵,让人感到极其冷酷。这时,“哐啷!”一声,有人丢下了武器,接着第二个,第三个,李月的“三”字终于没有喊出,城墙上所有的士兵们都丢下了武器。看得荔非元礼叹服不已,最后让他啼笑皆非的是,他竟发现自己的军中也有不少人丢下了武器。不一会儿,有人放下吊桥,打开城门,一千士兵依次出降。

    阿布思听到粮车被劫,朔州被围的噩耗,心中一凉,他早就想到,朝廷必然会再派援军,所以急着攻下太原,以取得战略上的主动,他也刚得到消息,援军将由程千里率领,他知道程千里是名将,远非鲜于仲通和杨国嗣那种草包可比,但没想到,前锋已经到了。

    这该死的裴宽,早知道是他镇守太原,自己就会改变战略,先将朔、云两州连成一体了。阿布思心中恨恨的骂道,攻城已经五天了,自己已伤亡了近五千人,仍然一无所获,现在军粮已尽,阿布思决定撤军,他最担心朔州城的情况,便派出一路斥候去朔州打探消息,这时副将献计说道:“不如我们佯退,待城上松懈后再回来攻城!”

    阿布思摇摇头说道:“这裴宽老成持重,必不会上当,现在我军粮已绝,我担心军心有变。”

    “那天夜袭杨国嗣,我们来不及打扫战场,我见军粮辎重颇多,说不定还在。”副将又说道。

    阿布思点点头说道:“也好!如果那里没有军粮,就到旁边的真源县去。”

    阿布思当夜撤军,太原城上一片欢腾,裴宽却命令任何人不准懈怠,要一直等到朝廷援军到来。三日后,程千里一部来援太原,裴宽向那将军谢道:“多亏程千里将军派人断了叛军的粮车,我军才能幸免。”

    那将军惊异地答道:“程千里绕道北去了云州,其他兵力都在此,并没有断他的粮车啊!”

    裴宽一楞,随即悟道必是李月所为,不由暗赞。

第三十章 奇功

    阿布思率一万人马,回到夜袭杨国嗣的战场,见依旧是横尸遍野,引来许多的野兽,好在天气还较凉,尸体都还没有腐烂,果然粮草辎重都在,阿布思命取了粮草和辎重,正要拔营北行时,这时探马突然来报,朔州已失,城楼上的帅旗上是一“程”字,另有将旗为“石”字,约有军一万人。

    阿布思大惊,北路被断,这如何是好,手下众将纷纷要求夺回城池,阿布思摇摇头说道:“我知程千里的前锋必是他的爱将石玉,现在看来果然是他,此人长于守城,一时未必能攻下,我真正担心的是程千里的主力去攻云州,若云州一失,我们真无退路了!”

    这时,手下众将纷纷问道:“大帅,现在怎么办?”

    阿布思想想说道:“既然程千里的主力去了北面断我的退路,我们当赶快北上,现在先去真源县休整一天,等斥候回来后再决定走哪条路。”

    这自然是李月之计,取了朔州城后,他立刻通知张巡把真源县所有的民众都迁来,在朔州城内,李月意外地发现了被囚禁得奄奄一息的郢王李瑛,不用问,李月立刻明白了事情的真相,他将李瑛放出,按辈分,李瑛是他的叔叔。但李瑛此时已经万念皆灰,自己的一念之差,竟送了十万唐军的命,还有无数平民被屠杀,他谢过李月,就把自己关进屋子,不再出来。

    张巡来后,李月命他暂领朔州刺史,率七千军守城,并布一万疑军,打上程千里的旗号,这时李月他们召集到的残兵败勇已近一万,并在朔州城内得到了大量物资。李月和荔非元礼率五千骑兵去真源县附近埋伏去了。

    阿布思率军来到真源县,见所有的老百姓都已跑光,只剩一座空城,而且一颗粮食也没留下,不过阿布思并不在意,他已经从杨国嗣的军中获得大量粮草。

    “报大帅!城内的水井都已被填死,只找到三口水井。”

    “验后可有毒?”

    “无毒!”

    “好!命令埋锅做饭,歇息一夜后,明日出发。”

    “是!”

    夜里,李月和荔非元礼率五千骑兵藏在几里外的一片树林里,荔非元礼看着远处的县城紧张地问李月道:“李月,你没有真下毒吧!”

    李月笑笑说道:“放心!只是强力****,可让人昏迷一日一夜。”原来荔非元礼可怜叛军同是朔方军,多次求李月手下留情!李月一直没答应,直到昨天见阿布思军队并没有象契丹那样屠朔州城,而且可以说是秋毫不范,这才答应了荔非元礼的要求。

    后半夜,李月领五千军悄悄入城,见城门处的守军已经横七竖八躺了一地,都晕了过去,荔非元礼大喜,对李月说道:“看来真的有效!”

    李月不吭声,命令全城搜索,最后士兵把已经晕过去的阿布思,紧缚着抬来,一万余军队,全部药倒,李月点点头,下令不准妄杀一人,擅取一物,违令者,斩!

    至此,阿布思的二万叛军全军覆没。李月以一千老弱军,不伤一人,竟先后歼灭阿布思一万三千余人,这场战役,真正奠定了李月在军方的崇高威信,被各军视为战争中的神话。

    李隆基心中很是烦恼,本来太原连连告急,满朝文武都担心北都沦陷,但程千里临行前却献计,先取云州,逐契丹,断阿布思后路,再关门打狗,自己竟同意了这个方案,打云州刚开始顺利,但契丹却向突厥求救,突厥突然出兵,云州便成了僵局,也不知道那阿布思有没有攻下太原,如果攻下,自己的罪就大了,真的无颜去见太祖太宗。

    他案头上是一份议和的文书,突厥同意让契丹退兵,但要求云州为两不管之地,不属于突厥,也不属于大唐。否则,它就要大举进犯,大唐一直为突厥所制,从高祖开始就向突厥借兵,一直看着突厥的脸色,就算每年大量送礼和亲,但突厥依旧时不时范境,抢掠一把后再走,当年大唐最强盛时都拿突厥无奈,何况现在。李隆基叹了一口气,终于在那份和约上签了字,突厥问题解决了,可太原怎么办呢?程千里暂时还不能动,得盯住突厥和契丹。

    一连两天,李隆基寝食不安,眼巴巴的等着太原方面的消息,虽然程千里已分兵一万,但他依旧没有信心,只盼望奇迹能出现。

    “报!太原大捷,阿布思全军覆没!”

    太原来的几十名快马从长安城大门一直喊到了金銮殿,整个长安为之震动,人们纷纷额首相庆,到处可闻炮竹的响声。

    李隆基迫不急待的打开了裴宽的奏章:“臣惟恐城陷,辱及高祖,率五千师战敌于北墙,箭矢如雨、血腥飞洒,以身躯堵刀枪者有之,抱敌投城者有之,敌攻五日未果,乃退。然布衣将军李月率一千老弱之师,焚其粮、歼敌援、取其城……最后于真源未伤一兵一卒全歼万余贼军,创千古未有之奇功,大唐能有此俊杰,盖皇上之大幸也!”

    裴宽轻描淡写的讲述了守城的经过后,不遗笔墨的详细描述了李月传奇般的战斗经过,看得李隆基连连拍案叫好。看完后,他对高力士兴奋地说道:“大哥有此孙儿,可以足慰平生了。”

    “这也是皇上慧眼识人,李月才有发挥才能的机会。”

    “传旨,封太原尹裴宽为镇军大将军,加太子少傅,赐绢五百匹,银万两;赏国子监祭酒赵王李郁绢五百匹,享受宗庙头名祭祀资格。”

    但裴宽因这次太原保卫战中受了箭伤,一直未愈,一年后终不治身亡,朝廷追封他为颖国公。

    三日后,李月率军返回京师长安,在城外将散军和叛军交割给兵部,自己领一千黑旗军雄赳赳气昂昂踏入长安朱雀大街,受到长安城老百姓的热烈夹道欢迎,李月骑着高骏的赤血魔,外貌英武硕壮,引得无数的长安女子为其倾心,一时间李月成了大唐的传奇人物。太子李亨亲自来皇城朱雀门处迎接李月的凯旋,牵着李月走进大明宫含元殿。

    大殿之上,李隆基高高坐在龙椅之上,数百名大臣分两列而立,气氛热烈,李月走上大殿,叩首说道:“布衣李月,拉练归来,侥幸获胜,现特来覆命!”他很聪明,必须先讨武状元的封赏。李国臣也在回程之中,距长安约还有两日的路程。

    “虽回程有变,但你领先李国臣五日先抵九原,朕判你为胜,你们都是大唐的好男儿,国家有难,却抛弃个人荣辱,值得表彰。朕就点你为今科武状元,封你为东宫左右卫将军,领正四品。另外李国臣、荔非元礼、李抱玉各官升一级。”

    “臣谢主隆恩!”

    以武状元之名封四品将军,封官之高,这在大唐却从来没有过,众大臣均知道,这是皇上有酬谢治病的私心,所以没有人敢反对,郯王李琮因上次碰了个钉子,心中虽恨极却不敢再出言反对,只拼命向杨国忠施眼色。而杨国忠此时的心情却很复杂,他固然因李月杀了他的侄子而深恨李月,同时也看到了李琮的眼色。但这次他却承了李月的人情,他安插在鲜于仲通军中的族人亲信,有一半都被李月所救,而且李月把他私下给阿布思和郢王李瑛的信也捡出来悄悄派人还给了他。这信若被公开,那阿布思叛乱的真相也就暴露了,这就是李月的高明之处,知道难动杨国忠,索性送他个人情,不结强敌。所以杨国忠也站在那里一声不吭。

    李隆基见无人反对,满意的点点头,又说道:“李月这次立如此奇功,以一千老弱军不伤一人而全歼叛军,朕也带过兵,这可是极了不起的成就啊!说吧!你想要朕如何封赏于你。”

    李隆基也明白,官是不能再封了,索性多给点别的好处吧!

