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就得宠着
不知道女孩对着南叙姥姥的耳边说了些什么,把南叙的姥姥逗得直乐。
因为她们坐的是出租车,大部分人没想到车会在南叙姥姥家门口停下来,当南叙和江江从车上走下来时,俊男靓女的,好一道风景,让那些人不禁看直了眼。
就连那年轻女孩也像是对南叙一见钟情般,眼里突然有了灼热的光。
好一会儿,有人比南叙姥姥还早的站起身,笑嘻嘻地说:“刘嫂,这是你那外孙和……你外孙多大了?结婚了这是?”
被称呼刘嫂的人就是南叙的姥姥。
她认识自己女儿的车,所以当人们看向这出租车时,她并未在意,不成想,自己的外孙竟从这出租车上走了下来。
外孙旁边那姑娘她有点印象,曾经跟着她女儿来过几次,是女儿邻居家的姑娘,从小跟他外孙一起长大。
南叙下车后先抬手打了声招呼,然后把行李拿下来才走近姥姥。
不等姥姥问,他过去给了姥姥一个大大的拥抱说:“我妈她晚些过来,但她一定会过来,你放心。”
姥姥似也习以为常了,从南叙怀抱里出来,扶着南叙的胳膊说:“又被突然叫回医院了?”
“恩。”南叙点点头。
周围的村民,很多都是奔着南叙的母亲来的,一听到这话,都问:“那小方大概什么时候能来?”
人老了,即便没有大病,也会经常这疼那疼的,这群人过来,除了平时就喜欢聚在一起聊天,也希望趁着这个机会,让大医院过来的方主任给她们指点指点。
南叙倒也习惯了,笑着说:“具体时间真是不好说,她忙完手术会尽快过来的。”
“这次来待几天啊?”
“恩…我们最多也就待到明天,后天还要回学校上课。我妈的话,她要是能多待肯定多待。”
一听这话,人们安心了。开始把注意力转到了南叙旁边的姑娘身上。
江江实在来的太少,这几年气质上又多多少少有些变化,就算有见过她的人,也一时被糊住了。
南叙的姥姥知道她们好奇,解释道:“这是我女儿邻居家的姑娘,这俩孩子从小一块长大,关系特别好。你们应该有人见过吧,她来过不止一次了。”
这时才听到有人说:“啊,啊,是那孩子啊,有几年不见了,变化很大啊,比以前更好看了。
你这外孙也是,真是越来越精神了。”
“是呀,要不是这小孩刚才说他们还在上学,都误以为他俩是夫妻呢,真是俊男靓女的。”
咳咳,江江和南叙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又有些羞赧地低下了头。
姥姥旁边还站着一个女孩呢,姥姥不想让她们把过多的注意力放在江江身上,赶紧招呼南叙他们进屋去。
昨晚晴姐整理出来了满满两大行李箱的东西,他跟江江一人推着一个,到门口的时候,姥姥家门口处有个拳头高的门槛,南叙把自己的行李箱提过去,赶紧又把江江的也提过去。
很多人看在眼里,更对南叙喜爱了。
等进了屋,南叙和江江先去放行李,可当他们把行李箱拿到南叙每次来都会住的房间时,没想到房间里换成了粉色的床单和被子,床旁边的衣架上还挂着一条女士的裙子和一件白色T恤跟浅蓝色牛仔裤,衣架下面摆着一双白色平板鞋。
南叙和江江站在门口,看着这陌生的房间呆住了。
姥姥跟那个陌生女孩过来,陌生女孩快一步的钻进房间里,站到南叙面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那…那都是我的,我马上收拾。”
姥姥紧跟过来,阻止那女孩:“莲儿,不用收拾,还有个房间,让叙叙去那个房间就行。等你方姨来了,让你方姨跟我住。”
姥姥拽拽南叙的胳膊:“去你妈那个房间吧,莲儿的父母这几天不在家,她要暂时住在咱们这儿。”
南叙也不认识这个“莲儿”,盯着她看了两眼,最终还是为了给姥姥个面子,跟江江去他父母的房间整理了一下东西。
出来时,大家已都坐在了客厅里,那个叫“莲儿”的姑娘见他们出来立马站起来问:“需要喝点水吗?”
就像这个家里的女主人一般,自顾说着:“一路过来早渴了吧,姥姥知道你们来,早早就让我烧好了水。”
她走到桌子处,很是熟练地拿起水壶和水杯,想为南叙和江江倒杯水。
南叙走过去阻止道:“不用了,我们要喝的话会自己来。”
顺便问了问姥姥那群朋友们要不要喝。
那群人很是亲切地回应,不用不用,让南叙赶紧歇歇。
南叙不着急歇着,趁她们都在,赶紧按照他老妈的嘱咐,把给这些姥姥辈的人们带的东西发了发。
南叙姥爷去世的早,从很多年以前开始就是姥姥一个人生活,这些年多亏了这些父老乡亲的帮衬,才让南叙一家人能在相隔很远的地方安心工作。
所以为了表达感谢,南叙他们每次来都会多多少少给这些邻居们带点东西。
一开始邻居们还客气,拿的次数多了,也就不来回推辞了。
不过她们也怕不走,会让南叙破费太多东西,又都有眼力劲儿,知道人家自家人需要好好聚聚,所以没敢打扰太久就纷纷离去了。
一时间,客厅里只剩下几个小孩和南叙的姥姥。
南叙的姥姥一看都十点多了,问:“叙叙你们中午想吃点什么呀?”
南叙不挑,但不说点什么,怕姥姥觉得他不想念她似的,于是说了两道姥姥的拿手菜,红烧鱼和卤肉。
姥姥呵呵笑了两声,似是很满意南叙的回答。
“今儿正好咱们这儿有个集市,你们就当玩,去转转,有什么想吃的就买,买回来姥姥给做。”
姥姥说着,从腰间掏出她用手绢裹着的一卷钱,全都递给南叙。
“够吗?”
南叙没接:“我有钱,来时您闺女给了不少,你赶紧自己收着吧。”
“我哪花的着钱,赶紧接着。”
姥姥站起来,想强硬地塞到南叙手里。
南叙早就猜到姥姥会这样,比姥姥更早一步地站起来:“我也真有,你快收回去吧。”
然后不容姥姥多说,朝门外走去。
江江紧跟着,那莲儿也不落后。
到了外面,江江即便不喜与陌生人交谈,但也觉得让那莲儿姑娘落单不好,于是想尝试着跟她稍微聊聊天。
可她没想到,那莲儿姑娘根本没走到她旁边来,而是站到南叙另一边,笑盈盈地说:“哥哥去过那个集市吗?
我家搬来这儿也就一个月,我一直在市里上学,也就最近回来几天,都还没去过呢。
那都有什么啊?好玩吗?”
南叙还不清楚这个“莲儿”跟姥姥到底是什么关系,起初还算礼貌:“我也好久不去了,不太清楚有没有变。吃的,穿的,用的,卖什么的都有。”
但他察觉到,这姑娘靠他挺近的,不禁往后错了错身子,搂住江江的肩膀,站到了江江另一边去。
“那远吗?我们不用骑个车吗?”
那“莲儿”看到南叙这一动作,说话越来越小声。
“不算太远,走着二十来分钟吧。”南叙隔着江江说。
“二十分钟还不远啊?”
莲儿本能冒出一句,她出来都没涂防晒,忍不住用手摸了摸她的小脸。
南叙直言:“其实我们俩个人去就行,你不非要跟着去。”
莲儿这才察觉到自己把心里的嘟囔说了出来,赶紧挽回:“没事没事,我都好久不逛街了,也没去过那儿,我很想去看看。”
南叙没再理她,莲儿尴尬地也沉默了一会儿。
不过她时不时越过江江看向南叙,又看看江江。
南叙本人比他房间里的照片还要帅很多,可被他搂着的这姑娘,她实在是看不出一点美来。
无论是脸蛋和身材,她都觉得自己略胜一筹,唯一比不过的就是她个矮点。
可是个矮跟前面那两个比起来又算什么缺点呢。
她越看心里越不平衡,终一刻又一次走到了南叙旁边,找话题道:“哥哥,你这胳膊是怎么回事啊?看起来伤的很严重啊。”
南叙不傻,他遇到过太多这种小姑娘了,他知道小姑娘是何心思,所以直截了当地说:“为了不让她被别的男孩抢走,用了点蛮劲儿。”
莲儿明显惊了,她看出来南叙和江江的关系,没拆穿就是想让自己有撩拨南叙的机会,没想到南叙竟然如此直白地告诉她。
而且肯为女生如此受伤,喜欢的也有点深啊。
她呵呵笑了两声:“哥哥真是好男人。”
……
到了集市,她一看就跟菜市场似的,一下子没了兴致,找借口说她去上个厕所。
说时突然想到,能以此要南叙的电话,便提了一嘴。
南叙不想给,但又怕她真遇到什么事,再连累姥姥,于是还是给了。
莲儿倒没想闹什么幺蛾子,在周围转了转,没发现有什么好玩的,直到看到个网吧,还能勉为其难的打发打发时间,她就进去上了会儿网,直到南叙联系她,她才出来。
回到家,她挺会表现的,在进门前,跟江江说,帮她拿手里的袋子,并且没给江江拒绝的机会,说完就夺了过去。
做饭的过程中,也没动手帮忙择菜洗菜切菜的,像个猴子一样,一会儿帮姥姥揉肩,一会又帮姥姥按按腰,嘴还特别甜,把姥姥哄的合不拢嘴。
俨然没两天已经完全抓住了姥姥的喜好。
甚至为了哄姥姥开心,还各种说假话。
姥姥问她,集市好玩吗?她乐呵呵地回:“好玩,特别好玩,比市里那些商场可有意思多了。”
姥姥又问:“那你没买点什么?”
她说:“想买来着,但是忘了带钱包了。”
“你这傻丫头,可以跟叙叙说啊。”
“不是不好意思嘛。”
“下次姥姥给你买。”
江江没去争,也没去拆穿她的那些谎话,因为实在觉得不值当的,就安安静静地跟南叙一块干活。
吃饭的时候,也能看出来姥姥对“莲儿”的偏爱,虽然也说让江江不要客气,想吃什么吃什么,但没给江江夹过一次菜,反倒给“莲儿”夹了好几次。
南叙也看出来了,怕江江心里不平衡一直在给江江夹菜。
等吃完饭,莲儿又起身给姥姥揉肩,夸姥姥的彩虹屁,说姥姥做饭的手艺是世界上最好的。
江江实在不爱听,主动收拾桌子,南叙站到她旁边,握住她正在摞碗的手,故意说得大声:“我来吧。”
江江本能闪躲,不想在老人面前表现的太亲密,南叙却没撒手。
对面的两个人自是注意到了她们,姥姥很是惊讶地看了她们一会儿,问:“怎么了?”
南叙转头看向姥姥:“我妈说了不让她干这种活,她非要干。”
“为什么你妈不让?”姥姥本能追问。
“她说,这种事都该我干。”
“你?为什么让你干?”
“怕她准儿媳妇跟别人跑了。还说我要是把她准儿媳妇弄丢了,她轻饶不了我。”
“准…准儿媳妇?”
姥姥坐不住了,目光从南叙的脸上转到了南叙握着江江的那只手上,终于反应过来了。
“你…你们?”
南叙放开江江的手,揽上了她的肩膀:“姥姥,江江现在除了是我发小,还是我女朋友。”
姥姥:“……”
她本还想找时间撮合撮合他和“莲儿”的,这…这……
这段时间她都做了什么,在外孙的女朋友面前宠爱了其他姑娘??
她好没脸见江江啊。
江江也看出姥姥的窘迫,主动打招呼:“抱歉啊姥姥,以这种方式告诉您。”
姥姥一回想,其实从很多细节里,这俩人表现的挺明显的,是她自己没多想。
“不不,我是眼力劲儿差了。”
姥姥走近江江,握住江江的手:“你说我,我真是,从你来我都没……”
江江不想让姥姥下不来台,打断她说:“没事的,没事的,刚刚吃得很好,集市也很好玩,都挺好的。”
“那你赶紧歇会儿,这活就让叙叙去干吧。”
“我没那么娇气。”
“这跟娇气不娇气没关系,该宠了就得宠着。”
本还想从姥姥这扳回一局的莲儿,看到这一幕幕,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
107.更想要你
临到傍晚晴姐终于赶了过来,看到“莲儿”,也是一脸惊讶。
这时姥姥才好好解释说,莲儿一家确实刚刚搬到她们这里不久。
因为近几年莲儿的母亲身子不太好,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定,辞掉了市里的工作,来到这个远离喧嚣,空气新鲜,景色宜人,适合修养的地方。
莲儿的父母彻底想开了,想趁生命没有垂危之前,多出去走走。
这几天她们正好出去旅游,莲儿有事从学校回来,姥姥不放心莲儿一个人待在家里,就让莲儿住了过来,彼此有个照应。
房间是莲儿自己选的,当她看到南叙的照片就已经深深被迷住,当即就要住在那个房间里。
姥姥不过多揣测一个人,就觉得莲儿小,她想怎样就怎样。
也没顾虑到,她外孙来了会不会不高兴。
莲儿对于晴姐的到来是有片刻忐忑的,毕竟她这两天已经从姥姥那儿听说了晴姐是何等人物,堂堂医院的主任,经常给下面的人开会,一想就很威严。
她担心晴姐会跟姥姥不同,嫌她占了南叙的房间,把她赶出去。
意外的是晴姐人非常和蔼,虽然也挺意外她住了南叙的房间,但是并没多说什么,把自己背来的包放到了姥姥房间里。
那一瞬间给了她很大信心。
她又施展起了她的甜言蜜语,一直挂着她那无公害的笑,围着晴姐,各种问东问西,顺便夸了又夸。
晴姐同姥姥一样招架不住,笑声就没停过。
江江再不想争不想抢,这心里也是有点别扭。
更何况偶尔莲儿还给她抛来几个有意无意的得意的笑。
晚饭的时候,大家一坐到饭桌上,莲儿就又对着姥姥做的菜夸奖了一番,然后说,晴姨做的饭一定也很好吃,她今晚肯定要吃多多。
晴姐笑笑说:“想吃多少吃多少。”
晴姐一向有恩必报,她看得出她的母亲很喜欢这个莲儿,这几天这莲儿姑娘定是给她母亲带来了不少欢乐。
她感激,所以一直很礼貌。
但相处这一会儿,她已经看出来了这莲儿姑娘的伶牙俐齿和夸人的本事,若是没点自知之明和心里底线,确实容易被她的话沦陷。
可她这么些年阅人无数,莲儿那点小心思她还是能看透的。
跟她说话的时候,莲儿对江江做的那些小表情她都看在了眼里,让江江憋屈了这么久,她不能不表现点什么。
当莲儿自己去夹菜时,她撇头问旁边的江江:“有想吃够不着的吗?我给你夹。”
江江摇摇头:“都够得着。”
晴姐替她别了一下头帘:“你这孩子也多吃点,是怕我们家养不起你啊。”
江江被晴姐这突如其来的话搞得有点懵。
晴姐反而没看她,面向南叙的姥姥说:“妈,来了就一直忙活也没顾着跟你介绍,江江这次来的身份变了,她是我认定的准儿媳妇。”
姥姥看着自己的闺女,有点不好意思,把声音压得很低:“恩,中午的时候,叙叙跟我说了。”
喔,这么说这莲儿姑娘,明知道她儿子跟江江的关系,还想从中作梗啊。
莲儿也不知怎的突然心虚,她能察觉到晴姐在看她,但她不敢看向晴姐,也不敢再多说话,就低着头扒拉米饭。
等吃完晚饭,时间还早,南叙和江江想出去转转,欣赏一下这边的夜景。
晴姐怕莲儿去捣乱,故意叫住莲儿,让她给她帮点忙。
……
说起来,南叙和江江自确认关系以来,还没像普通情侣那样正式约会过。
此时就她们两个人走在这极其安静的乡间小路上,突然有种莫名的感觉。
他们虽然不像二哥那样是全民偶像,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被扩大到网上,但因为在学校都是有人气的人物,人们很喜欢扒他俩的东西博人眼球。
他们实在讨厌被人议论,所以除了迫不得已,她们能多低调就多低调,都没怎么在学校正大光明的牵过手,更别提,其他的事情。
南叙看着被路边格桑花吸引住的江江,身上泻着柔柔的月光,不禁拿出手机给她拍了张照片。
当江江察觉到回头时,他走近她说:“我们约会吧。”
江江:“???”
南叙:“等回去以后,正式的约次会吧。
你想去哪儿玩,想去霸占哪条小吃街,想要买什么东西,想要我给你包哪场电影……我都满足你。”
江江还是懵的,不晓得南叙为什么突然想起来说这些。
南叙看她没说话,又轻轻补了句:“我们都没像其他情侣那样正式约过会。”
江江看了他几眼,说:“我以为,我们现在就在约会呢。”
南叙讶然。
江江倒还好,她真是这么想的,所以随口又冒出一句:“比起那些,我更想要你。”
南叙更惊了。
江江没察觉出自己说得那话有什么问题,直到南叙愣神了一会儿,走到她跟前来,探着头看着她说:“更想要我?”
南叙那勾人的眼神,和那暧昧语调真是让人想入非非,瞬间提醒了江江,她那句话有多么容易让人误会。
她后退一步,赶紧解释:“不…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有你在身边就好了,做什么都无所谓。”
南叙轻佻了一下嘴角,紧跟着逼近,语气邪魅里又带着一丝诱惑:“做什么都无所谓?”
江江:“……”
她真想打南叙一顿,明知道她不是那意思,故意想歪调弄她。
“你是不是想……”
“找打”二字还没说出来,南叙忽地搂住了她的腰,江江想推开他,他却附在她的耳边说:“不用害羞,你想要我,我也能满足你,随时。”
靠啊!!!
江江忍不住抬腿,拿膝盖撞了南叙的腿。
结果南叙就跟感觉不到疼似的,丝毫没有松开她,牢牢地站在原地,一脸坏笑的看着她。
江江一瞬间就被刺激到了,瞪了南叙两眼,南叙还是那副样子,她不禁心一横,抬脚咬上了南叙的耳垂,又一路向下,故意慢慢悠悠地亲吻了南叙的整个脖颈,到锁骨的时候,她反抱住他,抬头看向了南叙的脸。
即便已入夜,乡间没有街灯,就凭那一点月光,和穿过每家每院的墙头映照过来的灯光,江江也看到南叙的脸满是羞涩的红。
江江心里不禁得意一笑,原来南叙也不过就敢过过嘴瘾罢了。
她揪了揪南叙的脸蛋:“再撩拨姐姐,信不信姐姐现在就将你就地正法。”
然后趁南叙惊住的时候,脱离了南叙的怀抱。
南叙是真没想到江江如此大胆,江江都往回走出好一段路了,他的耳垂和脖颈还燃烧的厉害。
就像长了草似的,野火烧不尽。
等两人回到姥姥家,家里一片安静,客厅里只亮着灯没有人,莫名诡异。
两人不由地放轻了脚步,也暂且忘了之前的尴尬,江江小声地问:“怎么回事啊?难道出事了?”
江江大脑里刹那间涌入了很多电视剧里的恐怖情节,四处瞅瞅,看有没有血迹或者罪犯遗留下来的痕迹,当看到桌角的扫帚和簸箕,不禁都拿过来当作武器。
南叙倒不觉得会发生那种杀人事件,但家里这么安静确实不正常,不由也提高了警惕。
江江向前走着,他背过身子看着后面,当卫生间的门突然嘎吱一声要打开时,两人都屏住了呼吸,顿住了脚步。
结果一个敷着黑色面膜,头发胡乱着披散在两肩之前,穿着素黑色睡裙的女士从卫生间走了出来。
若不是灯光够亮,两人平时也常见晴姐这副模样,绝对会吓一跳。
“你们俩这是干什么呢?怎么还拿上扫帚了,扫地啊?”
两人偷喘了口气,江江才从南叙身后走出来,啊了一声:“对,刚路过这儿,看着有点脏,扫了两下。”
大半夜的,江江可不想挑开那个话题,让大家心惊胆战的。
晴姐走过来,没有任何怀疑,低头看了一眼地面:“还是你们年轻人眼尖。”
江江心里呵呵两声,赶紧把扫帚和簸箕放到一边,岔开话题。
“其他人呢?这么早就睡了吗?还是出去串门了?”
“喔,我妈老了睡觉早,我给她的腰做了做艾灸,没多会儿她就睡着了。
至于那个莲儿姑娘……”
晴姐突然凑近江江一些,说话的声调也降下去很多:“我怕她打扰你们,给她做了做正骨,一时半会儿她从床上起不来了。”
这……不得不说晴姐够狠。
“行了,你们也赶紧洗漱洗漱早点休息吧。”
晴姐说着往南叙姥姥的房间走去,半路突然想起什么又回过头来,有些为难地说:“那个江江啊……”
“嗯?”江江疑惑。
“你今晚……”
今晚……
晴姐的莫名停顿,在江江对上晴姐的眼睛时,忽地意识到,她今晚好像要跟南叙住一个房间了。
果真她刚猜测到,晴姐就说了:“今晚你介意跟叙叙住在一个房间里吗?
那个,莲儿睡的那张床你也知道,就一个单人床。
我妈房间里那床虽然是个双人床,不过我住过去也就没地方了。
现在就剩原来我住的这个房间,床虽然够你和叙叙用,可你俩……”
晴姐来回看了江江和南叙几眼,见两人一脸错愕,思来想去把这个问题抛给江江还是不妥,不等江江回答,她改了口吻:“算了,还是让叙叙出来睡沙发吧,或者在客厅打个地铺。”
江江不由看了两眼客厅的沙发,那长度,怕是连南叙的两条大长腿都放不下。
晴姐的目光也跟过去,看到南叙姥姥一直舍不得换的旧沙发,觉得让儿子睡沙发这想法有点不切实际,哀叹一声:“还是打地铺吧,我多给你垫两层被子。”
晴姐也算行动派,说完就离开了,但刚走两步,莲儿就开门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莲儿似是怕了晴姐,跟晴姐对视了一秒,就赶紧撇开了头,声音也懦懦地:“那个我…我上个厕所。”
“喔。”
晴姐给她让开位置。
莲儿就跟被人打了似的,扶着墙一瘸一拐地慢慢移动,越过晴姐那时,晴姐回头又看了莲儿两眼,然后忍不住拉住了莲儿的胳膊。
莲儿浑身一抖,心里也是猛地一咯噔,好怕晴姐再心血来潮想给她正正骨,那她怕是就别活了。
她小心翼翼地看向晴姐,不由咽了两口唾沫。
没想到晴姐只是说:“要扶你去吗?”
