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夜访林梓墨(第五更,求订阅!)
看到张十二那失望的模样,陆夫人心里在笑:把我女儿跟妹妹都拐走了,是应该让你难过难过才对……
但是陆子良沉不住气了,人家可是镇远大将军,卫国公的孙子啊!
“张将军莫要失望,虽然我跟夫人不能过去,但是你可以带着巧兮跟云尔一起去,这样馥婧在荆州也有人相伴,我跟夫人也能安心!”
听到这话,张十二的眼神再次亮了起来,这确实是个好主意呀!
“陆老爷,这……”
张十二还是要谦虚一下的。
“张公子不必推托,我跟老爷已经想好了,等年后事情都忙完,我们也可以自己去荆州嘛!”
张十二只好做惋惜状,说道:“看来,也只好这样了……”
“姐,我也留下来吧!”
陈巧兮想了一会儿,虽然她特别想跟张十二回去,可是她之前从未离开过陆夫人身边,若是这么一下走了,心里还真的有点舍不得。
“哎,傻妹妹,你留下做什么呢?祭祖你又帮不上忙,在这留着也是多此一举,倒不如陪张公子回荆州,还能替我照顾一下馥婧!”
“可是,我有点舍不得……”
陈巧兮听陆夫人说完,又说道。
“我的傻妹妹,你还能在陆家呆一辈子不成?等你出嫁了,不也得离开陆家吗?”
说到出嫁的时候,陆夫人特意跟她眨眼了眨眼,陈巧兮看到之后羞的满脸通红,不再说话了。
而一旁的张十二也发现了陆夫人的小动作,心里有些好奇:这陆夫人怕是知道他们两人已经发生了超友谊的关系,好阔怕……
“娘亲,我也要去荆州吗?孩儿也想留下来陪爹和娘亲……”
陆云尔说道。
“难得云尔有如此孝心那好,你就留下来吧!”
陆子良笑着开口说道,一脸满足。
“…………”
可怜的陆云尔都要哭了,他看到自己的小姨是这么说的,心想他也不能表现的太渴望去荆州了,那样岂不是显得很不孝?
按他的想法,自己说出这番话来之后,他们一定会夸他几句,然后还是要求他去荆州,最后他再“不情愿”的答应,多好的剧情啊!
可是事情的发展超出了他的预估,被惊的目瞪口呆,异常悲愤……
不应该是这样啊……
但是他话都说出来了,若是再自己说想去荆州的话,岂不显得又虚假又不孝了吗?
于是,陆云尔把目光转向了张十二,一脸求救的看着他,希望他能懂自己的眼神,救他于水火当中,把他带去荆州!
可是他想多了,张十二根本就没搭理他!
呵,小样,之前给你个眼神让你体会的时候,你不好好体会,现在成了让我体会?我还偏不体会!
不只不搭理他,张十二还不忘捅了他一刀!
“云尔年纪尚小却能体恤二老,实在难得!有如此孝心,那就让云尔留下来,陪着陆老爷跟陆夫人在梁州过年吧!”
正好带着陈巧兮一个人上路,路上也不无聊、有的玩了……这个大灯泡,不带也罢!
“…………”
陆云尔都快要哭出来了,这不是玩我吗?我也想去荆州,听说那里人多景美,超好玩的……
陆夫人看到陆云尔那一脸苦相,笑着摇了摇头,自己的儿子她最清楚了。
所以陆云尔有什么想法自然也瞒不了她,笑着说道:“云尔,你的孝心娘亲都知道,但是你姐姐在荆州,你不想去看看吗?”
“…………”
陆云尔十分想去啊,可是刚才都那么说了,现在若是现在改口,岂不是显得太假了一些?
见他不说话,陆夫人又对张十二说道:“张公子,我跟老爷留在梁州就足够了,听说荆州比梁州要好的多,云尔也不曾出过远门,不如你就带他去荆州见见世面吧!”
陆夫人既然这么说了,张十二也没了拒绝的理由,点头答应了。
而此时的陆云尔十分难受,是那种明明心里很兴奋但脸上却不敢太表现出来,憋的很难受……
一切安排妥当,陆夫人拉着陈巧兮去准备东西了,这次一去还不知道需要多久,所以她要为她们多带些东西回去……
而陆子良明显还是有点宿醉后遗症的,所以坐了一会儿,他就回去了,看样子是应该再去睡一觉。
至于陆云尔,本来他还是比较待见张十二的,可是刚才张十二那番话让他很是受伤,连看都没看张十二,直接跑了出去……
张十二对这个结果也比较满意,没人打扰他,他好回去补上一觉,昨天晚上真是太累了,看来,后宫也不是一般人能开的,战斗一夜,实在劳心伤神……
…………
不知道睡了多久,张十二就被陈巧兮给拉了起来,说是郭连城来了,就在前厅等着他呢。
张十二坐起来,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看来这一觉睡的不错。
看着陈巧兮,这个自己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女人,张十二突然又性奋起来,一把拉住陈巧兮的胳膊,把她拉进了怀里。
“你个坏人,大白天的,让人看到多不好?”
陈巧兮握住张十二正欲发坏的手,娇嗔道。
“白天不行,那晚上可以喽?”
看着原来那么端庄的陈小姐现如今在自己面前这副小女儿的娇羞姿态,张十二觉得跟拿下个御姐差不多,笑着调侃了几句。
“你”
陈巧兮本来想说什么来着,但是突然楞了一下,于是风情万种的白了张十二一眼道:“刚才是谁说的女侠饶命来着?”
张十二当时就脸红了,看来,做男人,以后可不能说不行呀……
穿戴收拾好,张十二就来到前厅,看到郭连城正百无聊赖的在屋里打着转。
“你怎么来了?”
听到这话,郭连城转过了头,一脸幽怨的说道:“张兄弟也太不够意思了,昨日在家里吃酒,为何不叫哥哥呢?”
说到这事,郭连城就是一阵长吁短叹,郭靖做这将军,家里说是一贫如洗都不夸张,虽然在外面风光,可是,手上是真的没有闲钱啊!
因为没钱,郭连城平日里也很少有在外面大吃大喝的机会,而陆家酒席的规格,郭连城可是知道的……
菜是陆家酒楼的大厨做的,酒是陆家酒楼的烈酒,这种蹭吃蹭喝的机会,对郭连城来说很难得呀!
可是,等酩酊大醉的郭靖回家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他来陆府喝酒了,心里那个苦……
为什么这种好事不带着我呀……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张十二差点怒了:“叫你干嘛?再让我把你背回去?”
张十二可算是记住郭连城了,酒量不咋滴还爱喝,喝多了就趴那,张十二可是吃了这亏,送过这大胖子两次,血与泪的教训啊!
郭连城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然后信誓旦旦的说道:“张兄弟此言差矣!你不在的这一个多月,大哥可是每日练习,现在这酒量,说是千杯不醉也不为过呀,哈哈……”
看着张十二一脸鄙视的模样,郭连城问道:“张兄弟莫非不信?那咱们可以比划比划!”
说着撸起袖子有大干喝一场的架势。
“我信你”
听到这三个字,郭连城脸上乐的像朵花,正欲开口,就听到了后面的两个字:
“才怪!”
“额……”
这货家里穷成啥样,每天还练习,你有钱吗?所以张十二根本不信他的。
这让郭连城非常难过,说什么都要拉着张十二比划一下,实在没有办法,张十二让后厨准备了几个菜送到他的房间里,烈酒自然也有,可把郭连城给乐的……
结果跟张十二预想的一样,一坛烈酒下肚,这货就不省人事了,坐在地上抱着凳子腿呼呼大睡,叫都叫不醒。
还好这次张十二早有准备,在开喝之前就吩咐小厮去郭家喊人了,所以郭连城醉倒在地上的时候,郭家的下人正好刚到。
三四个体格还不错的下人好不容易抬起大胖子郭连城,晃晃悠悠的把他抬到了马车上,张十二不忘朝着他那丰满的臀部狠狠的来了一脚:
让你丫骗我!
…………
送走郭连城,天色也不早了,陈巧兮已经收拾好了东西,陆夫人随她一起过来,看着张十二问道:“张公子,一切已经收拾妥当,还不知你打算何时启程?”
张十二想了一会儿,明天就是腊月十五,若是明天走的话,脚程顺利正好能在小年的时候赶回去,于是说道:“陆夫人,既然都准备好了,那赶早不赶晚,明天一早我们就启程,你看如何?”
陆夫人虽然不舍陈巧兮和陆云尔,但是她也知道荆州路远,现在这天气随时还都可能下雪,若是遇到大雪天的时候,不知道要多久到荆州呢,所以也就同意了,然后又马上离开,去找陆云尔叮嘱一番去了。
陈巧兮看着张十二那桌子上的一片狼藉,开口问道:“等会还吃的下去饭吗?我让人专门给你熬点粥?”
张十二想了一下,忙拒绝道:“不用麻烦了,我已经吃的很饱了!明天早上就走了,等会你吃完收拾一下,早些休息吧!”
“你还要出去?”
听张十二的语气,陈巧兮觉得他话里有话,出声问道。
“嗯,明天就走了,我去郭家转转,郭将军帮了那么多忙,不去拜访一下不好……”
“是吗?那你早些回来,我先去前厅了。”
陈巧兮意味深长的看了张十二一眼,然后离开了……
张十二总觉得陈巧兮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去,可是她并没有点破,这不得不说,这个女人十分聪明,若是每个女人都能跟她一样而不是跟陆馥婧那个大醋坛子一样何愁后宫呀?
当然了,张十二也就这么想想而已,就算是其他人同意,他也不敢广开后宫呀,他受得了小兄弟也受不了呀……
在梁州,值得张十二拜访的,无非是郭家跟王家。
而王家嘛,半个月前已经去了金陵,那就只剩了郭家,但是张十二昨天晚上和刚才分别见了郭靖跟郭连城,所以他现在是不会再去了……
想想那两个见酒就上、喝了就醉、一醉就躺的家伙,张十二就一阵心累,打死也不能去了……
他出去是因为昨天林梓墨跟他说,让他今天无论如何要去一趟,所以他才会跟陈巧兮撒谎的……
这么私密的事情,还是默默的完成才好……
…………
从陆府出来走了不多大会就来到了林梓墨的宅子门外,张十二轻轻的扣了几下门,丫鬟的声音就传了出来:“是张公子吗?”
看来是一直在等自己呀!
他心虚的朝四周看了看,并未有人,才小声的答道:“是我……”
随着几声轻快的脚步声,门从里面打了开来,张十二跟那个丫鬟笑着点了点头,虽然明知结果,但还是很虚伪的问道:“你家小姐在吗?”
“在呢,等候公子多时了!”
听了这话,张十二再次同她点头,然后迈步准备往里走。
待张十二进来,那丫鬟却抬腿走了出去,然后准备把门从外面关上,张十二心中一惊,马上开口问道:“你要出去?”
那丫鬟甜甜一笑道:“是呀张公子,奴婢要出去办些事情。你可以好好跟我家小姐说会话哦……”
说着,那丫鬟还调皮的对张十二眨了眨眼,而张十二并没有感觉出一丝的俏皮,心中似有成千上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你在才能好好说话,你不在那还怎么好好说话,孤男寡女的,张十二表示十分害怕……
丫鬟还是关门离开了,张十二只好硬着头皮往屋里走去,并且一再告诫自己,你可不能犯错误呀……
还是敲了敲门,传来林梓墨那好听的嗓音,张十二才推门而入。
很奇怪,从醉春楼出来的林梓墨,嗓音里已经没了当初张十二第一次听到的那种蛊惑人心的感觉,相反的,她现在的嗓音虽说也很好听,但是却充满了温暖并且平淡的感觉,更能让人接受……
“林姑娘,我来了……”
看着坐在床沿的林梓墨,张十二用这么一句废话作为今天晚上的开场白……
第三百三十一章 难道你不想看吗?(求订阅)
“嗯,张公子请坐吧……”
脸上的面纱随着林梓墨的开口在空中打了个波澜,然后又平静下来。
张十二看了屋里能坐的除了那唯一的一张床之外,就只有桌子旁边的另一张凳子了,怪不得丫鬟出去了呢,若是她在的话,就没有地方坐了呀!
想到那个曾经在醉春楼里光芒最盛的女子今天竟住在这么一处简陋的宅子里,张十二感觉到莫名的心酸。
她为什么不能住的好一点呢?若是她想的话,肯定易如反掌吧?
还是说她从醉春楼里为自己赎身之后,身上就没剩下多少银子了呢?
若是那样的话,她现在又没有任何收入来源,以后该如何生活呢?
看来今天晚上要跟她说说,若是她真的不想去陆家酒楼唱曲的话,何不把她带去荆州?新酒楼要开张了,若是有她在里面唱曲,也是一个很好的推广手段嘛!
“张公子为何不坐?莫非是嫌弃梓墨这里太过寒酸,不肯坐吗?”
正在张十二发呆之际,林梓墨的声音幽幽的传了过来。
这让张十二大窘,马上坐了下来,笑着说道:“林姑娘这是说的哪里话,十二曾经出身自书童,你也是亲眼见过的,哪里是那种嫌贫爱富、喜新厌旧之人?”
听到这话,林梓墨“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心想这才是她认识的那个人,这种感觉,真好!
“张公子打算何时返回荆州呢?”
“明日一早!”
“明日一早?这么急吗?”
林梓墨有些惊讶的问道。
“荆州路远,现在已经中旬了,若是再晚走的话,路上万一有什么闪失,怕是年前回不去,所以才选择早走。”
听到张十二的话,林梓墨“哦”了一声,但是脸上有很明显的落寞和失望,看着让人心疼……
张十二见状,趁机问道:“林姑娘,我在荆州也开了几家酒楼,掌管酒楼的人你也认识,分别是秦小姐和陆小姐。若是你愿意的话,这次可以随我一起回荆州,去酒楼里抚琴唱曲,也算是有些营生。”
林梓墨听了,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但很快的就被失落给掩盖了,幽幽的说道:“在梁州唱曲是唱,去荆州也是唱,若是梓墨真想唱的话,何必去舍近求远呢?反正都是浮萍,在哪里对梓墨来说都一样的……”
话里充满了无尽的哀凉,让人听着可怜,脸上的面纱又开始飘动,林梓墨继续说道:“不过还是要谢过张公子的好意,梓墨心领了。只不过梓墨不想再过抚琴唱曲的日子了……”
“不抚琴唱曲?那不是林姑娘的乐趣所在吗?”
“乐趣?呵呵……”
听到张十二的话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林梓墨笑了两声道:“那哪里是乐趣,不过是谋生的手段罢了……”
看来,她身上有许多悲凉的故事,只不过张十二不知道而已。
“可是,若是不抚琴唱曲的话,林姑娘以后以何为生呢?”
张十二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梓墨在醉春楼中时也存了些积蓄,以后过得清贫一些,维持生计还是不成问题的。”
这时候,张十二才明白了她现在为何过得如此简约,心有不忍,可又无可奈何,眼角瞥到了窗台上放着一个小碗,里面似有黑乎乎的药液,于是好奇的问道:“林姑娘,你病了吗?为什么这里会有药?”
“啊那个呀……”
林梓墨明显的有些慌张,手也放到了小腹上,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梓墨最近气色不是很好,所以让先生开了一副调理气血的方子……”
听到这话,张十二点了点头,不疑有他。
…………
提议被拒绝了,张十二坐在屋里觉得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跟林梓墨聊些什么。
原来在梁州的时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就没有多么熟络,起码没有到无话不谈的地步,现在又过了这么长时间,自然有些尴尬。
“张公子,你以后还会回梁州吗?”
林梓墨突然问出了这么一句。
“应该会吧……但是也不能肯定,有些事情,谁说的准呢?”
陆馥婧跟陈巧兮都去了荆州,他在梁州也算是没什么心事了,所以至于以后还会不会回来,他可不敢打包票。
“哦……这样呀……”
似是在回答张十二,又像是在呢喃自语,林梓墨沉默了一会儿,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眼神坚定,像是已经做出了某种决定,眼神火热的看着张十二,这让张十二有些害羞……
虽然知道我好看,可是你这么看着我我也会害羞的好不?
但是下一幕他就被惊呆了!
只见林梓墨抬起手来,放到了耳边系着面纱的位置处,那模样,分明是在揭开面纱!
张十二赶紧走上前去,一把按住了她的手,着急的说道:“林姑娘,不可啊!”
他不能不惊,因为他很早的时候就听人说过,林梓墨一直戴着面纱,从未以真面目示人过,而且她说过,面纱下的那张脸只会对她的爱人露出,虽然张十二也很好奇,林梓墨到底长什么模样,是不是跟她的声音、身段一样同样精彩绝伦呢?
可是好奇归好奇,看一眼就要负责任,他负不起啊!
来到大唐的几个月,他的好多前世的观点都改变了,比如杀人犯法,比如一夫一妻……
他现在已经可以杀人不眨眼,也认可了男人应该三妻四妾这样的全新理念,但是开后宫并不意味着种马啊!
他喜欢陆馥婧,喜欢陈巧兮,那是因为他了解她们,她们也同样了解他,所以他才会接受!可是像林梓墨这种之前并没有感情基础的,若是让他直接上的话,他可不敢!
林梓墨看了张十二一眼,眼神有些复杂,并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声音平淡道:“张公子,为何拦我呢?”
“林姑娘,可使不得呀!”
他是借着拜访郭家的理由出来的,带一个姑娘回去的话,这算什么事?
“难道你不想看吗?”
…………
“难道你不想看吗?”
这句话似乎是有某种魔力一般,一直在张十二耳边萦绕……
到底想不想看呢?
答案肯定是想啊!
可是想又如何,他不敢啊!
“放心,不会让你负责的……”
说这话的时候,林梓墨潸然一笑,分不清她到底是在高兴还是悲伤,但是张十二被这句话击中了:不会让自己负责的吗?
张十二想了想,这话本身就不可信,尤其还是女人说的,更不可信!
他刚要出口阻止,但不曾想林梓墨的手已经动了,猛的一用力,那块清薄的面纱从脸上轻缓的飘落下来,直接落到了地上……
张十二没有时间去管那面纱,因为他此刻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林梓墨的脸上认识了几个月之后,第一次看到的,林梓墨的脸。
说实话,张十二有些失望。
怎么说呢,林梓墨之前一直蒙面示人,但是她的眼睛,她的嗓音,她的身材,都仿佛在告诉那些曾经见过她的人,这是一个美人!
张十二是个普通人,也大致是这么想的,因此她对面纱之后隐藏的那张脸,期望值很高。
因此,他现在有些许失望。
林梓墨的五官长的很漂亮,都跟她的眼睛一样,精致且好看,五官棱角分明,倒像是张十二原来见过的少数民族的样子,配在她这张瓜子小脸上散发出别样的美感。
但唯一遗憾的是,在她的右脸上,有一道横向的、深长的刀疤,那疤虽然已经长住了,但是看到之后依然能感受到当初那刀扎进去的时候有多疼。
她到底都经历了一些什么呀?
看着张十二盯着自己的脸发呆的模样,林梓墨的心在缓缓下沉,跌落谷底,有些沮丧,声音变得有些冷道:“张公子,你也被吓到了吗?”
“疼吗?”
并没有回答她,而是伸手抚上了林梓墨脸上的那道疤痕。
林梓墨本来想躲开来着,但是想了一下,还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凄然一笑道:“不疼了或者是,一直在疼……”
说着,把本来抚在小腹上的手移到了胸口,每当晚上照镜子的时候,这里都会疼。
她小的时候脸上就有这道疤了,至于为什么会有这道疤,她从未跟人提及过,也不想再提,因为一提,她的心会更疼。
她来到醉春楼的时候,那里的掌柜看到她抚琴唱曲的功力马上留下了她,但是却要求她必须带着面纱,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面纱成了她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面纱带久了就不敢再摘了,因为她曾经享受被人万众瞩目的感觉,更惧怕被人看到那道疤……
她是自卑的,尤其是现在。
张十二也发现了问题所在,因此才会有这么一问,从昨天见她开始,他就感觉到了林梓墨身上的压抑,他想开导她,这道坎必须跨过去。
“你刚才说什么,我被吓到了?为什么会被吓到呢?”
张十二把手放下,一脸认真的看着她。
“难道……不吓人吗?”
说着,手就指向了脸上的疤,话里透着明显的不信任。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对你说的话吗?”
“第一次说的话?”
林梓墨的思绪随着张十二的提示飘回了几个月前,两个人在醉春楼中的对话……
…………
“梓墨姑娘谦虚了,在下认为判定一个女子美或者不美,不应只在乎外貌。”
“那应该在乎什么呢?”
“这里心。”
…………
林梓墨猛的抬起头来,眼神中已经有了光彩,看着张十二,再次用手抚在胸口,一字一句道:“这里,心!”
看来自己成功了……张十二这么想着,也对林梓墨笑,说道:“我们活着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自己。所以,不用在乎别人怎么看你,而应该在意你怎么看待自己,只有你觉得自己是最美的,那你就是!而在我眼里,你一直都很美!”
林梓墨用力的点着头,眼眶里已经布满了泪水。
用手帕为她擦拭了一下,再次问道:“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不敢去荆州的?”