    “为臣侥幸,也是依赖了皇上的洪福,军人卫国乃分内之事,不敢有所求!”

    “为上位者当赏罚分明,前次兵败,朕免了右相的兵部尚书一职,若不赏你,岂不是说朕处事不公?尽管说来,朕一定满足于你。”

    “那臣就斗胆提三个要求”

    “说!”李隆基的脸色微微一变。

    “一是我和那一千军朝夕相处,有了很深的感情,实不愿分开。”

    “好!朕就把这一千军赐作你的亲兵,你可自任军官,送兵部备案。”

    “谢皇上!第二是真源县令张巡这次立了大功,臣保举他为朔州刺史。”

    “这张巡是何出身,为官如何?”

    “禀皇上,张巡与臣为同为开元末年进士,原在清河县为县令,为当地百姓誉为清河清县令。”

    李隆基见是京兆少尹崔光远,便问吏部:“崔爱卿所言可属实?”

    吏部侍郎郑怼出班应曰:“属实!”

    李隆基点点头说道:“同科之人都做到了京兆少尹,况且还是名清官,准!”

    “多谢皇上,臣的第三个要求是请皇上饶过叛军中的普通士兵,他们也是身不由已,况且在朔州也并无扰民之举。”

    “好吧!传朕旨意,阿布思叛国,罪大恶极,斩之于朱雀街,都尉以上军官者皆斩!其余士兵解散为民。”

    “谢主隆恩,臣就是这三个要求。”

    “好!再传朕旨意,阿布思之乱已平,于跃龙殿门大宴众卿,赐李月绢一千五百疋,彩罗三百疋,彩绫五百疋,银五万两,赐左、右相各绢三百疋,彩罗绫各五十疋;余三品八十疋,四品五品六十疋,六品七品四十疋。”

    “谢主隆恩!”众臣谢恩于大殿之内。

    散朝后,李月密奏帝,郢王李瑛早被阿布思所囚,并未随之造反,现已在五台山出家为僧,望帝怜之,帝叹息一阵后便不再追究。

    一月以后,契丹兵退,云州遂为无属之地。契丹兵退途中被范阳节度使安禄山伏击,伤亡惨重,安禄山随即求功于京,索超授将军者五百余人,中郎将者二千余人,帝无奈,准之。

第三十一章 婚姻

    李月返回家,随即被父亲和大哥请进了密室,李郁兴奋地拍拍他说道:“好小子!现在官品快要和为父一样了,真有你的。”

    “我们好象已经靠向太子了。”李照有点忧虑的说道。

    “是啊!皇上的意思好象就是让我们成为太子一系。”李郁也说道。

    “父亲以为太子这个人如何?”

    “低调、隐忍,以退为进。”李郁想想说道。

    “此人确实是李隆基诸多儿子中最聪明的一人,本来是前太子获罪后的过度角色,但却一直让当今皇上找不到废他的借口,人说[韦坚案]是高力士的作用,我说主要还是李亨本人的态度,取信了皇上,相比之下,前太子和那个郯王却差得太远。”

    “对了,最近朝中传言,郢王和阿布思谋反和郯王有关,你是这件事的当事者,这个传闻可属实?”李照问道。

    “确实是这样,这其实是杨国忠与郯王的一个政治阴谋,我当时在朔州已经拿到杨国忠写给他们的信件,我已经把信件还给杨国忠了。”

    “那为何不把这些信交给太子或皇上,借机扳倒杨国忠和郯王?”李郁急着问道。

    李月叹了一口起说道:“扳倒郯王对我们有何好处?只怕局势一稳,太子的位子也就稳了,只有在乱局中才有我们的机会,父亲,你认为呢?”

    见父兄都露出恍然的神色,李月继续说道:“至于杨国忠,他是我们计划中最重要的一人,有此人,郯王才有可能发动宫廷政变。有此人,安禄山才会有理由造反。”

    “小月说郯王可能会发动宫廷政变?”

    “现在皇上根本没有听我的劝告,如此下去,最多三年,他的毒必复发,下次的复发会伤及脑部,到那时,杨国忠独揽大权,他岂把皇位让给太子!”

    “如果他们结盟怎么办?”

    “如果没有高力士,或许可能,但有高力士支持太子,他不会容杨国忠和自己分一杯羹的,况且也不能小瞧郯王,他也苦心经营多年,有着很强的实力。现在盯着皇位的各势力都有很强的实力,如果我们想要成功,只能在特定条件下出奇兵。”

    “小月说的特定条件是什么?”

    “安禄山造反和宫廷政变,我们要做的,就是要让这两个条件发生,所以太子是我最好的工具,我会利用他一步步达到我的目的。”

    “那我们能帮小月做什么?”

    “我现在最需要的是建立一个组织,需要大量的金钱和一个完善的情报网。”

    李郁和李照对望一眼,对李月说道:“我们赵王府有一个庞大的商业王国和雄厚的财力,小月想必也知道一点,这些都是为父亲和你大哥亲自掌握的,从明天开始,我和你大哥就会把它们全部交给你,这是我们赵王府最大的资本,郯王之所以如此痛恨我们,就是眼红我们的财力。”

    李月点点头,他现在需要做的事情太多。

    李照又对他说道:“你四哥李晴前两天和我谈过了,他希望能为家族出一份力。”

    李月脸色大变:“他知道我们的计划了?”

    “没有,我还没有告诉他。”

    “除了我们三人,大哥谁也不能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四哥找你,是太子的意思?”

    “太子!那畜生竟和太子裹到一起去了?”李郁闻言大怒。

    “父亲别生气,这不怪他们,倘若如此,我还求之不得呢!”

    李郁和李照一齐愕然,李月难道连自己兄长的主意也要打。

    第二天,李月就被母亲叫了过去,一进门就看见母亲满脸笑容地看着自己,旁边是自己的妹妹李影,这小妮子上月终于出嫁,让父母松了一大口气,人虽出嫁了,但却经常溜回家,他的丈夫去衡阳书院求学去了,要参加明年的进士科,夫家愧对于她,索性也让她搬回娘家。

    赵王妃还没开口,李影就先跳了起来,象看怪物似的看着李月,“我现在才发现,小月果然是美男子啊!虽然皮肤黑了点,但我喜欢。”

    赵王妃笑着拍她一下头:“你在说什么!你喜欢有什么用,要小敏喜欢才行。”

    “娘!小月现在不得了啦!不知有多少小姐妹都在托我想认识他,我听说好多女孩闺房里都挂着他的画像。”

    “你胡说什么?”李月脸微微一红。

    “小月,或许你妹妹说的是真的,这几天来,向我提亲的人已经有二十几起了,你回来后见过小敏吗?”

    “还没有,她到哪里去了?”

    “还好意思问,你现在是无数女孩心仪的对象,自然把小敏忘了。”

    “小影!别胡说!是这样的,我和你父亲商量,准备把你和小敏的婚事给办了,你父亲也和小敏的大哥说过了,双方都已同意,所以小敏暂时搬回她大哥家。小月,你觉得怎样?”

    李月苦笑一下,双方都已经决定了,自己还能说什么。

    赵王妃笑了笑道:“你的婚事是娘的大事,自然是娘给你做主。”

    “那娘决定什么时候办?”

    “因为咱们是宗室,你的婚事还需皇上同意,太后今天已经亲自去给皇上说去了,快的话,估计就在一个月以后。”

    李月的婚事引起了李隆基和杨贵妃极大的兴趣,他们都是极爱编戏的人,其中李隆基还被称为梨园的祖师。才子佳人的戏他们编了不少,可现实生活中居然真有这样的事,李月和赵绿敏的缘分让两人大为羡慕,李隆基当即赐婚,封赵绿敏为德敏郡主,命一个月后完婚,两人还以私人名义送了一份厚礼,其间杨贵妃特地召见了赵绿敏一次,对她非常喜爱,特送她一幅字“天作之缘”。

    天宝十二年六月,李月和赵绿敏的婚礼在赵王府隆重举行,太子李亨亲自到贺,高力士送来皇上和贵妃娘娘以及他本人的贺礼。就这样,一对有情人终于成为眷属。

    婚后,朝廷特准李月两个月的假,按唐礼,李月要陪赵绿敏回建康的娘家,两人商定,将顺路饱览大好河山。

    一千黑旗军成为了李月的亲卫,即墨被任命为黑旗军都尉,李月先前所任命的军官都得到了兵部的认可,他所辖的东宫左右卫约二万余人,分十八个折冲府,平时驻扎在皇城之内。

    李月一上任就用铁碗手段对左右卫进行了整顿,经皇上和太子的同意后革去了十个都尉,把自己黑旗军的骨干提拔上来,然后进行大练兵,运用训练黑旗军的办法,仅用一个月时间,就把这支军队训练成了一支精锐之师,太子也多方周旋,给这支军队配备了最先进的武器。

    大唐的士兵们要求不高,只要能吃饱穿暖,能按时拿饷,他们就会为国家随时献出自己的生命,

    自古以来无不如此。

    李月因婚事,把训练之事交给其下的左右中郎将辛云京和颜杲卿,辛云京者,河西之大族也,其有胆略,志气刚决,不畏强御,但一直郁郁不得志,李月在武举中遇他,便特别留意,求太子帮忙把他调来做自己的副将。颜杲卿是张巡推荐,原在范阳军中为将,因不满安禄山有反意,弃官回乡,后跟随其兄颜真卿在平原县组织乡勇,张巡知其忠义,便推荐给了李月;李月和辛、颜二人一见如故,很快就成了莫逆之交。李月休假后,把皇上所赐之物全部留给了二人,二人果然不辜负李月的期望,继续贯彻了李月的训练思想,在李月回来后,二万余人又变成了一支新的黑旗军,在后来的战争中,有着极其出色的发挥。

