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公交车怪谈
上架第一时间，郑忆便上传了收费部分第一章。
不过他没有像盟主“我在帝都看海”要求的那样些帝都艺术大学的故事。
毕竟前世帝都学校怪谈的确有，但需要修改一番。
而这修改，便需要时间。
可上架时间不能等，读者们都嗷嗷待哺呢。
故此，他拿出了压箱底的绝活，也即整个华夏最知名的都市怪谈之一。
“帝都公交车事件！”
以此作为打开新城市的钥匙。
不过人家都盟主打赏了，还是得打声招呼的。
郑忆发了个单章，表示自己会在之后更新帝都艺校相关的怪谈，请大家稍作等待。
与此同时，帝都，某公交车上。
苏雯雯是一位大学生，同时也是一位B站UP主。
正如之前郑忆发现的那样，苏雯雯也在最近找到了新的视频风口，那便是都市怪谈！
虽然她是个地地道道的帝都人，但凭借《华夏怪谈》这部小说制作的二创和分析内容，让她在短短10天的时间内，便收获了上万粉丝。
不说发多大财，如今靠做视频赚来的钱给自己添置几只口红还是没问题的，这种满足感和成就感不言而喻。
“哦哦，树人大佬更新了！”
苏雯雯也算吃水不忘挖井人，在郑忆上架前打赏了1万黑洞币，算是给作者的报酬。
“嘿嘿，看看这回大佬打算写哪个城市……唉。”
孙雯雯点开电子书页一看，几个明晃晃的大字映入眼帘。
“帝都331路公交车事件。”
这几个字一出现，便让她嘴角不断抽动了起来。
微微抬头，眼睛微眯，看向正上方的路线牌。
“帝都331路公交车，始发站：XXX，终点站：XXX。”
“首发时间：……”
我怀疑树人大大在我身边按监控了！
孙雯雯小心脏一抖，妈耶，老娘现在坐的就是331路！
其实按照传说，说是347路，88路，38路的都有，反正是帝都的公交车线路就行。
可郑忆还是比较严谨的，在写书前特意用缺德地图查了帝都的公交线路。
因为无论是哪个版本的故事，都明确写到公交车走的是圆明园附近，所以郑忆为了提高故事的真实性，而选择了这条在真实世界中路过圆明园的331路公交线。
而孙雯雯家就住在HD区，距离圆明园十公里不到。
而且郑忆为了增强代入感，还将故事发生的时间设计为了那年当天，于是……
孙雯雯发现，自己做的车和故事的日子都对得上！
尼玛我要不下车吧，虽然还没看几行，但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呀！
我看恐怖小说是为了取材，不是为了体验生活啊！
她不想看，可好奇心又驱使这她往下看去。
毕竟这环境，这氛围都到位了，真刺激！
“20多年前，夜，很冷，风很大。”
“一辆末班车缓缓行驶着，由于是末班，所以人不多，除了司机和售票员外，乘客仅有一位老太太和一位年轻小伙……”
“车辆驶过北宫门时，售票员就看到两个黑影在招手。”
“虽不是靠站点，但想着坐不上这班车，乘客便要徒步回家，好心的售票员便让司机停车开门。”
北宫门到了，下车的乘客请抓好扶手……
“哎呦卧槽！”
孙雯雯刚看到此处，公交偏偏碰巧到站，把她吓的一激灵。
她这辈子看小说，头一回有这种沉浸式体验的感受，比最贵的密室逃脱都要刺激好几倍！
“车门打开，两位穿着清朝官袍的男人架着一位头发散乱的男子，三人全都面色苍白。”
“不过附近刚好经常拍摄古装剧，车上的几人就当是剧组散场，群演来不及卸妆便来赶车，也并未多想。”
孙雯雯战战兢兢的抬起脑袋，扫了眼车厢。
呼……没有奇装异服的，心安了不少。
“可车上的老太太却在此后不停回头查看后上车的几人，面色逐渐凝重。”
“唉，小子，你偷我钱包！”
“不久后，老太太突然起身，和另一位乘客撕吧了起来，吵闹不断。”
“走，下车，我们去警察局。”
“在老太太的坚持下，售票员将她和被拽住的年轻人放下了车。”
“老婆子，你血口喷人！”
“年轻人自然不服，可老太太接下来的话，却让他遍体生凉！”
“小伙子，我可救了你啊。”