看到林梓墨现在的模样,张十二觉得更可怜了,想把她带到荆州的愿望更强烈了。
但是这次他猜错了,林梓墨摇了摇头,说道:“我小的时候,学习抚琴唱曲是为了乐趣,可是后来就是为了讨生活而已。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好不容易不用再为了生计去抚琴唱曲,所以……”
张十二明白了,一个人把兴趣爱好透支了那么多年,兴趣爱好也变得让人憎恶起来,不唱就不唱了吧……
…………
今天晚上虽没有劝动林梓墨一起去荆州,但好歹开导了她,为她了却一桩心事,也不算是无功而返,张十二还是很高兴的。
又跟林梓墨说了会话,张十二起身告辞。
林梓墨嘴巴张了几次,似有什么难言之隐,可是试了几次之后都放弃了。
本来是想把张十二送出来的,但是看她的模样,身体貌似有些虚弱,张十二把她按下,说是自己走就可以,还提醒她别忘了吃药,气色是有些不好……
躺在床上的林梓墨只是痴痴的点头,痴痴的笑着,看着张十二的身影从房间里消失,眼泪终于像断了线的珠子,肆无忌惮的流了下来……
张十二从宅子里走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之前的那个说出去办事的丫鬟在门外无聊的踢着石头,在圆月的映衬下格外清晰。
看到张十二出来,马上一脸喜色的跑过来问道:“张公子,你跟我家小姐说完话了?”
“嗯,说完了呀!”
“那你都知道了?”
张十二想了想道:“嗯,都知道了。”
在张十二看来,她问的无非是林梓墨揭开面纱这件事了。
“你知道了?”
丫鬟看着张十二,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那你没有特别惊讶吗?”
“惊讶呀!不过已经惊讶完了!你家小姐气色不好,你多照顾一下,喏,这个给你。”
说着,拿出一张银票塞进丫鬟手里,然后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只剩丫鬟站在原地,一脸发呆……
第三百三十二章 走吧,大电灯泡!
进了门,丫鬟玉珠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地上的面纱,看了坐在床上的林梓墨一眼,捡起面纱就走了过去。
“小姐,张公子看到了?”
“嗯。”
“他怎么说?”
“他说……我很美……”
说这句话的时候,林梓墨脸上洋溢着幸福满足的微笑,玉珠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在不带面纱的时候有过这种笑容了,瞬间感觉有些恍惚……
“小姐,张公子什么时候离开梁州?”
“明天早上。”
“明天早上?”
丫鬟玉珠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突然,她有种特别不好的预感,指了指林梓墨的肚子,问道:“小姐,那你有没有告诉张公子?”
看到林梓墨摇头,玉珠都要崩溃了,着急的说道:“小姐,张公子不在乎你脸上的疤痕,这是多好的机会,你为什么不说呀?若是他明天走了,那以后不回来了怎么办?”
玉珠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但林梓墨却一点都不着急,脸上依然还是和煦的笑容,淡淡的说道:“本来我是想告诉他的可是后来我改主意了……”
“为什么呀?”
“这件事本来就是因我而起,他自始至终都毫不知情,这怪不了他。前段时间你不是打听到,他是卫国公的嫡长孙吗?豪门大户,规矩森严,你觉得我们进的去吗?而且,还有他……”
捂着肚子,林梓墨悠悠的说道。
听了这话,玉珠沉默了,她只想着让小姐不再一个人承担那么多秘密,却没有想过若是事情说出来会有什么后果,被她这一说,她才明白了林梓墨的良苦用心……
“小姐,那以后你什么打算?永远不告诉张公子了?”
“以后的事情……谁说的准呢?”
“呀,小姐,我还有件事忘了告诉你!”
“什么事?”
“喏!”
说着,玉珠把张十二给她的几张银票递给了林梓墨,刚才在外面,她只是接了过来,并没有看到这是多少银票,现在搭眼一看,嘴巴直接张大了:好家伙,一张五百两,一共两千两啊!
她跟林梓墨一共也就五百两的银子,买了这家小宅子之后,所剩已不是很多,所以她们最近过得非常清苦,这也是她为什么想让林梓墨跟张十二说实情的原因:她怕小姐过的太苦呀!
林梓墨看了看手中的银票,装作严肃的模样对玉珠说道:“玉珠,我跟你不是说过了吗,别人的东西不能随便要!”
“小姐,我知道,可是好吧,玉珠知错了,要不我现在给张公子送回去,小姐?”
玉珠本来还想为自己解释一下,可是看到林梓墨那一脸严肃的模样,马上改了口。
看到玉珠一脸委屈的模样,林梓墨“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捂着肚子轻笑道:“好了,好了,别不高兴了,下不为例就好!”
“小姐,这银票不用送回去了吗?”
“当然不用了!这是他应该给的!再说了,你不是老说最近吃的不好,应该补补的吗?明天你就出去买些好菜吧!”
“好哇……哎?不对”
林梓墨刚说完,小丫鬟玉珠就高兴的手舞足蹈起来,当她看到林梓墨的笑脸之后,马上又愣住了:“小姐,不对呀,你是不是开始就没想着把银票还回去?就是逗玉珠玩呢吧?”
看着林梓墨不置可否的模样,玉珠也跟着笑了起来……
…………
张十二回到陆府的时候,陆家人还在前厅等着他,无非是想在他临走之前再跟他说会话,毕竟这一去不知道多久,而陆家的两个姑娘一个儿子都跟着他,以后去了荆州还少不了仰仗他。
张十二一概点头答应,然后回房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一大早,吃过饭的张十二以及陈巧兮、陆云尔都站在了陆府门外,张家那辆大马车已经准备就绪,陆子良跟陆夫人正跟陈巧兮和陆云尔说着话,感情真挚。
这个场景对于张十二来说十分熟悉,他来到大唐之后第一次出远门也就是跟陆馥婧去泰州的时候,是这群人送的他们。
他第二次出远门,独自去荆州的时候,也是这群人送的他。
而此刻他第三次出远门,有陈巧兮陪着回荆州的时候,还是这群人送他……
人生,就是这么相似……
郭靖跟郭连城也来了,张十二回荆州,两个人没有理由不来相送。
张十二也正好拜托郭靖,让他以后多照顾林梓墨一下,毕竟他离的远,若是那郝世荣再找林梓墨麻烦的话,他鞭长莫及。
郭靖很干脆的答应着,说过两天等郝世荣的伤势好些,他专门去知府里走一遭,好好告诫一番,让张十二十分满意。
时间也差不多了,张十二对陆子良和陆夫人说道:“陆老爷,陆夫人,我们准备启程吧?”
陆子良虽然不舍,但还是拉着陆夫人往后退,对张十二说道:“张将军,以后她们在荆州就多靠你照顾了!”
“一定!”
心里却在吐槽,就是去个荆州而已,怎么弄的跟生离死别一样?有没有那么恐怖呀?
尤其是陆云尔,之前还好好的,现在已经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眼神那是十分不舍,他自己哭还好,连陈巧兮都被他的情绪感染了,眼眶发红。
张十二二话不说,把陆云尔推进了车厢里,陈巧兮也随着坐了进去,他自己则站在马车上跟众人挥手,然后命令车夫开始启程!
在众人的注视下,在冬日清晨第一缕阳光的照射下,张十二又再次踏上了返程之路……
幸亏张国公为他准备的这辆马车足够大,之前来的时候,张十二一个人在里面躺着还觉得有些空荡,现在多了人,瞬间觉得充实了很多。
只不过陆云尔还一副哭哭啼啼的模样让他看着一阵心烦,遂开口道:“你很舍不得离开家,离开梁州吗?”
陆云尔边抽动着鼻子边点着头。
“好,既然这样的话马车正好也没走多远,你下车回去吧!”
走吧,走吧,大电灯泡!
张十二这么想着。
听到这话,陆云尔明显楞了,但还是很坚决的摇了摇头:我好不容易出来了,还没见识一下梁州城外的风光呢,哪能回去?
张十二见他这虚伪的模样,一阵鄙视道:“不想回去?”
陆云尔赶紧点头。
“那就别哭了,再哭我就把你扔下去!”
看到张十二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陆云尔心里有些小怕,但还免不了吐槽一下:不哭就不哭,凶什么呀?
陈巧兮爱溺的把陆云尔揽过去,白了张十二一眼,嗔怪道:“云尔还小,你吓唬他干嘛?”
陆云尔这才算感觉有了靠山,稍有底气的看了张十二一眼,却被他给凶残的瞪回来了,吓的赶紧往陈巧兮怀里缩了缩……
看到这一幕的张十二更气了,恨不得一脚把陆云尔踢下去:妈蛋,那个位置本来是我该躺的,好不好?
“张公子,咱们得多久才能到荆州呀?”
掀开车帘往外看了看,满脸好奇的丫鬟秋萍问道。
“若是顺利的话,七日便能到,小年还是能赶上的……怎么,想陆三了?”
没错,秋萍也在车上!
本来张十二差点忘了她,是临走之前看到在人群中一脸幽怨的她时,这才做了决定,跟陆夫人说陆馥婧在荆州身边也没有个丫鬟,带着秋萍正好。
陆夫人听说是为了照顾陆馥婧,自然没有二话,马上让秋萍收拾了东西跟着,这让盼望了许久的秋萍高兴坏了……
张十二真是这么想的吗?
当然并不是!
陈巧兮去了荆州,那荆州跟他关系甚密的女人就有四个了,分别是陆馥婧、陈巧兮、秦雨桐和木想容,这个画面太美,张十二不敢想……
自己那么头疼,陆三却在旁边跟秦雨桐的丫鬟小环逍遥快活,张十二怎么会同意?
哼哼,把秋萍带到荆州去,看他陆三怎么对付!
远在荆州的陆三并不知道自己的好日子已经快到头了,罪魁祸首还是他这个心眼并不大的主子……
“哪呀……哪里有啊!张公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呀!”
听了这话,秋萍瞬间满脸憋红,话都说不利索了,张十二跟陈巧兮对视一眼,然后非常有默契的哈哈大笑起来,这让秋萍更窘了,“哼”了一声,打算不再理这两个坏人……
只有涉世未深的陆云尔在旁边看的云里雾里,不知所云……
…………
梁州城外,荒山脚下。
这里是梁州去往荆州以及泰州的必经之地,之前因为“山四鹰”的事情,人少了许多,可是等这事过去之后,人又慢慢的多了起来,尤其是最近已近年关,来往的行人更多了。
有从外地做生意的梁州人从外面回来过年的,也有在梁州做生意的外地人,趁着这个时间段赶回去的,原来冷清的路上,现在每天都会有那么几辆马车经过,也算是热闹……
山脚之下,有几个穿着一身黑色穿简陋劲装的蒙面男人,手持大刀,正猫在角落里,盯着远方来往的车辆。
“大哥,刚才为何不动手?”
一个矮个男人疑惑道。
“你懂什么?没有看他们车上坐着的那几个男人吗?腰间配剑,一看就是练家子,就凭咱们几个,能拦的住?”
瘦高个男人宋铁柱一脸得意的说道。
是的,这几个人就是当初曾经劫持张十二最后被路葳蕤给吓跑的几个“假山贼”,宋铁柱等人!
说来凄惨,因为上次劫持张十二失败,而他们又不信守承诺,抢了秦家管家的银子,这让他们在业界的口碑急转直下,找他们接活的人基本上没有,所以自从上个月初,他们就没有多少存银了……
宋铁柱他们也都有家有室,偶尔客串山贼,主要营生还是接活挣钱,以此所得来贴补家用,现在没了生意,手里自然没有银子了,这样生活哪里过的去?
尤其是最近将近年关,家里的婆娘看到他们整天在外无所事事,连银子都搞不到,回家少不了一顿臭骂,让他们很是无奈。
所以,他们商量之下,决定重扮山贼,干上一票,先把这年过去,其他的以后再说……
在山脚下猫了几天,过往的车辆也有那么几个,但是宋铁柱并没有选择动手,这才让手下的弟兄们有些疑惑和不满,再这么下去,回家又是一顿臭骂呀!
但是宋铁柱不动手也是有原因的,因为上次“山四鹰”事件之后,在这边所经过的马车都配了不少护院,怕的就是遇到山贼,而他们几个只是客串山贼,吓唬人还可以,真打起来的话不够瞧啊!
“大哥,你看,又来一辆!”
宋铁柱马上看去,发现从梁州城的方向,果然有一辆马车出来,再仔细一瞧,脸上露出了喜色!
因为那马车只看外观就比普通马车要豪华不少,而马车外只有一个年纪偏大、有些瘦弱的车夫在驾车,天赐良机呀!
“大哥,上不上?”
矮个男人在后面着急的问道。
“上!这年好不好过,就看这一票了!”
宋铁柱大声说道。
“上!”
其余几人看到那豪华马车,自然也知道里面的人非富即贵,若是能得手的话,家里那婆娘不但不会再臭骂他们,反而会在床上好好……嘿嘿,想到这,浑身激动呀!
因此听到宋铁柱肯定的声音,几人终于按捺不住急切的心情,鱼跃而出,扛着大刀,气势汹汹的朝那马车奔去……
…………
“夫人,有山贼!”
年纪偏大的车夫正赶着车呢,突然看到从前面山脚下跳出来四五个蒙脸大汉朝他们奔来,他就算再傻也知道这几个人是做什么的,赶紧朝马车里喊道。
“山贼?”
马车里马上探出了一个脑袋来,竟然是张十二之前在梁州知府里见过的那个妖艳女人!
“快掉头回去!”
看到前面那几个蒙面大汉,妖艳女人慌了,马上下令道。
“是,夫人!”
车夫边答边勒停马车,准备掉头,可是那马车哪是那么快就能掉过头来的呢?
第三百三十三章 如何证明我是我
越是着急的时候,连马都不听话了,马车只掉了一半头的时候,蒙面大汉们就已经赶到了。
“你给老子下来!”
说着话,那矮个男人一把拉住车夫的衣服,硬生生的把他拽了下来。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在涉及到性命的时候,车夫直接怂了,头贴在地上,一个劲的喊“饶命”。
矮个男人非常享受现在的这种感觉,已经好久没人对他如此恭敬了,看着车夫在那里给他磕头,别提多爽了!
“车里的人听着,都给我下来!”
宋铁柱大吼一声,同时用手里的长刀把车帘挑了起来,就看到了马车里瑟瑟发抖的两个人!
这两人正是妖艳女人同她的儿子郝世荣……
…………
郝世荣觉得自己这两天走了霉运,先是调戏林梓墨不成,反而被人给打了一顿,本以为回了知府,让胖师爷帮他找回场子,然后他再暴打那人一顿的可谁知他竟然是个镇远大将军……
还有比这更狗血、更让人郁闷的事情吗?
梁州反正他是不想呆了,因为他就算是伤全好了,也不能再去大街上浪了万一碰到那个煞星,别说浪不起来,估计又是一顿毒打,他可真是怕了……
他小的时候也纠结过为什么自己的爹脑子有问题,可是随着他长大,看到他大伯郝军广对他那么好,以及跟他母亲那些不可告人的事情,他终于明白了,他到底是谁的儿子……
自此,他才释然,所以他母亲老早就决定回荆州过年、把郝军阔自己留在梁州的时候,他并不惊讶。
又发生了这种事情,梁州是一刻也不想再多呆了,跟他母亲商量了之后,决定提前回荆州……
可是谁他娘的能知道出了梁州还能遇到抢劫这么操蛋的事情啊!
看到蒙面大汉挑开车帘的那一刻,郝世荣真的是欲哭无泪,还能找出比他还倒霉的人吗?
…………
宋铁柱挑开车帘看到车里的两个人时,表情一愣,之后就是大喜!
一个妖艳女人,一个鼻青脸肿的小白脸,还有比这更好的买卖吗?
“都给老子滚下来!”
宋铁柱暴喝一声。
等妖艳女人走下车来的那一刻,宋铁柱还好些,其他几个没有见过世面的蒙脸大汉看呆了,尤其是那矮个男人,若不是蒙着脸,他流口水的一幕肯定会被所有人不齿的!
太踏马丢人了!
“大哥,这个……嘿嘿……”
矮个男人眼神一直没有离开过妖艳女人,表情猥琐的对宋铁柱说着话,含义不言自明!
“滚一边去!”
宋铁柱对着矮个男人的屁股就是一脚,看着他颇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咱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只劫财不劫色的吗?你能不能专业一点?”
这是来自于一个非职业劫匪的自我修养,让人动容……
那矮个男人被踢了一脚也没有生气,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大哥,我这不是看……那么好看,有些浪费呀!”
“那我回去告诉你家婆娘,问问她是不是浪费,你看怎么样?”
宋铁柱一脸鄙视的说道。
“别,别,千万别!大哥,我知错了,你可千万别告诉我家那狠心婆娘!若是她知道的话,小弟今天晚上就能被她宰了……”
想到自家婆娘那挠人的功夫,矮个男人不寒而栗,赶紧求饶。
宋铁柱冷哼一声,也不再搭理他,而是看着妖艳女人和她身后那个满脸肿青,模样都看不仔细的年轻男人说道:“把你们身上的钱都交出来,不然的话,呵呵……”
说着,抡起手中的大刀狠狠的往地上砍了一下,但因为冬日早上地被冻的绷绷硬,并没有多大的效果,但饶是这样,趴在地上的车夫还是被吓的不轻,再次大呼“好汉饶命”……
宋铁柱对车夫的配合很满意,继续恶狠狠的瞪着妖艳女人。
“你们可知我是谁?”
郝世荣站在妖艳女人身后,硬着头皮说道。
“你是谁啊?”
宋铁柱挑了挑眉道。
“我乃梁州知府郝军阔郝知府的公子!”
“知府公子?郝世荣郝公子?”
听到这个山贼头头竟然听说过自己的大名,郝世荣那个兴奋,马上乐道:“对对对,是我,就是我!怎么样,怕了吧?”
宋铁柱一脸古怪的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久,然后回头跟自己的兄弟们对视一眼,然后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哈哈大笑起来。
“郝世荣我们可是见过,你当我们傻不成?”
说着把刀指向了他的脖子,犹如被戏弄了一般,满脸的愤怒。
宋铁柱虽未跟郝世荣说过话,但之前还是远远的看见过他的,对于郝世荣的相貌自然也是有印象的,但是面前这货脸肿的跟猪头一样,哪里跟他见过的郝世荣相似?
郝世荣一下急了,陷入了一个“如何证明我是我”的难题,马上说道:“我真的是郝世荣啊!你们再看看,我真的是我呀!”
说着还把脸往上贴了贴,但是他那张肿胀异常的脸因为他的激动变得更加恐怖起来,这让宋铁柱及他身后的蒙面大汉都非常讨厌。
“你给老子跪下!”
说着话,矮个男人上来一脚就把郝世荣给踹跪下了,刚才自己被踹了一脚的阴郁一扫而光,很是舒坦道:“郝世荣又怎么了?老子早听说那家伙不是什么好东西,整天在梁州城里做些欺男霸女的勾当,你小子还敢冒充那种货色,实在该打!”
“…………”
说着,对着郝世荣的屁股又是狠狠的来了一脚,踢的郝世荣再也不敢废话了……
看着事已至此,这群山贼若是拿不到银子怕是不肯善罢甘休了,妖艳女人缓慢的把身上带着的银票拿了出来。
好汉不吃眼前亏,再说回了荆州,自己需要多少银子直接跟郝军广那老贼要就是了,还愁没有银子不成?
这么想着,妖艳女人心里痛快了许多,也不再扭捏,直接把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都拿了出来……
看着妖艳女人拿出来的一匝银票以及各种金银首饰,别说其他蒙面大汉了,连宋铁柱自己都看了个目瞪口呆!
我滴个乖乖,今天真是走大运了!
出来打劫之前,他们定的目标是抢到些钱财,能把年先过了就行,可是,谁能想到劫了这么大一票啊!
这么多银票,别说是过年了,明年一整年怕是都不用再忙活,这些钱也够了!
正在宋铁柱发呆的时候,他身后的矮个男人指着梁州城的方向说道:“老大快看,又来了一辆马车!”
宋铁柱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一辆比这辆马车还大、还豪华的马车正在朝他们的方向驶来,不用猜,这马车的主人肯定比这边几个人还要阔气的多!
矮个男人蠢蠢欲动道:“大哥,咱们是劫还是不劫?”
宋铁柱看了看手中的银票以及各种金银首饰,有些纠结。
来的这辆马车,肯定是个肥差,里面的东西肯定不比现在这辆少,可是,总有一种预感在告诉他,劫了这个就够了,若是再劫的话,怕是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想了一下,他终于决定道:“不劫了!那辆马车虚实不知,咱们拿着东西速速离开,以免再生事端!”
矮个男人虽然觉得有些可惜,但是大哥说话了,那就只能听大哥的,再说现在这些银票……呵呵,想想就心动!
听到这些劫匪要走,郝世荣心里终于松了口气,也回头看去,他的眉毛一挑:这辆马车,好眼熟呀……
对了!
突然,他的眼神亮了起来!
这马车不就是那天在林梓墨院子外停的那辆吗?是的,那两个车夫他认识,就是跟着那张易的人!
想到这,他的嘴角上扬起一个弧度来,哼哼,我过不好,你也休想舒服!
“慢着!”
看着几个山贼回过头来凶神恶煞的眼神,郝世荣赶紧换了一副嘴脸道:“各位好汉,你们听我说。那边那辆马车的主人我认识,他可比我有钱多了!而且身体比我还不如,若是你们劫他的话,肯定不费一点力气!”
“真的?”
听了他的话,宋铁柱有点心动,但还是有些狐疑道。
“自然是真的!我现在就在各位好汉手上,哪敢欺骗你们?”
郝世荣一脸真诚的说道,而且他从来都没有这么真诚过……
宋铁柱动摇了,有些摇摆不定……
看着大哥犹豫的模样,矮个男人怂恿道:“大哥,我们派个人看着这小子,然后去劫那辆马车。若是真有异样的话,咱们反正有他做人质,大不了把他宰了!”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恶狠狠的瞪了郝世荣一眼,可把郝世荣吓坏了: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我可是在帮你们,好不好?
听到这话,宋铁柱回头看了看其他兄弟们,看到他们点头,才终于下决心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劫了!”
“劫了!”