“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
莲儿下意识地拨开晴姐的手。
晴姐“喔”了一声,莲儿赶紧加快了步伐。
不料她还没走两步,晴姐又叫住了她。
前面就站着南叙和江江,她不得不站住。
晴姐很快追上来,站到她前面:“那个是这样,你介意跟别人在一张床上睡觉吗?现在这……”
莲儿只想尽快逃跑,不等晴姐说完,就不假思索地说:“介意,我…我不习惯跟别人一起睡。”
这次不给晴姐再叫她的机会,忍着疼,小跑了起来。
晴姐见状只好作罢。
没看到莲儿前,江江还没多少想法,现在一见莲儿,再一看那沙发,真担心,一直对南叙虎视眈眈的莲儿,半夜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她揪着上衣的衣角,在晴姐没走远之前,喊了一声:“晴姐。”
“唉。”晴姐回头。
江江张了张嘴,又张了张嘴:“那个别麻烦了,我晚上跟叙叙住一个房间就行了。”
“真的?”
晴姐又走回来,不太敢相信地说。
“恩,就一晚,就别折腾了。”
“喔。”
晴姐愣神两秒,忽地拽了南叙一下,把他拉到一边小声地说:“别欺负我们江江啊,她不许你做什么你就不许做,给我做个正人君子。”
南叙其实还在惊讶中,没从江江说得那些话中缓过神来,直到晴姐打了他一下,又说:“听见了没有?”
他才拉回了一些神思:“您儿子哪是那么龌龊的人。”
“你最好不是。”
南叙:“……”
有这么说自己儿子的吗?
嘱咐好了,晴姐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点笑容:“那你们赶紧收拾收拾吧。”
108.暧昧丛生
等莲儿从卫生间出来,江江和南叙陆续去洗了个澡。
江江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吹头发,护肤,结果南叙洗完澡出来,江江还是没来得及到床上装睡。
她只能假装的特镇定,特无所谓,把吹风机递给南叙。
“吹好了?”
南叙试图摸摸她的发尖。
江江快他一步抖搂了一下发尾:“恩,好了。”
真是会睁着眼说瞎话,明明还有细小的水滴打在南叙脸上,但南叙没拆穿,任由江江伪装成特自然的模样先回了房间。
江江刚进到房间就深呼了一口气,转眼看到床上的两床被子,又开始忐忑不安。
其实以前不是没跟南叙在一个床上待过,但那也只是一起玩游戏,又或者看影片,撑死也就几个小时,整整一宿这种情况还真是前所未有。
最关键的是,那时候心思单纯,没有乱七八糟的想法。
可现在……她们已变成了情侣,更甚刚刚回家之前,她们还说了,我更想要你……你想要我,我也会满足你,随时之类的特别露骨的话。
江江想想都脸红。
她摸摸自己的脸,已烫的厉害,趁南叙还没回来,赶紧随便扒拉了一个被子钻了进去。
按说南叙是短头发,应该很好吹干,可江江觉得过了特别久,才听到了南叙回屋的脚步声。
江江闭着眼,面对着墙,看不见南叙的脸。
不知过了多会儿才感觉床塌陷了一块,有个重重的身体在她不远处的旁边落下。
灯也在刹那之间灭了。
一切似乎终于在那一刻都回归于安静,针落可闻的安静,所以江江的心越加突显的跳得剧烈起来。
无论她怎么用手去捂,都感觉藏不住,也阻止不了。
更甚,放在枕边的手机忽地亮了一下,她本能跟着一哆嗦。
很是轻微却因为心不安感觉地震了一般。
江江装作没听见,更加使劲闭了闭眼,可手机偏偏又震动了一下,让她的身子不由又是一哆嗦。
这次明显比上次动静大了,她都察觉到旁边的南叙,好像翻了个身看向了她。
谁啊,这是时候找她?
江江心里暗骂一声。
然而手机就像是要跟她作对一般,竟又震动了一下。
江江都要疯了。
再装下去,总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江江觉得南叙早已看了出来,还不如大大方方的。
所以,踟蹰了片刻,当手机再一次响的时候,她还是伸出手去摸了手机。
然而手机还没摸到,一道人影朝她扑了过来。
她的手没来得及缩回挨到手机时,一只手也同时落了下来,好巧不巧的还跟她的手撞了一下。
江江像是触电一般赶紧缩回了手,再也忍受不住,想要坐起来。
可她的身子腾起不过半尺,就感受到南叙的身子在她旁边,一只胳膊绕过她的后背,像把她圈在怀里一般。
黑夜中,她们看不清彼此的脸庞,但就跟能看见似的,盯着对方黑乎乎的身影看了好一会儿。
直到南叙的身子往江江这边靠过来,江江以为南叙真要对她做点什么,瞬间浑身紧绷,心仿若要从胸口跳出来。
结果,南叙只是靠过来一点点就停了,然后很快身子退了回去,打开了灯。
江江这才看见,南叙刚刚那样只是为了拿她的手机。
南叙给她递过来,很自然地说:“感觉你身子微动了动,怕把你彻底吵醒,想帮你调成静音,没想到你还是醒了。”
江江愣了两秒才接过来,轻“喔”了一声。
醒都醒了,再钻回被窝里就太假了。
江江整理了整理思绪,也把身子靠在了床头上。
临看手机,跟南叙说了句:“抱歉啊,把你吵醒了。”
“没事,我本来也还没睡。”
南叙双手抱着头,盯着前面,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江江的心却莫名一咯噔。
她不敢多想,又“喔”了一声,赶紧打开了手机。
不打开还好,一打开看到江湖给她发来的微信,她真想立马回家打江湖一顿。
明明很简单的话,那二货非要分好几条发。
姐
剪指甲刀
放哪了了?
我前几天看见你用
在你房间吗?
还是你带走了?
打扰了
咱老妈找到了
在客厅的收纳盒里
……
而且明明就没必要打扰她。
江江忍不住打了两下江湖的头像,给他发了几个炸弹过去。
南叙看她那模样,侧着头问:“怎么了?”
江江在气头上,话也没经过大脑:“湖湖,明明一两句话就能搞定,偏偏分好几条发过来,害得我想不理他,也不得不醒过来。而且……”
江江拿着手机本想让南叙看看江湖有多无语,结果转头看向南叙时,发现南叙的目光不大对,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说了不该说得话。
“而且什么?”南叙把头探过一些来。
江江心虚地咽了口吐沫,冷了两秒后,鼓足勇气,上身也往南叙那边靠了靠,把手机举到南叙面前,说得尽量随意。
“你看,这家伙说得就是一堆废话,明明都不用找我。”
南叙巴望了两眼,没太多表情,也没吱声。
只是看完后,把身子退了回去。
江江本来调整好的心情,被他这么一搞,弄得更紧张了。
她也慢慢退回去,又盯着手机看了几眼,然后突然不知道该把眼睛放在哪里,想打破沉寂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一会儿,她憋出一句:“你…困了吗?”
南叙却心有灵犀地跟她同时开口:“要睡觉吗?”
江江:“???”
心跳忽地乱了。
江江忍不住看向南叙的脸,南叙一脸平静,真的无法想象他怎么能这么平淡地说出那种话。
两人相视了几秒,江江的惊诧劲儿丝毫未下,南叙反倒还是那副表情,淡淡地说:“我还不困。不过如果你困了想睡觉,我可以帮你关灯。”
喔,原来是自己多想了。
江江羞得瞬间想钻进被窝里,蒙住脑袋,但她忍住了。
可是说到困,这种情况下,她怎么可能困。
不想一直这么忐忑不安,心惊胆战的,她直了直身子说:“不用,我也还不困。”
南叙的脸终于不再是木木的,闪现出了一丝惊讶的表情。
“那个……”
江江咽了口吐沫,试图想把话挑开了,不然这一晚上怕是别想好好睡觉了。
可是那种话,实在太难说出口,她尝试了好几次,都没能说出来。
反而南叙似乎看出她的心思,也或者他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突然看着她很认真地开口道:“我不会动你的,你困了就安心睡。”
江江:“……”
南叙又来:“要不我还是出去睡吧,无所谓的,就一宿,其实……”
南叙碰了一下枕边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其实也就几个小时,怎么凑活凑活都可以。”
南叙其实早就看出江江的紧张,所以头发早就吹干了,也希望多给她点时间,让她睡着。
不成想,往常一沾枕头基本上就会睡着的人儿,这次因为他的关系,竟然装睡。
他对她不是没有欲望,但那种事他并不急。
十几年他都忍了,这一夜又算得了什么。
可是当他要下床时,江江却拽住了他的胳膊,有些小着急地说:“我都跟晴姐说好了,你还出去打地铺,你让晴姐看见了怎么想我们。”
南叙确实没想那么多,满脑子都是在为她考虑。
“而且,你一个人在外面我不放心。”
南叙:“???”
他一个大老爷们有何不放心?
南叙看向江江,只见江江躲开他的目光,手也松开了一些,说:“你也知道那个莲儿对你有意,我怕她晚上,会不会……”
她越说声音越小,好像不愿意这样说别人坏话,又忍不住这样想,有些不好意思。
但南叙可高兴坏了。
万万没想到,她让他住进来是因为莲儿。
“所以你还是睡这儿吧。”
“不用出去,我信你。”
江江说着,这一次彻底放开了他的胳膊,也终于敢又把目光落在他脸庞上。
南叙还在她那句“我信你”中没缓过神来,江江突然凑过来在他脸上蜻蜓点水了一下,然后说了句“晚安”,就钻回了被窝了,背过了身去。
丝毫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但……南叙摸摸刚被江江亲过的脸,嘴角的弧度不自觉越来越大。
“晚安。”
他说了声,然后关了灯,轻轻地躺了回去。
这次没多会儿,他就感觉江江真的睡熟了。
而他不知道自己背了多少首古诗,关公才终于肯收留他。
……
第二天。
睡得早的,先醒了过来。
当江江转身,打着哈欠看到南叙的脸时,吓得她差点因为一个打半截的哈欠把自己噎死。
她赶紧捂住嘴巴,瞅了瞅别处,看到不是自己的房间,才想起了昨晚的事,又把目光落回了南叙脸上。
不是没看过他的睡相,但回想起来,每次都是气势汹汹的,跟个母老虎似的,连欣赏他的脸都不欣赏,直接把他从床上拽起来。
这么近距离,安安静静地看他的睡颜还是第一次。
看了会儿,江江忍不住帮他把头帘往后别了别,等想收回手时,却不想忽地被抓住。
江江有种作贼心虚的感觉,本能地想闭上眼,装作手不小心打到了他的耳朵处,结果晚了一步,南叙快她一步地睁开了眼。
一时,四目相对,暧昧丛生。
忽地南叙握着她的手移到他的唇处,在她手的掌心落下一个酥酥麻麻的吻。
江江就像被电击一般,想要闪躲,南叙的眼神却变得更加深邃。
“又是你先招惹我的,昨晚放过了你,此刻休想再逃脱。”
南叙说着,身子探了过来,覆上了江江的唇。
带着昨晚的隐忍,南叙那个吻怕是破了他俩接吻时长的记录,才满意地抬起头,灿烂一笑:“早。”
江江是又懵,又羞,又有些悸动。
好一会儿才笑了笑回了声:“早。”
两人还以为挺早呢,结果一看时间,都已经早上十点多,吓得赶紧整了整衣衫,叠好被子,下了床。
从房间出来时,晴姐和姥姥正在客厅里择菜,看见她俩,立马投来了异样的目光。
就好像她俩是不懂事的,刚结婚的小夫妻,被逮住赖床一般。
“终于起了?”
尤其是南叙的姥姥再唤这么一声。
让两个小孩更尴尬了。
“那个,我们先去洗漱。”
南叙把江江藏里面,他走在外面,快速地经过了两个大人。
等到了卫生间,两人才后悔,他们不该这么战战兢兢的,她们不就起晚了点吗,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所以洗漱好出来时,她们坦然多了,还主动打招呼:“这是中午准备做什么啊?”
晴姐稍微介绍了一下,就开始督促她们先吃早餐,午饭的事不用她们帮忙。
江江她们被赶到厨房,自己去盛一下饭,但去时,晴姐拉住了南叙,问了他几句话。
昨晚有没有欺负江江?
南叙说没有,真的没有,晴姐才安心了一些。
等江江她们吃完早饭,把碗筷刷掉,大人们也把中午的菜准备了差不多。
那时时间已经到了十一点初头,差不多可以做午饭了。
但莲儿那丫头,也没说清具体有什么事要出去,这都走了快一个小时了还没回来。
等到了十一点半,姥姥再也等不住了,给莲儿打了电话,但是莲儿竟然不接。
姥姥很着急,怕莲儿出了什么事。
南叙见姥姥如此,把他已经拉黑的莲儿的电话号码又捞了回来,也打了两次,还是打不通,不得不怀疑莲儿是不是真的遇到了什么不测。
江江赶紧把莲儿的手机号发给了江湖,让他查一下莲儿手机的位置。
怕江湖忙着别的,还专门给江湖打了个电话,催促了他一下。
不到两分钟,江湖给力的把莲儿的实时位置发了过来。
她们一看,莲儿手机的位置离姥姥家不算远,目前也没有大的波动的痕迹。
南叙赶紧开上他老妈的车,载着江江奔了过去。
不到十分钟,她们到达了目的地。
还没下车就看见了一群似在打架的小孩,其中有一个就是莲儿。
109.铁树开花
“你不是说你找了其他男人吗,还给我们看了照片。他人呢?”
莲儿被六个女生围在中间。
其中一个跟莲儿差不多高,身材魁梧,一看就是大姐大的女生,揪着莲儿的衣领,一边打着莲儿那已经不知道被打了多少次,很是泛红泛肿的脸,一边恶狠狠地说着。
“电话都打不通,还想骗我?以为随随便便找个帅哥的照片就能冒充自己男朋友啊。你当我傻啊?”
“我跟你说多少次了,别去招惹廖谦,他是我的。”
“以为你这几天不在学校老实了,没想到背地里又给我玩阴的,前几天还没长教训是吗?”
“我没有。”莲儿终于眼角挂泪,委屈连连地回吼一声。
那女生显然不满意莲儿的顶撞,忽地揪住莲儿的头发,更暴烈的回击:“你没主动找,就没错了?你让他惦念着就是你的错。”
女生说完,使劲将莲儿一甩,莲儿就像个皮球似的,来回被那群人推搡,踹打。
不会儿,那大姐大从包里拿出一把小刀来,一个眼神,就让两个姐妹将莲儿牢牢擒住。
大姐大似是常用刀,很熟练地在手里转了两圈,靠近莲儿的脸蛋说:“既然那些男生都迷恋你这张脸,你也不想他们总来招惹你,那我就帮帮你吧。”
刚赶到就看到这一幕的江江,根本没空想莲儿原来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南叙车都没停稳,直接推开车门飞奔过去,长腿一伸对着那大姐大的肩膀就是一脚。
脚力威猛,直接让大姐大倒去,大姐大措手不及,即使身子敦厚也没稳住脚。
她手里又拿着刀,她那些小姐们没人敢扶,都闪到了一边,然后听见“嗙”的声,一具身体砸到了地上。
莲儿惊了,其他人也惊了。
看到江江时,莲儿更无法言说那一刻的心情。
其他女生看了江江没几眼,就被后面捡起莲儿手机的南叙吸引了目光。
大姐大倒下去,刀子飞去了一边,有小姐妹终于敢把她扶起来,并说:“那边那个男人……”
“怎么了?什么男人?”
大姐大揉着被砸疼得胳膊,转了个身看去。
那时扶着她的女生说:“那个男人好帅,啊不,那个男人好像就是莲儿发来的那个照片上的男人。”
不用她介绍完,大姐大已经自己看到了南叙。
现在人们的照片,基本都是美颜后的大帅哥大美女,她们本以为莲儿就是在网上随便找了个图搪塞她们,不成想真有这个人啊,而且真人也太帅的不像话了,简直比廖谦还要高出两个层次。
大姐大着迷的,感觉瞬间浑身不疼了,还想抛廖谦得此人。
但她没过几秒的眼瘾,有个在她眼中男不男女不女的人挡在了她眼前。
“起开,别妨碍我看帅哥。”
大姐大说完才意识到不对,她刚刚不就是被这人踹到地上了吗?
“刚是你打的爷爷?”
大姐大很虎,反应过来后,就又恢复了她那凶残模样,用她对付其他女生那一套,朝江江挥出了拳头。
奈何她哪怕块大,胳膊上全是力气,铁定以为能牢牢打在江江脸上,结果根本都没近江江的身,就被一只比她瘦一倍的胳膊阻挡了。
其他人见状赶紧帮忙,她们战绩赫赫,配合默契,至今没有哪个女生从她们手里逃脱。
可到了江江这,不到一分钟,一个个的就竞相躺在了地上,哎呀哎呀的叫唤起来。
莲儿是真傻眼了,即便自己没挨打,小心脏也突跳的不行。
她昨天这是在太岁爷爷头上动土来着???
看起来不争不抢,安安静静的人,竟然凭借一人之力就把欺负她的这群女生全撩倒了。
她这一会儿回去还有好果子吃吗?
大姐大可没受过这种屈辱,纵使不敢站起来,也逞强嘴硬:“你谁啊你,多管闲事?”
江江拿着她捡的刀,比大姐大还要酷炫地转了几下,低身逼近大姐大:“闲事?你江爷我可没那么闲,你动了我的人,我当然要还回去。”
“我的刀…怎么在你那儿?
那个,咱…咱有话好好说,你长得挺好看的,咱淑女点。”
大姐大说着,浑身战栗地往后退了退。
她手下的人已知打不过,开始转移战术,把脏话往莲儿身上泼:“是她,她勾引了我们老大的男人。是她不要脸在先。”
其他人紧跟着附和:“对,她仗着自己有一张漂亮的脸蛋,总抢别人的男朋友。”
“姐,后面那个帅哥是不是其实是你男朋友啊,这婊子可跟我们说,那是她新交的男朋友,你可别现在帮了她,背地里被她摆一道。”
“她在我们学校名声可差了,不然她也不至于现在连学校都不敢去了,躲在这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破地方。”
那女孩说着还不屑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害我们找了好几天,才找了过来。”
莲儿心里真是颤巍巍,她昨天的表现,确实会让江江很容易相信那些女生所说的话。
尤其是南叙那条,铁证无疑,江江亲眼所见,深有体会,她的确想勾引南叙来着。
结果她万万没想到,江江没说任何话,直接给了吐唾沫的那女生一脚。
“你以为江爷我是第一次对付你们这种人啊,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不说实话,我就当你们不想要你们的舌头了。”
江江把手里的刀往高处扬了扬:“也不知道这刀快不快,我可真好奇啊。”
转瞬,那刀就落到了地面,擦着吐唾沫那个女生的膝盖。
那女生吓得再也没有气势嚷嚷了。
缓了两秒,不得不懦懦地说了真正的事实。
莲儿生的漂亮,在她们学校有一堆追求者,近日莲儿终于择了一个叫廖谦的男生交往了。
可偏偏廖谦是大姐大看上的人,所以她们逼莲儿跟廖谦分手,以后不准再招惹廖谦,甚至为达目的,还不择手段地拍了莲儿一堆露骨的照片,扬言放到网上。
莲儿怕了,真跟廖谦提了分手,但廖谦不同意,还总联系她。
莲儿受不了,就跟老师请了假,回家来躲几天。
为证自己真跟廖谦分了手,莲儿拍了南叙房间里的照片发给了大姐大,说自己已经另寻新欢,比廖谦还帅,绝对不会再去招惹廖谦。
大姐大把莲儿发给她的信息,拿给廖谦看,廖谦不相信又联系莲儿,最终让大姐大找了过来。
好一个爱恨情仇啊,江江都忍不住回头看了莲儿一眼。
虽然莲儿有错,但并没对这些人做什么,江江还是帮了帮她。
帮她从大姐大手机里销毁了她那些露骨的照片,又对大姐大她们威胁了阵阵,才放大姐大那群人走了。
一时喧嚣的场地变得安静下来,莲儿更害怕了。
这次该轮到她了吧,她心想,腿颤地都想要给江江跪下。
“对…对不起。”她赶紧道歉。
“我…我不该觊觎你的男人,我就是被最近的事冲昏了头脑,太想要一个能为我上刀山下火海,还比廖谦帅的男朋友了,我想要还击回去,狠狠地打她们的脸,才会做了这档子龌蹉之事。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解决了她们,我没什么可怕的了,没有个厉害的男朋友也没关系了。谢谢你们。”
江江不确定莲儿是否真的会改过自新,但回了南叙姥姥家,吃完饭她就收拾了自己的东西走人了。
晴姐难得回来,医院也没催,就说再多陪陪姥姥。
江江她们等下午不热了,打了辆车回了家。
……
今天江霸王当家,两人到家时,江霸王正一个人在厨房里忙活。
江江回屋换了件家居服,便出来帮江霸王的忙。
不过没搭两把手,江霸王的晚餐就已经全部出炉了。
饭间,江霸王热情地询问南叙姥姥的情况,几个人正热聊的时候,家里突然闯进来一个不速之客。
因为比赛的关系江江和南叙还有幸见过江傲一面,那俩人可有些日子没见了。
“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江霸王站起身,心想锅里的米饭都被他们搜刮地干干净净,一滴米粒都不剩了。
“正好在附近做活动,结束了,就想回家一趟吧。”
不知是累的还是为何,江傲看起来无精打采的,说话也没有力气。
“顾着吃饭了吗?没有的话爸给你……”
不等江霸王说完,江傲摆摆手,蔫蔫地往自己房间走去:“吃过了。”
待江傲进了房间,众人回头,面面相觑,都觉得这里面有事。
江湖含着筷子说:“这是被人怼了?还是活动发生什么状况了,不像他啊。”
江霸王打掉江湖含在嘴里的筷子,白瞪了他一眼。
“应该就是太累了吧,他那工作外表光鲜亮丽,实际多累人啊。”
江江不听他们的讨论,默默地去看了下热搜。
二哥真的在榜,不过爆出来的都是二哥的一些帅照和视频,活动氛围看着也挺融洽的,没有多么严重的负面消息,或者活动事故。
难道真是累了?