“刚才车子开动，透过车窗缝隙钻进来的小北风把那三人的袍子给吹了起来。”
“老婆子我年纪大了，可不瞎，我分明看到，那三人都没有腿！！！”
“听完，小伙血都凉了，拉着老太太去了附近的警局报案，却被当做精神病给轰了出来。”
“可万没想到，第二天，公交公司就上报了车辆失踪案。”
“多日后，在大量警力的搜索下，才在密云水库中找到了消失的公交车。”
“可奇怪的是，车上两位穿着司机和售票员制服的尸体高度腐烂，不像是才死亡几天的模样。”
“而更可怕的是，车辆被打捞起来后，经过检测发现，那油箱中没有一滴汽油……”
“却全是鲜红的血液！”
咔咔咔咔……一阵牙齿打颤的声音从孙雯雯的口中传出。
太尼玛吓人了！
特别是这种设身处地，就在其中的沉浸感，仿佛周围有一圈黑雾正在将自己缓缓包围。
虽然才不到十月，孙雯雯却觉得有阵阵凉意，甚至下意识的夹紧了双腿。
“这真的只是小说，只是故事？”
“树人老师确实没经历过什么吗？”
她横看竖看，怎么看也不像是编的呀！
“小姑娘，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一位站在孙雯雯身旁的大妈见她脸色发白，额头冒汗，便关切的问道。
“附近就是人民医院，你要不要下车去看看。”
啊！
大妈没想到，自己的关切换来的却是一声尖叫。
这位大妈让我下车！
难道她也看到什么恐怖的事，莫非是在救我？
没办法，刚看完这篇《帝都公交车事件》，代入感太强了。
可我到底该不该下车呢？
要不我下车改做地铁算了？
但这还没完，既然是上架，郑忆可懂规矩。
上架是要加更的！
于是他又加了一章。
“《帝都公交车事件2》”
“帝都，某公交末班车。”
“一男子好不容易赶上了车，却发现今天的的末班车与往日不同，竟然起满坐满，仅剩下一个空座。”
“擦了擦赶车留下的汗，安心坐下，却发现，这车上的乘客们，总是有意无意的瞟向自己，还经常露出邪笑。”
“你不该上车的，此时，男子身旁传来了一道年轻女声。”
“回头一看，是一位样貌清丽的女孩。”
“你不该上车的，因为这车不是给活人坐的。”
“男子一惊，女孩低声说道。”
“车上的乘客都是枉死鬼，他们今天是来拿替身的，而你，就是那个替身。”
“男子慌了，瞬间头皮发麻。”
“你别着急，我一会偷偷把车窗打开，然后你找准机会跳车逃命，记住，机会只有一次！”
“见女孩眼神坚定，男人点了点头。”
“不久后车窗打开，男人果断跳车，而那女孩也找准机会翻身下车。”
“哎呀呀，可惜了。”
“错过机会了！”
“让替身跑了。”
“男人刚下车，便听到车上的乘客懊恼道，这让他明白，那女生说的句句属实！”
“男人回头要感谢这位姑娘，却发现，对方竟然露出了鬼魅的笑容，表情逐渐扭曲。”
“随即沉声说道。”
“现在，没人和我抢了……”
看完，孙雯雯整个人僵硬的像一根木头似的。
没人和我抢了……
一句话，让她遍体生寒，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那种明明逃出生天，却在最后关头前功尽弃的错愕感让她失魂落魄。
这翻转来的太快，差点折了腰！
关键问题是，孙雯雯现在纠结的不行。
“我到底是该下车还是不该下车！”
……
第十六章 暗箭是谁？
前一个故事中，下车逃出升天。
后一个故事中，下车彻底凉凉。
孙雯雯现在就想知道一件事。
我到底该不该下车！
等她纠结完才发现，自己已经坐过站了。
“树人老师坑人啊！”
孙雯雯拿着手机，气鼓鼓的在街旁跺着脚脚，还得做反向公交回家。
不过……
“要不我还是别坐公交了吧。”
她是真被吓到了。
这两个故事都和公交有关，也都把她吓得不轻。
特别是第一个331路公交的故事，那种身临其境的真实感让她汗毛直竖。
孙雯雯叫了一辆快车，在后排座上逐渐稳住了那颗被吓到震颤的小心脏。
如今脱离公交车这个场景，她回头想来，才发现这两篇故事简直就是绝妙！