蒙面人兴奋的喊了起来,一旁的郝世荣也跟着喜悦起来……
…………
从梁州城出来,车里的几个人心情不错,尤其是张十二挨着陈巧兮,偷偷的拉着她的手,虽然陈巧兮拒绝过,但是哪能强的过张十二?
偷偷摸摸的,有种偷情的异样感觉,让人很是兴奋……
看张十二心情不错,陆云尔也放开了胆子,央求着张十二为他讲些故事,因为张十二之前给他们讲的那些故事没有一个讲完的,就跟看小说正看到高潮的时候,你突然来了个断章你倒是死不死啊?
而张十二这个比之断章还不如,断章起码以后还有的看,可他这个就像是太监了一般,陆云尔可有好久好久没有听到新故事了……
张十二本来不想给他讲的,谁让这小子之前惹到自己了呢?
可是陈巧兮也在旁边劝他,说这长路漫漫,老在车里待着实在无聊,她也想听他讲故事,于是,张十二只能再次开启了他的讲故事之旅……
不过,这次他刻意的讲了西游记中,唐僧师徒一行四人路遇山贼的故事,想着这荒郊野外,吓唬吓唬他们……
众人平时哪里听过这等奇怪的故事,所以张十二一讲,他们就听入迷了,连车外那两个赶车的车夫,听的都是津津有味,心里也一阵好奇,怎么这个小少爷什么都会呀?
“山贼!”
正在张十二讲故事的时候,就听到车夫在外面喊了起来,有些得意道:“怎么,听少爷这故事听害怕了?”
“少爷,是真有山贼!”
那车夫紧张的说道。
“额……又有山贼?”
张十二也楞了,自己的嘴巴啥时候这么准了?第一次出来说山贼就有山贼,这正讲着山贼呢就又遇到了……
这嘴,开过光呀……
陈巧兮和陆云尔也都很紧张,刚出城就遇到这事,很难不紧张,倒是丫鬟秋萍的表情比较淡定,看着张十二悠悠的说道:“我早就猜到会是这样……”
“…………”
第一次跟张十二去泰州,遇到了山贼;第二次跟张十二回梁州,遇到了山贼因此秋萍有理由相信,跟着张十二遇到山贼并不是一件值得奇怪的事情……
而张十二自己都乐了,他是不是有“招山贼”的属性呀?
不过他并未害怕,因为他已经不是原来那个杀个人都害怕的天真少年了,现在杀个人对他来说,毛毛雨啦~
掀开车帘往外看去,在他们往前走的路上果然站了几个手握大刀站在路中间的蒙面大汉,而他们身后则有一辆看着还不错的马车停在那里。
呵,现在的山贼也都装备升级了?直接用马车拉劫来的钱财那得拉多少好东西呀?山贼这行有这么容易做了?
看来真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呀……
张十二安抚了陈巧兮几句,让她呆在马车里莫要出去,陈巧兮也不矫情,知道他肯定有办法,只说了一句“小心点”就没了下话。
掀开车帘,张十二就走了下去,两个车夫从身后各抽出了一把长剑,随张十二走了过去……
第三百三十四章 他人钱财的搬运工
看着从车上下来三个个头都不矮的男人朝他们走来,而且有两个身材看着就非常结实,手里还各拿一把长剑,步伐稳健,神情严肃,明显就是练家子啊!
宋铁柱皱了皱眉,他恨不得上去把刚才跟他说他们很好对付的郝世荣给打一顿,打的他生活不能自理:你他娘的是坑老子啊……
其他人也发现了不太对劲,矮个男人对他说道:“大哥,这好像不太对呀……”
宋铁柱都懒得回答,他又不瞎,还能看不出来?
握紧了手中的大刀,想了想还是松开了,跟普通人打架靠蛮力他们或许有胜算,跟练家子打他们一起上都够呛……
“一会儿看我脸色,见机行事!”
宋铁柱沉声道。
…………
等张十二看到面前的几个蒙面大汉之后,捏着下巴有点发呆,想了一会儿,终于醒悟过来,高兴的说道:“哇!怎么又是你们呢?”
宋铁柱想哭的心都有了,他也好想回一句:大哥,怎么又是你?
宋铁柱他们原来虽是地痞流氓,但是却从未干过拦路劫钱的山贼勾当,而上一次也是他们第一次收别人的钱做山贼,后来因为路葳蕤的出现让他们的行动败北,之后颇受打击,出师不利呀……
回去之后,他们就没再干过山贼的勾当了,所以才会没有收入进账,这不为了糊口,这次不得不出来,可没想到怎么又碰到这煞星了呢?
看着宋铁柱那尴尬的眼神,张十二笑着问道:“还劫吗?”
宋铁柱连想都没想,一个劲的摇头。
他又不傻,分明看的出来对面这三个人并不怕他们,而且看旁边两人握剑的姿势,不一般啊!若是真打起来,倒霉的肯定还是自己……
“你们这生意好的很呀!劫路连马车都用上了,这是劫了多少了?”
张十二有些好奇的问道,说着话还往马车那边走着,想看看这些“现代化”的山贼们的装备。
“回公子,这并不是我们的马车,是我们刚劫的……”
宋铁柱有些难为情的说道。
“刚劫的?”
张十二看了看这马车的装饰,比普通马车好多了,这车主人肯定也不差钱,好家伙,劫了一辆还不行,还要再劫?
“你们现在这胃口很大嘛,一辆还不够你们吃的?”
虽是笑着说这话,但张十二的眼神并不友善。
宋铁柱的冷汗直接下来了,有些手足无措道:“公子你误会了,我们本来打算走的都是那人指示我们,说他认识你们,说你们有钱,让我们劫一下的!”
“哦?”
听了这话,张十二来了兴趣,这到底是谁这么爱自己啊?
等他转到马车前面,看到跪在地上的郝世荣时,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
呵呵,怪不得呀……
“公子,你认识这人?”
宋铁柱小心翼翼的问道,若真是他的旧识,今日怕是要无功而返了,心里有些担忧……
“这人啊不认识!长的那么猥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呸!”
既然你想害老子,老子就让你好看!说着还朝郝世荣啐了一口。
“张易,你跟山贼狼狈为奸,等我去了荆州,看我不参你一本!”
当一个人倒霉的时候,若是能看到他讨厌的人也倒霉,他的心情会好很多,所以郝世荣才让宋铁柱他们劫张十二,若是他被劫了,自己的心情一定会很好……
可是他并没有看到那一幕,反而听到张十二在车后跟宋铁柱如同老友一般交谈,心里一阵愤慨,同时暗骂:原来他们是一伙的,原来是他派来的山贼把自己劫了的……
等他看到张十二还一脸无辜的装作不认识自己时,他彻底怒了,直接吼了出来。
“说谁山贼呢?说谁山贼呢?人家不过是他人财物的搬运工而已,凭什么说人家山贼?你们说对不对?”
张十二一脸不满的纠正郝世荣,同时问宋铁柱他们。
“对,对,对!公子不愧为读书人,连这等高雅的说法都想的出来,实在令人钦佩!”
宋铁柱已经在心里盘算好了,以后他们就叫“他人财物的搬运工”了,真是高端大气上档次呀!
“哎,耽误了半个时辰,我们还是抓紧时间赶路好了你们继续搬运吧!”
说着跟宋铁柱摆了摆手,带着两个车夫往马车的方向走了。
“张易,你跟这群山贼串通好了,等我回到荆州,定饶不了你,你等着啊!疼……呜……”
看到张十二离开,恼羞成怒的郝世荣想站起来去追他,刚站了一半就被矮个男人十分厌恶的一脚踹到了地上,来了个狗吃屎动作,满嘴的泥土,很是狼狈……
…………
等车夫驾着马车经过宋铁柱的时候,宋铁柱忙笑着说道:“公子慢走!”
张十二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因为他知道,就算他什么都不说,这个郝世荣也免不了受一顿皮肉之苦,谁让他嘴欠呢?
马车里,陈巧兮狐疑的看着张十二,最后还是问道:“你怎么连山贼都认识?而且,他们对你好像还不错的样子……”
听到这个问题,连马车外正在赶车的车夫都竖起了耳朵,他们才是真的好奇,那山贼怎么见了少年那么殷勤?看样子是真的认识啊!
莫非,少爷在回荆州之前是个山贼头?
嗯嗯……有点可能啊……不然怎么打架这么猛……
“这个嘛当然不认识!不过之前他们劫过我一次,这不一回生二回熟嘛,劫的次数多了,自然就认识了,呵呵……”
“…………”
众人听了他的话,一阵无语……
张十二走了,趴在地上的郝世荣感觉很忧桑,因为几个蒙面人对他的态度很是恶劣,在郝世荣的一顿鬼哭狼嚎和妖艳女人的连声尖叫中,本来就浑身是伤一脸肿青的郝世荣又被宋铁柱他们狠狠的揍了一顿……
揍完之后,拿着银票和金银首饰,扬长而去。
本来就肿的像个猪头一样的郝世荣,这下彻底成了猪头,被车夫跟妖艳女人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抬上马车,缓缓离去……
…………
吴国,郢都。
宫殿之内,气氛略显压抑。
“什么?输了?怎么会输了?”
金銮殿上,一个身材矮小但眼神却异常凌厉的中年男人惊讶的喊道,身穿一身金黄色华袍,正是吴国皇帝!
而大殿之中,则站着文武百官,在百官之首站着一男一女,正是刚从荆州赶回郢都的吴国三皇子吴嬴秋和侠女路葳蕤!
“父皇,儿臣输了!还请父皇责罚!”
吴嬴秋低垂着脑袋说道。
“怎么就输了呢?是文,还是武?”
吴国皇帝在心里多少有些猜测,他对自己小儿子的文采还是了解的,在吴国都罕有敌手,和那些大家比起来都不遑多让,他也读过大唐年轻一辈里那些诗词高手作的诗词,比起吴嬴秋来多有不如,按道理来说,文是不会输的……
那就是武输了……
可是更不应该啊!
大唐现在兵力羸弱,原来那些骁勇善战的老将早已迟暮,年轻一代里只有一个女将可堪大用,难道是输给她了?
他又看了一脸淡然的路葳蕤一眼,心想她可是那个人的徒弟啊!这事情,有些蹊跷呀……
“父皇,文赢武输!若是真说起来的话,是文武双输!”
吴嬴秋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一字一句的说道。
“双输?到底怎么回事?”
吴国皇帝听了这话更不淡定了,说实话,他更希望是文输武赢,因为就目前来说,文对他们攻占诸国并没有多大的用,反而是武特别有用!
那大唐不是文风鼎盛吗?难道还出了在武艺方面那么厉害的年轻人吗?若是这样的话,以后攻打他们都困难了呀……
于是,吴国三皇子吴嬴秋把在荆州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听到张十二作诗词取胜吴嬴秋时,不仅吴国皇帝,连朝堂百官都被惊的合不拢嘴。
但是当他们听到有人能够在五百步以外瞬间将披着黑缕衣的战马轰杀至渣的时候,除了惊恐,更多的则是不可置信……
这听着,有些扯呀……
果然,在吴嬴秋说完之后,从百官里走出来一个年纪约摸二十四五岁、面色有些苍白的瘦弱男子,对着吴国皇帝说道:“父皇,皇弟说的那叫张易的人若是真有如此文韬武略,为何我们之前从未听过呢?”
然后又冷笑着对吴嬴秋说道:“皇弟别是心疼仪岚公主,故意输给些无名之辈,以此来阻止我们吴国攻打大唐吧?”
说这话的男子正是吴国二皇子,吴嬴秋的二哥吴嬴全!
此话一出,朝堂上马上嘈杂起来,众多文官在那里叽叽喳喳,可见他们对此事也多有不信!
“住口!”
吴国皇帝暴喝一声,朝堂马上安静下来,然后他看着吴嬴秋沉声道:“嬴秋,你跟朕说说,这张易到底是何人?”
也不怪文武百官不信,就连吴国皇帝本人对吴嬴秋的说辞都有诸多疑惑,吴嬴秋可是吴国“诗圣”啊,造诣属于百年一遇,就算是大唐的那几个大家与其相比也多是平分秋色,哪里冒出来的年轻大家啊?
“回禀父皇,这张易乃大唐卫国公的嫡长孙,之前失踪了六年,最近才回归张家,原来的时候,儿臣也从未听说过这人!不过他的诗词造诣确在儿臣之上,儿臣输得心服口服!”
听他说完,吴国皇帝陷入了沉思当中,吴嬴秋的话他还是信的,只是那一千步之外轰杀战马,有些匪夷所思啊……
吴国皇帝正想开口再问问来着,不成想被吴嬴全先开口了:“皇弟,你就算撒谎也好好编一下好吗?五百步以外,别说是披着黑缕衣的战马,就是什么也不披,也伤不了分毫!呵呵,轰杀至渣,你倒是真敢说呀!”
说这话的时候,吴嬴全那原本苍白的脸上竟然会多了些血色,看来,他的内心一定兴奋异常!
“他用的乃是小李飞刀!”
吴嬴秋都没看他一眼,沉声说道。
“小李飞刀?”
“是那打败了西梁骑兵的小李飞刀?”
“想不到啊,这世间竟然真有如此绝技……”
作为一国权贵,关心的除了国家大事,自然还要有其他诸国的大事,正所谓知彼知己嘛!
因此小李飞刀大败西梁骑兵的消息,这吴国满朝文武也都知道,听到吴嬴秋说出来,肯定是又惊讶,又释然……
原来是败在小李飞刀手上,不亏呀……
本来还跟在吴嬴全身后准备围攻一下吴嬴秋的官员,看到这种架势赶紧都往后退了一步,这种情况下,脑袋不是太残的话还是不要跳出来的好……
但是吴嬴全就不这么想了,自从大哥死了,他本来还看到些希望,可谁知自己这个弟弟那么能干,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可把他压的死死的,想找他点茬都很困难!
像今天这么好的机会,难得呀,所以他不能错过!
“父皇,这小李飞刀我们也只是道听途说,这东西到底有没有这么大的威力,或者说到底有没有这个东西是不是有人故意杜撰出来的,这都未曾可知!所以,儿臣觉得并不可信!”
吴国皇帝在心里叹了口气,都到这个时候了,做哥哥的不想着帮弟弟,反而咄咄逼人,难道这皇室子弟之争就必须这么冷面无情吗?
“嬴全,今日之事就到此为止吧……”
“父皇,可是”
“退朝!”
吴国皇帝狠狠的瞪了吴嬴全一眼,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你就那么急吗?就算是再急,你也不能在朝堂上这么表现啊?这点城府,怎堪大用?
看着吴国皇帝离开,吴嬴全握紧了拳头,心里很恨,突然有人在后面拉了他一下,小声道:“二皇子,退朝了,我们走吧!”
顿了一下,吴嬴全瞥了吴嬴秋一眼,冷哼一声,这才抬步往外走,就在他要跨出大殿的时候,大殿内的宦官喊道:“三皇子请留步,陛下有事与殿下商议!”
听到这话,吴嬴全马上转身,正好对上了吴嬴秋那淡淡的、似是轻视一样的眼神,心里那个郁闷,直接拂袖而去……
第三百三十五章 出事了!(求订阅)
“二皇子,你刚才太鲁莽了一些!”
一辆宽大的马车里,坐在吴嬴全对面的正是刚才拉着他从皇宫大殿里走出来的长须老者,有些失望的对吴嬴全说道。
“于太傅,是本王太心急了一些!但是这次的机会太好了,若是错过了,不知又得等到何年何月……”
吴嬴全叹了口气道。
被称作于太傅的长须老者脸色也缓和了一些,平静道:“殿下,老夫能明白你的心情,可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好不容易犯了那么大的错,为何还不是时候?”
“不知殿下有没有留意圣上对三皇子的态度?就算是在听到吴国输给大唐之后,陛下除了惊讶,并没有动怒,这是为什么?是因为陛下对三皇子并没有失去信心,所以三皇子说什么他都相信。如此这般的话,殿下觉得是时候吗?”
于太傅捋了捋胡子,缓缓说道。
听到这话,吴嬴全更恼火了。
是啊,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父皇对他三弟就表现的爱护有加,无论他做错了什么,都不会深究,而一旦他立了什么功,则会大肆表扬,他不服气啊!
“本王心急了,以后该怎么做,还望于太傅指点一二!”
“殿下,首先还是老夫之前说的,我们需要人,需要人脉。前几天三皇子离开郢都的时候,你就做的不错,你看这些天被你拉拢的那些人,今日若不是三皇子最后说出那小李飞刀来,他们怕是会出来为殿下说话的!”
吴嬴全一想还真是那么回事,不过又有些担心道:“于太傅,刚才在朝堂上,本王的表现有些过了,就担心那些好不容易拉拢过来的人会因此萌生退意,你看……”
听到吴嬴全能说出这话来,于太傅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也不枉自己从小看着他长大,笑着说道:“殿下不必着急,晚上的时候,殿下可以把他们全请到府上一聚,跟他们再好好沟通一番。他们既然已经决定跟着殿下了,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就倒戈的……”
吴嬴全这才放下心来,想了一会儿,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于太傅,你也相信真有那小李飞刀么?”
“三皇子应该不会因为此事造假,而且之前大唐大败西梁骑兵的时候传说就是用的这小李飞刀,只怕并不是空穴来风!”
“若是真的那该怎么办?吴国岂不是不能攻打大唐了?”
吴嬴全有些担忧的说道。
“呵呵,为何不攻打?以后的日子,殿下还要多多谏言,让陛下同意攻打大唐呢!”
听了这话,于太傅不忧反喜,乐呵呵的说道。
“为何?”
“殿下,这领兵打仗一事都是谁来做呀?”
“自然是老三了”
说到这,吴嬴全才恍然大悟,眼睛直接放出光来,看着于太傅刚要张口,就被其打断了
“不可说,不可说……”
说完,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哈哈大笑起来,马车在平坦的硬泥石路上渐行渐远,消失不见……
…………
一间空旷的宫殿中,吴帝背手而立,宦官把吴嬴秋引进来之后,就从外面把门带上了。
“父皇,儿臣到了。”
吴帝并未转身,只是开口说道:“嬴秋,朕再问你一次,那小李飞刀之事当真?”
“父皇何时连儿臣的话都不信了么?”
说完这话,吴嬴秋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来。
“哎!”
吴帝重重的叹了口气,然后转过身来看着吴嬴秋,一脸沉重的说道:“不是朕不信你,而是朕不敢相信,不想相信啊!若是天下真有这般凌厉霸道的武器,大唐只需为一队骑兵装上,那在战场上不就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顿了一下,又叹了口气道:“嬴秋所言属实的话,那大唐我们是再也不能动了呀!不只动不得,以后跟他们相处的时候我们还该谨小慎微才是!”
但是吴嬴秋并没有吴帝那么悲观,笑着说道:“父皇,据儿臣观察,并不需要过多担心!”
“哦?此话怎讲?”
吴帝突然来了兴趣,看着吴嬴秋道。
“因为那张公子诗词俱佳,虽然儿臣输给他时有些气急败坏,但是过后就想明白了。之后在大唐太子举办的宴会上跟那张公子聊了一会儿,发现我二人还比较投缘,而那张公子的性子也并非暴劣之徒,所以应该不会做出用小李飞刀肆意杀人的举动来!”
看着吴嬴秋信心满满的样子,吴帝心里有些许安慰,还是自己这小儿子能干,知道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正地方,而二儿子呢,整天想些没用的……
若是吴嬴全知道自己被他老子默默吐槽之后,表情肯定会相当精彩吧……
“嬴秋,话虽这么说,就算他能保证永远不攻打我们吴国,可若是大唐皇帝要求他攻打呢?”
听到这话,吴嬴秋笑的更厉害了:“父皇,儿臣还发现了一件特别有意思的事情,那就是现在大唐的太子跟那张公子好像并不对付,就在宴会上,两人还差点发生了冲突。依儿臣看来,大唐太子跟张公子怕是很难共事的!”
“哦,还有这等事?”
吴帝也来了兴趣,若是真如吴嬴秋所言,那张易简直就是个宝啊!
可现在大唐太子不仅不急着拉拢,反而还想着对付他这大唐太子脑子有病吧?盼着大唐早些灭亡吗?
而且被吴嬴秋这么一说,吴帝也坚定了一个想法这立储君必须深思熟虑,若是选些没有脑子的人做了皇帝,祸国殃民啊!
不知为什么,想到这个的时候,吴嬴全的身影又浮现在吴帝眼前……
“既然如此,那咱们可否把那张公子带到吴国来,为他封官加爵,保他以后生活无忧!”
吴嬴秋摇了摇头道:“父皇,依儿臣看,把张公子带到吴国并非没有办法,但现在却不是时候,若是真想让他心甘情愿的来,我们需要一个契机!”
“你的意思是……”
“嗯……”
两人对视一眼,话也没有说完,就非常默契的点来大笑起来……
…………
因为之前那个故事的影响,除了原来听故事就走火入魔的陆云尔之外,马车上的其他几人对张十二的故事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尤其是长路漫漫,听故事就跟看小说一样,可以消磨路上无聊的时间……
张十二本人是不同意的,这可是要走七天呢,若是每天都讲,他们可是高兴了,自己不无聊死了?
一分钱都不花就想听故事,体会一下劳动者的艰辛好不好?
虽然故事也是他剽来的……
但他还的愿望最终还是落空了,本来他还搞了个举手表决,并且非常隐蔽的对两个车夫打了个眼色,可不知道他们是没看到还是故意的,反正车上六个人,除了他自己同意不讲故事外,其他五人都投了反对票……
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张十二只能开始了他漫长的讲故事生涯……
路有多长,张十二的辛酸就有多长。
这一路上,张十二讲了猴子的故事,大雕的故事,但是他让他最得意的还是讲了一个男人跟七个女人的故事!
是的,你没看错,不是一个白雪公主跟七个小矮人,也不是一个老爷爷加六个葫芦娃,是一个男人跟七个女人!