江江不死心地翻网页,翻着翻着,手机顶上冒出来一条炸眼的微信。
夏知知发过来的:“今儿成风跟我表白了。”
江江直接惊了,惊到缓了会儿神再看,那条消息一个字都没变,她不禁“靠”了一声。
众人都朝她投来异样的目光,连刚从房间里出来的江傲也顿住了脚。
江江没空解释,起身走出餐桌,直接给夏知知拨了电话。
夏知知接的很快,几乎都没让江江等。
江江难得八卦,兴冲冲地问:“怎么回事?成风怎么突然向你表白了?”
家里人都知道夏知知的事,成风的名字对于他们并不陌生,虽然江江说得声音不大,他们也都听见了,惊地一批。
尤其本来要去上厕所的江傲,竟然一瞬间没了欲望。
江江跟夏知知打了差不多五分钟才挂了电话,又回到餐桌上。
江傲就矗在门边待了五分钟。
江爸看见,起身朝他走去:“你是不舒服吗?我看你一直在这儿待着,是身子动不了吗?”
江傲身子壮实的很,就是莫名心里有点难受,他假装肚子疼的样子说:“刚感觉肚子像裂开了一样,现在好点了,我…我去趟厕所。”
他进了卫生间,关上了门,等听到江爸一离开,又弄出一道微微的门缝,想听听江江讲夏知知的事。
……
今天傍晚,夏知知跟二白正要出校门,被刚好进校门的成风叫了名字。
成风手里正好拿着一杯刚买了还没来得及喝的港式冻柠茶,他递向了夏知知。
夏知知一脸懵,怎敢接。
成风又递了递,相当的直接:“要不要做我女朋友?”
夏知知瞬间呆滞,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成风笑笑,往夏知知那边探了探身子,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怎么,吓到了?”
连二白都吓到了,更别说夏知知了。
夏知知本能闪躲了一下,成风笑意更浓了:“还害羞了。”
“拿着,以前给我买过那么多饮料,我都没请你喝过一次。快点,很冰的哦,我手都快断了。”
成风一副温柔先生的样子,还略带撒娇的口吻,这次直接想往夏知知手里塞,但夏知知竟然跑掉了。
成风有些意外,愣神了两秒,冲着夏知知的背影喊:“我等你回信啊。”
夏知知跑了好久,都不知道跑了多少条街,直到被二白追上,拽住她的胳膊,她才停了下来。
那时二白发现,夏知知眼里有泪。
兴奋的?感动的?终于铁树开花,告别难挨的单恋了?
二白觉得都不是,或许也都有一点,但他觉得夏知知的泪,很大的成分是伤心。
成风的表白太过突如其来,太过轻浮没有诚意,就像突然想玩玩夏知知一般。
但当然,这都是二白的看法,夏知知究竟怎么想,夏知知不说他也不知。
他不逼她,就站在她身前,替她挡一挡路人的目光,直到她哭够了。
而成风这不合时宜的表白,彻底让哭的停不下来的夏知知忘记了,她们本来是要去见江傲的。
110.总是想你
江傲躲在厕所里听完江江讲得夏知知的事,没上厕所,也冲了一下马桶,假装上过似的,才从卫生间出来。
江爸一直担心他,一听见开门声,就又站起了身朝江傲走去。
“没事吧?爸给你看看?”
不等江爸走到自己跟前,江傲摇了摇手:“没事,就可能晚上吃得凉了,有点拉肚子,拉完就好了。”
“你确定啊,可别硬扛着。”
“我知道。”
“那也吃两片药吧,家里应该有治肚子疼的药,我去给你拿。”
江傲拽住江爸的胳膊:“别麻烦了,真没事。”
“这怎么叫麻烦呢,就跑个腿的事,你这天天忙得都不着家的,是个小病都积不得。
快进屋休息吧,我一会儿把药找到,给你送过去。”
几个小孩本还在讨论夏知知跟成风的事,见江爸跟二哥一直说不完,也都凑了过来。
“二哥怎么了?拿什么药?”
只听到个末尾的江江,看二哥脸色不好,直接抬手摸了摸二哥的额头,感觉不烧,又摸了摸南叙的,确认两人温度差不多,才又问:“不烧啊,那是怎么了?”
江爸:“肚子疼。”
江江下意识看了二哥的肚子一眼,轻“喔”了一声:“那我去拿药,湖湖你去倒杯温水。”
江江话音未落,就跑开了,不到半分钟,就拿了药,给江傲送到了房间。
江傲那时假装难受,把枕头压在肚子底下,正趴在床上。
江傲不想没事吃药,让江江把药放下就走吧,结果江江这丫头倔的,非要看着他把药喝了才离开。
江傲没辙,只好把药含在了嘴里,象征性地喝了一口水。
这次不等他赶,江江就噔噔噔地跑开了。
其他人又嘱咐了他两句,有事一定要叫他们,他怕说话露馅,一直拼命点头。
待那些人终于离开,还好心把门给他带上,他迫不及待地抽了一张卫生纸,把药物吐到了上面,随便一包。
谁成想,江江会拿着个暖宝宝又返回来,正好看到那一幕。
要不要这么悲催啊,江傲心想。
“那个……”
他尝试着找个理由搪塞过去,江江却突然喊叫一声:“爸,二哥吐了,你快来好好……”
江傲急地额头都冒汗了,什么也顾不得直接跳下床,捂住了江江的嘴。
“咋回事?”
江爸速速闻声而来,人未到,担心的话语频频而出:“咋还吐了呢?”
江傲:“……”
他真后悔突然心血来潮回来这一趟。
他不得不绞尽脑筋想理由解释:“是药太苦,我吐了口唾沫,不是从胃里反上来的东西,都…都别这么大惊小怪的。”
“那再多喝点热水,要不给你去熬个暖身子的汤。”
江爸说着,江江已经快速地拿过桌子上那杯江傲就喝了一口的水,又递给了江傲。
江傲接过说:“别弄了,我快困死了,喝完这杯水就睡了。
而且晚上喝水多了,不仅容易跑厕所,还容易脸肿,我这明天还有拍摄呢,可不行。”
江傲说完,把那杯水一饮而尽,但大家还是没走的迹象。
他甩甩手:“要不我给你们跳个舞证明一下我没事了?”
却被老爸一把抓住了手腕。
老爸给他把了把脉,没看出毛病,才终于放过了他。
人们又把刚刚嘱咐过的话,不厌其烦地嘱咐了一遍,才彻底肯离开。
以防万一,这次等人们出去,江傲内锁了房门,然后蔫蔫地趴在了床上。
他抱着枕头看着旁边安静的手机,蓦地又想到,夏知知说好来活动现场却没来,应该是因为突然被成风表白了吧。
刚听江江那些话里的意思,夏知知还没给成风明确的回答。
从高中就开始单恋的人,终于对自己表白,肯定高兴坏了吧。
江傲锤了两下床,莫名心烦的很。
木娇突然给他来电话,他也没由来的火气很大。
“我不是说今儿就这样了,什么活动也不参加了。”
木娇很懵,顿了两秒说:“有啥子活动,额就是想问问侬到家了没有?
给侬发那么多条子的微信,侬也不回,额还以为侬出事了呢。
侬干啥子嘞,火气这么旺?
家里人不欢迎侬呦?”
“你们家里人才不欢迎你,没事挂了。”
“那侬到底咋回事?突然想回家不说,现在还莫名对着额的小心脏发火,侬有事别憋在心里撒。”
“知道。”
不想再听木娇说话,江傲直接挂了。
一挂掉,他就把手机扔得老远,不想再被任何人打扰。
结果他躺了没一会儿手机又响了起来,虽不是恼人的来电铃声,就是来微信时的叮咚声,一声一声地敲击耳膜也很烦人。
他终是没忍住,转了个身爬到床尾,拿到手机想把手机关机,当看到给他来微信的人是夏知知时,眸光一转,又爬回床头,好好的半坐在床上,把夏知知来的信息默读了一遍。
“很抱歉,白天才管你要了行程,说好要去活动现场支持你,结果没能去了。实在不好意思。”
“我刚去网上补看了点活动现场的视频和图片,看起来很有趣,气氛也很好。”
“不过活动结束时,看你状态好像不是很好,要多注意休息呦。”
“我保证下次绝对不失约。”
后面还跟着几个又是道歉又是求原谅的表情图,看起来,真是委屈巴巴的,让人心里一瞬间柔软了许多。
可是…下次?有了男朋友,谁还疯狂追星啊?
江傲来来回回打了很多话,最终就要了两字:“没事。”
夏知知也不知道怎地,给江傲发完信息,一直没点击退出,于是她清清楚楚地看见,“对方正在输入中”的字样足足持续了五分钟才过来了两字“没事”。
这叫她怎能不多想。
她忍不住解释:“今天实在是发生了意外才没能去了,不是故意的。”
江傲:“我知道。”
“你知道?”
“我的意思是,理解,谁能没点突发状况呢。
别多想,想来,有机会再来就可以了。”
“恩,我一定会再去的。那不打扰你了,好好休息。”
夏知知又砸过来两个笔芯的表情图,让江傲的心不知不觉也跟着柔软了几分。
看见木娇发来消息,他突然也有了心情看看。
“今儿江爷那俩同学没来,你中午让我准备的那两份礼物怎么办?”
这倒真提醒了江傲,知道夏知知和二白要来,他专门让木娇准备了两份特别的礼物,当时她问行程的时候,有提了一句,她若来必有礼。
那礼物,到活动结束了,也没舍得送给别人,又让木娇拉回了家。
他犹豫了犹豫,还是给夏知知发了一条消息:“活动现场的礼物还是给你跟二白留下来了,要怎么给你们?
快递?还是让人给你们直接送学校去?”
夏知知受宠若惊:“都没去,怎么好意思要。”
江傲说谎:“反正都刷脸从举办方那要来了,不要白不要。”
夏知知一看这,都让男神卖脸求礼了,岂敢不要,于是厚脸皮地回:“那谢谢了。”
关于怎么弄过来,夏知知其实觉得让江爷给她带过来最合适,但一想男神应该一时半会儿见不着江爷。
若一直放着男神那儿,让男神一直帮她想着这事,等他哪天回家帮她带给江江,那她也太不知好歹了。
而让男神派人给她送过来,她也实在没那个脸。
思来想去,寄快递好像还能少麻烦男神点。
所以她回:“您帮忙寄快递吧,到付就行。
真的到付就行哦,不用不好意思,不然我太愧疚了。
而且你若真预付,我可是能拉下脸皮的,把那几块钱给你转过去。”
江傲看着那最后一句话不禁笑了。
这丫头可真有意思。
“好。”他回。
没过几秒,夏知知把地址电话给他发了过来,又连说了好几条谢谢。
江傲却莫名地盯了一会儿夏知知的手机号码。
……
第二天中午三食堂。
江江她们刚都取完饭正准备吃,突然有个男生坐到了夏知知旁边,满脸笑意地说:“你们好,我应该可以坐这儿吧?”
江江真是感到“荣幸”,跟着夏知知遇到过成风那么多次,成风这还是第一次跟她们打招呼,哪怕也算不上正式。
江江看向夏知知,夏知知发现来人是成风,立马低下了头,身子也往二白那边靠了靠。
而成风显然是有备而来,没人理他也不觉得尴尬,把一杯珍珠奶茶放到了夏知知的桌角上:“看你发的校园动态里,珍珠奶茶出现的频率最高,猜测你应该是很喜欢。
昨天硬想把你不爱喝的饮料送给你,不好意思啊,是我唐突了。”
夏知知微微抬了点头,看了两眼那珍珠奶茶。
这明明是她曾经幻想过的场景啊,她喜欢的人坐在她旁边吃饭,给她买她喜欢的饮料,可是为什么,一点都兴奋不起来,激动不起来呢?
连心跳都安分守己,不肯活跃一下。
见她没动,成风有些紧张地问:“还是不喜欢吗?”
夏知知内心挣扎了很久,才鼓起勇气对上成风的眼睛,问道:“为什么?”
成风眨了下眼:“什么为什么?”
“你从来都看不到我,为什么突然问我要不要跟你交往?而且你不是有女朋友吗?”
“已经分手了。”
又分了??
那次比赛结束后,夏知知没再去偷看过成风一次,没想到这短短的几天,居然又分了。
不过他那晚的表演的确让人失望,她有揣测过那个女生会跟他分手,可没成想这么快。
“那你也不喜欢我啊?为什么想跟我交往?”
“谁说我不喜欢你?”
夏知知愕然,本还有话说,却突然跟被鱼刺卡到嗓子般,说不出话来。
成风详细道来:“我承认,我以前确实没被你吸引,我无论见你多少次,对你的印象还一直停留在高中时代的你。
可是那晚,看到你在舞台上的表演,跟连天合唱,气势没输分毫,我突然发现我好像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你。
在我面前一直懦懦的不敢多说话的小女生,真的投入到自己喜欢的事情里时,没想到她是如此英姿飒爽,帅气迷人。
我记得那时我还跟你说了句“你今晚很Nice”,我是认真的。
你很棒,抱歉我才意识到。
这几天我就跟得了怪病似的,总是想你,一个人总在一个人脑袋里出席,那不就是喜欢上了吗?
我是真的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
喜欢她,她等这句话等了多久了?她等他一次又一次的分手,等了多少回了?
她原以为她是渴望的,迫不及待的,听到这句话会感动的热泪盈眶,不能自己的,结果脑海里想到的竟是他前女友。
她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会对成风质问:“那你没看到那晚你女朋友在遭遇什么吗?为什么不帮忙?”
结果成风竟然不假思索,很是决绝地说:“是前女友,那是她自作自受。”
好狠绝的一男生啊,夏知知听到她的心哗啦一下出现了裂痕。
成风看出夏知知的脸色突然变了,赶紧解释:“那晚她那做作的表演你们也有看,难道你们不觉得她自作自受吗?
这也是我跟她提出分手的原因,因为我觉得她人品有问题。”
成风说得虽然难听,可确实如此。
但即便如此,夏知知也有点接受不了。
她咬咬牙,憋出一股劲儿,艰难地说:“抱歉。”
成风很是意外,缓了好一会儿才不可置信地问:“你的意思是,不同意跟我交往?”
夏知知点了点头。
“为什么?”
成风想不透,围着自己转了好几年的女孩,竟然会拒绝他。
“觉得我对我前女友太狠了?还是对我失去兴趣了?为什么?”
成风有些急了,说起来这是他第一次被人拒绝,还是被一个单恋了自己好几年的人拒绝,想想都觉得可笑,荒缪。
夏知知也很难受,可她就是说不出口,她愿意跟他交往那种话,成风来这半天,很奇怪,她的心跳就没加速过。
“我不知道,我的心怎么就为你跳不动了。”
夏知知捂着她的左胸口,突然有一滴泪落到了她的手背上。
111.难怪他火
成风的心忽地一紧,似有悲伤极速而下,又有疑惑隐隐作乱,搅地他的心乱做麻团,不易收拾清楚。
他盯着夏知知看了一会儿,往前他对这个女孩不理,不爱,女孩都有笑挂在脸上,此刻,却被他的告白弄得泪流两行。
他实在搞不清楚她,为什么要这样?
想来想去,他觉得唯一能解释清楚的就是,他以前对女孩太薄凉了,女孩总要让他也吃吃瘪才可以。
所以他说:“我知道,你这还是觉得我对你的喜欢来的太突然了,你不相信。没关系,来日方长,我会一点一点证明给你看的。”
他说完,端起他的餐盘离开了,此刻显然他还留在那里并不合适。
夏知知除了意外就是惊讶,成风居然跟她说来日方长?
其他人,多多少少也是有些没想到,夏知知就这么拒绝了她曾经单恋的人。
不过她们对成风的印象一直不好,所以倒也不觉得可惜。
成风走后,大家顿默了会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想怎么调节一下气氛,江江刚要说两句,夏知知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夏知知接通,对方说是闪送的,有她的包裹,让她到校门口来拿一下。
她眨眨眼,能想到的也只有昨晚男神跟她说得礼物了,不然实在想不出,最近没在网上买东西的她哪儿来的快递。
“好像是你哥送的礼物到了?”
挂完电话,夏知知一五一十地说。
“真的呀,我跟你一起去拿。”
二白放下筷子,很是兴奋。
今儿早上夏知知跟他提的时候,他就已经满心期待了,不过本以为怎么也要到明天呢,没想到今儿就到了。
三食堂离校门口有点小远,两人一人扫了一辆自行车骑了过去。
见到送货员,夏知知是真庆幸二白一起跟了过来。
送货员居然从车上搬下来两个到膝盖高的大箱子,着实把夏知知和二白吓了一跳,心想举办方可真豪迈。
呸呸,是她男神的脸真有面。
昨天看活动现场的视频跟照片,礼物也就是杯子,签名照,还有剧照做成的小册子,怎么就能弄出这么一大箱呢?
对了,还有抱枕,那也是夏知知最想要的,这箱子里若是放了两三个抱枕,也就可以说得通了。
然而一提箱子,我的天,还挺沉,显然不是两三个抱枕的重量。
原本还想拿完礼物,回食堂再吃点饭的二人,现在一致决定,还是先回趟宿舍比较明智。
于是两人给江江她们打了个电话,告知一声她们不回去吃饭了。
等把东西搬回宿舍,夏知知喘了好一会儿才有力气把箱子拆开。
看到里面的东西,夏知知更是惊了。
两个抱枕;两个带相框的男神的照片;两个帆布包;最惊喜的是七个水杯,上面彩绘着男神的各种搞怪表情,简直一个星期可以不重样的用。
这礼物厚重的,第一瞬间是兴奋,后面全是羞愧,这可比去现场拿到的礼物还要多。
二白发来视频邀请,让夏知知看了一下他箱子里的东西,男神倒是不偏不向,两个箱子里的东西一模一样。
“我没男神的微信,你帮我好好表达一下谢意啊。”
末了挂掉视频时,二白嘱咐了一句。
夏知知盯着这一箱子礼物,来来回回拍了好多照片,择了几张好看的,发给了江傲。
另附文字:“礼物收到,都好喜欢,谢谢了。”
“还有二白也让我转达一下他的感激之情,非常谢谢你。”
没想到,男神又是秒回——“喜欢就好”,着实不像她想象中的明星,天天忙的不可开交,都没有时间闲聊。
夏知知看他有时间赶紧多说两句:“就是有点重。”
“没去的,比去了的拿得还多,实在是……”
第二句夏知知还没打完,男神已经过来了一个问号?
很快,又发来一长串:“抱歉啊,是我没考虑周到,东西我没亲自验,不知道那么沉,要是知道就让他们分两次送了,或者派个人给你们搬到宿舍里去。
今儿主要遇到了点突发状况,经纪人要跟我去外地救个场,一半天可能回不来,他走得太着急,没想那么多。”
江傲:“辛苦了,下次注意。”
天,夏知知更愧疚了,要白拿了东西,还让男神给她道歉,她的脸可真是大啊。
“啪”,她忍不住给了自己的脸一巴掌。
然后赶紧回头看看自己发了什么让男神这么误会,一看,麻利解释:“误会,天大的误会,不是箱子沉,是收到的礼物太贵重。
我和二白都没去现场应援,还拿到这么多礼物,实在是羞愧啊。
你可千万别道歉,真真的受不起。”
江傲:“喔,这样啊。”
江傲:“都说了是举办方送的,不用有负担。”
江傲:“不过这个时间给你们送过去,没打扰你们吃饭吧?”
这是什么神仙男人啊,这个时候还能想到有没有打扰她们吃饭,难怪他红。
夏知知岂敢说实话:“没有打扰,特别巧,刚吃完,闪送就到了。”
江傲:“那就好。”
夏知知:“那您忙,不打扰您了。”
江傲:“不打扰。”
不打扰???
男神不都说是去救场了吗?想想那应该很着急啊,居然还跟她说不打扰,可真是客气。
夏知知心想,她以后可要悠着点,男神对她这么好,总有种在消费江江的既视感。
从小到大,连个普通男生都没对她这么好过,被个当红明星这么对待,她实在忐忑不安。
下午,她跟二白商量着,晚上一定要请江江吃点好的。
于是她们挑了个好点的餐厅。
一下课,她就跟二白先过去,占座点菜了。
江江等到南叙过来才一起过去。
餐厅非常大,占了整个第三层楼。
江江她们在众多人群里,找了好一会儿才把夏知知她们找到。
但这餐厅火不是没有原因的,除了菜做的好吃,哪怕人有很多,上菜也非常的快。
江江她们到了没一会儿,夏知知她们点的菜基本就上齐了。
为了配合餐厅的调调,夏知知还要了一瓶红酒。
江江看到就皱起了眉头,那俩伙酒量差的很,真担心她们喝醉了,在这么优雅的地方耍酒疯。
不过那俩货这次有点自知之明,就让服务员给自己倒了两口。
都是吃货,没什么可遮掩的,碰了一口酒,几个人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差不多酒足饭饱的时候,夏知知揉着肚子瘫在椅子上,随意地向四处瞟了瞟。
她非常喜欢这家餐厅的欧式装修风格,想着等自己毕了业要是开个小店,就参考这里。
难得来一次,她拿出手机,拍了点照片,录了个视频,结果录着录着,发现了两只咸猪手,她探身凑近江江小声地说:“现在的人们可真不要脸到没下限,两个人居然同时对一个女生下手。”
夏知知说着,还朝事故现场指了指。
江江她们朝事故现场看去,一个穿着连衣裙的悲惨女生,左右两边各坐着一个无耻男人,那俩男人,一边给女生灌酒,一边抚摸着女生的后背和大腿,女生挣扎,但因为好像醉了,没多大作用。
再看看别处,她们那一桌坐着将近二十个人,也有女生在遭遇同样的状况。
想来应该同一个公司出来聚餐的,大部分女职员看着都不太清醒。
看架势,这种风貌怕是已流行很久。
江江还在思考,要不要出手,南叙突然凑过来,指着那边桌子上,坐在角落里的一个穿着碎花裙,满脸红晕的女孩说:“那是不是咱们那天见到的那个女生,喜欢大哥的那个?”
