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八章 再入青楼!(求订阅!)
张十二在王韵诗的房间隔壁睡了一个午觉,起来的时候精神饱满。
推门看去,已经日渐西斜,看来自己这一觉睡得时间有点久啊!
饭桌上还跟王城恩口口声声说着下午要出去办某些重要的事情,可是这一觉就把下午给睡没了,张十二好想跟自己说:你个大骗子!
幸亏王城恩看模样不在府上,也免了见面后的尴尬。
张十二开门不多久,王霸就走过来了,笑着说道:“大哥,你终于醒了!”
“…………”
看来这货等了自己好久呀!
“王公子等候多时,在下实在不好意思!赶快进来吧!”
正好张十二有事想要向王霸打听,于是回了屋里,并且把王霸也让了进来。
王霸进来,张十二就开口问道:“王公子,不知你跟赵青枫赵公子熟不熟呢?”
听到“赵青枫”三个字,王霸刚才还舒展的脸立马拉了下来,张十二正在他对面站着,自然观察到了,心想看来王霸跟赵百禹的关系并不和睦呀!
“大哥,我跟那姓赵的也不过是见过而已,并不怎么熟!”
王霸沉声说道。
金陵城面上的公子哥没有几个看得上王霸,而且但凡他出现的场合,这群公子哥总要嘲讽挖苦几句才算完,尤其是这个赵青枫,仗着自己家境殷实,并且还是什么狗屁江南四大才子,每次见了王霸都会对他嘲讽一阵!
鉴于赵青枫对王霸的诸多不友好态度,王霸对赵青枫的印象也就这样了。
说完之后问道:“怎么,大哥认识那姓赵的?”
“不认识。”
张十二马上回道。
对于王霸的态度,张十二多少也猜到了一些,先不说金陵本地人本来对就排外,而王城恩跟赵百禹还交恶,所以赵青枫对王霸的态度也非常容易理解了。
“那大哥问这人作甚?虽然我跟那姓赵的接触不多,但是却能看出这人并不是什么好东西!”
听到张十二说不认识赵青枫,王霸的脸再次舒展开来,他就怕自己崇拜的大哥跟那姓赵的认识,那就不好了!
于是再次开口道:“依小弟看来,这姓赵的一家没有几个好人!我跟他们自然也不熟,不过跟那赵青枫的表弟倒还算熟一些。”
“表弟?”
张十二有些好奇的问道。
“嗯,是那赵青枫小姨家的孩子,姓董名召,虽然年纪小些,但是比起那个狗眼看人低的赵青枫来,要好上不少!”
听王霸说完,张十二的眼睛眯了起来,赵青枫小姨家的孩子?
张十二首先想到的就是昨天晚上在赵家见到的那个跟赵百禹苟合的女人,于是问道:“赵青枫有几个小姨?这董召之母可是赵青枫的亲小姨?”
王霸也不知道张十二为什么会这么问,但还是认真回道:“据我所知,那赵青枫的母亲就只有一个亲妹妹,也正是董召的母亲!”
听到这,张十二脸色一喜,也算来了兴趣,马上问起了王霸跟董召的事情来。
王霸也没当回事,就把关于董召的事情说了起来。
董召的母亲自然是赵百禹夫人的小妹,但是跟赵夫人寻了个这么有钱的夫家不一样,董召的老爹是金陵城一个不起眼的铁匠,生活过得也不好,或许就是因为这个,王霸对董召并不待见,对董召的态度完全没有哥哥对弟弟的模样,反而跟对待王霸差不了多少!
这让王霸跟董召有了某些相同的境遇,因此在一次意外偶遇之后,两人推杯交盏,很快就熟络起来,让董召跟王霸的关系简直比跟赵青枫还像兄弟关系!
听到这,张十二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真可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自己正想找个能进入赵家某些私密地方做些特殊工作的人呢,王霸就把董召送到了他的面前,而且以董召的身份来做这事,那是再合适不过了!
张十二比王霸知道的要多那么一丢丢,就比如赵青枫为什么讨厌董召,仅仅是因为董召家穷?
呵呵,真正的原因怕是他自己也知道董召并不是他的表弟,而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
这样看来,他对董召自然喜欢不起来!
张十二点着头,而且有些气愤的附和道:“在下本来并不认识那赵青枫,但是听王公子这么一说,对那赵青枫印象更差了!连自己的表弟都如此对待,这样的人确实不是东西!”
得到张十二的赞同,王霸脸上的喜色也浓了起来,也说着“就是就是”。
这个时候,张十二继续问道:“不知王公子跟那董召董公子最近可否遇到过?我也想见见那董公子!”
“最近倒是没怎么见过……不过我知道他十日里要有七八天都会去云陵人家,若是想找他的话,在那里守着就可以等到他!”
王霸说完,又有些疑惑的看着张十二,问道:“大哥,你为什么想见董召呢?”
至于到底为何,张十二并不想跟王霸说,只说见董召也是为了帮王城恩处理这次的流民潮而已,王霸听了,满心欢喜,也不再多问,只要能帮王城恩的行动,他肯定支持!
“大哥,天等会就要黑了,要不晚上咱们两个去云陵人家?这几天在云陵人家并没有见过董召那小子,估计今天晚上他应该会去!”
提到“云陵人家”的时候,王霸脸上露出了十分猥琐yd的表情,不用猜也知道这货在想些什么龌龊之事!
可不是嘛,昨天晚上本来想去见见小相好的,结果忙活一圈都把这事忘了,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去看看,可莫要小娘子生气了!
见他这副模样,张十二遂有些生气道:“我们是去办正事的,你可莫要多想!”
“对对对,是办正事的!还是大哥有学问,以后我去云陵人家的时候,府上有人问起来的话,我也回去办正事!”
“…………”
张十二恨不得上去狠抽这货一顿,有些无奈的瞥了他一眼道:“知道是做正事的,能不能把口水先擦一下?”
“…………”
…………
张十二又在屋里打扮一番在脸上还是这副妆容的情况下,打扮只能是针对衣服了。
要去云陵人家,现在身上穿的衣服自然拿出手,于是张十二又换上了王韵诗特意为他做的那件衣服。
收拾妥当,这才往外走。
在经过前院的时候,恰好碰到了欲往后院走的王韵诗,看到两个人都一脸兴奋的模样,王韵诗有些狐疑道:“你们两个这是要做什么去?”
“我们要去打探事情!”
“我们要去云陵人家!”
张十二跟王霸同时说了出来,张十二侧身看了看王霸,很无奈,更想一巴掌拍死他!
不说话能死吗?
这才有些羞愧的看着王韵诗道:“我们是真的出去打探些事情……”
若是王韵诗不知道自己身份的话,那也无所谓了,可是现在他知道自己是谁,这么公然带着王霸上青楼貌似有些说不过去呀……
他只能解释……
但是王韵诗看了看王霸,又看了看张十二,这才幽幽的说道:“王霸,为何去云陵人家?”
“姐姐,我们是去办正事的!”
王霸异常激动,心想大哥才刚教给我一个好借口,没想到马上就派上用场了,遂有些兴奋道:“姐姐,这都是大哥教我这么说的!”
“$#%$”
这个猪队友啊!
王韵诗最终还是放行了。
不过是在她的一番盘查过后。
对于上青楼这种事,在她这里,张十二可是有前科的,殊不知两人第一次见面,就是在那有“醉春楼”之中,当时那个叫林梓墨的青楼姑娘对他可是有些意思。
所以,王韵诗才会不放心,在张十二说出实情之后才让他去了。
…………
来到“云陵人家”门外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跟昨天晚上来的时候不一样,今日的“云陵人家”明显比昨天热闹不少,而且大街上的行人游客也比昨日多了不少,而那些街上的老百姓脸上也都洋溢着不少笑容,想必是不太担心之前居高不下的粮价了。
看来这粮价下降对老百姓生活的影响太直接了。
进到“云陵人家”,这大厅里的人可是比昨天多了太多,台上有女子抚琴唱曲,而大厅里的众人则三五成群,围桌而座,嘴里都讨论着今天粮价下降的事,张十二跟王霸进来,都没有多少人察觉!
按照张十二之前的安排,王霸带着他来到了一楼角落的一间厢房门外,并不多说,直接推门而入。
走进屋里,张十二才算轻松不少,昨天这里有人见过他,而他今日又游离于康王和赵百禹之间,可莫要被他们看到了。
而王霸安排好张十二坐下后,自己先出去了。
他是出去找董召的。
出去没一会儿,就有人敲房间的门,张十二心想王霸回来的倒是挺快,不过为什么还要敲门呢?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
于是开口道:“进来吧!”
但是他却没有进来,依旧在那敲门。
张十二有点好奇,于是走了过去,刚一开门,一股香风就朝张十二袭来,然后就感觉一道清瘦的身影在快速朝自己靠近!
在权衡了一下利害关系之后,张十二收回了准备把人推开的手,下一刻,他的怀里就多了一个曼妙的姑娘。
虽然受宠若惊,但以张十二如此正人君子的做派,自然是要问问这女子为何突然来这么一出了!
于是开口道:“不知这位姑娘是怎么了呢?”
那女子听到张十二说话,这才缓慢的从张十二怀里往外挪。
这“云陵人家”是金陵城最大最繁华的烟柳之地,这楼里的姑娘,有些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也有许多像她这样,没有多少才艺,相貌也不顶尖,只能靠做些卖肉生意为生的姑娘。
不过她们这一行的竞争力也非常大,要知道金陵城面人上这些公子哥都附庸风雅,就喜欢那些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的清倌人,对于她们这种“肉鸡”并不怎么感冒。
而肉鸡的数量又实在太多,所以她们只能凭自己想办法,各显神通来做生意了,那些运气好的,能得到哪个大户人家公子少爷长期包养的还好些,像她们这种没有老主顾的,只好自己寻生意了!
这不,女子的相好有几日没来了,她都以为那人是不是把她忘了,所以今天想着再寻个新人,在楼上打量一番,突然发现有两个人进楼之后直接进了一楼包厢,没多会,另一个人还出来了!
虽然离的有些远,但是他看清了出来的那人可是知府公子王霸!
而看他进楼之后对旁边那人的恭敬模样,想必那人家境也差不到哪去!
喜上眉梢,从楼上走了下来。
于是就有了刚才屋里发生的那一幕!
“公子来到我们楼里,不就是寻些欢乐么?小女子正好闲来无事,不如,公子就怜惜怜惜人家?”
说着,还未从张十二怀里完全出来的身体又扑了上来,让张十二有些无语。
没想到啊,这里的女子竟然开放到了这种地步!实在是太生猛了些!
“姑娘,实在不好意思,在下还有事情要做,今日恐怕不行……”
风月之女,张十二可没有勇气随便玩玩,他那个年代医疗条件如此发达都有那么多因为这事得性病的,在这个年代,他更不敢了!
那女子听了还不甘心,从张十二怀里起身,有些撒娇道:“公子你”
话没说完,她就说不下去了……
因为她这才看到张十二那张丑到惨无人道的脸!
本来那些打情骂俏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可是想到跟这么丑的人打情骂俏,连她自己都有些受不了了,而且若是跟这种人行那事的话,她不保证自己不会吐掉……
在又看了张十二一眼后,女子就打定了主意,今天这生意不能做了,不然她怕晚上做噩梦!
对张十二作了个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讪讪的退出去了,留下张十二一个人发呆。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这也太干脆了吧?
第四百九十九章 董召(求订阅!)
那女子刚才看到自己的脸时露出万分惊恐的模样,吓坏了吧一定?
虽然知道她是因为自己现在这副模样才害怕的,他应该对自己的手艺感到满意,但为什么还是会感到淡淡的忧桑呢?
那风尘女子走了,只在屋里留下了淡淡的清香,而张十二的一脸忧伤……
张十二自嘲的笑了笑,走上前准备关门,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了王霸以及他身后跟着的瘦弱少年,只看眉宇之间的英气,确实跟那赵百禹有几分相似之处!
想必这位就是董召了!
没想到自己运气还不错,前脚才来到“云陵人家”,后脚这董召就到了,而且,为何这董召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认同的炽热呢?
莫非他是个死基佬不成?
张十二感觉菊花一紧,他可没有龙阳之好,若是这家伙真是基佬的话突然,张十二又想到了自己现在这副样貌,突然释怀了许多,就算他是基佬,无论攻受,怕是对自己这种姿色的都没有多少性趣吧?
看向王霸,等着他引荐一番。
王霸看向张十二的眼神中也多是崇拜,并且还用余光扫了这厢房角落的床一眼,这才开口道:“大哥,这位乃我我的小兄弟,董召!董老弟,这位就是我大哥张三竖!”
说到“大哥”两字的时候,王霸的表情甚是骄傲,而那董召听到王霸的介绍,也走上前来,拱手说道:“原来这位就是张大哥!在下一直听王大哥提起,说张大哥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今日一见”
这才走上前来仔细看张十二的脸,然后,下面的套词就好像有点说不下去了,然后尴尬一笑道:“张大哥果然不是寻常人呀,哈哈哈……”
“…………”
张十二也满脸黑线,但还是微笑着跟董召点了点头,然后说道:“董公子莫要客气,既然相遇自是有缘,董公子请坐吧!”
张十二谦让到,那董召也不客气,坐了下来,这个时候,张十二才对王霸说道:“王公子,你对这云陵人家熟的很,要不去要几个小菜小酒,我们边喝边聊?”
王霸听了,自是开心不已,马上应承下来,小跑着出去了,出去之前还多看了张十二两眼,心想以大哥的高明手段,应该是不需要自己提醒,就可以应付的吧?
遂关门走了出去……
…………
屋里只剩了张十二和董召两人。
这时,董召也不避讳,开门见山道:“张大哥,刚才王大哥跟我说你有御女之法的时候,我还不怎么相信,可是刚才见张大哥才来云陵人家就引的姑娘投怀送抱,果然惊为天人啊!今日相遇,还望张大哥不吝赐教!”
董召说的诚恳,可是张十二却有点懵了……
什么“御女之法”啊?
王霸到底跟他说了些什么呢?
因为云陵人家的酒菜都是现成的,所以王霸出去了没一会儿就回来了,进门就看到了一脸懵逼、但还是瞪着他看的张十二,马上有些尴尬,知道自己跟董召吹的那些被张十二都听到了,当即有些不好意思的讪笑道:“大哥,你跟董老弟先聊着,我正好遇到个熟人,去去就回!”
说着也不等张十二跟董召有反应的时间,直接开门溜了出去,屋里只剩下张十二跟董召面面相觑……
…………
王霸走了,屋里只剩了两人,倒也不算什么坏事,毕竟两人各有心思,若是有第三个人在场的话,更是施展不开。
因此王霸一走,董召再次开口问起张十二“御女之法”来,其实在看到张十二的长相之后,他对王霸之前跟他的吹嘘持怀疑态度,接下来就看看面前这人到底能有些什么高见,若是说的好,他就听着,跟王霸一起叫声“大哥”也不怨,可若是他说不出什么来,就休怪他拂袖走人了!
张十二“呵呵”一笑,心想虽然王霸是信口开河,不过他倒真是御女高手,跟他有暧昧关系的女人,现在不用两只手都数不过来了呢!
于是款款而谈,而且针对董召的特点提出了宝贵的建议。
董召听完,咧了咧嘴。
张十二为他提的这个主意,倒不能说不好,而且他也知道肯定好用,并且他自己也早就清楚可是知道有什么用啊?
原来,张十二跟他讲的很简单,只有一个字,那就是钱!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自然能让姑娘乖乖的把衣服脱,做些羞羞的事情自然不在话下。
对于这个,董召十分认同,并且举双手赞成,他可见过那个一直不怎么待见他的表哥赵青枫对年轻女子招手即来的本事,可关键是他没有钱啊!
他老爹是个铁匠,挣的本就不多,若不是他娘每次去赵家,从中拿些钱贴补家用的话,他连出入这“云陵人家”的盘缠都没有!
因此皱眉道:“张大哥说的确实在理可是兄弟家里哪有那么多钱啊!”
说到这的时候,董召脸上竟然微微发红,不知道是不是有些难为情。
张十二听了,做出了一个不可思议且十分不信的表情道:“这怎么可能!”
说完之后又站起来继续道:“在下可是听说,董公子的姨丈可是赵家粮庄的掌柜赵老板!赵老板身家颇丰,作为赵老板的亲戚,董公子如何会缺钱?”
“姨丈家有钱那是姨丈家里的事情,跟我们董家可是没多大关系!”
董召有些无力的说道,说话的时候,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眼神中闪过了一道恶狠狠的寒光!
一直站在他对面的张十二恰好捕捉到了这一幕,心里窃喜,推倒墙角可都是从裂缝开始的!
于是颇有深意的看了董召两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董召见状,好奇道:“张大哥,既然你我能坐在这里讨论这些,自然没有见外一说,你有什么话尽管跟兄弟说就是了!”
“在下来到金陵城之后,有幸见过赵老板几次,今日一见董公子,发现董公子跟赵老板的外貌多有相似之处,若不是王公子提前跟在下介绍过董公子身份的话,在下还以为董公子是赵老板……”
话虽未说完,但是意思再明显不过,这董召的相貌跟赵百禹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张十二有这种想法也不足为奇!
听到这,董召的脸红了,拳头也握紧了,但是嘴上却说道:“毕竟是亲戚么这相貌,自然会比较相似,呵呵……”
这话说出来连他自己都很难说服,更别说人精张十二了!
但是张十二却没有继续下去,通过董召的反应他就发现,这家伙对自己的身世看来也清楚的很,只不过不说而已,而且看他的脸色,对赵百禹的成见很深呀!
呵呵,这就好办了!
于是,张十二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忽悠,那意思无非是赵家钱财无数,董召随便弄来一些为自己所用的话,虽然不能在金陵数一数二,但是成为个小富豪毫无问题!
再说董召年轻,而且仪表堂堂(昧着良心说完这话),若是再拥有一笔不小的钱财的话,金陵城的姑娘们肯定跟在他屁股后面,趋之若鹜!
董召听了,脸色终于舒缓了一些,不过没一会儿又再次皱眉:说的这些道理他都懂,可是银子去哪弄啊?没有银子,他不还是现在这副鬼样子啊?
张十二看出了他的疑惑,像是想起了什么来一样,说道:“这来钱的方法倒是有,只不过哎,不提也罢!董公子,咱们喝酒!”
说着拿起一杯浊酒,仰头一饮而尽!
董召也赶忙追随他的脚步,同样喝了一杯,但是喝完之后却顺着张十二之前的话,好奇的问道:“张大哥,不知你刚才说的来钱方法,到底是……”
“董公子,那个不提了!说出来也是让董公子为难,不如不说!”
董召听了,更好奇了,若是你不想说,不提就是了,现在把他的好奇心勾起来却不说你有没有公德心啊?
于是一个劲的问了起来,张十二实在捱不过董召的“热情”,最后才“勉为其难”的说了出来,一边说一边留意董召的表情变化。
果然,董召在听张十二的提议时,表情古怪,听完之后更是陷入了沉思当中,沉默良久,才抬起头来,眼神发亮的盯着张十二问道:“张大哥,你说的这话可曾靠谱!”
张十二没想到董召竟然这么干脆,看来积攒在少年胸中的戾气由来已久啊,但还是一脸严肃的说道:“在下跟董公子一见如故,自然也不会乱说!而且也不怕告诉董公子,这次赵百禹得罪了人,朝廷也想治他的罪,到时候,他的那些钱财自然也不再属于他!若是董公子不趁着这个时机狠捞一笔的话,以后怕是再无机会!”
董召听了,一脸沉思,没有言语。
这种事情,是应该多想想。
而且,他是真的不能完全相信面前这个刚认识的陌生男人说的话,若不是王霸引荐,他怕是早就拍桌走人了!
什么赵家粮庄要完蛋?什么赵家粮庄的账本可以换得万两?
这到底是真是假,他现在也没了主意。
若是说赵家粮庄完蛋的话,他倒不会有多少怜悯,相反还会高兴,毕竟他对赵家可没多少好感!但是有一点,若是赵家粮庄完了,那他们家最后的一点经济补助也没了,这才是他害怕的地方。
这么说来,账本换白银万两的主意好的不能再好了,可是,他不能确定真假呀!
毕竟此事关系重大,若是赵家粮庄真如他所说这次会玩完还好,那些无论账本能不能换来白银万两对他来说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毕竟赵家真要倒台,他若是能趁机拿上白银万两,以后吃喝不愁,就算拿不到,那跟现在也没有什么不同!
可是万一赵家粮庄玩不完呢?
查不到他偷账本还好,若是查到的话那画面太美,董召现在还不敢赌这一把!
张十二大概能猜到他心中所想,也能理解,毕竟这种牵扯到以后能不能在金陵混日子的事情,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只要脑子不是太秀逗的话,肯定不会轻易答应的!
起身又给董召倒了一杯酒,然后笑着说道:“看在下说什么来着?早就料到董公子会为难,所以才不想给董公子添堵来着,这不,还是给董公子添堵了!来,董公子咱们喝一杯,这事就当在下放了个屁就是了!”
听张十二这么说,董召心里更过意不去了,讪讪的笑了笑道:“张大哥,实在是不好意思!此事关系重大,还得容小弟好好想想才是!”
随即又话锋一转道:“张大哥,不如你容小弟想上两天再做决定可好?还望张大哥不要怪罪!”
万两白银对董召的吸引力还是太大了,因此他不想直接拒绝,而是选择观望两天,若是真如他所说,赵百禹以及赵家粮庄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发生较大变动的话,那他拒绝此事就太傻了!