第三十二章 组织一

    在和父兄第二次密谈后的第三天,李月开始接手赵王府的商业体系,赵王府的财力主要来自几代人的积蓄,加之李隆基登位之初为安抚太后,对赵王府几次重赏,赵王李郁遂成了京城诸王中财力最雄厚的一个。李郁长期赋闲,为找些事做,他在大唐各地大量投资,借开元盛世之风,他的投资竟得到了丰厚的回报,几十年下来,也慢慢形成了一个完整的商业体系。主要分为酒楼、客栈和一些商铺,几乎全国都有分布。在北方地区主要是酒楼和客栈,而在南方则主要以商铺为主,这个庞大商业体系的控制中心并不在赵王府,而在靠近东市有一处专门的大宅,李月离家时尚幼,所以对家中的这些情况一无所知。

    李郁亲自带着李月来到东市的外宅,这是一座占地巨大的宅院,共有十几进,数百间屋,还建有地下室,可容纳千人以上。这里的一共有四个大管事,直接向李郁或李照负责,四个大管事分别掌控着全国的各种生意,手下各有数十小执事。李郁每月初十来此一趟,听取四个大管事的汇报和进行一些决策,若有紧急事情,大管事们会直接到赵王府汇报,四个大管事都是赵王府旧人,其父辈就已跟随李郁的父亲李宪,对赵王府忠心耿耿。

    李郁一进门就碰见了刚从江南返回的桑明源,桑明源是四个大执事之一,约四十几岁,瘦高身材,脸色阴沉,专门负责江南道、淮南道、山南道三道的生意,李月初见此人,就直觉他是一个冷静精明之人。他一见李郁不由一怔,这个月的例会还有几天,主人怎么就来了?他连忙上前给李郁见礼,李郁笑着拉过李月给他介绍:“桑明,这是老八小月,他小时候你见过的,就是那个孪生子。小月,这是桑叔,从一出生就在我们府里。”

    “原来是八少爷,多年不见了,少爷小的时候,我每次从江南回来,都要给少爷带一些小东西的。”

    “哦!我想起来了,我桌上的那个徽砚就是桑叔给的吧!”

    “是的,八少爷也叫我桑明吧!这样我自在一些,大少爷也是这样叫我的。”

    “你是他们的长辈,叫你桑叔是应该的!不用客气。”

    “王爷,不是客气,他们敬我,我心领了,但叫我桑明,我觉得自在一些。”

    “好吧!随你。”

    这时,另外几个大管事也闻讯赶来,纷纷向李郁见礼。

    “大伙不要客气,我今天来是有重大的事情要找几位商量。”

    听王爷有重大事情要宣布,众人忙把李郁让到主厅,李郁摇摇头,“我们还是到密室去说吧!”

    待众人坐定后,李郁先向其他三个管事介绍李月,三个管事均五十多岁,都是旧人,皆见过儿时的李月。负责关内道的钱本道笑着说道:“公子大名我们早就久仰了,今天能一见,真是有幸。”

    “以后你们就会常见了!”李郁也笑笑说道:“我今天来是要宣布一件事,从今天开始,府里的生意都移交小月管理,我和照儿就不再过问了,现在是年青人的天下了,你们也要早点培养接班人吧!”

    听王爷放手了,四个人心中虽有很多疑问,但赵王府规矩极严,平时虽然可以说说笑笑,但一到正事,是决不允许多问的。四人立刻站起来,神情肃穆地向李月跪下,各叩了三个头,李月面无表情地接受了他们的大礼。李郁见一切都交代好后,自己便回府了。

    李月冷冷地看着四名大管事,他以军人之身带来的气势,让四人的额头上均冒出了冷汗,但李月并没有因此改变态度,他深知,刚柔相济才是御下之道。房间里静了一会儿,李月开始慢慢地说道:“很抱歉!我是一名职业军人,只知道赏罚分明,军令如山,今后不是我去适应你们,而是你们来适应我。如果你们觉得无法适应我的风格,那就请早点收拾被子走人,如果你们违反了我的三个原则,那就休怪我心狠手辣!”

    说道这里,李月停了下来,他已经看出了四个人心中的惊惧,尤其是负责关内道的钱本道,身体较胖,汗水已经把他的里外衣服都已经湿透。

    “我的三个原则是第一忠诚、第二忠诚、第三还是忠诚。你们听清没有?”

    “是!少爷”四人同时答道。

    “你们都是父亲的旧人,是值得我信赖的人,既然值得信赖,那就是自己人,我对自己人从来不会刻薄,以心换心、以诚换诚,以后你们慢慢就会知道。现在我需要掌握一些基本情况,你们先回去准备一下,等会儿一个一个向我汇报,就从钱本道开始。”

    四人退出去,发现彼此都被汗水湿透,均不由苦笑一下,分头各自准备去了。

    “我们关内道,共有酒楼十五座,客栈九家,茶铺四家,米铺四家、生丝和铁器铺各两家……,岁入银一百五十万,支出八十万,可得利七十余万……。”

    “我们江南三道,共有茶、米、丝、铁、酒、药各种店铺二十七家,酒楼、客栈各六家,其中茶铺五家、丝铺五家……,岁入银九十万,支出六十万,可得利三十余万…….。”

    “我们河东道、河北道、剑南道…….。”

    李月平静的听着,心中却不禁一阵阵骇然,都说赵王府是京城王室中第一首富,今天才知道,这个首富的具体含义,这么多年来,府内积蓄的银已有千万之多。有这么一笔财富做后台,难怪父亲至今仍不甘心。

    最后一个汇报的是负责内务的王圆,这是一个外表憨厚的中年人,总是笑呵呵的样子,约五十岁,和他名字一样,身子圆圆、脸也圆圆,但李月知道,人们往往就是被他的外表所迷惑,其实此人思维缜密、做事干脆利落,心狠手辣,否则也做不了这个内务总管。

    内务是李月关心的重点,他的接手这个商业王国的主要目的是要建立一个严密的情报网。

    “王圆,你的父亲就是我祖父雍王府的大总管,父王就是他带大的,你的弟弟王强现在是赵王府的总管,父王对我说过,你是最可信之人,所以才让你掌管内务。”

    “少爷有话尽管吩咐,赵王府也是我的家。”王圆一反平常乐呵呵的笑容,神情严肃地答到。

    “好!我就直说了,我今天之所以接手,是因为赵王府目前危机重重,大唐很多强大的势力都在打我们的主意,你也知道,诸王之间为争皇位斗得你死我活,稍不留神,我们赵王府就会被殃及,为了自保,我们必须有自己的力量,我接手就是为了建立起这样的力量,我需要建立一个组织。”

第三十三章 组织二

    “那少爷准备从何入手?”

    “我准备建立两个组织,一明一暗,明的就叫日组吧!暗的就叫月组。日组负责各种情报的收集、分析和汇总,而月组则负责一些暗中的工作如暗杀、收买等。王圆,我现在正式任命你为赵王府的内务总管,负责日组的运行。你的一些日常事务都交给你副手吧!把主要精力转到日组上来。至于月组,我会另外安排人负责。”

    王圆一下子跪下道:“愿效死命!”他是个极聪明的人,心里非常明白,虽然李月没说,但他已经隐隐猜到了赵王的真实目的,他知道自己终于进了赵王府的决策圈子,心里顿时生出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豪气。

    李月扶起他:“既然坐了同一条船,我就不和你客气了,你来说说,我们第一步该做什么?”

    “人!选出合适的人,我有个建议不知少爷可愿意听?”

    “请讲!”

    “我们赵王府从前根据王妃的意思每年都收养了很多流落街头的孤儿!后来大多数孤儿长大以后,都自愿留了下来,被分派到各地,他们都以秦为姓,以感谢王妃的大恩。这些孤儿大部分都对我们赵王府忠心耿耿,我想可否从中间挑一些有特长的人加入到我们日组来。”

    “这样最好!我最担心的就是找不到忠心的人,母亲的善心可帮了我的大忙,不过虽然如此,但还是要进行单线管理,让他们只知局部而不解全局。另外,你要记住!忠心第一,特长第二。”

    “少爷放心!商场如战场,我们早就有了这样的管理,只不过收集的是商业情报罢了,交给我去做,必能办好!只是少爷需要告诉我需要那些方面的情报。”

    “一是京城诸王;二是百官;三是地方动静;三是边境方面的情况;四是各地物资流动情况;另外要特别留意安禄山的动静。你去具体拟一个方案吧!”

    “是!两天后必有回报!”

    “等等!”王圆刚要离去,却被李月叫住,“你先向平凉天祝县的高适县令送去四十万两银子,再给朔州的张巡太守送去二十万两银子,就说是我送的,他们自然明白,另外再以我的名义给我军中的副将辛云京也送去二十万两银子,你先预支十万两银子作为日组的筹备用,再给我也提十万两银子,我有用。”

    “是!”

