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奇怪的衣服
林若浊走进去格子一看，一个类似水龙头的东西赫然于眼前，除此之外，墙上竟然还挂着一套衣服。
“这是谁的衣服？”林若浊小心翼翼地拿起。
“不会是老板娘的吧！”他突然想到这点，赶忙又放了回去，毕竟这里也只看到老板娘一人在，要是被她发现自己动她衣服，不又成变态了吗，还是饥不择食的变态。
“可是……”
林若浊越看越觉得不是女的衣服，因为他没有看到他以为会看到的东西。
经受不住好奇，他最终还是把衣服取了下来，摆开一看，还真是一件男士穿的衣服。
白衬衫，灰黑长裤，腰带和黑外套，另外在外套领子上竟然还别了一副护目镜。
“那这是谁的衣服？”林若浊琢磨了会，觉得很有可能是上一个住客留下来的衣服。
那实在是太妙了，林若浊心里暗道，正好自己没衣服穿，这个住客都已经走了肯定不会再来纠结一件衣服什么的。
明天也不用老板娘来送，省得又欠她一个人情，到时候赎回宝石也能理直气壮一些。
“若浊！”
身后传来瑞兹的声音，他连忙应了一声。
“师父，我找到洗澡的地方了，你快来……看！”
他刚一转身便发现瑞兹已经闪现到了身后，那个看字直接憋在嘴里没说出来。
“就是这个，是一个水龙头！”
林若浊手指着那个水龙头，它安装的高度正好可以当一个花洒用。
“水龙头？就是这个出水口？”
瑞兹眼里冒出一些疑惑。
“是……等会！”
林若浊突然愣了一下，他想到一个很诡异的问题。
“这里为什么会有水龙头这种东西？”林若浊偏头以同样疑惑的眼神看着瑞兹，刚刚被这衣服吸引了注意力还没发现这一点。
他找卫生间也只是抱着一种试探的态度，没想到真有，但就算是有他也以为只是一个小房间里放上几桶水，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种花洒一样的东西。
林若浊伸手去拧了水龙头的开关，一股水流从中流出，冒着热气。
“卧槽，居然还是热水，不会还有浴霸吧！”他心里暗叹道，赶忙抬头看了看天花板，很遗憾空无一物。
不过还好没有，不然林若浊都要以为时空错乱了，说不定这个小格子就是个时光机，那堆衣服是上一个人穿越走留下的，因为终结者告诉过他只有肉体能穿越。
瑞兹伸手去摸那股冒着热气的水流，暖洋洋的，只是普通的热水。
“这种出水…水龙头我在别的地方见过，是用魔法驱动机器将楼下烧热的水抽上来，但出现在这确实有些不合理。”
林若浊也伸出手去摸，开口道：“当然不合理了，艾欧尼亚基本处于农耕时代，怎么会有这种工业时代的东西。”
“农耕？工业？”瑞兹突然盯着他，眼神并不尖锐。
林若浊注意到这视线，赶忙解释道：“就是说艾欧尼亚还只是以种植为生的，不像有些地方已经有很多人造机器。”
“嗯。”瑞兹点点头。
“那我先洗澡了，好不容易有水，还是热水，可得好好享受一番。”
“这个水龙头出现在这，应该是店主也到过那些发达城邦并且见识过，没有什么危险，你放心用。”瑞兹在转身之际，突然说道。
“嗯。”林若浊狠狠点头，自从看到这舒服的热水，他洗澡的心就按耐不住了，最起码再也不想被人叫成乞丐。
太阳一点点下山，就连最后一抹光辉都隐没在天际线下，整个小镇逐渐亮起稀稀疏疏的灯火，远处看去，像是一群聚在一起的萤火虫。
瑞兹盘坐在地，双手搭在膝盖上，双眼紧闭，身上的暗纹缓缓发光，整个人在略显昏暗的环境下发出淡淡的蓝光，一圈圈魔法能量波动从头顶发出，逐渐向外扩散。
从房间扩散到旅馆，从旅馆扩散到整条街，甚至到整个小镇，他的呼吸律动仿佛融合在这大江环抱中的小镇。
“还是没有。”
瑞兹眉头微皱，睁开了眼睛，缓缓摇了摇头，一般这种情况要么那个女人不在镇上，要么她身上根本就没有符文，但只是一般情况下。
林若浊洗好走出房间，客厅此刻点亮了一盏煤油灯和几根蜡烛，一股煤油燃烧的气味传来，这是他从未体验过的生活，虽没有电灯那么亮，但至少能看清东西。
“师父。”
林若浊看到瑞兹坐在地上，轻轻唤了一声。
“嗯？”瑞兹转过头看了他一眼，但就这样突然停住不动，一直盯着。
林若浊清楚的在瑞兹脸上出现了一种奇怪的表情。
“怎么了？”
“你这身打扮我看着……好像有些眼熟，”瑞兹眉眼出现了一些纠结，迟疑地说道，“但是，又感觉少了点什么。”
林若浊闻言咧开嘴一笑，他从身后拿出一个东西，是刚刚别在衣服上的护目镜。
“是不是这个啊！”
看着林若浊手上的东西，瑞兹眼神一凝，嘴角微微翘起一道弧度。
“这身衣服就是我刚刚手上拿的，应该是上一个租客留下的，我想着他应该不要了，正好我那件衣服给收破烂的人家估计都不要，我就穿上了，应该没事吧。“
林若浊手里把弄着护目镜，但玩了一会，总觉得要这东西也没什么用，戴头上既不好看又不方便，兜里还揣不下，干脆就放在一旁的茶几上了。
“嗯。”瑞兹点点头，“挺好的。”
林若浊笑了笑，走到瑞兹旁边，挨着他坐下。
“师父，你有椅子不坐干嘛坐地上？”他心里嘀咕着，难不成这也是一种怪癖？
“椅子不方便。”
“那这是在做什么？”
林若浊也学着瑞兹那样盘坐，可是还没一会腿便麻了，屁股还冰凉冰凉的。
“追寻符文的气息。”瑞兹缓缓闭眼，身上的暗纹又渐渐亮起。
林若浊看着瑞兹烛光映照下的脸，本来沧桑的紫黑皮肤在这昏黄的光线下也看着柔和了许多。
“找到了吗？”
“还没有，”瑞兹的嘴微动道，“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而且耗费心神。”
“耗费心神……”林若浊琢磨了一会，想到了什么，起身跑向茶几，“那我去把熏香端来！”
他一阵小跑又坐了回来，轻轻地把熏香小坛子摆在瑞兹面前，一时间，那股薰衣草的香味便浓郁了许多。
香气钻进瑞兹的鼻子里，他缓缓睁开眼睛，把坛子望林若浊那边推了推。
“我开始教你魔法，这东西对你有用些。”
第六十二章 魔法
“好！”
林若浊正襟危坐，这又是沐浴又是焚香的，确实很有仪式感。
“首先要做些什么？”他微微偏头盯着瑞兹道，“是不是要打通任督二脉？或是全身穴位？”
看到瑞兹没有什么反应，林若浊又问：“难道是要气沉丹田，修炼元神？”
他一边说着一边双手平放在腹部，像是运气一般缓缓下压，但突然又觉得没什么意思，转而双手飞舞耍起了太极。
瑞兹瞥了他一眼，伸出手将熏香推进了一些。
“需要静心。”
顿了顿，又道：“如果熏香没用的话，我可以亲自出手。”
林若浊的手顿时僵在半空中，皱了皱鼻子，尴尬地把手收回来，老老实实放在膝盖上。
一时间连空气都安静了下来，街道外没有任何声音，昏黄的灯光下，林若浊只听得到自己和瑞兹的呼吸声，起起伏伏。
良久，两者的呼吸逐渐同步，身处这种安静的环境，他的心也逐渐空灵。
“我先问你一个问题。”
“嗯。”
“你觉得魔法缘起什么？”
“魔法……”林若浊脑海里浮现出那些看过的小说，下意识道：“缘起天地之间，是将这世间蕴含的魔法之力吸纳于身。”
“说的似乎有些道理，但并不正确。”瑞兹缓缓开口。
“那是什么？”林若浊已经把脑海里能想到的装逼词都说出来了。
“是……这个。”
瑞兹手里泛着蓝光，缓缓伸向林若浊的胸口。
林若浊低头看着，泛着蓝光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口，一种奇怪的感觉传来。
“这个是什么？”他还是有些不懂。
突然，一股浓厚的力量在内心涌动，林若浊顿时感觉胸口滚烫滚烫的，老法师的手也逐渐被蓝紫光覆盖。
这种感觉他不久才感受过，心下顿时就明白了老法师指的是什么。
“是世界符文！”
“不错。”
瑞兹点点头，抬头望着前方，眼中泛起沧桑之意。
“在很久很久以前，福光岛也就是现在的暗影岛，上面有一个远古结社，我的导师便出自那里，他们发现了这个世界的本源，那就是世界符文。”
瑞兹停了一会，继续说道：“世界符文究竟是什么，它在符文大陆的地位……就如天上的太阳一样不可或缺，是一切魔法和生机能量的来源。”
林若浊听着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插嘴道：“那我身上有这枚世界符文在，修炼魔法是不是就能事半功倍了？”
瑞兹听完皱了皱眉，道：“虽然确实有这种功效，但不能依赖它，不然很有可能会被其影响心性。”
“师父，我倒不这么觉得，若是这都能被影响心性的话，那何谈收集符文，恰反，这是一种磨练的机会。在潜移默化中淡化世界符文的诱惑，最后心态肯定能立于不破之镜。”林若浊张开嘴，说的头头是道。
“磨炼的机会，那是对于心性坚定的人来说，若是不坚，只会逐渐迷失在那种无穷的力量中，如泰鲁斯，如布兰德。”
林若浊偏着头思索，布兰德他知道，但这泰鲁斯是谁，难道就是师父说的那个导师？
他想到这心里有些膈应，因为他清楚记得瑞兹是亲手杀死了导师，但这些都是上千年前的事了，那个时候的瑞兹或许杀伐果断，在人世间经历了这么多年，再硬的石头也要被磨平。
“师父，那你说我心性坚不坚定？”
瑞兹收回了手，凝着眼睛盯了他一会。
“有待商榷，不过短时间内那枚符文还是会在你体内，对你修习魔法确实有一些好处。”
“可你不是说我有一颗纯净的心吗？”林若浊有些不解。
“那是另一回事，”瑞兹摆了摆手，继续道：“好了，开始下一阶段吧，不然你这得意忘形的劲楼下的人都要看到了。”
有这么夸张吗……林若浊收回了脸上的表情，心里暗自吐槽。
“师父，魔法有没有什么境界之类的东西？”他突然想到这个。
“就比如升级一样，一级有一级的名字。”
“这个……”瑞兹琢磨了一会，还是缓缓摇了摇头，“目前并没有全大陆统一的魔法组织，所以也没有特定的境界称谓，不过到达了一定高度倒是有一些约定俗成的叫法，比如法王，剑神之类，这些也是因为实力在整个大陆都有影响才被统一承认。”
“哦。”林若浊听着缓缓点头，心里还是有些失望，没有这种等级区分都少了一些快感，以后自己要是能制定一个就好了。
“好了，该进入正题了。”
瑞兹拍了拍林若浊的脑袋，顿时心里那些杂念就不见了，清净许多。
“修习魔法，第一步，便是要激活体内的魔法气息。”
“激活？怎么个激活法？”
瑞兹微微一笑，伸出一根手指，缓缓点向林若浊眉心，一股暖流传来，他顿时感觉身子一颤，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但特意去感受，却又什么都没有。
“这……就完成了？”林若浊试探着问道。
“嗯。”瑞兹点点头，静静地看着他。
虽然林若浊没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但既然师父都这样说了，那肯定不会骗自己。
“那我是不是可以用魔法了！”
他兴奋的伸出一根手指，聚精会神的盯着指尖看，想象着魔法汇聚于其上。
本以为指尖会逐渐冒起光芒，但过了大半会，他斗鸡眼都要瞪出来了，还是没有任何变化。
瑞兹看着林若浊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道：“这只是第一步，也是最基础的一步，但却不是最关键的一步。”
“啊？什么意思？”
林若浊放下手指，盯着他看。