她还从没有被区区几个文字感染至此过，就算是看恐怖片，也没有如此让人心慌的经历。
她不是专业作家，不会分析写法。
她只知道，原来恐怖小说竟可以如此真实！
“我现在明白了，之前魔都篇章的时候，那些魔都读者为何会如此疯狂。”
“现在设身处地，故事来到了帝都这个我熟悉的地方，恐惧感倍增！”
没错，这本《华夏怪谈》的好处就在这儿。
别的城市的读者可能就当个故事看，但所在城市的读者绝对会有种亲身经历般的临场感。
小说的代入感是个难点，可都市怪谈根本不需要为之费心，代入感全靠读者自己！
而且这也让孙雯雯找到了新视频的创意。
“下次我再做视频，就在深夜的公交上讲述这两个故事！”
“播放量肯定能起飞！”
孙雯雯捏了捏拳头，定下了下次视频的创意，随后再次打开黑洞文学平台，随后咬了咬牙。
“欢天喜地，恭喜《华夏怪谈》获得“一只小雯子”的100万黑洞币打赏。”
她被这两个故事给爽到了，狠心上了盟主！
和她类似想法的读者可不再少数。
不光是帝都的读者，不少其他城市的读者也要坐公交，这种普通人常用的交通工具再结合这两个故事，勾起了他们内心最深处的恐惧。
郑忆更完这两个故事，一看手机。
“这破手机，屏幕都裂了。”
想着等稿费到账了，自己得换一个新的。
眼看都已经一点多，他打算回寝室休息。
可才想起身，便听到作者后台传来连续不断的提示音。
这声音他熟啊，毕竟在上架前听过无数遍了。
是打赏到账的声音！
“我擦，不会吧，已经50个……不51个盟主了！”
就在他说话的档口，盟主的数量又增加了一位。
而且还在不断增加！
郑忆稍微思考一番，便明白了。
之前写得那些魔都怪谈，都与魔都的地标建筑有关，地域性比较强。
可这回的公交车可不存在地域性，适应面更广。
他打开书籍的评论区，便更肯定了自己的看法。
之前十天更新的内容，总共获得了十多万条评论。
可今天更新的这两个故事就获得了超过三万条评论！
“吓死，看书的时候我就在坐公交！”
“楼上的别嗦了，我也坐公交呢，而且做的就是331路！”
“树人老师害人啊，以后我都不敢坐公交了，交通费要翻倍。”
“写交通工具的恐怖小说，我还是第一回看到。”
“第一个故事真的绝了，感觉就像是发生在身边的一样。”
“公交司机和售票员：你最好有事。”
“老太太救人这段好真实，不过为什么不和司机说一声呢？”
“司机：我还没下车呢！”
“哈哈哈，老太太坑了司机，只顾自己跑路是吧，有画面了。”
“哦，我懂了，这就是国家推动无人驾驶的原因是吧。”
“你他娘的真是个天才。”
“公交被打捞上来后没有一滴汽油，会不会因为这是新能源公交？”
“那这么说来，所谓油箱里的鲜血，其实就是同为红色的防冻液是吧。”
“听完二位的分析，顿时觉得这故事好像不怎么吓人了。”
“用科学的手段解释灵异现象是吗。”
恩？
看到这条评论的时候，郑忆心思一动。
用科学的手段解释灵异现象，这听着怎么那么像一档知名科普节目呢。
要是把这档节目搬出来……
郑忆摇了摇头，先不说能不能火，自己现在也没有能力拍摄。
毕竟只是个学生，若没有学校扶持的话，自己没有资金和团队，更别提播放平台了。
拿着节目傻呵呵的冲向电视台，指望有人慧眼识珠？
别扯了，那都是意淫的，保安不给你赶出门就不错了。
会拍片，有创意？
你会拍有个屁用啊，出来混要有势力，有背景。
否则就是小个瘪三。
没人会理你的。
所以自己还得老老实实的先靠小说积累资本，之后慢慢寻找拍片的出路。
就他愣神的这一会，又有十来个盟主被收入囊中。
可就在这时，一个打赏信息却一石激起千层浪。
“欢天喜地，恭喜《华夏怪谈》获得“暗箭”的100万黑洞币打赏。”
……
读者们看到这条飘红后都懵了，随后便是欣喜若狂。
“卧槽，暗箭大大竟然成为了树人大佬的盟主！”
“之前不还说两人在较劲嘛，毕竟同一天发书，同一天上架。”
“较什么劲啊，暗箭都被秒了好吧。”
“那现在这个盟主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服软认输了？”