张十二一听,马上笑道:“董公子说的哪里话?此事有多大的干系,在下自然清楚,而董公子的反应更是再正常不过,若是董公子马上答应的话,张某才会觉得不正常呢!”
张十二也并不着急,起码董召现在的反应就说明了他心动了,而他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再添把火,让董召下定决心而已!
赵百禹藏粮抬价鼓动流民的事情虽说有罪,但是罪不至死,这显然不是张十二的目的,但若是拿到赵家粮庄的原始账本,随便拿出一年他们偷税漏税的证据出来,就够他脑袋搬家了!
这才是张十二的目的!
两个各怀心思的人在屋里推杯交盏,喝的好不热闹,几杯酒下肚也不见王霸回来,这时,屋外大厅里却是一阵喧闹,喧闹声中似有王霸的公鸭嗓音传来,两个人对视一眼,心想王霸估计在外面又跟人发生冲突了。
也不多说,放下酒杯,推门走了出去……
第五百章 杨威(求订阅!)
云陵人家,一楼大厅。
此时大厅正中间正站着两人,两人脸上都挂着愤怒的表情,怒目圆瞪,且一致对外,颇有种同仇敌忾的意思。
而他们所对的外围,则是一帮看热闹的金陵本地读书人。
董召见状,眉头皱了起来,侧头看了看张十二,发现他的表情并没有愤怒,反而是玩味居多,看他的神色,分明没有把对面那些人放在眼里一样。
董召欣赏他的勇气,但是却不赞成他的做法。
指了指那群人中为首的几人道:“张大哥,那几人分别是茅步逸、隋雨轩和侯家二兄弟!”
看张十二并没有惧色,反而笑容更盛的时候,董召有种见鬼了的感觉。
还以为张十二刚从北方过来,不认识他们倒也可能,于是又要开口介绍:“这茅步逸乃——”
“茅雪松茅大学士的公子吧?那个胖子就是金陵守将的儿子隋雨轩吧?剩下那个,肯定就是江南四大才子——之末的侯军亭了吧?哈哈……”
“…………”
张十二说的稀松平常,言语中还多是鄙视不屑,让董召一阵无语。
原来他都认识啊!认识还这副表情——也不知道是他太自信还是太自负了!总觉得这一切好像有点不太真实……
董召介绍的时候,是按这几个人身份轻重依次介绍的,按理来说,父亲是金陵守将的隋雨轩身份应该最重要才对,毕竟守将可是手握实权,在金陵城里可是数一数二的人物。
可是茅步逸是个例外。
茅雪松曾经是大唐第一大学士,不仅名满大唐,而且桃李满天下,就连现在朝堂上好多的重臣都出自茅雪松门下,更不要说其他地方上的官员了。
所以茅雪松就算隐退在金陵,但是他的名号还是很响,无论在哪里,别人都要卖这名号一个面子,虽无实权,但是比那些有实权的还要风光不少。
因此董召在介绍的时候,先说的就是茅步逸。
而这几个人里,张十二第一次见的也只有茅步逸,听到董召介绍的时候,他还很卖力的把这个茅步逸跟他前世听过的那个“毛不易”做了一下对比,结果发现,根本没有相似之处……
这几个人,张十二是根本不放在眼里的,普天之下,能让他放在眼里的,现在少之又少,很不幸,他们几个并不是。
尤其是那个守将公子隋雨轩,前天刚被他喷哭过,简直就是个孬种嘛!
此刻让他好奇的是,跟王霸站在一起的那个人张十二同样认识,只不过有一面之缘而已,并不知道他姓甚名谁。
原来,跟王霸站在一起的那人乃是曾经在船上跟南方人激辩的北方大汉,没想到他竟然已经到了金陵,就是不知道他是怎么进了云陵人家,而且还跟王霸并肩作战的了……
…………
王霸从屋里出来,除了要给张十二和董召一个单独的沟通环境外,还有就是想去楼上找个小妹暖暖床——认识张十二后的这两天,他可是一直没来云陵人家,俗话说食髓知味,对于原来流连于女人床笫上的王霸来说怎么忍受的了?
可是,他刚进了大厅,就挪不开步了。
因为大厅里坐着的人看到他,马上来了兴趣,各种调戏的话就招呼过来了,王霸这怎么能忍?
马上就停下开喷,舌战群雄了!
王家突然拒绝康王世子婚事早就在金陵城内的大街小巷上传开了,而且已经成了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各种版本层出不穷。
而老百姓谈的跟这些读书人又不尽相同,读书人们之前还在说,康王世子娶一个北方之女,多说有些自降身份——可是现在这个北方之女却主动拒绝了康王世子,这让这些自视甚高的南方读书人们受不了了。
你一个北方姑娘,能被康王世子看重是你祖坟上冒烟哩!你有什么资格拒绝呀?
而今天云陵人家里的讨论话题也全是围绕此事展开,突然看到王霸出现,怎么会放他离开?
于是,一群人就这么跟王霸掐上了。
幸亏王霸现在的喷人能力提升飞快,一人敌一群,倒是没有落的下风!
“大字不识几个,还有脸来云陵人家?跟你在一起,实在不堪!”
“去你老母!”
这是王霸这两天跟张十二学的喷人词汇,若是按他原来的风格,肯定会说“不愿跟老子一起,那你滚啊!”
但是两相对比一下,还是“去你老母”这句解气,干净利落,没有废话而且直抒胸臆,看看,刚才说话的那书生听到这句之后脸涨红了,手都发抖了!
恐怖如斯啊!
“你这人,口出污秽,简直有辱斯文!”
在场的大抵都是读书人,学了那么久的之乎者也,大家讲究个以理服人,这么一上来就骂娘的,确实有点脏啊!
所以旁边的读书人听到王霸这句后,马上不屑的回道。
“去你老母!”
“…………”
这人的脸也涨红了,没想到王霸那么不要脸,你起码换个骂人的句子也好啊!
“王公子,你好歹也是知府公子,大庭广众之下,还是多注意些风度为好啊!”
一个年纪稍长些的中年男人皱眉劝道。
只见王霸转过身来,眼神在他身上一阵游走,然后才缓缓开口道:
“去你老母!”
“…………”
若是拍电视剧的话,此刻只有一声“噗”加一大口鲜血才能表达中年男人此刻羞愤的心情!
可这不是拍电视剧,所以憋出内伤来的中年男人只能沉默不语,满脸发红。
任你千言万语,我独一句“去你老母”回之,看你们能耐我何!
此刻的王霸犹如站在人生巅峰,俯视着这群被他喷的哑口无言的南方读书人,心里得意非常!
这些人拿王霸毫无办法,最后只能把求救的眼光放在了茅步逸和侯军亭身上。
这俩人都是“江南四大才子”,而且身份赫然,此刻俨然已是他们的主心骨。
两个人一直在听着王霸用极其粗暴的句子喷人,之所以没有出手,是因为这么粗鄙的句子也超出了他们平日吵架的范畴,可是现在众人都看着他们呢,若是不出手,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了。
这个时候,首先站出来的是茅步逸。
他爹乃原来的大唐第一大学士茅雪松,而他则是现在的江南四大才子之首,无论怎么说,都应该是他站出来。
或许,这就是责任吧!
只不过,茅步逸还是比较喜欢这种感觉的,被一群人当做是救世主一样的感觉!
“王公子是吧?”
这是茅步逸的开场白。
只这一句开场白,无论接下来王霸如何回答,他都落了下成。
王霸好歹来金陵几个月了,而且还是知府家的公子,茅步逸怎么会不认识?
而他却说“王公子是吧”,那意思明显就是不确定王霸是不是王霸,这不就是在说,王霸已经卑微到在金陵待了几个月茅步逸都不认识的地步了吗?
要么说,不怕流氓会武术,就怕流氓读过书呢。
这一局,王霸完败!
…………
但是以王霸相对简单的脑子来说,他是不会理解茅步逸那句话里所蕴藏的玄机的。
他可以对其他人张口闭口“去你老母”的,但是并不代表他敢对茅步逸同样来这么一句,在心里,他对茅步逸还是有一定畏惧的。
收起刚才大骂四方的冷酷嘴脸,对着茅步逸拱手说道:“原来是茅公子!在下正是王霸!金陵知府王城恩乃家父!”
这句话一出,两人高下立判!
茅步逸说的明明是一句嘲讽的话,王霸不但没有听懂,而且还郑重其事的介绍起自己来,马上引来周围人的哄笑。
茅步逸也笑了,笑这王霸太傻太天真。
只有王霸自己还跟蒙在鼓里一样,听着周围的哄笑,有些纳闷:这群弱智在笑什么?
茅步逸往下压了压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沉声对王霸说道:“王公子,在下听说你来金陵也有段时日了,对金陵城也大致有了些了解,是吧?”
王霸不晓得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
就见那茅步逸马上接话,继续道:“既然这样,那王公子就该收敛一些在北方说惯了的粗鄙之语!金陵不比北方,大家都是读书人,你若再大放厥词,出口成脏的话,不仅自己丢脸,更丢王知府的脸!若王公子舍不得你那些粗鄙之词,等以后回到北方再说就是了!想必北方人都跟王公子差不了许多,对于这些粗鄙之词都喜爱的紧,呵呵……”
“哈哈哈……”
这话一落地,周围众人马上就一哄而笑。
刨除人为的要给茅步逸撑场面的因素外,更多的还是他们打心底觉得这话解气!
茅步逸这一句话,除了把王霸给教育一顿,更是把所有北方人都给骂了进去,那意思分明就是在说,南方多文人墨客,而北方都是些粗鄙的大老粗嘛!
王霸也愤怒至极,尤其是听到刚才还被他骂的哑口无言的众人的讥笑,脸色涨红,青筋暴起,可是,他却没想到该怎么回茅步逸!
此刻他脑子里就只有“去你老母”四个字在盘旋,可是借他一个胆子,他也不敢对茅步逸说这句话,因此整个人直愣愣的站在了那里,久久无言。
而在场的人中,除了王霸,还有一个人很愤怒,他就是杨威。
杨威就是之前跟张十二同船,曾经舌战南方人氏的北方大汉,从船上下来的杨威运气还算不错,在路上搭了一辆来金陵的马车,两天前就到了金陵。
他来是投奔远房叔叔的,可是那婶母是个南方女人,对他横鼻子竖眼,非常看不起,杨威本想一走了之,可是能去哪呢?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所以,这几天的杨威生活的并不如意。
晚上闲来无事,他来了这“云陵人家”,打算听听小曲喝点小酒解解闷,酒过三巡,人也有点微醺,就听到了王霸跟人吵架。
他刚来金陵,对这里的人也不熟悉,但是听了一会儿他也知道了被人围攻的乃知府公子,而且跟他一样同是北方人!
杨威叫杨威,可并不“阳痿”!
一群南方人攻击北方同乡,这不能忍!
更何况他是知府公子,若是自己帮了他,以后在金陵会不会有了靠山?
因为喝了酒,脑子不怎么灵光,能想到的东西实在不多,所以杨威才选择出手,若是清醒的话,他就该想想为何一个知府公子还会被人为难呢?那为难他的人的背景是不是更大呢?
“南方蛮夷,也敢欺侮我北方好儿郎?”
这话一出,全场安静。
众人纷纷回头,才看到往前走的杨威,仔细打量了他一下,互相对视,眼中皆是疑惑,因为他们确定并没有见过这个人,但是看他的体形,听他说的话,北方人无疑!
王霸也朝后看去,对杨威投去了感激的眼神,心里却在想,这几天活该自己走运,处处遇贵人!
杨威大步往前走,所过之处,众人纷纷后退让路,目送他走到前台王霸的旁边。
杨威站定,对王霸笑了笑,然后才对茅步逸说道:“你这人说话怎的跟放屁一样?什么叫你们南方多读书人,我们北方就是粗鄙之人?呸!”
狠狠的朝地上啐了一口,然后又不屑道:“要我看来,南方人也就是会过嘴瘾而已,实则没有多少本事!天天吹嘘什么江南四大才子,可是你们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诗词作品?其他不论,就说我们荆州张县伯,一首“有美一人,宛如清扬”就足以傲世天下!你们天天鼓吹南方文风鼎盛,敢问有谁写过比这还好的诗词啊?”
虽然跟那传闻中的张县伯素未谋面,但是杨威却非常想感谢感谢他。
虽然不曾见面,但是杨威已经用他的名号教训过很多南方人了,他们的表情大多都像现在这群人的表情一样,哑口无言。
虽然这个年代,信息传递速度比较慢,但是张十二的这首“有美一人”还是传到南方来了,所以听到杨威这句话,众人沉默了。
第五百零一章 飞花令!(求订阅!)
作为“江南四大才子”之首的茅步逸,还是有些真才实学的。
他自然也听过张十二的名号,更确切的说,他听说过张十二流传出来的两首诗词。
一首“有美一人,宛如清扬”让人惊艳。
一首“却道天凉好个秋”让人有种“既生瑜何生亮”的挫败感。
茅步逸读书多年,自认为也写不出这样的诗词来,因此对那传说中的“张县伯”仰慕已久或者不能说仰慕,而是好奇加不甘。
因此听到面前这人以“张县伯”的名号来压他们,而其他人束手无策之时,茅步逸决定出手了。
“这位公子说的好!茅某人虽在金陵,但也听过张县伯的大名,对张县伯的几首诗词推崇备至!”
听茅步逸说完,杨威脸上满是得意之色。
虽然不知道面前这穿着打扮都还像是那么一回事的男人是谁,但是就凭他这一句,杨威心情大好!
遂笑着说道:“公子果然不俗!”
但随即话锋一转,有些讥笑道:“既然公子也这么认为,那为何还会说些我们北方人的坏话?以在下看来,单论诗词一道,南方诸地怕是也挑不出一个能跟张县伯一较高低的人出来!”
说完还非常不屑的用鼻音冷哼一声,听在在场众人耳里十分刺耳。
但是茅步逸却没有生气,而是笑着说道:“姑且当公子所说为真”
“什么叫姑且为真?”
杨威听到茅步逸的话,十分不满的打断了,刚才还以为这个家伙不错呢,这么一听,并非如此啊!
“呵呵,敢问公子可曾见过张县伯?”
茅步逸眼睛一眯道。
“自然是没有见过……”
这是杨威的软肋,并且暗下决心,有朝一日再回荆州,一定要去拜访一下传说中的张县伯,也算是将来的谈资!
“呵呵……”
茅步逸的反击以一句“呵呵”拉开了序幕。
“原来公子也没有见过张县伯呀?”
然后又转身对着身后众人道:“诸位也有经常流连荆州之人,可曾见过那张县伯?”
“没有!”
众人整齐划一的摇头,就算是他们见过,此时也肯定说没有,更何况他们是真的没见过呢!
茅步逸满意的点头,回身再次看着杨威说道:“公子你看,不只是你,所有人都没见过那张县伯,这”
“难不成你还不信那些诗词都是出自张县伯之手?”
杨威一脸激动的说道。
“就算茅某人信,可是其他人很难相信啊!纵观历史长河,有许多绝佳诗句的出处并不被人知晓,而是流落于市井之间,被人无意所得。这些诗句,不能因为被人捡到就冠以其名吧?”
茅步逸款款而谈,意思再明显不过。
就是说所有人只听过张县伯这个名字,可有谁真正见过他?怕不是随便捡了两首诗词吧,真人都不敢出来见人的!
杨威的脸瞬间被憋红了,愣了好一会儿,才指着茅步逸嘲讽道:“呵呵,你们南方人就这么点本事?知道比不过张县伯,就用这种话来诋毁他?呵呵,南方读书人也不过如此啊!呸!”
说着,狠狠的往地上啐了一口。
对于杨威的此番动作,众人马上不乐意了,虽然说他们平时都习惯动口不动手,但是对面就一个人,而他们一群,马上就有种跃跃欲试的样子。
茅步逸嘴角上扬了微小的弧度,杨威的反应恰好说明他的宫心计奏效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才笑道:“公子,不是大家不信,而是这么空口无凭,实在很难令人信服!”
然后又换了一副口气道:“不过茅某人还是相信北方有读书人的,在下见公子也像是知书达礼的样子,不然这样吧,你跟王公子都是北方人,大家不妨现场赋诗一首,孰强孰弱,立见分晓!”
茅步逸的话刚一落地,马上得到众人的欢呼叫好!
他既然说北方读书人比南方厉害,那大家就比一比喽?
“江南四大才子”有两位在场,输是不可能输的,好好教训他们一顿才好!
而杨威现在才是骑虎难下,有苦说不出!
拒绝吧,他丢人不说,刚才还口口声声被他代表的北方人,脸面也丢了!
可是接受吧他虽然不是目不识丁,可也不是诗词达人啊!他不认为自己能够赢的过面前这群人……
因此,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
张十二跟董召看到的,正是杨威跟王霸在众人中间为难的情景。
看董召的模样,并没有上前的意思。
张十二也能理解,虽然他跟王霸有些交情,但这并不足以支撑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跟本地人反目,他以后还要在金陵城里混呢!
现在他不进不退两不相帮的做法,反倒是站在王霸这边了,因此张十二也没多说,独自走了上去。
被人围攻的滋味很不好受,尤其是现在。
让王霸骂人的话,他丝毫不怵,相反还会相当亢奋,一人独挑一群也无所谓,可是作诗词嘛实在是难为他了!
这个时候,他又想起挥笔震梁州的张十二来,若是他在的话,教训这帮家伙应该是手到擒来的吧?
正在他思考的时候,突然看到大哥张三竖朝着他们走来,登时大喜!
“大哥!”
这一声十分突兀,所有人都掉转过头,朝后看去。
于是,一身绣花锦绣长袍的张十二洋洋洒洒的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纵使张十二穿着不俗,可奈何他现在这副长相实在太丑,给人一种滑稽的感觉,尤其是有些没见过他的人脸上已经露出了讥诮神色。
呵呵,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啊!
这王霸粗人一个,他的大哥果然更是丑陋不堪,侮辱一个是侮辱,侮辱两个也是侮辱,来了更好,一起侮辱吧!
而众人中也有认识张十二的,前天晚上他们曾见过张十二一面、并且见识到他三言两语就把隋雨轩喷哭败走,现在看到他出来,眉头都皱了起来。
不过随即一想,现在是比作诗词,又不是比喷人,不用怕他吧?
这么想着,才放松了不少……
而看到张十二出现,心情最激动的莫过于隋雨轩了。
堂堂一个守将公子,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喷哭,实在是丢了大人,回家之后越想越不对劲,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他敢骂自己,自己打他就是了!在我的地盘我还能让他给欺负了?
悟出这个道理的隋雨轩这几天晚上天天带着人来“云陵人家”,就是希望再次碰到张十二,好打他一个满地找牙,殊不知,他带来的几个壮汉正在外面守着,看到张十二出现,他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今天来了,就别想站着出去!
隋雨轩恨恨的想着。
虽然恨透了张十二,但隋雨轩还没有傻到这个时候就动手,因为照目前看来,茅步逸占据上风,而且只要对面应战,肯定会败的一塌涂地!
才学虽然不高,但是跟江南的文人墨客待的时间久了,他也颇喜欢看别人写诗打脸的调调,后来他才总结出来,打人不过是在肉体上给予伤害,但是写诗打脸摧残的可是尊严!
呵呵,他今天就要在他尊严被人践踏之后,再给予其肉体上的沉重打击!
想到这,隋雨轩阴笑起来。
…………
众人的注意力全都放在突然出现的张十二身上,自然没人留意隋雨轩的表情变化。
而茅步逸跟侯军亭对于这突然出现的丑人都疑惑不已,心想这人是谁啊,为何能引得一片人的窃窃私语?
这时,侯二公子侯军榭拉了拉他大哥侯军亭,小声说道:“大哥,此人就是我前天跟你说的,把隋雨轩骂哭的丑人!”
对于大哥侯军亭,侯军榭的态度不用赘述。
侯军亭听了,不免又多看了张十二两眼,“丑人”两个字用的果然恰如其分!
随即又扭头跟茅步逸耳语了几句。
茅步逸在听了他的介绍后,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
场面上的人他并不怕,因为大家多少都要卖他面子,不至于让他下不来台,可是在听说了他竟然连守将公子都骂的狗血淋头的事迹后,他犹豫了。
天不怕地不怕的愣头青,确实令人害怕。
所以他罕见的没有出声,怕对面的丑人一个不如意就开喷,那他的脸可就丢尽了!
可有的时候,你不找麻烦,麻烦却会主动找上你,就比如现在!
张十二走到王霸身边,对他笑了笑,示意一切尽在掌握中。
然后回头看着为首的几人。
隋雨轩这货不用考虑,战斗力为负。
至于侯军亭和侯军榭那俩猴,同样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最后把头掉转过来,看着茅步逸,终于算是找到了正主。
打脸就要打头头,这样才爽!
“毛儿公子是吧?”
“…………”
张十二用了儿化音的读法,这效果杠杠的,连茅步逸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回答。
“听说你想以文会友?在下正好也从北方过来,正好也听过江南四大才子的名号,不过却未听过四大才子的诗词,因此不免怀疑,四大才子到底是名不符实还是名副其实?”
张十二第一轮攻击已然开始。
“呵呵,若是公子不信,比一比就是了!”
“好,那就比一比!”
“…………”
茅步逸没想到对方回答的如此干脆,完全出乎他的意料,然后就是兴奋!