“若是这样便可修习魔法，那这世间早就魔法师遍地走了！”
“那下一步是什么？”
“感受魔法。”瑞兹顿了半天，突然说出这么一句不知所谓的话。
“激活只是一个前提，可有可无，有很多人天生便有，但只有身负魔法之天赋的人，才可以吸纳魔力，化为己用，也正是这一步，阻挡了绝大部分的世人。”瑞兹娓娓道来。
“嗯？”林若浊听着瑞兹的话，有些傻眼，他刚刚可是没有感受到任何什么魔法的气息。
“你现在比之前有什么变化吗？”瑞兹盯着林若浊的眼睛。
林若浊愣了一会。
“变饿了算吗？”
第六十三章 造物主的操控
“不算。”瑞兹轻声哼笑道，“不过别担心，你只是没有静下心来。”
他眼神一凝，那盏煤油灯和蜡烛直接熄灭，屋里顿时黑了下来，只有天上的星光隐隐透在俩人脸上。
“闭上眼睛，认真感受。”
瑞兹将手缓缓搭在林若浊的背上。
一瞬间，林若浊便感觉眼前一片黑，那种黑不是闭上眼睛看到的黑，而是虚无，类似那种只闭一只眼时感受的虚无。耳边那点呼吸声和楼外细微的风声也已经听不见，内心杂念一点点剔除。
在这种完全的黑暗无声中，林若浊仿佛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甚至连自己是坐着还是站着都感受不到。
突然，黑暗的世界里好像出现了一些变化，林若浊无法用言语表达，似乎像火，但又像水，一点一点，涓涓细流般，飘荡在这虚空世界。
时间越久，林若浊感受的越具体，空中那种无处不在的分子，他想要去抓，但是却感受不到手的存在，只能任凭它们环绕在周身，像是身处一片汪洋大海中。
往远处感受，那种分子似乎稀疏了很多，林若浊惊奇的发现，只有环绕自身这一圈才如此浓厚，他随着浓郁程度看去，在自己胸口处，仿佛一片大海，那里正不断释放出这种魔法粒子。
这应该就是世界符文吧！
林若浊脑海里冒出这个想法，这个世界的魔法都是由符文提供，那它肯定能够不断释放魔法，只是才这分量，会不会有些太抠门了。
这些魔法粒子环绕周身，他想起老法师的话，试图将它们吸入体内，刚一有这个想法，那些粒子便疯狂的钻了进来。
一瞬间，林若浊感觉整个人都要升华，这种快感完全不是肉体能给予的，即便他也没体验过肉体上的极致快感。
就在他肆意地吸收时，突然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拍，猛地一颤，整个身体仿佛又有了知觉。
“如何？”
林若浊耳边传来瑞兹的声音，缓缓睁开了眼，但身体似乎还有些不适应。
他转头一看，老法师已经把手收了回去。
“感觉良好，很舒服，师父，快，再来一下！”林若浊倾过身子想要拉瑞兹的手，但是却被他挡住。
瑞兹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轻声道：“我只是帮你静心，除此之外没干任何什么，你所看到的都是你自己体会的，所以你想要再次进入的话，自己一人便可。”
“我懂了，这就跟冥想差不多。”林若浊一拍手掌。
“冥想，这个词确实不错。”
瑞兹琢磨一会，突然想到了什么，看着林若浊道：“你刚刚说很舒服，是因为身处魔法粒子之中？”
“不是啊。”
林若浊摇摇头，道：“舒服是因为那些大海一样的魔法粒子拼命钻进我的身体里，那种感觉，简直了，如果非得形容一下，就叫‘这酸爽，才够味’！”
林若浊说的天花乱坠，瑞兹的眼神却罕见地愣住了。
数千年前，福光岛结社第一魔法师古青也就是瑞兹的师伯，出生便负魔法灵气，七岁入法境，但他感受到的也不过是滔滔大河，在吸纳入体时更是疼的满地打滚。
现今第一天才解脱者塞拉斯据闻五岁便已感知魔法，可他也是过了几个礼拜才勉强将魔法粒子吸纳入体。
瑞兹回过神来，眼睛再次聚焦，紧紧地盯着眼前这个样貌清秀的少年，他内心五味具杂，世间真有这样的奇才吗？
当然……奇才没有，有的只是造物主的操控。
……
一夜过去。
缓缓睁开眼，肚子传来的叫声充当了今天的闹铃，若不是实在饿得慌，他起码还得再躺个把小时。
眼睛看向窗外，天边已经吐出蛋白，时间似乎也已不早。
他伸了一个懒腰，从床上坐起，鼻尖还是萦绕着那种淡淡的香气。
昨天晚上，林若浊坐在床上尝试着再次进入冥想状态，也正是这种香气萦绕，伴着他，仿佛魔法粒子都带着这种气味，一时间舒适极了。
他牵过盖在身上的被子，特意凑过鼻子去闻，那种香味更加浓郁，像是处子体香，久久不能忘怀。
“难道上一个睡这张床的房客是女的？”林若浊心里浮想翩翩。
“等等……是女的又怎么样，都说声音好听的很可能是大妈，那好闻的应该也差不多吧。”
林若浊没有再留恋，赶忙从床上跳了起来，一想到自己睡的床很可能被一个乔碧萝睡过，就连那栀子花般的体香也变得不好闻起来。
来到客厅，一眼便看到盘坐在地上的瑞兹，林若浊揉着眼睛，轻声唤了一句。
“师父，起这么早啊！”
“嗯。”瑞兹轻轻点头，随后从地上站起。
“我昨晚教你睡前多练习，”他看着林若浊道，“有没有偷懒？”
“怎么会，师父你看！”
林若浊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茶几上的那坛熏香，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瑞兹看着他的动作，似乎是明白了他要干嘛，饶有趣味的盯着，在他看来，能这么快吸纳法力已经很足够天才，现在就想运用还是有些夸张。
不过看着这副认真的表情，他心里又隐约觉得有戏。
林若浊闭上眼睛后，感受着体内法力的流动，尝试一点点将它们汇聚到指尖。
指尖逐渐发出淡淡的光，他猛地睁眼，一道无形的力场波动从指尖释放，瞬时间，放在茶几上的熏香坛子一颤，竟然缓缓移动起来。
林若浊盯着那个坛子的抖动，脸上洋溢着激动和喜悦，虽然只是简单的移动物体，但也是很有意义的一刻。
“还有还有！”他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既然可以将魔法粒子汇聚在手指，那将它们汇聚到眼睛又会怎样呢？
林若浊紧紧盯着那个坛子，恍惚之间，木色坛子似乎空了一块，露出紧密堆叠的香粉。
“师父！”他惊呼道，这个魔法可有用多了。
“嗯。”瑞兹脸上平静地点头，但他内心何尝又不是惊叹不已。
对于这种人，天才都不够形容，简直就是天生的魔法载体，按这种进度，估计用不了几百年就能达到自己的高度，但也正是这种人，才最危险，往小了说易娇易躁，往大了说，一旦迷失自我或被人利用，那对整个大陆都将是一场灾难。
第六十四章 苦中尚可作乐
瑞兹心里一阵惊涛骇浪，幸好已经成了自己的徒弟，可这样一来他的担子将十分沉重，可谓是喜忧参半。
“你的魔法天赋高，但切记不要忘记内在的修养。”
“我懂，师父，”林若浊脸上笑嘻嘻的道，“我思想政治觉悟可高了，马原毛概就没挂过。”
“严肃一些，不要总是笑嘻嘻的。”瑞兹皱着眉头，沉声道。
话音刚落，林若浊愣了一下，随后带着笑跑到瑞兹身边。
“师父，你可别像我那马原老师一样，整天耷拉着脸，搞得好像他装严肃就有人会听一样。”
“我听过一句话，说人生就是来渡劫的，要经历重重磨难，那既然人生已经这么惨了，我们又何必给自己找不开心呢。”
林若浊伸出手摸向瑞兹的眉眼，轻轻地抚平额头的褶皱，他本来还想撅起瑞兹的嘴摆个笑脸，但伸了半天也没敢做。
“苦中尚可作乐，师父，平时就多笑笑，拯救世界也不一定非得板着脸，你又不是包青天，不用去吓唬犯人的。”
有前车之鉴，瑞兹心里还是有些不安，他伸手抓住林若浊的手，沉稳地道：“虽然你说的话我有一些词听不懂，但还是明白你的意思，只是在一些事情上，可作不得乐！”
感受着粗糙大手的摩挲，暖和有力，林若浊缓缓点头。
“放心吧师父，你徒弟虽然不聪明，但是恪守初心还是能做到的。”
瑞兹没有再说什么，任由林若浊抓着自己的手，他看不清未来，但他只相信时间才是主宰。
砰砰砰！
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林若浊和瑞兹同时一愣，特别是瑞兹，经常处于危险环境的他对这种声响极为敏感。
“是楼下老板娘。”瑞兹轻声道。
“她应该是给我送衣服来了，不过她居然知道我们在这一间。”
林若浊带着疑惑打开门，刚一看到老板娘的脸便是一顿噼里啪啦的话铺面而来。
“哎呀小祖宗，你怎么选的这间房啊，对面不是有一间同样的吗，而且还没锁，为啥非得要撬个锁才是好房间吗？
“我比较喜欢与众不同哈哈，”林若浊尴尬地笑道，“而且这房上的门锁也没锁住，用不着撬。”
“没锁？”希闰瞪着眼睛，细眉微蹙，随后小声地嘀咕着：“不应该啊，难道是忘了锁，还是不住了……”
“怎么了？”瑞兹突然出现，沉声道：“这房有问题吗？”
看着突然出现的身影，希闰身子一颤，下一瞬眼睛眯起笑意。
“没有，怎么会有问题，只是这间房上个租客走了我们还没有打扫，怕你们会介意，所以才问一问的。”
“没事，不过屋内的东西那个住客应该不要了吧？”林若浊道。
“什么东西？”
他指了指自己的衣服道：“这个！”
希闰这才注意到林若浊身上已经不是那件破烂衣服，不过倒也没太大反应。
“这……一件衣服而已，应该不要紧的。”
“那就好，对了，有饭吃吗？”
“有的，楼下就是，不过……”希闰将自己手里的袋子递给林若浊，“先把这几件衣服收了吧，我早上才找铺子做的。”
林若浊本想不接，但一想自己总不可能只穿这一套衣服，而且这几件衣服的价值肯定远远抵不过那块宝石，索性还是收了下来。
希闰递过衣服，脸上又恢复了那种平静带笑的表情。
“楼下便有各种吃食，你们随我下来吧。”
太阳逐渐升起，一缕晨光透过窗子，挥洒在旅馆里，和昨晚一样，一楼柜台前还是一片冷清。
林若浊正舒服地坐在桌子前喝粥，小米熬制的粥，软糯香滑，再配上几个炸的金黄的团子，几乎是他到这世界来吃的最好吃的一次，艾欧尼亚，果然名不虚传。
“师父，你不来点吗？很好吃的！”林若浊看向坐在旁边位置的瑞兹。
“不了。美食会使人闲适，闲适就是衰亡的开端。”
“师父，你这说的我都不敢吃了。”
瑞兹转过头，看着他嘴里咀嚼着米粥，两只手各拿一个团子的样子，眼神微动道：“你这是不敢吃的样子吗？”
“我这不是饿吗。”林若浊咽下嘴里的食物，转头又喝了一大口，嘟囔着嘴说：“人是铁，饭是钢，三天不吃就得饿死，我可不像师父那样不吃饭也行。”
瑞兹没有再说什么，其实他在以前也是会吃一些东西，但是自从法力越来越强，已经完全能够靠魔法能量维持所有新陈代谢，再加上吃东西有些浪费时间，吃完还得排泄，更为麻烦，久而久之便戒了。
食物是什么味道，或许他还真想再体验一回。
瑞兹轻叹了一口气，转头看向窗外的人流。
此刻正是赶早市的时间，哪怕位于街末的旅馆，也能感受到外面熙熙攘攘的动静，不时还有几句叫卖声飘进来。
“师父，我们等会去外面逛逛吧，看看能不能找到些线索。”
“也好。”
……
做一名闯荡江湖的侠客，这应该是每一个看武侠小说的男孩心中的梦，而在行走江湖之中，戏份占的最多的便是古时的街市，不管是强抢民女还是行侠仗义，都会在这发生。
现在这个机会就在林若浊眼前，他又怎么能放过。
旅馆所在的位置是一条小街的尽头，这里虽比巨神峰要好了许多，但在大湾镇来说，远远不是繁华中心，而林若浊两人想要打探什么消息的话，那自然是得朝着主街走。