“不会吧，我可是加了暗箭粉丝群的，这位作者脾气可大了，他会认输？”
没错，暗箭的脾气是大。
可面对如今《华夏怪谈》的成绩，他已经没脾气了。
而就像读者们所说，这个盟主就是认输的意思。
我承认你牛哔，可以了吧。
老子不玩了，玩不过，行了吧。
暗箭虽然脾气不好，但也不傻。
现在想和树人争，争得过吗？
已经结束嘞！
人家大几十个盟主，我才三个，还争什么呀。
而且给了这个盟主，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抄袭……呸，读书人的事，怎么能叫抄呢。
这叫模仿。
同平台的作者，而且还都是头部作者，互相模仿，也得打个招呼，交点保护费。
之前暗箭不服，是因为征文这个十拿九稳的事被抢了风头。
就如同他追了一年多的姑娘，吃饭，看电影，唱歌流程都走完了，接下来就是人生大和谐。
可刚拿着身份证刚出门，打了个视频电话给姑娘，却发现人家正和树人在床上“学外语”呢。
这能不气！
不气盛那还叫年轻人，干他！
可万万没想到啊，他正琢磨怎么干对方一下呢，却发现自己成了瓜摊老板，树人正骑个小摩托冲自己来呢……
大哥，服了，我服了行吧！
既然服了，那就该考虑赚钱的问题了。
赚钱嘛，不寒颤，树人的套路这么火，我学习一下，又是同一个平台的，不过分吧。
他都计算好了，下一本书就走“都市怪谈”路线。
所以才有了打赏盟主这一出。
树人确实厉害，不行我和他交个朋友算了。
奔着打不过就加入的心态，暗箭觉得自己情绪好了不少。
毕竟摆正自己的位置后，他发现烦恼都是自找的。
可他小手一抖，盟主才出手，随即看了眼《华夏怪谈》的评论区，却把他给气的够呛。
“树人：请问暗箭是谁？”
第十七章 百盟之主
郑忆的确不知道暗箭是哪位。
他才来黑洞文学，除了一份短篇之外，就是手头正在更新的这本《华夏怪谈》。
拢共加起来，他写小说还不到一个月呢。
自然不知道黑洞文学之前的小红人是谁。
而且无论是总编还是责编，都没和他提起过。
谁没事在他面前提别的作者啊，他又不用学习别人的文风，只有别人学他的份。
所以，他是真心求问的。
“暗箭是谁？”
我是真不知道啊。
眼瞅着评论区呜呜渣渣，为了这个盟主打赏议论纷纷，他是真心求教。
“难道是哪位读者大佬，出手很阔绰的那种？”
郑忆上辈子尽包养……照顾别人了，这辈子也想被金主照顾一下。
他是没当回事，很真诚的发问。
可这话到了读者的耳朵里，就变味了！
“树人在问暗箭是谁，哈哈哈……”
“牛哔，的确牛哔，这是压根就没把暗箭放在眼里啊！”
“树人大大这种说话方式我爱了，立马就去打赏。”
“没错，就冲这态度我也去打赏，太霸气了。”
有打赏的，有喜欢的，就有不乐意的。
“干，我就不喜欢这种态度，暗箭也很厉害，他凭什么无视人家？”
“才写了一本短篇，刚开始写长篇，就开始目中无人了？”
“呵呵，这种目空一切的态度竟然也有人喜欢，滑天下之大稽。”
“这些打赏的你们都是受虐狂吧，爱看人白眼？”
这些不乐意的，明显有九成是暗箭的粉丝。
为自己喜欢的作者抱不平也正常，可这是在树人的书底下啊！
真把树人的三十万收藏当机器人？
“噗呲，我笑出了声，怎么，还要论资历吗？”
“写书不是论成绩的嘛，要论资历的话，我让我太姥爷写，你们不都得跪着看。”
“就是，论成绩的话，树人直接爆杀暗箭，目中无人又如何。”
“你们要是非得较劲那我们就比比喽。”
“《华夏怪谈》收藏30万，《乡村怪谈》收藏5万。”
“《华夏怪谈》盟主打赏72个，《乡村怪谈》只有3个盟主。”
“《华夏怪谈》上架到现在6个小时，均订六万，《乡村怪谈》，均订六千。”
“还要我说下去吗，数据已经证明了一切，暗箭撒尿和泥去吧。”
“收藏六倍爆杀，盟主二十倍秒杀，均订十倍超杀，竟然还有人敢将暗箭和树人做对比。我看你们才滑稽呢。”
“成绩就是一切，就这成绩，我敢说恐怖界有一位算一位，都是乐色。”
