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房间的门被关上的瞬间，米军就挣扎着从板车上爬了起来，不顾手上还扎着挂水的针头。
“程队长！救命！”
程臻：？？
江晚：？？
米芒：！！
果然，米军不是自己疯的，是遇上了不得的麻烦！
程臻把他拎起来，让他靠着墙壁支撑着坐好，然后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米军面色发苦，嘴唇蠕动，像是在纠结到底要不要把真相说出口。
刚刚那一声救命，他纯粹是潜意识中喊出来的，喊完才想到程臻是护城军，他帮谁也不会帮他啊！
他算什么呢？
在缺氧末世，连蝼蚁都不如！
江晚静静地观察他的表情变化，然后闲聊似的把目前的时局大概说了一遍：“……所以，咱们湘城现在分城而治。”
屋子里另外两人都不明白，不是在听米军说出要紧的小秘密吗，怎么忽然又开始闲话家常了？
只有米军，听得异常认真，神情也越来越激动，到最后，恨不得抓住江晚的手，问：“所以，我们现在是在陈营长的保护伞之下，对不对，内城他们管不到这里来，对不对？”
“理论上来说，是的吧？”江晚也不确定，抬眼去看程臻。
程臻点了点头。
米军这才彻底松了口气，然后朝着米芒摆手：“你回家去吧，我恢复的事情你不要和任何人说。”
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也说明，他即将要说的那个秘密，极具爆炸性。
米芒起先不愿意，但米军很是坚持，甚至还放出狠话，如果她不走，那就老死不相往来，这才把她给逼走了。
“现在说吧。”程臻亲自守在门口，谁靠近，他都能第一时间知道。
米军叹了口气：“我是运气太背了，不小心……撞到了毕城主……的秘密。”
“毕城主？”
程臻和江晚都吃惊不小，怎么都没想到，他脑子上那个致命的伤，会和毕城主有关。
“我也很意外会在光学研究院碰上……他，但现在想想，他是城主，对我们这个研究很关心在意，应该也很正常吧？”
江晚和程臻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不置可否。
米军感叹了一回，这才说到了重点：“我不小心撞到了毕城主，把他手里的东西撞掉了，后来一看……是一颗丹药。”
“我就赶紧去捡，结果后脑勺就挨了一下，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丹药？”
程臻沉着脸，问，“你是说，毕城主在吃丹药？”
米军丧气着一张脸：“应该是吧，不然难道是巧克力？要真是巧克力，他干嘛还要打死我啊？”
正因为丹药难得，又因为丹药在缺氧末世前是被明确禁止服用的违禁品，毕城主行事暴露，才会骤然动了杀机吧？
江晚恍然大悟，难怪那天在光学研究院，所有人都支支吾吾，却又异口同声咬死了米军是自己忽然疯掉的，敢情原因在这里啊，他们应该都知道凶手是毕城主。
可是，谁不想活了，敢说实话指认毕城主呢？
江晚很同情他：“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身上背负着大Boss的大秘密，现在是缺氧末世，他根本往别处逃的机会都没有，能怎么办？继续装疯卖傻吗？
所以他不让米芒掺和进来，是正确的。
米军叹了口气，然后面朝程臻，又要下跪：“求程队长救命，我什么都能干的！”
但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能杀变异植物啊？还是能杀丧尸啊？
程臻也觉得头痛，干脆把这件事汇报给了老陈。
老陈闻言也是大吃一惊，满面惊愕，随即愤慨地猛拍桌子：“我就说他不对劲！”
“缺氧末世以后，你看看他干的事情，哪件靠谱了？”
程臻没说话，心里想，其实缺氧末世前他干的事情也已经不靠谱了，只是那时候世道太平，他再不靠谱也离谱不到哪里去，更何况他这事儿显然有人给他擦屁股的。
这么一想，他猛然想起一个重点：“丹药？朱砂镇？”
朱砂可是丹药中很重要的一种成分！
老陈被他这么一提醒，也终于想通了关键，难怪老死不相往来的两个城市现在居然在互通有无了，朱砂城甚至愿意提供Ω？
老陈冷笑一声：“他要作死，我们管不了，也不必管！”
“但是，必须时刻盯着他那边的动静，不能拿全湘城老百姓的命陪他一起疯！”
程臻肃容应下：“是！”
老陈沉沉吐了口气：“那个米军要安排妥当，不能让人知道他清醒了，还把这么重要的秘密告诉了我们。”
？？程臻犯难，他是个光学研究专家，能怎么安排？
送去野外吗？那就是催他命的！
他一筹莫展回来，看着米军的表情很是一言难尽：“要么，你去食堂煮饭？”
也就煮点稀粥，炒点菜，有材料的时候腌些咸菜。
米军立刻点头同意，他现在可没有挑剔的余地啊，万一被毕城主的人知道他清醒了，那他就必死无疑了！
他的问题解决完，江晚和程臻继续出发。
她这次有任务在身，没带双胞胎，把他们交给了黄颖帮忙带着。
下山镇是湘城下面，位于西北边的一个小镇，之前他们抢收物资的下山坳，就隶属于小山镇。
路过那个他们造访过的加油站时，程臻忽然放缓了速度。
他们这次出门，开的是程臻的越野车，江晚正靠在副驾驶上昏昏欲睡，察觉他停了下来，不由坐直了身体：“怎么了？我们到了？”
“不是。”
程臻摇头，然后指着加油站里面，提醒她：“你看，有没有什么不对劲？”
“那些尸体呢？”
两人对视一眼，对，尸体不见了！
所以，都变成丧尸了吗？
“我们要不要现在就把油都弄走？”江晚问，她因为有了个空间，什么东西都是囤囤囤，这么重要的物资放野外不管，她觉得不靠谱！
“成！老陈已经把油罐车都集中起来了，我直接开个门，把油抽进油罐车……”
他话还没说完，忽然“砰”的一声巨响，似乎有什么东西，砸到了他们的车上。
两人一起抬头，就看见车前窗倒挂下来一张惨白惨白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