小街百来米长，也是铺的青石板，不过这板面就要颠簸许多，上面肉眼可见的坑坑洼洼，让林若浊想起了月球表面，鞋子本就破烂，一脚下去更加不舒服。
不过他也不太好明说，毕竟这无政府状态，意味着居民不用纳税，这些青石板路面也是一些有钱的乡绅家族修建的，免费用了人家的路，还挑三拣四的话，那肯定是说不过去的。
吃过早餐的时间，这街上的早市也散的差不多了，摊位上一些被人挑剩下的菜叶，散发着酸腐味。
买完菜的心满意足回家，没买的想来也买不起，但又不屑于去抢烂掉的菜叶，也只能往路边一蹲，摆上个破碗，乞求路过一位好心小姐能赏点吃的，同时散发着更为酸腐的味道。
林若浊这一路上便遇见了几个，哪怕自由美利坚也路有饿汉，更何况这艾欧尼亚的小镇，几个囊中羞涩的穷人自然是不足为奇。
“唉！”
林若浊低声叹了叹，自己又何尝不是个身无分文的穷鬼，要是找不到赚钱的法子，别说赎回宝石，以后的饭有没有着落还不知晓呢。
第六十五章 银币
小街上，行人大多是肤色正常的普通人，时不时有个猫耳人走过，穿着麻衣布衫，简单朴素，男人蹚着宽袖口，干活时便于卷起，女性则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足见保守，活脱脱一副旧社会的写照。
百来米的长度，林若浊已经对这个小镇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可惜此刻不是历史课的古代社会调研，不然就这，谁能够跟他争这个头筹。
他跟瑞兹并排走在一起，但是有意无意间，还是要稍稍靠后一些。
或许是瑞兹的肤色特别，周围的行人都有些刻意躲闪，但并没有出现什么惊讶害怕的神情，在这个包容性极强的大陆，平时这样特殊的人肯定也不少见。
“师父，你知道那个女人长什么样吗？”林若浊转头问道。
“不知道。”
“啊？那这怎么找？”林若浊瞪大着眼睛，总不可能抓着街上的人问有没有见过身上有符文的女人。
“我不知道她具体长什么样，但是她有一个特征。”瑞兹缓缓开口。
“有特征……”林若浊又问：“是什么特征？明不明显，比如比常人少一根手指，屁股上有胎记什么的。”
“她有尾巴。”瑞兹沉声道。
“女的，有尾巴，”林若浊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一些乱七八糟的画面。
“这个特征确实挺明显的，如果有人看到肯定能记得，那应该很好找。”
“不，她已经很久没出现过，就算出现肯定也不会露出尾巴，一般人根本看不到的。”
“一般人看不到，可这集市上的不都是一般人吗，”林若浊有些纳闷道，“那我们出来干嘛……”
但是转头看到瑞兹的神情，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一时眼神微动。
瑞兹只是跟着自己出来逛逛，压根就没想能在这市场上找到什么线索。
来到小街交汇口，一座高高的拱桥屹立，穿过此桥便是全镇最繁华的主街，那里的人流便多了起来。
踏上桥面，脚底是坚硬的大理石，桥身被绿色覆盖，特别是两排的石柱护栏，爬山虎顺着桥面攀满了整座桥。
春意盎然，万物共生，这也是艾欧尼亚的风格。
一辆手推小车经过林若浊身边，咯吱咯吱，木制车轮被压的发出惨叫。
林若浊转头看去，车主是一个年过花甲的老大爷，黝黑粗糙的双手拉着板车两臂，肩上一根麻绳挂着车头。
或许是今天的货物过重，在刚攀上桥面时，老人家的手便有些颤抖，肩上的麻绳深深的陷在肉里。
小车颤颤巍巍的，每前进一分，速度便越来越慢，隐约有后退的趋势。
林若浊看了会，终究有些于心不忍，上前搭了把手。
本以为一个老大爷都能拉动的车，想来也不会太重，可刚一把手放上去，就知道自己想的有些太简单了。
不光是巨神峰，就连这艾欧尼亚，随便一个老大爷的力气便可以随便碾压他。
林若浊在后面推着小车，摇摇晃晃的，终归还是上到了坡顶。
“谢谢你！”
“举……举手之劳。”林若浊累的瘫坐在地上，手都举不起来，转头看了一眼老人家回身的脸，同样的黝黑，粗糙，带着慈祥的笑，满脸的皱纹挤在一起，让他想起了干涸皲裂的大地。
叮铃铃——
清脆的声音传到耳边，林若浊低着头喘气，脚边突然掉落几枚银币一样的东西。
他抬头一看，那个老大爷已经走远，眼前出现的是一道窈窕的身影。
少女亭亭玉立，华丽柔顺的绸缎衣裙，精致的脸蛋上清新而不繁重的淡妆，头顶还有女佣撑着的一把油纸伞，一看就是哪个乡绅家族的小姐。
只是丢给自己几枚银币是什么意思……林若浊脑门冒满黑线，刚刚还嘲讽了一番蹲路边混吃等死的乞丐，没想到自己居然也是。
林若浊愤愤地站起身，瞪着眼睛看着她，明明都已经换了一身新衣服了，居然还是被当成乞丐。
女佣上前一步道：“你这人什么态度，我家小姐看你心善才救济你，你不感谢就算了，还一副恶狠狠的表情！”
“心善？”林若浊愣了一下，原来这小姐是看到了自己刚刚的举动。
他微微抬头，隐约间看到女佣眼里闪过的异彩，有些奇怪。
“人性本善，但能坚持至今属实不易，这些钱你拿去买双新鞋吧。”小姐说完便拉起身边的女佣，转身离去。
林若浊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鞋面脏乱不堪，上面还破了一个洞，露出一截花白的脚趾。
“你帮的了他一次，却帮不了他一世。”
“师父。”林若浊顺着声音看去，瑞兹已经来到身边。
“能帮一次就帮一次，总不可能看着不管吧，这我可做不到。”
林若浊蹲下身子，一枚枚捡起地上的银币：“再说还有意外收获呢！”
瑞兹摇摇头道：“明天他还要经过这，可能货物更重，你又能怎么办？”
“那我便在这等。”林若浊心满意足地将几枚银币揣进口袋道。
瑞兹看着他的动作，轻声笑了笑：“推车老者会来，那个富家女子可不一定会来。”
“师父，就不能把我想得高尚点吗。”林若浊白了白眼，跑到瑞兹身边拉起他的手臂。
“快，那边就是主街了，肯定更多好看好玩的。”
主街的道路明显更宽敞，青石板路平整光滑，摊位也要丰富许多，规划的整整齐齐，想来也都是大户家族的手笔。
林若浊走着，揣在兜里的几枚银币撞的叮咚作响。
兜里有钱，他走路都有了自信，要是还有谁把他当成乞丐，他非得掏出银币砸他一脸，随后再捡回来。
“师父，艾欧尼亚都是这样的小镇吗？”
“不，像这种基本处于无人管理的小镇少，大多都是有各自的管理政府，甚至还有几座大型城邦，”瑞兹瞥了一眼周边的摊位，缓缓道：“艾欧尼亚人天性和平，爱好自由，无欲无求，这也是为什么没有统一国家的原因之一。”
明面上说是没有管理，但暗地里肯定还是那几个家大业大的在左右局势，只是差一个官方说明罢了，而也正是这种方式才最为不堪，享受权力时一个都不会少，但一有义务就不好说了，推脱谦辞都是常事。
行走在集市之中，周围的叫卖声此起彼伏，但此刻林若浊却有些心不在焉，呆呆地盯着石板路面。
“师父你在艾欧尼亚呆过多久？”
“很久很久。”瑞兹偏头看了一眼，眼睛里有一些疑惑，不明白林若浊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那你一定见过很多艾欧尼亚的大人物吧！”
“那要看你对大人物的定义是什么了？”
林若浊想了一会说道：“像艾瑞莉娅，卡尔玛这种。”
第六十六章 四枚银币引发的惨案
“艾瑞莉娅是谁？卡尔玛我确实见过，不过这段时间我……不想见。”瑞兹重新看向前方，眼神里流露出一些纠结。
林若浊一愣，不过稍稍一想便明白了缘由，艾瑞莉娅此刻应该还在家乡，普雷西典战役还未发生，她并未出名。
可是为什么不想见卡尔玛，这令他有些不解，突然，他好像想明白了什么。
“是不是卡尔玛向师父你求援啊？”
“你……”瑞兹眼神一凝，喃喃道：“知道的还真多。”
“那是……我……是师父肚子里的蛔虫。”林若浊支吾道。
瑞兹闻言笑了笑道：“我从来都不吃饭，哪条蛔虫会愿意到我肚子里来，那早晚得饿死。”
“师父你看你笑着，好看多了……”
走走停停，主街也快要到了尽头，再往前走，便是青褐色的石板与黄泥路的交接处，一边热闹繁华，一边冷冷清清，想来也没什么看头。
想到此行的目的是找符文，林若浊商量着让瑞兹先回去，自己在逛一会，看看能不能找到赚钱的法子。
瑞兹自然是同意的，他的神识早已覆盖了整个小镇，林若浊稍有危险他都能瞬间赶到，更何况还有他的护盾在，所以并不怎么担心。
走着走着，路边的一家铺子却吸引了林若浊的眼球，这家装饰风格集齐奢华。
他有些好奇，暗自瞥了几眼，可就是这几眼，铺子前的女佣眼睛顿时就亮了。
那女人穿着和平常百姓不同，甚是妖艳，脸上抹着浓妆，一股风尘气息。
林若浊看着那女人径直朝自己走来，勾人的眼睛还在不断挑逗他，顿时就有些惊慌，不知所措。
“小哥，来两把吧！”
女人也不避嫌，直接就拉起了林若浊的手。
细腻的手感像是发霉的绸缎一般，让他窘迫不已。
“怎么样？我看小哥今日运气极佳，不来都对不起这份气运呢。”
本就是个不善于拒绝的人，此刻人家都拉上手了，他更加不好意思回绝。
他微微抬头，铺前一个大大的招牌。
“赌庄！”
他心想：“看来任何时候，任何地方，只要是有人聚集，就离不开赌字。”
转头又一想：“好像只有赌，才是来钱最快的方法，貌似也正合他的心意。”
他停了会，心里做了些打算，便被女佣拉了进去。
这家赌庄开在大湾镇最繁华的街道，又是以大湾为名，必然不是龌龊违法之事，林若浊也不会感到什么愧疚，他只是在考虑赢得太多会不会就不让走了，这种桥段电视里可没少见。
“我有四枚银币。”林若浊放在兜里的手暗自数着，既然不好推脱，那不如仔细运营一波。
“今天赢四枚就有八枚，明天再赢八枚，以此类推，每次都赢一倍的钱，赌庄的人应该不会刻意为难，这样下去，就是四乘以二的天数次方，用不了几天，就可以有很多钱。”
林若浊脸上带着笑，至于如何赢钱，他在进门之前，已经在心里盘算好了。
自己不是才学会了操控物体的魔法吗，只要在摇色子的时候稍稍做做手脚，然后再将法力聚集到眼睛处，就可以透过盖子看到里面的色子点数。
想到这里，女佣已经推开了门，富丽堂皇的装饰风格映入眼帘，相比起主街的热闹非凡，这里似乎还更胜一筹。
穿梭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吆喝声此起彼伏，林若浊突然的进入倒是有些突兀，但也只是站在门边的几个管事轻轻瞥了一眼，并没人特别注意到这位面容清秀的青年，或许是见惯了这种偷钱出来赌博的不良青年。
林若浊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空气里的烟味和铜臭味，喧闹的氛围多少让他有些不舒服，再多看几眼这华丽的装饰，兜里那几枚银币顿时有些不够份量。
女佣把他带到一张赌桌前，拥挤的人群把桌面遮的严严实实，看不到筹码是多少，他顿时有些犹豫，心里不停地盘算着。
以古时候的生产水平，四枚这样雕刻精美的银币肯定是不算少的，在这艾欧尼亚估计也差不多，赌注要是够的，只要第一把能赢，那自己的本钱就越来越多。