男人嘛,自然是张十二前世的时候,金庸小说里最喜欢的人物韦小宝,一个贱贱的、但却真实不虚伪的男人!
当然了,张十二之所以崇拜他,还是因为他有七个老婆!
无论是阿珂、双儿、建宁公主,还是苏荃、沐剑屏、曾柔和方怡,七个女人无不是大美人,而且身份各异……
讲这个故事的时候,张十二时常把自己代入角色,仿佛化身韦小宝,而他的女人……张十二想了想,七个还是有些压力的……不过努力努力也不是不能实现呀,嘿嘿……
想到这里的时候,他就会露出十分猥琐的笑容,同为男人的两个车夫自然心领神会,陪着他在那傻呵呵的笑至于陆云尔嘛,他现在还不能称之为男人,自然不懂了!
但是初为女人的陈巧兮仿佛听出了张十二这话里的意思,他不就是想学那个韦小宝嘛!这个色胚子!
想着,她就在被子下隐蔽的把手放到张十二腿上,然后狠狠的给他一下,把张十二疼的够呛,不过做的次数多了,张十二也摸清了她的路数,直接握住她的手,好一顿抚摸,把陈巧兮羞的满脸通红……
…………
时间在讲故事中很快就过去了,从梁州出来的第七天也就是腊月二十二的中午,他们已经远远的看到了荆州的城墙。
张十二喜出望外,这次来回都挺顺利,正好在小年之前赶了回来……
冬日已深,冷风凛冽,雪后干硬的冻土被冰凌结成一块一块的土疙瘩,马车在上面行起来颠簸不平。
空气中弥漫着爆竹散发的淡淡火药芳香,在路边常能看到几个孩童拿着鞭炮在嬉笑玩闹,十分满足。
由城门里进来,大街两侧的小贩跟前来看热闹或者买东西的老百姓熙熙攘攘,马车走在中间异常缓慢,两个车夫只能跳下马车赶着走。
陈巧兮几人也是第一次来荆州,对这里的一切也都充满了好奇,所以张十二干脆也让她们下了马车,边走边看。
原来这街上有好多贩卖窗花、春联、灯笼等一系列过年用的东西的小贩,年味由此也渐渐浓了起来。
在前世的时候,张十二只记得小年这天,也是民间祭灶的日子。
民间传说,每年腊月二十三,灶王爷都要上天向玉皇大帝禀报这家人的善恶,让玉皇大帝赏罚,因此送灶时,人们在灶王像前的桌案上供吃食,并且烧香跪拜。
到了后来,这小年的风俗又有了贴春联、窗花等一系列衍生的风俗,不过也多是为了沾些过年的喜气罢了,张十二又问了问陈巧兮,她口中小年的习俗跟张十二所了解的差不多,看来虽然这是两个平行世界,但还是有许多共通地方的……
再往前走,家家户户门前都开始着手贴着春联、窗花,还有的在挂灯笼,有大有小,花样各异,形状不同。
张十二甚至可以想到,等到夜幕降临的时候,这一排排映着红色的微弱灯光随风摇曳,从远方望去,便像是挂在天边的灯火,挨个点燃揉亮,肯定美丽异常!
走了一会儿,便从这熙攘的街上穿了出去,道路重新变得宽敞起来,几人重新上车,奔着卫国公府而去……
…………
临近卫国公府,陈巧兮也遇到了当初陆馥婧遇到的问题,紧张。
不过她年纪大,阅历足,表现的明显要好一些,手并没有跟陆馥婧当时发抖一样,只不过看脸色有些不自然而已。
张十二握了握他的手,轻声道:“别怕,就跟回家一样……”
陈巧兮看了他一眼,也点了点头,但是心里哪能一点都不紧张呢?
下了马车,张十二显得霸气十足,其他三人则跟着他往卫国公府里走去,这一刻,张十二觉得无比自豪。
呵,哥也是富家子弟呀!
自打进了府里来,张十二就觉得有些不太对劲,整个府里透露着一股压抑。
整个大街上随处可见有人在贴春联放鞭炮,到处都是一片喜气洋洋,可是卫国公府别说门外干干净净了,连看门的守卫看到他都没有原来那么热情,那眼神,看着奇怪……
而进了府里来,院子里也静悄悄的,连下人都没有几个,实在诡异!
从院子里绕过去,正好碰到几个丫鬟在那里窃窃私语,张十二开口道:“今天府里怎么那么安静?奶奶她们人呢?”
“啊是少爷!少爷……回来了……”
几个丫鬟明显被突然出现的张十二吓了一跳,赶紧回道。
“我问你们人呢?”
“啊老爷跟老夫人都在前厅议事呢,奴婢这就去禀告一声,说少爷回来了!”
“不用了,我自己过去就可以了!”
张十二打断了丫鬟的话,大步朝前厅走去……
第三百三十六章 冲冠一怒为红颜
张十二走进前厅的时候,发现这里的气氛比院子里更压抑了,不仅张家所有人都在,连秦雨桐、木想容以及还是穿着一身铠甲的莫漓都在,唯独陆馥婧不在……
这时,张十二突然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我回来了!”
直到张十二开口,皱着眉的众人这才发现了站在门口的他,但是脸上并没有喜色,反而显得有些紧张,对的,就是紧张!
看到众人表情诡异,张十二又开口道:“你们在说什么呢?”
问这话的时候,张十二已经确定家里出事了,不然哪有带回客人来他们都不闻不问的道理?
听到这话,众人都沉默了,老夫人脸带愧疚的站出来刚想对他说什么,就被张国公给拉住了,走出来对张十二沉声道:“陆姑娘被人劫走了……”
“被人劫走了?”
张十二直接惊道,但是对面的可是他爷爷,他赶紧又压低了些声音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是我来说吧……”
从人群里走出来的秦雨桐出声道:“这件事或许应该怪我,还是由我来说吧……”
原来,就在前天,按道理来说秦雨桐应该在新换了牌匾的“十二酒楼”里待着,可是因为她爹秦大有突然自作主张的来了荆州,所以这几天她都没有去酒楼。
而陆馥婧掌管的另一家“十二酒楼”分店开业之后,生意火爆,在度过了开业的前几天后,生意也逐渐平稳下来。
又因为秦雨桐有事不在“十二酒楼”总店,所以陆馥婧时常两边跑,一是为了帮着照看下总店的生意,再就是也在总店学习一下,希望把学的东西用在分店上……
按说这个应该再正常不过了,也没有任何不妥,可昨天却出事了。
陆馥婧在“十二酒楼”总店待到酒楼关门才准备离开,可就在她出来不久,酒楼里的小二们就听到一阵喊叫和挣扎的声音,等他们出来的时候就发现几个黑衣人上了马车走了,而刚出门的陆馥婧也已经消失不见……
小二们觉得不太对劲,就赶紧告诉了周全,周全不敢怠慢,张十二不在,他只能跑来卫国公府报信……
接到消息的卫国公马上派人去街上盘查,可是一夜过去了,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秦雨桐说的时候,语气中满是愧疚,最后说道:“那些人应该是奔着我来的,因为我不在,所以误把馥婧妹妹抓去了,都怪我……”
“别说了,现在说这些也没用!谁也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是奔着你来的,还是专门去找馥婧的,或者是……”
他心里还在想,两个女人都来荆州没多久,自然也没什么仇家,而且什么仇家会做出上门劫人这种事呢?
他隐隐的有种预感,那些人是奔着自己来的……
虽然知道不应该怪秦雨桐,但是他现在心情很糟糕,尤其是听到秦雨桐是因为秦大有没去酒楼的时候,情绪更暴戾了,所以说话语气并不怎么好,听到之后的秦雨桐,脑袋瞬间耸拉下来……
“少爷,都怪我!都怪我没有跟着小姐的,呜呜呜……”
陆三直接跪倒在张十二脚下,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看的煞是可怜,进门之后一直站在最外面的秋萍看着都眼泪打转……
“当时你在哪里?”
张十二冷声问道。
“少爷,我……”
“在秦姑娘家里?”
“…………”
看着陆三的模样,不用说他也知道答案了,心里叹了一口气,很想发火,却发不出来。
自打入了荆州,这陆三就一直跟着秦雨桐,说是跟着秦雨桐,不过是为了多跟小环在一起罢了!
之前张十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为陆馥婧来了他肯定就不这样了,哪知道陆馥婧来了,他还是如此,怎能不气?
不过现在也不想跟他多说什么,直接对卫国公问道:“爷爷,派人查的有什么线索吗?”
“昨天这事发生的时候,城门已经关了,今天特意让守城的人看了,并没有可疑的人出城,所以,人应该还在荆州城里!”
一身铠甲的莫漓面无表情的说道,看她今日这穿着,应该是以公事的身份来的。
怪不得进城的时候,张十二就发现守城士兵在那里戒严,对外出的车辆进行盘查,原来还纳闷,现在算是明白过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这人没有出城,也没有送信来家里要钱这想必是寻仇了!”
其实,张十二心里多少已经有了些计较,大概猜到了是谁!
派人没把自己杀死,转过头来又把陆馥婧劫走,这个骆行建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其实,还有些线索……”
“有就快说啊,磨蹭什么?”
张十二现在的心情特别着急,连训斥莫漓都没有察觉,而莫漓只是稍微楞了那么一下,也没有过多的计较,然后说道:“事发之前,酒楼里的小二曾看到过骆公子的贴身小厮在酒楼门外逗留过一段时间,事发后则不见了……”
呵,果然是他!
“人肯定在骆家!你们没去那里查吗?”
张十二斩钉截铁的说道。
“我本来是带人过去的,可是去的时候骆知府刚好在家,而且太子殿下也在,说是去看望一下上次……被你打伤的骆行建……听到我们的来意之后,骆知府觉得特别荒谬,扬言他的儿子还在床上躺着呢,哪里能干这种事?还让我们进府去找……”
“那你到底进没进去?”
张十二服了这个女人,扯了半天也扯不到重点,赶紧打断了她。
“没有进去……”
“没有进去?”
张十二真是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整了半天,你告诉我这个?
“看骆知府当时的模样,并不像是撒谎,而且我们也没有确凿的证据,实在没有私闯民宅的道理,况且还是骆家……”
“等你拿到证据,黄花菜都凉了!”
说完,张十二也顾不得其他人,直接朝门外跑了出去……
“你去哪啊?”
莫漓在后面大声喊道。
“我去骆家要人!”
张十二的声音随着风声飘散在冷冽的空气当中……
…………
张十二并不是孤身一人来的骆家,而是跟莫邪一起。
莫邪在去张家的路上正好碰到了气势汹汹的张十二,遂跟着一起来了……
不一会儿两人就来到了骆家门外,守门的下人见到莫邪领着一个眼生并且一脸阴郁的年轻人过来,笑着打招呼道:“原来是莫将军来了,不知有何贵干呢?”
“我来找骆行建!”
张十二心情糟糕,莫邪感同身受,语气自然比较冲。
“莫将军,这还真是不巧,我家少爷不在家!”
守门的下人自然知道莫邪是来做什么的,毕竟刚才莫漓就带着人过来了一趟。
于是赔着笑脸说道,但心里却是一阵鄙视:刚才连你姐姐来了都是无功而返,就凭你,也想见我家少爷?
做梦呢吧!
“之前不是还说你家少爷伤的下不了床吗?怎么,这么快伤就全好了,能出去了?”
张十二面色阴沉的冷笑道。
“这个……”
守门的下人先是支支吾吾,不过又一想,这人自己从未见过,肯定不是什么厉害人物,而且看他那油头粉面的模样,并不像是个练家子
莫邪是什么人?五大三粗一介武夫,结交的也都是武夫,这个人嘛他自然以为是个下人无疑了!
下人还敢对我吆五喝六?什么东西!
遂换了副嘴脸,盯着张十二冷笑道:“我们少爷的事,轮得到你管?”
眼神中尽是轻蔑鄙视!
“大胆狗奴才,你可知道跟谁说话呢!”
“莫大哥,跟奴才不必多说什么,咱们还是先办正事为好!”
张十二打断了莫邪的话,瞥了那下人一眼,并没有与其纠缠的打算,而且这种人,也实在勾不起他的兴趣!
“张兄弟说的是,咱们进去!”
说着话,莫邪就领着张十二往骆府里走,那下人一看急了,但是又不能出手拦着,毕竟莫邪的身份在那放着呢,只能喊道:“莫将军我家少爷真的不在家啊!”
“你们少爷不在家,我就找你们老爷!”
莫邪根本不做停留,边说着边往里面走着,那下人看着根本拦不住,只能往里面跑,想着去告诉骆致远……
听到门外吵闹的骆致远已经从前厅里走了出来,正看到慌张跑来的下人,遂斥道:“慌张个什么劲?”
“老爷不好了!莫将军硬闯进来了!”
“哪个莫将军?”
“莫邪莫将军!”
“哦?他来做什么?”
“骆知府,难不成我还不能进你这骆府了?”
正在两人说话的间隙,莫邪已经走了过来,有些嘲讽的说道。
“原来是莫贤侄!我这骆府自然进得,这不,你已经进来了吗?”
骆致远的口气也不怎么好,毕竟被这么个小辈质问,谁心情能好?
“呦,张贤侄也来了?难得难得啊!”
这个时候,他才注意到莫邪旁边的张十二,装作惊讶的说道。
作为长年厮混在官场上的老狐狸,听到莫邪声音的那一刻,他就基本猜到了他所来何事,等看到张十二的时候,就已经板上钉钉了,同时心里有些担忧:这混小子到底跑哪里去了?
“骆知府,我今天是来找骆行建的!”
现在的张十二并没有攀交情跟他客套的心情,别说客套,他现在连宰了骆行建的心都有!
“这样啊……”
骆致远沉吟片刻,然后脸不红气不喘的说道:“刚才太子殿下还来看过我家建儿的伤势,因为他还没好利落,所以又躺下了。今日实在不便,要不就改天吧!”
“哦?刚才不是还说出去了?现在又躺下了?骆公子什么时候学会了这分身之术了?”
一旁的莫邪冷笑连连。
“出去了?这个建儿,实在是不让人省心既然他出去了,我看二位贤侄还是请回吧!”
说着,骆致远狠狠地瞪了旁边的下人一眼,那下人自知说漏了嘴,低垂着脑袋,瑟瑟发抖……
“骆知府,今日我来是为了我朋友陆馥婧陆小姐被劫一事,我怀疑是骆行建所为!你最好是把他叫出来,若是他能把人乖乖交出来,我还能好好跟他说话,若是他冥顽不灵的话,那就莫怪我翻脸无情了!”
张十二已经不想跟他兜圈子了,因为时间越拖下去,他就越怕陆馥婧在那帮人手上有什么不测!
“呵呵,饭可以乱吃,但话可不能乱说呀,张公子!我家建儿虽然平日顽劣,但绝不会做出劫人的勾当来!”
这话并不是骆致远在刻意包庇骆行建,而是他有感而发。
作为骆行建的父亲,骆致远对于自己儿子的性格脾气还是很了解的。
骆行建平日在外面花天酒地,流连于青楼之间,但那也不过是小打小闹而已!
他可从未做过什么杀人放火的大胆事情,所以说他劫持姑娘,骆致远第一个不信!
那是他确实不了解自己的儿子,骆行建连雇凶杀人的事情都做的出来,劫持个人对他来说太小儿科了吧?
不过张十二并没有把骆行建雇人杀他的事说出来,因为他现在没这个心情,他要先找到骆行建,然后新账旧账一起算!
“骆知府,他做不做的出来,并不是你说了算的!我想还是把骆行建叫出来,我们当面对质一下比较好!”
“我说了,建儿现在不在府上,难道你还不信?”
自己都说的那么明白了,他还是如此胡搅蛮缠,骆致远已经有些生气了!
“骆知府还说骆行建就在床上躺着呢,我该信还是不信?”
“你”
这话把骆致远堵的一阵气结,很是难受。
“你到底想怎么样?”
“骆知府最好还是让骆行建出来,若是他不出来的话那就只能我们自己去找了!”
他现在特别愤怒,每个人都有逆鳞,而陆馥婧显然是他的逆鳞,谁敢动她就是找死!
冲冠一怒为红颜,就是他现在的状态了……
张十二此刻的表现让骆致远和莫邪都有些震惊,虽说他着急,他现在可是在骆府啊,这么做的话就是搜查了啊!
就算是他爷爷卫国公来了,都不敢无缘无故的这么做,他一个年轻人,真的敢这么做?
骆致远有些不信……
第三百三十七章 就凭你,也配?(求订阅)
“你还真敢搜查不成?”
骆致远有些赌气的说道。
张十二并没有说话,因为他接下来的行动已经很明确的回答了他!
他直接大步朝着骆府后院走去,跟个疯子一样,见门就踹,吓的那些丫鬟小厮们赶紧避让。
空房间还好,那些里面有女眷的房间被他踹开之后,多引起一阵喧闹,但他不为所动,依然如此。
而一直跟在他身后的莫邪和骆致远都已经呆了,莫邪是被惊呆的,而骆致远呢,明显是被气呆的……
找了一圈下来,张十二悲哀的发现,骆致远好像并未骗他,骆行建还真的不在骆府!
不过想了一下,张十二就释然了,也有些怪自己一定是被气晕了,骆行建有多傻才会把劫来的人带回自己家呢?
他在外面肯定还有藏身之处!
在他停下来之后,脸色铁青的骆致远走了上来,压抑着心中的愤怒道:“你找到人了?”
张十二回过头来,还没回答,就看到墙角那里有个鬼鬼祟祟的人影,马上问道:“那人是谁?”
骆致远回过头来,看了一眼道:“那是建儿身边的小厮管他做什么?难不成张公子找不到建儿,连建儿的小厮都不放过了?”
骆行建的小厮?
张十二心下一喜,但还是板着脸大声喊道:“你,过来!”
看到有人指着自己,那小厮本来想跑走的,但是看到老爷骆致远也在盯着他之后,那小厮极不情愿的走了过来,头都不敢抬起来,怯生生的说道:“不知张公子找小的有什么事?”
“抬起头来!”
小厮慢慢的抬起头来,但是眼神闪烁,并不敢看张十二。
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张十二很确定上次跟着骆行建的一群下人里并没有这个小厮,冷笑道:“你认识我?”
“啊不认识!”
那小厮明显楞了一下才说道。
“哦?不认识我,那你怎么知道我姓张?”
“我……”
张十二这突然一句直接把小厮问懵了,一旁的骆致远心里也有种很不好的感觉,忙斥责道:“大胆!你原来是不是见过张公子?”
那小厮一听,马上会意,连声道:“对对对,小的之前见过张公子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你是之前见过我,所以知道我姓张?”
“对的,对的!”
这小厮也没有想到,刚才还一脸凶神恶煞的人,原来也是挺好说话的哈!
“那你不是你少爷子故意派来监视我的喽?”
“不是,当然不是了!我家公子根本就不知道张公子今日回荆州了,更不知道张公子会来骆家!”
小厮有些得意的说道,为能替自己的主子把这事撇干净而自豪!
嗯,等会跟少爷汇报完了,肯定会有奖赏吧?心里一阵美滋滋啊!
“那你家公子现在在哪吗?”
“我家少爷啊,在”
突然,这个小厮愣住了,同时脸上的冷汗都下来了……
这有点恐怖啊!怎么不知不觉差点就把少爷的地址给说出来了呢?
想到这,小厮就一阵后怕,马上换了口气道:“张公子,小的并不知道我家少爷去哪了……”
“放屁,你还不说实话!”
他刚才的表现哪里像是不知道的,直接一脚把他踹到了地上。
那小厮显然没想到张十二当着骆致远的面还会如此暴力,被这一脚给踹的有些懵……
“张公子,你过分了!”
骆致远这下是真的怒了,张十二一而再的挑战他的底线,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更何况他这个肉的?
“骆知府,我过分?若人真是骆行建劫走的,你有没有想过后果?”
张十二不怂反强,顶的骆致远有点无语,因为他的心里也有些动摇,那个孽障,不会真的把人劫了吧?但就算是劫了,他现在也不能松口呀!
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我可以担保,建儿不可能干如此让人不齿的勾当!”
“你担保?你担保的了吗?”
张十二冷笑两声,狠狠道:“骆知府,若人不是骆行建劫的,那大家相安无事,我事后自会登门致歉!可人若真是他劫的,我会让他生不如死!如果馥婧有什么闪失的话,不仅骆行建要陪葬,我还会把你们整个骆家都炸了!”
这话听着很刺耳,同样很荒诞,家怎么还能炸了?你还能做那么大的爆竹不成?
但不知为什么,听到这话的骆致远会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看到骆致远发呆,张十二蹲下身子,盯着那地上的小厮道:“你家少爷在哪?”
“…………”
不知是吓傻了还是打算为骆行建掩护到底,小厮最终还是没有答话。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家少爷到底在哪!”
这最后一句哪里还是问,直接吼了出来,在场之人闻言无不惊心,小厮首当其冲,整个人已经快要崩溃了……
张开嘴准备要说的时候,就被骆致远出声打断了:“少爷到底在哪,你带张公子去看看!若是建儿当真做了那种事,等他回家之后,我一定好好责罚于他!”
老狐狸还是老狐狸,通过小厮的反应,骆致远已然断定,看来骆行建果然做了那劫人的勾当,心里那个气啊!
都怪自己最近跟他沟通的少,他什么时候有那么大的胆子了?
但这个想法只是稍纵即逝,他现在当务之急是提前做好最坏的打算,想些补救措施!
他打断小厮先开口,首先是在张十二面前做出了一副配合的姿态,然后表明他并不知情,把自己摘了出去,最后还为骆行建留了条后路,那意思就是人若是骆行建劫的,把他抓回来,骆致远自己管教他!