本以为对方不过是个粗人而已,没想到还没有脑子!你想丢人,那今天老子就成全你!
而张十二想的跟他差不多。
张十二有许多种方法可以教训这些人,简单点,爆锤他们一顿就是,残忍点,拿出一颗手雷让他们感受下烟花灿烂。
可是,张十二并不想用如此简单粗暴的办法。
他们自诩为读书人,傲娇的不得了,那他就用他们最赖以为毫的东西打他们的脸,相信一定十分有趣吧?
…………
随着张十二的回答,刚才沉默了一会儿的大厅再次热闹起来。
“呵呵,大言不惭,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可不是么!当着茅公子跟侯公子的面,还敢公然挑衅四大才子的名号,愚蠢啊!”
“茅公子,快点跟他比!让这些北方佬知道什么才是才子!”
众人的叫喊声此起彼伏,恨不得比试马上开始,看面前的丑人是如何被他们杀的溃不成军!
张十二也不在意,叫的越凶,等会哭的越惨!
眯着眼睛,笑看着茅步逸道:“在毛儿公子的地盘上,如何比试还是由毛儿公子说了算才好,省的说在下欺负人!”
“…………”
茅步逸确定,面前这丑人的话跟他的脸一样,让人难受。
他越这么说,自己越不能接了,不然别人会说在你的主场,你还定规矩比试,赢了又如何?
胜之不武啊!
于是拱手对张十二说道:“公子此言差矣!公子远来是客,这规矩自然该公子来定!无论公子说什么,在下接着就是了!”
在他看来,跟这种北方来的蛮子,无论比什么,他都不怕!
听到他的话,张十二嘴角一咧,心里高兴不已,果然啊,被自己一激,这家伙就受不了了!
让我自己定,那你输的会很惨哦!
于是笑着开口道:“既然毛儿公子如此谦让,在下却之不恭!在我们老家有种游戏,叫做“飞花令”,不知毛儿公子敢不敢比一比?”
“飞花令?”
不仅是茅步逸,在场的其他人都听懵了,什么是“飞花令”啊?
张十二尴尬的笑了笑,更是有些诧异,心想看来这个时空跟自己原来的那个时空有些许不同之处啊!还以为他们早就听过“飞花令”呢,哪知道这群土包子如此孤陋寡闻!
因为在张十二所在的时空,飞花令就出自古代,原本是古人行酒令时的一个文字游戏,源自古人的诗词之趣,得名于唐代诗人韩在《寒食》中的名句“春城无处不飞花”。
行飞花令时可选用诗词曲中的句子,但选择的句子一般不超过七个字,只不过随着时间推移,不再拘于一格。
第五百零二章 实力碾压!
飞花令的兴起很简单,原是饮酒助兴的游戏之一,输者罚酒。
以“飞花令”为代表的饮酒行令,其实是中国古人在饮酒时的一种特有的助兴游戏。
“飞花令”属雅令,比较高雅,没有诗词基础的人根本玩不转它,所以这种酒令也就成了文人墨客们喜爱的文字游戏。
古代的“飞花令”要求,对令人所对出的诗句要和行令人吟出的诗句格律一致,而且规定好的字出现的位置同样有着严格的要求。
这些诗可背诵前人诗句,也可临场现作。
顾名思义,“飞花令”最早出现的时候,诗词中必须有“花”字,而“花”字出现的位置也有讲究
比如说,酒宴上一人说一句第一字带有“花”的诗词,如“花近高楼伤客心”,第二个人要接续第二字带“花”的诗句,如“落花时节又逢君”。
而第三人可接“春江花朝秋月夜”,“花”在第三字位置上,那么后面的人接“人面桃花相映红”,“花”在第四字位置上。
接着可以是“不知近水花先发”、“出门俱是看花人”、“霜叶红于二月花”等,根据接令人的次序不同,诗词中的“花”出现的位置也不同。
其他规则也有许多,这里就不再赘述。
因为前世的张十二是中文系出身,对于这“飞花令”早有研究,而让他印象最深的还是后来的央视节目《中国诗词大会》上的“飞花令”,算是对原来的“飞花令”规则做了许多调整。
这时的“飞花令”不必拘泥于“花”字,而是随便说一个词语,接令人只要说出带有指定词语的诗词来就可以了。
待张十二给土包子们介绍完了规则,众人都楞在当场。
虽然他们金陵多文人墨客,喜欢玩些高雅的东西,但是这“飞花令”还真是第一次听说,而且他们还觉得有点意思。
然后就听到张十二继续说道:“在下在金陵这几日,眼看春日晴朗,惠风和煦,不如我们就以“春风”为令,说些带春风的诗词句子罢!想到毛儿公子江南四大才子的身份,这飞花令也用不着别人的诗句,依在下看来,咱们就临场作些关于“春风”的诗句好了!”
“…………”
话音刚落,全场沉寂无声。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议。
这“飞花令”若是引用现成的诗词,难度还稍微小些,若是全部自己来作能有上下阙,单单只作一句带“春风”的句子,这也太难了吧?
因此众人不免庆幸,幸亏跟那人比试的不是自己,同时把目光都投向了茅步逸。
茅步逸站在那里,接受着众人的注视,心情可想而知。
这比试的难度超乎他的想象,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面前这个丑人能提出如此高难度的比试方法来,他相信别说是他了,就算是那些大家都不敢轻易玩这个吧?
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他现在不得不答应!
身后那么多双眼睛嘴巴,如果他怯场的话,名声就臭了,以后在金陵还如何立足?
沉默片刻,终于打定主意。
连自己都觉得难,他就不信对面这个丑人能比他厉害!
“好,就依公子!咱们以“春风”为令,作些诗句吧!”
“好!”
“不愧是江南四大才子之首!”
“茅公子果然好才学啊!”
看到茅步逸欣然接受挑战,众人以为他肯定是成竹在胸,马上摇旗呐喊起来。
张十二撇嘴笑了笑,既然主动送死,那就成全你!
现场作诗是不可能作诗的,打死都作不了,作的了也不作,不然岂不是愧对“第一剽客”这个称谓?
对茅步逸伸了伸手道:“既然如此,那毛儿公子先请吧!”
茅步逸也不推辞,从人群中走上前来,在大厅里缓慢的踱起步来……
而二楼的围栏上,早就围了不少“云陵人家”的姑娘,趴在上面看着大厅,刚才的对话她们大致也都听到了,对于即将开始的“飞花令”十分期待。
她们虽天天混迹于风月场所,但每天还是会抚琴唱曲,接触的诗词也不少,往年每到盛会佳节,也多有诗会在楼里举办,因此她们并不陌生。
尤其还是茅步逸领衔,她们更没有不看的理由。
茅步逸二十又三,出身好,而且自身条件过硬,最主要的是他还未娶妻,对于那些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女子们来说,吸引力不可谓不大。
因此她们站在楼上,眼神定定的聚焦在了茅步逸身上,至于旁边的张十二,她们自然懒得看,就那么个丑人,不过是茅公子的陪衬而已……
…………
茅步逸来回走了两圈,终于站定。
手中折扇一开,挺胸抬头,扬眉朗声道:
“玄堂浇著杳茫茫,汀草方生春风长。”
单独的诗句比整诗要短不少,但是论起创作难度来,却要比作一整首难的多!
起码一整首诗有头有尾,只要立意准确,直接作出一首来并不难。
可是只写一句话的话,没有前后依托,硬生生的写出来本就有些难度,而且还要押韵,还要出彩,实在太难!
因此茅步逸说的这句,虽然质量不是多么上乘,但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作出押韵的诗句来,他自己也是满意的。
说完之后,面带微笑。
而众人听到,皆是拍手叫好起来在他们看来,管他好不好,叫好就对了!
而呐喊声最强烈的莫过于二楼的姑娘们,听到茅步逸的诗句犹如吃了春药一般亢奋,喧闹不已,就差下来给他生个猴子了。
茅步逸非常瑟的朝大家拱了拱手,说着“承让承让”,就好像他已经赢了一样。
最后把目光落在张十二身上,非常蔑视的笑道:“公子,请吧!”
…………
对于茅步逸作出来的诗句,张十二是不屑的。
什么狗屁不通的东西,看小爷如何碾压你!
也没有装腔作势,直接开口道:
“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
这首王安石的《泊船瓜洲》用在这个地方倒是没有一点突兀,连字都不用改,但是质量跟茅步逸那个打油诗比起来,可要好太多了!
张十二念完,全场再次安静下来。
在场众人多少都是有些文化的,虽然都只有一句话,不像是整首诗词可以看到精髓一样,但就单凭这一句话的意境和韵味来看,后者都要更胜一筹!
这一定是个意外!
或者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众人不断的用这安慰自己,好在“飞花令”比的不是句子好坏,而是说出“春风”二字来,所以这第一局,两人打了个平手!
茅步逸不是草包,自然也清楚张十二作的比他好了不少,不免又多看了张十二几眼……
…………
比试还在继续,不可掉以轻心。
茅步逸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斟酌一番,然后又念出了第二句来:
“春风骤涨赠君别,柳条纤长入荒野。”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他话音刚落,张十二连想都不想,直接说出了一句来,而且质量比刚才那句更高。
楼上那些本来想看茅步逸稳赢的姑娘们,此时也不免观察起张十二来,因为这第二句仿佛是为她们写的啊!
在这“云陵人家”一待十余年,每天迎来送往,见过多少文人才子,听过多少海誓山盟,可是一年又一年,除了她们还在,那些人呢?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是笑她们吧?
眼神在张十二身上伫立许久,或许他的相貌能再好上一丢丢的话,她们就多看他几眼了,可是奈何他实在太丑,众女看了半天,最后还是放弃了……
本来以为张十二第一句是瞎蒙的,不足为惧,可是听到他比第一句还好的诗句好,众人彻底懵了。
连续放出两句高质量的诗句,众人已经沉默了。
而压力更大的自然还是茅步逸了,此刻他的额头已经渗出汗来,若是对方像他一样,犹豫半天才想好一句,他的压力或许会小点,毕竟可以趁着对方想的时候,他也可以思考接下来写什么。
可是对方就是个变态,他话音都没落完,对方就把诗句说出来了,让他怎么玩?
茅步逸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在一片寂静中,终于念出了第三句:
“倚醉莺啼似无心,春风别后阻归音。”
“只道花无十日红,此花无日不春风。”
欺负人啊!老子不干了!
这是茅步逸此刻的真实心理写照!
如果可能,他是真的想拂袖走人!
若是慢慢来想,慢慢来作,他相信以自己的功力,写上一二十句带有“春风”的诗句并不在话下。
可是对面这厮太变态了,完全是“秒作”,每次念完之后还一脸贱兮兮的笑看着他,让他更是亚历山大!
这还怎么比?
他要想半天才能想出来的东西,别人眨眼的功夫就能想出来,还比?
丢人啊!
…………
看着茅步逸卡壳,张十二笑道:“怎么,这才三句而已,毛儿公子就想不出来了?”
说完“嘿嘿”两声,听在众人耳里更是刺耳的很,但是王霸跟杨威却相反,对张十二的一阵牛皮操作崇拜到不行。
而茅步逸额头上的汗已经流下来了,一个劲的用袖子擦拭,但是却不发一语,看他眉头紧锁的模样,应该是在想下一句无疑了!
这个时候,侯军亭却站了出来。
“你瞎说什么呢?就这种题目,连我都难不倒,茅大哥怎么会想不出来呢?”
“呵呵,难不成你要替毛儿公子应战?那就来吧,我一点都不介意!”
打一个是打,打一群也是打,张十二恨不得他们一起上呢!
“…………”
侯军亭满脸黑线,他又不傻,怎么会上?
虽然他现在确实想出了一句来,可是按照刚才这家伙的速度,他怕是连茅步逸坚持的时间都不如,哪里敢应战?
却是摆出一副十分不屑的样子,瞅着张十二说道:“若是正常比试,在场随便挑一个读书人出来,赢你这北方人都不在话下!”
侯军亭本来希望用这句话来鼓舞一下大厅内低迷的士气,可是效果不好,众人根本没有反应。
张十二刚才说的那三句,众人反复斟酌,自问连一句都作不出来,说他们随便一人就可以赢他,这话连他们自己都不信了!
侯军亭见状,皱了皱眉,继续道:“但是你这些诗句分明是提前想好的,所以现在连想都不用想,这你也好意思跟我们比?”
这话一出,刚才还鸦雀无声的众人又像是活过来一样,叽叽喳喳说了起来。
对啊,若不是提前想好的,哪里能章口就莱?
于是都对着张十二怒目圆瞪。
张十二“呵呵”两声,心想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那就成全你!
“那你随便说一个飞花令吧!”
“…………”
侯军亭没料到对方敢这么说,一时之间有些愣神,不过既然他提了,若是自己不说就落了下乘,想了一会儿,开口道:“既然是飞花令,眼下正直初春,百花齐放,不如就以“花”为令吧!”
“你确定?”
“额……当然确定……”
侯军亭回答完这句,就看到那人嘴上扬起了一个巨大的弧度,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在场众人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忘掉!
因为接下来,张十二一口气念了十句带“花”的诗句!
“燕子不归春事晚,一汀烟雨杏花寒。”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纵然一夜风吹去,只在芦花浅水边。”
“零落梅花过残腊,故园归去又新年。”
“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
“四月南风大发黄,枣花未落荫桐长。”
“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
“五月临平山下路,藕花无数满汀洲。”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
“…………”
第五百零三章 你大爷!(求订阅!)
迎接张十二的,是死一般的安静。
众人张大了嘴巴,像是看妖孽一样,不可思议的看着张十二。
你说不就比个诗词嘛,你说两句就完了,你一下念十句干嘛?
你说你念十句也就罢了,可为什么这每一句的质量都那么高呢?
你这么优秀,还让别人怎么活?
你这么强,没朋友的!
很不巧,张十二并不想跟这群人成为朋友,所以才动用了如此碾压式的方法入场!
来到大唐这么多天,这是张十二第一次一下剽了那么多诗句,若是那些先人泉下有知的话嗯,请按好他们的棺材板!
沉寂之后便是喧哗。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楼上那些风月之女。
她们本来是抱着为茅步逸加油呐喊的心思,可是在看了张十二那么风骚的表演后,她们的心思发生了些许变化。
虽然是风月场所的女子,但她们都还是有点学识的,也有一颗对才子的爱慕之心,说起来对茅步逸的态度,也多半是因为他“江南四大才子”的名号和才气。
而现在,楼下的那人很明显在才气上要盖过茅步逸不少,甚至说,全场诸人加起来都比不过他一个,对于这群女子造成的冲击力可谓不小!
唯一的缺点就是,他的长相实在太丑了些,不然肯定能瞬间捕获她们的芳心……
年轻些的女子对相貌的重视程度还多些,而那些年纪稍大、经历不少的女人则不那么看重长相,长相能吃还是能喝?这么多年,她们可是见过不少面容姣好的薄情郎!
而两相对比一下,长的丑些安全感更足,况且他还有才,最主要的是他的身材高大健壮,比一般南方男人可要高大多了,那胸前似有些许鼓起哇,好壮哦!
看到这,那些久经床事的女人们似乎想到了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整个人不禁酥软许多,也顾不得楼下其他人,对着张十二喊了起来。
“公子果然好才识,小女子乃芳红,若是公子不嫌弃,可否上楼一叙,与小女子共度良宵呀?”
有一就有二,看到身旁的姐妹都那么大胆,其他跃跃欲试的女子们也不甘示弱,都对着张十二卖弄起风骚来。
张十二抬头看了看,不禁满脸黑线。
虽然曾经说过要逛遍天下青楼,也想着见识见识青楼女子的风骚妩媚,可他是个男人,进青楼怎么也是他嫖别人,可现在这架势,怎么看怎么都像这群女人嫖他!
这可不行啊!
实在丢人!
不等张十二反应,就有人看不过眼了。
这次站出来的是隋雨轩。
张十二一连念了十句品质上佳的诗句,隋雨轩虽不擅诗词,但是看茅步逸和侯军亭那土一样的脸色和全场众人的无限沉默,便知道这家伙完胜了。
之前想打他的脸、反而被他按在地上摩擦了一顿本来就够丢人了,而这些本地女子的倒戈更是在狠狠打他们的脸啊!
隋雨轩也不是什么读书人,没有顾忌,直接站出来,抬头狠狠的盯着楼上的歌女们,皮笑肉不笑的阴森道:“我是不是给你们脸了?”
虽然前天才被张十二骂哭的经历确实足够丢人,但是作为金陵城唯一一个武将隋婺源的独子,隋雨轩在金陵城劣迹斑斑,若是他想对付这些风月之女,简直易如反掌。
因此那老鸨见状,马上赔着笑脸说道:“隋公子莫要动气,楼里的姑娘不懂事,隋公子可莫要跟她们一般见识!老身这就让她们进屋,好好说说她们!”
见隋雨轩没有说什么,那老鸨如释重负,脑袋一扭,眼皮一拉,尖着嗓子对楼上的姑娘们喊道:“还看什么看?还不回屋?”
那些女子也忌惮隋雨轩的手段,因此没有异议,全都回屋了,二楼瞬间空了下来,大厅里再次安静起来。
…………
张十二也没有机会隋雨轩,而是讥笑的看着侯军亭,问道:“猴儿公子,这可是你出的题,该不会还说是在下提前准备好的了吧?”
其实侯军亭很想说“你就是提前准备好的”,不然这也太诡异了,哪有人一口气连作出十首诗句,关键每一句都还质量上佳,就算是那些大家,也未必能做到吧?
可是现在他却有苦难言,毕竟是他出的题,若是再说他是提前准备的,这谁信?
见侯军亭没有说话,张十二又继续道:“既然是侯二公子自己出的题,想必也有许多佳句,那在下就洗耳恭听了!”
“…………”
我佳你个大头鬼啊!
侯军亭现在万分后悔,自己怎么那么贱,出来干嘛?老老实实待在人群里多好,倒霉也是茅步逸一个人倒霉,现在可倒好,压力都来他这边了!
在没有想到相对之法的时候,侯军亭决定沉默是金,站在那里,面色沉重,不发一语。
这种做法,实际已是认输了。
张十二不屑的冷笑两声,这笑声在众人听来尤为刺耳,但却又无可奈何。
神啊,收了这个妖孽吧!
这怕是在场众人的一致想法了。
“就这点本事,也敢说我们北方读书人的坏话?呵呵”
以一句“呵呵”结尾,剩下的就让他们自己揣测去吧!
张十二也不打算再跟这群人纠缠,脸打了,他也爽了,最主要的是,他用这种方法像董召展示了一下他的实力,等他回去,肯定会好好考虑一下他的提议了吧?
侧头看了看之前董召的方向,发现董召正往门外走,张十二也知道现在算是到了尾声,看着还沉浸在打脸喜悦中的王霸和杨威一眼,说道:“走!”
然后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王霸跟杨威见状,总算是回过神来,马上跟了上去。
看着张十二的背影越来越远,被打脸的茅步逸除了感觉脸火辣辣的疼之外,就是莫名的愤慨,今天丢人的面子,他日一定要找回来!
遂开口问道:“敢问你叫什么?”
他本来想说“敢问公子尊姓大名”的,可是想了想,那实在是有点太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于是才改成了后面这句。
“你大爷!”
张十二脚步未停,直接走了出去……
“倪大野?”
众人念叨着这个名字,陷入了沉思当中……
而一直瞪着张十二却被其无视的隋雨轩并没有纠结这个话题,在众人还愣在那里的时候,他跟着张十二,走了出去。
践踏不了你的尊严,那就折磨你的肉体吧!
…………
从楼里出来,杨威的酒醒了大半。
在张十二跟茅步逸和侯军亭交涉的间隙,他也知道了两人的身份,当时就有些后怕,这两个人在金陵都有举足轻重的身份,得罪他们两个,日后在金陵还怎么混?
若是放在平时没有喝酒、清醒的时候,他一定不会像今晚一样,幸亏张十二出面,把所有仇恨都拉到了他自己身上,才让他如释重负。
出门之后,对张十二谢了又谢,然后才离开。
王霸也很兴奋,一路上跟张十二说着什么,他发现自己新任的大哥跟张十二有诸多相似之处,简直是除了张十二之外,能让他崇拜的第二个人!
走进一条胡同里的时候,张十二停了下来。
王霸见状,也停了下来,有些好奇道:“大哥,怎么了?”
张十二没有回答,而是转过身去。
王霸跟着回头,才在月光下看到身后跟着的几个黑影。
那些黑影见两个人停下,稍微愣了一下,随即快步走上前来,为首的自然是那隋雨轩,而他身后跟着的则是四个黑衣大汉,看那硬朗的身板,估计是练家子。
看清来人是隋雨轩后,王霸反而不紧张了,隋雨轩的老子跟他爹可是平级,他自然不怕他。
于是皱眉道:“姓隋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隋雨轩冷笑两声:“王霸,这里不关你的事,识相的,你赶紧离开,若是不识相,呵呵,就休怪我手下无情了!”
拒绝康王世子的婚事,也就意味着,王城恩的知府之位基本做到了头,而王霸很快就不会再是知府公子了,因此,就算连带着把他打一顿,隋雨轩也没有任何压力。
听了他的话,王霸的拳头都握紧了,原来隋雨轩虽然也不待见他,但却没有这么明目张胆的说敢打他,还真是落魄的凤凰不如鸡啊!