“再说了，资历浅，不是更说明天赋强，人牛哔嘛？”
“嘿嘿，暗箭之前还号称黑洞的最强新人呢，都三年了还最强新人，可笑。”
“可惜现在连最强俩字都没了，就剩新人了。”
论嘲讽，树人的粉丝丝毫不差，而且吵架这事要的就是一个气势。
现在有《华夏怪谈》的成绩撑腰，树人的粉丝气势十足，而暗箭的粉丝则多少有点气虚。
气虚者，就只能去粉丝群中发发牢骚了。
“那帮树人的粉丝欺人太甚。”
“对，不就是写法讨巧，再加上运气好，受到市场欢迎嘛。”
“论基本功，论故事，我们暗箭大佬丝毫不弱的。”
“没错，树人就是靠投机取巧才成事的……”
他们抱怨归抱怨，生气归生气，可再气，也气不过本主啊！
“树人WDNMD！”暗箭此时看到这些评论，这奋力挥拳击打着自己的靠枕。
没几下，就喘了。
没办法，天天写书，也不运动，身体虚，生气都生不长久。
“树人你过分了。”
气的暗箭那是眼珠子通红，脖梗子瞪硬，腿肚子转筋，大肠头子较劲。
浑身都是气，不知道该往哪儿出。
这事闹的，打又打不过，骂还骂不过，咋办呢。
诶，俗话说的好。
骂人先骂娘，有事先找爹。
当然，这个爹不一定是亲爹，干爸爸也是可以滴。
要不那些女孩子为啥老是爱喊爸爸呢，有需求啊！
而且除了干爹，还有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呢。
“师傅，我被人欺负了！”暗箭这时终于想起自己背后的靠山来了。
他为什么写书三年，早已成名，却一直被称为最强新人？
为什么他能在黑洞文学办公室撒泼，甚至在总编面前闹，却都能全身而退？
个人能力当然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人家有后台啊。
而他所谓的师傅，正是之前创造黑洞文学平台最高记录的作者，古墓！
收藏17万，均订三万，这就是古墓的成绩。
被称为恐怖界三巨头之一。
有古墓在，暗箭可不是只能称自己为新人呗。
而且总编看在大佬的面子上，也不会和他多计较。
“暗箭，怎么了？”
此时的古墓正在看书学习呢。
恩，他看的正是《华夏怪谈》！
树人在平台破纪录。
破的都是谁的记录。
不就是他的吗！
能打破他立下的标杆，就算是平台大佬，就算一年没出书了，也得好好关注一番。
这一看，好啊。
在创意方面，的确无敌了！
古墓这位老作者撅着腚想也想不明白，竟然有人会结合现实来写恐怖故事。
读者会把这些故事当真，可他不会。
毕竟故布疑阵的恐怖伎俩他熟。
可用的这么好的，古墓自问，在某些方面，自己可能还真不如这位新人。
论坛上的分析他也看了，说的有道理。
树人的写法是一种全新套路。
集合短篇成为长篇，以前有人干过，但以区域来划分的还是第一位。
以现实为蓝本写书，这很常见，但恐怖分类却没有，而且半真半假，似假似真，火候把握这么好的，他也是第一位。
更何况最厉害的一点，便是通用性。
无论是《动物园规则怪谈》还是《华夏怪谈》，这种故事架构都是非常容易模仿的，几乎不需要太强的文学功底就能自己仿写。
这类故事，其实是会拓宽恐怖小说受众的。
事实上，树人也做到了！
功在当代，利在千秋，他拓宽了受众，等于是在为我们其他恐怖作者打造更大的饭碗！
从这个角度来看，所有恐怖小说作者，特别是黑洞文学的作者都得感谢树人。
三十万收藏背后可是三十万个活生生的读者！
读者基数越大，他们这个分类便越热门，这么难的事，一个新人却轻易做到了。
古墓感叹，对方有这成绩，完全是应得的。
不过自己的记录被一一打破，总有些不爽。
“师傅，我被无视，被嘲讽，被看不起了！”
暗箭本就是个冲动青年，跟古墓一通倒苦水。
又是树人目中无人。
又是对方心高气傲。
又是我都打上盟主了，对方还这么不客气……
总之一句话，树人不是人！
古墓听完眉头一皱。
嘶……
这个树人是怎么回事，无视暗箭，可暗箭的背后是我啊，这事黑洞文学的人都知道啊。
郑忆：我不知道……