好一个完美计划啊!
张十二心里一阵冷笑,到时候就不是你说了算了,骆行建这次就是不死,也得给他脱一层皮!
又是一脚,踹在那小厮身上,不满的说道:“还愣着干什么,赶快带路!若是去迟了,连你也逃不了干系!”
那小厮一听,麻溜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我就是个打酱油的,可别赖上我呀……
…………
骆致远对于儿子骆行建的判断和定位,并不能说是错的,起码,在被张十二打之前的骆行建并不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
跟骆致远想的一样,那个时候的他虽然顽劣,但绝不是一个随便就会杀人劫人的主,但是这一切在骆行建被张十二打完之后改变了。
准确的说,是被打完,去青楼“验货”失败后,他的人生观彻底被击垮了。
没有了男根,他很难把自己跟男人再挂上钩,虽然外人看不出来,但是他的心态已经发生了变化,他变得暴戾,变得冷血,变得充满仇恨!
他被打的失去男人功能的事情,除了那天晚上服侍他的那几个女人之外,再也没人知道,可是他总觉得走在路上,有人对他指指点点,说他不是男人……
他变得疑神疑鬼,变得喜怒无常,通过某些途径,他找来了一群专职杀手,把那天晚上的三个青楼女子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这种感觉才稍微变好了一些……
可是,他心里的戾气并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可以这么说,只要张十二还活着一天,他都不会过得舒坦!
张十二,你该死!
他不止一次跟自己说。
皇天不负有心人,那天康王世子来看望他,让他无意中得知了张十二离开荆州的消息,当即大喜,于是又把那群职业杀手找了来。
杀手们离开的时候,他仿佛能听到自己笑,能听到张十二的鬼叫,那个时候,他是开心的……
可是杀手们一去不复返,这让他有点惊讶,难道打草惊蛇没有得手?这应该不会,没得手的话,他们肯定早回来了……
得手了,然后跑路了?这更不可能呀,他们的银子还没拿呢!
第二天,骆行建假装有事,自己骑马出城,还没到山时,就看到一队官兵从那面过来,于是上前打听,才知道前面发生了一场厮杀,一群人被打的血肉模糊,非常凄惨……
骆行建透过那些尸体身上的衣服已经确定了他们的身份,当时心里异常诧异,他们果然失手了……
他又有些纳闷,为何张十二没有直接去找自己算账呢?
后来才想通,这些杀手的嘴很紧,怕是到死的那一刻也没有多说一句吧?
想到这,他才放下心来,同时心里非常不爽,为什么就没能宰了他呢?
回城的路上,他看到走在街上的少女,已经没了原来那种兴趣和性趣,心里更是气愤,女人?
他一下就想到了致使自己到今天这地步就是因为一个女人!
反正他不在荆州,就去把他的女人抢来!
但是阴差阳错,为了掩人耳目,他找了些生面孔去劫人,但是这些人都未曾见过秦雨桐,所以等他们把人劫回来之后,骆行建那个气愤!
劫错了!
不过……这女人的姿色也是绝佳,而且跟张十二的关系不同寻常,问了这女子几句,没想到她不仅不怕,而且对他还异常冷漠……
骆行建感觉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侮辱,凭什么他坐拥那么多漂亮小娘子,而他自己……
想想就暴躁,若是他那活还好用的话,陆馥婧怕是已遭毒手,但是他那活坏了,现在连看陆馥婧的兴趣都没有,不然也是干着急!
于是他下令饿着嘴硬的陆馥婧,等她什么时候求饶再给她东西吃喝,他倒是想看看一个女人能硬气到什么时候!
他今天早上就得知了张十二回荆州的消息,心里更是兴奋,他自认为做的天衣无缝,他就算怀疑也拿自己没办法,就跟昨天想去骆府搜查的莫漓一样,最后还不是无功而返?
就想看他急的要死的模样!
…………
在荆州城里比较偏僻的一处小宅子里,宅子里有几处厢房,其中一间屋里的摆设极其简单,房顶中间有处横梁,横梁上挂了一根长绳,而绳子的下面则拴着陆馥婧!
此刻的陆馥婧嘴里塞着一块白布,双手过头被吊在横梁上,双脚勉强可以垫着脚尖触地,若是双脚完全触地,双手会被绳子勒的生疼,而垫着脚的话,脚尖同样会痛的厉害……
就这么难受的动作,已经持续了十几个时辰了,这十几个时辰里,陆馥婧滴水未进,饭更吃不上一口,脸色惨白,嘴唇已经苍白到开裂,脸上冒着豆大的汗珠,只是看一眼就觉得十分可怜……
她这是遭了多大的罪啊!
骆行建进来之后,对旁边看守的下人问道:“她要过水喝吗?”
“回少爷,没有。”
“呵,还真是倔啊!”
骆行建眼冒寒光,阴笑道:“把她嘴里的东西拿出来吧!”
就以陆馥婧现在这状态,别说是嘴里的白布了,就算是把她的手松开,她也没有一点力气走,更不用担心她会喊叫了!
“想喝水吗?”
陆馥婧淡淡的看了骆行建一眼,虽然口干舌燥,整个人仿佛要虚脱了一般,但她还是没有搭理他,或者说,懒得搭理!
被人无视的滋味是不好受的,骆行建走到她面前,脸色有些狰狞道:“你还在等什么?等那个张十二?你觉得他还会管你吗,他敢管你吗?”
陆馥婧的眼皮抬了一下,冷冷的瞥了骆行建一眼,那眼神中的鄙视太过明显,更是戳到了骆行建的痛处:“你当真以为他会来救你?不怕告诉你,他出了梁州就被小爷我派人杀了!”
他实在看不惯面前女人那副高傲的模样,有什么了不起啊?我就吓一吓你,反正你也见不得他了!
果然,听到张十二被他杀了的消息,陆馥婧变得异常激动,刚想说什么的时候,就想到之前那山四鹰都不能奈何张十二,眼前这人怎么可能杀的了他呢?
本来张开的嘴巴也闭上了,眼神里自是不屑。
“怎么,你不信我杀了他?”
骆行建咬着牙,还是坚持的说道。
“就凭你,也配?”
陆馥婧用了全身的力气,才说出了这五个字,在这安静的小屋子里,掷地有声,异常清晰……
第三百三十八章 说,或者死!(求订阅)
“就凭你,也配?”
这话在骆行建耳边炸裂开来,仿佛把他这些天的阴郁、失望以及满满的仇恨都炸了出来,眼球如充了血一般变得通红,一字一句道:“你看不起我?”
陆馥婧并没有说话,但她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啪!
陆馥婧本来缺水而苍白的左侧脸颊红了,上面有一个清晰的手掌印!
“你还看不起我?”
这些天骆行建的心态本来就处于一种比较爆炸的状态,终于在这一刻被陆馥婧成功引爆了,抽完陆馥婧一巴掌之后,继续问道。
陆馥婧并不胆怯,虽然脸颊火辣辣的疼,但她还是直视着骆行建,不用开口,那眼神里的东西不言自明!
啪!
又是一巴掌袭来,陆馥婧只觉得嘴巴里有些酸咸的液体涌出来,或许是太久滴水未进,被来回狠狠抽了两下之后,脑袋有些眩晕,看东西都恍惚起来……
“你还敢看不起我吗?”
“呸!”
陆馥婧再次用尽全身的力气,把口中那酸咸温热的液体朝骆行建吐了过去,吐完之后,又剧烈的咳嗽起来……
骆行建被吐了一脸血,伸手擦了一下,面容变得更狰狞起来。
他抬头看去,就发现对面女子的身体随着剧烈的咳嗽在摇摆着,而那胸前的丰满也随之上下起伏……
现在的他虽然对女人没了兴趣,可是凌辱一下,总是可以的吧?尤其是那个男人的女人!
你让我玩不了女人,那老子就玩你的女人!
这么想着,骆行建露出了yd的笑容,手往陆馥婧的上衣伸了过去……
“你敢!”
死对于陆馥婧来说都不可怕,可是现在她却怕了!
若是被这人玷污了,自己就算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她还有何脸面再见他呢?
这个时候,她有些后悔,为什么当初没有同意他呢?若是给了他,今天就算死了也没有什么遗憾了吧?
骆行建的手拉住了陆馥婧的衣襟,并未急着拉开,因为他特别享受这种女人被他凌辱但却毫无办法的快感,仿佛他失去男人的功能之后,人更变态了……
陆馥婧鼓起了全身的力气,腿往上弯了一下,狠狠的踢在了骆行建的肚子上,而骆行建的手还拉着她的衣襟,被踢了一下往后退的时候,猛的一用力,陆馥婧的衣襟就被拉了开来,露出里面的棉衣……
被踹了一脚,他不怒反喜,又欲往前,谁知这时门突然被人推开了,一个下人慌里慌张的说道:“少爷……那人来了!”
“谁来了?”
骆行建皱着眉问道。
“就是卫国公的嫡长孙,那个张公子!”
“他怎么来了?”
骆行建突然蒙圈了,他自认为这事做的天衣无缝,为什么他还能找上门来呢?
而陆馥婧在听到这个消息后,终于放松下来,她本来都已经做好了咬舌自尽的准备,可他终于还是来了,她本来想咧嘴笑,但眼泪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
张十二在骆家的一系列动作看的莫邪是眼花缭乱,他的行为已经完全超出了莫邪对于年轻人的认知:太恐怖了……
随着那个小厮一路小跑,他们先是进了荆州城里一个比较偏僻的胡同,然后三拐两绕,来到一处小宅子门前。
看着这个地方,张十二有点唏嘘,若是没有这个小厮带路,单凭他们找的话,那得找到猴年马月啊!
“铛铛!”
“谁啊”
那小厮刚敲了两下门,张十二就简单粗暴的把门踹了开来,把里面的人吓了一跳,待看见那小厮之后,直接怒道:“二狗子,你疯了啊”
然后他又看到了二狗子身后的两个年轻男人,马上警惕起来:“这是谁?你为什么要带他们来?”
因为做这件事要隐蔽,所以骆行建找的都是些外人,不认识他们两个很正常。
“和他废什么话?滚开!”
张十二打断了本想解释的二狗子,直接往院子里走去,那俩人刚想上去拦,张十二一下就躲开了,头也不回的说道:“莫大哥,这些人就交给你了!”
“好嘞,你请好!”
莫邪笑着说完,就挡在了那俩人身前,三下五除二,两个人就惨兮兮的躺倒在了地上……
而院子里有一个一直跟着骆行建的下人,他是见过张十二的,看到情况不对劲,就跑去告诉骆行建了,也就是他,很好的给张十二带了路,尾随他一路走到了那间小屋门外,正好听到了骆行建的问话。
…………
“我来不是很正常吗?”
骆行建异常熟悉、保证一辈子都不会忘掉的声音从外面响了起来,他一脸惊恐的往门口的方向看去,刚好看到一脸笑意的张十二走了进来。
而陆馥婧在听到张十二的声音之后,那疲惫的身体和精神终于可以放松下来,嘴角一咧,直接昏死了过去……
终于找到地方,张十二可算是放下心来,所以才笑着进来,可是下一刻他就再也笑不出来了,因为他看到了衣襟撕开、嘴角带血、双手被挂在横梁上的陆馥婧!
脑子里“嗡”的一下,他已经没有心思去考虑其他事情,快步上前,赶紧把陆馥婧放了下来,摩挲着她那明显被煽红的脸颊,拭去她嘴角的已经凝固的血迹,他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
原来一直以为自己算是个心肠比较硬的男人,但是这一刻,张十二的眼眶莫名的湿润了,就仿佛自己最喜爱的东西突然被人给毁了,心里那块最柔软、最不能被人指染的地方,被人给动了!
眼泪终于还是滴了下来,落到陆馥婧早已干裂的嘴唇上,陆馥婧的眼皮缓缓的动了一下,勉强的睁开了眼,看到张十二之后,嘴角艰难的咧了开来,想抬手帮他擦去眼泪,却发现手怎么也举不起来……
张十二赶紧握住她的手,温柔道:“累了就睡一会儿吧,睡醒就好了……”
陆馥婧确实太累了,咧着嘴角,然后闭上了眼……
张十二把她平放在地上,然后站起身,眼神发红的盯着骆行建,阴冷的说道:
“你该死!”
看着张十二那满眼通红、几欲发狂的模样,骆行建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直退到旁边的三个下人身后,才感觉好些。
不过他看了看张十二,又朝门外看了看,空无一人那他怕什么?
想当初这家伙就是靠着带的那几个壮汉才打了自己一顿,而现在他孑身一人,自己这边加上刚进来报信的小厮,可是有五个人呀!
呵呵,该怕的人应该是他吧!
骆行建冷笑了两声道:“该死的人是你吧!”
说完这话,对屋里的四个下人说道:“给我上!打重了算你们的,打死了算我的!”
这话出来,可见骆行建对张十二到底有多么仇恨,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想要其性命!
那几个下人本来是有些怕的,毕竟他们知道对面的人可是卫国公的嫡长孙,哪是那么容易动的?
但骆行建的话他们又不得不听,互相对视一眼,然后咬了咬牙,做出了决定:若是今天不干的话,以后在骆府怕是没了立身之地,若是干了的话天塌了有个高的顶着呢!
不管了,干他娘的!
几个下定决心的下人朝着张十二冲了上去,也就是这个决定,让他们再也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啊……”
这是几个下人们打人之前呐喊的声音……
“砰砰砰砰”
这四声则是张十二手中的沙漠之鹰发出来的声音,他们甚至来不及思考,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死的……
枪响之后,就是一阵静默。
封闭的房间里散发出腥臊的味道,腥是因为那四个倒下的下人,胸口都多了一个大洞,鲜血从里面汩汩的流了出来,那股血腥味在房间里肆意弥漫开来……
至于骚味嘛就要看骆行建了,现在的他虽然还挺直的站在原地,但身体却是一阵哆嗦,而他脚下的位置多了一摊黄色的水迹……
不用多说,他被吓尿了是真的,吓尿了,尿了……
那味道就是从他脚下传来的,尿骚味……
…………
张十二手中握着的就是原来一直想用,却没有用过的神枪沙漠之鹰!
之前之所以没用它,是因为对于新手来说,沙漠之鹰的后坐力实在太大,距离远的话根本把握不住精度!
而这次,他根本不用考虑这些问题,这些人都在他对面,枪顶着人若是再打不中的话,他岂不是也太蠢了不是?
因此在把陆馥婧放下之后,他就进了手镯里,把沙漠之鹰给拿了出来。
子弹不需多,八发子弹对付五个人绰绰有余,至于多出来的三发,他准备全部赠送给骆行建!
犯我逆鳞者,必诛之!
骆行建显然触碰了张十二的逆鳞,而且在张十二发现之后,他还找人来杀自己这无疑催化或者加速了他死亡的脚步……
光是吓骆行建就已经要吓死了,在发现张十二杀完那四个人,又把目光重新放到他身上时,骆行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扑通”一声,双膝直接砸在了满是尿液的地面上,看着有些恶心……
“张……张公子,不张大爷,你是我爷爷!饶了我吧……”
此时的骆行建已经吓得六神无主,语无伦次起来,边说还边给张十二磕头,额头跟地面碰撞发出“嘣嘣”的声音,闻者惊心……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看着骆行建可怜的模样,张十二并未有一丝怜悯之心。
一脚把他踹在地上,让他的脑袋倒在了地上已经凝固的血液上,吓的骆行建又是“哇哇”大叫,赶紧往后爬了几步,缩在墙角,低垂着脑袋,瑟瑟发抖,不敢再看张十二……
张十二走上前去,厉声道:“抬起头来!”
骆行建非常艰难的、恐惧的并且异常不情愿的抬起了脑袋,但是眼神闪烁,没有焦点。
“派去杀我的人,是你指使的?”
骆行建呆若木鸡,并没有回答。
不过就算他不回答,张十二也知道是他,那块牌子已经太明显了,他想知道的,并不是这个!
“你为何知道我那日出城?是谁告诉你的?”
说完这话,张十二眯起了眼。
这是张十二一直疑惑的问题。
解决完那些杀手之后,张十二一路上都在想,骆行建雇人杀他,这个很好理解,可他到底是如何准确的得知自己出城消息的呢?
知道他出城的除了张家府里的人,那就是太子跟襄王了,按理说,这里面太子嫌疑最大,可是他也不能打包票一定是太子干的,谁能保证不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呢?
毕竟自己出了事情,若是怀疑的话,这段时间跟他冲突不小的太子肯定首当其冲,他就算恨自己,也断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动手吧?
那样也太傻了虽然他本来就不怎么聪明……
若不是想知道这个答案的话,他早就一枪把骆行建这货给毙了,看着就眼烦!
前面那个问题都没回答,这个问题骆行建更不会回答了,还在那里发着呆,这可惹怒了张十二,直接把枪口顶在了他的脑袋上,冷声道:“说,或者死,你选一个吧!”
听到“死”这个字,骆行建才像醒过来一样,双眼开始逐渐有神,虽然他不知道顶在自己额头上的铁器是个什么东西,但就是这个东西把四个人瞬间秒杀,让他心有余悸……
“说了,你就不会杀我吗?”
骆行建战战兢兢的问道。
“你觉得,你现在还有跟我讨价还价的权利?”
说着,张十二朝着他的胸口狠狠的踹了一脚,然后把枪又往前按了按。
“额…………”
张十二每次都不按套路出牌,让骆行建很是无奈……
这个时候不就应该答应自己,只要自己说出来,就放自己一马的吗?怎么到了他这里,连讲条件的余地都没有?
不过他也没工夫想这个了,在张十二把枪口在他额头上按的生疼的时候,他就彻底崩溃了,哭丧着脸说道:“我说,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张十二嘴角撇了撇,冷笑起来:早这么聪明多好?也省的挨揍……
第三百三十九章 拦我路者,杀无赦!(求订阅)
等骆行建说完,张十二眯起了眼睛,心里又是一阵冷笑:若不是今天问他的话,自己就算是想破了脑袋也断然猜不到,这挑拨离间的人竟然是那个康王世子!
两人之间也没有发生过太激烈的冲突啊?
不就是骂了他一句吗?有这么恨自己?
如此比起来,那太子的胸怀可以说是宽广的很了啊……
看到张十二听完之后不说话,骆行建的心里七上八下:这倒是满意呢还是不满意呢?
遂赔着十分难看的笑脸、有些忐忑的问道:“张公子……我说了……这下你满意了吧?”
“嗯,满意。”
枪口离开了骆行建的额头,张十二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道。
骆行建脸色一喜,马上又说道:“多谢张公子不杀之恩!”
心里却在想着,等我出去以后,定不会轻饶了你!
由此可见,有些人犯贱,是改不了的……
“我有说过不杀你吗?”
这句话刚说完,沙漠之鹰再次抵在了骆行建的脑袋上,冰凉中透着些绝望当然是对于骆行建来说……
“你你不能杀我!”
想了半天,张十二确实没有亲口说过“不杀他”的话,所以骆行建慌了,只能这么说道。
“为何不能?”
张十二眼露寒光,十分吓人。
“因为……因为我爹是骆致远,是荆州知府!我们骆家跟太子殿下关系甚密,若是你敢动我的话你不怕得罪太子吗?”
实在想不出什么能够威胁张十二的了,骆行建只好将太子搬了出来,因为他想,你就是再牛,也不能不给太子面子吧?
谁知张十二就如同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哈哈大笑起来,笑完了才说道:“动你又如何?上次也动你了,太子帮你了吗?”
“…………”
“就算他帮你又如何?你以为我会怕他?”
“你!竟然敢对太子殿下出言不逊,看等我出去就禀报殿下,让他治你的罪,哈哈哈……”
为何刚才还一脸可怜相、吓的跟条狗一样的骆行建突然有了骨气呢?
这并不是回光返照,而是他通过窗户上的缝隙看到了从外面走过来的人,不是他爹骆致远又是谁呢?
所以他硬气了起来,尤其是听到张十二还敢不把太子放在眼里,心里更是兴奋,可算是找到他的把柄了哦!
张十二像看弱智一样看着骆行建,这家伙的脑子肯定是被驴踢过吧?还敢威胁能要他性命的人,他是嫌死的慢吧?而且他的消息也太不灵通了,不知道自己已经怼了太子两次了吗?
哎,信息闭塞,害人呀!
“你,确实该死!”
“呵,你敢!”
骆行建本来是想说“你杀啊”来着,可是想了想这家伙跟个疯子一样,万一当真了就不好了……
“雇凶杀人,你该死!劫持我女人,你该死!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你该死!”
张十二说完,顿了一下,又吐出了最后几个字来:“所以你该死!”
然后拉开保险,扣动了扳机……
只听砰的一声,骆行建的脑袋上多了一个血洞,血如同断流一样流淌下来……
“不要”
“不要!”
就在枪响的那一刻,一男一女两个声音传了过来,但张十二并未理睬,甚至都没回头,然后手又动了几下
“砰砰砰”
张十二说到做到,又多赠送了骆行建三颗子弹,别人一下就死了,他享受到了四颗的待遇,嗯,这波不亏……
…………
张十二从卫国公府出来之后,张国公怕事情闹大,就拜托莫漓跟着,莫漓调了些人手往骆府去,到的时候正好看到带着捕快往外走的骆致远,于是跟着一起过来。
等他们进院子的时候,正看到在跟几个护院打架的莫邪准确的说,是莫邪单方面的打人,那些下人小厮完全没有一战之力,让莫邪好没有成就感……
莫漓赶紧叫停了莫邪,骆致远的脸色也不好看,在那询问些事情,问出骆行建跟张十二在哪个房间之后,他们准备往里走。
进门的时候,正看到张十二握着一个黑色铁器抵在骆行建脑袋上,而手指已经勾起来,看样子是在做某种动作。
骆致远跟莫漓互相对视一眼,都有预感,这个动作可不是闹着玩的,所以才出口阻止道。
骆致远不让张十二动手是怕伤了自己的儿子,而莫漓不让他这么做主要还是因为,她觉得为了骆行建这种小人,实在不值得大动干戈……
但他们还是太晚了,话刚出口呢,骆行建就不动了,然后又是三声,骆行建彻底倒了下去,宁静但却不怎么安详……
下一刻的骆行建直直的砸在了地上,僵硬的像块石头一般。
“建儿!”