    李月的第一天就用掉了一百万两银子,不知李郁知道会有何感想。

    当夜,李月秘密赶回了终南山,找到长乐师兄,两人分别仅数月,却象数十年未见,见面时着实感动了一番,李月把自己的想法坦诚布公的告诉了长乐,希望能得到铁剑门的支持。长乐慷慨答应尽一切力量支持李月,遂将青阳和青松找来商议,青阳本质上也是个热衷权势之人,长安的两大强势的首席已分别为终南派和少林寺占据,他一直深恨青牛却又无可奈何,见师尊有令,他也顺势答应,虽然他根本不相信赵王府,但他却相信李月能做出一番事业来,而且好歹李月也算是半个铁剑观的人。青松却无多想,在他看来,师尊的话,比圣旨还要高得多,只要师尊有话,他照办就是。

    青阳和青松商量后,决定派出风平、风叶等二十名铁剑观的高手给李月,其中风字辈十人,玄字辈十人,风字辈由风平率领,玄字辈由风叶率领,另外又派出五名女弟子,由风平的妻子叶芳率领,长乐正式向这二十五人公布了李月在铁剑观的身分,论辈分李月应是他们的师叔祖,青阳同时把象征掌门的小铁剑交给了李月,命二十五人暂时还俗三年。

    李月第二天下午就回到了长安,那二十五人也分批抵达,被李月安排住在长安的外宅,一切开支都由赵王府负担。晚上,李月和风平、风叶、叶芳开了个秘密会议,会上李月正式任命风平为月组的总管,直接向他负责,叶芳负责内务,李月把十万两启动的银子交给了她管理。并按照每人不同的特长重新把月组分成五个小组,以金、木、水、火、土冠名。

    李月再三强调,月组是军队管理,不是修道,若不适应可以回去,但决不许闹事,绝对要听命令,而且要不折不扣的执行命令,不得参与个人感情,众人均躬身答应。其实李月知道,让一群道士来做刺客之事,确实不妥,但现在用人之际也只能从权了,好在自己暂时用不着去做那些血腥之事,实在为难之事自己亲自出手好了,等以后再慢慢培养真正的死士吧!平时月组就住在外宅,以护院武师身份做掩护,皆用自己的俗家姓名,风平改名为李平,风叶的俗名叫张子夜。至此,由这二十五名铁剑观高手组成了李月的月组,专门执行秘密任务。

    其实,诸王子或早或晚都已经各自建立了类似的组织,其中以太子的飞龙团和寿王的大风堂最大最强,但自从寿王归附郯王后,大风堂和很多寿王的产业都划归了郯王。飞龙团的骨干成员主要来自少林寺和江南周家;大风堂的骨干则主要来自终南派、洛阳陈家及太原林家。但单从武功而论谁也比不上拥有众多铁剑观顶尖高手的月组,何况李月还有个无所不在的日组。

    王圆两天后果然做好了一张详细的计划书,把它呈给李月,同时又推荐一人给李月,此人叫江惊鸿,是名落第的举人,极富谋略,目前在王圆手下做一名帐房,王圆知道其大材,常常问计于他,见李月身边缺一名谋士,便推荐给了李月。李月和其交谈几句,便深感其无论阴谋、阳谋均极赋远见,是一名不可多得的谋士,遂将其留在身边。杜甫也虽有大材,但只偏于地方治理,可为一良吏,却不能用做谋士,目前在赵王府中暂作李郁秘书,倒也称职,另还任右卫率府胄曹参军,正是李月的手下。

    王圆的计划书****取六百人组成日组,分布各道,平时各施其职,日为常人,夜为细作,每三日写一份日常报告,有特殊任务则另呈报告。每道设一负责人,有副手五人,负责各道的情报传递。长安设总部,王圆为总负责人,下有副手三人,分管各分部,又按情报内容分成七分部,负责收集、分析情报,最后将有用的情报报与王圆,由王圆向李月汇报。

    李月看完王圆的计划书,不禁暗暗称赞,写出方案并不难,难的是王圆已经把各负责人及长安总部的人选都定下来了,并在每人的旁边精练地标注了个人的特长。

    “秦朴,四十岁,江南道茶业总负责人,思维缜密,有极强的商业头脑。”

    “秦林,三十八岁,淮南道酒楼总负责人,八面玲珑、交际极广。”

    。。。。。。

    其实赵王府本身就有一个松散的商业情报网,由王圆掌控,王圆将这个情报网加强和完善后就形成了日组的雏形。李月赞同了王圆的计划,让他开始具体实施。李月另交代王圆替他找一百名十岁左右资质较好的少年孤儿,交给风平他们训练武功,他准备开始培养自己的月组了。

    李月把一切安排好后回到了赵王府,这时门房来报,有客来访,说是公子故人。

第三十四章 太子

    李月来到客房,见一中年文士正负手而立,欣赏着墙上的字画,听见身后的动静,文士转过身来笑道:“无量佛!李月道友别来无恙?”

    “啊!是李泌先生。”

    “正是在下!想不到我们崆峒山就一面之缘,李月道友还记得我。”

    “崆峒山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李月不敢须臾忘记。”

    “李月兄过奖了,在崆峒山受教的是我,李月兄果然是人杰,来长安仅数月,就已声名大振,倒是我,来长安已数年,还默默无闻。”

    “李泌先生现在何处高就?”

    “我现为太子幕僚。”

    “可是太子命你来寻我?”

    “李月兄果然是聪明人,一猜就中,我确是受太子所托,来寻李月兄,不过我本人也想来看看你。”

    “我相信李泌先生是想来看看我的,先生请坐,先喝杯茶再说。”

    李泌喝了一口茶,赞道:“好茶!这是云南的普洱茶吧!”

    “是!先生说的不错。”

    “李月兄可知这普洱茶为何只产在南诏?”

    “无非天时、地利适合罢了。”

    “对!茶是这样,人何尝不是如此,现在的形势李月兄想必也清楚,不知李月兄是怎么看的。”

    李月微微一笑,看来这李泌是来做说客的。

    “我现在不是东宫左右卫将军吗,太子还担心什么?”

    “话不是这么说,李月兄的官是皇上封的,与太子何干?”

    “那太子欲如何?”

    “太子今夜想宴请李月兄,如果李月兄有空,不妨赏脸一行。”

    李月哈哈一笑:“请转告太子,既然太子有命,李月岂敢不来。”

    太子李亨约四十余岁,保养得很好,身上并无帝王的威严之气,倒让人觉得象一个平常的教书先生,他见李月如约前来,笑吟吟地说道:“李将军这是第一次来东宫吧!”

    李月见太子亲自出来迎接,忙半跪行一个军礼:“李月参见太子殿下!”

    “免礼!免礼!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气。”李亨连忙把李月扶起。

    他仔细地打量了一下李月,笑道:“果然是俊杰之士,难怪让京里的女孩子们都那么着迷。”说完哈哈大笑。

    他把李月带进宫内,李月见东宫内虽不及皇宫气势恢弘,但也楼台亭榭,宫室众多。

    “其实我还是羡慕你父亲啊!基本上随心所欲,不象我被各种规矩制住,把人都要闷死。”

    “可还是有那么多人想过你这样的生活啊!”

    李泌在后,闻此言脸色大变,他没料到李月敢这样出言无忌,李亨也脸色微变,但刹时就恢复了常态,他笑呵呵地说道:“世上生活大凡如此,得到的则患得失,羡慕那些没有之人轻松自在;而得不到者则心痒难按,一心望着得到之人,李将军,你说是这样吗?”

    “太子殿下果然说得透彻,是这个道理。太子殿下是我父辈,不妨也叫我小月好了。”

    “是!是!是!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你能这么想是最好了。”

    李亨把李月领到花园,这里已经摆好桌椅,待众人坐定后,李亨轻轻一拍手,一群舞伎出现在湖内的平台上,轻歌曼舞起来。这时,太子的几个儿子也应邀来到席间,世子李俶约二十七、八岁,他对李月说道:“你就是李月吧!我和你大哥关系甚好,常听他说起你。”李月忙起身见礼。次子李系和三子李仅年纪和李月相仿,其中李系就是李月当年在长安城外所见过,并由此引起客栈掌柜对京城诸王的评论。几句话后,众人都开始和李月谈论起奇袭阿布思的事来,李系也甚好武,兴趣尤胜,对李月的一箭取朔州最为神往。

    李亨见几子和李月相处甚欢,心中暗自得意,他见气氛已到,便令开席:“来!来!只是一个家宴,没有外人参加,不用紧张,放松点好了!小月,听说你曾在终南山出家为道?”

    “只是学道,并未出家。”

    “是啊!如果出了家,下月怎么可能大婚,听说是皇上亲自赐婚,恭喜啊!”

    “多谢太子殿下!”

    “这次武林大会第一名的终南派,李月兄可知?”旁边的李系忍不住问道.

    “也有所耳闻,那终南派原是铁剑观的下院,后来分裂自成一派。”

    “哼!这个终南派是无耻之辈,暗箭伤人,算什么名门大派!”旁边的李系恨恨说道。他是少林苦宁大师的俗家弟子,这次少林被赶出京城,他自然对终南派极为不满。

    “小月可是铁剑观弟子?”李亨又把话题带回来,依然不依不饶地问着李月。

    “我不是铁剑观弟子,铁剑观在终南山南麓,我却在北边学道,家师方外之人,只结几个茅庐与清风、明月为伴。”李月淡淡一语便撇清了自己和铁剑观的关系,让李亨抓不到边际。

    这时有一个家人走来,轻轻在李系边上耳语几句,李系大喜,对李亨说道:“父王,我师傅来了!”

    “哦!苦宁大师来了,快快有请!”

    不一会儿,几个僧人飘然而至,为首的正是少林寺戒律堂首座苦宁大师。

    “阿弥陀佛!我师兄请我代向太子殿下致谢!”

    “不必多礼!上次的事情我也惭愧,没能保住少林寺。”

    “太子殿下的心意我们知道,这次不行,还有下次。”

    “大师不必在意!天下武林人心中自有公论。”李月在一旁插口说道。

    “啊!是李月道兄,你怎么在此?”

    “哦!你们认识?”李亨惊异的问道。

    “在北平赈灾时曾有缘相识,李月道兄大恩于少林寺。”苦宁就把前年河北赈灾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李亨。“我们方丈后来数次派人到终南山,都找不到李月道兄的下落,没想到道兄竟然在长安,咦!道兄何时从了军?”他一直在为武林大会的事奔波,竟不知道李月的事情。

    “呵呵!天下不知李月将军大名的可能就只有大师了。”李亨就把经过简单地告诉了苦宁,苦宁点点头:“我们无方祖师说李月道兄心怀天下苍生,果然不错!”

    “无方大师可好?”

    “师祖自幽州赈灾回寺后就闭关了,至今未出关。”

    李月点点头,看来无方将要突破了。

    “苦宁大师请上坐!”

    “多谢太子殿下,我这次前来主要是替师兄送一封信的,寺里还有急事,我无心多呆。”

    说完他把一封信递给李亨,又对李月说道:“道兄若有空,请来少林寺,我们方丈必倒履相迎。

    “好!我一定会来拜访苦航方丈。”

    苦宁向大家打个招呼,便匆匆离去。

    “师傅,等等我!”李系忙追了出去。

    李亨打开信,越看脸色越阴沉,李泌在一旁忍不住问道:“殿下,怎么啦?”