王霸觉得今天这事都是因自己而起,断不该连累为其出头的张十二,所以拉了拉张十二,想让他先离开。
对于王霸的动作,张十二还是有些感动的,但是却没有动,反而是对隋雨轩不屑的说道:“怎么,被我骂哭一次还不过瘾,还想被我打哭一次不成?”
“…………”
被张十二骂哭是隋雨轩的痛点,现在被他一提,隋雨轩当即受不了了,也不再管其他,愤怒的吼道:“打!给我打啊!”
那四个大汉平日里没少跟隋雨轩做这种打人的勾当,看到张十二懒散的模样,更是没有放在心上,三步并作两步,朝张十二冲了上去!
王霸这种公子哥从来都是打人的主,哪里被人这么对待过,在那里站着,吓的说不上话来。
而张十二脸上没有丝毫惧意,反而笑了起来。
自从莫漓走了,他都好多天没有活动过筋骨了,今天正好可以活动活动!
这么想着,他就迎了上去……
…………
大汉只不过是身体壮些,稍微会点武,对付普通人绰绰有余,可是对上张十二这种在莫漓手下讨生活的主,完全没有可比性!
只一个回合,四个大汉就倒在了地上,鬼哭狼嚎。
看着这一幕,王霸异彩连连。
这个大哥给他的惊喜实在太多了,完全就是文能写诗喷人、武能动手打人的典范啊,若不是他长得实在太磕碜,若不是他姐姐对张十二用情太深,他都想要撮合撮合他俩了!
让这样的人做自己的姐夫,安全感十足啊!
但张十二带给隋雨轩的就不是惊喜,而是惊吓了!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看着那么人畜无害的男人竟然还会功夫,尤其是现在,看到他笑眯眯的朝自己走来,隋雨轩简直要被吓尿了!
本来就长得那么丑,你还笑,很吓人的好不好?
“你你你你想干嘛?我可告诉你,我爹乃金陵守将,手下可有好多官兵,若是你敢”
“啪!”
他话还没说完,脸上就多了一个手掌印!
隋雨轩不可置信的看着张十二那缓缓落下的手,整个人都有点懵,颤颤巍巍道:“你你你你竟敢打我?”
“啪!”
张十二用实际行动告诉他,嗯,我就敢打你!
本来还在用手捂着被打的右脸,而现在左脸也被来了这么一下,隋雨轩简直要暴走了,索性把手拿了下来,一脸阴沉的说道:“我要你死!我要你死啊!”
说着,就朝张十二冲来。
可张十二的身手,哪是他想撞就能撞到的?
一个闪身,躲过隋雨轩臃肿的身体,下一刻,张十二再次出现在隋雨轩的面前,对着他的脸,左右开弓!
“啪啪啪!”
“啪啪啪!”
“啪啪啪!”
一阵颇有节奏的律动,一阵十分悦耳的响声,隋雨轩站在黑夜中,活生生的被张十二打哭了……
那哭声十分凄惨,就像是被人夺去了贞操一般,连王霸在一旁听了都不免可怜起他来,同时又不免为其庆幸:幸亏现在是在这么一条无人的胡同中,若是刚才在云陵人家就来这么一手,隋雨轩以后在金陵还有什么脸面见人?
收回手来,张十二看着哭的稀里哗啦的隋雨轩,非常嫌弃的撇了撇嘴。
老子跟你不一样,说打哭你就打哭你,说话算话!
打也打了,跟隋雨轩这种货色在一起实在有点掉价,张十二跟王霸说道:“王公子,咱们走吧!”
张十二转身往后走去,那几个被打倒在地的大汉见状,马上识趣的挪开身子,空出了地方。
王霸见隋雨轩被打的那么惨,确实没有待在此地的必要,随着张十二一起往家里走去,只留隋雨轩还站在胡同里哭泣……
第五百零四章 明日进城!(求订阅!)
回到王家,已是深夜。
跟之前一样,王家各处厢房,除了王韵诗的房间还亮着灯光,其他的早已黑了。
路上王霸跟张十二说着隋婺源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今天张十二把他的儿子打的那么惨,他肯定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他。
但是张十二却没有把隋婺源放在眼里,不过是个守将而已,跟王霸说了几句,就让他先回房间睡了。
来到厢房外,看着隔壁还亮着灯光的窗子,张十二想了想,抬脚就往那边走去,谁知刚走到门口,屋里的灯光就灭了。
张十二摸了摸鼻子,自己的人品在王韵诗看来就那么差吗?
算了,反正是他的,也不急于一时。
这么想着,张十二就回了房间。
一夜无话。
…………
第二天早上,张十二还在床上做梦,就被门外的敲门声给吵醒了。
揉着睡梦惺忪的眼睛,穿上衣服走了出去,打开门一看,外面站着的是眼珠发红但却一脸兴奋的王霸。
王霸昨天晚上趴在床上辗转反侧,想到这几个月来一直对他冷嘲热讽的金陵本地人被他们无情打脸,他的心情别提有多高兴了!
所以虽然没睡多久,但是他却没有困意,一大早就起来了,王城恩也发现了王霸的异常,把他叫过去问了几句,就得知了昨天晚上张十二在“云陵人家”的光辉事迹。
不免也有些咋舌。
这张公子有点惊为天人呀!
不过想到他把隋婺源的儿子打的那么惨,以隋婺源的风格,今日必来他府上拿人啊!
有点棘手,必须好好商量一下对策,所以才差王霸来喊张十二。
王霸简明扼要的把这事告诉了张十二,他也没当回事,关了门随着王霸往前厅的方向走,路上正好碰到了从前厅回来的王韵诗,两个人只是眼神短暂交接了几秒,然后快速分开,脸色如常,擦肩而过。
王城恩在前厅来回踱着步,看到张十二进来,马上迎了过来:“张公子昨晚睡的可好?”
要不是你让王霸去喊我我肯定会睡的很好……
在心里吐槽了这么一句,张十二才缓缓道:“托王知府的福,在下睡得不错。”
“听说张公子昨天晚上打了隋守将家的公子?”
“啊?谁说的?谁看到了吗?这口说无凭,王知府可莫要诬陷我啊!”
张十二“不满”的说道。
“…………”
“…………”
王城恩父子有些无语,尤其是昨天亲眼见到张十二动手打人的王霸,对于张十二的厚脸皮也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撒谎根本不脸红啊!
不过王城恩随即一想,他说的也对,就算打了隋雨轩,可是没人作证,就算是金陵守将,那也不能拿他怎么办吧?
脸上马上露出了笑容,张十二这话同样也是告诉他解决之法了呀!
“张公子说的极是!我就觉得张公子怎么会打隋守将的儿子呢,呵呵……”
两个人心照不宣的笑了笑,只有王霸一个人呆呆的站在那,显得有些懵懂。
…………
昨日赵家粮庄粮价下降的事情在金陵城造成了不小的轰动,今天一大早,赵家粮庄的店铺外早已被挤的水泄不通。
因为赵家粮庄每天的名额只有一百个,先到先得,有好多人拿着小凳子,昨天晚上就已经到了店铺外等着了。
天还未明,店铺外就叽叽喳喳,等到店铺开张的刹那,一群人一窝蜂的涌了进去,不消片刻,一千斤粮食就空了。
买到米的人自然满心欢喜,哭天喊地的跑回了家,但是这种人毕竟是少数,大部分人都没能买到米。
排了大半夜队,结果却空手而归,这谁能接受?
也不知是谁带头,一群人也不管多少名额,直接冲进了店铺里,那店铺里的伙计根本就阻挡不住,没一会儿功夫,店铺就被洗劫一空,早上一起运过来的将近一千斤的粮食瞬间没有了,伙计们坐在那里,欲哭无泪。
赵家一早就派人来知府报案,王城恩嘴上说着一定会彻查,可是心里却不这么想。
查?
怎么查?
这又不是一个人做的,而是一群人,俗话说法不责众,再说了,谁会傻到承认?
张十二听王城恩讲完的时候,脸上带着笑。
赵百禹这每天低价限售一千斤粮的做法,他自认为天衣无缝,可实则不然。
他要么就咬牙一点不卖,要么就全卖,现在这么个卖法,不是拉仇恨吗?
从今天赵家店铺被抢的事情就可以看的出来,赵家粮庄已然引发了民愤。
张十二有些好奇的问道:“既然连店铺都抢了,那老百姓就没有去赵家粮庄抢的吗?”
店铺太小,存粮自然不多,若是金陵百姓能把赵家粮庄抢了的话想想就很刺激啊!
王城恩说道:“你还真说对了,就算是把赵家店铺抢空了,但还是狼多肉少,没拿到粮食的百姓占大多数,他们最后又结伴去了赵家粮庄门外。可是赵家粮庄哪里是那么容易进的?而赵家已经报了知府,我刚才也派捕快去了赵家,那些百姓应该被遣散了。”
张十二想到了赵家那固若堡垒的院墙和家里的众多护卫,普通百姓还真进不去。
那接下来,就得看他的了。
看到张十二欲言又止的样子,王城恩知道他有话要单独跟他说,找了个借口支开王霸,然后两人商量了起来。
跟王城恩交代完,张十二又回屋继续补觉去了,因为他打算今天晚上就去跟吕三皮接头!
…………
白天王韵诗找过他,因为知道了他的身份,又要帮他隐藏身份,张十二总感觉跟王韵诗有种偷情的感觉。
剩下的时间,张十二都用来补觉,或许王城恩提醒过王霸,王霸罕见的没有来打扰他。
时间很快来到了晚上。
月朗星稀,夜色安静。
张十二来到城门旁的时候,发现只有两个守城的士兵站在那里,恹恹欲睡。
直接动用轻功,飞越城墙,朝着吕三皮的方向飞奔而去……
因为吕三皮他们的位置距离金陵城本来就不是太远,再加上这两天走走停停,已经无限接近金陵城墙了。
所以张十二只飞了不足半个钟头,就看到了前方烧着的篝火和一个个躺在地上的身影,马上靠拢过去。
有篝火的地方乃吕三皮待的地方。
跟其他人无忧无虑的睡着不一样的是,现在的吕三皮有点发愁。
本来跟张十二说好了,尽量拖着流民潮,等他回来,可是就这么一小段路他都拖了两天了啊,明天无论如何都拖不了了,因为这两天他甚至听到了好多人在抱怨。
若不是他大哥和二哥都在这里,吕三皮真就怀疑,张十二是个骗子了……
“吕大哥!”
听到那熟悉的嗓音,吕三皮简直喜极而泣!
待借着篝火看清来人,吕三皮一下站了起来,激动的说道:“张老弟,你可算回来了!”
张十二也能理解吕三皮此刻的心情,示意他小点声,待来到距离篝火有段距离的地方坐下,张十二才跟吕三皮聊了起来。
听张十二说完之后,吕三皮的心情简直更激动了,他之前对张十二算是盲目相信,可是没想到这么几天功夫,他就把之前说的全做成了!
最主要的是,赵家粮庄已经把粮价降了下来,虽然每天不过一千斤,但他相信,只要张十二在,一切都不成问题!
“张老弟,那我们明日就可以到金陵了?”
见张十二点头,吕三皮继续问道:“那明日具体该如何做呢?”
待听张十二耳语完,吕三皮一个劲的点头说好,眼神中泛着光,思绪早就飘了出去,浑浑噩噩这么多年,自己终于要找到组织了……
随后张十二又去找了陆三和杜浪,两个人看到张十二更是兴奋,天天在这看着赵青枫,简直淡出个鸟来,好在无聊的时候可以拿赵青枫消遣消遣。
开始的时候,赵青枫还是很傲慢的,对陆三和杜浪吆五喝六,但他们两个哪吃这一套?
几次手起拳落,赵青枫就被打老实了,看到张十二出现,他也只是抬了抬眼皮,并未开口说一句。
看来,这两天他吃了不少苦头呀!
张十二用脚碰了碰他,说道:“枫兄,明天我就把你送回赵家粮庄,到时候你可要在赵老板面前多替我美言几句呀!要不是我,你这几天能过得这么舒坦?呵呵……”
“…………”
赵青枫还是不发一语,除了他觉得这是张十二故意对他的调戏羞辱外,更多的是觉得他的话不可信。
他们都敢打他,怎么敢把他送回去?
赵青枫没反应,但陆三和杜浪就有些惊了,马上问道:“公子,真要把这家伙送回去?”
张十二点了点头:“这还有假?枫兄在金陵城赫赫有名,咱们护送枫兄回城,赵老板肯定会好好谢谢咱们咧!”
“…………”
陆三和杜浪彻底惊了,这两天他们可把这货揍的很惨,他爹还谢他们?不跟他们拼命就谢天谢地了!
而赵青枫这才如同满血复活了一般,从地上坐了起来,眼神中有压抑不住的激动:“你说的当真?”
“自然当真!在下可是跟赵老板都说好了,我把枫兄送回去,赵老板把粮价降下来。”
“我爹同意了?”
“不同意我会让你回去?昨天粮价就已经降了,五十文一斤呢!”
“…………”
赵青枫不说话了,眼神中泛着泪花,他气愤,他感动,他爹为了救他,不惜把粮价降到五十文,这才是父爱啊!同时又恶狠狠的看了张十二一眼,心里已经打定主意,等他回了赵家,一定要让他爹马上把粮价涨回去!
不但如此,他还要派人把这群欺负他的人抓住好好打一顿,方能解他心头大恨……
…………
张十二可没功夫揣测赵青枫在想什么,而是看着旁边的吕三皮缓缓的站了起来,大声说道:“诸位兄弟,明天我们进城!”
有许多流民已经睡了,猛不丁的听到吕三皮的话都醒了过来,不免有些好奇,就算他不说,明天怎么也该到金陵了吧?
只不过这进城嘛,应该还是有些难度的……
于是,吕三皮把赵家粮庄降价的事情说了出来,听到这,众人一片哗然。
他们来自不同的地方,起因自然是因为粮价太高,他们吃不上饭,恰好吕三皮带头说到金陵讨公道,他们才一路过来的。
可是现在粮价降回了最初的低价,那他们还有去金陵城的必要吗?
这时,吕三皮又继续说了起来,等他说完,众人先是死一般的寂静,然后不知是带头叫了声好,其他人也立马叫起好来,声音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吕三皮说的都是张十二刚才教给他说的。
说的无非是自从几个月前粮价上涨开始,金陵知府王城恩就一直在为降粮价而努力,可无奈控制粮价的是四大粮庄,就算他是知府也别无他法。而现在赵家粮庄降价只是开始,随后其他粮庄也会纷纷降价!
而王城恩也体谅他们来自各地,走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才到金陵,所以明天金陵城门大开,他们不仅可以进城,而且王城恩还会给他们每人五两银子作为辛苦费。
听到这,众人哪还有不高兴的道理?
粮价已降,这是他们的初衷,而且还有五两银子的好处费这一趟出来的很值呀!
看到众人的反应,张十二十分欣慰。
这些都是他让吕三皮说的,至于每人五两银子的辛苦费,则是他跟王城恩商量的结果,只有这样,就算是之后再发生什么意外,这些流民对王城恩也会抱有感恩之心,矛头也只能对准四大粮庄!
五千多两银子对于王城恩来说是个天文数字,张十二暂时替他出了,反正白拿了赵百禹那么多,他也不心疼权当是提前给老丈人送的彩礼吧!
这一夜,吕三皮总算睡了个好觉,并且一直在幻想着明天的到来,幻想着王城恩能给他安排一个什么样的官职……
第五百零五章 毁约!(求订阅!)
昨天的金陵城,有两件事被人们津津乐道。
第一件就是前晚在“云陵人家”,一个名为“倪大野”的北方公子,通过“飞花令”连败茅步逸和侯军亭两位“江南四大才子”。
更让人称绝的是,倪大野竟然一气之下连作十首诗句,据在场围观之人介绍,那十首诗句的质量都乃上乘,说平生未见都不为过。
让人惋惜的是,因为昨天比试的时间短暂,众人也没有任何准备,那倪大野只是把句子念了出来,并没有留下任何墨宝,实在遗憾。
因为倪大野出场是为王霸解围的,众人理所当然的认为,他肯定待在王府,有好事者曾去求证,但却被告知,府上并没有倪大野这么一号人。
这就有些奇怪了……
明明诗才高超,现在又有一个扬名立万的机会,若是其他人的话,早就忙不迭的跑出来露面了吧?可是他却不见了,实在令人费解……
甚至有人拿这倪大野跟远在荆州且只是听说过的张县伯相提并论,因为这两人都有以下共同点。
颇有诗才,作品为人称道,但也仅限听说,能见真容者寥寥无几……
自古都有才子佳人,无疑,倪大野肯定是个才子,所以金陵城的那些未出阁的姑娘们听到连茅步逸和侯军亭都轻易打败的倪大野后,春心荡漾,到处打听倪大野的下落。
第二件事嘛,同样异常轰动。
王城恩在城里贴了公告,说是赵家粮庄降价是自然也是必然,而且在几天之后,所有粮庄都会降价!粮价回稳,自然不必再惧怕流民潮。
所以王城恩下令,从今日起,城门大开,因为他已经跟流民潮的头领谈妥,流民潮在金陵城歇脚几日,然后再行离开。
一石激起千层浪!
老百姓的反应除了震惊,更多的则是喜悦,若是按王城恩所说,这粮价马上就要全部回落了,那些这两天没有抢到赵家低价粮的百姓,也总算安稳了一些。
而以赵百禹为首的诸多粮庄主则对此十分不屑,所有粮庄都降价,谁给你的勇气?梁静茹吗?
他们都已经得知了赵百禹被迫降价的苦衷,而且也已经商议,只要赵青枫一回来,粮价立马回涨!
而且到时候他们所有人都紧闭大门,任谁敲都不开!
粮食?
没有!
你让流民潮进城?
进吧!
看你到时候如何收场!
这天,金陵城里罕见的热闹起来。
一大早,自然还是来到赵家粮庄的店铺外等着抢粮,这次赵家的下人们学聪明了,只带了一千斤粮过来,就算他们想抢,那也没有了。
据他们老爷所说,今天是最后一天这么卖粮,哎,可怜那些抢不到粮的哦!
而今天没抢到粮的人没有那么沮丧了,他们多少还是相信王城恩的,再说赵家卖粮虽少,可若是每天都这样的话,他们就不信永远抢不到!
因此粮食卖完之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来到了城门口,发现城门果然大开,探着脑袋,翘首以待。
而金陵城内的赵家,赵百禹和赵夫人在屋里来回踱着步,心情急躁……
…………
张十二并不知道城里发生的事情。
因为昨天补了一天觉,他今天起了个大早,当他起来之后才发现,那些流民起的比他们还早。
能入金陵,还有银子拿,他们可是激动的不行,哪里还有睡懒觉的心情?
至于被陆三和杜浪押着的赵青枫,神色也有些兴奋,眼神还偷偷的往张十二身上瞟,嘴角带着贱贱的笑,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最开心的莫过于吕三皮了,在金陵待了二十余年,终于要混上一个官家身份,这在原来是想都不敢想的吧?
这次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回村祭祖了呀……
因为心有所想,所以大家的脚程都快了不少,哪里像是流民?
迎着三月初升的朝阳,雄伟又不缺雅致的金陵城墙远远的出现在众人眼前,再往前走,果然看到了敞开的城门,心情可想而知。
为了表示重视,王城恩一大早也来到了城门外,这种场合,作为金陵城的最高武将,隋婺源也应该出席的。
但是昨天发生了一点小插曲,为了给儿子打抱不平,隋婺源带兵来到王家,说是要抓打他儿子的凶手,希望王城恩把人交出来,最后却碰了壁,心里不爽,怀恨在心。
所以隋婺源今天谎称抱恙在身,不便出面,实际上他并不相信王城恩可以轻易把之前来势汹汹的流民潮摆平,躲在后面偷偷的看笑话呢!
因为张十二提前交代过了,所以吕三皮走在最前面,作为流民代表跟知府王城恩进行了亲切且友好的交谈,然后吕三皮示意所有人安静,听王城恩开始讲话。
说的无非是些场面话,说完之后,派人抬了一个大铁箱过来,然后开始分钱!
这才是所有人期待的画面,等银子到手,他们终于相信,这个知府还不错,跟着叫起好来。
此事算是告一段落,王城恩的意思是大家跋山涉水走到金陵实属不易,五两银子的辛苦费聊表心意,大家进城休息游玩,再做打算即可。
流民潮大军这才正式进城,四散开来……
而吕三皮则跟着王城恩往知府的方向走,路上,王城恩再次感谢了吕三皮这次对他的支持和帮助,让他受宠若惊。
当听到王城恩给他安排了一个衙役的官职之后,吕三皮简直喜极而泣。
其实说起来,这衙役的官职真的不高。
按照这个时代的官职构建,整个朝廷的组成中除了衙役外,剩下的官员和吏员都是有官方身份的,也就是现在常说的“正式工”,与现在的“公务员”差不多。
而剩下的“衙役”是没有官方身份的,很难说是个正式工,也就是现在常说的临时工。
而衙役也分为“三班衙役”,也就是说衙役分为“三班”。
第一为皂班,主要是给知府老爷做仪仗队或者审案之时立于两边吓唬、惩罚人犯的。
第二为快班,就是我们常说的“捕快”的那类人,捕快不是一种职业,它是一种合称,捕快干的都是抓人犯、破案、催租税之类的活。
第三为壮班,临时召集的民工,有紧急情况时可协助守城等等。
但是吕三皮这个衙役,王城恩却赋予了他新的形态。
因为这次相当于报恩赐职,所以吕三皮可以不用做上述那些,以后跟着王城恩就是了,在知府里做些跑腿传话之类的伙计,轻快不累,而且每天还能跟在知府王城恩身后,就算没有正式身份,但也绝对算是个肥差!