人生最痛苦之事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骆致远也不顾骆行建身上的尿骚味跟血腥味,把他抱在怀里,哭了起来,声音悲恸,令人动容……
而莫漓已经走了过来,站在张十二面前,做出了一个保护动作,这让张十二很感动,她这是怕骆致远做出什么过激行动伤了张十二啊!
但张十二并没有说话,他身体当中的戾气随着骆行建的离开而变得平稳起来,弯下腰,把陆馥婧横腰抱起,心想着一切都好了,咱们回家吧!
怀抱着陆馥婧,开始往外走……
“你给我站住!”
中年丧子的骆致远虽然还在悲愤当中,可是看到杀人凶手张十二想要离开,一下就站了起来,冲到屋子外,指着张十二的背影说道:“大胆凶徒,你还敢畏罪潜逃?”
呵,张十二心里一阵冷笑,这个知府还真不是白给的,罪名张口就能扣在自己头上,不服不行啊!
但张十二并不想搭理他,因为他现在只想赶紧把陆馥婧送回去,这样的陆馥婧太可怜,而且身体不知道有没有其他伤,只想赶紧把她送回去检查一番……
于是,他不回头不停留,往门口走去。
“来人,给我拿下!”
“是,骆知府!”
一群捕快直接围了上来,准备把张十二拿下……
…………
就在一群捕快要接近张十二的时候,莫漓带来的官兵马上冲了上来,挡在了捕快们身前。
捕快跟官兵们本来就是死对头,平时就互相看不过,捕快看不过官兵是觉得大家都是吃皇粮的,凭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跟高人一等一样?
而官兵看不过捕快则是因为他们是真的看不起……
上过战场吗?杀过人吗?
呸!一群草包!
因此,现场的气氛非常紧张,两边对峙的人们剑拔弩张,稍有不慎怕是会打起来!
“莫漓,你也是亲眼所见,此人当众杀人,可谓是罪大恶极的杀人狂魔,本官作为荆州知府,依大唐律法将其拿下,你凭何阻拦!”
骆致远几乎是吼出了这句话,若是他会武功的话,恨不得马上上前将张十二碎尸万段方能解其心头之恨,可他不会武功,就只能先把他抓起来,然后慢慢的折磨他!
中年丧子,骆致远瞬间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他现在什么都不怕,就是想让张十二死!
莫漓也有些尴尬,因为骆致远说的话句句在理,她并没有找到什么反驳的点,想了一会儿才说道:“骆知府,陆姑娘昨日被劫,今日却在这里被发现,可以肯定,这事跟骆公子脱不了干系!所以,这事也不能全怪张公子,骆公子也有错在先……”
“有错在先就能把人杀了?杀了人难道不用伏法吗?”
听到莫漓的话,骆致远更是愤怒的不得了,瞬间化身为咆哮兽,对着莫漓就是一顿吼。
“若是你再废话,我连你也杀了!”
就在这时,抱着陆馥婧的张十二转过了头,看着骆致远冷冷的说道,那声音仿佛来自冰天雪地,只听了一声,就会让人毛骨悚然……
“你”
骆致远觉得自己应该是愤怒的,可为什么对上张十二的眼神,他还会害怕呢?
骆致远不敢出声,张十二连看他一眼的兴趣都没有了,抱着陆馥婧往前走去。
此刻的张十二身后是莫漓带来的官兵,身前则是手握长刀如临大敌的捕快,他往前走一步,那群捕快就往后退一步,他们后退一步,他就往前走一步,就这么一进一退,没走几步,捕快们就退到墙角无路可退了,顿感亚历山大……
“给我把这个杀人凶手拦下!”
到底是退是进,是让开还是迎头而上,捕快们心里也十分纠结,而就在这个时候,骆致远的话又从后面传了过来,让他们犹豫不得!
“拦我路者,杀无赦!”
捕快们刚刚才建立起一些的自信心在这句话面前再次崩溃了,他们刚才可是听到了那八声犹如惊雷一般的震天响声,而且也听说屋里包括骆行建在内的人全部死于非命……
面前这个一脸阴郁的少年,不是善茬呀!
在权衡再三之后,捕快们终于做了决定,跟前程相比,还是命更重要!
说时迟那时快,在做出这个决定之后,所有的捕快动作出奇的统一,马上向两边移去,张十二眼前瞬间空旷起来……
后面的官兵们则互相看了一眼,面面相觑:这也行?
张十二嘴角闪过一丝冷笑:算你们识相!
抱着陆馥婧就往外走去,莫漓见状,知道他现在情绪很不稳定,怕他出什么事,马上跟了上去……
而后面的骆致远都要气疯了,对着一群捕快们在那咆哮,骂着“饭桶”之类的话,捕快们也没人敢多话,全都低头站在那……
“一群饭桶,还不快去给我追!”
看到张十二已经走出去了,骆致远再次咆哮道。
就知道骂人,最后还不是得让我们追?
捕快们心里这么吐槽着,但动作还是很麻利的追了出去……
…………
张十二还是在门外停了下来。
因为吴德带着一队身批金黄色铠甲、手握利剑的卫兵赶到,跟这群人比起来,那些捕快跟莫漓带来的官兵就跟杂牌军一样。
他们也很有自知之明,出门看到这群天子之军后,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和装备,心下有些自卑,同时又有些羡慕,一个当差的若是混到人家那个位置,人生才算无憾啊!
骆致远从人群后挤了出来,看到原来是吴德带着皇宫亲卫在路口挡着,一下子高兴起来,冲上来喊道:“吴大人来的正好!这里正有杀人犯行凶之后欲畏罪潜逃,还请吴大人做主!”
吴德抬眼瞥了骆致远一下,他在唐帝身边听说过骆家公子的很多风评,对这个管教无方的骆致远也没多少好感,冷笑了一声道:“骆知府,这哪里来的杀人犯啊?若是有杀人犯的话,你身为知府,还带着捕快,为何不自己动手拿人呢?”
“额……”
听到这话,骆致远有些尴尬,他总不能说自己怕张十二动手吧?那也太丢人了!
“吴大人,杀人犯就是他!他杀了我的儿子骆行建!而且还拒绝配合,企图逃离!吴大人,你一定要帮我拿下他!”
说到被杀的骆行建,骆致远的情绪又激动起来,指着张十二说道。
“怎么回事?”
吴德这句话是对着张十二问的,但是张十二现在心情不佳,并没有说话的兴趣,骆致远一看,马上接话,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当然了,他说的事情是从张十二杀骆行建的时候开始的……
吴德一听,有些心惊,若是张十二真的一下杀了五个人,而且还有个知府公子,这事情,闹大了呀!
“张县伯,这是真的吗?”
从心理上来说,吴德肯定是站在张十二这边的,他也好想骆致远说的是假的,不过看到张十二怀里抱着的女人,心里叹息一声:以他的脾气,怕是真的吧……
“他该死!”
张十二冷声说道,但是这句话已经说明他承认了杀骆行建的事情。
听到这话,骆致远更是气的浑身发抖,指着张十二就对吴德说道:“吴大人,你看看,你看看!当着你的面,他还敢如此放肆!这人简直胆大包天,今天咱们势必将他拿下!”
第三百四十章 十二杀人满城惊!(求订阅)
“该如何做事,还需要你来教我不成?”
听着骆致远在那里聒噪,吴德心里很是烦躁,直接训斥了一声,把骆致远训的没了脾气,在那里站着发愣。
张十二的回答已经表明了人就是他杀的,这确实有些棘手,就算吴德有意帮他也没有办法,毕竟他一下杀了五个人,而且其中还有骆致远的儿子,这事情,马虎不得!
他必须禀报唐帝,让唐帝来定夺这事比较好。
“张县伯,若是那人真是你杀的,今日我怕是帮不了你了……”
吴德在张十二旁边小声说道。
今日他代表的是唐帝,若是明知张十二杀人还把他放走的话,恐怕会招来太多非议,因此,他不得不跟张十二说明。
好在张十二也能体会他的难处,吴德平日里对他还是不错的,说什么也不该让他难做,转身看着旁边的莫漓说道:“师姐,你帮我把馥婧送回去吧!”
莫漓也不多说,走过来把陆馥婧接过去了。
交代好陆馥婧,心里才算踏实下来,张十二对吴德说道:“吴大人,让你为难了!”
吴德小声道:“今日之事确实有些难做,以我之力怕是帮不了你,还需回宫禀报陛下,让圣上来定夺!你先随骆致远回去,谅他也不敢私自对你动刑!”
“吴大人,有劳了!”
张十二对吴德拱了拱手说道。
无论在哪个时代,杀人偿命都是一条亘古不变的定律,何况他还杀了五个,确实有点暴力,这事怕是一时半会解决不完的。
不过他并不害怕,更不后悔,只是后悔为什么那么快就把骆行建给打死,应该好好折磨折磨他才对……
“骆知府,这事情还有很多疑点,需要彻查!人你可以先行押回去,等我回宫启禀圣上,再来处理这件事!”
吴德说这话的目的无非是告诫骆致远,意思就是人只是让你带回去,但你最好别动,一切等唐帝来决定!
刚才吴德跟张十二小声说什么话,骆致远在后面并没有听见,本来还以为吴德会包庇他呢,结果还是让自己把他押回去,心花怒放道:“是,吴大人!”
眼神里却闪过一丝阴郁,到了我的地盘,那就由不得你了!
吴德走了,莫邪也走了,随后骆致远才押着张十二往知府走,可怜的捕快们,说是押着张十二,但是哪有一个敢近他的身,搞的跟护送他去知府一样,十分搞笑……
…………
莫漓和莫邪回到了卫国公府,带回来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自然是把陆馥婧送回来了,虽然她还没醒……
坏消息就非常恐怖了,张十二当着骆致远的面把骆行建给杀了,杀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张家前厅的气氛一度降到了冰点,当着别人父亲的面把儿子杀了,而且还是骆家,这超出了所有人的认知范围……
“老爷,易儿被抓走了,这可如何是好呀?”
老夫人终于忍不住了,对张国公说道。
而张国公此时正皱眉深思,作为当朝元老,他知道这件事到底有多棘手。
杀人在大唐本就是十分严重的,况且张十二杀人的时候还被人看了个正着,事情有些难办呀……
“莫将军,陆姑娘真是那骆行建劫去的?”
“千真万确!”
莫漓在一旁淡然道。
张国公在前厅来回踱着步,其他人也知道他肯定是在想主意,并没有人敢开口打扰他,过了半晌,他才站定下来,开口道:“来人呀,备车进宫!”
…………
“爷爷,你也进宫去为易哥哥求情吧!”
说话的正是刚从张家回来的木想容,听说张十二因为杀人被抓起来,她就火急火燎的跑回木家来了,希望木太师也能进宫面圣。
“呦,这张家小子几年不见,脾气倒是涨了不少,连人都敢杀了?还真不愧是武将府出来的人呢,呵呵……”
听到张十二杀人被捕的消息,木家最高兴的怕就是木想容的二婶娘杨氏了。
这些天里,她早就打听清楚了张十二是如何羞辱她的侄子杨泽新,并且把闻香来占为己有的。
而且因为木想容再没了跟杨泽新在一起的机会,杨家现在对她的态度更差了,她的心情怎么能好?
所以听到这个消息,杨氏免不了一顿冷嘲热讽。
“这张家小子,行事确实太张狂了,怎么跟小时候差了那么多呢?”
听到木太师这话,杨氏那个兴奋,马上接话道:“是呀,如此暴戾之人,若是想容嫁过去,那怎么能行?”
“不过现在倒是很对我的胃口,那骆行建平日在城里为非作歹,杀了他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
刚才还兴奋异常的杨氏顿时尴尬无比,一张脸憋成了猪肝色……
“爷爷,你同意去帮易哥哥了吗?”
听到木太师的神转折,木想容那个高兴,马上过来挽起木太师的胳膊,像个小女孩一样撒娇道,因为在她看来,只要爷爷肯做的事情,还很少有办不成的,自然开心。
“我家想容都那么说了,爷爷怎敢不去?”
木太师哈哈大笑道。
“不过也不用特别着急,这事自然要拉着老莫!待爷爷先去护国公府去看看情况,再做定夺吧……”
…………
东宫。
“你说的是真的?骆行建被张易杀了?”
太子一脸兴奋的看着对面的康王世子,并没有因为一个盟友的死亡而悲伤,反而高兴的不得了。
“是的,殿下。张易已经被骆致远押送回知府了!”
康王世子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在吐槽太子,一个得力干将被人杀了,你就算是真的高兴也不能表现的这么明显吧?
起码装装样子吧?
这么做,让他这种盟友看到了,很寒心的……
若他不是太子的话,自己肯定也不会选择跟着他吧?
“好,好,实在是好!”
太子眼神里露着异样夺目的光芒,连说了三个“好”才肯罢休,然后又问道:“卫国公是什么反应?”
“回殿下,在我来东宫的时候,卫国公已经进宫了!”
“呵,他倒是聪明!”
听了康王世子的回话,太子冷哼一声,又问道:“那其他人呢?”
作为太子身前的小跟班,康王世子自然知道太子问的是谁,马上回道:“听说木太师已经去了护国公府,想是过不了多久,两人都会进宫面圣吧!他们武将阵营的人向来不都是如此的嘛,也不奇怪……”
“呵呵,确实如此……”
太子眯着眼,一脸冷笑,这些武将阵营的人平日里就会抱团,这一点让他很不喜欢,作为一个未来的君主,希望看到的是所有权臣都各自为营,且效忠于他。
因此他才会亲文官远武将,这一次,是个好机会啊!而且还可以一下把那讨厌鬼一拳打死!
想到这,太子一挥手道:“庆言,你去找人,一起进宫,他们会求情,咱们一定不能让他们得逞!该怎么做,你清楚吧?”
看到康王世子点头,太子脸上堆笑,说道:“既然如此,那本王先行进宫,只要等其他人一去,这张易最少也要把牢底坐穿了!”
“是,殿下!”
无论太子多冷血、多奸诈,康王世子都不会在意,因为他的最主要目标是张十二,那个敢骂他的人!
…………
丞相府,杨家。
“爷爷,张易被抓起来了!”
杨泽新一路小跑的从院子里进来,跑到书房里对正坐着喝茶的杨丰说道。
若是张十二知道自己的死对头对他的事情都那么上心,一定会异常感动吧?
“哦?怎么回事?”
杨丰有个习惯,那就是下午自己要在书房里喝一壶功夫茶,按他的话说就是,可以在袅袅茗香中放空自己,重新得到对许多事的看法和认识。
而这个时候,他也最烦有人打扰了,杨家人都知道他这个习惯,所以这个点是没有人会来书房的,因此杨泽新这大呼小叫的跑过来时,他的眉头皱了起来,不过在听到他的话后,突然来了兴趣。
“他把骆行建杀了!当着骆致远的面杀的!”
“当真?”
杨丰有点不可置信,当着骆致远的面把他的儿子杀了……
饶是他这几十年的官场阅历,也觉得实在匪夷所思。
“千真万确,爷爷!连宫里的吴大人都去了,最后让骆致远把张易押回大牢了,等候发落!”
“…………”
杨丰并没有像杨泽新一样表现的那么兴奋,这让杨泽新有些奇怪,这是一个打击武官阵营多好的机会呀,为何爷爷却没有反应呢?
杨丰想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他为何杀人?”
“听说是骆行建那小子劫持了张易的一个小相好的可就算是劫人,也不能直接把人杀了吧?”
话说的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但心里却早已乐开了花,这次,看你如何是好!
杨丰从椅子上站起来,在书房里来回踱步,没有多说一句,这时,一个小厮从外面跑过来,看到书房的门开着之后,才敢进来说道:“老爷,白太傅来了还有几个尚书大人和御史大人!”
“爷爷,他们肯定也是为了这事来的,咱们出去吧?”
杨泽新迫不及待的说道。
看到杨泽新喜怒于色的表现,杨丰在心里叹了口气道:“泽新,你还是太年轻了呀!”
然后又扭头对那小厮道:“你去告诉他们,就说老夫抱恙,吃过药之后正在休息,今日不便见客,还请他们择日再来吧!”
“是,老爷!”
说完,那小厮就跑走了。
“爷爷,这”
“什么也别问,回去多想想!”
杨丰直接打断了杨泽新的话,说完一句,又开口道:“待会太子殿下应该会来,到时候把殿下带到书房就好!”
“是,爷爷!”
杨泽新退下了,心里藏了一万个问号……
…………
“什么?杨丞相有恙在身?”
在丞相府的前厅里,此时正站着四五个衣着华袍的中年男人,听到杨丰生病不能出来的消息之后,震惊有余。
“是啊,郝尚书,我家老爷突感风寒,吃完药已经睡下了,几位大人不如择日再来吧!”
那小厮脸不红气不喘的说道,看来平日里没少干撒谎的事情。
其他几人刚想张口再说些什么,就被白渐甫给打断了:“既然杨丞相染了风寒,自当多加休息才是,在这个当口,咱们还是莫要再打扰丞相大人了。走,回去吧……”
听白渐甫都这么说了,其他人互相看了一眼,摇了摇头,然后随着白渐甫往外走去……
从丞相府出来,郝军广先开口了:“白太傅,这杨丞相今日上早朝的时候不还是好好的吗?”
白渐甫“哈哈”一笑,也不做多想道:“这人嘛,谁能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染了风寒呢?或许现在染了风寒,晚上就好了吧?”
“那杨丞相不出面,我们是去还是不去呢?”
其中一人着急道。
“可去,也可不去,这个还看各位的。”
白渐甫一脸淡然的说道。
“哦,对了府上还有些事情,今日白某就不陪各位了,先行回府了!”
“哎,白太傅”
几个人正喊着呢,就看到白渐甫已然踏上了马车,然后一溜烟的跑走了。
白渐甫一走,这几个人更是如同无头苍蝇一样,只能看着吏部尚书郝军广了,毕竟现在这里面,也就他的官职最大。
郝军广咬了咬牙,突然说道:“今日是扳倒卫国公的最佳机会,只要卫国公一倒,那武官阵营里也就只剩了护国公一人,还如何跟我们抗衡?”
“可是,只有我们几个……”
有人紧张的说道。
“怕什么?殿下不是跟我们说了吗?他随后就到,到时候有殿下撑腰,还怕圣上怪罪不成?”
听郝军广说完,众人沉默一会儿,然后异口同声道:“好,就听郝尚书的,咱们马上进宫!”
而马车里的白渐甫倚在车上,嘴里噙笑,心里对刚才几人却是一阵鄙视:一帮没有脑子的家伙,该不该去难道还看不出来吗?
第三百四十一章 怎么又闯祸了?(第一更,求订阅)
太子出现在杨家的时候,杨泽新还感觉很不真实。
不过想到他爷爷杨丰的本事,也就释然了,在他的印象里,爷爷是一个运筹帷幄的人,他说的话一定是有道理的。
这么想着,他对杨丰为什么不见那些人的做法更好奇了……
带着太子来到书房门外,杨泽新开口道:“爷爷,太子殿下到了。”
“快有请!”
杨丰的声音从里面传来,然后书房的门就被他打开了,看来已经等候多时。
“参加太子殿下!”
“丞相快莫要多礼!”
太子赶紧上前把欲下跪的杨丰搀扶起来,这倒不是客套,而是真心的,因为在太子的阵营里,无论是官职、智谋以及忠心,杨丰都算是头号人物,太子也知道,自己想要直登帝位,还少不了这个丞相大人的支持,所以在对待杨丰时,表现的谦恭而又温和。
“太子殿下来找老夫,也是为了那张易一事?”
听了这话,太子点头,又开口问道:“刚才来的时候,本王听说丞相以抱恙为由,没有见太傅等人,不知为何?”
其实太子是没有这个心智想到先来丞相府找杨丰的,他的意思是直接进宫,只是在路上听说了杨丰“抱恙”的事情,觉得有些奇怪,于是转道而来。
听到这话,杨丰并没有急着开口,而是转头看了杨泽新一眼,含义自明。
而杨泽新自然也明白杨丰的意思,只是特别无奈和委屈,本来还想听听来着,没想到却要赶他走……
抬腿正欲往外走,却被太子给喊住了:“泽新也不是外人,就在这里吧!”
这一刻,杨泽新那个感动,恨不得把头割下来让太子提着,也不得不说太子这突然的一句,笼络人心的效果确实不错。
但是杨泽新还是很忐忑的看了杨丰一眼,毕竟如果杨丰不同意的话,他还是不敢在这里待着的……
“把门关了吧……”
杨丰的话让杨泽新眼前一亮,心里万分欢喜,感激的看了太子一眼,嘴里说着“哎”,然后就赶紧关门去了……
…………
“殿下,不知你进宫所为何事呢?”
杨丰这突然的一句,真把太子给问住了,他为什么进宫,这显而易见啊!杨丰那么聪明的人物,不应该不知道吧?但他确实这么问了,让他瞬间觉得有些懵……
“这进宫……为的自然是张易之事,他杀了骆行建,趁着这个机会,正是把武官阵营扳倒的最佳时机!”
太子还是把心里所想说了出来。
“殿下真的觉得这是个机会吗?或者,咱们就一定能把张易彻底打入大牢或者处死吗?”