难道这小子是冲我来的？
先锤爆我的徒弟，再来攻击我，从此成为黑洞一哥。
说实话，人呐。
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
要是没有郑源在，郑忆根本就不把黑洞文学当回事，不过是个三线平台嘛。
可对古墓来说就不一样了，这是他的基本盘，是自己的老巢！
这样一来，他就越想越多。
这样下去可不行，莫非这个树人就是奔着我，才来的黑洞？
“暗箭，你放心，这位树人还很年轻，只不过第二本作品，路还很长。”
“虽然他现在牛的不行，可时势造英雄，他赶上了一个好时候，若是为师我出新书，应该就能为你找回场子。”
“而且……”
古墓看了眼《华夏怪谈》的数据。
收藏，均订，全都超过了自己。
可唯有一样，打赏却是不如自己那本《血人》的。
毕竟自己写书十来年，当时《血人》一上架，粉丝玩命打赏，跟疯了一样。
当时的黑洞甚至为此创造了一个徽章，叫做百盟之主。
直到现在都只有他一人拥有此徽章。
这就是人气和实力的证明！
你树人的粉丝积累尚浅，根本没有那么高的人气。
“况且，黑洞唯一的百盟之主就是你师傅我！”
古墓的这句话充满了底气！
叮咚！
黑洞文学平台突然传来一道提示音，随后便是锣鼓喧天，囍乐齐鸣。
“欢天喜地，恭喜《华夏怪谈》获得第一百位盟主，成为新的百盟之主！”
古墓：WDNMD……
第十八章 互相伤害
一百位盟主！
打赏过亿！
黑洞文学第二位获得此项荣誉的作者！
这些头衔伴随着“百盟之主”这个称号而来，被黑洞文学置顶通报。
黑洞文学大佬古墓懵逼了。
这是他最后的荣耀，就这么轻松的被超过了？
说好的树人入世未深，粉丝不多呢？
为啥人家才上架就破了我的记录。
郁闷啊。
在QQ对话框的两端，暗箭和古墓这对名义师徒此刻相对无言。
半晌，古墓才缓过神来。
“暗箭呐，最近低调点，避其锋芒。”
“恩，我知道了。”
气氛变得和谐了起来。
“过几个月为师打算开新书，到时候你也来支持一下，我们尽全力，压一压这本《华夏怪谈》的风头。”
“那是一定的，师傅宝刀未老，到时候我叫上我所有的粉丝一起为您造势！”
古墓欣慰的笑了。
“这个树人的确厉害，我好久都没碰到这么强的年轻人了。”
这话一出现，暗箭的眼角就耷拉了下来，我也是您身边的年轻人，怎么，不够强吗。
“不过厉害归厉害，他还是有缺点的，只不过他很聪明，将自己的弱点掩藏的很好。”
古墓此刻摆出了老前辈的模样，化身为了懂王。
“你仔细会想，他的那部短篇和这部长篇，走的都是取巧的路线。”
“开创了两种全新的恐怖小说类型，这点的确非常吸引人眼球。”
“可就像一栋造型怪异的大楼，长相突出的确能获得更多关注，可楼房最重要的，是地基是否牢固，功能是否齐全！”
“我看啊，这个树人也就是个花架子，创意的高手，基本功的低手。”
“然而创意很快会枯竭，基本功却能吃一辈子。”
“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估摸着，这两次创新应该把他的存货消耗的差不多了，短时间内，他不可能再次雄起。”
有道理吗？
当然有道理。
创意这东西说来就来，但没有的时候，哪怕把脑袋挤破了也榨不出半点来。
根据自己写书多年的经验，古墓认为，一般人在短时间内有两个开创性的念头就已经是天才之举了，再多的话……
反正他不敢想，也不认为有人会有。
听完师傅的话，暗箭心里舒服了许多。
“嘿嘿，树人果然还是太年轻！”
“我师傅一语道破，真正的恐怖小说高手，还得看我师傅古墓！”
……
他们的想法郑忆自然是不知道的，他此刻的念头就只有一个，写书！
写书赚钱便是他手头唯一能做的事，也是如今积累资本的唯一手段。
况且很多粉丝都打赏要求写各地的怪谈，自己可不能拉胯。
首先就是那位“我在帝都看海”想看帝都艺术大学怪谈的要求，毕竟人家是自己第一位盟主，给打赏热度开了个好头。
写吧。
分分钟的事。