江江细瞅了两眼,还真是秦棠。
随后就听见近处的两个男人说:“那个花仙子有人得手了没?”
“没听说,不过她好像有喜欢的人,不少男生跟她示好,她都不理。”
“这么高傲。”
“人家有资本啊,海龟派。还有不少作品获过奖,争着要她的公司多了去了。”
“那她怎么选了咱们这个破公司。”
“谁知道呢。”
那男人突然鬼魅一笑:“没准是为了让我们……”
不必多说,两人对挑了一下眉眼,已心领神会。
江江真是被恶心到了,而且她听得出,这两人口中的“花仙子”就是秦棠,因为他们说话时总是往秦棠那边瞟。
虽不知秦棠跟她哥现在到底是什么状态,这事今儿要不管,怕是饭局结束后,秦棠就不知道被哪个无良男人拐走了。
江江最终还是站起了身,但她要朝秦棠走去时,人家的饭局好像结束了,看着像个头的人搂着一个女的说:“我已经结了帐,先走一步了啊。一会儿你们回去,能护送一下的护送一下,都是同事,照顾着点。”
那些男人呵呵的应着,江江又是一阵反胃。
待那头经过她那时,江江故意伸出腿拌了他一脚,那头也喝了酒有些微醉,对江江这一脚是猝不及防,直接趴到了地上。
其他人还想着怎么带走旁边的女人,都没人看见是江江从中作梗。
近处的男人听见声响,起身来扶,远处的也陆续走过来几个。
那头起来后,大骂:“谁啊,谁绊的爷爷?”
大部分人都觉得他是在耍酒疯,刚刚是自己没站稳摔倒的,但他好歹是个头,大家都配合着叫嚷了几句。
混乱中,餐桌上还有点清醒的女人,趁机拉着旁边有些醉了的女人离开。
秦棠在远处,又是新人,旁边还有个男人一直没动,所以没人叫她走。
待秦棠自己起身时,那个男人要扶她,她挣扎着说:“你干什么?我都说了我有喜欢的人,你别碰我,起开,我不用你送。”
秦姐拿包砸那人,那人可能觉得还在餐厅里,人太多,就没再去扶秦棠,但一直跟在秦棠后面。
江江见状,赶紧跟了上去。
南叙他们紧随其后。
到了电梯口,江江急迫地大喊一声:“秦姐。”
还有点意识的秦棠回头,迷里迷瞪地朝江江瞅来,晃悠着身子看了她一会儿,磕磕巴巴地说:“噫,你…你是…江江。”
“是我,秦姐。”
江江往她那里踏进一步:“我大哥让我来接你。”
“真的吗?阿笑让你来接我?”
秦棠突然眼里有光,要来拉江江,却被跟着她出来的那个男人拽了回去。
那男人对江江说:“你哪儿冒出来的黄毛丫头,滚一边去。这是我女朋友,少瞎认亲。”
“瞎认?她叫秦棠,她认识我。”
“她喝醉了,神志不清,她说什么都不可信。”
“那我还觉得你的话不可信呢。”
江江想把秦棠拉过来,那男人怎会不拦,但他刚伸出手想推开江江,就被南叙噙住了手腕。
“你又是哪儿来的毛头小子?”
他依然出言不逊,却不想下一秒,南叙稍稍一用力,他满脸扭曲,吱吱喊疼。
“我劝你给我放手,我可不是一个人,里面有我们一帮人呢。”
那人不死心的威胁,一会儿好似真看见他同事了,喊了一声:“老建,老李快来,这俩人想把秦棠弄走。”
江江回头一看,还真有两人,再一看电梯还在十七层没下来,只能先跟他们会会了。
“你们什么人,把人给我们放开。”
那俩人冲过来时,南叙一个用力的甩手,把那个男人甩到了他们身上。
冲击力有点大,那俩人差点没接住一起摔倒地上去。
顿时两人骂起了脏话,又朝她们逼近说:“把她也给我们放了,你们谁啊你们,拐卖妇女啊?信不信我们报警。
大家看啊,那女孩是我们同事,她们突然冒出来要把她带走。”
江江忍不住笑了一声:“好啊,你们报警吧。我这儿正好有点资料想给警察叔叔呢,我倒要让警察叔叔好好看看,你们这群“好”男人,是怎么故意灌醉自己的女同事,趁机对她们下咸猪手的。”
“你……”
那些人惊了,顿时有些紧张。
但他们都是老手,脸皮厚的很,很快就又恢复了镇定的模样。
“你说有就有啊,今儿你能不能见到警察还不一定呢。”
那些人随即朝江江扑来,但没有一个人能走近江江,就被南叙挡了回去。
112.哥帮帮我
电梯终于下来,在第三层开了门,江江她们赶紧拉着已经没有任何动静的秦棠上去,那些人不死心追过来,江江和南叙堵在门口双腿双脚并用,最终没让一个人闯进来。
等到了楼下,秦棠竟已经彻底睡着了,怎么叫都叫不醒。
江江瞅瞅南叙,南叙瞅瞅江江,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礼貌地翻了秦棠的包,找到她的手机,结果还设置了密码,她们试了几次没能解锁,不得不给她们知道的,唯一认识秦棠的大哥打了电话。
大哥那时好像还在忙,过了好一会儿才接。
“怎么了?”大哥问。
江江不好意思开口,犹豫片刻,大哥又发话了。
“人呢?怎么了?你别让大哥着急,家里出事了?”
“没有,家里没出事。”
“那你有什么不好意思说得。”
江江张了好几次嘴,最终鼓起勇气说:“那个…那个秦棠家的地址你有吗?”
“谁?”
“秦棠,就…就跟你表白过的那个女生。”
江江摸不清楚大哥是惊到了,还是生气了,过了好几秒钟大哥才又搭理她:“你突然问她家地址干什么?”
“就…偶然碰上了,她喝醉了酒,睡着了。我们现在在大马路上,不知道该把她送去哪儿。”
“不知道。”
“连你也不知道啊?那怎么办啊,你们高中同学有知道的吗?你问一问。”
“高中同学知道的那也是她老家,她从国外回来后,没人知道她在哪儿。”
“那……”
突然夏知知喊了一句:“江爷,那些人追出来了,还是赶紧离开这儿吧。”
“好,那你跟二白赶紧回学校吧,我和絮叨先打辆车再说。”
“好,有什么问题电话联系,你们小心点。”
夏知知说完,和二白朝另外一个方向跑走了。
天遂人愿,正好有辆出租车过来,南叙赶紧拦下。
电话那头的江笑,多多少少听见了点夏知知说得那些话,很是担心地问:“你那边怎么了?我怎么好像听见有人说,什么追出来了,你们遇到危险了?”
南叙把秦棠弄上车,又把江江推进车里,才自己钻进了副驾驶。
司机问去哪儿,他回头看了眼江江,江江还没问出来秦棠家的地址,他只好先把自己家里的地址报了出去。
出租车稳稳当当开起来后,江江才回答江笑:“也算不上危险,有谁能打过我和絮叨啊。是秦棠,我们是从一堆老爷们手里把秦棠救出来的。”
“老爷们手里?”
“恩,她们公司聚餐,那群老爷们故意灌醉她们,趁机揩油,老恶心了。
我要是不带走她,今晚她估计就被那什么了。”
江江自顾说着,完全不知她大哥那边是什么情绪,过了好一会儿,她大哥那边都没动静,她不禁唤了几声:“哥…哥….…”
正当江江多想,她是不是说错了话,大哥来了句:“先把她弄回咱们家吧,反正家里有的是地方。”
“喔,我们本来也是在往家走,那你一会儿回来吗?”
“我看吧,能早些忙完就回去。”
“好。”
……
江笑挂完电话,回到会议室。
本来还在讨论设计方案的几个人,见他脸色不对,问他:“怎么了?谁来的电话,没事吧?”
江笑沉默着坐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思索了没一会儿,还是站起身来说:“抱歉,有点事,今晚怕是要耽误大家了。”
人们有点懵,还没见过江笑这模样。
难得工作狂今儿给自己放会儿假,他们赶紧说:“没事,您去忙,我们再讨论会儿,你明儿来给点意见,做下决定就行。”
江笑没多说,拿起车钥匙和外套就走了。
他的同事们可是觉得奇怪的很,在他走后,立马展开了各种揣测。
……
江笑回到家时,江江她们到家也没多久,就刚给秦棠找了个房间让她睡下的功夫。
江江跟严女士挽着胳膊从房间出来,严女士非常好奇地问:“那女孩真喜欢你大哥啊?”
江江实话实话:“就有一次听见她跟大哥的对话,她自己说她对大哥告白过,不过被大哥拒绝了。”
“我看那姑娘长得还挺可爱的,怎么给拒绝了呢?”
严女士突然惆怅:“莫不是你大哥还惦记着那个女孩。”
“哪个女孩?”
“高中的时候,他不是抢过别人的女朋友吗?
他都快成小老头了,还没正经地谈过一次恋爱,医院一堆人想给他介绍对象,他天天以忙为借口也不回家,难道不是因为心里还有那个姑娘。
唉,也不知道那个姑娘,现在在做什么?跟你大哥还有没有缘分。
你大哥要总这么惦记着也不是个事啊。”
江江忍不住噗嗤笑了。
严女士刮刮她的小脸:“你笑什么,觉得你自己有了叙叙,笑话你大哥还没女朋友啊。”
“我哪儿敢。”
江江往老妈耳边凑了凑,笑意未尽:“躺在咱们家床上的女生就是那个姑娘。”
严女士惊地,歪着脑袋看向江江,眼睛瞪大,眉毛横直,愣了好几秒:“你…你说什么?”
江江替她捋捋眉毛:“当年大哥抢的那个女朋友就是她——秦棠。”
严女士更惊了:“那…那你大哥咋还拒绝人家呢?”
江江撇撇嘴:“那我就不清楚了,具体怎么回事只有大哥自己知道。唉唉唉……”
江江忽地拉拉严女士的衣角。
严女士不明所以:“你干什么?”
江江目视前方,一脸假笑,把声音压到最低:“大哥啊,前面。”
严女士扭头,这才看见,她大儿子居然破天荒的回家了。
呵,这估计还要感谢江江和南叙带回来的那个姑娘。
严女士扯掉女儿的手,装载一脸严肃,慢悠悠地朝江笑走去,明知故问道:“今儿是什么好日子啊,居然刮起龙卷风,把大少爷您给吹回来了。”
江笑是多渴望,今儿是南叙的父母当家,但赶上了他也没办法。
“大晴天的,哪儿来的龙卷风,我就是好几天不洗澡了,想回家好好洗个澡。”
“亏你比我晚出生那么多年,没听过啊,幸福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
江笑拧眉,服了他老妈的脑回路。
严女士靠近江笑一步:“说说,咱都多久没见了,我还是不是你妈。
合着好不容易回趟家,就为洗个澡啊。
那一会儿那房间的女孩你别看啊。
江儿……”
“唉。”
江江赶紧小跑过来,无敌配合严女士:“老妈有什么吩咐,您说。”
“那姑娘的房门锁好了吗?
听说某人少时道德败坏,从别的男生手中把她抢了过来,现在人家姑娘喝醉了酒,可别又让某人来个趁人之危。
那你老妈我这脸可就真没处放了。”
江江忍着笑说:“锁好了。”
还把钥匙在严女士眼前晃了晃。
严女士冷哼一声:“别给他。”
然后先下了楼。
江江看着严女士消失在楼道口,提着钥匙跟大哥说:“想要吗?”
江笑二话不说,直接就要抢过来。
江江早知如此,快速地躲过,把手连带钥匙钻进了裤兜里。
依旧嬉皮笑脸的样子调侃大哥:“您回来的挺快啊,不是说还有事忙吗,今儿晚不见得能回来。
怎么,着急了?怕我们对她做点什么?”
江笑不吃她那一套,伸出手,展现出他大哥的气魄:“拿来。”
江江也不怕他:“凭什么,老妈说了不能给你,做儿女的怎么能不听大人的话。
再说,人家姑娘喝醉了,放你一个男生进去合适吗?”
江笑也是对他这个妹妹没辙,语气轻缓了下来:“哥的为人你还不了解?”
“不了解。”
江笑:“???”
真是白眼狼,亏他宠了她那么多年。
江江邪魅一笑:“真不了解,某人把人家姑娘从别的男生手里抢过来,人家姑娘跟他告白,他又拒绝了。
这男的怎么想的,我真搞不明白。”
江笑眉头皱地更深了,好一会儿投降了:“别闹了,哥很累。”
江江撇撇嘴,见她试探不出来,最终作罢,毕竟来日方长,总会弄明白。
她把钥匙掏出来,给大哥递过去时说:“你最好先去洗个澡,省得万一把人家姑娘熏醒了,发现你在偷看人家,不好。”
江笑:“……”
若不是那丫头跑得快,他定逮住好好收拾收拾她。
江江下了楼,严女士就在楼下等着她。
江江无奈地摊开双臂,摇了摇头。
严女士知道那是没问出来的意思,哀叹一声。
……
江笑拿到钥匙,才发现钥匙上写着一个仓库的仓,顿然知道自己被耍了。
秦棠在的房间根本就没被锁上。
他本来直接就要去的,但想起妹妹临走说得那句话,抬手闻了闻自己,还是先去好好洗了个澡才过去。
妹妹她们好似知道他定会来,并没有给秦棠关灯,他轻轻地推门进去,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人儿。
那人儿刚好正在翻身,被子被她无情一踢,大片掉落到了床下,他赶紧过去拎起来又给她盖好。
才又搬来凳子在她旁边小心翼翼地坐下。
认识秦棠都好些年了,这还是第一次见如此安静的她。
她还是高中时候那副模样,脸上不变的婴儿肥,只是今儿因为酒气晕染出了两朵红润,比平时更可爱了几分。
秦棠的相貌放在任何一届,都够不上公认的校花级别,但因为性格好,也招惹了不少男生喜欢。
高二下半年的时候,秦棠从别的学校转到江笑他们班,几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跟她周边的同学打成了一片。
江笑是秦棠的后桌,更是无可避免。
江笑曾看着秦棠收到了只比他少一丢丢的情书,拒绝了只比他少一丢丢的人。
而关于他从别的男生手里抢秦棠的事,发生在高二临近期末考的时候。
秦棠突然找到他,让他帮她一个忙。
“那个…就是,能不能假装一下我男朋友?”
江笑没想到秦棠有一天也变得这么俗套,当场拒绝:“不能。”
秦棠以为江笑没听清,又重复一遍:“假的,我说的是假装一下,不是让你真……”
江笑打断她,还是冷的直白:“我听清了,当男朋友就男朋友,哪儿还有假的?”
秦棠眨眨眼又眨眨眼:“什么意思,你喜欢我啊?想当我真的男朋友?”
“你觉得呢?”
秦棠看着江笑那想把她杀死的眼神,赶紧摇手说:“不喜欢,您怎么会看得上我。”
后又不死心地抬头问:“那你为什么不可以假装一下?”
“认识了这么久,我以为你知道,我讨厌跟女生在那方面产生任何瓜葛。”
“可我能想到,镇得住他的人只有你啊。”
秦棠抓住要走的江笑,忽闪了忽闪她的大眼睛,难得卖萌道:“你就帮帮我嘛,我都被他纠缠好久了,该说得都说了,也骂了,打了,可就是赶不走他。
过完年,咱们马上也就高三了,作为好朋友你真舍得看着我,一直在苦海里游泳啊。”
江笑皱皱眉:“就你这叙述水平,难怪你语文分不高。”
“我,这跟我语文成绩有啥关系?”
“你该先介绍一下那个男生,而不是上来一句,让我做你假男朋友。”
“喔,他啊,是我原来学校里的一个男生,我们俩玩的比较好,那男生就自认为我们俩彼此喜欢,说我是他女朋友。
可我对他根本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啊。
我自从转学过来,他几乎每隔一个星期都来找我一次,让我不许背叛他,只能属于他,我真是受不住了。
你厉害,咱们学校没人敢惹你,我刚认识你那会儿也跟你说过,我们那个学校里基本都听说过你。
他肯定怕你的,你就帮帮我吧。”
秦棠说完,江笑那边一直没动静,她心一狠,两个小手指牵起他的衣角,晃了晃:“哥,帮帮我嘛,好不好?”
江笑浑身一震,下意识“靠”了一声。
他有个妹啊,最受不了的就是江江这句撒娇。
而秦棠正好无意间看到过,知道这是他的软肋。
江笑抓抓头发,转了圈,再面向秦棠时,双眼不自觉温柔了几分:“我怎么相信你说得就是真的?”
113.回忆初吻
秦棠轻打了江笑一拳:“亏你刚才还说咱俩认识时间不短了呢,我的为人你还不知道?
我要是有那方面的心思,那么多人追我,我能不交往一个?”
秦棠见江笑还有犹豫,又一次腻腻地喊了一声:“哥哥,你就帮帮我嘛。”
江笑内心又是一声“靠”。
忍不住抬手指着秦棠,冷冷地说:“以后不准再那么叫我。”
秦棠瞬间乖巧:“好,只要你帮我。”
最终江笑还是陪秦棠一起去了,在学校附近的超市边上。
那男生在超市给秦棠买了不少东西,本来乐呵呵的,看见秦棠带着个男生过来,瞬间脸就拉了下来。
“你什么意思?”
那男生也是个直性子,憋不住事:“又带个男生来糊弄我?你现在就这么看不上我啊。”
江笑跟过来,一看对方还有几分姿色,不禁凑近秦棠的耳朵小声地说:“这都不要,别后悔啊。”
结果江笑这一动作可是惹到了那男生,那男生顿时伸过一只胳膊来,要将江笑的脑袋推开。
“你谁啊你,离我女朋友远点。”
但瞬间就被江笑躲开。
那男生转手就想把秦棠捞到他那边去,手刚要扣在秦棠肩膀上,一只手比他还要快的猛地落下。
过于突然,秦棠感觉到江笑搂住她的肩膀时,本能肩膀一缩,人往江笑那边靠了靠。
随后江笑的声音从她头顶砸下来:“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江笑。笑傲江湖的江,笑傲江湖的笑。”
男生光看着江笑搂住秦棠就已经炸毛了,哪儿还有心思听江笑说什么,双目燃着火盯着江笑那只碍眼的手,暴呵一声:“把你的臭手给我拿开。”
说着,手已经又一次朝江笑扑来,但这一次江笑没躲,手迅速一推,把秦棠从他的右边转移到了左边,那男生的拳头过来时,直接落进了他的右手掌。
犹如棒球投进了棒球手套,那男生怎么挣扎都没能逃脱。
于是没多会儿,男生急了,把另外一只手里的袋子往地上随意一扔,上了双手,腿也不忘施展一番,结果江笑把他往旁边狠狠一甩,他就被甩到了墙上。
“哐”的一声,一旁的秦棠看着都替那男生背疼。
那男生不禁皱起了眉头,但这一撞并没让他害怕,反而更激出了他更多的怒气,他很快反扑回来,嘴里也不忘虚张声势:“看来你不知道爷爷是谁,竟然敢这么挑衅爷爷,我今儿就让你知道你惹的是哪个神。”
他一个侧抬腿直逼江笑的胸口,江笑轻松擒住他的脚腕,稍稍一转,就让他躺在了地上。
男生趴在地上,气愤地就跟拳头不是自己的似的,狠狠往地上砸了两下。
跟他一起过来的那两个同学要来扶他,他不禁打开他们的手,生气地大吼:“扶我干什么,去打他。”
那两同学偷瞄了江笑一眼,没人敢过去。
“怎么回事?”
地上的男生满心疑惑,艰难地爬起来:“以后还想不想跟我混?”
两男生往后退了一步,其中一个嘴颤着说:“想,可他…他是江笑啊。”
“江笑怎么了,江笑……”
男生吼到半截,后知后觉到,他一只小蚂蚁刚有多自不量力地想撼动一棵大树,脚一软,差点又倒在地上。
江笑这名字,在他们学校可是传扬已久了。
去年他们学校有两个男生跟江笑他们学校的两个男生发生了口角,还打了起来,他们学校的没敌过,十分不服地又叫了一帮人想把那两人教训一顿,结果对方就叫了江笑一个人来。
起初他们学校的还嘲笑对方来的人少,但不到十分钟,嗙嗙嗙就全被江笑一个人放倒在地。
自此,江笑在他们学校出了名。
听说后来也有不信的,又叫着人来找江笑打架,结果都是一样的悲惨下场。
传言多了,他们学校的人都开始对江笑惧怕了,没人再敢轻易招惹江笑他们学校里的人。
许样也不过是爱的深切,不想秦棠移情别恋,怎知竟也惹到了江笑头上来。
江笑看许样那神游的模样,应是记起了他是谁,开口道:“以后别再来招惹她,她现在是我的人。”
江笑语气挺平常的,可从大佬口中冒出来,自带一股压力,那些人的身子不禁跟着一哆嗦。
许样是有些怯懦的,可秦棠他也不想放手,所以磨了磨牙还是朝江笑大喊道:“你那么厉害,一堆女生围着你转,你为什么偏偏要抢别人的女朋友?”
江笑斜嘴一笑,说一句往许样那里走近一步,秦棠在边上紧跟着,生怕江笑一会儿真狠起来,把许样收拾的过了火。
“你女朋友?”
“兄弟你妄想症是不是太深了?”
“只是曾经关系好点,就不经过女孩的同意,说人家是你女朋友,还几次三番的过来骚扰,你这是犯法的你知不知道?”
“要不我打个110,让警察叔叔过来给你科普一下法律?”
走到许样跟前时,江笑从裤兜里掏出手机,一下一下地戳许样的胸口。
当他停顿住,想收回手机时,许样和他带来的那俩人终于受不住拔腿就跑。
不过没跑几步就被江笑喊了一声:“站住。”
都认识,今儿不站住逃走了,也会被江笑找到,所以几人还是明智地停了下来。
许样回头,一脸惶恐地问:“还…还有事?”