杨丰再次问道。
听到这,太子便有了信心,笑着说道:“那张易仅仅因为骆行建劫持了个女人就大开杀戒,置大唐律法于不顾,如此行事,圣上必会严惩!”
想了一下,又继续说道:“况且圣上最恨的就是滥杀无辜者,这个时候,只要我等进宫一起谏言,就不信圣上不治他的罪!”
太子一脸自信的说道。
看到太子殿下是这般心思,杨丰在心里叹了口气,心想不知自己辅佐他的决定是对是错,只能开口说道:“殿下,你跟泽新都与那张易有过交手,你们觉得,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这话一出,太子跟杨泽新对视一眼,满脸大羞,心里那个尴尬!
他俩确实都跟张十二有过交手,但是都以被打脸而告终,这么说起来的话,他俩还真有点难兄难弟的意思……
不过杨丰既然这么问了,他们还是觉得该好好回答一下,杨泽新先说道:“张易这个人,虽然看着做事毫无章法,不按常理出牌,但实际上,他每一次出手都已经计算好了后果。这人看着讨厌,但实际上聪明无比!”
若是张十二知道杨泽新能给他一个这么高的评价,恐怕会高兴的合不拢嘴吧……
太子也点了点头,杨泽新这几句,已经把他想到的都涵盖进去了,张十二跟他的几次交手,看着是在插科打诨,实则后手准备的充足,才让他吃了那些哑巴亏!
杨丰听了,又问道:“那你们觉得,就是这么聪明的一个人,会无缘无故的杀人还是当着骆知府的面杀了他的儿子吗?”
听到这话,两个人陷入了沉思当中……
是啊,之前听到张十二因为杀人被扣押之后,他们光兴奋了,可没有想那么多,可是对比之前,张十二敢做出这种事情来,肯定是有后手的才对呀!
“丞相,可无论他再如何聪明,但是杀人这事可是真的啊!就算是骆行建劫持在先,他也万没有杀人的说法……”
太子这话的意思无非是,就算他事出有因,可是只要我们咬着他杀人这个事不放,也肯定能够把他拉下来!
说实话,聪明如杨丰,也没有想明白张十二到底是有何倚仗,敢那么明目张胆的杀人,难道真是因为一时冲动?
他也不敢大意,又说道:“那咱们就当他没有任何倚仗,但这个时候,殿下也不该出面。”
“为何?”
“圣上对这张易一直非常器重,这次他犯了那么大的罪过,若是没有更合理的解释,圣上就算有心,怕也是帮不了他的,毕竟那是骆知府的儿子。所以这个时候,圣上肯定正在气头上,若是这个时候进宫,殿下觉得会如何?”
说完这话,杨丰看着太子。
太子脸上的冷汗都要下来了,他之前怎么就没想到这茬呢?
自己欣赏的人犯了杀人罪,想救却救不了,唐帝现在的心情一定很爆炸,谁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去触霉头,得不偿失啊!
幸亏自己来了丞相府,不然这下就遭了!
想到这,他又心疼起郝军广他们几个人来了,不知他们进宫之后,等待他们的是一场如何激烈的暴风雨……
太子对杨丰拱手说道:“多亏丞相指点,不然本王这次可就……不过,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做?一直不管不问吗?”
杨丰摇了摇头道:“不,一切都要等明日早朝再说!”
看到两人还有些懵懂的样子,杨丰又解释道:“事情怕是已经传到圣上那里去了,在明日早朝之前,圣上一定会想出如何处理。我等明日早朝时只需观察圣上的脸色行事即可!”
“若是圣上不处置他呢?”
太子有些担心的问道。
“这个……应该不会。圣上憎恨杀人,更憎恨朝堂上的争斗,而张易杀骆行建一事,两边都占,怕是不会轻易了事!”
“而且明日早朝时,文武百官都在,若是圣上犹豫的话,那个时候,就是谏言的最佳时机!”
听到这话,太子眼神一亮,终于明白了杨丰的意思,心里兴奋不已。
是啊,现在唐帝正在气头上,去了就属于落井下石,而明日在朝堂上,那才是真正扳倒张十二、扳倒武将阵营的机会!
“爷爷,你说,那张易会不会有什么后手呢?”
杨丰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太子给抢了先:“他能有什么后手,无非就是为了他那个相好的而已!张易跟骆行建早就有过冲突,然后张易狠打了骆行建一顿,骆行建怀恨在心,于是找人劫持了那个女人,最后张易为了报复,就把他杀了实在太大胆了!”
这话乍那么一听,还算是逻辑分明,但杨丰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但是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也就没再说话,一切还等明日早朝……
…………
入了腊月,荆州下了两场雪,天也难得像今天一样放晴,万里无云。
唐帝心情也不错,又来了御花园的亭子中,看着仪岚公主在那作画。
画了一会儿,不知是不满意,还是不想画了,仪岚公主直接把笔撂在一旁,就不再画了。
“怎么了,仪岚?”
唐帝在旁边好奇道。
“父皇,每日无论作诗作画都是在这亭子中,一年四季,循环往复,仪岚已经倦了……”
看到仪岚公主那赌气噘着嘴的模样,唐帝先是一愣,尔后哈哈大笑起来。
“父皇,你还笑?”
仪岚公主有些不满的说道。
“我们的仪岚不就是想去宫外面走走吗?朕不是答应过你了吗,过几日就让你去逛逛!”
若是之前听到这话的时候,仪岚公主肯定会很高兴,可是现在嘛,并不会!因为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她已经听过太多次了!
“父皇,你骗人!父皇都说过多少次了,每次都是过几日过几日,这都过了半个月了,也没有让儿臣出去,再拖几日,这一年又过去了!”
仪岚公主难得表现的像个小女孩一样,让唐帝看的忍俊不禁,说道:“仪岚,这你可不能怪朕!”
“不怪父皇还能怪谁?”
“怪张十二啊!”
“啊为什么要怪他?”
仪岚公主又想到那个俊俏少年,是她当初对自己说的那些话,才让她对那宫外的生活充满了无限的憧憬……
“不怪他怪谁?仪岚不是说让张十二带着你在宫外逛逛的吗?这小子半个月前可就离开荆州了,今日才刚回来,不怪他怪谁?”
作为自己最宠爱的女儿,唐帝是想看到仪岚公主高兴的,原来不让她出宫,是因为若是她出去的话,怎么出去呢?
让人护送的话,不方便不说,而且招摇过市,实在不安全,可若是不让人护送呢,他更不放心,而张十二的出现马上解决了这个问题。
张十二在外面待了六年,算是野路子出身,对市井小巷了解,带着仪岚公主可以让她看到许多她原来想看却看不到的东西,最关键的是,有他在,仪岚公主的安全问题是不用担心的……
“他回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仪岚公主喜出望外,脱口而出。
“是呀,这个张十二,走的时候没跟朕说一声,连回来也不知道进宫一趟,还得让朕派吴德去请!哎,只是不知道,他这刚回来,会不会又闯什么祸呢?”
想到张十二每次都闯祸的模样,唐帝跟仪岚公主竟同时笑出了声……
…………
“陛下,吴大人回来了!”
有个小太监在御花园的门口先喊道。
唐帝跟仪岚公主明显来了兴趣,都站了起来,尤其是仪岚公主,想到马上就能让他带自己出宫,心情大好!
结果,让她十分失望的是,吴德一个人的身影出现在御花园中,她往后看了看,是的,没有他……
唐帝也注意到了这个情景,对吴德说道:“那小子不会真的闯祸了吧?”
吴德不知道自己是该笑着对唐帝说“恭喜答对”呢还是摆一张哭脸说“不光闯祸,还是个大祸”呢,想了想,最后只能点了点头……
唐帝看着瞪大了眼,有点哭笑不得:“这小子,怎么又闯祸了……”
本来还是一张哭笑不得的脸,在听完吴德的话之后,他的脸已经彻底成了铁青色,旁边的仪岚公主也知道唐帝是真的生气了,不敢多话。
她只是有些好奇,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会让那个模样俊俏清秀、总是笑嘻嘻的年轻男人会如此愤怒出手的呢?
好生奇怪……
“仪岚,你先回素仪宫吧!”
“是,父皇!”
仪岚公主也不多说,答了一声,然后就退下了……
…………
唐帝在御花园里来回踱着步,眉头已经皱成了一道线,可见此时他的心情是多么纠结……
“这个张十二,脑子莫非坏掉了?这种混账事也做的出来?难道因为他手握密谍司令牌,就敢如此大胆行事吗?真当他可以在大唐横行霸道了不成?”
听到唐帝的这句话,吴德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唐帝没有先问罪,而是骂了张十二一顿,可见其是爱之深则恨之切,他也知道了自己该怎么办了。
“陛下,张县伯自始至终可都没有拿出过密谍司令牌,说明他还是有分寸的,可见他并不是冲动行事!”
“人都杀了,还不冲动?”
唐帝气的差点跳起来,只是那模样有点滑稽……
第三百四十二章 快枪手(第二更,求订阅)
“陛下,张县伯原来虽也时常惹祸,可每次他都是有理在先,若是没有理的话,他怕是做不出杀人的事情来……”
吴德小心翼翼的说道。
“有理?什么理?就因为骆行建劫持了他的女人?虽说那骆行建整日欺男霸女,确实该杀可是他也该找个好理由再杀啊!就现在这破理由,为了个女人,传出去怎么服众?”
看着唐帝那一脸的愤怒,吴德一脸大汗……
本就知道唐帝会偏袒于他,可是不知道会偏袒的那么厉害啊!看来,自己的担心多余了……
“陛下,卫国公,护国公和木太师求见!”
吴德还没开口,就有个小太监从外面跑进来禀告了。
“呵,他们的动作倒是挺快!让他们回去,朕今天不见他们!这张十二必须关他一天,让他吃些苦头!”
“是,陛下!”
那小太监听了,退了出去。
吴德也不再多说,因为唐帝的态度足够明显了,就算没人求情,唐帝肯定也不会让他有事,顶多吃些皮肉之苦,不过年轻人嘛,吃些苦也是好的……
…………
“三位大人,请回吧!”
那小太监对在金銮殿外等了一会儿的三个人说道。
“回去?你有没有跟陛下说我们有要事求见吗?连陛下都没见怎么能直接回去?”
说话的自然是一脸粗狂的莫国公。
“…………”
那小太监一阵无语,这话说的很明白了,是你自己笨听不懂好吧?不过这人可是护国公,他也不敢说啊……
“老莫,回去吧!”
张国公拉住嘴里还在那里说个不停的莫国公就往后拽,三个人这才开始往外走。
莫国公的脑子有些简单,但是张国公和木太师可不简单,而且这话太明显了,唐帝不想见他们呗!
张国公的脸色并不好看,因为唐帝的表现说明他非常生气,不知道这事他到底会如何处理,心里担忧的不得了……
正在三人往宫外走的时候,郝军广以及其他几个尚书御史迎面走了过来,看到他们连话都没多说一句,径直朝前面走了过去。
张国公跟木太师对视一眼,心里更是害怕了,不用猜,这群人肯定也是为了张十二的事情来的,他们可不会安好心为张十二求情,他们要做的肯定是落井下石的勾当!
若是让他们在唐帝面前一通胡说,那可如何是好?
“这群傻帽是不是也要面圣?那咱们何不跟着他们,若是圣上肯见他们的话,咱们就一起去!”
莫国公在旁边献技道。
“不可!”
一直没开口的木太师说话了,他也看出了张国公的担心,安慰道:“他们去肯定也见不到陛下!其实陛下还是在庇护易儿的,若是他刚才见了我们,那么这些人肯定也要见,若是见了他们,这事情就难说了……”
被木太师这么一点,张国公才幡然醒悟,对啊,若是唐帝真的动怒,肯定会把他们叫过去臭骂一顿了,而这谁都不见的做法看上去非常公平,实则是在维护他们呀……
想到这,张国公也不再沮丧,心想一切都要看明天早朝时唐帝的决定了……
…………
途径三人之后,郝军广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来之前他就担心被张国公几个人捷足先登,可是就凭刚才他们的脸色,看来事情没有办成啊!
那就好!
到了金銮殿外,还是站在那等,由刚才小太监去禀告唐帝,没一会儿,小太监就回来了,对几个人说道:“几位大人请回吧,陛下说今日谁都不见!”
小太监已经吸取了刚才的教训,直接说这是唐帝口谕,今日谁都不能见,这下可没有疑问了吧?
果然,听他说完,几个人有些失望,尤其是郝军广,脸上全是沮丧之色,就差拿个笔在脸上写上“失望”两个大字了……
兴致冲冲而来,走的时候跟刚才张国公他们的表情倒是差不多了……
郝军广回到郝家的时候,郝健正百无聊赖的坐在院子里,看到他爹回来了,赶紧跑了上来:“爹,怎么样了?圣上有没有说要怎么处置那个人?”
郝军广瞥了他一眼,冷声道:“你管那么些做什么?还有,我告诉你,你以后在城里给我老实一点!你看那骆行建,每天在街上招摇过市,这下还能招摇吗?”
“是,爹!孩儿谨遵教诲!”
郝健低头答应道。
他听到骆行建被张十二杀的消息时,整个人呆了几秒,震惊,喜悦,恐怖,而又后怕!
那个人,当初自己可是找过他的事啊,他不会记仇吧?
郝健的性格很贱,但是胆子却不大。
张十二这个人很恐怖,骆行建就不说了,因为他身份还不算高,但是当他听说张十二敢打杨泽新,又在东宫骂康王世子,最后跟太子竟然也有些冲突时,对那个经常坏笑的男人有点害怕的感觉,最主要的是,他到现在还活的好好的……
所以当他听到张十二当着骆致远的面把骆行建杀了的时候是真杀了,他从来都没干过的事情……
他被震惊的无以复加,张十二算是彻底颠覆了他的三观……
在他眼里,张十二曾经是个一言不合就开骂的人;后来,张十二又变成了一言不合就开打的人;而现在呢,他成了一言不合就开杀的人,而且还杀了五个人,其中一个知府公子……
看来,以后要离那家伙远一点,不然他看不顺眼,上来要自己的命怎么办?
如此说来,张十二来荆州的日子虽不长,但是在某些人的心里已经成了恐怖恶魔般的存在……
“你婶娘跟世荣呢?”
郝军广突然问道。
“哦,世荣在家里躺着呢。一个时辰前大夫过来了一次,给开了个药方,刚才让下人们去药店买了回来,他们刚熬好了药,婶娘应该在家里伺候世荣吃药呢!”
“好,我去看看!”
看着郝军广的背影逐渐消失在门口,郝健的眼睛眯成了一道缝,若有所思……
…………
从郝家出来,郝军广进了隔壁的大门。
原来,这挨着的两处宅子乃郝家兄弟二人的住处,中间只有一墙之隔。
郝军广走了进去,下人们忙问好。
这些下人也是从他府上现安排过来的,毕竟郝军阔已经去了梁州,原来的下人除了跟着去梁州的,剩下的不是遣散就是去了他府上。
他先进了郝世荣的厢房,发现他吃完药正躺在床上睡着,遂走了出来,来到一间厢房外,他本来想直接推门而入的,可是想到外面还有好多下人们看着,于是抬起手敲了敲门。
“谁啊?”
“我!”
听到妖艳女人的声音,郝军广就感觉身体的某个部位极度兴奋,他可是有将近一个月没有见过她了!
很快的,门从里面打了开来,妖艳女人可能正在睡觉,身上穿着一件粉红色的丝质薄衫,胸口处的扣子不知是故意的还是睡觉的时候无意中打开的,露出了胸口一抹雪白的春光来,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一种慵懒、诱惑的魔力!
妖艳女人看了他一眼就转回身去,只不过转身的时候眼神一瞥,似有一个钩子将郝军广勾住往后拉一样,让人欲罢不能……
郝军广吞咽了一下口水,抬步进去,迅速关上了门,然后一个箭步上去,从后面拦腰抄起扭着屁股往前走的妖艳女人,惹的她一阵娇呼……
“你这死鬼,跟饿了一辈子一样!”
话这么说着,人却使劲往郝军广的身上贴着,仿佛要跟他融为一体一样,让郝军广十分受用。
“可不是饿了一辈子嘛!你不在的时候,我可是天天饿着!”
一脸忠厚模样的吏部尚书郝军广,怕是没人会把这样的人跟如此猥琐的形象想到一起,可现在,就是如此,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外面还有人呢……”
感觉到郝军广的手在自己的身下乱摸,妖艳女人娇笑的说道,哪里有一丁点害怕的意思?
“有人怕什么?反正他们也不敢乱说的!我可是饿了很久,今日你必须要喂饱我!”
边说着,郝军广边把妖艳女人扔在床上,又惹来女人一声娇呼呻吟,更是让他血脉喷张,直接扑了上去……
“咯咯,也不知是我喂饱你,还是你喂饱我就怕你喂不饱我哦……”
妖艳女人双手环着郝军广的脖子,小嘴微张,眼神迷离,一身的放dang模样……
“呵,那就看谁喂不饱谁吧!”
“哎呦,你轻点……”
一分钟后,风骤雨歇……
在张十二前世曾经偷偷摸摸看过的那些两个人就能演完的动作电影里,郝军广这样的货色无疑就是快枪手了,但是前世的张十二对这样的人并不会鄙视,而是会有一种惺惺相惜的同情……
不过,往事不堪回首,现在的张十二因为重生早就变了一个人,那活通过在梁州和陈巧兮的实战检验只能说,很强!
躺在床上,郝军广觉得无比惬意,还恬不知耻的问道:“有没有喂饱你呀?”
“你那么厉害,当然喂饱了呀!”
说着话,媚眼如丝的妖艳女人环上了郝军广的脖子,心里却是一阵鄙视:你连家里的师爷都比不上,还有脸问?
嘴上却说道:“老爷今天出去,有没有把打世荣的那个人抓住?”
“嗯,抓住了。”
郝军广淡淡的说了一句,本来回家的时候,他的心情就不怎么好,刚才在床上一番激斗,他的心情才缓和了不少,现在被妖艳女人一提,他又开始烦躁起来。
“还是老爷厉害啊!才跟你说了,你就把他抓住了现在在哪呢?”
听到郝军广的话,妖艳女人别提有多高兴了。
“押进荆州知府的大牢里了!”
“押进去了?老爷打算怎么处理?可不能让他好过!他敢把世荣打的那么惨,定要让他好看!”
妖艳女人并没有察觉到郝军广的情绪并不高涨,还在那一个劲的说着,郝军广听的真是神烦无比。
“知道了,安心照顾世荣吧!”
郝军广说完,也没了在这里待下去的兴趣,起身穿上衣服,开门走了出去……
妖艳女人盯着门口的方向,刚才还带着笑的脸上已然变了模样,脸上依然堆笑,只不过是冷笑或者嘲笑而已……
…………
还能怎么着别人,他一个吏部尚书说了管什么屁用?
还真当自己无所不能了?可是他又不能这么说,毕竟挨打的可是他的儿子……
这也是为什么郝军广跟张十二并没有什么大仇,这次却这么上心,誓要弄死张十二的原因!
张十二跟郝健发生过轻微的摩擦,但是郝健怕挨骂,并没有跟郝军广提过,所以在郝世荣回来之前,郝军广对张十二可没有什么感觉。
可是昨天晚上,郝世荣跟妖艳女人从梁州提前回到荆州,他本来是高兴的,可是过去一看郝世荣被打的奄奄一息,连点人样都看不出来……
他问了妖艳女人才知道,原来是张十二打的,本来打了自己的儿子,他心里就有些愤怒,又禁不住妖艳女人一个劲的哭诉,才答应了要帮其报仇。
可是这仇哪里好报?
对面可是卫国公的嫡长孙啊……
但有时候人走运了,天上都能掉馅饼,这不,张十二刚回荆州就因杀人被抓了起来,康王世子还代太子来叮嘱他们,让他看到了希望……
但是从皇宫出来,他才顿悟过来,为什么太子没有出现,杨丞相跟白太傅也没有出现,这是在用他们做过河兵啊!
幸亏唐帝没有见他们,不然想想就后怕,所以他的心情并不怎么好……
不过张十二也真是躺着中枪,因为他打郝世荣的伤早就好了,那现在郝世荣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呢?
这还是因为在荒山下,张十二他们走了之后,那些山贼十分气愤,气愤的自然是郝世荣让他们去劫张十二……
张十二他们不敢动,打他总可以吧?
于是,郝世荣又挨了一顿惨无人道的毒打,若不是天快黑了,怕一时半会还不会打完……
山贼走了就找不到了,这账也只能记在了张十二头上,有点冤……
第三百四十三章 不要乱用私刑(第三更,求订阅)
张国公回到张家的时候,刚好看到脸色还很苍白的陆馥婧坐在前厅里,旁边则是张十二刚接从梁州接回来的那个姑娘搀扶着她,看模样,并不像是陆馥婧的姐姐,好像也没有听说她还有个姐姐呀……
刚才只忙着陆馥婧被劫的事情了,连带回来的人都没有说一句话,确实有些失了大家风范,张国公心里一阵懊恼。
“爷爷,十二怎么样了?”
看到张国公回来,陆馥婧不顾陈巧兮的阻拦,还是坚持着站了起来,只不过身体还很虚弱,有些颤颤巍巍……
“陆姑娘,你先坐下说!”
看着陆馥婧那一脸的苍白,张国公也很是心疼,赶紧让她坐下,这才说道:“并没有见到陛下,一切怕是要等明日早朝了……”
“明日早朝?易儿还在天牢里关着,不会有事吧?”
老夫人一脸担忧的问道。
张国公摇了摇头,说道:“谁还能让他吃亏?他不欺负别人就行了!”