怪不得吕三皮那么高兴呢,现在的他对王城恩感恩戴德,怕是无论王城恩让他去做什么,他都屁颠屁颠的……
…………
至于张十二,进城之后就偷偷溜了。
押着赵青枫进了王城恩事先准备好的马车,由杜浪和陆三驾车,往赵家粮庄的方向驶去。
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张十二并不担心赵青枫会偷跑,倒是赵青枫一直盯着他,十分担心一不留神让张十二跑了。
他的想法很简单,只要回了赵家,那金陵就是他的天下,他可得把这几个欺负他的人看住了,到时候就让他们知道花儿为什么那么红!
马车很快就来到了赵家粮庄门外,门卫看到两个丑人驾车过来,脸上多有疑惑,开口问道:“你们是何人?来此作甚?”
还没等他们两个说话,赵青枫就迫不及待的走下了马车。
“少爷?”
“是少爷!少爷回来了!”
虽然赵青枫现在的模样非常狼狈,衣服破旧凌乱不说,脸上都是泥土,用蓬头垢面来形容都多有不及,若不是门卫对赵青枫印象够深的话,还真不一定能认出他来。
随着门卫的喊叫,赵家的下人们也接二连三的从府里涌了出来,在确认他们家少爷阔别多日终于回来之后,同样欣喜的喊叫起来。
张十二也从车里走了下来,对于他们三个,自然无人问津。
赵青枫生怕他们跑了,忙来到他们身边,催促着他们进府。
于是,张十二他们连同赵青枫,被众多下人一起簇拥着进了赵府……
…………
赵百禹和赵夫人都听到了外面的喧闹声,也大抵猜到了什么,赵夫人激动的想要出门迎接,但是却被赵百禹拦下了。
因此赵青枫进门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了稳坐在那的父母。
“爹!娘!”
经历了那么多危险场面,甚至一度丧命,终于回到赵家,看到父母,赵青枫的感情一度崩溃了,喊完之后就哭了起来。
“我苦命的儿啊!你可遭了大罪呀!”
赵夫人再也受不了,直接跑过去抱住赵青枫,哭做一团,悲恸之声令人动容。
赵百禹的眼圈也有点发红,摆手示意下人们把母子二人扶了下去,赵青枫在出前厅的时候还看了张十二他们几眼,对赵百禹欲言又止。
而赵百禹已经猜到了他的心思,对他点头道:“青枫陪你娘下去吧,爹自会为你做主的!”
听到这,赵青枫这才缓缓离开,出门之前,还不忘恶狠狠的剜了张十二一眼。
在赵百禹的授意下,下人们也都退下了,前厅里只剩下了赵百禹以及张十二他们三个。
“赵老板,在下说话算话,把赵公子送回来了,你是不是也应该说话算话,把所有粮食的价格都降下来呢?”
张十二开门见山道。
“呵呵……”
赵百禹先是冷笑一声,然后眼神冷冽道:“张公子,老夫一向说话算话,你让老夫降粮价,老夫不是马上就降了吗?”
张十二眉头一皱,说道:“可你之前每天只卖一千斤,对于金陵乃至南方数以万计的老百姓来说,简直犹如杯水车薪!现在赵公子已经被在下送回来了,还请赵老板遵守承诺,把所有粮食的价格都降下来!”
赵百禹如同看傻子一样看着张十二,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张公子,你要知道,我们赵家粮庄的存粮也不多了啊!这几天已经低价赔本卖出去几千斤了,存粮更是寥寥无几,所以”
“所以你打算把粮价涨回去喽?”
张十二冷笑着问道。
“张公子果然聪明!”
赵百禹同样满脸笑容,不过却都是嘲笑而已。
“赵老板,你想好了,确定要这么做吗?”
张十二眯着眼睛,面无表情的说道。
赵百禹同样不怵,坚定的点了点头。
“你真的确定?”
张十二笑了,再次重复了一遍。
说不上为什么,赵百禹总觉得对面这个丑人的笑容有些熟悉,就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而且他明明在笑,可为什么自己会感觉有点害怕呢?
但他还是再次点头:“老夫当然确定!”
话不投机半句多,张十二得到答案,也不想再跟他废话,抱拳道:“既然如此那赵老板好自为之吧!”
说完也不停顿,转身就走。
这倒是让赵百禹有点愣住了,他还想着,自己出尔反尔,这个姓张的男人怕是会气的暴跳如雷呢,哪成想他就这么走了……
只是他最后那句“好自为之”,听着有点人呀……
…………
从赵家粮庄出来,刚才在赵家前厅刻意摆出的气愤表情一闪而逝,取而代之的则是笑脸。
陆三和杜浪看到之后更不解了。
他俩昨天晚上通过张十二跟赵青枫的话也多少了解到了,张十二是以赵青枫为人质,要挟赵百禹降粮价。
现在把赵青枫送回来了,但赵百禹马上却毁约了,粮价再次上涨,连他们两个都气的不行,少爷为什么会笑呢?
于是杜浪不解的问道:“少爷,你不生气吗?”
“生气?为什么生气?”
张十二笑着回道。
“少爷明明跟那姓赵的讲好了降粮价,咱们把赵青枫送回去了,他却出尔反尔。那些流民好不容易安抚下来,现在粮价又涨上去了,他们肯定不会满意呀!”
听了陆三的话,张十二笑的更大声了:“呵呵,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第五百零六章 计划开始!(求订阅!)
从知府出来,吕三皮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做了流民潮的头领那么多天,这群人对他还是比较推崇的,虽然没有跟他一样被王城恩重视提拔,但拿到五两银子的流民大军们还是相当高兴的。
于是吕三皮提议,大家一起去找酒楼一醉方休!
虽然拿着赵百禹资助的钱财,一路上并没有挨饿,但是却少见荤腥,所以吕三皮的提议马上得到了大家的认可,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金陵城最中心的街道上,四散开来,各自去找酒楼。
甚至有的人心里痒痒着,试图进原来只是听说过的“云陵人家”,可奈何现在天还太早,姑娘们都不接客,只能悻悻而归。
若是放在原来,这么多流民涌进酒楼,酒楼掌柜肯定是不愿接待的,可是现在则不然,早上王城恩为每个流民分发五两银子的事情早就传开了,所以看到那么多人全来了,酒楼掌柜高度重视,马上命令后厨开工了。
因此酒菜上的很快,吕三皮跟他的弟兄们吃的很尽兴。
酒过三巡,这时有人从酒楼外跑了进来,大声喊道:“大哥,那赵家粮庄的粮价又涨上去了!”
“什么?”
吕三皮喝的稍微有些多,头有点晕了,突然听到这话,酒醒了大半,不可思议的看着刚进来的流民兄弟,再次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大哥,千真万确!街上已经传开了!咱们进城没多久,那赵家粮庄的粮价又涨回原来的四百文了!”
听完这话,吕三皮陷入了沉思。
这种做法很符合赵百禹的行事风格,以他的了解,赵百禹想的无非是在流民进城之后,通过马上涨价引的众怒,把矛头再对准王城恩!
现在的吕三皮已经把自己绑在了王城恩的船上,自然不能让赵百禹的阴谋得逞,端着酒杯站起来说道:“诸位兄弟,这酒好喝吗?”
“好喝!”
虽不知吕三皮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么个问题,但还是异口同声的回答起来。
“这菜好吃吗?”
“好吃!”
就算不是捧吕三皮的场,实事求是的讲,这酒菜对于长途跋涉了多日的流民们来说确实不错。
“那我想问问诸位兄弟们,这酒和菜,是谁让我们吃上的呢?”
众人思索片刻,然后喊道:“王知府!”
可不是嘛,若不是王城恩下令,他们进的来金陵城?若不是王城恩慷慨解囊,每人给五两银子的话,他们哪里有钱进这酒楼?
听到这个答案,吕三皮笑了,心想原来他多虑了,看来这五两银子的效果不错,王城恩在流民中的形象还是很高大的。
于是又说道:“要我看,这粮价上涨一事,怕是那些粮庄私自做主!王知府一心为民,没想到那些粮庄主却如此丧尽天良,大家说,咱们能放过他们吗?”
“不能!”
这话成功引燃了流民心中那好不容易被五两银子压下去的怒气,全都喊了起来。
见达到目的,吕三皮摆了摆手,笑道:“也不必急于一时!既然现在酒菜都齐了,一切都等诸位兄弟吃饱喝足再说!先容在下去知府里找王知府商议一下,回来再做打算不迟!”
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大步走了出去……
…………
从酒楼出来,不多会就到了知府门外。
吕三皮本想让门卫进去通报一下,说自己求见王城恩的时候,谁知那两个门卫见了他都是毕恭毕敬,笑道:“吕大人来了,是来找王知府的吧?快请进吧!”
虽然吕三皮的衙役比这些门卫高等不了多少,但是王城恩说了,让他以后待在其身边,这在其他人看来可代表了许多,因此对吕三皮的称谓也变得恭敬起来。
吕大人?
这还是吕三皮第一次被人这么称呼,马上愣在当场,若不是门卫提醒,他怕是还要再发一会儿呆。
对着两个门卫笑了笑,快速往里面走去,好好为王城恩做事的决心更盛了。
被人引着进了大堂,正好看到王城恩还有他的兄弟张三竖。
张十二看到吕三皮进来,笑着说道:“恭喜吕大哥!小弟之前就说吕大哥乃人中龙凤,定能得到王知府的重用,看小弟说的不错吧?”
吕三皮脸上都要乐出花儿来,但还是谦虚道:“张老弟谬赞了!还多亏张老弟的引荐以及王知府的赏识!”
说完这句,吕三皮的脸色慢慢严肃起来,他是来办正事的,因此又赶忙对王城恩说道:“王知府,那赵家粮庄的粮价又涨回去了,我已经安抚好了那些流民兄弟,他们现在对赵家粮庄可是怨念很深,就是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
听到这话,王城恩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心想这吕三皮还不错,才刚让他上任,马上就进入角色了。
“吕府衙来的正是时候,王某正跟张公子说这件事呢!”
吕三皮看了张十二一眼,马上高兴起来,差点忘了自己这神通广大的兄弟,有他在,肯定有办法解决吧?
于是笑着说道:“张老弟,你可有办法?”
张十二点了点头,笑道:“办法是有,不过得辛苦吕大哥跟你那帮流民兄弟了,晚上需要他们帮着做些力气活,不知能不能行?”
吕三皮连想都没想,马上拍着胸脯保证道:“张老弟你放心吧!你只管说方法就好,大哥保证能够带人做到!”
欣慰的点了点头,然后张十二就说出了他的方法来。
“…………”
张十二说完,吕三皮和王城恩都有些懵,两人都向张十二投去了怀疑的目光。
并不是两人不相信张十二,而是他说的也太匪夷所思了!
什么叫晚上他一个人会把赵家粮庄的后院院墙全部放倒?
他们可都见识过赵家粮庄的院墙有多高多宽多坚固,坚固程度比起金陵城墙来都不遑多让,一个人就能把赵家的全部院墙干塌,有点儿戏啊!
对两人的反应,张十二有点不满。
“怎么,信不过我?那你们别听就是了!”
老子辛辛苦苦帮你们,你们还不识好歹!
王城恩听了,心想反正他自己也没有什么办法,不如死马当成活马医,况且他给他们的惊喜那么多,说不定真能成呢虽然他还是觉得有点不太靠谱……
于是讪笑道:“张公子莫要生气!既然是张公子出的主意,我们自然是信的!”
而吕三皮见王城恩都表态了,也不再犹豫,对张十二和王城恩说了些场面话,然后就离开了,准备去安排一下他的流民兄弟。
吕三皮走了,张十二又跟王城恩说了些方法,王城恩一个劲的点头,不一会儿也出去准备了。
…………
上午的金陵城又发生了这么几件大事。
首先是流民进城,大部分金陵百姓都亲眼目睹了,虽说是流民,但是表现却出乎金陵百姓的意料,并没有懒散和混乱,这让金陵百姓对流民的印象改观了不少。
至于第二件就比较让人上火了,流民进城没多久,赵家粮庄却突然宣布,粮价再次回涨!
那些之前一直没抢到粮、准备明天再起个大早抢粮的人一下傻眼了,然后就是不满,一群人聚在赵家粮庄门外大声喊叫,扬言要找赵百禹说道说道。
不只如此,因为围在赵家粮庄门前的人实在太多,剩下的人则跑去了比如侯家粮庄等其他粮庄门外示威,城里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城里又贴出了一则告示。
这则告示还是王城恩发布的,告诉全城百姓不必惊慌,也无需在粮庄门外围堵,毕竟这样是有违大唐律历的。
而且王城恩再次承诺,他已经跟泰州的粮庄联系好了,今晚泰州粮庄的粮食就会运到金陵,明日一早,在王家门外开始售粮,五十文一斤,决不食言!
最后王城恩还亲笔题名,承诺若是做不到的话,会像今日给流民银子一样,给金陵百姓每人补五两银子!
看到这则告示,之前还躁动不安的金陵百姓这才慢慢平静下来。
大唐生产粮食的地方,南方诸地自不用多说,北方的话则有泰州,而且泰州的粮食多到吃不完,还成了北方最大的浊酒产地,对于王城恩说的泰州粮庄来此售粮,他们还是相信的。
最关键的是,若是明日泰州粮庄不来卖粮的话,拿五两银子也不错呀!
若是原来王城恩这么说,大家或许还会怀疑,但是今天看到王城恩眼都不眨一下就给流民们发银子的做法后,再也不怀疑了!
因此这个告示一出,算是极大安抚了金陵百姓的不安情绪,金陵再次趋于平静……
…………
没有百姓堵门,各家粮庄里的人才得以外出。
下午,赵家,前厅。
几家粮庄的庄主齐聚一堂,都在吐槽着今天上午被人堵门的不快,说着说着,就说到了王城恩的那则告示上。
“这王城恩不会真联系到了泰州粮庄吧?”
“泰州地广人稀,盛产粮食,而且卖都不卖不完,不然也不会大肆酿酒了!”
“若是泰州粮庄真来卖粮,那咱们该怎么办?咱们的粮食不就全砸在手里了?”
众人越讨论越担心,最后把目光全聚在赵百禹身上,希望他能提些建议。
“怕什么?你们也不会动脑子想想,从泰州到金陵,要走多少路?路上有多少劫匪?这且不说,咱们都卖了大半辈子粮食,这一斤粮食的成本价有多少你们难道不清楚?从泰州到金陵,运费就不止五十文,他敢一斤卖五十文,亏不死他!”
赵百禹说完,众人一想,马上顿悟。
比起来,他们南方的土壤气候比泰州更好,种粮食更容易,就算这样,一斤粮食五十文的价格虽不说亏本,但也挣不了多少,去了辛苦费,也就能算个不赚不赔!
这么看来,王城恩说的泰州粮庄卖粮的事情,有点无稽之谈呀!
候长荣先反应过来,笑着说道:“还是赵老板有真知灼见,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呀!那王城恩怕不是担心百姓聚众闹事,所以才不得编造这么一个借口吧!”
众人听了,七嘴八舌的赞成起来,候长荣摆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又看着赵百禹问道:“赵老板,现在已经撕破脸皮,流民也进城了,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赵百禹想了一下,今天看到王城恩舍得给每个流民五两银子的做法,赵百禹对王城恩有了一个新的认识,没想到他还有不少身家,或许是原来在梁州的时候积攒下的吧!
但是他能给流民每人五两银子,并不代表他能给金陵百姓每人五两银子,因为金陵百姓的数量可要比流民多多了!
别说王城恩了,就算以赵百禹的身家也给不起!
赵百禹仔细想了想,只想到了一种可能!
与其给每人五两银子,不如用这些银子来他们这里买粮食,虽然一斤四百文的价格确实有些贵,但是五两银子可以买十多斤啊!到时候对外说泰州路远,带来的粮食有限,每人限买两斤,五两银子可以卖给不少人呢!怎么也比把五两银子都给一个人好多了!
赵百禹把自己的想法跟大家说了,众人沉默片刻,深以为然!
“赵老板,若是那王城恩真派人来买咱们的粮食,那咱们到底是卖还是不卖呢?”
有人开口问道。
“这个嘛,呵呵,自然是卖的……”
“那怎么可以?”
有人马上提出了反对意见。
“别急,听赵老板把话说完。”
候长荣还是老江湖,听赵百禹的语气,他就知道赵百禹肯定还没说完。
果然,赵百禹“呵呵”两声,然后才说道:“卖自然是要卖的,不过无论是他去我们哪家买粮,咱们只卖一百斤!若是他嫌少,就告诉他,我们粮仓里的存粮早就没有多少了,就算是想多卖,那也没有了啊!”
众人听完愣了一下,会意过来之后马上笑了起来,这一次,王城恩是真的要完了……
第五百零七章 C4(求订阅!)
赵百禹猜的不错,王城恩果然派人来买粮了。
正在众位粮庄主还在前厅说着话时,一位赵家的下人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老爷,王知府派人来咱们府上买粮了,咱们是卖还是不卖?”
听到这话,在场众人不禁对赵百禹侧目,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王城恩的动作都在赵百禹的算计之内,这次,他是真的凶多吉少啊!
赵百禹心有得意,但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把刚才跟众人说的方法跟下人重复了一遍,那下人听了之后稍微愣了一下,然后就跑了出去……
“赵老板果然神机妙算啊!”
“幸亏有赵老板坐镇,不然就让那王城恩得逞了!”
“可不嘛,这次可要好好教训教训那姓王的,让他知道,在咱们金陵,谁才是主人!”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的说着,无非就是歌颂赵百禹和批判王城恩。
没用多久,刚才出去的下人又跑了回来。
“粮卖了吗?”
赵百禹眯眼问道。
“回老爷,王家的那师爷说是最少也要买一万斤的粮食,听说咱们没有存粮,只能卖一百斤的时候,有些生气,直接带人走了……”
下人把刚才发生的事情重复了一遍,众人听了,都叫起好来,在他们看来,王城恩这次是真的栽了……
…………
同时,王家书房。
书房里只有王城恩跟张十二两人,坐在那里并没有交谈,房间里显得格外安静。
张十二眼睛微闭,似乎在等着什么。
突然,外面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张十二的眼睛瞬间睁了开来,王城恩也马上站了起来,两个人对视一眼,都看向门口的方向。
“铛铛铛!”
“进来!”
随着王城恩的话音刚落下,刚才派出去的师爷就走了进来。
“事情如何?”
“老爷,没买到!赵家人说他们也没有多少存粮了,若是咱们府上实在揭不开锅的话,他倒是可以卖一百斤给咱们!简直欺人太甚!”
说到这里,师爷显得有些气愤。
但王城恩脸上却没有多少怒色,而是再次看了张十二一眼,心里的震惊之情无以复加,没想到发生的这一切都跟他的猜测相差无几,想到这里,王城恩已经对于晚上的事情有些期待了。
或许,他还会给他们惊喜吧!
天色不早了,师爷也退下了,因为知道晚上才是重头戏,王城恩也没多留张十二,让他回去休息了。
而张十二回了自己的包厢,关好门,进了他的手镯武器库里。
虽然武器库中的大多数武器他都还没用过,但是武器种类他大抵还是清楚的。
他早就发现了某种威力惊人但却来不及用的武器,今天晚上正好可以派上用场,想想还有些激动呢!
这武器就是他原来曾在爆破游戏中经常见到的c4炸药!
…………
c4,全称为c4塑胶炸药,简称c4。其主要成分是聚异丁烯,c4是一种高效的炸药,由tnt、semtex和白磷等高性能爆炸物质混合而成,纯净的c4炸药为白色粉末,类似于我们平时所使用的面粉,将c4炸药加入适量的溶剂,便能够轻易挤压成各种形状。
而是它也是一种非常安全的炸药,c4的稳定性极高,锤子敲击不会爆炸,枪弹射击也不会爆炸,只有通过雷管才能引爆。
大部分人跟前世的张十二一样,对于这种具有庞大杀伤力的武器,只在电视跟游戏中见过,在现实中是没有机会接触的。
在武器库中,张十二倒是用过一种跟c4有些类似的武器,那就是手雷。
或许对于普通人而言,会觉得手雷就是小型的c4,都是炸药嘛,不过是体型不一样而已,实则不然。
一般手雷(反坦克,反器材的统统除外)的杀伤机制为破片,由内部的小型炸药引爆弹体,特殊形状的弹体会破裂成为无数弹片向四周飞溅,杀伤软目标,所以对付手雷一般有效的回避措施就是:趴下。
由此可见,手雷的爆破功能低下,对人或许好用,但是对坚硬的城墙,基本不起作用。
而c4的爆炸原理则是受到一定的冲击后被引爆,燃烧和分解反应短时间内释放出极高的热量和气体,对周围的空间进行压迫,形成巨大的冲击波,对于炸城墙之类的目的,c4肯定是最佳选择。
而今天晚上,就是c4表演的时候了!
…………
入夜已深,正是子时。
这个时间,是人一天中最困乏的时候。
天有些阴,乌云遮挡住了月亮,到处都是昏暗一片,大街上寂寥无声,连那些本该精神十足的夜猫都慵懒的蜷缩在墙头。
在大部分金陵人都沉睡在梦中的时候,有那么一些人却精神抖擞。
为首之人自然是吕三皮,而在他身后的则是浩浩荡荡的流民大军,虽然夜黑人静,但是他们的眼神却闪闪发亮,充斥着兴奋和激动。
下午的时候,吕三皮把他们聚了起来,跟他们说晚上一起去赵家粮庄运粮!