江笑朝地上的袋子挑了个眉眼。
许样懂,刚要跟献宝似的献给江笑,江笑突然来了句:“把你丢在地上的垃圾收拾干净。”
许样喉咙一紧,什么也说不出了。
麻利地跑了回来,在离袋子差不多一米远的时候,踩了急刹车。
他不敢靠近江笑,猫着腰,伸直胳膊,费劲吧咧地勾起袋子,像逃难一样离开了。
回教室路上,秦棠还乐呵呵地表达感谢,说是一定要请江笑吃顿大餐。
结果应是当时被人看到了,江笑跟秦棠回到教室的时候,谣言已起,说秦棠原来有男朋友,江笑刚把秦棠的男友教训了一顿。
自古同桌,前后桌容易出CP,人们再一回忆二人的过往,感觉早有猫腻。
一件事瞬间勾出了好多事,到最后就莫名其妙变成了,江笑从别的男生手里抢了秦棠。
江笑能堵住一部分人的嘴,可堵不住所有传播的人。
当时事态之大,江笑和秦棠还被叫去了办公室,虽然老师相信了他们的话,但为了避免造成更不好的影响,老师还是给二人调了桌。
两人也故意因此疏远了起来。
一直到高中毕业,老班请全班同学吃饭,人们都即将成年没那么多顾虑了,有人趁喝了酒,壮胆问:“笑哥,当年你跟秦棠到底有没有好过,是不是老班棒打鸳鸯了?”
事情都过去一年了,江笑不想再去复述当初的细节,就回了一句:“没有。”
众人惊讶,有的不禁放下了手里的酒杯,伸长了耳朵,想补补当年的瓜。
那同学又说:“不可能吧,你俩当初谁的情书也不收,表白也都拒绝,天天打打闹闹的,谁信啊。”
江笑仰头喝了一口酒,正好瞟见很远的位置上坐着的秦棠,蓦地没吱声。
那同学自顾分析道:“你当初虽然轻描淡写地解释了,不是那回事,但大家心里谁不明白啊,还不是高中不允许谈恋爱,你们被老班叫去办公室后就被迫分手了。
而且除了你妹的事,你管过哪个女生的事,别不好意思了啊。”
那男生说着,还撞了一下江笑的胳膊。
毕业了,江笑不想把三年建起来的关系毁于一旦,忍着想发火的情绪说:“没有就是没有,不要再让我多说一遍。”
那家伙刚又喝了一口酒,醉意更浓了,完全意识不到江笑在忍他,还上杆子地说:“承认喜欢一个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喜欢过秦棠又不丢人。”
江笑真是烦了,声调不禁大了一些:“我说没有喜欢过,你听不懂啊。”
众人看出江笑要发火,赶紧劝那人收住嘴。
离江笑坐的很远的秦棠自是也被江笑刚刚的叫嚷惊扰,她不由趁机看了江笑几眼,心里蓦地涌动出了大片大片的悲伤。
来后,很多人叫她喝酒她都没怎么喝,因为她酒量不大,担心一不小心喝醉了回不了家,可是现在她的嗓子烧的难受,急需酒来播洒清凉。
于是…不知不觉她喝了两瓶多,聚会结束时,她显然已经醉了,走路摇摇晃晃,有人同学要送她,她还不让,说自己可以。
然而等同学走后,她靠她仅存的意识在人群里翻找江笑的身影。
待几个人跟江笑告完别,纷纷离去,江笑走到他的自行车处,开锁要走时,秦棠冲过去,扒住了江笑的自行车后座。
江笑蹬了一下脚蹬子没蹬动,回头一看,秦棠肉嘟嘟红扑扑的脸蛋首先映入了他的眼帘。
秦棠趴在他的自行车后座上,仰着她的脑袋,眯缝着眼,像是在藐视他一样。
“你干什么?喝醉了?”
江笑盯了她几秒后,弹了一下秦棠的额头。
秦棠被弹醒,瞬间站起来一些,捂着她被打的额头,不满地说:“你干什么?”
江笑服了,一边把自行车停好,一边说:“我先问得你。”
秦棠佝偻着手指,指了指自己:“我?”
上一秒还仰着头,后一秒突然半低下去:“我?我想干什么来着?”
她挠挠头发,又拍了两下脑袋,自言自语:“我想找你干什么来着?”
江笑看出来她这是醉了,伸手想把她往路边拉一拉,省得一会儿有车过,怪危险的。
结果,他却被秦棠先拉住了手,又被秦棠猛地一拽,挺突如其来的,江笑完全没有防范准备,身子就跟了过去。
倏忽之间,他跟秦棠的距离相隔不过一个手掌宽。
秦棠此时眼睛没再眯缝着,似酒喝多了,眼睛也水润润的,在街灯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我想起来了,找你有什么事。”
她说话的样子突然很认真,有一瞬间让江笑怀疑秦棠之前是不是在装醉。
“你真的对我没有一点感觉吗?”
她的头忽地砸到江笑的胸口。
江笑也不知是被秦棠的举动惊地,还是被秦棠的话惊地,身子猛地一震。
但他来不及想,秦棠伏在他的胸口说:“可我觉得你挺好的,马上我们就要去上大学了,又会认识很多新的人,我害怕你会被别人吸引,所以我可不可以在那之前先占有你,能不能让我做你女朋友啊?”
秦棠等了会儿没听到声音,不禁抬起了头来对上江笑的眼睛,又软绵绵地问:“可不可以啊?”
江笑是真被吓到了,缓了好一会儿才说:“不可以。”
秦棠立马追问:“为什么?”
江笑看着秦棠,莫名感到一股危险,想甩开秦棠的手没甩开,眉头轻蹙了起来:“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知道,我喜欢你。”
“我……”
江笑又惊了,惊到再一次哑言。
秦棠却是酒入豪肠,七分酿成了痴狂,余下的三分啸成勇气,绣口一吐就是喜欢你喜欢你。
见江笑顿默,她重复了一遍:“我喜欢你。”
江笑莫名咽了一口唾沫:“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秦棠嘿嘿一笑:“你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你是江笑,笑傲江湖的江,笑傲江湖的笑。”
“你喜欢江笑?”
江笑实在觉得这丫头喝醉酒把脑子烧坏了,结果这丫头竟像啄木鸟一般点头。
“恩,我喜欢江笑,江笑就是你啊,我喜欢你。你还要我说多明白。”
秦棠说着,伸手揪了一下江笑的脸,用有些撒娇的口吻说:“你到底要不要我?”
江笑:“……”
要不要这么偷工减料,这么说太容易让人想入非非。
江笑再一次试图推开秦棠,秦棠却趁机跟他来了个十指紧扣。
江笑蓦地有些慌了,赶紧回了声:“不要。”
秦棠嘟起小嘴,不满道:“为什么?”
江笑可不敢再愣神了,又是匆匆开口:“能有什么为什么,我对你没感觉,我不喜欢你啊。”
“不喜欢?没感觉?”
江笑猛地点头。
结果某一瞬他点头时,秦棠勾住他的脖子,点起脚,吻上了他的唇。
114.我来宠你
江笑虽然平时虎,电影,漫画,小说……这种情景看得不尽其数,日常也能跟朋友调侃几句。
可现在自己的唇上突然落下湿润和柔软,他就像突然被点了穴道般,愣在了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看起来身经百战的他,其实在感情方面还是一张白纸,什么都是初出茅庐。
当他感觉秦棠不满于只是舔舐他的唇瓣,舌尖开始试图钻进他的唇缝之时,他吓得,终于清醒过来,狠狠地将秦棠推开。
“你疯了。”
他在推开秦棠的第一瞬间,像个被欺负了的小姑娘似的,抹了两下嘴,大喊。
秦棠被他推的向后踉跄了两下,停下来后,就跟没听见江笑的吼声般似的,没看向江笑,也没胆怯,好像还在回味刚刚那个吻,两根手指轻轻抚过自己的唇,上下唇瓣又来回抿了好几下,突然就笑了。
江笑看着那样子的她,喉结蓦地一紧,更怒了:“你…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怎么这么不害臊。”
秦棠终于抬起头来看向江笑,脸上的笑意未下,眼神也直勾勾的,看得江笑又是一阵心慌。
秦棠一步一步走近江笑,江笑不自觉地后退。
却突然,秦棠小跑两步,抱住了江笑,胳膊环在江笑的腰上,脑袋在他胸口蹭了两下,然后抬头,仰起她红彤彤的可爱脸,一双眼睛像装了月光,明亮迷人,直愣愣地看着他。
一瞬间,江笑感觉眼皮突突直跳,又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果真下一秒,女孩动了动她晶莹透亮的唇,软绵绵地说:“哥哥,我们要不要再来一次,你的唇…好甜。”
江笑:“……”
浑身一紧,心里像有块大石头猛地落下,震地他魂飞魄散。
他简直要疯了……
他使劲扯秦棠的胳膊,而秦棠就像他身上的挂件一般,死死的扣牢,扯不下来。
江笑不由大喊:“我刚才喊的那些话你都没听是不是?你…你一个女孩子,你…你这都说得什么东西,怎么就…就这么不害臊呢,松开。”
秦棠任由江笑发疯,她就是不撒手,她还是那副模样,笑嘻嘻地说:“你怕了?”
江笑:“……”
这是什么脑回路?
秦棠:“你对我是有感觉的对不对?要不然你不会这么紧张,这么手足无措,要靠怒吼来掩饰内心的慌乱。”
江笑:“……”
就像被说中了般,心更乱了。
但他很快又把那种思绪打断,反驳道:“我要不要帮把你这些话录下来,让你明天看看,你喝醉了酒都干了些什么,我保证你以后都没脸……”
“见我”二字还没说出口,秦棠突然踮起脚尖,双手攀上江笑的脖颈,又一次封住了江笑的唇。
且这一次没有任何遮挡,秦棠终于品尝到了刚刚没有品尝到的甘甜。
虽然很短,她就被江笑狠狠推开,也像品尝到了珍藏已久的美酒般,满意地笑了。
江笑却像个暴怒的狮子:“你再这样,信不信我打你。”
秦棠笑得邪魅又妖孽:“好啊,我刚刚没有尽兴,还想要,你打我吧。”
她把脑袋探过来,摆出任由江笑打她的姿势。
要不是她喝醉了酒,又是女孩,江笑早把她打的从地上爬不起来了。
但,这个时候,他不逃跑,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所以皱着眉头看了秦棠几眼,还是赶紧跑到自行车处,准备逃脱。
岂料他的脚刚踏上脚蹬子,就听见身后“扑通”一声。
江笑不想回头的,他怕他一回头又有什么让他无法离开的事。
这么一会儿功夫,他真的被秦棠搞疯了。
他真没想到秦棠喝醉了酒如此恐怖。
可是在他犹豫的这一会儿,秦棠没来拽他的后座,他也挺纳闷的。
最终往前骑了几下,才敢回头看了一眼,结果没想到,刚刚那“扑通”一声,竟是秦棠倒在了地上。
装的?可是这都有一会儿了,不至于吧。
而且看起来一动不动,很像睡着的样子。
想回去看看,又一想起刚刚秦棠对他做的一切,他就浑身战栗,真是不敢再靠近那丫头了。
他往前骑几步,回一次头,骑几步回一次头,反复几次,当看到也有个骑自行车的中年男人路过那儿,停下了车子,他一下子心慌了,赶紧转了方向,飞速蹬了几脚,车子也顾不得好好停好,直接推到地上,早那男子一步,扶起了秦棠。
“这是我同学。”
江笑向那中年男子宣示着主权。
中年男子狐疑地看了他几眼,说:“我看你都走了,又回来的,你怎么证明你是他同学?现在小年轻犯罪的不少,你不能你说是,我就让你把人带走。”
靠呀,这怎么还被误认为是犯罪分子了,就他这张脸,还不是好人招牌吗?
江笑虽然生气,但一时还真被问住了,摇晃了秦棠两下,一点醒的迹象都没有,他突然想到,可以给秦棠打电话,于是掏出手机,拨了秦棠的电话号码,当秦棠身上响起手机铃声时,那中年男子终于信了,才肯离开。
江笑扶着秦棠在路边风中凌乱了会儿,看着眼前的车来车往,忽地觉得他上辈子定是欠了她。
他从秦棠斜挎的小包包里拿出她的手机,划了一下,手机屏幕立马亮了起来。
江笑真不知该庆幸秦棠没上密码,还是该骂她一声,这么没防范意识。
他翻到通讯录,找出秦棠母亲的电话打了过去,没想到秦棠母亲这么晚了还在外边应酬,说是很抱歉,她一时半会儿还完不了事,让他帮忙多照看一会儿。
江笑担心等秦棠母亲那边完了事,再过来接秦棠,然后再回家就太晚了。
于是他管秦棠母亲要了地址,想着先把秦棠送回去,他在那边等秦棠母亲回来更好点。
他把自己的自行车锁好,打了辆车。
刚认识秦棠那会儿,秦棠说她是外地过来的,在这边是她妈陪着她一起租房住,他一直以为阿姨会是个温柔如水的贤良母亲形象。
没想到秦棠的母亲自己开着车回来,一头精致的短发,纯白的衬衫,笔挺的西装裤,细高跟的锃亮小皮鞋,简单又干练,一看更像个女强人。
“抱歉,让你久等了,你上来喝口水再走吧。”
不过开口,倒有几分反差萌。
江笑急摇手:“不了,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结果秦棠的母亲异常热情:“那我把棠儿先放上楼再送你回去,不然你这大晚上一个人回去也怪危险的。”
“不不,您还是在家照顾她吧,万一她突然醒了难受,有个人在她身边比较好。
而且我是男生,会点功夫,没事的。
那我先走了啊,阿姨再见。”
不给秦棠母亲再挽留的机会,江笑直接跑开了。
秦棠母亲扶着秦棠也不好阻拦,只能朝着江笑的背影喊了句:“谢谢你啊,孩子。”
……
那天后的第二天,临近傍晚的时候,秦棠联系了江笑,不过是发的微信。
对他昨晚送她回家表达了一下谢意,江笑也礼貌回应,不客气。
然后秦棠那边就没了消息。
江笑本来还担心秦棠会提昨晚的事,一直很忐忑,等了一会儿,没有动静,他像心里落下了块石头般,终于有心情下楼吃点饭。
然而吃饭回来,手机里多出了好几条信息,都是秦棠发来的。
“昨晚的事,首先对你说声对不起。”
“我知道我昨晚喝醉了酒,趁着酒意,对你做了不少过分的事,把你吓到了吧,我今儿早醒来想起昨晚的一幕幕,自己也吓到了。
起初我挺羞愧的,我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怎么那么没脸没皮,不羞不臊的。
甚至有想过,就装失忆,不对你提起了吧。毕竟喝醉酒断片的人那么多,我也能混水摸鱼成为其中一个吧。
可是,思来想去,我还是想让你知道,我对你的崇拜和喜欢啊。
我既然都鼓起勇气表白了,还吻了你,(虽然不知道是不是你的初吻),你有没有介意,总归不能白撩拨了你,让你觉得我很轻浮,对哪个男孩子都能那样。所以我还是厚着脸皮来了。
即便昨晚已经听到了你的答案,但很有可能你觉得我是醉酒说得不相信,现在我很清醒,身体里没有一滴酒精,我想正正式式再跟你告白一次,江笑,我秦棠喜欢你,你要不要让我做你女朋友?”
江笑被这一大串文字吓到了,他早该猜到以秦棠的性格,绝对不会让昨晚的事不了了之的。
他犹豫了许久,觉得多说无益,就回了两个字:“抱歉。”
而秦棠也很识趣,很快回复:“没关系,感情的事不能勉强。昨晚真的抱歉了,愿你前途无量。”
江笑:“你也是。”
秦棠在看到抱歉那两字的时候,就已经哭成了泪人。
江笑躺在床上虽然没哭,心里也是乱糟糟的。
他并不讨厌秦棠,可那时他并没有做好要谈恋爱的准备,也被秦棠“嗙嗙嗙”的攻击整怕了,所以他只能选择抱歉。
但听说,秦棠出国读书后,她父亲近几年也在国外有了生意,江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秦棠了,没想到有一天秦棠又突然闯回了他的世界。
当听到妹妹说秦棠喝醉了酒,一瞬间,那一夜秦棠醉酒强吻他的画面,又怦然炸到了他的脑海里,他竟害怕,秦棠会对别的男生那样。
一晃都六年了,这丫头的酒量看起来是一点都没有长进,防范意识也一点没长进。
今儿若不是碰上江江她们,后果真不堪设想。
不知不觉,江笑打了个哈欠才发现已经夜里十二点了,他给秦棠掖了掖被子,拉了灯,然后走出了房门。
……
第二天。
江江,南叙,还有江湖正在餐桌上吃饭,秦棠四处巴望着走了过来,还差几步走近的时候,看到严女士从厨房里走出来,她不禁顿住了脚步。
严女士起初没看到她,把煎蛋放到盘子里,转头看到江江在捡南叙碗里的红枣,不禁打了一下江江的手。
江江不满地瞪了她一眼,没想到正好看见了秦棠,赶紧站起身来问好:“姐姐,你醒了。”
严女士身子一僵,回头看向秦棠时,脸上挂着讪讪的笑:“姑娘醒了,洗…洗漱了吗?洗好了就…就过来吃早饭吧。”
秦棠小声地“哦”了一声,走近两步说:“恩,江江给我留了纸条,还给我拿了新的牙刷牙杯,洗漱过了。”
“那就赶紧过来吃,就当自己家,别拘谨啊,我去给你盛碗粥。”
严女士刚走一步,又回头问:“姑娘可爱吃枣?”
秦棠乖乖地点点头:“爱吃。”
于是江江眼巴巴地看着她老妈端过来了一碗,飘着一层枣的红豆粥递给了坐在江湖边上的秦棠:“不够锅里还有啊。”
江江啧啧两声,小声跟南叙嘟囔,这还没成为儿媳妇呢,就宠上了。
南叙看着她嫉妒的小模样,不禁笑了笑,把碗里还剩的唯一颗红枣也捡给了她。
“没事,我来宠你。”他小声地说。
江江会心一笑,三下五除二把那颗枣吃进嘴里,然后问秦棠:“姐姐身子好点了吗?”
秦棠还在羡慕江江跟南叙的小互动,愣了两秒才说:“恩,好多了,我昨晚没对你们做什么出格的事吧?”
江江摇摇头:“没有,你没多会儿就睡着了,怎么可能做出格的事。”
“那就好,那就好。”
“不过姐,你这酒量,以后最好还是少参加那种活动。”
“恩。”
“还有,昨晚,我们…我们……”
“没事,你尽管说。”
“我们担心你会被你的那些男同事欺负,把你从你同事们手中抢过来的时候,跟他们动了手,怕是会影响你的工作。”
“喔…没事,反正也不是什么好工作,他们不辞职我,我也会辞了他们。”
江江跟南叙同时对她竖起了大拇指。
“姐,你真霸气。”
江江喝了两口粥,又突然想起了什么,问:“姐,我听你那同事们说,以你的条件完全可以去更好的公司,你当时怎么就选了那里啊?”
秦棠犹豫了犹豫说:“因为你大哥。”
115.我爱的她
“我大哥?”
江江疑惑地眨眨眼。
南叙和江湖也忍不住停下筷子,看向了秦棠。
又新煎了个蛋,给秦棠送过来的严女士,听到这,更是顿住了脚步。
不过秦棠看到严女士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严女士跟秦棠对视了两眼,反应过来她不适合待在这儿,赶紧抬脚把煎蛋给秦棠送过去,提醒了句“小声烫”,就又赶紧回了厨房。
秦棠看不到严女士的身影才说:“恩,因为离你大哥所在的那个设计楼很近,就隔了一条街。”
“为了…接近他?”
江江有些小吃惊。
秦棠点点头,很轻地“嗯”了一声。
而后说:“不过,你大哥他们好像一直都是吃外卖,从来没在附近的哪个饭馆遇到过他。
而且他们那群人好似也都是工作狂,就住在设计楼里,也没在上下班的时间碰到过他。”
江江深表同意:“他是那样,工作后,都没怎么回过家。
要不是老妈给他送吃的过去,他们那群人就是吃外卖凑活。
弄得我老妈可心疼了,让他回来还不回来。”
秦棠很无奈的口吻:“真没想到他有一天会变成工作狂。”
江江差点脱口而出:“可不,从小到大都吊儿郎当的,啥事也不急,也不知道毕了业怎么就变了。”
但又一想,在喜欢大哥的人面前,还是夸夸大哥更合适一些,所以及时刹车改口道:“毕竟大了嘛,有责任心了。”
结果也不知道她这话哪里逗乐了,江湖噗嗤一声就笑了。
江江瞪他,他却说:“或许是有你说得所谓的责任心,但最关键的,还不是怕回来,老妈和晴姨她们又给他介绍对象,催他赶紧谈恋爱,结婚生孩子。”
秦棠看向江湖:“这是弟弟吧?”
江湖不好意思地点了下头。
秦棠又问:“那他为什么不谈?”
“具体就不清楚了。”
“难道上大学的时候,他在感情方面受过伤?”
江江呵呵一声:“他压根就没谈过对象,哪来的伤,估计初吻还在呢。”
咳咳…咳咳…
初吻怕是早不在了吧,就算跟她的不是初吻,江笑也算是被她吻过了。
看来江笑的事,他这弟弟妹妹们也不是全然尽知啊。
秦棠不禁感慨:“没准他谈过,没告诉你们呢。”
江江眼眸一亮:“姐姐这是知道点什么?”
“啊,没有,没有,我就是揣测的。总觉得他那样的人,不应该没谈过。”
“反正没听他提过,他也没带女生回来过。”
南叙看秦棠突然有些羞赧低头的模样,总觉得她跟大哥之间发生过点什么。
秦棠喝了口红豆粥赶紧转移话题道:“这粥真好喝。”
江江接话:“锅里还有,今儿人多,老妈特意做了很多。”
“喔,真是麻烦你们了。”
“客气客气。”
秦棠一边心不在焉地喝着,一边想,江笑到底为何没谈恋爱呢?
当初是江笑拒绝的她,不可能是她伤了他吧?
难道是眼光高?就没一个看上的吗?
可是听他弟弟妹妹的意思,江笑是抵触家里给他介绍对象啊。
当有个可怕的想法突然闯进她的脑海里,她吓了一跳,还差点被粥呛到,咳嗽了好一会儿。
“姐,你没事吧?”