挣扎了许久，林若浊决定开口问问那个女仆，然而女仆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热情，淡淡地回了他几句。
虽然只有几句，他还是弄清了简单的规则和筹码大小。
不管周围人的抱怨，他钻到了赌桌前，好在身高不低，也没什么人敢随意动手。
林若浊定睛一看，桌面上压的赌注果然大多是碎银，偶尔有几枚制式精美的银币，这桌是只是普通局，玩法也不过是最简单的骰子赌点数大小。
这种简单粗暴的玩法，正合他的意，要是难了他还真怕操作不过来。
“我来一局。”
砰！
林若浊直接把兜里的四枚银币全部拍在桌子上，气势十足。
众人看着四枚明晃晃的制式银币，上面精美的纹饰无时无刻不表示着主人的尊贵。
这又是哪个家族的少爷啊！
一时间，各种各样眼神乱飞，有震惊，有好奇，也有疑问。
“好！”一旁一个长着黑胡子的老爷看着这个突然闯进来的青年，起先有些不屑，但看到那些银币脸上又笑开了花。
“这位少爷年纪轻轻，魄力倒不小，只是不知道运气如何？”
“那自然得试试才知道。”林若浊回应眼神，嘴角带着从容的笑。
感受着逐渐多起来的眼神，他内心感叹，幸好人挤人看不到自己的鞋，不然非得穿帮不可。
“骰子摇起来！”
老爷一吆喝，穿着妖艳的荷官便晃动着雪白的手臂，大大的骰盅在她手中上下翻腾，发出骰子清脆的撞击声。
“诸位玩客买定离手！”
林若浊看向桌面，除了大小这两个选项外，还有一块区域写着三个六，但这块地方空空如也，没有一点银两。
他愣了一会便明白过来，这应该是类似豹子的意思，也没有谁会傻到压这块区域，除非是天选之子，不然和送钱没有什么区别。
“那就当一回天选之子。”
林若浊低声喃喃，在众人逐渐惊讶的眼神中，缓缓将银币推向那块区域。
“这不是送钱吗？”
“看人家少爷那爽快样，说不定压根不在乎那点钱。”
“不在乎也不能这样败家啊！这都够吃好几个月的了！”
周围人的低声细语传进林若浊耳朵，他倒不是多么在意，主要这样能够一下赢很多。
但是确实很特么装逼啊哈哈……他嘴角还是忍不住露出得意的笑……
骰盅落桌，发出清脆的敲击声。
林若浊眼神一凝，能不能成功就看现在了。
他赶忙调动全身法力，一半涌响眼睛，一半涌向指尖，手指偷偷藏在桌下，聚精会神地将力场波动指向那个黑黑的骰盅。
而要想调动骰子的点数，那必须要先透过盖壁看到里面骰子，所以眼睛才是重中之重。
为此他在进门前已经练习多次，透过门板看里面的人，透过路边的水桶看里面的水，甚至进来之后看到高挂的灯笼都忍不住试一试。
眼睛凝满魔法，瞳孔甚至在缓缓发光，他死命盯着那个黑色的骰盅，一动不动。
可是事情竟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不管怎么专注，那个骰盅还是骰盅，黑黑的，圆圆的，一没变。
不是吧……
第六十七章 小赌也伤身
林若浊心里有些不信邪，眼看着开骰盅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他咬牙一搏，眉头皱成一道线，近乎将全部的法力都注入到眼睛里。
猛地一亮，林若浊眼中的目光甚至穿透了桌面，直达对向荷官，那双白晃晃的大腿印在视野中，可那个黑色的骰盅还是在那，固若金汤。
“这骰盅特么是什么东西做的！”
他余光都能把桌面看穿，居然还是看不穿那面黑乎乎的壁面。
对向的荷官身子一震，脸色微红，但转瞬就恢复了正常，不过眉眼间还是带了几分怒意，深深瞥了林若浊一眼。
“开！”
完了完了！
林若浊看着即将抬起的骰盅，心里烦躁无比，实在有些想不通，这才刚来就出师不利，关键是自己还把所有家当压上了，看来赌博绝非好事，万万不可尝试。
荷官藕臂缓缓抬起，三枚骰子出现在视野中。
“六六六！”
话音刚落，无数声惊呼冲天，甚至有人气得大拍桌子。
“卧槽……”
林若浊看着这点数，脑子也有些懵，忍不住暗叹一声。
“这他娘什么鬼运气！”
一时间更多眼神盯着林若浊，其中不乏猜忌，但看他皮肤皙白，衣装不俗，不清楚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是什么来路，所以也只是看看。
林若浊被盯得太久，自然是委屈的很，他明明什么都没干，甚至连骰盅都没看透，怎么就六六六了，难道自己真是天选之子？
但不管如何，赢了钱还是极好的，他笑呵呵地捧着荷官推过来的一大堆银子，一点一点把它们装进口袋。
“这位小少爷，是何意啊？”
“对啊，你这势头正旺就走，实在有些可惜啊！”
“哦，诸位有所不知，”林若浊看着那人，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家师有规定，一天只能赌一局，家法严格，所以抱歉了，在下暂且告退，你们继续玩！”
“嘘！”众人一顿唏嘘，这才刚大赢了一把居然就要走，属实有些无赖。
“来来！继续！”
众人又吆喝起来，经过这么一出，许多人心里都有些痒痒的，下一把都盘算着再来个豹子。
荷官重新拿起骰盅，不过在这之前，她低声朝身边人喃喃了几句。
林若浊走在出门的路上，感受着兜里沉甸甸的分量，别提心情有多好，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看来是前段时间把他所有霉都倒完了，这才来了这么一回。
可是刚走到门口，之前那几个无所事事的管事竟然都堵在了前面。
林若浊心里一震，顿时觉得不妙，可是自己也没作弊成功。
他假装着没看到，想要拐弯绕过去，但那几个人径直挡在了他面前，面色不善。
“小子，胆子不小啊！”为首一人冷冷道。
林若浊见状是躲不掉了，索性站直身子，静静看着眼前这几人道：“来次赌场而已，要是就成了胆子大的，那这世间也就没有胆小之人了吧！”
他语气淡然，在这小镇之中，有师父在他还真不用怕谁，况且他是正大光明赢的钱，就更不用心虚。
那几人中又上前一个，冲他道：“少在这装糊涂，你干了什么我们一清二楚，别以为你是魔法师就可以为所欲为！”
“你也知道我是魔法师，这就是你们赌庄对待尊贵魔法师的态度？”
为首那人轻声哼笑一声道：“我们赌庄对魔法师自然是奉为上宾，但对来捣乱的那自然是不会客气！”
“别以为你魔法师就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们赌庄别说魔法师，剑术大师那也是多如牛毛，不然能稳坐这么多年吗！今天不杀杀你的锐气，那以后岂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踩到我们头上来！”
“杀鸡儆猴，感情我成鸡了是吧！”林若浊轻蔑道，心想多如牛毛这种话也敢说出口。
“管你是鸡是猴，今天你敢把算盘打到我们赌场头上来，那肯定是得付出代价的！”那人直接上前一步，就要揪住林若浊的衣领。
林若浊一个扭闪躲了开来，嘴里连忙喊着停。
“喂，只是点银子而已，我也没有使诈什么的，有必要如此吗？”
这样子下去肯定是走不了，但他又实在不想师父知道自己竟然来了这种地方。
“你们为了这点钱币就不怕得罪大家族吗？”林若浊犹豫了会道，但说的终归有些没底气。
“大家族？”那几人一阵哄笑。
“小子，你真当我们傻吗，你要真是大家族的我们会动手？”
“怎么就不是了？”林若浊瞪了他们一眼，虽然他只有师父一人，但有谁敢说不是。
“这镇上所有大家族的公子哥我都记得，就是从来没见过你！怎么，难不成你是私生子？”
“你特么才是私生子，你全家都是私生子！”林若浊一愣，气得大骂。
那人眼神一冷，直接大手抓向林若浊，速度明显快了许多。
“小子，说你是私生子还是抬举你了，那个私生子会穿一双这么烂的鞋！”
林若浊闻言下意识低头瞥了一眼，就这空挡便被抓住领子提了起来。
“估计你那几枚银币都是偷来的，还有这身衣服！我要是把你抓起来，那些大家族说不定还会感谢我！”
林若浊被拎着有些难受，但对方力气极大，想必是个练家子，他一时竟摆脱不了。
没办法了，他暗暗将法力凝聚到手掌，偷偷朝那人身上贴去，可是他还没有试过这样攻击威力有多大，要是对方也是魔法师的话自己这一掌轰不轰的出去都不好说。
看来只有来点传统手艺了……
“庄主！”
林若浊突然冲着那人背后一声喊。
那人身子一愣，下意识就转头往后看去。
就是现在！
林若浊凝聚着魔法的手朝着那人腹部拍去，砰的一声，直接将那人击退几步，疼的直不起腰来。
他见状拔腿就跑，头都不敢回。
“无耻！”
听着身后传来的怒吼，林若浊已经跨出了大门，可还没等他得意的笑出来，一道无形的能量壁垒突然出现，他直愣愣地撞在了上面，砰的一声反弹摔倒在地。
“原来是个半吊子魔法师！”
第六十八章 卖艺不卖身
林若浊被撞得跌倒在地，手抚着额头上的大包，心里暗骂一声，本以为转运了，结果却是更倒霉，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干，居然还得被冤枉。
而且冤枉就算了，还把魔法师也给请来了。
林若浊从地上爬起，看向眼前突然出现的那个人，应该就是他搞出来的墙。
“请问，你是谁？”林若浊蹙起眉头，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眼前这人中年模样，浓黑粗长的眉毛，面相一看就不像什么善人。
“你不是刚刚才叫了我吗？”那人身穿黑色衣袍，朗声说道。
“庄主？”林若浊脑袋一顿，他刚刚只是随意喊的一句，没想到真把庄主喊来了。
“不错，”庄主轻声笑了笑道，“我叫罗根，正是这家赌场的主人。”
“这……没必要吧哈哈！”林若浊嘴上打着哈哈，眼睛四处乱瞥，找寻着逃跑的机会。
“我真没作弊，而且也只是赢了你们那点碎银子，有必要你老人家亲自出马吗？”
林若浊说的诚诚恳恳，但刚被他打的那人却站不住了，他一手揉着肚子一手指着林若浊道：
“你要是没用魔法作弊会摇出三个六来？况且荷官都跟我说了你不但作弊还用魔法看她的腿！”
“你特么少血口喷人！我哪里看腿……”林若浊说到一半突然声音变小，因为他想起来自己好像确实看了，即便不是故意的。
“怎么，没话说了？我猜你连用透视魔法看人被看者会察觉异样都不知道吧，也不知道你这小子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能够领悟透视魔法。”那人蔑笑道。
“那我也没有作弊！”
“还要狡辩！”那人冲上来就想放倒林若浊，刚刚他只是被偷袭，要正面打起来肯定是占上风的。
林若浊手里凝聚魔法就要反击，但还没等他出手，那人便被庄主罗根一个晃手拦住。
“小青年，我相信你。”
话音刚落，林若浊愣了一下，不由得看了看他，心想这庄主人还是挺讲道理的。
罗根继续说道：“因为以你的能力还不够格作弊。”
“什么？”
看着林若浊呆了一下的眼神，他笑了笑，继续道：“我这赌庄的骰盅可是用我亲自从德玛西亚带来的禁魔石做的，一般魔法根本不能穿透它。”
“庄主！说不定他是用的别的歪门邪道作弊的，要不然怎么可能一来就是这么好的运气！”捂着肚子那人叫嚣道，那偷袭的一掌到现在都隐隐作痛。
“我运气好我也没办法啊，再说庄主都发话了你还在这说个什么劲。”林若浊哼了一声，转身向罗根作揖道：“庄主，既然事情都说清，那我就不耽误你们的生意了！”