    “哼!有人耐不住寂寞,终于要出手了,上周,少林寺两次险被人纵火,其中有一个纵火之人,和洛阳陈家有关系,现在苦航方丈命所有在外的少林僧众都回去护寺。”

    “如果少林的僧众都回去,那我们的飞龙团岂不是……”李俶刚开口,突然想到李月就在旁边,连忙闭嘴。

    李亨却不在意,他点点头说道:“是的,他们也要回去。”

    “殿下,我总觉的其中必不是那么简单。”李泌说道。

    “这是李琮的围魏救赵之计。”旁边的李月突然插口说道。

    “李月可愿替殿下出计?”李泌突然转个话题问道,这个才是今天的主题。

    “俗话说:吃人嘴短!吃了殿下的饭,自然要帮殿下说话了。”李月语带双关地说道。

    李亨心中一动,他立刻明白了这是李月在借机表态,不禁大喜:“如果赵王愿意,将来我必以天下宴请他!”

    “那就多谢太子殿下了!”言罢两人哈哈大笑。

    “刚才李月兄说是郯王的围魏救赵之计,是何意?”

    “李琮真想动少林,也不会等到今天了,何况少林还有僧兵五百,杀人三千,自损八百,这个帐他们还是会算的,所以他们惊扰少林寺,目的就是要把殿下身边的少林寺之人调回去,他们真正的目的应在长安,我闻太子手下有个飞龙团,李琮手下有个大风堂,双方势均力敌,如果飞龙团的人突然少了一半,你说大风堂会袖手旁观吗?”

    “可是大风堂是寿王的下属,而且两人素有深仇。”

    “寿王在一个月内五次出现在郯王府内,你说他们还有深仇吗?”

    “啊!小月的意思是李瑁和李琮已经…..,如果真是要对付我的飞龙团,我该怎么办?”李亨大惊,他没想到形势会这样突变,他不由心中大急地问道。

    “殿下放心!我知道,皇上自然也知道,他会帮你一把的!至于飞龙团之事,殿下把所有的人都遣回去,他们自然就无的放矢了。”李月淡淡地说道。

第三十五章 洛阳

    李月婚后,要跟随赵绿敏去她金陵的娘家,两人也借机沿路游览一番,同行的有李月的谋士江惊鸿,王府教头卞奇、还有十几名武士家人,赵王妃另派了一名管家秦仪跟随,秦仪是个约五十余岁的老头,精明能干,是当年随王妃一起来到赵王府的,现是赵王府的三管家。

    直到上路后,李月才发现秦仪的作用,无论住店、吃饭、休息等等,一路上秦仪都打点得妥妥贴贴,李月他们毫无后顾之忧。江惊鸿是个饱学之士,一路上给大家讲解各地风俗,让大家眼界大开,而卞奇却是一个老江湖,对每一地的情况都了如指掌,他的建议让众人少走了很多冤枉路。众人一路开心地走下来,这一日,便到了东都洛阳。

    洛阳被称为“中原图大之势”,得洛阳即得中原,历朝历代,如果没有得到中原,就是一个不完整的政权,故古人也用“逐鹿中原”来表示争夺天下。但也因这样,洛阳易攻难守,屡遭战火浩劫。唐初以来,洛阳非常被重视,被封为东都,高宗与则天皇帝就曾长期住在这里。

    赵王府在洛阳的产业也不少,洛阳最大的东来客栈就是赵王府所开,李月一行住进了东来客栈,并包下了一个独院。李月他们的到来,并没有影响到东来客栈,这就是赵王府产业的特色,李月随时可以了解到任何一地的任何一名伙计的情况,而这些产业的经营者,连掌柜也只知道二级执事,只有部分大的客栈或酒楼的掌柜才知道或认识其中一位四大管事,但背后真正的东家,除了四大管事外无人知道。所以赵王府真正的实力,也只有李郁才知道其全貌,象四大管事也仅仅是知道自己手上的一块。

    大家均知长安城赵王最富,那是因为李郁的俸禄最厚、赏赐最丰,加上每年太后的给养,还有其父李宪的遗留,足以让别的王爷眼红,但赵王府庞大的产业,却只有极少数核心人物才知晓。

    洛阳东来客栈除正常的客房外,另有八个独院,每个独院大小不等,从数间客房到十数间客房都不止,李月他们包的是最大的一个独院,共有十八间客房,有三个伙计专门伺候着。李月在洛阳的计划是三天,在第一天,他和赵绿敏去了白马寺替母亲赵王妃还愿,白马寺是中原名刹,始建于汉朝,香火极为旺盛。东来客栈离白马寺极近,仅隔半里,李月两人便不要众人随行,相携步行前往。路上赵绿敏买了一大堆小玩意,两人还在小摊上喝了一碗豆浆,赵绿敏非常喜欢这样的生活,只有两个人,平淡而恬静。

    两人进了寺,烧香还愿后捐了一千两银子,喜得那香火主持连连念佛,忙去通报方丈。“阿弥陀佛!多谢施主了,贫僧无心,现是白马寺主持,施主是第一次来敝寺吧!”一名慈眉善目的老僧在香火主持的带领下匆匆赶来。

    “在下姓李,长安人氏,今携内子特来替母亲还愿。”

    “先生是至孝之人,将来必由此因而得正果!”

    “多谢主持美言,我若平安,必再来还愿!”

    “施主此愿太长,非数十年不能显,不如看一年,一年内施主若平安便来还愿,如何?”

    李月笑笑道:“我闻禅宗有一故事:风吹幡动,一僧曰风动,一僧曰幡动,旁边慧能禅师听见便说道,非风动、非幡动,实为尔等心动。今日看来,并非数十年长,也非一年短,而是主持的心不静了。”

    “说得好!说得好!非风动、幡动,尔乃确实心动了,无心,你的心何时又有了?”

    李月三人闻言看去,只见从外面进来一老僧,双手合十,向李月低头行一礼道:“施主与佛有缘,可愿在白马寺出家。”赵绿敏闻言大惊,死死的抱住李月的胳膊,惟恐他一时兴起答应了。

    李月淡淡一笑:“菩提本非树,明镜亦非台,本身无一物,何谓染尘埃。大师,你着相了!”

    “对啊!心中有佛,何必出家!施主说得好!施主适才说是长安人,我们好象见过。”

    李月突然想了起来,便笑着说道:“六年前,在长安慈恩寺,我曾观大师扫秋叶。”这老僧想了想也恍然说道:“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少年!咦!奇怪,我记得你当时已身负绝顶武功,怎么现在好象不会武的样子。”

    “久不习武,早已生疏!”

    “不对!”这老僧的脸色开始严肃起来,他对旁边的无心主持说道:“无心,请暂避片刻,我与这位施主有话要说。”

    “是!师祖。”无心主持和香火主持低头退去。

    这时李月悄悄地对赵绿敏说道:“敏妹!这个无心主持排名天下十大武林高手中的第五,但他比起这个老和尚来却连提鞋都不配。”

    “相公,那这个老和尚和你比如何?”

    “他比我要差一点。”

    赵绿敏闻夫君之言嫣然一笑,顿时把李月给看呆了。

    就在这时,李月突然感到一丝细细的真气向自己肋下袭来,李月知道是这老和尚在试探自己,他并不阻挡,也不回击,只微微一笑:“我闻少林的无方大师都已闭关一年了,虚兰大师却还在这里放不下。”

    那老僧闻言大惊:“你是谁,怎么知道无方和我?”

    “我是长乐的师弟李月。”

    “原来如此,你悟道了吗?”

    “我刚历人间,如何能悟道?倒是大师的禅心快要修成了。”

    “小友如何知道?”

    “大师的心结早解,如何还恋红尘不去?”

    “哀民之艰,叹国将亡,心结虽解却放不下啊!”

    “大师只念大唐之黎民、怎么不想大汉之黎民,只要天下百姓能吃饱穿暖,管他江山姓李还是姓刘,大师认为如何?”

    “阿弥陀佛!夕阳俱往,青山依旧,我明白了,多谢施主!”说罢转身对门口的无心吩咐几句,便扬长而去。

    “多谢李施主,我师祖闭关去了,这一天,他已经等了快二十年。”

    “非我之功,是虚兰大师的时间到了。”

    “多谢施主适才的点醒,我确实愧对[无心]这个法号,无心知错了,希望施主了结心愿后,再来我白马寺。”

    李月和赵绿敏告辞而去,路上赵绿敏心有余悸地说道:“刚才那个老和尚要让相公去出家,可把我吓一跳!相公,你将来不会抛下我去当和尚吧!”

    李月哈哈大笑:“我做了十五年道士,身上沾满了老君的香炉灰,那佛主怎会要我,他不怕得罪老君吗?”

    赵绿敏大羞,拖着李月的胳膊,口中只说不依。

第三十六章 少林

    二人回到客栈,刚进门,卞奇就匆匆来报:“少爷,我刚才看见陈放了。”

    “在哪里看到的?”

    “就在我们院的对面,他们好象有几十人,也包了个独院。”

    “他们可曾见到你?”

    “他们并不认识我,见到了也无妨。”

    李月想了想,取出一块金牌,递给卞奇后悄悄说道:“你把这个给客栈掌柜看看,带他来见我。”

    原来着东来客栈也是日组的一个点,掌柜就是日组在洛阳的联络人。李月向掌柜出示的金牌,是代表日组的最高权威金牌令,它的出现也就意味着日组的最高首领到了。

    掌柜进屋则向李月跪倒:“小人秦威参见总首领!”李月向卞奇使了个眼色,卞奇便出门,守在门口,不准任何人靠近,卞奇现在也是日组的成员,主要负责李月和王圆间的联络。

    “你也是赵王府收养的孤儿?”

    “是!小人从小就是孤儿,十岁那年生了一场病,几乎饿死,是王妃命人收养了我,所以才有我的今天。”

    “好的,我本是路过,但今天却碰见一件事,我们对面住的人的情况你可知?”