江江站起来给秦棠递了几张抽纸。
秦棠赶紧接过来,一边擦嘴,一边摇手。
可她越想越害怕,当江江再一次问她“姐,你真没事?”时,她张张嘴又张张嘴,最终怯懦地说:“你大哥…性取向没问题吧?”
“啊?”
江江一时被问懵了。
秦棠整了整思绪,身子也直了直,又一次开口:“高中毕业后我跟他表白,他拒绝,这都多少年了,他还一次恋爱都没谈过,现在又天天住设计院,你哥不会是……不喜欢女孩,喜欢男孩吧?住设计院其实也是因为……”
所有人听到这话都吓了一跳,南叙更是差点没把刚喝进嘴里的粥吐出来。
江江给他递了一张纸,终于反应过来秦棠是什么意思,她很急迫地说:“让你这么一说,我都有点往那方面怀疑他了。
可他原来性取向没问题啊,他不是还从别的男生那里抢你来吗?”
江江正说得上瘾,南叙不知道发什么神经,扭了她的大腿两下。
江江打掉他的手,瞪他一眼:“你干什么?”
南叙没看江江,而是看着楼道口的方向,轻唤了声:“大哥”
江江内心一咯噔,扭头时,一脸假笑地朝大哥招招手:“嗨,大哥,早啊。”
大哥目光灼灼地瞪她一眼,然后慢慢悠悠地坐到了秦棠旁边。
秦棠内心比江江还忐忑,一直在向江江挑眉,为什么没跟她说江笑在家的事?她刚才说得那话,多半是让江笑听见了吧。
果真,江笑坐下后,跟故意似的,身子往她这边靠了靠说:“我性取向没问题,一直喜欢女孩。”
秦棠尴尬,也不想示弱道歉,拳头紧了紧,看向江笑说:“这种事不被抓到现行,有几个肯承认的。”
江笑:“……”
其他三小孩也眨眨眼,又一次被秦棠的话惊到了。
但这还不算,秦棠又补了一刀:“其实现在人们也见怪不怪了,变得比以前开明多了,也容易接受了,越来越多的国家不都已经颁布同性恋结婚是合法的了吗,所以你若真的是,我想大家……”
秦棠说着看向江江她们,想博得大家的认同,结果却看到严女士瞠目结舌,啪嚓一声,手里端着的饭盒掉到了地上。
一瞬间,秦棠心跳地厉害,感觉特别无地自容。
她干嘛要在这个时候想刺激江笑啊,第一次来人家家里,喝醉酒过来就够丢人的了,现在居然还让伯母听到了她一个女孩子这样怀疑她儿子的性取向,这…这……显得她多没教养啊。
她真想“嗙嗙”给自己两巴掌。
她赶紧站起来说:“伯母,你…你别误会,我那样说……”
结果不等她说完,伯母非常迅速地朝她走过来,直接拎起她旁边的江笑,很悲怆地说:“你喜欢男生?”
江笑真服了,很无奈地回应:“女的。”
怕严女士还有顾虑,又补了句:“要不你给我找个医生看看,给我证明一下。”
严女士猛地把他推回凳子上:“你尽快给我找个女朋友回来,比那个有用多了。”
“好。”江笑回答地干脆。
可是把在场的都惊到了,一向拒绝相亲,不谈恋爱的人,突然如此畅快洒脱的同意,着实让人意外一番,谁都忍不住眨巴着眼睛多看了他几眼。
但惊讶过后就是尴尬,秦棠还在呢,刚刚的话有些不太合适了。
严女士不好意思地看了秦棠两眼,赶紧又逃进厨房,在厨房门口她喊了江笑一声:“别回来就犯懒,自己盛饭来。”
她本是想在厨房趁机问江笑几句关于秦棠的事,谁知那孩子看出她的意图,一进厨房就跟她说“什么也别问”,简直想气死她。
……
江江她们吃完的早,稍微收拾了一下就去了学校。
今天第一节课南叙有小组的PPT演讲,所以他没跟江江多做逗留,就赶紧去了教室,准备跟卷毛李他们再顺一遍。
结果到了教室那俩家伙还没来,南叙不得不给卷毛李打电话:“刚才不就说已经在路上了吗,人呢?”
“马上,马上就到,您老别着急,把你自己那部分顺熟就行,我和老章那部分,昨晚熬夜已经弄好了,妥妥的啊。”
不等南叙再问,对方就把电话挂了。
南叙有点懵,刚那声音明明听着是平头章的啊。
……
二食堂一楼。
刚挂了电话的平头章,不忍催促卷毛李,也实在忍不住说:“还差多少,不行你就弄简单点,反正絮叨那家伙厉害,有点提示他就能全说出来。”
说完又开始恢复之前的状态,一手举着葱花饼,一手拿着带吸管的豆浆,像卷毛李的小弟一般,交替着对卷毛李进行投喂。
卷毛李的眼睛不带移开电脑的,吸了一大口豆浆:“你以为他是神呢?而且好多数据得作图啊,PPT也占一部分学呢。”
“那愿得了谁,谁让你昨晚睡着了呢,今儿又没起来。快点吧,弄简单点,总比你做半截没弄出来强。”
卷毛李已经顾不得把目光移到右下角看一眼时间了,直接问平头章:“几点了?”
又受不住葱花饼的香,狠狠咬了一大口。
平头章划拉了一下手机:“还有不到二十分钟。”
“靠。”
卷毛李加快了双手敲击键盘的速度,奈何他没有超能力,也没有金手指,再快也赶不出来,只能听从平头章的建议,简而概之。
可即便那样,卷毛李弄完,也就剩不到五分钟了,两人麻利把东西收拾了一下,连U盘都忘了拔,抱起电脑就开始往教室冲。
急到,临出门被一个人撞了,也没顾着看,没顾着追究。
更甚,平头章载着卷毛李,本来就急,兜里的电话还像催命鬼一样一直响,好几次平头章差点没稳住自行车,来个摔倒。
好赖两人踩着上课的点进了教室,絮叨就算想说他俩,因为老师在,也没敢大发火,就是在群里嘟囔了他们几句。
可快到他们上场的时候,卷毛李突然慌了,因为他发现U盘不见了。
电脑上,兜里,包里,哪哪儿都找了,就是没找到。
“再好好找找。”
平头章不死心,紧张了这一大早上,还是落得一场空,这不白干了吗。
卷毛李不好意思地说:“应该是丢路上了,当时做完点了保存,忘把U盘从电脑上拔下来了。”
“那你没在电脑里存一份?”
卷毛李更加羞愧地摇摇头:“当时着急,就直接在U盘里做了,没顾着再拖到电脑上。”
“你…那现在怎么办?”
三人还没想出辙来,老师已经点了他们的名字。
三个人互相望了几眼,卷毛李站起来说:“老师,我们的能不能移到下节课讲,做好的PPT不小心丢了。”
本来一脸期待的老师,脸色立马暗了下来,她站起来看了卷毛李几眼,又把目光移到了南叙身上,当两人对上目光时,她问:“真丢了?”
南叙点了点头。
老师是一脸的可惜加失望,看了南叙他们一会儿,最终忍痛说道:“你们也不是第一次上我的课,我的原则你们早该滚瓜烂熟了,在我这儿,不管你有任何理由,到你交作业的时候你没交,那就是零分。
说多少次,这就跟你上战场不带枪一样,别给我找任何借口跟理由。
不要以为你们里面有专业第一,就能得到特殊待遇。大家都一样,惩罚了别人你们也逃不过。
行了,不浪费别人的时间了,你们这组零分,下一组。”
老师气哄哄地刚要坐下,南叙站起来喊了一声:“老师。”
“我这还有另外一个版本,希望能讲一下。”
南叙说着已往讲台走去。
老师气焰未下,但对南叙的偏爱,还是让她对下一组的同学招了下手,让他们先等一等。
卷毛李和平头章一脸懵,心情复杂,不知南叙是真有,还是死里求生,瞎拿出点东西来讲一讲。
南叙比起他们淡定很,他把U盘插上,点了几下鼠标,他U盘的文件夹瞬间呈现在了全班同学的面前。
南叙U盘里的东西很简单,就两个文件夹,一个命名为无趣的《作业》,一个是《我爱的她》。
虽然一闪而过,南叙就点开了作业文件夹,但人们对《我爱的她》可是好奇满满。
在同学们的小躁动下,南叙开始了他今天的演讲。
下面的卷毛李和平头章本是满心期待,却随着南叙打开的PPT,瞬间跌倒了谷底。
一看第一页他们就知道,这是南叙昨晚发给他俩的那半成品。
前几页是他俩需要填充的内容,丝毫未动,就是几个干巴巴的黑色的大字。
若是他俩,他们可做不到南叙那般镇定自若,明明什么都没有,却跟那就是个做的很完美的PPT似的,把它讲得精准到位,美仑美奂。
尤其到了后半段,南叙自己做的那部分,PPT变得精致了起来,他讲起来更是神采飞扬,慷慨激昂。
连本来失望的老师,心情也莫名缓和了回来,对南叙投以赞许的目光。
116.乖乖的啊
最后,虽然老师很喜欢南叙的演讲,但因为PPT有瑕疵是大家所见的事实,所以老师还是多少扣了一些分。
不过比起零分,卷毛李和平头章那俩货已然满意的不行了。
下课,换教室的路上,那俩人恨不得挂在南叙身上,又是各种讨好的话说着,又是各种卖萌求原谅。
南叙故意冷着脸,折磨了二人一路。
到了教室,坐在后排座位上,他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胳膊倚靠在窗台上,才搭理二人。
他朝卷毛李扬了下手:“行了,别说那些没用的了,你这打游戏能通宵的人,昨天怎么就做个作业能睡着了呢?”
卷毛李瞬间安静下来,换成了软儒的语气:“不是跟你提了这几天找了个兼职。”
“昨天也去了?我以为只是周末的呢。”
“唉,本来没计划去,那酒吧老板突然给我打电话说缺人手,看我能不能再去帮忙盯一天,我一想正好皮肤和画具的钱还没挣出来就去了。”
卷毛李说完,偷瞄了南叙一眼,见他还木着一张脸,小心翼翼地拽住了南叙的衣摆:“叙叙,我真不是故意贪玩忘了,你就饶过我这一次吧。”
南叙:“……”
顿时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一个冷眼削过去,卷毛李赶紧识趣地松开了手。
一会儿,南叙还是略心疼地问了句:“这月你爸没给你打钱?”
“打了,但你也知道,钱这东西,打再多,还不是没几天就稀里糊涂的没了。
再说,我又不像你,家就住这里,能省不少开销。画画又得过不少奖,那奖金都够你自己供自己上大学了。”
南叙朝他翻个白眼:“你也可以去参加。”
“你嘲笑我呢,你去了还有我什么事啊。
对了下个月不是有个不错的比赛吗?你去吗?”
“没想好呢。”
“有什么好犹豫的。”
这时平头章冒出来:“人家又不缺钱,也不缺成绩的。当然不非得参加。”
卷毛李哀叹一声:“唉,也是。”
卷毛李看南叙原谅了他,突然凑近,一副八卦脸问道:“那《我爱的她》的文件夹里都放了什么东东?”
南叙不用动口,一个冷眼瞟过来就让卷毛李老老实实闭了嘴。
然而下午的课刚上完,南叙就收到了江江发来的消息:“把U盘带回家。”
南叙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还回:“什么U盘?”
江江也不拐弯抹角:“我爱的她。”
南叙眨了两下眼,有些意外:“你也知道了?”
“可不,你们班有人拍了图传到了校内网上,说,明明很严肃的课,硬是让你撒了一把狗粮。”
“你也开始去看八卦了?”
“蝉告诉我的。”
“那是个意外。今儿差点没完成作业,卷毛李把我们的作业丢了,我只能拿着我做的那半成品搪塞了过去。”
“咋还能丢作业呢?”
“唉,他今儿早上在食堂赶出来的,弄好了也没把U盘从电脑上拔下来,估计是丢路上了。”
“好吧,你那U盘的事别忘了。”
“你这丫头……”
“怎么,有秘密?不能让我看?那个她难道不是我???”
“竟瞎想,我除了你还有谁。”
“那就乖乖的啊。”
乖乖的……南叙看着这字眼,莫名地挑了挑嘴角。
“不过听你这意思…还不回家?”
“恩,我们也有个小组作业,要找个地儿先去把大体框架讨论一下。顺利的话就结束的早,不顺就说不准了,你要是着急回去,你就先回去。”
“不急,等你。完事了呼我。”
“好。”
……
江江她们小组有五个人,除了夏知知和二白,还有另外两个女生。
她们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个空教室,结果没讨论多久,就又推门进来几个人。
那几个人进来一看有人,忙说了道歉,可后一秒就笑了,呦呦几声:“原来是你们啊。”
真是巧呢,对方是同专业二班的几个人,大部分江江都不熟,也就符源能叫上名字。
符源看见她,还朝她点了点头。
打头的那男生一看这情况,好声好气地说:“那个,跟你们商量个事呗。你看这教室这么难找,能不能通融通融也让我们留下啊,我们保证小声讨论,就在……”
那男生又四处望了望,指着教室后面:“我们就在那角上,离你们远远的,怎么样?”
江江她们几个人倒没说不行,就是这不是一个人能拍板的事,所以五双眼睛来回瞅着。
还没看到五个人的脑袋都点头,那男生双手合十,拜托道:“完事请你们吃饭怎么样,我们都找好久了,实在也是没办法了,就……”
“好。”
这时江江她们这边一个叫肖潇的女生,没有任何招呼,也没等那男生把话说完,一个人开口答应了。
二班的人同样愣了下神,但不给江江她们反悔的机会,打头的男生一边说着“一会儿谁也别走啊,哥请吃饭。”,一边走到了教室后边。
肖潇直到看着那男生坐下,把目光抽回,转而看见有四双眼睛都在盯着她时,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好像鲁莽了。
“那个……”她试图解释,夏知知快她一步,小声地说:“你喜欢那徐雾?”
肖潇立马害羞地低下了头。
作罢,其他人也就没再说什么。
那二班的人们倒也规矩,比江江她们这边讨论的声音小多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江江还在跟肖潇讨论的时候,南叙拿着一堆吃的喝的突然找了来。
夏知知第一个看见,惊地差点没站起来喊一声:“啊,叙爷。”
南叙见教室里还有其他同学,不想闹出大动静,及时对她比了“嘘”的手势,夏知知才把话扼杀在了喉咙。
但她很快撞了撞旁边江江的胳膊,并小声地跟江江说“叙爷来了”,一直忘我的跟肖潇讨论最后关节的江江,这才发现南叙不知何时站在了她旁边,洋溢着一脸暖暖的笑正望着她。
其他人也几乎发现了,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见南叙的肖潇和另外一个女同学,比夏知知刚才还要激动万倍,满脸雀跃,尖叫呼之欲出。
但也都被南叙用同样的方式阻止了。
待那二人安定下来,南叙才把那些喝的吃的轻轻放到桌子上,很客气地说:“希望没打扰到你们。”
肖潇跟另外一个女生,猛地点头:“怎么会,你快坐,快坐,我们还有一会儿就完事了,马上就把江爷还给你。”
南叙浅笑了下,没急着坐下,声音很轻地说:“不急,就是担心你们一直说话渴了,也快到吃饭的点了饿了,就稍微给你们买了点东西过来。”
谁不知道,南叙就是担心江江一个人,她们只是顺便罢了,但能吃到校草买的东西,也是三生有幸了。
几个人说完谢谢,就不客气地刨开了袋子。
南叙是得到江江的同意,才敢留了下来。
等南叙坐到江江旁边,江江小声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南叙举举他的手机:“给你发消息你没回,我就看得手机定位。”
江江划了一下她的手机,还真有一条南叙发过来的消息:“在哪儿呢?快完事了吗?”
消息还是在半个小时之前发过来的呢。
江江有点抱歉:“我没听见手机响。”
南叙笑着摸摸她的头:“我知道,所以我都没再找你,就直接自己过来了。不过我待在这儿真不打扰你们啊?”
江江还没点头,饮料和零食们都没堵住肖潇她们的嘴,替她回答道:“不打扰,不打扰。”
江江扶扶额头,内心叹了口气,说:“恩,已经讨论的差不多了,你自己待会儿,玩会手机什么的,我们很快就完事。”
江江说完,没再浪费时间,又跟肖潇积极讨论起了刚刚没讨论完的话题,边讨论还边做记录。
那认真的样子,一瞬间让南叙看入了迷。
从小,南叙和江江只有小学和初中有幸分在了一个班里,此后都在不同班级,南叙太难有机会看到江江跟别人一起全心投入到作业中的样子了。
这样的她干脆利落,灵气满满,可真得人喜欢。
可看了几眼后,某人把饮料喝光,使劲嘬的声音,突然惊醒了他,他这才注意到,谁都在吃着喝着,就他家江江什么都没有,好可怜的样子。
他一把拿过最后那一杯红茶,插上吸管,递到了江江嘴边。
江江吓一跳,仰头看了一眼,确定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很是自然地吸了一口。
干涸的喉咙突然被播撒了湿润,江江才发现自己真是挺渴了,她抓住南叙还没收回去的手,又狠狠吸了一大口。
这一吸,大半杯都被她喝掉了。
南叙很满意,又撕开一袋饼干,拿了一个塞到江江嘴里,连落在指腹上的饼干渣也不浪费,舔进了自己嘴里。
等江江嚼完,他再次把红茶杯里的吸管对到了江江的嘴边……
两人这一系列循环的动作,可是把那四个单身狗给齁到了。
尤其是坐在江江对面的肖潇,都快把她羡慕死了,甚至脑子已经当机,全是刚刚那些甜腻腻的画面,连正在跟江江讨论的问题都忘了。
再看下去,她怕剩下的那一点点问题就别想理清楚了,所以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谁料,二人或许没听见,或许以为她只是话说得多,嗓子痒痒了,竟没人理睬她的咳嗽,二人继续维持刚刚那些动作。
当江江把那杯红茶喝完,瞥了一眼空了的杯子,才突然意识到,好像周围的人都在看她。
她猛地扭头,真看见四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时,不禁一愣:“怎么了?”
她是完全没感知自己和南叙刚刚上演了多么让人嫉妒的事,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将她们一一扫过。
肖潇到嘴边的话反倒吞咽了回去,被江江那天真的眼神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说了。
但也没等她说什么,徐雾那群人走过来说:“你们饿了怎么不早说啊,以为我刚刚说请你们吃饭是开玩笑的吗?”
从南叙进教室那一刻,一直在时不时偷看江江的符源就注意到了。
刚刚南叙投喂江江的那一幕幕他都看在眼里,越看他这心里越像长了草,还是野火烧不尽的草,声势浩大,让他出不来气。
不知不觉,他的目光,心思,全落到了南叙和江江身上,一点想讨论的心情都没有了。
没多会儿,他实在受不住,紧握着拳头,装作没事人的样子,小声地打断组员的讨论:“今儿是不是可以先暂停,你们看那边都饿的吃上了。”
听到这话,徐雾不由往江江她们那边一瞅,不知何时那边竟多出一个人来,桌子上确实摆着不少吃得。
一向说到做到,不欠别人人情,又豪气满满的徐雾,怎受得了,立马就宣布,今儿先到此为止。
他率先收拾好东西,朝江江她们走过来,直截了当地说出了他的疑问。
江江她们真被说得一愣。
尤其肖潇怕徐雾生气,想解释来着,但徐雾没给她机会就又说:“我看你们也讨论的差不多了吧,既然饿了就走吧,吃这些也吃不饱啊。”
南叙这也才看见,那群人里有符源。
两人对视时,符源还非常礼貌地朝他点头笑了笑。
南叙却总对他提不起好感来,觉得他笑里藏刀。
除了肖潇,江江她们其实还真的都没把徐雾刚刚说请吃饭的话当真,她们对徐雾都不了解,不知道徐雾竟是个如此较真的人。
但都知道了肖潇对徐雾有意,也不好不给肖潇创造这次机会。
可直接答应,又觉得有些小题大做,她们也没做什么,这么一群人就宰人家一顿饭也怪不好意思的。
所以江江还是委婉地推辞了几句,见徐雾确实诚恳满满,没有半点伪心,最终答应了。
徐雾出手非常阔绰,没让她们在学校凑活,而是去了校外一个不错的餐厅,要了个包间。
点菜也没扣扣索索,各种海鲜,大菜,基本餐厅有名的菜都点了一个过。
117.我的女人
如此大手笔,着实把江江她们那群人惊了一批。
但徐雾点完,他旁边还有个同学说,那个椒盐虾好吃,能不能要两份?
徐雾丝毫没犹豫让服务员改成了两份。
本来还想说不用点那么多,差不多就行了的一班同学,顿时都老老实实闭了嘴。
心想,对不住啊大佬,以前是小妹们有眼无珠了。
徐雾他们也是五个人,而且是青一色的男生,除了符源好似都挺健谈。
等菜的时候,几个人很会找话题搞气氛,跟肖潇她们聊的非常畅快。
符源坐在另一边,不知道是在跟谁聊天,一直在低着头按手机。
过了会儿,他旁边的同学似是注意到了他,小声问他:“怎么了,忧心忡忡的,今晚的兼职还没搞定?”
符源吓得,猛地用手捂上手机:“啊,不是,来的时候我已经推了。”
“那你还忙活什么呢,好不容易今儿不用去打工,还不跟我们多聊聊天。”
“这不是还有其他地找我吗,总要回复一下,不然留下不好的印象,以后就都不找我了。”
“唉,你说你这脑子里除了兼职还有什么,真是无趣。”
那男生悻悻然地扭了头,不想再理符源了,可是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又退回身子,凑近符源说:“不过你这么爱兼职的人,今儿怎么舍得不去兼职,跟我们一块来吃饭了?
奥奥,莫不是因为一班那些人,难不成那里面有你喜欢的女生?”