而且在帝大的故事中，郑忆还糅杂了帝都过去的历史故事，比魔艺的怪谈更加精彩。
帝都怎么也是个五朝古都，历史沉淀比魔都这个“小渔村”要厚实许多。
这么一写，帝都艺术大学很快也和当时的魔艺一样，迎来了无数蹭热度的UP主和直播客。
让本就不算太宽裕的教学空间变的更为捉襟见肘。
这事立马就引起了校方的注意，和魔艺的反应几乎一致，赶人，严格进出审查。
帝都艺术大学的校长从业二十多年了，还是头一回遇到这种情况，剧组借用学校拍电影都没来过这么多人。
好奇的他为了搞清楚事情原委，便登录黑洞文学搜索了此次事件的源头。
《华夏怪谈》。
校长看的很快，不光发现了帝都艺术大学的这篇怪谈，还发现了魔艺的内容。
最后，还看到了郑忆那篇上架后的单章。
“应读者老爷的要求，帝都艺术大学怪谈稍后就到，请耐心等待。”
恩？
我们学校的故事，是有人刻意要求创作的？
再一查看，便找到了打赏栏中排在第一位的“我在帝都看海”。
是个人就知道，帝都哪儿来得海啊！
可网名这东西不需要讲逻辑，也没人会在意。
但帝大的校长不同，在看到这个盟主名字的一瞬间，他便皱紧了眉头。
因为他的名字叫王海！
我在帝都看海……还指定要看帝都艺术大学的怪谈。
校长咂摸了一阵滋味，总觉得是故意冲自己和他们学校来的。
“嘶，前一阵听说魔艺因为一本恐怖小说闹得沸沸扬扬，应届生咨询率都跌了，原来就是这书啊。”
“擦，我知道了，肯定是那几个老家伙在算计我们帝大！”
“看到魔艺遭重了，便想在我们帝大身上复制一遍！”
“是魔艺的苟波，还是羊城的那位，又或者是冰城的傻大个？”
王海觉得苟波这个老硬币嫌疑最大，但也不能排除另外两家的可能性。
稍微一动脑，王海便立马注册了一个黑洞账号。
“欢天喜地，恭喜《华夏怪谈》获得“心里清楚”的100万黑洞币打赏。”
“留言：树人老师你好，我想看羊城艺术大学怪谈。”
来啊，互相伤害啊！
……
一周后，羊城艺术大学，校长室。
“这个心里清楚是哪儿来的扑街！”
校长怒拍办公椅，随即注册了一个黑洞账号。
“欢天喜地，恭喜《华夏怪谈》获得“自己明白”的100万黑洞币打赏。”
“留言：树人老师好靓仔，我想看冰城艺术大学怪谈。”
……
又一周后，冰城艺术大学，校长室。
“咋回事！”
“这个叫自己明白的老逼登是谁！”
“好，我今天就让你们知道什么叫以牙还牙！”
“我这就去打赏，让作者写你们学校……”
刚想到这里，冰城艺术大学的校长懵了。
“怎么剩下三家都已经被写过了？”
“你们搁着玩击鼓传花呢是吧！”
……
四大艺校的怪谈都集齐了。
读者们也很惊讶的发现，怎么闹妖精闹鬼的都是艺术大学，还都是名校？
要不怎么都把那些男女明星叫妖精呢，原来他们就是打妖精窟里出来的！
郑忆也觉得奇怪啊。
怎么我的读者都爱看艺校的恐怖故事呢？
莫非他们都是艺校的在校生。
学生倒不是，不过这几位盟主都在校好些年了。
但郑忆不在乎这些，写什么学校都无所谓，打赏才是实打实的真金白银！
结局便是，四位校长勾心斗角，郑忆在一旁数钱，美滴很。
将魔都，帝都，羊城，冰城这几个地点的故事写完，整本《华夏怪谈》的故事也基本差不多了。
之后便是和郑源说过的《亚洲怪谈》和《世界怪谈》。
不过那两本不着急，郑忆最近天天熬夜写书，把自己都累完了。
趁着《华夏怪谈》告一段落，他想好好休息一阵。
因为天天更新太累，他白天上课都时常打瞌睡。
为了自己在影视圈卷土重来的大业，必须好好学习啊。
那些基础知识就是自己将来成功的依仗。
好好睡了一觉，早晨甚至起的比寝室那三位更早。
去食堂晃了一圈后，还给那三位带了早饭。
三人玩命纠结，最终咬牙给自己凑钱的事他是不会忘记的。
虽然钱他没收，但心意他收下了。
“赶紧的哥几个，上午第一节课可不能迟到，每次都会点名的！”
三人慌乱起床，裤衩子臭袜子满天飞。
紧赶慢赶，这才在最后一刻冲进了教室。
而颇为严厉的导演系教师，已经开始为课程做起了准备，提前在黑板上写上了今日课程的主题。