    “禀总头领,关于对面住的人,确实有疑点,我昨夜已经写了报告,由信鸽传到长安去了。”

    “你给我讲讲,是什么疑点?”

    “他们一共有三十六人,是前天来的,为首的姓陈,武功极高,我听小二讲,他们在等一个人,好象和少林寺有关,他们其中有一个人,这个月内已经来过洛阳三次了,每次都住在这里,他每次来都会有一个僧人来店里找他,一个时辰后,然后他们就分别离开了。这个僧人和少林寺有关,因为他曾经遗忘过一件僧袍,里面绣有少林寺字样,这次他们三十几人,估计就是在等这个僧人。”

    “那件僧袍可还在?”

    “在的,我现在就去取来。”

    李月仔细看着掌柜拿来的僧袍,在领口处,他又发现二个字,[智明],看来这就是他的法号了。

    李月夸奖掌柜几句,命他先回去,若有动静即刻来汇报。

    待掌柜走后,李月吩咐卞奇:“请江先生过来!”

    江惊鸿来后,李月把所发生的事告诉了他,江惊鸿想了一想说道:“公子,陈放他们所来是对付少林寺,这毫无疑问了,只是他们仅来三十余人,如果不用暗算的话,并没有什么意义。所以,只要盯住那个智明,就能掌握陈放他们的计划了。我担心的是,这只是所布局中的一环,郯王其人贪大求功,他既收了寿王,实力大增,必会对赵王有所动作。”

    “依先生看,我们该如何应对?”

    “应从二方面入手,一是要加强对王府的保护,包括几个管事,这个可交给月组进行。二是要做好反击的准备,主要是调查寿王的产业,这个可交给日组来做。”

    李月点点头,“先生可拟个方案,我即刻通知长安。”

    晚上,李月他们刚刚吃完晚饭,掌柜急匆匆地找了过来,李月知道必有事故,忙摒退左右,掌柜带了确切消息,那个僧人终于来了,只呆了一个时辰,便匆匆离去。

    卞奇也带来一个消息,消息是来自长安,桑明源手下二名负责茶铺生意的二级执事失踪了,两天后,一人的尸体被找到,明显是遭到过酷刑,被折磨致死,另一人下落不明。这个消息却让李月心情无比沉重。

    江惊鸿安慰道:“郯王那边应该没有得到多少有用的情报,否则就不会杀死他了,留下来应更有用。”

    李月摇摇头:“我难受的不是这个,而是我一个忠心的手下就这么去了,我倒希望他能说出来,保住一命。江先生,让他们好好的安顿他的亲属吧!”

    江惊鸿心中感动:“他若灵下有知也该瞑目了。但失踪的另一人却让人担忧,郯王若动手无非从明暗两个环节入手,明是是用竞争挤垮我们的茶铺,暗的就是用纵火、暗杀的手段,前者易躲,后者难防,不如我们先下手,可震慑他们不敢妄动。”

    李月想想,便冷冷地自言自语道:“本来我不想流血,可既然他们逼我,也休怪我无情了。卞奇!”

    “属下在!”

    “你上带我的信,速去少林寺找苦宁大师,然后在嵩山脚下等我。”

    “是!”

    “江先生,我后天要出门一晚,你们就留在此处,好好保护夫人,不要有任何异动,但如果情况紧急,你可从权处理。”

    “好的!”

    夜,大雨如注,少林寺周围的山林里一片漆黑。

    ‘嘘!口令?”

    “夺宝!”

    一名黑影迅速跑进林中。

    “陈华,情况如何?”一名蒙着面的高个黑衣人问道。

    “禀掌门,已经得手,再过一个时辰药效将发作。”

    “好!大家听着,我们这次的目标是佛宝舍利,别的一概不准动,若走散,大家就到苏州的神农茶庄集合,在那里我们要执行另一个任务,大家听清楚没有?”

    “听清楚了!”陈放身后三十几人低声答道。

    “好!大家再检查一下,一个时辰后出发。”

    就在这时,在少林寺戒律堂上,正站着少林寺方丈苦航、戒律堂首座苦宁和李月。这时十几名武僧拖进四名僧人,为首的是个中年僧人,均被点了穴道。

    苦宁看着他冷笑着说道:“智明!你没想到吧!不妨先告诉你两件事,让你死了心,一、佛宝舍利早已被转移;二、你所下的药已被掉包,众僧的晕倒只是骗骗你而已,就等你把消息发出。你此时的感觉如何?”

    智明一脸惊骇地望着三人,眼里流露出不不可思意的神情,只是苦于穴道被点,说不出话来。

    “方丈!他们该如何处置?”苦宁问道。

    “阿弥陀佛!智明,你入寺已经三十年,没想到为坐主持之位居然勾结外人****佛宝,佛祖也不会饶你,苦宁,按寺规处置!”

    苦宁手一挥“把他们拖下去,废了武功,关进后山,让他们永远面壁思过。”

    智明几人心中一震,急着想要说什么,可却说不出来,众武僧不容分说,将这四人拖了下去。

    “阿弥陀佛!多谢李月道兄再次援手,本想请李月道兄来少林寺坐客的,没想到却再次欠了道兄一个情。”

    “方丈不必多礼,助人助己,何乐不为?下面就请各高僧暂歇,由我出手了。”

    “大风堂来的可是三十六名高手,李道友一人真的可行?还是让我们助你一臂之力吧!”

    “那就麻烦大师替他们善后吧!我先去了。”李月淡淡一笑,一拱手便离去了。

    “方丈,他一个人真能对付那三十六名高手吗?”苦宁有点忧虑地说道。

    “不妨,让所有智字辈的弟子都准备好,若他不行,我们再出手相助。”

    一个时辰后,大雨依然下着,丝毫没有减弱之势,这时几十名蒙面黑衣人,已悄悄靠近了少林寺。

    “记住,动作要快,不要做无谓牺牲!”陈放最后一次命令道。

    “掌门!你还是等在外面吧!”陈华再一次劝道。

    “你不用再说了,这三十六人来自八个门派,我既刚被聘为大风堂首席供奉,若不亲至,如何服众?你放心,就算失手,恐怕就是连那苦航也留不下我。好了,咱们走吧!”

    三十几条黑影跃过后墙,迅速向供奉着佛宝舍利的藏经阁扑去,快靠近藏经阁的时候,突然奔在最前面的黑衣人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后面的人微微一怔,突然从藏经阁里飞出数十道白光,各找一人,几乎所有的黑衣人都无法躲过,纷纷被射中倒地,跑在最后的陈放和陈华大吃一惊,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同来的三十四人已经全部倒地,陈放看得请清楚楚,是江湖上非常普通的飞刀,大唐任何一个武器铺中都能买到。一共飞出三十四把飞刀,无一把落空,他心里清楚三十四名属下的实力,是从八个门派中选出的顶尖高手,再经过专门训练,是大风堂的精英,其中有四人还是他从铁剑观带出来的风字辈弟子。可居然躲不过这普通的飞刀,前面到底藏着什么人?这时,藏经阁的大门突然开了,里面走出一名穿着白衣的年轻人,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俩,只见他一抬手,两把飞刀不急不缓的向他俩飞来,

    快到他俩的时候,前面的陈华突然象中了邪一般呆呆的一动不动,陈放想出手已经来不及了,他眼睁睁地看着飞刀插入自己爱徒兼亲人的喉咙,从后颈透了出来。他还没有来得及悲痛,另一把飞刀已经迎面飞到。他刚想躲避,可却震骇的发现那飞刀上竟被贯注了一种奇异的力道,把他控制住了,想避开却使不上劲,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陈放突然发现这种力道隐隐是铁剑观的一种最高武学,他也曾学过一点粗浅的入门功法。陈放本能地运起太清道第六层的闪字诀,身形勉强向右移了几寸,躲过了要害,飞刀没入肩窝。陈放中刀后,发现那股诡异的力道突然消失了,他不敢多想,向后一翻,跃上一座建筑,瞬间便消失在夜幕之中。

    李月见陈放逃走,不介意的笑笑,似乎是他有意而放走。他朝苦航的藏身处拱拱手,也消失在夜雨之中。

    很快,众僧奔出,尸体很快被抬走,倾盆大雨哗哗地下着,不一会儿便冲净了地上的鲜血,一切又恢复了宁静,这个夜里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第三十七章 商战一

    “方丈,这李道友下手好辣!竟无一名生还者,全部中刀当场毙命,他也曾是出家人,心中难道竟无一点慈悲之心?”

    “苦宁,你莫抱怨他!李道友对我们少林寺有大恩。”

    “我知道,我只是就事论事,不过他的武功却高得吓人,恐怕我们少林寺也无人可和他比肩吧!”

    苦航轻轻叹了一口气,苦笑着说道:“我现在知道了,上次你那一掌若般掌不是被师祖化去的,亏我还想去争夺那天下第一高手的金牌呢!现在看来,确为井底之蛙,让人惭愧啊!”

    “是啊!我刚才听智冠的报告,他去年在金陵城内曾见识过这李月的功力,一根哨棒被震成粉尘,居然还能保持形状,这等控制力道的功夫,闻所未闻!好在他与我们是友非敌,方丈!我们是否应告诉太子?”

    苦航缓缓地摇摇头,“不必了,这个李月心智和手段均极高,恐怕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九鼎之争又要生变局了,这李月在少林寺杀人也是在间接警告我们啊!苦宁,我们少林寺要慢慢退出飞龙团,对太子只作声援吧!”

    “是!方丈。”

    苦宁告辞,匆匆离去,他真的要替李月善后了。

    郯王府内,李琮和李瑁正脸色铁青听陈放的汇报,三十五名高手就这样烟消云散了,这对大风堂乃至对李琮都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你确实看清了?”