那男生像是淘到了宝,说完,将目光落到了一班那些女生身上,他一一看着,四个女生里也就出名的江江,和经常跟江江走在一起的夏知知,他比较熟,但仅限于他自己熟,双方并没说过话。
另外两个,更是,连名字都不知道,只是看相貌有点印象而已。
那男生看完后,又问符源:“你喜欢哪个啊?江爷肯定不是吧,江爷都有男朋友了,另外三个……”
那男生看来看去,也看不出。
符源有些不好意思了,头垂的很低,叫那人别瞎说。
那人眼睛却很毒:“你都害羞了,肯定有,说说嘛,只告诉我就行,我保证不给你说出去。”
“真没有。”
“你这就不够兄弟了啊,你不说,哥们都没法帮你出主意,帮你追啊。”
符源手机里还在蹦着消息,实际上,他今晚并没有把兼职的事推掉,而是一直在找人替他,可是这都好长功夫过去了,理他的都是说自己已经在兼职了,要不然就是没时间,还没有人能替他。
他心里其实很烦躁,他不想错过这次跟江江一起吃饭的机会,哪怕不是单独的。
但他要兼职的时间眼看着马上就要到了,他很焦急。
身边的人又总跟他说话,好像下一秒就能扒出来他喜欢江江的事,他怕了,拿起手机说,出去接个电话。
然后再回来,还是决定放弃这次跟江江一起吃饭的机会,选择了去兼职。
他表现的很着急,说是要去帮兄弟的忙,稍微跟大家打了个招呼,并跟今晚请吃饭的徐雾说了声抱歉,就匆匆走了,不给人们挽留的机会。
待符源一走,刚刚跟符源说话的那个同学忽地就笑了:“哎呦,真是的,我就刚刚逗了他一下,说你这次怎么舍得不去兼职了,是不是在坐的有你喜欢的人啊,他就吓得逃走了。”
一听这儿,他们二班的人,除了徐雾,不禁调侃了符源几句。
“也是啊,咱们班平时聚会他都不来,今儿倒来了,我一开始还纳闷呢,没想到真有原因啊。”
“我还以为他除了学习和兼职,没别的心思呢,原来情窦早开了。”
几个人不禁看看他们对面的女生,揣测是谁被符源看上了。
直到服务员把菜端上来,徐雾喊了声,吃饭,那话题才过了。
夏知知和二白都很忐忑,从那天火锅的事,她们都知道符源看上的人是江江,但这种场合,实在没人敢说。
不过符源那事起来的快,下去的也快,一吃起饭来,人们又改了其他话题,大多都围着吃得转,先是大家都吃过的大学食堂,一通吐槽,又一通推荐。
还有人回忆了一些发生在自己高中和初中的事。
一路下来,到吃完饭,还蛮和谐的。
只是回忆太重,中间有人要了酒,喝了个大醉。
徐雾似是对酒不太感冒,但禁不住他那些同学们吆喝,也喝了不少,肖潇在他旁边看着,很是担心,还大胆地劝了好几回,甚至夺过徐雾的酒杯替他喝了两杯,但最终,徐雾也没顶住,还是醉了。
不过醉归醉,徐雾没忘他请客的事,到了前台那儿,他靠在前台的柜子上,微晃着身子从包里掏钱包,掏了半天掏出来一个,“噫”了一声:“我钱包不是棕色的吗,什么时候变成灰色的了?还这么小。”
先不管,直接打开,探头一看,里面仅有两张红钞,余下的都是十块的五块的一元的,又“噫”了一声:“我怎么就这么两张钱了?”
这时他旁边的同学提醒了一句:“现在还有几个人花现钱啊,不都微信支付宝了。”
徐雾呵呵笑了两声,心想有理,又开始往包里翻手机,翻的时候,钱包不小心掉到了地上,肖潇离得近本要去捡,结果刚弯下身,钱包已被另一只手抢先拿了去。
她一抬头,看见那人竟是南叙。
南叙正盯着那钱包,眉头紧皱,脸色难看。
刚肖潇有看见那钱包里有张照片,但她没来得及看清是谁,只知道是个女生,就够让她心凉的了。
“怎么了?”
江江看南叙盯着别人的钱包盯得入迷,不禁凑了过去,不成想竟在那钱包里看到了自己的照片。
她忍不住一把夺过,把照片从那钱包掏出来又细看了看。
夏知知和二白也好奇,到底怎么了,南叙和江江竟然这么不礼貌地轮番拿着别人的钱包看,结果一凑近,看到那照片上的人,眼睛顿时睁大。
“这是你?”
夏知知对着江江惊呼一声:“他…他钱包里怎么会有你的照片?”
南叙看了江江一眼,便把目光移向了徐雾。
其他人发现了照片的不对劲儿,也紧跟着把目光投到了徐雾身上。
那时徐雾还没把账结了,不知何时坐在了地上,书包里的东西被他洒了一地,他一边不爽地从里面胡乱刨着,一边喊叫:“我的手机,我的手机去哪儿了?”
他眼下就有一个老式的智能机,但他每次碰到都狠狠地拨到一边。
南叙突然蹲下身,江江那群人心里一紧,都在想南叙莫不是要揍徐雾吧,结果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就看到南叙只是随意捡起了一本书。
他翻开书皮,往书里瞅了一眼,眉宇之间便起了沟壑。
随后就又看见他扒开几本书,从挺下面捡起了一个挺厚的本子,这次他的目光在那本子上停留了很长时间,甚至可以清楚地看见,他翻着那本子的手竟抖了起来。
让人十分好奇那本子上到底写了什么东西,能那张帅的掉渣的脸,只剩下怒气,好像别人看一眼,都能把那怒气惹到自己身上来。
忽地,南叙将手里的书一卷,“啪”的一声摔到了地上。
这一摔,把醉了的,没醉的都给惊着了。
但人们只是惊讶地看着他,没人敢动,只有江江惊了几秒后,也蹲下身拿起了刚刚南叙丢掉的那本书,让她更震惊的是,书上写的名字是符源,而不是徐雾。
这是符源拿错包了?
江江低头再看,发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透过混乱捡起了一个桔色的U盘。
南叙看那U盘的眼神,不禁让她想起,南叙前不久刚跟她提过的,今儿早上卷毛李的U盘丢了。
难道也这么巧,这U盘是卷毛李的?
南叙察觉到江江的目光,没有抬头,只是揉搓着U盘上的一条划痕,很轻地说:“这划痕是我弄得,那时因为这个划痕,卷毛李还说让我赔他一个新的。”
意思是,这就是卷毛李的?
天啊,符源是不小心捡到的还是……
她们还没细想,前台的服务员,还有一些要结账的顾客已经受不了她们了,让她们别占地挡道,也尽快把账结一下。
书包不是徐雾的,徐雾肯定是结不了账了,他那朋友们又一个比一个醉的厉害,也都指望不上。
最终还是在服务员催促的时候,南叙起身把那两千多的账结了。
而江江和夏知知她们在那时候,把散在地上的东西赶紧随便装进了包里,给其他人腾开位置。
江江看着南叙紧抓在手里的那个本子,心绪复杂,终是没要来塞回符源的书包里。
出了餐厅,二班喝的醉醺醺的那四个人,只能打车回学校了。
给他们拦车的空隙里,南叙随便抓了个人,把符源的电话号码要了过来。
等徐雾他们上了车,正好后面又过来一辆出租,肖潇说她吃得太撑也不想走路回学校,要坐出租车走。
其实大家都知道她是担心徐雾,所以并没多说,于是她跟另外一个女生拦下了那辆出租,紧跟着徐雾那辆车离开了。
一时间大马路边上就剩下江江她们四个人。
几人在风中静默了会儿,夏知知看江江和南叙没发话的意思,感觉自己和二白很像电灯泡。
虽然很想问问符源的事,但怕说错话挑起战争,最终还是作罢,改口道:“那个,你们今晚回家还是回学校?”
江江看了南叙一眼,南叙思索了几秒后说:“还没想好,你们先回学校吧。”
“喔,那你们无论回哪儿都注意安全啊。”
“恩,你们也是。”
……
看着夏知知和二白走远,符源又重新回到了江江的思绪里。
对于符源,前几日在他兼职的火锅店,虽然夏知知有猜测符源喜欢她,但江江真没当真,也没在意,因为总觉得有点扯。
可今日看到符源的钱包,她好像不能不多想了。
符源不仅有她的照片,还装进了自己的钱包里,这怎么想都很暧昧啊。
就连她和南叙都还没把对方的照片放进自己的钱包里呢。
她都很生气,更何况南叙呢?
当她看向南叙,南叙那张脸果真很臭,就像大雨来临前,突然变脸的天,黑云密布,阴气沉沉。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南叙突然说:“今儿住学校吧。”
不等她反应,南叙走近她,拿走了她手里符源的书包,开始往前走。
“你……”
江江总觉得,南叙这副样子是暴风雨来临前伪装的平静。
他顿下脚步,并未回头,但声音坚定又狠戾:“敢惦记我的女人,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江江被这话惊了两秒,随后赶紧跟上:“那你这是要去找他?”
“不。”
南叙回答的干脆,他停下来望向已经跟自己并驾齐驱的江江:“现在去,太便宜他了。今晚我要让他发疯。”
江江眨眨眼,一开始没懂。
南叙举了举他手里拿着的符源那个本,江江忽然了解,等符源兼职完,发现自己拿错包的时候,定会发疯吧。
十点半的时候,符源的兼职才结束,放下餐盘,他往后仰了仰麻木的脖子,又抻了抻僵硬的肩,才慢腾腾地走到他的储存柜处换回了自己的衣服。
那时他其实已经有些困了,所以拿出放在最里面的书包时依旧没太在意。
直到从后厨走到前台处来,老板给了他今天的薪水,他要装回钱包时,才发现了不对劲。
他已认出那不是他的书包,但他不死心,心想着万一他是因为太困眼花了呢,他拉开书包拉链,翻了又翻,干干净净的书不是他的,鼓鼓的钱包不是他的,最新版的手机更不是他的……
他甚至让老板给他读了一下书上的名字,当听到徐雾时,他彻底信了,也懵了。
出了火锅店,没走几步,他的思绪开始混乱,混乱到最后是绵延不绝的害怕,害怕着害怕着,整个人就被震醒了,没有了一点困意。
118.失去理智
一会儿,符源开始狂奔,不顾红灯,不顾车辆行人的狂奔,狂奔了好一阵儿,才愚钝地后知后觉到,这个时间,徐雾他们怕是早已经吃完饭,回学校的回学校,回家的回家了。
可是,是没人发现吗?居然到了现在,没人找过他。
还是知道他在兼职,找他也没用?
他的未接电话里,微信消息里,没有他们二班那几个人的一通电话,一条消息,实在是怪异的慎人。
他思忖了片刻,还是给其中一个人打了电话,不成想对方竟不接。
再拨另外一个人的,还是如此。
难道徐雾那边出事了?
符源的心更加忐忑起来,他把所有希望寄托在最后一个人的身上,等了许久,对方接了的时候,他迫不及待地大喊:“你们在哪儿呢?”
结果对方并没有回应,他又喊了几声,然后竟听到了打鼾的声音,还有貌似喝醉酒吐出的醉话:“雾子,来,再干了这杯。”
什么情况,都喝醉了?所以没人发现,躲过去了?
一瞬间,符源的脑子里又蹦出很多想法,他依旧担心,但也开始侥幸地想,或许老天爷这次会放过他。
他不能还不知道那边是什么情况就开始自己吓自己,所以拼命给自己灌输没事的没事的,于是过了会儿,他没有最初那么害怕了,脚步也轻了几许。
等他回了学校,已经夜里十一点多,宿舍楼里非常安静。
他没急着回自己的宿舍,先去了徐雾他们的宿舍一趟,走到门口发现已经熄了灯,心里说不上来的惆怅。
但他还是忍不住从门口的玻璃上往里望去,然后发现四个床铺上,有一处还闪着光。
有人还没睡,在用手机,应是那个唯一不跟他们一组的同学吧。
符源立即不顾一切敲了两下门,他看到那个同学动了动,好似朝门口看来,但没下床。
于是他又敲了两声,并拿出手机给那个同学发了条微信。
那同学这才下床来给他开了房门。
符源不好意思地给他道明来意,那同学接过徐雾的书包,给他开了房间的灯,但是符源翻找了好一会儿,并没有找到自己的书包。
难道是跟他一个宿舍的同学发现书包错了,帮他拿回去了?
然而,他回到自己的宿舍,大家都已经睡着了,他把能翻找的地方都找了一通,也没找到自己的书包。
这到底怎么回事?
莫不是……
当他的脑海里蹦出南叙那群人的时候,他的心开始狂跳,心慌到喘不过气来,坐立不安。
而一旦有了书包被南叙他们拿走的心思,无论他怎么试图转移,都无法将其压下去。
心里立马像爬进了各种虫子,对他疯狂撕咬,让他没有一丝一毫喘息的机会。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颤抖着双手想给江江打个电话问一问,而每每还没把电话号码全部输完,就又害怕到把手机丢到一边。
如果真是她们拿的,想来她们应该发现了些什么吧,不然那书包就该他们二班的同学帮他拿回来了。
可是,真若发现了什么,为何会如此风平浪静,南叙难道不该第一时间就找他算账吗?
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的书包到底去哪儿了?
整整一夜,符源在床上翻来覆去,思绪分乱,一秒都没有闭过眼。
第二天,符源对面的同学一觉醒来就看见一双对鸡眼正直巴巴地盯着自己,吓了他一跳,忍不住朝符源大喊:“你…你干什么你?”
符源却一动未动,像个会睁着眼睡觉的人一般。
直到他听见跟他一组的那个同学吼了一声:“大早上的吵什么炒,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他立即站起身,扑到那同学的床边,火急火燎地问:“我书包呢?我书包呢?”
那同学还困着呢,根本不听符源的话,一边闭着眼拨弄符源,一边嚷嚷:“呀,你烦不烦?”
符源还能顾得了什么,就算被打一顿也要知道真相啊,他使劲摇晃对方的身子,还拍对方的脸:“醒醒啊,你醒醒啊。”
终一刻,他把对方惹急了,对方从床上坐起来大吼一声:“谁知道你的书包在哪儿啊?你的书包你自己不收好,你问别人干什么?”
符源不生气,只是急,急到话就在嘴边,却说不利索:“你…你…你忘了,昨晚我们…我们一块去吃饭,然后我提前走了,我的包跟徐雾的拿错了。”
对方盯了符源几眼,蹦出一句:“我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你……”
“我昨晚喝多了,我都不知道我怎么回来的。
你还是去问问徐雾吧,我记得要结账的时候,他好像翻了个包,具体是你的还是他的我就不知道了,后面的事我也不记得。”
符源想着徐雾他们差不多应该也起来了,于是直接光着脚就往徐雾的宿舍跑。
也不管徐雾他们起没起,到了门口就狠狠地敲门。
经过一番闹腾,把徐雾他们宿舍的人全给折腾了起来。
但徐雾他们也没人记得,符源的书包去了哪里,唯有徐雾还记得一点点,他昨晚确实翻了符源的书包,掏钱包,掏手机,最后好似还把书包里的东西都倒在了地上。
东西都倒在了地上,这句话彻底把符源打到了谷底。
更甚,徐雾又补了一句:“那校草不知道为什么对你的东西很感兴趣,我记得他还蹲下身子,拿你那些书啊本的看来着,而且看完后好像还挺生气,狠狠地扔到了地上。”
符源心里一紧,全身的器官仿若都不受他的控制,各种叫嚣。
徐雾和另外几个人不知符源那些事,还好心帮他分析。
“你那书包里有什么啊,把你急成这样?光着脚丫子就过来了。”
“在书上写校草坏话了?不然他怎么那么生气?”
“估计你那书包是被校草那些人拿走了,你问问一班那几个人。”
“对了,校草好像还看你钱包来着,你钱包里是不是有张照片,谁啊,当时满脑子都是钱,也没细看。”
……
符源哪儿受得住,一概没理,直接跑开了。
大家都认为他是着急去把书包要回来,也就没多管,补回笼觉的补回笼觉,洗漱的洗漱。
符源跑出去,并没有勇气去找江江或者南叙。
他在一度揣测,南叙他们拿了他的书包却没找他,是不是在计划着什么?
早餐符源没心情去吃,直到上课他也没鼓起勇气去把书包要回来。
而人一旦开始倒霉,糟糕的事就像商量好了似的接踵而来。
很少会从讲台上下来溜达的老师,今儿偏偏走了下来,还正巧逮到他用别的书冒充课本。
一下课,跟符源同组的好几个同学就过来问他:“没去找校草他们把书包要回来吗?还是书包也不在校草那儿?”
符源无法开口,也不知如何搪塞,抓起桌子上的书想直接走掉。
结果路过徐雾那时,徐雾伸出腿挡住了他,抬眼就是一句:“你喜欢江爷?”
众人皆惊,没人来得及开口问怎么回事,徐雾又道一句:“你钱包里的照片是江爷,所以校草看到你书上的名字很生气。
而且你是不是还有一个本,上面写了很多不该写的东西,校草应是看了那个本才彻底动怒的。”
符源听了徐雾的话浑身颤抖,不等其他人追问,他穿过凳子从另外一个方向逃开了。
他本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躲躲,岂料又突然收到火锅店老板的信息,说是,他被辞了,以后再也不要去了。
他问为什么?
老板却说,你做了些什么,你心知肚明。
符源懵了一瞬,便想到,这应是南叙的第一个报复。
但意想不到的是,他没动过手脚的好几个餐饮店,也陆陆续续给他发来消息说,让他以后再也不用去了。
他一一问过,为什么?为什么?要不没人理,要不就是对方已经把他拉黑。
兼职就是他的命根子啊,他所有的生活来源都靠这些兼职支撑着,一瞬间几乎都没了,让他以后该怎么活?
本来的愧疚之心,被兼职的事招惹的,他满心怒火,顿时失去了理智。
他给他那部旧的智能机上发了条消息:“南叙,我知道我的东西在你手里,不想我直接找到教室里闹你,我限你十分钟之内来学校前广场见我。”
然而十五分钟过去了,也不见南叙的影子,又过了五分钟,符源已经快沉不住气了。
后来想着南叙有可能没看到,还打了一下电话,结果南叙秒拒接。
他再打,南叙还拒,甚至最后直接给他关机了。
符源气得,踢了好几下眼前的木头桩子,然后气哄哄地朝南叙上课的地方跑去。
上课中的南叙,看到符源那条消息,不禁笑了,真想不透符源哪来的勇气还能用威胁的口吻跟他说话。
他都等他好久了,尽管来啊。
符源不怕把事惹大,那他更不怕。
十几分钟不到,符源真真的来的,而且是直接踢开了他们教室的门。
“南叙,你给我出来一下。”
听到这句话时,南叙都笑了,真是好大的口气呢。
所有人几乎都第一时间一脸惊诧地看向符源,只有他不急不慌地把笔记做完,才转头看向符源。
而不等他回应,卷毛李先站起了身:“在他之前,咱俩之间的事是不是该先解决一下。”
卷毛李一脸阴气地说着,大步朝符源走去。
符源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一时心虚地往后退。
老师想阻止,卷毛李却给老师送了个飞吻:“不打扰您,安心给同学们上课,保证不给您惹事。”
随后便听见了狠狠地关门声。
昨晚南叙把U盘还给卷毛李的时候,卷毛李就恨不得去把符源大揍一顿,南叙和平头章拦了老半天才拦住。
今儿卷毛李还说呢,若符源找来,一定要让他先去出口气,南叙怎能不给他机会。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一直到下课卷毛李都没回来,想给他打电话,卷毛李当时走得急根本没带。
“不会出事了吧?”
平头章突然担心起来,南叙心里也很是不安。
正当这时,卷毛李鼻青脸肿的回到了教室,腿还一瘸一拐的。
可是把南叙和平头章给惊到了。
“你这是…符源叫人了?”
平头章赶紧放下手里还没收进书包里的书,过去扶卷毛李。
走近后,南叙想给卷毛李擦擦嘴角的血,还没挨到,卷毛李就躲到了一边。
“你倒是说话啊,到底怎么回事?”
平头章看他兄弟这副模样,急了。
卷毛李却坐到凳子上,深低下了头,像小猫叫似的,很轻地吱了一声:“没有”
“没有,那你这是被符源一个人打的?他这么厉害?”
平头章一副不可置信的口吻,双眼瞪大地扶起卷毛李的脑袋,想让卷毛李看着他的眼睛再说一遍。
南叙却忽地察觉到他们教室的后门出现了一个人影,他扭头一看,果真是符源站在那儿,符源脸上也有两块红,可整体上挂的彩可比卷毛李少多了。
那时教室里的同学已经走得差不多,符源在门口跟南叙对视了几眼,这次直接走了进来。
他边走边说:“怎么样,现在轮到你了吧?”
符源的目光一直冷冷地打在南叙身上。
南叙现在比之前的火还大,他若知道符源有点本事,断不会放任卷毛李一个人出去。
在符源走近他之前,他忽地大喊一声:“没出去的都给我麻利点,顺便关门,谢谢。”
随着两声“嗙嗙”的关门声落定,南叙不再隐忍,直接一脚把符源踹到了地上。
又纵身一跃,跳到符源身边,一手抓住符源的衣领,阴戾狠决地说:“不是轮到我,是你。”
然后,卷毛李和平头章,舌挢不下地看着一向平和的叙爷,像疯了一样,将一个人各种摔打,直到符源没有一丝爬起来的力气。
南叙反而越打越亢奋似的,力气满满,精神充沛,还能跟符源吼:“我是真没见过你这么厚脸皮的人,平时装的老老实实的,背地里净做些肮脏的事。”
119.你喜欢我
在食堂无意听见卷毛李和平头章的对话,想趁此整南叙一出,偷了卷毛李的U盘。
二哥被误会抢南叙的女朋友,江江脚踏两只船,上热搜的那段视频,都以为是一直跟踪江傲的狗仔所拍,其实也是出自符源之手,一边卖给记者得钱,一边又自以为是可以让南叙和江江心生嫌隙。
还有当初在大殿堂用李朗的手机拍了南叙“抢婚”的视频,又用李朗的手机发微博的也是符源。
就连已经认定了的,很早之前给江江打电话的陌生号,并不是找兼职的谁打错了,而是符源听出接电话的是南叙,临时改的口。
……
这一桩一桩的事件,南叙就算把符源打成残废也不足矣出气。
然而不是脸皮厚的人,永远猜不到真正脸皮厚的人,能做到什么地步。
就算符源做了这么多不可饶恕的事,但符源还是能理直气壮地找过来,甚至到了现在还能对着南叙喊一句:“你又有多高尚,不也照样背地里搞小动作吗?
