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脸色一变，口中剩下的祝词不知该说不该说，朝台下不远处少女的身影看了一眼。
他面露难色，“还差感念上界神佛。”
“不必，孤煞者不求他们护佑。”顾临渊冷脸起身。
男子还想再多说什么，方才还乖乖跪着的少年早摘下冠帽走了。
“这……”大不敬啊！
另一边拿沾水柳条的女子也惊呆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男人摇摇头，朝姜璃方向努努下巴，无奈道：“随他吧，看着就不像是个省事的主，也就那姑娘治得了。”
【滴！任务进度有变，宿主是否查看。】
脑中响起熟悉的机械声，刚喝了酒晕晕乎乎的少女突然打了个激灵。
“看。”
【截止目前，宿主自救值120，男女主已互通心意。】
闻言，姜璃立刻扬起了唇角轻笑。
这男主有两把刷子啊，果然两人需要的就只是戳破那层窗户纸。
这个结果可太让人满意了！
姜璃这样想着，可也就高兴了一会。
今日过后，除非女主变心，反派可就真的没机会了。
很快，她眼神空空地往前看着，愣了一会，扭头往顾临渊的方向看去。
顾临渊此时正朝她走来，他的面色冰冷，身上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周围的人不敢靠近，都离他远远地。
怎么突然冷着脸呢？
姜璃心里想着，脚步也朝他走了过去。
走近他，看着他冷漠的表情，姜璃不知为何感觉到心疼。
“师尊，不许喝酒……”
走到少女面前，顾临渊将周身冷意尽数收敛，带着一丝薄怨道。
话没说完被人打断，面前手心捧着一个小木盒子。
姜璃眨巴着眼睛看着他，“生辰礼，以后每年都给你准备。”
顾临渊愣住了，心中像炸了一束烟花，黑眸深邃如漆如墨，盯着面前少女。
好半天，他才像抓住了重点似的，“……永远么？”
一经提醒，姜璃这才发现不够严谨，任务结束她可是要离开修仙界的。
到那时跟顾临渊应该会成为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但她还是点点头，笑道：“在我活着的时候，都会为你……”
突然伸出只手捂住了姜璃下半张脸，掌心的薄茧有些磕人，呼吸受阻，鼻息间充斥酒味，晕乎乎的。
她不禁眨眨眼，看向对面的人。
怎么了？
“没什么。”
顾临渊的声音带着一丝委屈，仿佛被抛弃的孩童，可怜兮兮的模样，让姜璃心生爱怜。
很快眼前的手松开，转手拿了两人中间的小盒子。
“你......不舒服吗？”姜璃小心翼翼地问道，声音低低的。
“师尊的礼物，弟子很喜欢。”顾临渊垂下眼帘，回答道。
听他这么说，姜璃心里松了口气，还以为他能有所预料呢。
“打开看看，虽然不是什么贵重的，但也是我亲手做的。”
姜璃轻声提议道，声音柔柔的，带着一丝期待的味道。
顾临渊看向她，嘴唇微微动了动。
“嗯。”
盒子打开，一道莹润的水波光纹在空中散开，周围突然传来惊讶声。
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轻轻捏起吊绳，随风晃动，立刻传出一道轻浅的响声。
他仔细端详，发现是个缩小版的糖葫芦，比小拇指还要小，尾端坠着两个银色小铃铛，后面接着淡蓝色吊穗。
“怎么样，我雕工不错吧。”姜璃凑近些，笑嘻嘻道。
被他这么翻来覆去盯着，分明看的是剑柄吊坠，姜璃却觉得那道视线仿佛落在了她身上。
“这是东山神焱兽的水碧珠！”
“什么！？上古仙物用来做剑配，不是浪费嘛！”
“边角料在哪？那个也可以延年益寿的，扔哪了，告诉我去捡来！”
“好好看呀。”
“就你不识货！那是用来看的吗？”
“呸！老娘乐意，要你管。”
“有用！”
“好看！”
“……你！不可理喻！”
“哼！”
姜璃也不知道周围热情侃谈的众人怎么就突然吵起来了，神色忽然慌慌的。
这就一个天机阁的活动奖品啊，用不着这么争来争去吧。
把这个送给顾临渊，也算是把讨来的好彩头送给他，姜璃哪里想过这么多。
姜璃劝架劝的头疼，干脆拉着人走钻出了包围圈。
“他们也太大惊小怪了。”姜璃喘了口气，无奈道：
“师尊的礼物很贵重。”
顾临渊指尖摩挲着光滑的小吊坠，突然微微一顿，垂眼看发现底端刻了一个字。
渊。
是他的名字。
旁边好像还有朵小花，若隐若现，像是梨花。
顾临渊缓缓勾唇，目不转睛的盯着面前的少女，
“你送给我的也很贵重啊！”
耳畔忽然响起叮铃铃的清脆碰撞响声，一截白皙如藕节的玉臂在他眼前晃动。
那对散发着盈润光泽的翡翠叮当镯铛铛相撞，似乎向他传递出某种信号，顾临渊心中忽然一动。
“还特别好看。”姜璃露出手腕的镯子，笑盈盈道。
她是特地找人去查了，这镯子虽然查不到出处，可是材料却是世间罕有，翻遍整个修仙界估计都找不到这么一块。
也不知道顾临渊哪里搞的。
“这个不值钱，雕工也……不及师尊半分。”顾临渊轻飘飘回道。
姜璃唇角下抿，怕他反悔似的赶紧扯下衣袖收起来，“哪里，好看的紧。”
顾临渊把吊坠装在了炽翎剑剑柄上，挂在上面摇摇晃晃的，平白给冷面少年增加了几分热气和俏皮。
夕阳西下，远山被霞光染出了一片绯色，橘橘粉粉的，世界仿佛都镀上了一层暖光。
这里与别处的时间不同，外面估计是大半夜了。
身后仍旧吵吵嚷嚷的，顾临渊看了眼天色，眉心微微一皱。
“师尊，我们何时回去？”
“嗯？”姜璃打了个哈欠，困意和酒意同时朝她袭来，已经开始有些站不稳了。
她想了一下，道：“他们应该走了，我们也回去吧。”
他们？
顾临渊扶住她些，闻言，顿了一下，开符阵离开。
如他所料，他们果然是在一个隔空的秘境里，而这些都是姜璃特地准备的。
回到丹丘城街上，两人并排走着，周围已是黑漆漆一片。
姜璃酒醉的不行，又是大半夜的，她只想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