作为流民,又是被王城恩照顾过的流民,早就把这次粮价上涨的事情跟以赵家为首的粮庄们挂上钩且恨上了,因此听到去赵家粮庄运粮,他们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说是运粮,他们都心知肚明,肯定就是抢粮呗!
谁家运粮会选在这么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
不过他们却没有一点负罪感,像赵百禹这种黑心商家,抢就抢了,最好把赵家粮庄的粮食全抢空才好!
让他们唯一有点疑惑的就是,今天进城后他们也来赵家粮庄门外看过,这赵家的院墙高大坚固,只要大门一关,任外面有多少人,肯定都是进不去的,那这粮该从哪里运呢?
不过这不是属于他们操心的,此刻都跟在吕三皮身后,在距离赵家粮庄不过一街之隔的胡同里等着,至于等什么,别说他们了,就是吕三皮自己都不知道……
吕三皮还记得张十二跟他说的“只待天雷一响,赵家院墙大开,你们只管进去运粮就好”的话,现在,他只能等“天雷一响”了。
可是抬头看看灰蒙蒙的天,哪里像是要打雷的呢?
“轰!!!”
突然,一声震耳欲聋的炸裂声从对面的街道上传了过来,因为距离太近,吕三皮有一瞬间的失聪,摇了摇脑袋,感觉才好些。
然后就不可思议的盯着对面赵家粮庄的方向,刚才他有点耐不住性子,让其他人守在原地,而他则站在街口看着赵家门口的方向,那一声响彻天际的炸裂声和在黑夜中闪耀了一瞬间的刺眼亮光都让他无比震撼!
说好的天雷呢?
为何在地下炸响了?
这哪是天雷?分明就是地雷嘛!
不过吕三皮也不敢再多想,因为借着刚才的亮光,他看到赵家粮庄后院那坚不可摧的城墙被炸的粉碎,此时的赵家后院,完全大开了啊!
虽然震撼,但同样喜悦,马上回到了胡同中。
此时胡同里的一群人正在那叽叽喳喳,刚才的那声巨响也把他们吓了一跳,见吕三皮回来,马上开口问道:“大哥,你也听到那巨响了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吕三皮笑了笑道:“赵家作恶多端,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刚才那声正是天雷,一下就把赵家的院墙全劈碎了!此时不去抢运粮,更待何时?”
“…………”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对于天雷把赵家院墙劈碎的说法还是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但是吕三皮既然这么说了,他们肯定还是要响应的。
“大哥,我们都听你差遣!”
“好,跟我来!”
于是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向赵家粮庄奔去……
…………
炸药就在自家门外炸响,赵家人自然全听到了。
因为前后院有段距离,而且赵家人都在屋里熟睡,虽然也被吓醒,但是受到的冲击没有在后院巡逻的赵家护卫那么大!
在自家院里巡逻,这些护卫已经习以为常,年复一年,每天都进行重复且没有危险性的工作,早就让他们懈怠了不少。
倚靠在粮仓边,昏昏欲睡。
爆炸声一响,所有人打了个机灵,马上清醒了。
抬眼一看,比爆炸声还让人不可思议的,高大的院墙竟然倒了!而且还碎了一地!
正在他们发懵的时候,就看到一个个攒动的人影外面出现,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几个人影变成了黑压压的一群人,冲进后院,打开粮仓,一人背起一袋粮食就往外跑!
这踏马是强盗啊!
只是愣了一会儿,这群护卫就反应过来!
赵家在金陵城的地位首屈一指,他们作为赵家护卫,身份也水涨船高,在金陵谁不高看他们一眼?赵家粮庄更是庞然巨物,谁敢打他们的主意?
因此都相当气愤,这群人简直吃了熊心豹子胆,连赵家的粮食都敢抢!
于是带头的护卫大声斥责道:“尔等何人!胆敢来此放肆!”
这话很快就淹没在风声里,众人运粮运的正嗨,根本没人理会他!
护卫头领那个气啊!离的近了,看清他们的穿着,根本就是些流民啊!这群粗人,文绉绉的跟他们说话简直对牛弹琴!
然后大吼道:“你们这群贱民,还敢来我们赵家抢粮,不想活了吗?”
说完见众人还是没有什么反应,当时就怒火上头,对身后的护卫说道:“来人,给我打!谁敢抢粮,给我往死里打!打死了,算老爷的!”
他想了一会儿,还是没敢开口说“算我的”,一是怕真打死人,他可负担不起,再就是,若是说算他的话,他怕这些人不敢朝死里打。而把赵百禹搬出来,以赵百禹在金陵的通天手段,完全可以让他们相信,就算真的打出人命,也不必害怕!
跟护卫首领一样,这些护卫平日也跋扈惯了,看到有人这么大胆,还敢抢他们家的东西,早就心有不爽,现在得令,抓起身边的木棍就冲了上去。
“啊!”
“哇!”
两声惨叫,正热火朝天搬运粮食的流民们全部停了下来,朝着发出惨叫声的方位看去。
而那打人的两个护卫看到那些流民们全部停下动作的时候,脸上洋溢着笑容:呵呵,还真是群贱骨头,不给你们点颜色瞧瞧,你们还真的把自己当回事啊!
可是下一刻,他就发现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见到自己的兄弟被打,流民们第一件事就是放下手中的粮食,第二件事嘛,自然是朝着打人的护卫,一脸冷漠的走了过来……
看到一群人面无表情的朝自己走来,护卫们感觉亚历山大,腿都被吓的有些抖,但还是强忍着惧意,颤声道:“我我我告诉你们啊,你们可……可不要乱来!不然休怪我连你们都打!”
他说这话的时候,一群黑压压的流民已经把他们围拢,一个人拿着棍子指着一群人威胁,若这个人不是小说男主角的时候,就显得十分可笑了……
所以,接下来的事情非常自然,一群人把这些护卫按在地上,狠狠的摩擦了一顿,直把这些护卫摩擦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才罢了……
没有护卫在旁边聒噪,众人的运粮效率还是很高的,每人差不多被了一袋百斤的粮食,疯狂的往王家跑,放下一袋,然后继续折返回去,再运一袋回来……
人多力量大,一千多个流民,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就把赵家粮庄几十万斤的粮食洗劫一空。
原本鼓鼓囊囊的赵家粮仓,此刻空无一物,与此相反的是,本来就不是特别大的王府,此刻被一袋又一袋的粮食给堆的满满当当。
而一夜未睡的王城恩看到那么多粮食,脸上差点笑成一朵花,心想怪不得那张公子资助他给每个流民五两银子一点都不心疼呢,原来这银子是工钱而已!
白天给银子,晚上就让他们帮忙“运”了这几十万斤粮食过来,若是全卖出去,他不光亏不了本,还能挣不少银子呢!
论赚钱,他真是个人才啊!
第五百零八章 卖粮(求订阅!)
昨天晚上的爆炸声对于金陵绝大多数老百姓来说,或许也仅仅以为是一道惊雷,一觉醒来,就不记得了。
但是赵家人却不同了。
爆炸声就从他们后院传来,当时赵百禹就被吓醒了,然后就听后院传来一阵吵闹声,胡乱披了件衣服,着急的就要往后院跑。
路上正好碰到从后院撤回来的几名护卫,打听之下才知道了,原来是有人来赵家抢粮!
赵百禹那个气啊!
这种事情原来他想都没有想过!
什么人敢这么大胆,难道他不想在金陵活了吗?
气愤之余,赵百禹就要招呼护卫往后院冲,连那几个受伤护卫的劝阻都不听,带着十几个护卫冲进后院结果可想而知……
本来以为报出自己的名号,这群人能够生出些惧意,哪里晓得他们在得知他就是赵百禹后,竟然一窝蜂涌了上来,按着他就是一顿毒打……
幸亏有几个护卫比较衷心,硬是替他挡了不少拳脚,才把他拉了出来。
回到前院,赵百禹气的浑身直抖,后院的粮食可是他的命根子,还指望着用它们扳倒王城恩之后再赚些银子呢,若是被他们都抢走那以后赵家粮庄在金陵还如何立足?
但是他们人实在太多了,单凭府上不足百人的护卫,根本就是螳臂当车,不起作用,所以赵百禹马上命人去报官!
报官报的自然是知府王城恩了,因为张十二已经提前预测到了,所以王城恩按照事先算计好的,从通知捕快,到集合,然后训话,出发,等走到赵家粮庄的时候已经是将近一个半时辰之后了。
那个时候,赵百禹站在赵家粮庄空荡荡的后院,看着空空如也的粮仓,欲哭无泪!
王城恩心里震惊而又开心,但却不能表现在脸上,说了些安慰的话,还承诺一定会彻查此事,还赵百禹一个公道,随后便离开了。
临走之前,他多看了几眼被硬生生炸了一道大口子的赵家后院,震惊的无以复加,也不知道张十二到底是如何破开这么坚固的城墙的,若是把这种本事用来攻城的话画面太美不敢想啊!
…………
当金陵老百姓们知道赵家后院被凿开的消息时已经是早上了,这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被金陵百姓知道了。
大家都见识过赵家院墙的雄伟模样,听说那院墙竟然生生的被搞了一道大口子,十分震惊,纷纷跑来看热闹。
当透过破损的院墙看到后院里一个个空空如也的粮仓后,众人才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原来赵家一直说自己存粮也不多是真的。
看这模样,哪里是存粮不多,根本就是一点都没有了啊!
不过对赵家的好奇并没有持续多久,众人就速速离开了。
他们可还记得,昨天王城恩许诺了,今日低价卖粮,他们倒要去看看,是不是真如他所说,若是五十文一斤的粮食,他们可要多买点!
不过有些前两天在赵家店铺买到粮的人却希望是假的,那样他们就可以领五两银子了……
初阳还未生起,王家门外已经聚拢了不少人。
辰时一到,王府大门大开。
王家下人合力抬出了几十袋粮出来,并且在门前摆好桌椅,开始卖粮。
而负责卖粮的则是操着一嘴北方口音的两个丑男,自然坐实了泰州粮庄的说法,而这两个丑男就是杜浪和陆三。
见到真有五十文的便宜粮可以买,众人那个高兴,王家门外马上热闹起来,周围被围的水泄不通。
王城恩特意在知府里抽调了不少捕快过来,在吕三皮的指挥下维持着秩序,一上午的功夫,堪堪卖出了近十万斤粮食。
大部分百姓都买到了粮食,脸上挂着满足的表情,各回各家,到下午的时候,来买粮的人比起上午来已经少了太多。
门外还在卖粮,而王家前厅里,桌上摆着上好的酒菜,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张公子,王某敬你一杯!若不是你出谋划策,这次王某怕是过不了这一关!”
王城恩举着酒杯一饮而尽,张十二也不含糊,喝完一杯,然后笑道:“王知府谬赞了!王知府为官清廉,造福一方,百姓爱戴,所以就算在下不来,王知府肯定也会化险为夷的!”
张十二不好太瑟,只能谦虚一些。
自己几斤几两,王城恩可是很清楚,他并没有被短暂的胜利冲晕头脑,而是问道:“不过还想请问张公子,虽然我们这次拿了不少粮食,解决金陵百姓的口粮不成问题,可若是想解决所有南方百姓吃粮的问题,远远不够啊!”
整个南方的粮食基本全出自金陵粮庄,毕竟这里除了“金陵四大粮庄”外,还有大大小小几十个小粮庄,每年都是由这所有的粮庄往外供粮。
而他们全盘端了赵家粮庄,单供金陵百姓绰绰有余,但是要把这些粮都分到其他南方诸地的话,有些困难。
况且这次的流民潮的组成也多是来自金陵以外的南方城市,倘若这些粮庄还是不降价,谁也不能保证再不会有流民潮的事情发生!
张十二听了,笑着说道:“王知府不必担心,对策在下已经想好了!”
“哦?张公子可否一讲?”
王城恩兴奋的问道。
于是张十二就说出了心中所想,王城恩听了,虽然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是这次的疑惑已经少了许多,连昨天晚上的事情都办的出来,还有什么是他办不出来的呢?
说完这些,兴致上佳的王城恩多喝了不少,这顿饭也从下午吃到了晚上,王城恩最终还是喝醉了过去,被王夫人叫人来送下去了。
王城恩走了,王霸好不容易能说会话,正打算拉着张十二好好问问他到底是怎么把赵家后院给搞了个大洞的时候,谁知张十二说喝多了头疼,要回去睡一觉,只留了王霸一个人坐在前厅中,颇为落寞。
…………
喝这么点浊酒,张十二只是微醺,醉是不会醉的。
之所以离开,是因为他看到王韵诗吃完回去了,这两天都还没好好跟她说会话呢,好不容易忙完了,岂能冷落佳人?
王韵诗踱着小步进了房间,正欲关门,一道人影直接飞进了她的房间,然后拿着她的手,把房门关上了。
夜深人静,孤男寡女。
手还被张十二拿着,王韵诗的脸一下就红了。
“你做什么?就不怕被人看到?”
王韵诗的心跳的厉害,强装镇定的甩开他的手,来到窗户边,朝外看了看并没有人,这才放心下来,边关窗子边说了这句话。
张十二一听,眼神荡漾起来: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说,只要没人看到,做些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她也不介意啊?而且还把窗子关上了,这孤男寡女、干柴烈火的想想就非常赤鸡啊!
但是他想的有点多,王韵诗的心思可没有他那么脏。
“若是被人看到你进了我房间,要该怀疑了!若是被人猜到你的真实身份,那该如何是好?”
王韵诗皱着眉说道。
张十二苦笑一声,原来她担心的是这个,是自己的心思有些污了啊!
张十二在金陵城做的所有事都是以“张三竖”的身份来做的,这可以说的过去,而且事后有人追查也无所谓,毕竟他把妆去掉之后,“张三竖”这个人就不存在了。
可若是让有心人知道了他的本来身份,那就有些麻烦了。
那样他岂不是知法犯法?钓鱼执法?
不过,这些也仅仅是王韵诗自己这么想的而已,她聪明且懂得为他人考虑,害怕张十二暴露身份,被一群人借此攻击的话,实在麻烦。
张十二能够理解她的想法,但是却并不害怕。
王韵诗担心他,是因为她并不知道张十二在荆州混的风生水起,家世显赫不说,跟唐帝的关系那也非比寻常,所以他根本不怕别人怎么说他!
惹他不高兴,令牌掏出来,直接砍了他们脑袋!
但是嘴上却不能这么暴力,笑着说道:“你多虑了,反正用不了几天,这粮价之事就能解决,到时候我自然还要以真面目示人!”
听了他的话,王韵诗一阵沉默,眉宇间飘着一股淡淡的忧伤。
是啊,再过几天,事情就处理完了呢……
抬头看着张十二,咬着嘴唇,轻声问道:“事情解决了……你是不是……就该马上回去了呢?”
他本来就不属于这里,再说荆州有那些姑娘还在等着他,他断没有待在这里的可能性呀……
王韵诗心里忧伤且懊恼,心里积攒了好多话想要对他说,可是现在他就站在自己面前时,她却开不了口了……
张十二笑道:“哪有那么快回去?这次来金陵,除了解决粮价和流民潮的事情,我还有些其他事情要做。”
见王韵诗脸上有疑惑,张十二继续说道:“十二剧院你知道吧?那也是我的产业!我想在金陵也开一家剧院,等粮价解决之后,还要在这里考察一下呢!到时候,还得你帮着我一起参谋参谋,毕竟你在金陵待的时间久些!”
王韵诗听完,脸色好看了不少,若是他的剧院开在这,那他以后也会经常来吧就算不能天天在一起,这样她也知足了……
张十二正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就透过屋里昏暗的烛火看到窗外一个灯笼由远而近。
王韵诗的厢房是这一排厢房最靠边的一个,这灯笼是朝这个方向来的,那目的地只有一个,自然是这里了!
“有人来了!”
张十二轻声提醒道。
王韵诗这才回过神来,扭头一看,同样发现了那移动的灯笼,心道坏了,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她爹王城恩平日里若是喝醉的话,虽说没有耍酒疯等恶习,但是却又一个毛病,那就是鼾声震天,能打半夜的呼噜!
她娘最受不了这个,所以每次王城恩喝醉了酒,王夫人安排妥当后,晚上都会来王韵诗的房间睡,今日肯定还是如此!
若是原来,王韵诗肯定没有二话。
可是今天不行啊!
张十二就在房间里,现在出去肯定会被她娘碰到,到时候怎么解释的了?
王韵诗也来不及多想,先是吹灭了蜡烛,然后着急的对张十二说道:“你快点藏起来!千万别被我娘看到!”
而她心里则在盘算着找个什么借口,好把她娘打发走!
这还是张十二第一次来王韵诗的房间,左右打量一番,发现这房间本也不大,但还是被中间一道帘子隔成了两小间。
外间的东西比较简单,除了正中间的桌椅外,还有就是一张书桌了。
这地方,打死都是藏不了人的,张十二的眼神则瞄向了帘子后面的隔间毫无疑问,那才是王韵诗的闺房!
侧身看了看王韵诗,发现她有些魂不守舍,人已经走到了门口的位置,轻轻的打开一条缝在观察门外的情景。
张十二也不跟她打招呼了,掀开帘子,直接来到了里间。
走进来,扑鼻的是一股熟悉的香气,跟王韵诗身上的香味是一样的,只不过王韵诗身上的香气很淡,而这闺房中的香气则有些浓郁,张十二不禁深深的吸了一口。
闺房里放着一张小巧的梳妆台,然后就是挂着长长纺纱幕帐的枣木床,通过目测,这床有点小,对于想要施展点绝学的张十二来说,差评!
正在张十二想入非非之时,敲门声就传了进来。
王韵诗并没有说话,屋里显得异常安静。
这时,王夫人的声音也传了进来。
“韵诗,是娘。”
门外的王夫人有点疑惑,按说刚才王韵诗在饭桌上也应该看到王城恩喝醉了才是,原来只要王城恩喝醉,她晚上肯定要来这边过夜,今天这是怎么了呢?
王韵诗还是没有说话,她本来想着她娘得不到回应,会以为她睡着了,然后就自己回去了呢,可是王夫人接下来的举动,可把她吓坏了!
“韵诗,那我直接进来了啊!”
第五百零九章 旖旎(求订阅!)
听到这话,王韵诗吓坏了。
她刚想开口,马上意识到不对,轻声走回到帘子后面的小隔间中,连张十二正站在她床前一脸猥琐的模样都没有注意,这才有些慌张的朝外面说道:“娘韵诗已经睡下了,要不”
“吱呀”
王韵诗本来想说“要不你今晚就回去吧”的,可是话还没说出来呢,就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毫无疑问,王夫人已经走了进来!
王韵诗一下子慌了!
她本想走到这小隔间里,让王夫人以为她确实睡着了,然后就不进来的,可是谁能想到她娘会直接破门而入呢?
屋里的蜡烛灭了,不然肯定会看到王韵诗小脸煞白的模样。
“韵诗今晚怎么睡得这么早呢?”
伴随着说话声,门已经被王夫人关上了,然后声音再次响起:“你爹又喝多了,今晚娘跟你一起睡吧!”
王夫人的声音由远而近,朝着隔间的方向传来。
王韵诗听了,花容失色并且手足无措,整个人直愣愣的呆在当场,也不知道到底该说些什么,甚至都忘了能做些什么!
但是张十二可没有发呆。
虽说不至于害怕被丈母娘抓个现行,但是以现在这副模样,是在有些拿不出手。
所以他瞬间想到了一个主意。
一个箭步上前,把王韵诗横腰抱起,下一刻,已经抱着王韵诗双双躺在了床上,并且顺手把床外的白色幕帐给拉上了。
若是屋里有灯的话,仔细观察或许能看到幕帐里的情形,可是现在没有灯,幕帐里有一个人还是两个人,外面肯定是不知道的。
被张十二这么突然抱着上床,王韵诗还是被吓了一跳,轻声“啊”了出来。
“韵诗,怎么了?”
王夫人关心的问了一句,脚步声也急促起来,瞬间就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幕帐外是自己的母亲,幕帐里的床上是自己最爱的人,可是这两人现在还偏偏不能见到,怕是没有一个人的心情有现在的王韵诗那么纠结了。
但是王夫人问话了,她还不能保持沉默,稍作迟疑后说道:“啊没,没什么!娘亲,韵诗今日身体有些不舒服,所以睡得早了些……娘亲,要不,今晚你去空厢房里睡吧!”
“不舒服?”
一个女人说身体有些不舒服,同为女人的王夫人想的自然是一件事,更关心了。
“韵诗,疼的厉害吗?跟你说了,以后每次来月事之前就别乱走动,小心着凉!看你现在来月事,这几天还不注意,怎么会不疼呢?”
虽然王夫人是关心自己,可是张十二就在自己身后,她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声和呼吸声,让他听到自己的月事,王韵诗的脸马上飞红了。
幸亏他看不到,不然自己能羞死!
“这屋里太黑了,娘先把蜡烛点上,再看看你疼的厉不厉害,需不需要熬一些姜汤……”
说着就是一阵的找火折子的声音。
“别”
若是蜡烛点燃,幕帐里的情形不就被她看个清清楚楚了吗?所以王韵诗赶忙制止道。
王夫人一听也有些愣了,停下手中的动作,好奇问道:“韵诗,你这是怎么了?”