我做的那些事我都认,喜欢上一个人,没有得到,从而做一些蠢事,我不后悔,所以你怎么揍我打我,我都认了,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动我的命根子……”
刚刚都尝试了好几次没能爬起来的人,此时眼睛还能锐利起来,微抬了抬身子,可见这事对符源打击不小。
南叙倒要听听,他这都什么还没做,就被符源先找上门的人,动了符源的什么命根子?
结果符源突然来了句:“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江江吗?”
南叙眨眨眼,有些懵。
但紧接着符源就笑了一声:“忘了,我那本上的内容你应该都看了。
我是比不过你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但我也是,在老天爷给予我的机会里,让我遇到她那一刻,便被她深深吸引了。
我可以透过她少了几分女人味的外表里,看出她内心的柔软。
尤其她话不用多说,在别人都埋怨,因为我要兼职,都来配合我的时间的时候,她说一句,去吧,谁都有谁的不易,相比容易的总要多体谅一些。
你能体会我那时的心情吗?
我家庭条件不好,学费生活费都要靠自己挣,所以我很自卑,班里的活动聚餐我统统不去。
但只要一二班合体的,有她在的地方,我就算把我兼职挣来的钱全花了,我也乐意。
为了靠近她,知道她常去吃火锅,我就去火锅店兼职,甚至在职牟利,给她上最好的菜。
我是为她好啊,你为什么要因为这个,来断我的路?”
南叙又眨眨眼,听了半天也没听出,符源这是什么意思?
显摆他有多喜欢江江吗?
但很快符源就否定了他刚刚的想法,捶着自己的胸口朝他大吼:“兼职是我的命啊,你动什么都可以,你为什么要动它?动一个还不行,你还全都动了,你让我以后怎么活?”
南叙不解,他何时动过?更是不解,符源怎么活跟他有何关系?
结果符源情绪上来了,又有了些力气,突然扑过来,双手抱住南叙的腿,狠狠咬住了南叙的脚腕。
南叙不禁咧了下嘴,还真疼呢。
他扬了下腿没把符源扬开,平头章跑过来要帮他的忙,南叙伸手阻止,自己蹲下身子,拽住了符源的头发。
他声音低沉凛冽:“我从来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更不会在背地里祸害别人,你说的那些我根本听不懂。
我承认昨晚看见了你包里那些东西,我是恨不得当即就找你算账,把你大卸八块,把你撕得粉碎,把你各种折磨。
但是冷静地想想,一次性处理了你,实在是太便宜你了。
我要慢慢折磨你,所以昨天我没去找你,故意让你在漫漫长夜心怀忐忑,胡思乱想,惴惴不安。
我都还没来得及去找你算账,今儿你先找上门来,没有一点愧疚,还打了我的兄弟,说我动了你的命根子,你可真是会恶人先告状,脸皮厚的赛过城墙啊。”
南叙说完,使劲一拽符源的头发,符源的嘴彻底离开了他的脚踝。
符源擦了擦嘴角的血,嗤笑了一声:“没想到你这么不坦荡。”
转而,符源的眼神阴戾了起来,声音也暴躁不堪:“我都被火锅店辞了,不,是被所有餐饮业的老板拉黑了,再也不会有人雇佣我了,这些就发生在我来找你之前,这事不是你干的是谁干的?你告诉我,这个节骨眼上还有谁?”
南叙没想到这时候连老天爷都帮忙,竟有人比他还早一步对符源下了手。
事不是他做的,他不觉得愧疚,一脸坦荡地盯着符源那张脸说:“心术不正,早晚会得到报应,有时候你觉得是别人有意而为,其实只是到了你该得到惩罚的日子。”
南叙话音刚落,教室的后门突然被推开,江江站在门口,呼哧呼哧地大喘着气,一看就知道是疯狂跑过来的。
没过一会儿,夏知知和二白也跟了过来。
她们身后还有一些一直等着看稀罕的人,现在趁着门开了,赶紧拍照片的拍照片,拍视频的拍视频。
不过跟南叙对上眼的,都吓得收起了手机。
江江见夏知知她们过来后,速速进了教室,并让夏知知她们关上了门。
南叙莫名有点心虚,站起身后说:“你们…怎么过来了?”
江江没回话,走近了,不由地先望了几眼躺在自己脚边浑身是伤,却不敢对上她目光的符源。
夏知知可不敢看,只看了一眼就皱着眉头躲开了,随后对南叙小声解释:“你们在这儿打架的事都传开了,外面很多人都等着看结果呢。
而且听说他是在你们上着课的时候找过来的,还打伤了你们班的一个人,谁啊,你们……呀,叙爷你这脚……”
江江闻言,目光随即转到了南叙的脚上,即便南叙闪躲,她也看到南叙的右脚踝处有一圈深深的牙印,牙印上还浸着未干的血。
“这…这没事。”
南叙看到江江皱起来了眉头,赶紧说。
江江盯着那圈牙印看了会儿,说道:“走吧,先去医务室处理一下。”
“那他……”
南叙看向符源,江江跟着看过去,明显看到符源的身子在打哆嗦,而且已经完全背过身子,不敢看她。
“你这不都已经处理他了吗?”
“你不用对他……”
“我对他没什么好说的。”
对他没什么好说的……
符源听到这句话,心狠狠一颤,这比南叙揍他时说得各种狠话还要伤他。
他倒宁愿被江江说一顿,揍一顿,那样他还能求一声原谅,心里的愧疚也还能减少一些,可现在他都抬不起头来看她。
看着一双双脚从他眼皮子底下走过,当听到开门声时,一滴泪从他眼里掉落砸在了地面上,他终是没忍住大喊了声:“对不起,江江对不起。”
然而静默了没多会儿,脚步声又重新落进了他的耳朵里,随后“嗙”的一声,门被关上,江江最终还是没理他。
……
南叙实在觉得脚踝上那点伤不值当地去趟医务室,于是江江就去超市给他买了几个创可贴。
出来时南叙倒老实,听话地乖乖坐在长椅上等她。
看到她,还乐呵呵地对她招手。
江江看着他却突然有些走不动路了,大二才开学多久啊,这个男人竟然把自己弄得浑身是伤。
胳膊上和脑袋上的伤口刚结疤不久,就又让自己见了血。
“想什么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南叙都走到了她旁边来。
“想你……”
江江脱口而出,但没说完,南叙就惊呼一声:“哇,才分开这么一会儿就想我了。”
江江斜瞪他一眼,说话的语气变得十分不好:“谁让你过来的?”
南叙吓得,赶紧单脚蹦回了长椅处。
待江江坐到他旁边,他小心翼翼地一眼一眼地偷瞄她。
见江江故意装作没看到他的样子,一会儿他忍不住了,手指碰了下她的小脸:“生气了?”
江江没说话,用清水帮南叙脚踝上的血迹擦拭干净,又贴上了两个创可贴,这才抬头看向南叙。
但她依旧没说话,只是看着南叙,看得南叙浑身发毛。
南叙不禁往后错了错身子:“怎么了?这是什么眼神,从刚才开始,你到底在想我什么?”
江江屈伸跟进,故意又把眼神凶了凶:“记住我现在这眼神,下次你再让自己受伤试试?”
南叙突然就笑了:“呀,原来是担心我啊。”
江江却依旧冷着脸:“我可不喜欢浑身是疤的男人。”
南叙:“……”
她可真会毁气氛。
南叙:“现在医疗条件好了,就这这这,都会好的。”
结果江江一个眼神,他又赶紧改了口:“是,是,遵命。”
……
两人在长椅上坐了会儿,南叙这心里还是总想起符源的事,不会儿忍不住问:“你们那边有人对火锅店的老板爆料符源换菜的事来吗?”
江江摇头:“没有啊,怎么了?”
“他被辞了。”
“辞了?”
“恩,还挺严重的,说餐饮业的老板们再也不会雇佣他了。不是咱们爆出去的,会是谁呢?”
江江沉思了会儿,冒出一句:“还有其他人知道。”
“其他人?”
“恩,其实……”
“其实什么?”
“符源换菜那事,夏知知早就看出来了。上次去吃火锅,二白正好还听见两个其他的服务员讨论那件事,那俩服务员也早就看出来。”
“你这意思是有可能是他们?”
江江点点头:“除了他们,想象不到别人了。不过这事没有亲眼所见,我们也不能靠猜测瞎做定论。”
“如果是他们,还真跟咱们这事赶的有点巧了。”
“怎么,符源怀疑是你报复他?”
“恩,我估计他有勇气来找我,其实也是想确认这件事。”
“兼职对于他来说确实挺重要的,别人玩的时候,过周末的时候,他没一刻歇着,都在兼职。”
“你这是心疼他了?不对啊,你原来早就知道他喜欢你啊?”
江江莫名心虚,不自觉地身子往边上移了移:“也没有很早,就前几天夏知知才那样说,而且我觉得很扯,没当真。”
“真的?”
“真的。”
“那还有没有别人?”
“什么别人?”
“就符源这种,喜欢你,你没当真的人?”
“没有,哪有那么多人喜欢我。”
“怎么没有?你不知道你的魅力有多大。没冒出来的不说,陈思远,苏见深,符源,这还少啊。”
江江被他这句“你不知道你的魅力有多大”愣神了几秒,最后憋出一句:“那也比不过你啊。而且,符源那叫喜欢吗,喜欢一个人,怎么会去做伤害她的事。”
昨晚看了符源那个本上的内容,江江惊地头皮发麻,她是万万没想到那么多事都是他做的。
就算她同情他现在的遭遇,也无法将他做的那些错事泯灭。
不想再去想符源的事,也不想再讨论谁喜欢她这种问题,她不好意思地说了句:“那些人喜不喜欢我,我看不出来,我只看得到你喜欢我啊。”
说完很害羞地站起身,赶紧改了话题:“饿了,我们还没吃午饭呢。”
南叙被她刚才的话炸的,心砰的一声,看着江江,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江江走出了两步见南叙没动,她不禁回头:“你不饿啊?”
南叙直勾勾地盯着她:“饿。”
“那走啊。”
南叙皱了皱眉,摸摸受伤的脚踝:“脚疼。”
“脚…是谁刚才还说这根本不叫伤啊。”
江江无奈地走回来,朝南叙伸出手。
结果南叙没反应,她只好又摇了摇手。
谁知南叙还没反应,她收回手,抄起了胳膊,不满道:“你想怎样?”
南叙面无表情,无视江江的气愤:“我只是觉得你拽不起我来。”
江江撇撇嘴,看在他受伤的份上,还是又走近了一步,蹲下身子,把南叙的一只胳膊放到了她的肩膀上。
然而要起时,南叙突然伸出另外一只胳膊,挽住她的双腿,一个用力把她扽到了他的腿上。
120.只是只是
江江吓得立马推南叙,这是在学校啊,这家伙居然这么明目张胆的。
结果南叙不仅不放,反而搂她搂得更紧了。
而这个姿势,不由让江江想起了上一次。
上一次…她们好像后来接吻了……
那时南叙说了句,我真的想吻你,不会这次又……
不对不对,上次是个乌龙,是她先说得,你是不是又想吻我?南叙起初并没想,结果后来……不行,这次她可不能再多嘴多舌了。
可就在她乱想的时候,南叙突然敲了一下她的额头:“想什么呢?”
江江被敲醒,看了他一眼,赶紧又开始挣扎,不开心地说:“好歹你也是经常被抓拍,频频上学校网热搜的人,你能不能注意点形象?”
南叙却不着急,反而带着一抹笑意说:“好呀,你告诉我你刚刚在想什么,我就放开你。”
“我想…我想你这是在发什么神经。”
“不对。”
“什么不对,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你怎么知道不对?”
“就是不对。”
江江:“……”
他哪来的自信这么笃定?江江怒气腾腾地瞪着南叙,结果南叙丝毫不怕她的眼神,反而一脸淡定,直勾勾地看着她,让她心虚不已。
江江不由咽了口吐沫,这不行啊,不能又被他套路了。
她的脑袋突然往南叙那边一探,假装镇定自若地说:“那你觉得是什么?”
江江的靠近本来就让南叙心里一慌,当他要说话时,江江的小手忽地爬上他的喉结,像弹钢琴一样轻缓地弹起落下,酥酥麻麻的,瞬间让他的身子不适了。
而江江像是故意的,又凑近他耳边说:“你又在想什么,叫你走你不走,把我弄到你腿上来想做什么?”
南叙:“……”
他本就是特别开心听到她说得那句“我只看得到你喜欢我啊”,看她害羞,想逗一逗她,结果现在,好像把自己弄坑里去了。
江江偷瞄南叙的神情,看他愣住了,嘴角一挑,又加了把火,手指捻着他的耳垂,故意说得软而腻:“说啊,不说,今儿我就不下去了。”
南叙倒吸一口气,心底靠了一声,随即把江江松开丢了下去。
江江站稳后,十分想笑,但装得什么都不知的样子,惊讶道:“怎么了,干嘛突然把我扔下来?”
南叙:“……”
江江抄起胳膊,用一副“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来”的眼神看向南叙:“还不起来?”
南叙心想,要不是在学校,你看我给不给你耀武扬威的机会。
他缓了几秒才站起了身,故意装得一瘸一拐地,慢腾腾地走向江江,并小心翼翼地搂住江江的肩膀:“想吃什么?”
江江没推开他,他才把胳膊落实,噼里啪啦地推荐,麻辣烫怎么样?或者二食堂的意大利面?要不去吃三食堂的大骨饭?对了,一食堂的炒凉皮也好久没吃了……
……
符源的事在学校闹得挺大的,沸沸扬扬了好些天。
不过学校里从不缺少新鲜事,所以过了没多久那件事就被人们暂且忘了。
唯一影响大的是符源自己,过不了心里那道坎,比起以前更加的独来独往了。
他后来有找到火锅店专门去道了歉,老板也终于舍得告诉他,当初辞了他,没有任何人告密,是那天早上有人丢了东西,调了监控,无意看到了他做的那些事。
工作里,比起个人能力,品质也是相当重要的一环,所以火锅店老板看到符源做的那些事,被气炸了。
他是个纯粹的商人,有人敢欺他,他就要让那个人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所以他稍稍跟他圈里的人说一声,就会一呼百应。
符源得知事实,一想到自己当初理直气壮地去找南叙,让他更没脸理江江了。
而江江根本不用担心面对符源,符源就躲得远远的,比路人还路人。
一对比,在那期间,夏知知可就惨了,成天心慌四溢地躲着一个人。
自从上次成风对她表白,她拒绝后,成风并没有就此罢休,而是对她展开了更猛烈追求,很多次在食堂,在图书馆,在网吧,他都找到了她。
甚至有时候她刚下课,成风就已在门口堵她。
无论她把话说得多明白,成风就认定她是想让他尝一尝她当初单恋的滋味,还学她,查了她的课表,每天起个大早,给她送一杯牛奶放到教室。
导致现在夏知知都不敢随便在学校溜达,生怕不巧会遇见成风。
更是有段日子没陪二白去看过罗洋学姐了。
这天周六,夏知知刚醒,就看到手机里成风早早给她发过来的信息,想约她一起出去玩。
夏知知看着都头疼,跟昨晚因为下雨没回家的江江吐槽。
江江笑着说:“要不我帮你把他打一顿?保证让他再也不敢来找你。”
夏知知斜了她一眼:“暴力女。”
“那你去说,你说得通吗?”
夏知知哀叹一声,又躺回了床上,对着天花板,满心愁绪。
江江洗漱完回来没多会儿,南叙给她来了消息,问她那边完事了没有,若是完了,他来她们宿舍楼下等她。
江江回了个“好”。
等江江换了身衣服,稍微捯饬了一下脸,都挎上包了,夏知知还了无生气地躺在床上,江江有些不放心地还是问了句:“怎么回复的?”
夏知知一副想哭的表情看向她:“还没回,准备装死。”
“装死?这时还不算晚,他那边能认为你是在睡懒觉,过会儿还不是会给你打电话过来。”
“那我怎么办?我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我就算说我有事,他也不信,要不就说他会等,一点空隙都不给我。”
正当这时,南叙给江江来了信息,夏知知知道她要走了,又把头扭向了墙壁。
结果江江一看南叙发过来的信息,不禁走向窗边往外巴望了几眼,啧了一声:“真是成风唉。”
夏知知不知道是被吓住了,还是没听见,没一点反应。
江江走到她床边,又字正腔圆地说了一遍:“成风在咱们宿舍楼下。”
“什么?”
夏知知蹭地从床上坐起来,看了江江一眼,立马爬到窗边,没想到成风真的在。
天啊,成风这是不想让她出门了啊。
夏知知瞬间像被人扎破的皮球,缩在墙角,可怜极了。
江江看她那模样,实在是有点心疼,捋捋额头,哀叹一声:“要不你这周末跟我回家?”
夏知知慢慢看向江江,有点不敢相信。
江江等了两秒,挑眉:“不愿意?”
夏知知立马蹦过来,猛点头:“愿意愿意。”
“那赶紧去洗漱一下。”
“好。”
夏知知突然来了精神,拿了洗漱用品就往外跑。
江江朝她吼一声:“穿鞋。”
夏知知这才意识到,又跑回来穿了一趟。
不过临时又想起来该先给成风发条消息。
有了庇护,夏知知非常迅速地就给成风编辑了一条消息:“抱歉啊,刚醒,我这周末没时间,江爷邀我去她家玩,不好意思啊。”
江江趁夏知知洗漱的时候跟南叙说了声,让他多等会儿。
临下楼,夏知知还有些担心地问:“我临时过去打扰,没关系吗,要不先去买点东西吧,空手去总觉得不好。”
江江拍拍她的肩头:“紧张什么,搞得咱俩像在谈恋爱,我要带你去见家长似的。”
“难道不像吗?”
江江:“……”
“我这是第一次去你们家,总要给叔叔阿姨留下个好印象,万一以后总打扰呢?”
“多虑了,你都不见得能看到她们。”
“啊……喔,忘了,叔叔阿姨是医生,忙。那你那哥哥们……”
“更忙。”
“喔,好吧。”
出了宿舍楼,成风还在,不死心当面又问了夏知知一遍。
夏知知背着个不小的包,里面装了她这两天要穿的衣服,还有一大包的护肤品,她给成风说了说,怕成风不信,还要拉开书包的拉链给成风看看。
成风一看那包不像是骗人的,就阻止了她,说了声“好好玩”,然后离开了。
成风一走远,夏知知这心才算彻底安生了下来。
她扫了辆自行车,跟在江江她们后面,一路都有些小激动。
结果真到了江江她们家时,惊了。
认识江江一年多了,江江可从来没炫耀过,她家的房子是别墅啊。
只知道江江跟南叙两家是邻居,没想到竟是这种邻居,太豪了。
南叙说回家拿套换洗衣服,没跟她们一起回家。
夏知知站在江江家门口,眼睛都直了。
江江唤了她一声,她没动,江江不得不说:“十几年前买的时候很便宜,行了别看了,赶紧进来吧。”
等进了屋,夏知知的眼睛更不够用了。
江江先打开鞋柜,给夏知知拿了双一次性的拖鞋,结果她都换好了,夏知知还一动未动。
江江真是服了,想看看她家到底有什么好看的,没成想顺着夏知知的目光看过去,竟看到光着上身,下身围着浴巾的二哥。
这…这……
江江反应过来现在是个什么场景时,赶紧捂住了夏知知的眼睛,对江傲吼了句:“你…你还不赶紧回屋去,想被看到什么时候?”
江傲被吼了,才知道自己的眼睛没出问题,站在妹妹旁边的女生就是夏知知。
但他这妹妹的脑回路真是稀奇,正常情况,这种时候都会把自己的哥哥大骂一顿,不知道家里有女生啊,还这样穿着在家里瞎溜达。
本想回怼江江两句,但因夏知知在,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直到听到关门声,江江才放开夏知知的眼。
夏知知有些小不爽的瞪向江江:“你刚才那是说得什么话,说得好像我偷窥你哥一般。”
“难道不是吗?”
夏知知:“……”
有这样的朋友吗???
江江:“少装了,平时花痴我二哥的样子我又不是没见过,不知道他是我二哥的时候,忘了你怎么拿着我哥裸着上身的视频给我款款而谈了?”
夏知知:“……”
此时此刻真是后悔,她曾在江江面前放飞自我啊。
夏知知:“那…那能一样吗,看照片看视频怎么能跟看真人比,你还不知道,隔着屏幕能有多肆无忌惮,看到真人就能有多怂。这两天你给我留点面子啊。”
“看你表现。”
“江江,好江江了。”
夏知知抓住江江的手摇啊摇,江江头都疼了,赶紧点头说:“好”
“不过,你不是说你哥他们不在家吗?那男神他怎么这个时间在家啊?”
“我也不清楚,他现在回家没准,搞不好一会儿来个电话,他就又走了。”
“喔。”
夏知知换了鞋,往楼上走时,江江问她:“你是跟我住一个房间,还是单独住一个房间?”
“恩…你要是不嫌弃我,就跟你住一个房间吧,要不然还要收拾一个屋子,怪麻烦的。”
“没事,不麻烦。”
“我不,我想跟你住一屋,我不想一个人住。”夏知知紧紧搂住江江的胳膊。
江江除了说好,还能说什么。
等到了江江屋,夏知知好好欣赏了一番,两人才下了楼。
那时,南叙正好回来,他不知道江江她们是否看到了二哥,还说:“看见二哥了吗?刚还问我,中午想吃什么?”
江江一想起刚刚看到二哥的场景,就简单的点了个头。
南叙敏感地察觉到两人的情绪不大对,问:“怎么了,看你们一点也不兴奋啊。我是错过了点什么吗?”
夏知知心虚地直摆手:“没有,没有。哪里有不兴奋,我这叫矜持,紧张的,紧张的。”
那反而让南叙更怀疑了。
南叙凑近江江耳边问到底怎么回事?
夏知知拉住江江的胳膊:“不是说带我参观参观吗?快走吧。”
没说完,就拉着江江跑了。
南叙眨眨眼,感觉错过了一个好大的瓜。
结果夏知知她们一到楼下就看见,穿着一身宽松的白色家居服,身材卓绝的少年,正随意慵懒地站在电视旁那吹头发。
哪怕只是一个侧脸,只是看着一只白皙的手穿进头发里,只是看着他甩一甩头,夏知知都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