他说完便想走，好在这里已经是主街的末端，人流并不是非常多，不然就丢脸丢大了。
“等等！”
罗根突然叫住了他，脸上露出和悦之色。
“我来呢，也不是为了那点钱币的事。”
“那是什么？”林若浊停住的身子又转了回来，内心有点不安。
“为了你这个人。”
话音刚落，林若浊听的浑身一颤，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要不是知道眼前是个怪大叔，他还以为自己转桃花运了。
“庄主，我卖艺不卖身的！”
“卖艺……”罗根愣了一下，笑道：“哈哈，小青年，我就是要你的艺！”
“额……”林若浊尴尬的笑了笑。
“庄主，我哪有那些荷官好啊，她们又漂亮又有才艺，我要是来唱歌只怕一开腔你赌场里的人就都跑光了。”
“小兄弟就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
罗根脸色微微冷了一些，一直装傻充楞不是摆明了戏耍他吗。
“我们直截了当的说明白，我……看上你的魔法了！”
“可是你刚才不还说我是个半吊子吗？”
“再半吊子也起码是个魔法师，以后可以培养的嘛！”罗根舒缓脸部表情，尽量使得自己看着和善一点。
“况且我看你的魔法水平，只是入门阶段，手法也极为生疏简陋，应该是自己无意间领会的，没有师父教吧？”他尝试着问道。
如果有师父的话那就有些麻烦，因为能够收徒的魔法师肯定不是半吊子，他们赌场还不想平白无故招惹敌人。
“有啊！”
林若浊特意说的很大声，就是为了让他吃瘪，毕竟就这副模样，还敢来挖师父的墙角。
“至于为什么魔法用的这么生疏，是因为我昨天才开始学习魔法。”
“昨天！”
罗根惊呼一声，眼睛紧紧盯着林若浊，逐渐凝聚的目光似乎是想把他看穿。
“小兄弟说笑了吧，年轻虽然是有狂妄的资本，但是也不能随意说瞎话啊！”
“信不信由你。”林若浊瞥了他一眼，轻描淡写说道。
“哎——小哥，我信，我信，”罗根突然一脸赔笑道，态度来了个五百四十度大回旋。
“那小哥想不想到我们赌庄来啊？”
“不……”
“先别急着拒绝，你听听我的条件说不定就心动了呢！”
林若浊斜着眼睛看着罗根，他倒是想听听能说出什么花来。
“首先呢，你天赋这么好，来到我的赌庄，我可以亲自教导你魔法！”
罗根抬头挺胸，语气傲然道：“在这大湾镇，我罗根第一不敢说，但是前几肯定还是能拍得上号的，所以小兄弟，你只要拜入我门下，必定前途无量！”
虽然他觉得林若浊肯定是在胡扯，毕竟全大陆以来，从未听说过如此天才，这简直比母猪上天还离谱。但不管怎么说，这人既然敢如此夸大其词，想必也是有些天赋，而人才正是赌庄目前所急缺的。
“除了由我教导外，庄内所有资源，你都可以随意使用，没有限制。用不了多久，你就能成为一名优秀的魔法师！甚至于你若是想学剑术，我也可以请剑师来教你。”
林若浊听着，这庄主确实有些下血本，要是一般人还真会受不住诱惑。
但眼前这人什么水平他心里可是明明白白的，再怎么数一数二那也只是艾欧尼亚的一个小镇，他怎么可能丢了西瓜捡芝麻，而且画饼嘛，谁不会。
“小哥，怎么样，来我们赌庄吧？”罗根脸上充满了自信，看林若浊这双鞋他就猜的到估计是从什么穷乡僻壤来的娃，见过了城镇的繁荣，再被他这么一顿放低姿态的说教，那必定是稳稳当当的。
然而事态却出乎他的意料。
“不来。”
第六十九章 莫名多了个姐
“你！”罗根深吸一口气，强压体内的怒气。
“为什么？难道我开的条件还不够吗？”
林若浊砸吧砸吧嘴，抬眼随意瞥了瞥天道：“没为什么，就是单纯的不想当魔法师。”
“那你想当什么？”
罗根语气里充满错愕，这种话他还是第一次听，只要成为了优秀的魔法师，那可是前途无量，光在这小镇上，那些大家族都会放低身段来招纳，开出的条件这辈子都不用愁，而且就算走出小镇，在整个大陆上也是十分吃香的。
“嗯……”林若浊低头想了一会，思维踩着香蕉皮滑到哪是哪。
“想当厨师，可以第一个尝到菜，想当屠夫，不用愁肉吃，还有想当钱庄老板，数钱数到手抽筋……”他一脸痴相。
“反正就是不想当魔法师，所以庄主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我要走了，谢谢你帮我解围。”林若浊冲着罗根笑道。
“放肆！”
罗根此刻暴跳如雷，怒吼一声，他就算再蠢也看得出来林若浊完全就是在戏耍他。亏他还特意放低身段讲了这么久，结果人家压根就没听进去，简直是耻辱至极。
“抱歉了，祝您早日找到更优秀的。”
林若浊留给他一个无奈的眼神，转身就走。
他自从听到庄主的要求后，就知道此事已然不能和解，所以已经做好被瑞兹骂一顿的准备了。
“站住！”
罗根气得大喊一声，大手涌起魔法，直接朝着林若浊抓去。
这完全就是不给他这个赌庄庄主任何面子，这要是他走了，以后赌庄还怎么开下去，估计每个来的赌客都得调侃两句“堂堂庄主居然被一个穿烂鞋的小伙戏耍”。
林若浊被另外那几个管事堵住了去路，根本躲不开这一抓。
他看着这场景，干脆闭上了眼睛，因为他实在不想看到庄主被瑞兹法盾反弹的悲惨一刻，毕竟人家只是招个安，没做啥坏事。
一秒不到，砰的一声，一声惨叫传到了林若浊耳朵，正是那个熟悉的庄主声音。
“果然……”林若浊内心暗道，虽然不应该笑，但实在有些忍不住。
他想到没想，刚一睁开眼睛就喊了一句。
“我师……是你！”
林若浊好不容易止住后面那个字，眼神里带着错愕，这种情况他是没想到的。
此刻出现在他眼睛中的不是预想的那个环绕周身的暗蓝魔法护盾，而是一个极为眼熟的少女，因为他不久前才见过，不过此刻却只有她一人。
少女淡淡瞥了一眼，林若浊脸刷的一下就红了，有种被抓现行的感觉，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人家才因为他的心善给了他四枚银币去买鞋，结果鞋没买，转眼就进了赌场，最狗血的是居然还是被她救了，这简直比被瑞兹抓到还要糟糕。
“默恩家小姐，这是何意！”罗根咬着牙，看着这个突然出现并且把他击飞的身影，恶狠狠地说道。
“我还想问你呢，你堂堂一个魔法师，居然带着一帮子人欺负一个弱小少年，还动用魔法，可真是长脸了！”少女玉齿轻启，说出的话却是柔中带刚。
“薇薇安，你说话可得带理，不能因为默恩家家大业大就以势压人！”罗根同样强硬回应。
“怎么，眼见为实，我有说错吗？”
“大小姐是没有说错，但是你觉得我会无缘无故对着他出手吗？还是说大小姐你本来就对我赌庄存在偏见？”
少女微微一笑道：“偏见不存在，只是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看着确实有些碍眼。”
罗根咬着牙齿，他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冒出个大小姐来，但是这话已经是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难道你默恩家！要偏袒一个贼吗？”他大声吼道。
“贼？”薇薇安愣了一下，看向林若浊，眼里带着不可思议。
林若浊虽然有些躲避薇薇安的眼神，但是听到罗根的话他还是忍不住了。
“你胡说，刚刚还说没有，现在又改口想污蔑我，我凭运气赢的钱，怎么就成贼了！”
罗根哼笑了一声，特意向着薇薇安说给她听：“你用魔法作弊赢了一大堆银子，现在就在你兜里，甚至还偷看我们漂亮荷官的大腿！”
“又是腿，还没完了是吧！”林若浊挠着脑袋一副无语表情，作弊那个他还说可以狡辩一下，可是那个腿……哎呀……早知当初就应该仔细看看，起码得把本看回来。
薇薇安又看了林若浊一眼，不过这次的震惊明显更多。
“你会魔法？”
“嗯……算会吧！”林若浊点点头，心想这姑娘着重点有些离谱。
“不过我真没作弊啊！那些银子也是我货真价实赢来的！”
“喂！”看着薇薇安一直盯着林若浊，罗根忍不住喊了一句：“默恩家大小姐，你确定要偏袒这样的人？”
薇薇安转头琢磨了一会，轻轻哼了一声，看着罗根道：“就算他作弊了，收回钱再惩罚一下便可，可你刚刚那一掌明明就是想要他半条命。”
她继续沉声道：“他不过是一个有点法力的孱弱少年，衣不蔽体，温饱都没有解决，你堂堂庄主，更是一名优秀魔法师，就下此狠手，相比之下，我觉得你的恶更多一点。”
“好！”罗根拍着手掌，脸上带着不屑的笑。
“不愧是大湾第一天才，不但魔法出众，连口才也是如此优秀。”
“只是我就好奇大小姐，你帮这么一个人是何用意？存心跟我赌庄过不去吗？”他说到最后语气逐渐激昂。
薇薇安一愣，细眉微微蹙起，随后缓缓开口：“什么叫这么一个人，我帮我弟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嗯？”
林若浊和罗根两人同时愣了一下，不过林若浊不太敢表现出来，只是暗暗看了一眼那张精致的侧脸。
“把钱还给他们！”薇薇安对着林若浊说道。
“啊？”林若浊愣了一下，说到底还是有些舍不得的，明明就是正大光明赢来的，真是白瞎这次天选之子。
“快点！”薇薇安漂亮的大眼睛瞪了瞪他。
林若浊不情愿的翻出自己的口袋，一下把那些银子全部倒在了地上，不过那四枚银币他倒是收了起来。
“庄主，现在两清了！”
薇薇安拉起林若浊的袖子。
“弟弟，我们走。”
薇薇安身上冒起一圈魔法能量，周围看热闹的人纷纷让出一条道来，那几个管事也不敢再阻拦。
“哼！”罗根冷哼一声道，“还真是个私生子！”
虽然有些扯，但他也想不到别的什么理由能让默恩家大小姐这么庇护，目前看来，就私生子这个还靠谱一些。
“看什么看！都散了！”
第七十章 大型双标现场
清幽宁静，带着浓厚的古老气息，这里是另一条小街，巨树参天。
薇薇安刚把林若浊带出主街，便松开了拉住他袖子的手，一言不发的走在前面。
“姐，你要带我去哪？”
“少套近乎！”薇薇安冷着俏脸回头道，“我给你银币是干嘛的？说！”
“额……这个，买鞋。”林若浊低着眼神唯唯诺诺道。
“那你买了吗？还是说你几个小时就把新鞋穿成这个样子了？”她指着林若浊那双烂鞋。
“这倒没有，”林若浊踩着石子路，不时地磨着路上的青苔，“只是我怕钱不够，就……”
“就去了赌场？所以还得怪我给了你钱？”
薇薇安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大眼睛眨呀眨的，咬着银牙道：“我第一次见你怎么没发现你是这样的人呢？”
林若浊被这么直视，头更往下低了，他忍不住悄悄开口，声音近乎被他吞进了肚子里。
“那是怪你自己眼力不行。”
“什么？”薇薇安瞪着眼睛道，“我眼力不行？”
卧槽，这都听得到……林若浊心里暗自给了自己一大嘴巴子。
“所以你是承认你无赖了？”
“这……我无不无赖这得根据多重角度分析，不能就因为一件事就断定我无赖吧，这就跟你第一次见我帮了个老人就觉得我是好孩子一样，太过片面。”
林若浊眼神乱飞，心里盘算着说点什么能把这事给忽悠过去了。
“就像刚刚那种情况，你一来事态前因后果都不清楚就觉得是我被欺负了，然后就要见义勇为，但后面事情反转，你又觉得是我的错，再反转，你又觉得是他们诬陷我，这样没有自己的主见是很容易被带节奏，牵着鼻子走的。”他一本正经说道。