今天晚上的王韵诗处处透着一股反常,也不怪王夫人怀疑了。
“娘,女儿疼的不厉害,一阵一阵的,现在已经不疼了……”
王韵诗额头上都渗出汗来了,不知是热的,还是激动,或者说是被张十二那双大手搂着所致。
王夫人虽没有要继续点蜡烛的动作,但是也没有要离开的打算,王韵诗见状,再次开口道:“娘,女儿今晚就想好好睡一觉,明天起床,一切就都好了!”
幕帐外的王夫人听了,点了点头。
女人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不舒服、烦躁的时候,这个时候,同为女人的王夫人自然理解女儿的痛苦,也不会再坚持晚上留下来了。
但是她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王韵诗听到王夫人落座的声音,整个人不禁怔了怔:这怎么还坐下了?
而且让她感觉不舒服的是,身后的家伙,手有点不太老实,一直在她的后背上摸摸捏捏,而且在她身后那羞人的位置上,她总感觉他在故意用东西顶着自己!
是手吗?
可是他的手分明在她的后背以及可恶,竟然敢往自己的胸前摸!
王韵诗那个气啊!
马上伸出一只手,把张十二还欲作恶的手给死死按住了!
可不是手的话,为何却能感觉到有些热热的温度呢?
王韵诗不明就里,另一只手就顺着曲线,往下探去……
当手到达目的地,王韵诗还是没有发现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温热的温度她确实体会到了,而且让她奇怪的是竟然还是隔着衣服还能感受到热度!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也不能回头,也不能开口,王韵诗只能通过自己的手,慢慢的探索着……
而现在的张十二,切实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冰火两重天”,什么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话说张十二的手在王韵诗胸前作恶,被王韵诗给制止了。
可是她却被自己的手给按在了女人身前最柔软的位置上那感觉,谁用谁知道!
所以,他的小兄弟异常可耻的敬礼了!
最要命的是,王韵诗的另一只小手竟然隔着衣服抚了上来,准确无误的握住了小兄弟!
这酸爽,也是没谁了!
…………
幕帐外的王夫人可不知道只有一道幕帐间隔的床上,此刻却在发生如此旖旎的激情戏。
她坐定之后,才开口道:“韵诗,娘之前跟你提过的事,你有考虑过吗?”
听到王夫人的问话,王韵诗有点懵,连手上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张十二有点不满意了,准确的说应该是小十二不满意了,做事情不能半途而废的好不好?
刚把我撩起来了,你就走了,太不道德了!
王韵诗可没功夫察觉小十二的想法,好奇问道:“娘,你说的是什么事?”
“就是让你去荆州找他呀!”
这话一出,王韵诗的脸再次红了。
她明显感觉到,在听到王夫人的这句话后,身后的那个硬邦邦的东西还往前挺了挺,她下意识的就以为,肯定是张十二已经听懂了她更加害羞起来。
若是王夫人单独跟她说这件事,她肯定不会觉得有什么,可是当事人就在身后多难为情呀!
王夫人还怕她没明白,又继续说道:“就是去找那张十二啊!你不是一直在想着他吗?”
“娘!”
王韵诗被羞的满脸通红,忙打断了王夫人的话:“娘你说什么呢?谁一直想着他了?”
“没一直想着是谁来金陵之前,天天往陆家跑?没一直想着是谁来金陵之前,还给人家留了一封信的?没一直想着是谁来了金陵之后,天天看他写的那首词的?”
王夫人连续三个问句把王韵诗问懵了,准确的说,是王韵诗听到这三个问题,已经被羞的说不出话来了!
我的亲娘!他就在这里,你是想让他骄傲死,还是想让女儿害羞死?
“哪哪有!娘,你别瞎说了……根本就没有的事!”
王韵诗支支吾吾的说道。
听了她的话,王夫人有一瞬间的沉默。
难不成,自己猜对了?
…………
原来的王韵诗绝对是一颗心全扑在张十二身上,这个王夫人可以拍着胸脯保证,所以她才能理解王韵诗最开始拒绝康王世子的果断,并且会说出让王韵诗去荆州找张十二的主意。
可是,现在她不敢这么保证了。
为什么会这么说呢,主要还是通过她这几天对王韵诗的观察,发现了她的一些很奇怪的变化,这些变化都来源于一个人!
那个张三竖!
王夫人对张三竖最直观的印象就是丑,而且除了丑之外,基本再无其他深刻印象,盖因为他的丑实在太逆天了!
但是王韵诗对那个张三竖的态度却很奇怪,开始的时候,虽没有那种明显的爱慕,但是却一直用那种坚定的目光看着他,作为女人,王夫人知道那是欣赏。
而且这种感觉在这几天越来越强,尤其是今天,在饭桌上的时候,每当那个张三竖夸夸其谈的时候,王韵诗在底下的模样就像是个小迷妹一样,说她对张三竖没有一点想法,谁信?
反正王夫人是不信的!
发现这件事之后,王夫人的心情有些复杂。
她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高兴,这到底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
若是王韵诗能跟张十二结合,这是最完美的结局,也是她最想看到的,这才当初在梁州天天把张十二喊到府上为两人创造条件就可以看的出来。
当初若是两人结合,其实算是王韵诗下嫁,虽然张十二有些才干,但他毕竟是个普通人,能娶到知府之女,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可是后来,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他摇身一变竟成了跟知府平级的镇远大将军,那个时候,就不再是王韵诗下嫁了,而是有点高攀!
若是两人都留在梁州,就算是高攀,王夫人也有信心促成这段亲事,可却偏偏造化弄人,两个人一个去了荆州,一个来了金陵,远在天涯,若是还想凑成一段美好姻缘,只能有一个人大胆一些,做出一些牺牲了,而且,这是小概率事件,也不见得一定能成功……
虽然王夫人鼓励过王韵诗那么做,可是内心还是有些担忧,若是她真去了,成不成先不说,那么远的地方,心疼呀!
可是现在,她竟然对另一个男子表现出好感来,实在有些稀奇!
自从发现了王韵诗这反常的表现之后,王夫人就刻意的多多注意了一下那个张三竖,发现他除了长得丑长得巨丑之外,好像就没了其他缺点。
能得到王城恩和王霸两个人的同时信任和推崇,本身就是种本事,而且听王霸说,他前天作诗连“江南四大才子”都比不过,是谓有才。
而这次流民潮的解决,就是因为他的出谋划策,是谓有谋。
试问这么一个有谋有才的年轻人,确实是良婿之选若是女儿再满意的话。
王夫人年纪不小了,也不会对相貌那么看重,当然了,若是有好相貌那属于锦上添花,但相貌不能当饭吃,最关键的是女儿喜欢。
若是原来,说到张十二的时候,女儿除了表现出害羞,就是想念,从来没有一次是像今天一样,拒绝的这么果断!
王夫人有理由相信,这是女儿看上那个张三竖了,对于张十二,自然就看淡了……
…………
于是,王夫人继续说道:“韵诗,你真的对那张三竖张公子有意思?”
“啊啊?娘!你在说什么啊!”
王韵诗听了这话,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张十二本来还抚在她身上的手也被一下甩了开来,吓了他一跳,马上从后面把王韵诗给拉住了。
他害怕王韵诗头脑发热一下冲出去,这样岂不露馅了?
王韵诗被张十二一拉,才稍微平静了一些,咬了咬牙,暗自己太慌张了,轻声说道:“娘,你可不要乱说!女儿何时对那个张公子有”
努力半天,“有意思”三个字王韵诗还是有些羞于启齿。
王夫人只觉得女儿是害羞,于是说道:“韵诗,这里就咱们娘俩,你不用不好意思有什么想法跟娘说就是了!”
娘啊!这里可不止咱们两个啊!
王韵诗有些欲哭无泪的想着。
“韵诗,娘跟你说实话,娘跟你一样,都看好那张十二,可是娘作为过来人,还是要劝劝你,张十二现在在荆州,听你父亲说,他现在已经被陛下封为县伯,前途一片大好!虽然你对他有情,但他并不一定对你有意!就算娘真让你去了荆州,那又如何呢?若是他当面拒绝了你,你或许会难过一辈子,这又何苦呢?倒不如把这份感情留着,把最好的感觉也留着……”
王夫人说完,屋里再次安静下来。
张十二躺在王韵诗身后,明显能感觉她的身体有些发抖。
第五百一十章 真来了啊?(求订阅!)
因为知道了张三竖就是张十二,王韵诗这几天一直沉浸在喜悦当中。
她单纯的为能再次看到张十二而开心,并没有想过接下来的事情,或者过问过他在荆州的事情。
现在王夫人这么提起来,倒是有点提到了她的伤心之处。
她本来已经想开了,他现在身份斐然,并且身边已经有了陆馥婧、秦雨桐等女子,自己哪敢奢望也去他身边?
现在被这么一说,有点失落。
张十二感受到了她的情绪,稍稍坐高了些身子,附在她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开口道:“只要你想,只要我能。”
伴着温暖潮热的气息在王韵诗耳边散开,这句话比任何情话都要让王韵诗动情!
只要你想!
只要我能!
这是不是他对自己的表白呢?
一定是这样的!
作为不是初哥的张十二,对于女人动情的指标还是比较清楚的。
比如王韵诗逐渐加重的呼吸声,比如王韵诗慢慢变热的体温,比如王韵诗一反常态握紧了自己的手,无不揭示着这一点!
这个时候,还有什么比动情的抱住她来一场上下齐手齐嘴齐全身的发泄更有意义的事情吗?
张十二很想,但是却不能这么做,因为王夫人此刻还站在外面……
他可没有胆子当着人家母亲的面,把她女儿给叉叉圈圈一遍的恶趣味,只好拥抱着王韵诗给她稍许回应,并且再次附在她的耳边,小声说着什么。
王韵诗听了,这次醒过神来,差点被自己的举动羞死!
自己的娘亲就在外面啊!自己这是在做什么!
“娘,你说的这些韵诗都懂等韵诗想好了,再跟你说好吗?我现在好困……”
王夫人对于幕帐里的一阵沉默和声有些疑惑,但是既然王韵诗这么说了,她也就没必要继续呆在这了,这才站起来说道:“好,那娘就先回去了!韵诗,你盖好被子,好好休息吧!”
“嗯。”
听王夫人说完这句,随后就是掀开帘子以及开门关门的声音……
终于走了,张十二本来就不老实的手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不老实了!
把王韵诗翻过来放在床上,张十二肆无忌惮的动手动嘴了。
王韵诗刚开始的时候还是欲拒还迎,可对面是自己最钟意的男人,再加上情话和他手法的引导,王韵诗的防线很快就崩溃了。
没用多久,一只接近全裸的小白羊出现在张十二面前,此刻的张十二脸上没有喜悦,而是盯着某些不可言说之物,就差哭出来了:
“真来了啊?”
女人每个月都有不舒服的几天,对于年轻力壮不知肉味的男人来说,这几天是难受的,而对于那些人到中年心有余而力不足的男人来说,这几天是享受的,是终于可以有喘息机会的几天。
张十二只以为王韵诗昨天说的话是为了应付她娘王夫人的,心中还多有赞许之意:反应还是很快的嘛……
直到昨天晚上把自己脱的一丝不挂、把王韵诗脱的差点一丝不挂的时候,他才发现王韵诗并不只是说说而已,而是她真的不舒服……
借用张十二前世比较流行的一句话就是: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看这个?
知道真相的他,眼泪都流了下来……
因此对于张十二来说,今晚无论如何都是一个不眠之夜……
…………
昨天对于金陵城的几大粮庄来说,都是无比重要的一天。
这一天,金陵四大粮庄之首的赵家粮庄被人洗劫一空,原来存粮最多的赵家,一夜之间反而成了存粮最少的一个,不禁令人唏嘘。
而赵家粮庄的庄主赵百禹,昨天在接到这个消息之后,一病不起。
今天一早,金陵城众多粮庄的庄主都带着礼品来到了赵家。
此时,赵家前厅座无虚席。
不多会,身体虚弱的赵百禹被人搀扶着来到了前厅。
看到不过一天不见就暴瘦许多的赵百禹,众人无不动色,纷纷站了起来,对赵百禹嘘寒问暖,但是这么多人中有多少人是真正关心,有多少人是虚情假意,这个无从知晓。
赵百禹摆了摆手示意大家都坐下,咳嗽了几声,说道:“各位,想必我赵家发生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了吧?”
众人纷纷点头,赵家院墙被天雷击垮的事情在外面传的沸沸扬扬,但是粮食被人抢的事情却无人说起,盖因包括赵家粮庄在内的金陵所有粮庄对外说的都是粮庄早无存粮,哪里来的粮被抢?
而只有他们这些粮庄主才知道事情真相,对这次的幕后之人的动作更忌惮了不说这院墙到底是不是天雷所致,单说不到一个时辰,几十万斤粮食就被洗劫一空的行为,就够让人震撼了!
这绝对是一场有预谋的行动啊!
“赵老板,这次的事情到底是谁做的,你知道吗?”
“这还用说?肯定是那王城恩派人做的!”
“对!就是王城恩!你们没见他昨天卖了多少粮?最少也有二十万斤!这金陵城内的大部分百姓都买了粮,听说那些乡下的和其他地方的百姓听说他以五十文卖粮,都纷纷往这里赶了呢!”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矛头无疑都对准了王城恩,盖因为太明显了!
一天卖了几十万斤粮食,而他们打听了城门的守卫,这两天根本就没有什么泰州的商队进城!那他们卖的粮食是哪里来的?
恰好赵家粮庄前天晚上丢的粮食就有几十万斤,这也太巧了吧?
巧合到所有人都认为这不是巧合,而就是王城恩指使人这么做的了!
虽然如此坚定的认为,可是他们却没有任何证据,最要命的是他们之前就说了粮庄无粮,现在怎么说?
只能是哑巴吃了黄连亏,有苦说不出啊!
好多人只能在心里庆幸,幸亏抢的不是自己家,有的甚至在幸灾乐祸,赵家粮庄这次怕是要倒了,那金陵的粮庄要洗牌了呀!
赵百禹又咳嗽几声,眼露精光道:“没错,老夫也觉得是那王城恩派人所为!”
候长荣马上接话道:“赵老板,你可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这事是王城恩做的?若是可以的话,咱们先找隋婺源守将,把王城恩控制住,再联名上报陛下,势必让这王城恩吃不了兜着走!”
看到赵百禹摇了摇头,候长荣的计划也白费了,不过候长荣脸上却没有多少失望之色,毕竟自己的主意奏效也好,不奏效也不差!
毕竟赵家粮庄一倒,他们侯家粮庄在时隔多年之后又要重登第一啊!
而且这次第一并不是因为自己的努力,而是因为同行的衬托,实在让人唏嘘不已……
赵百禹摇完头,同样也看到了候长荣眼神中的某些喜色,心里暗骂一声,但脸上却表现的不动声色道:“虽然没有证据,但老夫还是有办法把王城恩给扳倒!”
“哦?愿闻其详!”
众人都非常感兴趣的问道。
“我们赵家粮庄的存粮,供给金陵城内以及乡下的百姓,绰绰有余,可是据老夫听说,好多百姓看到这么便宜的粮食,每户人家都多买了几袋,这样就造成,这些粮食也就够城内的百姓而已!”
因为身体还太过虚弱,多说了几句又咳嗽起来,赵青枫赶忙给他倒了杯茶水送过来。
赵百禹喝了两口,这才感觉好些,继续道:“刚才你们也说了,听到消息的好多人都往这里赶了过来,到时候,从我们粮庄抢的粮食肯定已经卖完了,王城恩必须找新的粮源,不然那些走了那么远路、慕名而来的百姓买不到粮,闹的会更凶!到时候越闹越大,王城恩如何下台?”
又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赵百禹看着候长荣在内的几个人说道:“单凭一些百姓,还不至于闹的多大,到时候还得多仰仗几位老板!进城的那上千流民,不过都是些给了银子,让他们做什么都行的家伙!还望几位老板慷慨解囊,让他们闹上一闹!老夫就不信,王城恩的位子还能坐牢!”
俗话说,最不齐的,便是人心。
这个时候,暴露无遗。
候长荣听了,讪讪的笑了笑道:“赵老板,你也知道,侯某的所有身家都押在了存粮上,哪里有多余的钱来买通那些流民?”
其他人听到,也马上附和道:“是呀,赵老板!不过我们一定会遵守之前的约定,若是王城恩找我们买粮的话,我们也一定不卖!”
王城恩卖了几十万斤粮食,现在手底的本钱肯定很多,现在没人怀疑他没钱买粮了。
赵百禹听了,心底冷笑几声,这群忘恩负义的东西!想当初扳倒王城恩可是所有人都同意的,而且扳倒王城恩,收益最大的是那些中小粮庄,毕竟他们卖出的粮不多,还要交税!
当初买通吕三皮带领流民闹事可是他一个人出的钱,现在让他们出点钱却如此不情愿,赵百禹除了鄙视还是鄙视!
但是他却不能指责他们,毕竟他现在的情况实在太不好,不适宜与他们闹翻!
等我东山再起,休想再让我帮你们!
赵百禹笑着摆了摆手,说道:“老夫多仰仗诸位老板了!”
众人都笑着应承,实际各有各的想法。
…………
跟赵百禹预料的一样,这天中午的时候,张十二派人抢的粮已经所剩不多,而来王家门前买粮的人比起第一天来,却只多不少。
听他们的口音,好多都是从外地赶过来的,门外排了好长好长的队,从知府过来的捕快轮班在此维持秩序,若是没有他们,这些人怕是会拼命往前挤起来。
昨天喝的太多,王城恩到中午的时候才起床,洗刷完在门口看了看,又看了看家里的存粮,眉头皱了起来。
不多会,王家书房中,王城恩又跟张十二诉起苦来,那意思无非是存粮马上就要没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意思无非是,就算抢的粮食再多一倍、多两倍又如何?南方的百姓有那么多,到时候大家都闻讯而来,粮食怎么够?
这只是治标不治本啊!
张十二笑了笑,小声的跟王城恩说了些什么,王城恩听了,半信半疑道:“这样真的可以?”
“王知府若是信得过在下,只管去做就好了!”
看张十二那么自信,王城恩仿佛受到了感染,对张十二说了句“多谢”,然后匆匆跑了出去……
这天下午,前天去赵家买粮的王府师爷来到了侯家粮庄,候长荣本以为他会跟前天去赵家一样,提到买粮的事情,而他也做好了准备,只要他提,自己就告诉他家里没有多少存粮。
可谁知这师爷开口第一句却是:“侯老板,现在泰州粮庄来此卖粮五十文一斤的事情,你该听说了吧?”
候长荣不明就里,但还是点了点头,等着他的下文。
那师爷又继续说道:“既然如此的话,侯老板为什么不也以五十文一斤的价格卖粮呢?若是晚了的话,怕是五十文一斤都卖不上了呢!”
“…………”
若不是看他是知府家的师爷,候长荣真的会忍不住破口大骂!
什么东西啊!老子卖多少钱用得着你管?你管的着吗?
“宋师爷,老夫看那外地来的粮庄在咱们本地卖粮,也是心痒的不行啊!可奈何粮庄里并没有多少存粮,不然就真的卖了!”
候长荣说道。
“哦?侯老板的意思就是不想以这个价格卖了?”
姓宋的师爷眉毛挑了挑说道。
“…………”
老子什么时候这么说了?老子说的是没有存粮好不好?是我表达不清,还是你的理解能力有问题啊?
“宋师爷你误会了,老夫的意思是,侯家粮庄的存粮真的”
“好了,在下明白了,侯老板就是不想以五十文一斤的价格卖粮了!好,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告辞了!”
宋师爷不等候长荣说完,倒是自己先说完,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
候长荣呆呆的看着宋师爷的背影,嘴巴张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他娘的都是什么事啊!
第五百一十一章 全城降价!(求订阅!)
跟候长荣有相似遭遇的,还有两个并不属于“金陵四大粮庄”的规模小些的粮庄,不过这件事情都是发生在傍晚,所以彼此并没沟通过。
这天晚上,风云突变。
又是在所有人沉睡之际,几声冲天巨响在金陵城内炸开,随着一起炸开的,还有包括侯家粮庄在内的三个粮庄的院墙,跟赵家粮庄前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如出一辙。
只不过,这三个粮庄就算加起来,规模也不如赵家粮庄一个大,所以这次连半个时辰都没有,三个粮庄就被洗劫一空。
月黑风高,天雷骤响。
屋外嘈杂凌乱,就算不出门,候长荣也猜到了外面发生了什么,所以他干脆就没出门。
心疼,愤怒,已经不能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更多的则是恐惧。
他终于知道了为什么那个宋师爷找他说话时的有恃无恐,在临走的时候为什么会冷笑那是在最后警告他啊!
赵家院墙被炸开,他也一直以为是天雷,因为除了天雷,好像没有什么能解释过去了,可是这次三个粮庄的院墙全被炸开了,这哪里是天雷?
可是除了天雷,还有什么能瞬间炸开一堵墙呢?
鞭炮,满满一屋子鞭炮或许可以,但是墙下却空空如也,没有鞭炮碎片,否定了他的想法。
虽然猜不到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但是他有些后怕的想,若是他们把这东西神不知鬼不觉的放到他卧室外面,是不是随着一声巨响,自己就被砸死了?