    “禀王爷,属下的确看清了,正是李月。”

    李琮倒吸口冷气,对李瑁说道:“看来我们真小看了这个李月,将来要多注意他了。”

    李瑁心中恼怒,自己多年苦心经营的大风堂,一下子就遭受了如此大的打击,他更恨李琮,不了解情况就轻举妄动,简直就是一莽夫,难怪自己母亲当年要小看他,心中虽恨,脸上却不露声色:“大哥,下一步怎么办?”

    李琮颓然地倒下:“还能怎样?第一号和第二号计划都取消吧!只进行第三号计划,另外那洞庭山上的一百亩茶园必须给我拿到手,那是贵妃娘娘最喜欢喝的,告诉林雁南,不管有用什么手段,都要拿到!”

    这时陈放说道:“王爷,我想请一段时间假,回终南疗伤。”他心中恨极李月,急着想回去了解李月的情况。

    “好吧!陈掌门就回去好好疗伤吧!”要不是大风堂还需要终南派,李琮早就对这个败将发作了,还天下第一高手呢,狗屁!

    半个月后,李月他们抵达了金陵,赵绿敏的父亲,金陵太守赵显又在金陵为二人举行了一次小规模的婚礼,这时李月已经四品的武官了,而赵绿敏也被封为德敏郡主,所以虽然是小规模的婚礼,但来道贺的官员士绅还是把太守府挤得水泄不通。出来应酬的是赵显的次子赵漠,经过一年的苦练,他的太玄经隐隐有突破第一层的感觉,李月遂又把第二层的功法给了他。

    “各位!各位!舍妹和李将军已离开金陵,实在抱歉!”听说主角已走,众人议论纷纷,几个想乘机结识国子监祭酒公子的人大失所望。

    原来,李月刚到金陵,日组江南道负责人秦朴就从苏州赶到金陵,他有紧急情况要报告,十天前,朝廷因云州之战失利,每年提供给突厥的茶叶要增加一万担,一般提供给突厥的茶叶主要是用制作砖茶的中低档茶叶,朝廷为了鼓励茶农种植中低档茶叶,便要对种植和经营高档茶叶者课以重税,公布的十几种高档茶叶者,种植地区大部份集中在江南,这里正是赵王府茶叶生意的主要供货地,同时对一向经营高档茶叶的赵王府也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众茶农要么砍掉茶树,改种中低档茶树,要么就大量减产,甚至出售茶园。就在这时,有一家茶铺却打出了免税的招牌,大量收购高档茶叶。引得众茶农纷纷撕毁和赵王府旗下望春茶庄所签的契约,改和这家神农茶庄签约,据日组得来的情报,这家神农茶庄和寿王府有关。

    李月当即明白,这就是李琮的出招了,掌握了赵王府茶叶的经营情况后,利用杨国忠的大权,以课重税和特许免税权为手段,以挤垮赵王府的茶叶生意。

    “可惜他们太小看赵王府的能力了。”李月冷笑着说道。

    他给秦朴当即下了二条命令,一、不惜一切代价买下最好的茶园,物以稀为贵,长安有钱者多的是,既然上等茶叶少了,那我就卖极品茶叶,价格翻个十倍,照样赚钱。二、给没有毁约的茶农们以税金补贴,奖励他们的忠诚。

    李月又担心别的产业被波及,他便借口游江南,携赵绿敏来到了苏州。

    苏州别称姑苏,建城于春秋,为伍子胥所筑,至今已有一千二百年,自古就为富庶繁盛之地,享有“人间天堂”的美誉。

    赵王府在苏州的产业有二十几处,江南道的总部也设在苏州,李月这次来苏州就住在总部,秦朴同时也是江南道的茶业的负责人,为三级执事。

    几天后,桑明源赶到了苏州,他告诉李月,第二名失踪的二级执事突然出现了,只说是家里有事暂离了几天。但经月组秘密审讯,他承认是被不知名的人抓走,供出了所有知道的情报,并成了对方的一名卧底。现已被秘密关押,待李月回来后发落。

    “不用了,你现在就传令回去,把他公开处决!”李月做了个杀头的手势,冷冷地说道。“另外再给他的家人送去五千两银子,算是对他从前贡献的奖励。”

    桑明源见李月手段狠辣,却又功过分明,心中十分佩服,他对李月说道:“现在所有知道内情的执事都不许离开别府了,他们的家人也被接了过来。公子手下的月组分成了两个部分,专门保护赵王府和别府的安全。”

    李月点点头,表示赞许。隔了一会儿李月又问道:“我听说苏州有一种极品茶,产在太湖之滨,只有一百亩,我们可否把它买过来?”

    桑明源笑着说道:“公子说的就是那个[吓煞人]吧!确实是极品好茶,我们早想买下茶园,但他的主人不卖。”

    “它的主人是何人?”

    “是太湖里的一个帮派,叫太湖帮!”

    李月突然想起当年曾在太原劝武会时听说过这个太湖帮的名字。不禁饶有兴趣的问道:“讲讲这个太湖帮的情况吧!”

    “这个太湖帮名义上是一个武林帮派,靠太湖吃饭,在武林中也没有什么大名气,但实际上它是太湖里最大的黑道,几乎整个太湖都被它控制,说得难听点就是‘水贼’,手下帮众极多,约有一万余人,有大小船只近五百艘,很多都是我大唐水师中退役的艨艟和斗舰,帮主姓耿,膝下只有一女。”

    “他们的总部在哪里?”

    “就在太湖中的东洞庭岛上。”

    “好!明日替我备下一份厚礼,我当去拜访一下这位地主。”

    桑明源忙点头答应,这时李月又说道:“桑总管,还有一件事,想办法收集一块极品太湖石,送到长安杨国忠的府上,就以望春茶庄的名义送去,什么都别说,送了就走。”

第三十八章 商战二

    第二天一早,李月便和秦朴一起去了东洞庭岛,东洞庭岛在苏州城西约四十里,是从陆地延伸到太湖里的一个半岛,和南面的西洞庭岛一起,象一只蟹的两只钳子,为太湖之精华之所在.

    李月来到一座巨大的宅前,秦朴向门房递上了一张帖子,他是望春茶庄的大掌柜,那门房一看,马上陪着笑向秦朴点头鞠躬,飞一般跑进了府内,很快,一名中年人笑呵呵地出来迎接,李月一眼认出正是当年在鱼香楼见过的那个吴姓武人,“这是太湖帮的副帮主吴渊,去年才提升的,在太湖帮里极有威信。”秦朴向李月低声介绍道.

    “哈哈!原来是秦掌柜,是哪阵风把您吹来了,稀客!稀客!”

    望春茶庄几十年来一直是太湖种茶人的衣食父母,而太湖帮中几乎一半的帮众家里都多少种点茶,所以秦朴一来,就极受当地人尊重。

    “吴帮主,这是我家东主李公子,专程从长安过来,特来拜访贵帮。”

    “啊!原来李公子就是望春茶庄的东主,也就是我们太湖帮的衣食父母了,失敬!失敬!”

    “吴帮主客气了,说起来我和吴帮主还曾有一面之缘呢!”

    “哦!我曾见过李公子?说起来惭愧!李公子莫怪我忘性大!”

    “几年前,在太原的第一届劝武会上。不过当时只是我见过吴帮主,吴帮主却没见过我,所以不知!”

    “原来是这样,那次的劝武会确实是我代表鄙帮去参加的,既然是旧识,那就更不是外人了,快快请进!”

    双方分宾主坐下,吴渊命人上了茶,这时秦朴问道:“不知耿帮主可在?”

    吴渊犹豫了一下,还是悄悄低声说道:“不瞒二位,帮主现在也在会客,是太原林家派来的特使。”

    “哦!”李月立刻警惕起来,这太原林家是郯王的势力,在这个紧要关头来,必然有所图,难道也是为那一百亩茶园吗?

    李月猜得不错,林家确实是被郯王派来收购那一百亩茶园的,就在李月他们隔壁不远处,太湖帮帮主耿雷正向林家的特使即林雁南的二弟林雁归大发雷霆:“你们不提凌小菡那丫头还好!我来问你,小菡是怎么死的,你们口口声声说她是病死,那为何不等她父母去,就把她火化了。”

    “凌小姐染的是瘟疫,不能多放,我大哥也专门来信解释过了。”

    “哼!瘟疫?那么你们府上为何不隔离?一切如旧?”

    “这!”林雁归一时语塞。那凌小菡是被郯王的次子逼奸而亡,如何好开口,原来在几个月前太原劝武会期间,郯王李琮遣其次子李晃来太原主持,不料他在林府无意中撞见凌小菡,被她的美艳所惊,遂向林雁南提出了要求,当夜林雁南将凌小菡迷倒送进李晃的房内,凌小菡醒后,不堪接受被辱,含恨自尽。因为她家无大后台,林雁南只写了封信向太湖帮敷衍后,便了结此事。

    “耿帮主难道在怀疑我们林家吗?”

    “你们别以为我们太湖帮是蠢蛋,告诉你,要不是我拦着,凌堂主早就去长安找那个狗王拼命了,要得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们林家助李晃做出这等丧尽天良之事,亏你们还自诩为名门正派。”

    林雁归见事情被揭穿,不禁恼羞成怒,他们是中原大派,何时被这种江南小帮所辱骂过,林雁归拍案而起,忍着怒火冷冷地说道:“实话告诉你,你们那一百亩茶园就是郯王看上的,向你们买是给你们天大的面子,若不识抬举,马上就派兵灭了你们太湖帮,我再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否则休怪我无情!”说完拂袖而去。

    耿雷怒极反笑,“我倒看看你们有什么本事,有种你就叫那狗王来,看我怎么取他的性命!”

    耿雷的声音传到了隔壁,李月一字不漏的全部听到了,他忖道:“此时时机不对,容后再说!”便笑了笑对吴渊说道:“我们此次前来,是想和贵帮商量一下那一百亩极品茶叶的供应情况,你们也知道,现在有很多大户都转到神农茶庄去了,但贵帮还没有表态,如果贵帮能继续和我们合作,那贵帮因此所须多纳的税款,由我们补贴给贵帮,你们看如何?”