话虽这么说,但众人心里还是有些担心。
“爷爷,奶奶,都是馥婧不好,连累十二了……”
说着这话,陆馥婧的眼眶就红了……
被莫漓送回家的陆馥婧还是昏迷的,在床上躺了几个时辰,只觉得嘴唇发干,口干舌燥,这才醒了过来,就看到了在旁边守着的陈巧兮和陆云尔。
在鬼门关走了一趟,睁开眼就看到自己的亲人,顿时潸然泪下,抱着陈巧兮哭了一会儿,在听到张十二被抓起来之后,陆馥婧就呆了,也不顾陈巧兮反对,坚持往前厅里去,想要等张国公带回来的好消息……
可现在张国公回来了,好消息并没有,张十二还被关押在大牢里,心里别提多自责了!
“馥婧丫头,你别多心,十二不会有事的。”
老夫人过来拉起陆馥婧的手,一脸怜爱的说道。
“是啊陆姑娘,你回去好好休息一晚,所有的事情,明天早朝的时候就会见分晓!且以老夫之见,易儿并非那种一时冲动毫无保留的人,所以明天嘛,还少不了你去宫里一趟……”
这是张国公猜测的,毕竟骆行建死了,陆馥婧这个受害者还是很有说服力的,依唐帝的行事风格,多半会把她叫进宫,当面对质吧……
于是老夫人去后厨吩咐他们做了些粥来,让陆馥婧吃了先回房了。
给陆云尔安排了一间厢房,本来也给陈巧兮安排了一间,但是陈巧兮说晚上先跟陆馥婧一间,帮着开导她一番,于是去了陆馥婧的房间……
看着陈巧兮,老夫人除了觉得这女子表现得体,而且温柔,会照顾人,感觉张十二身边几个女人的优点都齐聚在她一人身上,唯一的缺点就是年纪有些大了,就怕到时候不好生养……
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个陈姓女子据说是陆馥婧的小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老夫人一阵头疼,自己这个孙子啊,你说你的知己多就多吧,可你总不至于……
哎,现在想这些也没用了,只能等他回来再问了……
…………
东宫,大厅里灯火通明。
除了太子端坐在上,康王世子以及之前进宫的几个尚书和御史都端坐在下,每个人的桌子前都放着美酒佳肴,太子举起手中的酒杯对下面几人道:“诸位今日辛苦了!”
能被太子或者说未来的国君说这么一句话,几个人还是有些受宠若惊的,马上端着酒杯站了起来,恭敬道:“为殿下效劳,怎敢说辛苦?”
说罢,仰头一饮而尽。
在这几个人回来之后,太子十分庆幸听从杨丰的劝告,若是自己真的去了宫里,唐帝该怎么想他呢?想想就是一阵后怕……
吃饱喝足,郝军广这才出口道:“殿下,今日圣上的态度……我们接下来一步该如何?”
太子喝了一口酒,娓娓道来:“这杀人嘛……那可是有违大唐律法的,无论是谁都不可能逾越!而且就算我们不过问,你们觉得骆致远骆知府会善罢甘休吗?”
几人一听,才算明白太子的意思,骆致远突遭丧子之痛,明天肯定会上谏,一个丧子的父亲,唐帝肯定不会迁怒于他吧?
他们要做的就是在骆致远点火之后,为其再添一把柴!
看到众人已经充分理会了他的意思,太子非常欣慰,又对郝军广说道:“郝尚书,骆知府丧子之情肯定疼痛难过,本王不便过去。等会你顺道去一趟骆家,一是代表本王慰问一下骆知府,让其不要太过伤心。再就是嘛,虽说那张易是被他关押着,但千万不能乱用私刑哦……”
“乱用私刑”这四个字他故意咬的很重,而老江湖郝军广显然听懂了,笑着说道:“殿下放心,下官一定转告骆知府,让他不要乱用私刑……”
说完之后,几人心知肚明的对视一眼,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
荆州知府,后院的一处厢房里。
这间房间原来本是骆行建的厢房,而现在,这房间里除了一张床外空空如也也不能这么说,因为在空旷的房屋中间,放着一口枣红木的大棺材,棺材盖并未合上,脸色苍白毫无血色、额头上有个人血洞的骆行建正安静的躺在里面。
之前的十多年,他透支了自己太多的人生精力,从现在开始,他就要用一世安静来偿还了……
棺材上趴着一个中年妇人,已经趴着哭了很久,感情悲恸无不让人动容,嘴里还喊着“我可怜的儿”,不过这种人本就不该可怜,她只念叨自己可怜的儿,何时念过那些被他的儿子凌辱致死的女子呢?难道那些人就不可怜了吗?
有些人,本就不值得可怜吧……
那妇人在哭了好久之后,不知是因为体力不支还是因为伤心过度,趴在棺材上,昏死了过去……
骆致远叫来了几个下人,把那妇人抬了出去,关上门,屋里只剩下了他,跟安安静静躺在棺材里的……
骆行建……
…………
骆致远在厢房里呆了一会儿就走了出来,今天的天气不错,跟他的心情正好相反。
一个心里悲恸愤怒的人看到一望无际的大晴天,心情也不会美丽吧……
“老爷……”
师爷金霖跑了过来。
“老爷,那姓张的已经被押进天牢了,下一步我们该如何行事,把他”
说着,金霖做了一个手抹脖子的动作,眼睛里冒的都是阴森森的光芒。
“把他关在哪个牢房了?”
骆致远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沉声问道。
“回老爷,小的派人把他关进了“独狼”的牢房……”
说完,金霖一脸得意,期待得到骆致远的赞赏,但是现在的骆致远哪有心情去夸他,只是点了点头,说了一句“那就好!”
看到骆致远并没有交代下一步的行动,金霖有些着急道:“老爷,他现在可就在我们手上要杀要剐可就是咱们一句话的事,这个机会,千载难逢啊!”
在金霖看来,这个张易杀了他们家大少爷,把他杀个十遍都不为过尤其是他之前还侮辱过自己来着,现在这人就落在他手上,若是不动些手脚心痒啊!
骆致远回头看了他一眼,沉声道:“把他关在那里就行了,其他的什么都不要做,懂了吗?”
“可是老爷”
“我的话,你听不懂?还要我再说一遍吗?”
骆致远本来心情就不好,这话说出来的时候,眼神已经变得冷漠无比,金霖心里打了一个颤,马上回道:“懂了懂了,老爷!小的懂了,不用再说了!”
骆致远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也没再多话,径直离开了……
金霖的提议,他之前就想过,但是冷静下来之后,他就想明白过来,这不可取!
今日之事,在朝堂上肯定闹得沸沸扬扬,圣上也已经关注了这件事,若是明天早朝的时候,他告诉圣上,张易死了,怎么死的?他怎么回答?
畏罪自杀?斗殴致死?还是什么意外死亡?
连他自己都不信,唐帝会信?
骆行建虽然劫持陆馥婧不对,但罪不致死,可是张十二行凶杀人,而且一下就杀了五个人,这可是妥妥的死罪!
对于这么一个必死之人,若是他在唐帝问罪之前就把人杀了,那不是画蛇添足吗?
所以,张十二必须死,但得等唐帝下令才行!
而且刚才太子可是派人来告诉他一句话,那就是“不要乱用私刑”!
这话是提醒,更是告诫!
提醒他别忘了给张十二来点私刑,可不能让他过的太舒服,但一切也仅限于私刑,重了可就不行了……
他已经充分领悟了太子的意思,因此才会特别谨慎,只求在明日早朝之前,不出纰漏……
对于私刑嘛,既然金霖已经把他安排进了“独狼”所在的房间,呵呵,那就不需要他再特意安排私刑了,相信“独狼”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
…………
被捕快们押着准确的说,应该是被捕快们领着往知府走的张十二,心情慢慢好了起来。
因为陆馥婧救出来了,讨厌的骆行建被他杀了,而且他也得到了对他来说特别有用的消息康王世子不是什么好东西,虽然原来也知道,但是今天算是确定了,嗯,很好……
别人进牢房都一脸苦相,怕是只有张十二有如此坦然的心态,他不光坦然,而且兴奋!
原来只在电视上看过古代的牢房,基本都是黑漆漆的,有点阴森的感觉,最重要的是,那个视感就仿佛是在地下一样……
在路上的时候,张十二对这牢房还是有点憧憬的……
等他来到牢房的时候,稍微有些失望,因为这不就是个院子里多盖了好多间房子吗?
只不过房间很高,窗户也很高,门是用粗木棍栅栏做成的,跟张十二脑海里的牢房一点都不像!
哎,不知是看了假的电视,还是自己来了个假的牢房,有些嘘声叹气起来……
一直跟在张十二身后的两个捕快对视一眼,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他们两个跟了张十二一路,路上见张十二心情不错,当时就惊为天人,看看人家,杀了知府公子,还这么淡定……
所以听到张十二发出叹息声还是有些好奇的,原来他也会害怕呀……
捕快们把张十二领到院子最角落、同样也是最大的一个牢房前停了下来,张十二打量一番,这个牢房足有其他牢房的一个半大,没想到住个牢房还让自己住个最大的,这待遇,不要太好呀!
…………
看着张十二喜滋滋的模样,那捕快的表情有些复杂,眼神里仿佛带着点同情的意思,打开门把他推了进去,然后锁上门走了……
等转过身来,张十二才发现了这牢房的气氛有些诡异。
牢房的构造有些简单,一侧是一排大土炕,另一侧有一个类似洞的地方,那洞下面连着一条沟,里面有些黄色未干的液体,张十二甚至已经闻到了尿骚味以及某种不可言说的臭味……
好家伙,这露天的厕所,好别致的设计呀!
再看这牢房里大概有十一二个人,其中有一半的人蜷缩在牢房的一角,看到张十二进去全都抬起了头,在看到张十二的打扮模样之后,又都低下了头,就是这个瞬间,张十二捕捉到了他们的眼神,里面分明是跟刚才那捕快一样的眼神:同情!
他不得不纳闷了,自己进的这牢房到底有什么可怕之处,为何他们都会对他一脸的同情呢?
不明所以的张十二又看到另外一些人团坐在土炕上,看到他进去,这几个人都站了起来,只有一个人还坐在土炕上,没有要起的打算。
再来看这人,虽然没站起来,但张十二能看出来,他的个子很高,怕是跟他不相上下,身材也特别壮硕,最让人觉得恐怖的是他脸上的伤疤,横亘了半张脸,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打的,再配合上他的光头,光看模样就觉得凶神恶煞,看来,这个牢房里的“老大”就是他了……
第三百四十四章 这个新人不一样(第四更,求订阅)
张十二就那么打量了一下,然后朝土炕走了过去,在所有人诧异的注视下,直接坐在了土炕上……
土炕上的光头大汉看到这一幕,脸上也露出了好奇的表情,但是却没有开口,好像是在等张十二的下一步动作一样。
张十二可没闲心搭理他们,刚回荆州,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就这忙前忙后,最后还被人给抓到了这,别提多累了。
土炕虽然凉一些,但总比那更凉的地面要好许多,张十二拉过旁边的一些干草垛垫在身下,顿时觉得舒服了许多,往那里一躺,看着站在那里盯着他发愣的几人,赶忙招手道:“都愣着干嘛?快点来炕上坐啊!”
几个人面面相觑,有些怀疑的想着:这尼玛到底谁是新人啊?
张十二没有这个觉悟可不代表别人没有,那光头大汉看着他,第一次开口道:“你犯了什么事进来的?”
“呵呵,肯定是跟人打架了吧?”
“打架?开什么玩笑?你看看他那样子,像是会打架的样子?”
“嘿,还真是,倒像是个读书的小白脸!”
“我觉得,肯定是他家娘子碰到知府公子了,所以,嘿嘿嘿……”
想到知府公子骆行建的某些不良嗜好,几个人非常默契且猥琐的笑了起来,笑的张十二一阵头疼……
“闭嘴!”
那光头大汉瞪了几人一眼,又对张十二说道:“你到底是如何进来的。”
“杀人。”
张十二说的云淡风轻,旁边的人倒是不淡定了看他的穿着打扮,分明就是读书人的样子嘛,这样的人也敢杀人?有点太搞笑了吧?
“杀的谁?为何杀人?”
听到这两句,张十二甚至有点怀疑,这家伙莫非是隐藏在牢房里的公职人员?不然怎么会调查自己的笔录呢?
“骆行建,没有为何。想杀之,便杀之。”
这话说的语气很轻,但却犹如一颗惊雷在牢房里炸裂开来一般,所有人都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张十二,表情还是有些不太信任,因为他说的可是知府公子骆行建呀……
“小子,来我们牢房,你最好老实一些,不然我就让你跟他们一样!”
说着,光头大汉指了指那几个瘦若干柴、蹲坐在露天厕所旁的那几个人。
看来,无论何时何地,这牢房里总是有规矩的,虽然这里面都是大男人,但还是有他们的规则,有老大,有狗腿子,也有劳苦大众……
很显然,光头大汉是老大,围坐在露天厕所旁的则是不受待见的人,而站着的这些人,自然是狗腿子无疑了……
“我没骗你们啊!”
张十二有点纳闷,今天自己难得没有再编故事,咋说了个真话,对面还说他作假呢?
岂有此理!劳资难道不像说真话的人吗?
“没骗我们?就你还能杀五个人?还有知府公子骆行建?”
那人一脸鄙夷的问道。
“那又如何,不过是五个人而已!”
听张十二说的话,杀个人就跟玩似的,尤其是看他认真的模样,不像是骗人的呀……
这几个人分不清张十二说话真假,一脸疑惑的看向了光头大汉……
…………
光头大汉已经忘了自己本来的名字,在牢房里,别人都称呼他为“老大”,原来没进牢房的时候,别人则叫他“独狼”……
他跟狼其实毫无关系,到目前为止,他也没有见过狼,只听说过这种动物异常凶猛,但他叫这个名字跟狼没有一点关系,还是因为他原名杜浪,所以别人才称他“独狼”……
独狼的身世还是比较坎坷的。
他年幼父母双亡,从小被年迈的爷爷带大,曾经有幸进过私塾,但是那里的孩子整天都说他是没有人要的野孩子,所以,他动手了……
独狼长的壮,从小就是,而且下手狠,那群小孩被打的鼻青脸肿,他们的父母全找到了他的家里,当着他的面数落他爷爷,说他怎么管教的孙子,他永远都忘不了爷爷弯腰给人赔罪的画面,像一道疤一样,刻在了他的心里……
他退学了,不得不退,开始帮着爷爷在集市上卖菜。
但是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总不可能永远太平,私塾里是,集市上也是。
总有人会欺负他爷爷,收他们辛苦赚来的钱,踢他们辛苦得来的菜,终于有一天,在他束发之年,他还手了。
对面有四个人,他们只有两个准确的说,只有他自己。
一个打四个,终归是打不过的,但是他却按准了挑事的那个人打,无论别人怎么打他,他都只管打其中一个。
他被打的很重,但却咬牙不曾倒下,而是追着那人打,他疼,那人更疼,他的疯狂把他们全吓住了,灰溜溜的跑了……
这是他自从私塾那次打架之后,打的第二场架,也是最狠的一次。
也是这次,他的爷爷因为惊吓过度,撒手而去……
他含泪把爷爷送走,然后拿了一根棍子,第二天去集市上找了那四个人,追着打,那个之前被他打的很惨的人因为腿脚不利索,跑不太动,被他揍的奄奄一息,自此,他明白了一个道理,有的时候,拳头还是比较重要的。
打那之后,他还去集市卖菜,但是再也没人敢去跟他收钱,不光如此,若是他看谁不顺眼,上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性格孤僻,独来独往,脾气暴躁,别人见了他都避之不及……
他也开始享受起这种被人惧怕的感觉,也喜欢别人为他起的外号“独狼”,他开始认为自己就是一条独狼,谁也不能招惹他!
这样的想法愈演愈烈,他也终于为其付出了代价……
有一天晚上,他喝多了酒,在回家的途中跟人撞了下,别人说了他两句,他就开始动手打人,平日里本就下手很重,那天晚上他喝酒太多,手里也没分寸,竟失手把人打死了……
那人出身荆州的商贾之家,他当即被抓进了知府,因为他平日里早把街坊全得罪了,甚至都不用审,他就被抓进了牢房里……
今年是独狼在牢房里的第六个年头。
刚进来的时候,他也曾被人当做新人欺负不过那人第二天就成了他的小弟,因为那人第二天没有从土炕上下来……
自此,他成了这牢房里的新老大,也懂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私塾里是,集市上是,现在这牢房里依然如此!
他也明白了,人不能单打独斗,应该依靠下人,就比如现在,这些人都叫他老大,每当有新人进来,他们都会帮自己调教一番,饭他先吃,要多少有多少,炕他先睡,要多暖和有多暖和,这种日子,简直比在外面都舒服啊!
可是今天这个新人,有点不一样啊……
其他新人进来都战战兢兢,他们说什么是什么,可是现在这人,别说害怕了,看他的模样,反而有点高兴呢……
真是太奇怪了!
还说把骆行建杀了,不会是脑子有病吧?
独狼怎么会相信!
荆州知府骆致远的公子骆行建,认识他都是来到牢房之后的事了,骆行建经常会把一些人送进他们牢房,并且会给他些好处,让他特别“关照”一下那些人,因此两个人的关系还算熟络。
那么阴狠毒辣的一个公子哥,说被杀就被杀了?
怎么可能!
若是他真被杀了,这个人还能如此安然无恙的进了牢房?以骆致远的性格怎么会让他这么舒服?
这人是不是听说过自己的名头,所以故意说这些话,想把自己吓住不找他的麻烦?
嗯,很有可能啊!
独狼这么想着,咧开嘴角笑了笑,刚要把他从土炕上拉下来,就听到牢房外有人走动的声音,当即坐了下来,没有动作,同时眼神顺着门上的窗户往外看去……
…………
“是这间牢房?”
“千真万确!我刚才把他押进来的?”
“来,让我看看”
这时,牢房里的众人都看到了一个戴着捕快帽子的人头出现在窗户上,朝着牢房内打量,当然了,躺在土炕上、背对牢房门的张十二并没有看到,也没有心思看……
“就是那个躺着的?看他的身板不像是会杀人的啊?还一下杀了五个!”
那人看完了,有些疑惑的问道。
“刚看到他的时候我也纳闷,可是听把他押回来的兄弟们说,确实是他!”
之前那人回道。
“若是他真杀了骆公子骆知府为何没有动作?就跟原来一样……”
说这话的时候,那人的声音明显小了很多,说的隐晦,也怕人听到。
“谁知道呢?只说是把他送到这间牢房,其他的什么都没吩咐,我还奇怪呢!”
“哎,这种事啊咱们看着就好了,可莫要多管,走吧!”
这句说完,门外又传来两人脚步渐远的声音,只不过有一个捕快不曾离开,通过窗户在看着土炕上的张十二,眼神里冒着凶狠之光。
“老周,磨蹭什么呢?快走吧!”
“哦,来了!”
答完这话,那门外的捕快看了张十二最后一眼,然后快步离开……
…………
自从几个捕快到来,牢房里鸦雀无声,所以三个人的对话很容易就被他们听到了。
等捕快们走了,之前对张十二出言不逊的那几个人面面相觑,眼里多了惊恐的神色,然后都看向了独狼。
独狼也同样震惊,这人,当真杀了骆行建和另外几人啊……
他自诩为狠角色,可是也承认自己不敢做出这种连知府公子都杀的事情来……
看来,这个新人不简单啊!
他收起了之前凶狠的脸色,换上一副有点笑嘻嘻的模样,对张十二说道:“这位兄弟不知那骆公子是如何惹了你,你怎会……”
独狼现在一脸讨好的模样,原来可从不会出现,由此可见在牢里这些年,他已经学会了对菜下饭的本事。
“杀个人而已,想杀就杀了,哪那么多废话?”
张十二连头都没回,没好气的甩了这么一句话劳资好不容易想睡一会儿呢,你废什么话?
碰了一鼻子灰的独狼并没有恼怒的模样,在他看来,这才是狠角色应该有的脾气,若是真跟他好好说话的话,他还不适应呢由此可见,这人也是个贱骨头!
这种把杀人说的如此轻描淡写且不屑一顾的人,独狼自认为他是比不了的,也不敢再多话,往后退了退,生怕稍有不慎,他会发火……
“有没有铺盖,给我拿一床来!”
腊月天气,躺一会儿确实有些冷,张十二喊道。
“有,有,有!”
独狼忙殷勤的回道,然后把自己的铺盖递给了张十二,本以为他会夸自己两句,谁知张十二连看都不看他一眼,接过铺盖去又睡了起来……
有点小难过……
待张十二传出轻微的鼾声,旁边的几个人小心翼翼的围到了独狼的旁边,对他使了几个眼色,那意思就是这事应该怎么办?
独狼并不敢大声说话,生怕吵醒了张十二这种亡命之徒,连骆行建都敢杀,肯定身怀绝技,他们哪是对手?
而且他杀了骆行建,横竖都是死罪,怕是在这间牢房里住不多久吧?
所以不如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好生伺候他几天,把他送走就完了……
独狼给其他人小声交代了几句,众人领会,也都散了开来……
…………
“老宋,忙着呢?”
之前那个在张十二牢房前逗留了一会儿的捕快再次进了牢房,溜达进牢房的伙房,对一个手拿木勺的捕快说道。
“是啊,分完饭我就走了!”
那叫老宋的捕快边往桶里盛饭边说道,脸上洋溢着笑容。
“老宋,今天有什么喜事?怎的如此高兴?”
“今儿个我家老太太大寿,等给这群牲口分完饭,我可得赶紧回去,给老太太做一桌好菜!”
“今儿个是老太太的寿辰?哎呦,恭喜恭喜啊!既然如此,老宋那你赶快回去吧,趁着天早,给老太太做一桌好菜,莫要让老人家等急了!”
听了这话,那人十分殷勤的说道。
“可是这饭还没分呢……”
老宋有些为难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