想到这,他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第一次感受到了王城恩的恐怖之处,都说会叫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不叫,王城恩明显属于后者,看着一脸的人畜无害,愤怒的时候杀伤力却那么大,让人害怕……
…………
这天,金陵的太阳照常升起。
金陵又有三个粮庄被炸开的消息像是插了翅膀一样在金陵城里传播开来,众人当是看热闹一样在这里围观,唏嘘的同时,也证明了一件事:看来这些粮庄是真的没有存粮啊!原来真错怪他们了!
同时对王城恩费劲千辛万苦从泰州请来低价粮庄的事情不胜感激,对王城恩的呼声也越来越高。
而赵家前厅,此刻又聚集了昨天那些粮庄主。
他们的脸上已经没了昨天下午那种坦然和轻松,取而代之的是,每个人脸上都有浓浓的不安。
众人对候长荣还有另外两个粮庄主一番同情慰问,然后才问了事发之前发生了什么。
当三个人都说到事发之前宋师爷曾出现的事情时,其他人都默不作声,每个人心里都在思考着,宋师爷的行为肯定是王城恩授意的,而王城恩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抢他们的粮食,主要还是抓了他们的软肋!
就算是在外面宣扬开,说王城恩抢他们的粮食,谁信?
金陵城里的每个百姓都认为他们粮庄没有存粮,若是承认他们有存粮的话,粮食被抢一事不仅不会引得他们的同情,反而会遭到他们更加严重的抵制!
这真是个进退两难的事情!
听到侯家粮庄也被抢了的消息,赵百禹心里没来由的一阵轻松,看着闷闷不乐一脸忧色的候长荣,心里冷笑不已: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吧?
但还是开口道:“诸位,王城恩这是欺负到咱们头上来了,若是咱们一味妥协,更是会被他当成软柿子来捏!”
看到众人闷不做声,又继续开口道:“这个时候,大家更应该团结!就按老夫昨天说的”
“老爷!”
话还没说完,就被几个冲进来的下人打断了。
赵百禹非常不满的白了那下人一眼,才说道:“这么慌张做什么?发生什么事了吗?”
那下人喘着粗气道:“老爷,知府里的宋师爷求见!”
“宋师爷?”
前厅里的人听到宋师爷的名字有点谈虎色变的意思,眉头都皱了起来。
赵百禹也不清楚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嘴上冷笑连连道:“呵呵,让他进来!老夫倒是想看看他想做什么,他能做点什么!”
赵百禹现在霸气的很,盖因为他的粮食已经没了,完全没有负担,试问一个光脚的哪里怕穿鞋的?
片刻功夫,宋师爷就来到了前厅。
看到聚拢在前厅里的众多粮庄主,脸上笑的那叫一个灿烂:“听说诸位老板齐聚赵家,果不其然啊!”
“不知宋师爷今日光临鄙府,有何贵干呢?”
赵百禹先开口道。
“呵呵,听说赵老板生了场病,我家老爷十分挂念,特命在下来看望一番!”
“呵呵,有劳王知府挂心了!”
赵百禹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赵百禹从未见过空着双手来看人的,所以对于宋师爷的话,他是不会信的。
宋师爷扭头,在人群中看了一会儿,搜寻到几个人影后,才开口道:“李老板,周老板,于老板,正好你们也在这,省的我再去你们府上跑一趟了!”
宋师爷笑了笑,再次说道:“在下想告诉你们,不知三位老板同不同意以五十文的价格卖一斤粮食呢?”
“…………”
被问的三个老板都有些懵,他们没料到宋师爷会如此直接,更没料到他会找到自己还真是有够倒霉呀!
楞了片刻,姓周的那个老板才小声问道:“宋师爷,你也知道,我们收购这批粮食的价格可是一百文一斤,若是现在以五十文一斤的价格卖的话,不就是直接亏本吗?”
这话说出了另外两个人的心声,马上附和的点头。
若是放在昨天,他们或许连搭理都不愿搭理这宋师爷,凭什么让我们降价卖粮,而且还是降那么多啊?
可是刚刚听说了候长荣他们几个的经历后,他们怕了!
这宋师爷说的话明明跟昨天对候长荣他们说的一样,候长荣当时没答应,结果就是家被炸了,粮被抢了,血本无归!
所以他试着讲讲价,若是能一百文的话,他咬咬牙也就卖了,不挣就不挣吧,总比亏了好!
“不卖是吧?好,我知道了!”
宋师爷说道。
“…………”
三个人的脸都憋红了!
会不会做生意啊!
懂不懂讲价啊!
我说一百文一斤,你哪怕回个八十,我说少了九十不卖,你说八十五咱们成交啊?
你这么说话,没朋友的!
可是宋师爷明显不懂他们的套路,说完之后,都没给他们思考的时间,直接走了嗯,就那么走了……
三个人想哭啊!
做了那么多年生意,这是最悲催、最憋屈的一个,好歹让人说句话啊!
但是现在无济于事,毕竟宋师爷走的很快,头都不回的出了赵家大门……
…………
宋师爷走了,众人在当场愣了一会儿,然后对三个人叫起好来!
他们现在也明白过来,看来宋师爷不过就去通知一声,若是不答应,今晚的遭遇怕是会跟赵家、侯家差不了多少,这两个大户都无可奈何,他们这些小散户更是任人宰割!
明知后果却敢硬刚,怪不得众人称赞!
可是自己的苦只有自己知道,那三个老板肠子都悔青了,但还是在强颜欢笑接受着所有人的称赞……
今日的聚会最后还是无欢而散。
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小算盘,他们都在等明天的消息,若是今天晚上这三家粮庄再被人给炸开抢了的话,无论别人怎么做,他们都要降价了!
虽然五十文一斤的价格会亏点,可是总不至于血本无归好吧?
打定主意,众人各回各家。
…………
这天晚上,对于金陵的百姓来说,绝对算是近半年来,睡得最踏实的夜晚。
泰州粮庄以五十文一斤的价格售粮已经连续两天了,大部分人早就在家存了上百斤粮食,就算接下来泰州粮庄不卖粮了,他们也可以靠这些粮食撑到今年的水稻成熟。
之前一直担心吃不饱饭的问题终于解决了,金陵百姓算是除去了心头大害,睡得格外香甜。
但是对于金陵城内的诸多粮庄庄主来说,这是一个无眠之夜。
他们有的站在院子里,有的坐在前厅里,或者有的躺在卧室里,他们竖着耳朵,或许都在等天边的一声巨响。
他们没有失望。
辰时一到,在金陵城内又是一道天雷炸响。
等了许久的粮庄主们微微颔首,心底叹气一声,看来,降价是必然趋势了,不然这担惊受怕,谁受得了?
有些人已经在心底开始怪起赵百禹来了,若不是他当时提议高价收粮,高价售粮的话,事情会到这种地步?
若是不听他的,他们的粮早就卖没了,虽然挣的少些,但是踏实啊!
而现在呢,不光不踏实,不光挣不到钱,还踏马赔钱,找谁说理去?
…………
第二天一早,家被炸开、粮被抢空的周老板看着面前的景象欲哭无泪。
他还是跑到了另外两个被点名的李老板和于老板的粮庄,竟然发现这两个粮庄安然无恙!
心里纳闷的同时,就看到在两家粮庄门外张贴的巨大告示:本粮庄为了响应王知府的号召,特意从泰州粮庄收粮入库!即日起,凡在本粮庄卖出的粮食,五十文一斤!
“%&$^o^”
此刻的周老板心中有一句哈麻批不知当不当讲,这两个贱人私下去找王城恩服了软,把他自己卖进去了?
他本想冲进去把两个不要脸的家伙狠狠骂一顿,可是犹豫再三,还是没有进去。
现在进去有什么用?
自己的粮庄规模本就不大,所有的身家都砸在了存粮上,也在存粮被抢他成了穷光蛋啊!
他就算进去,那两个人还会听他说话?
周老板欲哭无泪,此刻只有一个想法:为什么昨天他没有答应呢?
周老板回去的路上浑浑噩噩,就听路上的行人纷纷攘攘,在那说着什么,他原本以为他们谈论的是他家粮庄被炸的事情,可是仔细一听才发现,他们说的是关于粮价下降的事情!
不仅是李、于两家粮庄粮价,金陵城内其余粮庄都紧跟这两家步伐,全部降了价!
当然,像是赵家、侯家跟他们这样已经被抢空的粮庄还没有粮价,因为他们现在无粮可卖,怎么降?
对周老板来说,这是无比悲伤的一天。
更令他悲伤的,是一群人堵在他们家门外,指责他为什么不降价!
他说自己没有粮,怎么降?
那群人就说,其他粮庄同样没有存粮,可是他们全都买了泰州粮庄的粮,然后开始卖的。
听到这,周老板真的哭了。
生活本就如此艰难,为什么还要玩我啊?
…………
“阿雅,你怎么了?”
一声急促的声音在赵家前院里传来,说话的乃赵百禹的夫人,此刻她正从前厅里出来,眉头皱着,脸上布满愁思,可见她这段时间过的并不好。
而在前院中,有道稍显曼妙的身影正在往外飞奔,在听到赵夫人的话后才停了下来,一手捂着半边脸,本来扎起来的长发不知什么时候散落下来一些,正好把她的另外半边脸遮挡住了,使她的脸被完全挡住了。
她缓慢的扭过身子,低垂着脑袋,缓缓的吐出一个字来。
“姐……”
赵夫人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她的身前,关心道:“阿雅,你怎么了?为什么捂着脸?让姐姐看看。”
说着就要伸手就拉她妹妹的手,但是却被她一下躲开了。
“姐姐,没事的”
她咬着嘴唇,犹豫了好久,最终也没有勇气把她想说的说出来。
平心而论,她这个唯一的姐姐待她不薄,从刚才对她的关心上就看的出来,而且这些年都是她姐姐在拉拔她们一家,而她却把姐姐的男人抢了,偶尔静下来仔细想想,她也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羞耻难过。
可是事已至此,又有什么办法呢?
错就错在当初还是姑娘的她着了他的魔,对他的花言巧语信以为真,这么多年过去了,孩子都抚养成年了,名分不说,连钱财都是姐姐时不时的给她们,他做过什么?
爱是不可能有爱了,之所以还时时跟他保持关系,是因为她要拿到自己应得的东西!
第五百一十二章 不搞!(求订阅!)
赵百禹本来许诺,等过段时间把存粮卖出去,给她们娘俩一大笔银子,然后把甸阳的赵家粮庄分庄给他的儿子董召。
就是因为这句承诺,她才感觉日子有些奔头。
这几天她回家了,却突然听说,赵家粮庄后院被炸了一个大口子,而且听老百姓讨论的版本,貌似没有提及赵家粮仓中的存粮,她又打听了一下,听到的答案是赵家本来就没多少存粮,所以粮仓都是空的!
赵家到底有没有粮,她可是清楚的很!
不光有存粮,而且有很多很多!
她还指着赵百禹把这些存粮卖了,给她们母子俩一笔银子,到时候带着儿子远赴甸阳,从此不再回金陵,算是对姐姐有个交代……
可是所有人都说赵家粮仓没有粮,这个事情就有些奇怪了。
而且今天一早她竟然听到了全城粮价下降的消息,她再也坐不住了,带着儿子就来到了赵家。
来到赵家,她悄悄打听,终于得知,赵家粮庄被人炸开,粮仓里的粮食全被人抢走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她吃惊异常,吃惊过后,她更着急了,不行,得赶紧要钱!
所以她单独去找了赵百禹,在说明来意后,赵百禹也有些生气。
自己的老本粮食全被人抢走了,而且自己还生了病,这个女人不关心自己,却来要钱,搁谁身上都不会舒服吧?
所以两人大吵一架,最后赵百禹气的动了手,狠狠地抽了她一巴掌,气急之下,她说要把所有事情都捅出来,闹个人尽皆知,于是跑了出来!
但是跑出来她又在想,就算闹起来,她能得什么好处?钱更拿不到了,若是姐姐生气,把她逐出去那该怎么办?
冷静下来,她想先回去,等过两天,赵百禹气消了再来要钱,只要钱一到手,她立马就走!
可没成想被她姐姐拦住了。
…………
看到妹妹捂着脸,明显有些发红的迹象,而且眼睛还有哭过的痕迹,赵夫人一下就生气了:“阿雅,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跟姐姐说,姐姐为你做主!”
赵夫人的嗓音提高了许多,从厢房追到前院的赵百禹已经听到了。
看着小姨子跑出去说要闹个人尽皆知,他害怕了,马上追了出来,正好看到这一幕,心一下揪了起来!
赵夫人正好看到赵百禹过来,出声道:“老爷,阿雅这是怎么了?”
语气不善,多是问责。
赵百禹也在想着如何解释,阿雅却开口道:“姐姐,不要怪姐夫,这件事都怪我自己!”
两人的视线再次移到了她身上,不过心情却十分不同。
“阿雅只想着自己,却没有顾及姐夫的感受,才惹得姐夫发火,都是阿雅不好!”
说到这,阿雅略微哭出了声,赵夫人狠狠的剜了赵百禹一眼,马上拍着她的后背,柔声道:“阿雅,到底怎么回事?”
赵百禹这才组织好了语言,叹了口气道:“哎,这事怪我!阿雅是想着董召年纪也不小了,却没有什么营生,天天在街上跟人瞎混,怕被带坏,所以让我帮着介绍些活计!最近家里事情太多,我又有点上火,所以说话口气不好……怪我,怪我……”
这话说完,赵夫人显然信了,又瞪了他一眼:“董召可是咱们的亲外甥,阿雅就这么一个儿子,让你帮衬点怎么了?心情不好也不能对我妹妹发火呀!”
“对对对,夫人教训的极是!”
嘴上做着卑微的姿态,心里却异常得意,这事看样子就这么被自己混过去了!
“我想好了,甸阳那边的粮庄分店一直交给别人搭理,若是董召愿意,可以去那边做个掌柜!”
赵百禹像是想了许久,才做出了这么个决定来。
“不行!甸阳也太远了!”
赵夫人首先不满意道。
“姐姐,我愿意!”
“阿雅,可是甸阳太远了啊!董召还那么小!”
“姐姐,董召不小了!正好可以去甸阳锻炼锻炼!谢谢姐夫!”
阿雅怕赵百禹再食言,赶紧把话说死,而赵百禹心里也痛快了,他现在恨不得这个女人离他越远越好!
男人啊,喜欢你的时候,哪哪都好,不喜欢你的时候,恨不得你消失在天涯海角!
…………
又说了些话,阿雅觉得自己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所以准备告辞离开。
准备走的时候才发现,跟着她一起来的儿子董召怎么不见了呢?
“召儿呢?”
阿雅开口问道。
“来人,去看看召儿在哪!”
赵百禹开口喊道。
“来了来了!我在这呢!”
声音从前后院连廊的一间房间里传来,然后董召就推门从里面跑了出来。
看到董召从那里出来,赵百禹的眉毛挑了挑,做了一个摸鼻子的动作,若是熟悉他的人应该知道,他现在很生气。
赵家有两个书房,一个在前院,一个在前后院中间的连廊处,也就是董召刚才出来的那间。
第一个书房,平日里无论是赵百禹还是赵青枫看书写字都在里面,或者家里来了客人,需要单独谈话的话,就会去那里。
而第二间虽说是书房,但里面的书不多,而且这个地方一般只有他进,其他人很少敢去里面,赵家人都知道。
而在这间书房里有一处暗室,除了他,赵家再没第二个人知道。这间书房重要就重要在这间暗室上,就因为是暗室,所以里面放着许多见不得光的东西,看到董召从里面出来,赵百禹生气也很能理解了。
“谁让你去那里的?”
赵百禹板着脸,面无表情的问道。
“啊——我就是随便看看而已——”
看着赵百禹生气的模样,董召“害怕”的低下了头,然后小声道:“姨夫,召儿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进去了……”
营造的形象很卑微,起码赵夫人一看就心疼了,拉着董召的手,爱妮的说道:“召儿别怕,不就是件书房嘛,想进就进!”
然后又把头转向赵百禹,十分不满的说道:“不就是书房嘛,犯得着跟孩子发火?”
赵百禹无奈的摇了摇头,心想他去就去了,反正也不知道那暗室的事情,不再多说。
阿雅也不想再多做逗留,跟两人告别,拉着董召的手就走了……
…………
从赵府出来,阿雅的心情很不平静。
今天不算特别成功,但也绝不算是失败。
钱没要到,但是甸阳粮庄却被她要来了,无论如何,这都算是喜事一件。
“召儿,你愿意去甸阳吗?”
阿雅出口问道。
她从来没跟董召说过他的真正身世,也没有跟他提过远走甸阳的事,还有些害怕他不愿离开这个从小生活的地方呢!
“娘,召儿愿意!”
董召的回答非常干脆,有些出乎阿雅的意料,稍微愣了一下,然后又补充道:“召儿……只有咱们娘俩去,你爹他——”
“娘说的是哪个爹?”
董召站定,看着阿雅说道。
“…………”
阿雅的脸色不断变幻,她还没想好该如何跟董召说这件事,可是他现在的回答,明明就是知道了……
“召儿……你都知道了?”
阿雅声音有些颤抖。
“娘,该知道的我早就知道了!刚才他还动手打你,这样的人不配做我爹!咱们走吧,明天就走!”
刚才赵百禹动手打阿雅的一幕正好被董召看在眼里,对赵百禹的厌恶更深了,也成了促使董召出手的最后一根稻草!
之前张十二用一万两银子引诱他偷赵百禹的账册时,他心里十分纠结,但是在听说赵家粮庄被人为的炸开之后,他的心态起了变化。
今天看到赵百禹对他娘的态度后,最终让他下了决心:既然你对我们母子不仁,那就休要怪我对你不义了!
他决定把账本给张十二,拿上一万两就离开金陵,到时候赵家如何,跟他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明天……可是他还没有给娘银子……”
对于董召的态度,阿雅有些欣喜,她也想赶快离开,可是背井离乡,若是没有足够的盘缠,日子怎么过呦!
董召却不以为意道:“娘,不用担心!这些年你给我的银子,我可是攒了不少呢!再说了,去了甸阳咱们有粮庄,还愁没有银子花吗?”
阿雅一听确实是这么回事,这才点了点头。
“娘,你先回家去收拾收拾吧!明天一早咱们就乘船离开!”
“召儿不跟娘一起回家?”
“我要去找几个朋友,以后去了甸阳,再相见怕是不那么容易了……”
…………
今日的王家沉浸在喜悦的气氛当中。
王家,前厅。
今日又摆了一桌丰盛的晚宴,气氛比起过年来都不遑多让。
王城恩一改往日严肃的风格,举杯畅饮,高兴异常。
这也可以理解,自从王城恩在金陵上任知府以来,每天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可就算如此,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他曾一度认为,自己的官运怕是到头了。
可谁成想,自从认识这个张三竖的几天里,他之前一直头疼的事情竟然迎刃而解,粮价降了,流民潮没了,就连他的腰包都鼓了起来!
对于这次胜利所施展的手段,王城恩再清楚不过,作为一个官员,这么做其实是有违大唐律历的,可是为了官职,他还是默许了张十二的行为,并且享受着他的劳动成果。
不仅王城恩高兴,王家人都特别高兴。
作为把张十二带进王家的人,王霸脸上写满了得意,这么多年,他总算是为王家做了一件大事!
至于王韵诗嘛,自从那晚跟张十二发生了某些不为人知的小故事后,心态已经发生了变化,看向张十二的眼神也变得热烈柔糯起来,原来的时候她还一直隐藏自己的情绪,时至今日,就没有那么小心翼翼了。
若是有人特别留意一下她的表情,十有八九会发现她看向张十二眼神的可疑之处。
比如说王夫人。
粮价下降说明王城恩不用再面临被罢免的风险,王夫人心中的重担终于落了下来,作为此事的功臣,王夫人对名叫张三竖的丑人,好感再次上升。
因此吃饭的时候,她的眼神多在张十二身上停留,试图发现他的各种优点,也能说服自己,若是女儿嫁给他也不坏……
但是看了半天,优点没发现多少,倒是发现了王韵诗那炽热的目光,王夫人心里一怔:看来自己猜的不错,王韵诗对这人的感情是真的了……
王夫人决定晚上跟王城恩好好提一下这件事,女儿害羞,那就父母做媒,横竖都成了这门亲事……
…………
晚宴正在进行,这时跑进来一个下人,对王城恩说道:“老爷,董召董公子在门外求见——”
然后目光在张十二身上扫了一下,继续道:“说是有事找张公子。”
王霸听了,不等王城恩反应,笑着开口道:“原来是董兄弟,去把他请进来,本公子请他不醉不归!”
那下人刚要出去,张十二站了起来,笑着说道:“董公子怕是真有急事找我,还是我出去一趟吧!”
说完,对王城恩和王夫人拱了拱手,走了出去。
这个时间点,董召来找自己,张十二已经猜到了他的目的,这种事情自然需要他亲自出面。
董召正在门口来回踱步,心情有些急躁。
偷了赵百禹账本的那一刻,说明他已经跟赵家完全决裂,而且若是继续呆在金陵实在不怎么安全,他现在迫切想做的就是张十二遵守约定,给他一万两银子买他的账本,好让他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董公子!稀客呀!”
张十二从门里走了出来,笑着说道。
董召听到这话,马上回过头来,他保证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这么一张丑脸会如此顺眼,赶紧走上前去,喊了一句:“张大哥!”
由于太过激动,他的手都伸了出来,想要抓张十二的手,这下把张十二给恶心的,赶忙往后退了一步,把手藏在身后,一脸警惕的看着董召:
妈蛋,老子可不搞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