“所以呢，关于我无不无赖这件事得深入了解才知道，但是深入了解有需要很多时间，我们现在又没有时间，所以还是先翻过这一篇，说点别的比较好。”
薇薇安听得一愣一愣的，觉得有些道理，但又似乎哪里有些不对。
“可是……”
“不用可是了，这样可是下去得多烦啊。”林若浊唠起话来刚刚那种像是做了亏心事的心理一下就不见踪影。
“还是说说你要带我去哪吧？”
薇薇安顿了一下，觉得眼前此人必定跟无赖这两个字脱不了关系，但对方都这样说了，自己一直纠结下去又显得有些小气。
“行吧。”她轻呼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要带你去的地方是……我家。”
“啊？”林若浊闻言后退了一步，瞪大着眼睛说道：“我卖艺不卖身的！”
等等……这话怎么听着有些耳熟。
“什么买艺不买身的，你能正常说话吗！”薇薇安微怒道。
“就是我……对你家不太感兴趣。”林若浊小心翼翼说道。
他猜都猜得到薇薇安是什么意思，但是他不能像回绝庄主一样回绝人家，毕竟自己拿着人家的钱还辜负了人家的一片好意，况且刚刚还救了自己。
“不想去？”薇薇安有些疑惑道，“我家又不是龙潭虎穴，为什么不想去？”
要真是龙潭虎穴还好，起码把龙杀了还能得到好多宝贝……林若浊暗自想着。
“来我家我可以给你一个很好的待遇，你又有魔法师的潜力，何至于沦落到连鞋都没得穿的境地。”
薇薇安以为林若浊是初出茅庐不懂世事，语重心长的劝他：“我自己就是一个魔法师，我知道有前辈的教导对一个魔法师的成长是有多重要，你不能浪费你的魔法潜力啊。”
“这个……”林若浊纠结了一会还是决定把事挑明了说，不然又得让这个心善的女孩误会。
“我实话实说吧，现在这场景我刚刚才经历过一遍一模一样的。”
“什么意思？”薇薇安愣了一下，听得有些迷糊，心想他刚刚不是在赌场吗，自己又不是荷官，怎么就一模一样了。
“你知道为什么那个庄主不让我走吗？”
“因为你在他赌场赢了很多钱，他不甘心。”
林若浊砸吧砸吧嘴，道：“你还真是傻……砂糖橘一样白甜啊！”
“嗯？干嘛突然夸我？是因为我说对了吗？”薇薇安微眯着大眼睛，一副困惑的样子。
“额，不是。”林若浊尴尬地笑了笑。
说错了还夸人，怪不得都成了魔法师还是没鞋子穿，薇薇安暗自吐槽。
“他之所以不放我走还要打我，是因为他想让我去他的赌庄，但我义正言辞的，没有任何余地的拒绝了。”
林若浊看着她，继续道：“而且他说的条件比你还好……”
薇薇安微微一愣，脸上泛起点点红晕，大眼睛晃了一下赶紧转到别处，眼神飘忽不定，似乎不再敢跟林若浊对视。
“嗯……那这还真是……我唐突了。”
她索性转过身去，侧对着林若浊道：“虽然不清楚你为什么会拒绝，但想必有你的道理。”
“不过……不过别担心，我会让你走，也不会打你。”
林若浊看着那道纤细的背影，微微琢磨道：“为什么会拒绝……嗯，因为我不畏权贵，有志男儿不食嗟来之食。”
察觉到薇薇安身子微微一愣，他轻声笑了笑，又道：“哈哈开玩笑了，其实就是因为我有个天下最厉害的师父，怎么会去罗根的赌庄拜他做师父呢！”
“可是我没说让你拜师换师父的……”薇薇安下意识说道，但又突然一顿。
“还是算了吧，你走吧，如果有难处的话可以来找我，默恩家你随便问个人就知道在哪了。”
她缓缓迈开步子，裙摆随着抬起的腿微微晃动，没有一丝停滞，精致的靴子踏在石板上，青苔上，哒哒的声音一下一下回荡在林若浊脑海里。
看着背影逐渐远去，林若浊眼神微动，手放在兜里，那里装着四枚银币，原本冰凉的银币已经被他焐热，沉甸甸的。
既然没说换师父，那……那去也不是不可以，就当还个人情了。
唉，这可真不是双标啊……林若浊在心里呐喊。
心里呐喊的同时，话也从嘴里蹦了出来。。
“喂！薇薇安小姐！”
第七十一章 你会什么
薇薇安脚步一停，身子僵了会，缓缓转身。
“不用勉强，你就当我救你是见义勇为，没必要觉得愧疚。”
林若浊闻言挑了挑眉，摇着头冲她笑道：“能别这么矫情不？”
薇薇安一愣，脸上的平和逐渐消失，转而细细的眉毛缓缓蹙起，额头皱成了一道线，大眼睛气呼呼的盯着他。
“还是这表情比较实在，刚刚那话实在有点像绿茶语录。”
“你！无耻！”
薇薇安咬着银牙，她虽然不知道绿茶是什么意思，但是看他那表情就知道肯定吐不出什么好词来。
林若浊迈开步子，径直朝着她走去。
“答应你了你还骂我，真是好心没好报。”
“那我刚刚答错了你还夸我呢，我们两个半斤八两。”
“我那是以德报怨，你这是以怨报德，能一样吗！”林若浊白了白眼。
薇薇安有些不服，鼓着小脸，但转头一想，气又逐渐消了下来。
她似乎是想维护一下自己默恩家小姐的形象，毕竟要是再跟他怎么侃下去，指不定会人设崩塌。
“闭嘴，好好跟着，我带你去换双鞋！”
“这不用了吧，无功不受禄。”林若浊挑了挑眉道，“我可不想被人说只会吃软饭，而且我都穿这么久了，不差这一时。”
薇薇安微微侧头瞥了他一眼：“矫情。”
“你是魔法师对吧？”她又道。
“我要不是的话现在能走在这跟你说话吗？”林若浊突然走到她面前，饶有趣味的眼神盯着她。
“我……你……”薇薇安眼神有些躲闪，似乎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林若浊看着她略微慌张的脸，心里暗自笑了笑，虽然理是这么个理，说出来也有些直白突兀，听着好像对方图谋不轨，但在这个世界…不管哪个世界，与其他人心对比下，薇薇安的想法和表现都是合情合理且附带着善意的。
“开个玩笑罢了，你要说什么继续说吧。”
林若浊移开眼神，看着正前方，这里的房子和街道与之前的感觉完全不同，确实有一股韵味，仿佛跟大自然融为一体。
薇薇安咬了咬嘴唇，偷偷瞥了林若浊一眼。
“我想说，今晚我家就有一个行动计划，你是魔法师应该可以帮上忙，所以也不算无功不受禄了。”
“那就算提前预支了，听着好像也行。”林若浊点点头，“不过鞋子的款式我可以自己选吗？”
“嗯。”
薇薇安回应了一句之后便静静地走路，步伐之间确实有一种大家族的韵味。
眼前这姑娘一举一动间都是贵族风范，当然除了被自己气到那会，而且赌场庄主明显是看她的面子才肯放自己走，可以看出她家也就是默恩家族，在这大湾镇必定势力不小。
自己这一去最多也只是一个挂名客卿的身份，而默恩府内比自己强的魔法师肯定不少，更别说眼前这个就是一个，还是被誉名全镇第一天才，所以晚上那个什么行动肯定不是什么小事。
自己只是挣点钱顺便还个人情，可不想搞得一身泥，更不想让师父来给自己擦屁股，不过现在有什么能让默恩家大动干戈的事呢？
“默恩小姐。”
“直接叫我名字就好。”薇薇安微微偏头。
“行，我其实是想问问方不方便透露一下晚上是要干什么事？”
薇薇安闻言顿了一下，有些迟疑，“这个……”
林若浊看到她这副表情更加好奇了，有什么事是连参与者都不能告知的。
“不方便吗？”
“嗯。”薇薇安缓缓点头道，“因为走漏了风声的话计划很有可能失败，所以不好意思了。”
“不过放心，你去就算做做样子也没事的，我父亲请了高手在，不用你亲自出手。”
她一脸认真的盯着林若浊看，眼里的真诚似乎是在表示自己绝对不会坑人的。
“这样……那我就放心了。”
林若浊迟疑地点点头，迈开腿朝前走去，可刚跨出去突然想到自己也不认识路，又退回来一些。
“小……薇薇安，你先！”
薇薇安迈开了腿转头问他：“你会些什么魔法？”
“会透视。”
薇薇安一愣，脸上表情出现了一些微妙变化。
“以后盯着我超过五秒以上我就……就挖了你的双眼。”她突然恶狠狠道。
“不是吧，那我会这种魔法也不能怪我，再说我吃饱没事做特意盯着你看干嘛！”
林若浊看着她的脸，视线丝毫不敢往下移，生怕造成误会。
薇薇安突然抬起自己的手，做成数字状：“五，四，三……”
“看脸也算啊？”林若浊愤愤道，心想真就看内脏了。
薇薇安咬着银牙，继续数着剩下的数字，但是林若浊就是不肯移开视线。
“二，一，零……”
她手里逐渐亮起白色的光芒，大眼睛瞪着林若浊，似乎是在说有本事别躲。
林若浊在她手里亮起光芒的那一刻，立马就怂了。
“行了行了，不看就不看。”他扭头瞥向周围的景色，还是这些好看一点，更主要的是想看多久都行。
薇薇安白了白眼，又道：“除了这个，你还会什么？”
“还会操控物体，不过得是比较小的。”
林若浊回忆了一下，像熏香盒子那么大的他只能勉勉强强让它动弹一下，所以应该算不上操控，要是小些估计就轻松多了。
“比较小是多小？总不可能是蚊子那么小吧！”
“那倒不至于，跟你的……”林若浊随意瞥了一眼她的头发，就看到了那根闪闪发光的白金簪子。
“就这个，”他指着那根簪子，乌黑柔顺的头发就是被它简单的束于脑后，清新简洁。
“你能操控它隔空杀人吗？”
林若浊本来想说可以，但突然看到薇薇安摸向脑后的手，赶忙摇了摇头。
这姑娘肯定是想把它拿下来，他要是说了能，万一要他试试那不就丢脸丢大了。
薇薇安停下了摸向脑后的手，看了他一眼道：“那跟蚊子有什么区别。”
林若浊尴尬地笑笑，道：“反正我也是去做做样子的，会不会都没啥区别。”
“你觉得在雇主面前这样说话合适吗？”
第七十二章 甘老
“啊？”林若浊愣了愣，皱了皱眉头，心想这话不是你刚刚说的吗。
“逗你的，你到时候帮忙拦一拦就行。”薇薇安对着他微微一笑。
林若浊白了白眼，觉得必须再研究一点别的魔法来，不然太憋屈了，最好是像死侍韦德那样能抗揍的。
对了，如果把魔法粒子都一点点注入每个细胞里，会发什么什么情况呢？
他脑海里突然冒出这样一个想法，平时那些法力都是在血管经脉中流转，要用时便调动出来，如果注入细胞里，是不是就能变得十分抗揍。
不过到底是变耐揍还是细胞内外渗透压失衡导致涨破而死，他还得回去试试才知道。
“发什么呆呢？”
薇薇安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一边走路都能一边发呆，这她是没想到的。
“怎么了？”
林若浊回过神来，看了看她。
薇薇安噘了噘嘴，示意他看向路边那家店铺。
此刻他俩正停在一条清幽的小道上，这里树木繁多，大多还都是参天大树，两边也都是花草，人倒是没看见几个，多少有些阴凉。
而薇薇安示意的那家店，林若浊第一眼看过去便觉得这房子似乎有些怪异，是真的那种和大自然融为一体。
“这是你家？”林若浊试探着问道。
薇薇安看着他的眼神有些无语，索性拉起他直接跨入了房子内部。
等到进入房子内部，林若浊更觉得这房子很奇怪，好奇的四处张望。
摆在正进门，一眼便能看到的就是一个大大的木质画板，上面描绘着艾欧尼亚农耕时的场景，而抬头往上看，天花板并不是平整的，像是一个拱形，隐约还能看到一些树枝的脉络。
“你不是艾欧尼亚人？”
薇薇安突然盯着他，细眉蹙起，神色有些怪异。
被盯得发毛的林若浊有些摸不着头脑，疑惑道：“确实不是啊，我又没说过是，你们艾欧尼亚难道不欢迎外地人吗？”
“这倒没有。”
薇薇安微微一笑，收回了眼神，她也觉得自己有些过于敏感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不是艾欧尼亚人？”林若浊对这个倒有些好奇。
“因为你的眼神和进屋之后的举动。”