    这时,耿雷已经过来,他向秦朴拱了拱手,低语了几句,闻李月此言,耿雷非常严肃的说道:“望春茶庄这几十年来一直是我们的衣食父母,养活了太湖边上十几万茶农,前年因灾减产,你们不但没索回定金,还倒贴钱给茶农度过灾年,既然你们如此仁义,我们太湖帮虽是小派,知恩要图报这点道理还是知道的,你们放心,我们只供望春茶庄一家,至于税金,谅他们官府也不敢来收,一切按原价。”

    “那就多谢了,我们在江南道也有一些势力,贵帮若需什么困难,仅管开口,我们定会尽力而为!”

    “好!李公子快人快语,我们也是一样,别的地方管不到,在这太湖,我们也可以说上几句话的。李公子有事,尽管开口。”

    说完,两人站起握握手,一起笑了起来。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李月一直在整顿江南道的日组和各种产业,按照和父兄的协议,父亲若能登大宝,将让他在全国各道中任选一地做实权王,他心中的理想之地正是江南道,所以他需要提前布置,完善情报网。

    首先是提拔桑明源做内务副总管,直接负责江南道的情报工作,再充实二百名日组成员,把江南道的日组成员扩大到三百名,情报覆盖到各个方面。提拔秦朴为二级执事,总管江南道的全部产业,并把江南道的总部移到金陵,再拨银二百万两,扩大江南道的产业群;另调月组中的木组常驻在金陵,以张子夜(风叶)为负责人。

    这天,李月正和桑明源及秦朴开会,突然门房来报,太湖帮的吴副帮主来了。李月心中一怔,立刻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快把吴副帮主请到客堂!”

    吴渊正在客堂上焦急地来回走着,一见李月,他急忙说道:“不好了,太湖帮出事了!

    “吴先生别急,坐下慢慢说。”

    吴渊坐下,稳了稳心神对李月说道:“大约两天前,小姐去枫桥学绣,在回来时被一帮人劫持,五个护送的帮众二死三重伤,小姐的丫鬟也被杀死了,据幸存者讲,这帮人武功极高,下手狠辣。昨天帮主已经接到最后通牒,三天内不把茶园交出,就把小姐撕票,为此,我们整个太湖帮都动员起来了,搜遍了苏州城,可是还一无所获,我们帮主就只有这一个女儿,平时视若珍宝,现在帮主已经快急疯了,特命我来请李公子帮忙。”

    李月想了想,对吴渊说道:“小姐现在必不在苏州了,先把茶园交出,换回小姐,那茶园是死物,搬不走的。”这时秦朴插口说道:“另外再把茶匠换掉,就算他们得到茶园,也制不出原来的茶叶了,把幼苗移走,又可再辟一新茶园。”

    吴渊点点头说道:“我也是这样给帮主说的,可是对方不露面,我们想交也没有地方交啊!”

    “你们把它交给神农茶庄就是了。”

    “难道神农茶庄是他们开的吗?”

    “神农茶庄的背景就是郯王。”

    “原来是这样,好!就依公子所言,我这就去神农茶庄,将来我们新茶园开出后,还是只供贵庄。”

    说完吴渊匆匆告辞而去。

第三十九章 商战三

    吴渊走后,李月对桑明源说道:“郯王他们也不傻,为完全得到茶园必留下后手,我估计这件事不会这样轻易结束,我最担心的是郯王调动军队镇压太湖帮,扶植起自己的势力。”

    桑明源说道:“确实有这个可能,最近几个月在无锡那边新冒出个帮派,叫近水楼,据得到的情报,这个近水楼的门主,是个北方人,为太原一带的口音。”

    “或许就是林雁归也说不定,江南周家是太子的势力,郯王怎会把江南这块财富之地拱手让人,他现在为扩张势力,最需要的就是钱,现在户部被太子掌握,他自然只能利用寿王的基础发展商业。”

    “公子说得对!这么多年来我们在江南从商赚到的财富足以敌国,郯王当然也想分一杯羹了,我估计郯王他们打的是盐的主意?”

    “盐?”

    “是的,盐铁都是官方专卖的,中间利润惊人,我们花了好大的代价才拿到几张铁引,开了几家铁器铺,就赚到了巨额利润,而郯王有杨国忠帮忙,自然不愁拿到盐引,但更多的可能是卖私盐,逃掉税收,公子可知道现在的江南节度副使何许人?”

    “说来听听!”

    “江南道节度使原来是雷宁,是李林甫的心腹,本来朝廷给江南道的驻军编制是五万,但雷宁私自扩军到十五万,一直被李林甫隐瞒,李林甫死后,杨国忠抓住这个把柄,密奏皇上雷宁欲反,皇上大怒,今年初诱雷宁回京杀之,其私募的十万军也被解散,听说皇上本来想任永王李璘做江南道节度使的,但因杨国忠和陈希烈一齐反对作罢,皇上随后又否决了杨国忠提的人选,江南道节度使一职就暂时空着,具体事务由节度副使陈少游暂领,这个陈少游早年为官就是郯王推荐的,所以如果郯王想贩运私盐,陈少游怎会管他。”

    “这样我更担心郯王调动军队镇压太湖帮了,陈少游既为他的人,那行事就更加方便,这样吧!我今夜想探探节度使府,你看能不能帮我找一份节度使府的地图来。”

    “让属下试试看!”

    节度使府位于苏州胥门,占地约六十亩,原来是雷宁的住所,雷宁被斩后,其家人被发配云南,府第就空了出来,被陈少游用做办公之用,白天办公、晚上回府。一更时分,李月换了夜行衣,很轻巧的翻进了府内。府内最少也有数百人在警戒,一队队卫兵在来回巡逻着,不留一点空挡,不过李月根本就没有下地,他在屋顶上、树上窜高伏低,直扑书房,来到书房后,他本来是想看看陈少游的公文,不料却发现书房的灯还亮着。李月摸到屋檐,倒钩在檐下,书房周围站着几十个卫兵,李月的身下就站着一名卫兵,有点困倦的站立在那里。李月贴着壁,隐在暗处,稳定身形后,李月探身轻轻在气窗上刺破三个洞,又伏回了大梁,从洞中李月见屋内坐着两人,均四十多岁,坐在主位的应该就是江南道节度副使陈少游,他们声音虽不大,却难逃过李月的耳朵。

    “林先生请放心,郯王的手谕我早就看到了,所以林家尽管放手施为,本官也希望近水楼能成为我的一臂。”

    “那水师退役的六十艘战船就这样定了。”

    “六十艘全部给你们不可能,三十艘还可以,这还是看在郯王的面上,要知道这可是白送你们啊!”

    “陈将军,可郯王的意思是六十艘全部给我们啊!”

    “没错,郯王是说给你们六十艘战船,但并没说一定要这次一起给,也没说是白送给你们,所以今年先给你们三十艘,过几年再有退役战船,就再给你们三十艘,如果你们一定想今年要,也行,那三十艘我就卖给你们,和别人一个价,给你们优先权。”

    “可我们哪有三十万银子,郯王一共才给我们十万两银子,这样吧!我们出五万,不交官府,直接送到你府上,陈将军看这样可好?”

    陈少游沉默了一下,喝了口茶,慢慢地说道:“朝廷的钱,陈某岂敢私拿,那雷宁从来就没有把卖旧船的钱上缴,陈某早就看不惯了,如果你们想要就三十万银子,一个子都不能少,否则免谈。”

    林雁归恍然,但他又有点不甘心地问道:“陈将军可是想把这船卖给太湖帮?”

    “这个林先生放心,郯王有过交待,陈某再不济也不会卖给郯王眼中钉吧!再说那个买家出的钱可要比太湖帮高得多,这个帐,陈某还是会算的。”

    “究竟是谁呢?”

    陈少游脸一沉:“林先生不觉问得太多了吗?”

    李月在外面暗自一乐,这三十艘就是卖给了他在江南道的船队,本来这些船雷宁一直是卖给太湖帮的,但今年雷宁获罪后,陈少游接了手,他的原则就是利益最大化,李月就指使江南道的商会以每艘高出太湖帮近三千两银子的价格买下了这三十艘战船。

    林雁归碰了个钉子,有些尴尬,他话题一转又问道:“不知对付太湖帮的事陈将军可有定案?”

    “这个我自有分寸,不劳林先生挂念,不过林家前两天绑架耿雷的女儿,手段不免太过毒辣些吧!那耿雷的势力不是你们看到的那样,你若真惹恼了他,他报复起来,我也帮不了你们的。”

    林雁归连碰两个钉子,又见陈少游如此奚落,心中不免有些恼火,他也冷冷地说道:“我们林家怎样对付太湖帮,将军既不愿帮忙,也就不必多问了。”

    陈少游端起茶淡淡地问道:“夜也经很深了,林先生不困吗?”

    李月见谈话已结束,一个翻身回到了屋顶。很快,林雁归从屋内走出,带着几个人告辞而去,不一会儿,屋内的灯也熄灭,陈少游坐轿回府去了。李月也没有多呆,便悄然离开了节度使府。

    第二天下午,吴渊再次赶来,他带来个惊人的消息:“耿雷帮主遇袭受重伤。”

    原来当吴渊找到神农茶庄,对方并不否认,一口承认了耿小姐就在他们手上,吴渊表示愿意以茶园换人,对方也同意,并要求在今天上午签约、收园、放人,地点定在护城河的一条船上,要求耿帮主亲自出面。

    耿雷带了一百多人前去交涉,但对方只准五人上船,耿雷无奈便带了武功最好的四个堂主上船,不料对方突然变卦,不仅要茶园,还要太湖帮一半的船只,耿雷大怒,刚要离去,船上突然涌出十几名蒙面高手,对耿雷直接出手,耿雷措不及防,被砍成重伤,手下拼死命把他救出,等岸上的一百多人赶来时,对方已经逃逸。

    现在太湖帮内部已经大乱,吴渊特地来求李月出手,救回耿小姐,李月当即答应,命江南道日组的成员全体出动,寻找耿小姐的下落。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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