“举动……”林若浊又伸手摸了摸墙壁，也不是平整的，可以清楚摸到树枝脉络，心想难道是因为这个房子吗。
薇薇安抬头望着天花板，轻声说道：“刚刚你进屋后就一脸好奇的东张西望，肯定是奇怪这间屋子的构造，而本地人是不可能会有这种举动的。”
“确实，我看着这个房子和我之间见到的不一样，感觉有点像……”那个词仿佛就在嘴边，但林若浊却怎么都蹦不出来。
“像大树，是吧。”薇薇安续上了那个词。
“没错。”林若浊点点头。
“其实她就是大树，哦不，应该是她们。”
看着林若浊有些震惊的眼神，薇薇安笑了笑，继续道：“在艾欧尼亚，建房子并不是像外面一样把树木砍成一块一块然后搭起来，这样做会惹怒树木之灵。”
“人们通常是跟大树沟通，然后像编织一般，搭成一个房子，这样人与大树共同生活，大树也朝着有利于人类的方向生长，小镇上古老的房子都是这样的，每个都是生命。”
林若浊听懂了一些，但是似乎还有一些疑问，他之前见过的那些应该都不是那样建造的，难道就不怕惹怒树木之灵吗。
“可是街上还有很多是砍树加石头建造的啊？就比如我住的那个旅馆，难道他们就不怕惹怒树灵吗？”
薇薇安眼角流露出一些无奈，她家的默恩府同样不是遵循自然那样建的。
“因为这种建造方式太耗时耗力，而且很繁琐，后来从外面传来了那种用锚栓钉子建的方法，快捷又结实，久而久之，就没人愿意在乎什么树灵了。”
“这或许就是文化入侵的厉害之处吧。”
她手缓缓搭上木色的墙壁，绿色能量溢出，一瞬间，整个房子涌出大量生机，林若浊感觉自己像是身处大森林之中，清新荡漾。
“谁？”
里屋突然传来一道厉声，吓了林若浊一跳，不过转瞬之间便变柔缓了。
“原来是薇薇安小姐！”
林若浊绕过屏风向里走去，发现里面的空间似乎更大，但是密密麻麻地摆满了东西。
他定睛一看，终于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了。
那些摆在柜子上的原来都是各式各样的靴子，这个古老的房子，竟然只是一个鞋店。
“薇薇安小姐，这位是？”
林若浊循着声看去，这才发现柜子后站着一个老头，老头白花花的胡子，身上同样是粗布麻衣，矮矮的个子站在那刚刚还真没看到。
“我朋友，我带他来买双鞋。”
老头眯着双眼睛盯着林若浊，厚厚的卧蚕跟脸上的皱纹挤在一起，让人有些分不清。
他缓缓点头，笑着对薇薇安说道：“资质有些看不透，但是不拘小节，薇薇安小姐可要抓紧了啊。”
“甘老，您说什么呢？”薇薇安脸上有些微红，“我就是带他来买双靴子，还劳烦甘老帮忙挑一挑。”
“靴子嘛？”
甘老缓缓走向一旁的柜子，道：“鞋可以说是人最重要的穿着了。”
“脚就像人的第二心脏，人有脚，就像树有根，树枯根先竭，人老脚先衰啊！是该好好挑一挑。”
甘老打开了最上面那个柜子，一股自然的气息铺面而来，仿佛万千柳枝发芽，定睛一看，里面摆着三双靴子。
“甘老，我看那个就不错！”
薇薇安指着最左边那双，通体青白，与旁边的不同，似乎看一眼便感觉像是在跟猛兽对视，内心不由战栗。
甘老看着她指的那双，会心地笑了笑，缓缓把那双鞋子拿了下来。
林若浊看着那双靴子，那材质一看就不是普通货色，鞋子侧面甚至还镶嵌着一枚青色的宝石。
他不由地瞥了薇薇安一眼，心想她一来就给自己买看着就这么贵的鞋子，该不会是以后都不想给自己工钱，直接用这双鞋全顶了吧。
“薇薇安小姐确实是好眼力，这双鞋的鞋面乃是用的青狼王的皮做的，侧面镶嵌的那枚宝石也是取自它体内。”
第七十三章 就卖给你吧
甘老捧着这双鞋子，眼神有些沧桑。
“这青狼王统领一代狼群，为恶一方，据说是被普雷西典一位首领亲自斩杀，狼皮和最珍贵的宝石流落于此，被我做成了这双鞋。”
“普雷西典！”
薇薇安明显也有些惊讶，普雷西典位于艾欧尼亚的心脏地带，是最神圣的地方之一。许多人都长途跋涉至此，在著名学府研习，或在繁盛不羁的魔法花园中冥想。
甘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普雷西典出来的，都是佼佼者啊。”
林若浊看了老者一眼，这狼皮和最珍贵的内丹都能到这个甘老手里，很显然这老者也不是一般人。
察觉到林若浊的眼神，甘老露出慈祥的笑容，继续对着薇薇安道：“这双靴子虽然很好，但是价值不菲啊！”
“甘老，钱不是问题。”
林若浊身子微微一愣，听到薇薇安这句话，说实话，他酸了，什么时候自己也能理直气壮地说出这句话。
甘老突然把目光转向了林若浊道：“钱确实不是问题，因为对于这双鞋来说，有钱也没有用。”
“那要有什么才有用？”林若浊问道。
甘老轻轻抚摸着这双鞋，粗糙的手指滑过青白的鞋面，林若浊仿佛听到一声不甘的狼嚎。
“青狼王作恶多端，煞气极重，这双鞋也完美秉承了这些特性，虽然属性极为优秀，但却不是一般人能压得住的。”
甘老缓缓将鞋子递给林若浊，轻声道：“小兄弟，试试？”
看着这双瘆人的鞋子，说实话林若浊并不是很想穿，鬼晓得会不会突然冲出什么狼灵来，自己又压制不住，不会被它给夺舍了吧。
“无需紧张，”甘老笑了笑，似乎是看出了林若浊的心思。
“就算压制不住也没有危险的，它只剩下一身皮了，还能翻起什么浪来，更何况还有老夫在。”
林若浊这才伸出手接过了这双靴子，本以为会很重，但实际入手却并没有什么重量。
近距离观察这双鞋子，似乎更能看出它的不凡，皮面光洁，但摸上去竟有一种抚摸动物皮毛的感觉，带着丝丝凉意，鞋底不知是何材料，坚韧而富有弹性。
他缓缓将手伸向那枚青宝石，通体碧绿，宝石上还镶着一对白色小翅膀，一摸上去感觉整个人都轻快了很多。
“穿上试试！”薇薇安对着林若浊说道，她其实也很想见识一下这双鞋子的效果。
作为店里的熟客，她都还没见过甘老拿出这种等级的鞋子来，但也没有什么羡慕嫉妒，因为她知道甘老是个怪人，一个注重缘分的怪人。
“嗯。”
林若浊点点头，将靴子放在地上，又顺手脱下了自己那双破烂不堪的鞋子丢在一旁，这样一对比，简直就是鸟枪换大炮，不过这个大炮到底是不是他的还不知晓。
要说底气他还真的没有，虽然瑞兹忽悠他说过他有一颗纯净的心，但是这种恶狼恰恰就喜欢吃这种心吧。
而要压制住这匹恶狼，无非就是气势得足，要比它更凶，得让它都感到畏惧。要么就是体重得大？死死地踩在脚下，倒也不妨是一种物理压制……
不过既然甘老都说了没危险，那不试白不试。
林若浊想到这便将脚塞进了靴子里，本以为穿着会大，可那种材质似乎有自动贴合的功能，一下便紧紧裹住了他的脚。
“怎么样？”薇薇安迫不及待地问道。
“好像……没啥感觉。”
林若浊也有些困惑，说好的恶狼呢，结果好像和自己原先那双破鞋差不多。
“小兄弟，你还有一只没穿呢！”
甘老指着另外那只鞋，脸上带着淡淡的笑，他似乎已经见识过这样的场景，无一例外，都是一开始风轻云淡以为真命天子，结果刚穿上另一只便鬼哭狼嚎。
“哦。”林若浊点点头，原来还得两只一起才有效果，这匹狼也挺矫情的。
他伸出另一只脚，缓缓放进鞋内，与刚才那只一样，刚一进去便贴合过来。
但与刚刚不同的是，除了那种被包裹住的舒适感外，还有一种轻快的感觉从脚底传来，顿时整个人仿佛灵活了一大半，就像当初瑞兹加的buff。
隐约之间，他似乎还听到了一声嚎叫，不过这声音的微弱程度一度让他怀疑是继承了灰太狼的大统。
“这……好轻快的感觉！”
林若浊震惊中带着笑，原地走动了几步，真就像踩在风上一样。
按照甘老的说法，他应该是已经压制住了，只是这过程是不是有些太过轻松了，好像什么都没做啊！
等等，难道根本就没有什么恶狼？都是甘老编的故事，只是为了让自己得到这双鞋？
不过在抬眼看到甘老的表情之后，林若浊瞬间就否定了这个猜测。
甘老此刻脸上原本带着的笑容已经凝固，犹如一座生动的雕塑，逐渐放大的瞳孔却暴露了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薇薇安也发现了甘老的异常，连忙问道：“甘老，您怎么了？”
难道是林若浊穿上靴子的原因？貌似也只有这种解释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
沉默了许久的甘老第一句话便是对着林若浊，瞳孔也紧紧盯着他。
“我……没做什么啊！”林若浊摊了摊手，跟着甘老两人大眼瞪小眼，刚刚的高兴劲也因为这诡异的眼神消失不见。
“这就奇怪了！”
甘老愣了一会，赶忙走到林若浊身边。
“难道你身上有什么可以压制住这匹青狼王的东西？”
他伸手搭在林若浊肩上，沉默了一会，缓缓地摇了摇头道：“也没什么东西啊！”
“难不成真就是一种机缘？”
他叹了叹气，眼睛闭了很久，今天的事真乃平生所未见，如此凶悍且杀人如麻的青狼王为何会毫无动静的臣服下来。
走向屏风，甘老突然扭头：“除了鞋子的轻快效果外一点别的反应都没有？”
林若浊愣了一下，缓缓开口：“好像还听到了一声狼嚎，不过跟刚出生狼宝宝一样，有气无力。”
甘老眉头拧的更紧了，他甚至怀疑是不是这双鞋出了什么问题。
林若浊看着甘老困惑的模样，再联想到他说的话，内心已经隐约有了一个答案了，不过这个答案可不能说出来，起码在这不行。
“或许就是机缘吧。”他轻声笑了笑道，“我遇到薇薇安小姐是机缘，薇薇安小姐带我到甘老这来更是机缘，即是机缘，那便无需刻意抵触。”
其实他是害怕这老头突然反悔要收回去，那可就惨了，由俭入奢易，要再让他去穿那双破鞋可真就是造孽。
“也罢。”
甘老沉默了许久，转身走回了鞋柜旁。
“既然这鞋与你有缘，那就……”
赠？林若浊心里突然冒出这个大胆的想法。
甘老似乎猜到了他的心思，特意停顿了一下。
“就卖给你吧！”
第七十四章 约定
“额……”
林若浊呆了呆，不过立马就反应了过来，连忙道：“那是，甘老说说如何卖吧！”
“她不差钱的！”
薇薇安察觉到林若浊看着自己的眼神，突然有种想把他丢在这自己跑路的冲动，反正他那半吊子水平，就算有这双鞋也肯定追不上自己。
“姐姐，拜托啦！”林若浊冲着她挤眉，小声道。
薇薇安无奈地白了他一眼。
“甘老，您看这双鞋得要多少钱？”
“薇薇安小姐，这双靴子不同于别的，老夫刚刚也已说过，光有钱是不行的。”甘老略带歉意的眼神看着她道。
有钱不行？听到这话的林若浊心里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甘老把视线转向林若浊：“这种材质的鞋在老朽这小店里可谓是卖一双少一双，所以老朽我就制定了个规矩，买客不需要付钱，但是要用同等级或更高的材料来交换，比如你要这双青狼王靴子，那你就得给老朽我送个白狼王的皮和魔晶来。”
“白狼王？”
林若浊瞪着眼睛，要不是甘老眼神严肃，他都要以为这老爷子是在寻他开心。
“甘老，这是否有些不现实，”他苦着脸道，“或者说您是不是太高看我了。”
薇薇安此刻也有些诧异，她带林若浊来的，结果却整了这么一出，要说钱她有，但狼王这种东西确实没有。
“是啊甘老，别说狼王了，狼崽他都不一定能弄过来。”
林若浊闻言愣了一下，虽说他是弱，但也不至于打不过狼崽吧。
“规矩就是这么个规矩，要是破了的话，那我这店早就没有好鞋了啊！”甘老无奈地摇摇头，但他也不是特意要为难林若浊。
“小兄弟，”甘老拍了拍林若浊的肩膀，“老朽虽说得以物易物，可没说现在就要啊。”
“您的意思是……”林若浊眼前一亮道，“可以以后再给？”
“不错。”甘老笑着点头。
“可是，您不怕我走了之后就不回来吗？”
“老朽这点眼力还是有的。”他目光和蔼地看着林若浊。
林若浊愣了愣，心想自己虽说不会违约，但是这老者心也太大了点，就不怕体验一次生活是多么的艰辛吗。
甘老脸上依旧是沉稳的笑，要是林若浊真不回来，最后谁艰辛不知道，不过肯定不会是他甘老。
“小兄弟，你要是同意的话，这双鞋就归你了。”
甘老说完便转身关上柜子，继续在台子上敲敲打打。
“甘老，您这可是一场豪赌！”薇薇安虽然知道他怪，但是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见。
甘老手里的家伙什儿顿了顿，眉头舒展，长叹了一口气道：“人生本就是一场豪赌。”
“谢过甘老！”
林若浊恭敬地鞠了一躬，不管怎么说，今天都是白嫖了一双鞋，还是得感谢一番。
“谢我就没必要了，做好你自己便是最大的回报。”
林若浊笑了笑：“一定。”
……
重回大街，这里的感觉让林若浊舒服了不少，虽然没有大自然的清新生机，但多了一份人间的烟火气息。
大湾镇并不大，出了刚刚那条阴凉的街道，便是那条最繁华的主街，不过林若浊并没有看到赌庄，看来他们大概是在另一头。
“还有多久到？”
林若浊扭头问道，他已经离开瑞兹很久，虽然他知道师父肯定能知晓自己的位置和状况，但是独自一人这么久，又没跟师父打招呼，总觉有些不好。
“怎么这么积极了？”薇薇安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不过立马便想通了。
“你是想早点到，早点完成好领钱吧！”
“那不然能干嘛？”林若浊耸了耸肩道，“话说你不会是不打算给我钱吧？”
他看着薇薇安的表情，愈发觉得有可能，愤愤道：“哎你刚刚可是没出钱的！”
“但那是我带你去的，这种缘分难道还抵不过钱吗？”
“抵不过，我要钱！”
“你！”
薇薇安哼了一声，侧过头不去看他。
眼前这个又无耻又是个财迷，她都想不通怎么会是一个魔法师，这简直拉低了魔法师的水平。
她沉声道：“我不是不想给，只是你能不能别只在意眼前的这个任务，眼光放长远一点，只要稳定合作，以后还用愁钱吗？”
“确实哦……”林若浊摸了摸下巴，
“那今晚给钱吗？”他凑近了脸道。
薇薇安一转过来便看到那张人畜无害的脸，讲的却尽是俗话，自己说的他估计一个字没听进去。
她深吸一口气：“给！”
林若浊听到这个字便咧开嘴笑。
“那就好。”
他不是没听进去薇薇安的话，也很清楚长期合作下去，钱肯定只多不少，但是他不同于这里的魔法师，指不定明天师父找到或者没找到，他都要离开，所以赚一次是一次，趁早把宝石赎回来才是正事。
薇薇安眼神飘忽间突然瞥到林若浊脚上的鞋，换了一双帅气的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不同了。
走了一会，她停下脚步，转身推开了一道院墙的大门。
林若浊愣在了门前，眼神逐渐跟着薇薇安进入。
他抬头望了望，正是石柱庄园，好不气派。
“喂！”
看到身后没动静，薇薇安回身喊道：“你愣在哪干嘛？”
林若浊回过神来，转眼看向站在门前的人，古建倩影，贵派雅致，明明就在身前，但却陌生无比。
瞳孔逐渐放大，这一幕死死地印在他的眼中里，突兀，生硬地想要融进他的脑海，但却始终与原来的画面格格不入。
不，这里不是自己的世界……
嗡！
林若浊大脑震了震，手上传来的温度让这陌生的一切又熟悉了起来。
他呆呆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身影，还没反应过来手上便传来一股力，直接把他拉动了身。
“刚叫完又愣住了，非得我过来把你请进去吗？”薇薇安纳闷道。
“对不起，我有些紧张。”
林若浊低头看着拉住自己的纤纤玉手，任由着她把自己带进门。
“你紧张什么？”薇薇安语气里有些诧异。
林若浊嘴微倾算是回应了她一眼，心里却是在思考着自己刚刚到底是怎么了，难不成是巨神峰里世界的幻境后遗症……
“喂！又在发呆？”
“没有。”
林若浊摇摇头，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园子之中。
“小姐！”
第七十五章 守株待兔
一声叫喊传来，薇薇安突然松开了手朝前走去。
林若浊定睛一看，正是之前桥上那个小女佣。
“小姐你咋去了这么久？而且还带了个人回来？”
小女佣鼓着眼睛看着林若浊，眼里充满疑惑，不过最深处还有一丝惊喜。
“哎，这不是那个……”她似乎想起来眼前这个熟悉的面孔。
“我叫林若浊。”
林若浊朝着她笑了笑，但对方看都没看他一眼，似乎没怎么领情。
“小姐，你把他带回来是……”
薇薇安瞥了一眼尴尬摸鼻子的林若浊，忍着笑推着小女佣的肩膀说道：“这些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我父亲呢？”
“在屋里呢！”
小女佣一边说着一边带着她走进屋，只剩下林若浊直愣愣地站在原地。
他四处观望着院内，突然发现一旁屋内似乎聚集有几个人，心想那应该也是今晚行动的人吧。
只是，他似乎察觉到几个很不善的眼神正盯着自己这边。
还是别惹事的好……
停留了一会，他赶忙走进屋里，心想跟着薇薇安比较稳妥。
跨入正厅，这里的摆设和装饰都十分丰富讲究，和谐随性的线条，既有原本的树屋自然特点，又可以看出融合了许多外来文化。
林若浊等了一会，正巧看到薇薇安走出来，看那架势应该是来找他的。
“快，跟我来。”
议事厅内。
“爷爷！”
薇薇安刚刚没看到父亲，不过祖父在也是一样的，她跑了过去，又剩下林若浊一个人干站着。
“家族长……您好。”
林若浊看着稳坐在椅子上的老者，脸上挂满花白的胡子，他也没想到薇薇安竟然把他带到这来了。
自己难道不只是个打酱油的吗，这要他怎么应对……
“林若浊？”
缓缓发出的声音却把林若浊吓了一跳，心想这老者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的……
不过抬头一瞥，便看到一旁薇薇安狡黠的笑，他顿时便明白原因。
这姑娘肯定是鞋店里的事告诉了她爷爷，不然没理由会把自己带来这里。
“嗯。”林若浊恭敬地点点头。
“靴子不错！”老者一直盯着他脚上那双鞋，眼里露出笑意。
“这事还要感谢薇薇安小姐。”林若浊微微颔首。
靠在老者身旁的薇薇安暗自啐了一口，虚伪，之前咋不是这样……
“感谢就不必了，只是不知你是否有兴趣留在我这？”
老者缓缓开口，紧紧盯着林若浊的眼睛。
林若浊身子一愣，默恩家主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可是很清楚的，那可不是像之前跟薇薇安说的那样只是临时雇用的关系，只是没想到自己居然成了香饽饽。
“默恩家主，我想之前薇薇安小姐应该已经跟您说过我的想法了吧？”
林若浊用硬朗的语气说道，他是绝对不可能也没有理由答应的。
“爷爷，你就别为难他了。”薇薇安靠在老者身边，低声劝道，“我刚刚已经说过了，他不会同意的。”
“同不同意，无非就是利益两个字。”老者缓缓推开薇薇安，眼下默恩家正是缺人的时机，这个放在眼前的机会他要是不争取一下，将来都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我相信甘老的选择，所以小兄弟，客套的话都先放一边，条件随你提，我只要你留下。”
“条件随我？”
林若浊眼神乱瞟，无意间看了薇薇安一眼。
老者似乎是注意到了这一眼，又缓缓把薇薇安拉近了身。
“我的孙女除外。”
林若浊暗笑了一声道：“那这个随字未免有些没诚意。”
“难道别的就不能吸引你吗？”
“默恩家主，”林若浊缓缓开口，“你也说了，留不留下，无非就是利益两个字，我跟着我师父不但有更大的利益，还有更深的情感，所以我有什么理由留下呢？”
“你就这么确定？”老者似乎有些不甘心。
“嗯，很确定。”林若浊坚定且重重地点头。
“唉，那我要是答应呢？”老者叹了一声，有些开玩笑道。
“答……答应什么？”林若浊愣了一下。
站在身旁的薇薇安倒是一下就听懂了，俏脸顿时就红晕一片。
“爷爷……胡说什么呢？”她微嗔道。
林若浊看她这神态也反应过来，微微拱手，脸色微红的慌忙说道：“默恩家主，您……这……没有必要如此。”
老者闻言愣了愣，林若浊的反应已经是很明了，明显就是没有任何松口的可能，当然他也想知道到底是何方神圣让他毫无余地的拒绝了自己。
“不知有没有机会见识一下你师父的风采吗？”
“现在可能不行，不过下次一定！”林若浊说到最后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他深知老法师不会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
他又说道：“虽然不能长久留下，但是如果以后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也会尽最大可能来的，况且，今晚不就有吗。”
老者笑了一声，声音轻朗，虽然知道林若浊这很有可能只是客套话，但既然有这份态度，倒也足矣。
“小兄弟看着魔法根基尚浅，今晚正好是一个观摩的好机会。”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林若浊身前。
按照薇薇安的年龄来算，这位默恩家族长至少也有六七十岁，但从他走路的步伐，说话的语调中，仍是中气十足，头发虽是苍白，但苍劲有力，一点也不像花甲老人。
或许这就是修习魔法带来的好处，不但自身的力量耐力能够增长，寿命也会相对应的延长。
典型的例子就是老法师瑞兹，在这个世界最本源的魔法力量世界符文的侵蚀下，他的寿命被无限拉长，没人知道他活了多久，也没人知道他还能活多久。
老者轻轻拍了拍林若浊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在魔法师战斗的时候，空气中的魔法元素就会比平时活跃数倍，这个时候也正适合参悟魔法，一般来说，这种机会可不少见啊！”
林若浊点点头，这么说他岂不是错过了一个亿。
之前既有师父与布兰德的战斗，紧接着又是和虚空生物维克拉打，这种场面才是真正的少见，千百年来都不一定遇得到。
只可惜他那个时候还是一个小白，没有领悟魔法，完全就看不懂魔法交汇间的奥秘。
“默恩家主。”林若浊突然想起什么。
“怎么？”老者看着他道。
“关于今晚的事家主还没有告诉我，我也是毫不知情，之前可以说是怕泄露，但是现在我已经在这，应该可以透露一二了吧。”
“此事啊！”老者笑着拍了拍后脑勺道，“我还以为薇薇安已经跟你说过了。”
“爷爷，怎么样，我保密工作做得好吧！”薇薇安突然跑了过来，靠在他肩膀上。
“这事也不用过分保密的，其实就是一个守株待兔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