“从《华夏怪谈》看影视作品的制作和宣传……”
第十九章 学废了
【从《华夏怪谈》看影视作品的制作和宣传！】
在看到黑板上这几个大字时，郑忆的脑袋嗡的一声！
随即他立马看向任课的范老师。
你听说过我的故事？
可我的脸上并没有写满故事啊……
满心忐忑，和三位室友一同坐在了教室后排。
“唉，有意思唉，老范头竟然跟上时代节奏了。”笑眯眯的杨松推了推自己的眼镜。
“咱们学校的其他老师大多照本宣科，能结合当下热门话题上课的确不易，有水平。”矮个子的郭凡应和着。
“郑忆，你看过这本《华夏怪谈》了吗？”程大庆见他两眼无神，像是心有所想，便问道。
我算看没看过呢……
郑忆啧了啧嘴，书是我写的，但我还真没上黑洞文学看过。
毕竟看自己的书还要花钱，我冤不冤啊。
“没看过。”郑忆轻轻摇头。
自打上回见到副校长满脸想要宰了树人泄愤的表情之后，他便决定。
树人的身份一定要保护好，千万不能露馅。
“你看专业书看傻了吧，连《华夏怪谈》都不知道，也太落伍了。”
“咱们图书馆闹鬼知道吧，还有花坛和旗杆，还有旧址上的寺庙。”
郑忆一脸尴尬的摇了摇头，我写的我能不知道嘛……
“唉呀，我跟你说啊，是这样的……”
程大庆刚想和郑忆炫耀一番自己的“知识储备”，便听到了范老师敲黑板的声音。
“同学们，上课！”
“今天我们就来讲讲，最近在校内非常流行的《华夏怪谈》。”
范老师是导演专业的教研组长，会陪伴学生四年，所以对孩子们非常严苛。
导演专业和演员专业一样，是魔艺成材率最低的专业。
每一届几十号人，毕业后能出五个干导演的就值得烧高香，能出一个二线导演，范老师就得亲自去还愿。
若是能出一个一线导演……范老师觉得自己祖坟不是冒青烟，是要炸裂！
就这么难！
但正因为难，才得好好教学。
“同学们，我知道这本《华夏怪谈》最近在校内外都闹得沸沸扬扬，大家肯定都听说过，或者看过。”
“大家应该知道恐怖小说在我们华夏是最冷门的分类，毕竟在文娱市场全面开放前，恐怖题材的限制很多，几乎不能拍不能写。”
“现在倒是把规则都放开了，但基础薄弱，甚至不如东南亚那几个小国的恐怖市场发达。”
“那为何这本《华夏怪谈》能够一骑绝尘，在一众恐怖小说中脱颖而出呢？”
范老师扫视台下的学生，沉了会气。
“来，你说说。”他指向一个学生。
“我觉得挺好玩的。”
“你说。”
“我觉得像是真事，所以想研究一下。”
“你呢？”
“嘿嘿，我觉得这本书很有意思，看完我自己都能编几个小故事。”
“好，大家说的都不错，也刚好说出了我对《华夏怪谈》的三个看法。”
“即，故事性，真实性和传播性。”
范老师在看完《华夏怪谈》后也拍手叫好，毕竟这小说中的每个章节都能拍成短片，内容新颖不俗套。
“首先说说故事性，这本《华夏怪谈》中的小故事每一个都能自圆其说，有一套自己的逻辑在。”
“无论是因为妖魔邪祟，还是天道轮回，总有一套我们愿意接受的价值观在背书。”
“比如写我们学校的故事中，就写到了咒魔寺镇压妖魔，才导致学校阴风阵阵……当然啦，这都是编的，我们学校旧址不是寺庙，我查了，70年前这儿是一座养猪场。”
同学们嘿嘿直乐，范老师一皱眉，我看现在也是养猪场。
“真实性就更不用说了，恐怕很多人都把这故事当真了，今天我入校，门口保安还说昨天晚上在学校小树林见到了白衣女鬼。”
“我在这里奉劝大家一句，谈恋爱就谈恋爱，少钻树林，那儿都有监控，搞不好就容易现场直播。”
“最重要的，便是我今天想说的重点，传播性！”
范老师用手指指节敲了敲黑板。
“这本小说最厉害的地方，并不是内容，而是利用内容来进行传播的手段！”
“我想这位作者不光开发出了一种全新的小说模式，还开发出了一种全新的宣传模式。”
“这种方式类似古代三人成虎的模式，以口口相传的方式疯狂滋长，仅仅一天的时间便在校内风靡。”
“大家可以想象一下，若是你们拍摄的作品也能像《华夏怪谈》一样迅速为人所知，那还愁不能红吗？”
范老师的话让在座的几十位学生心动不已。
要是能做到和这小说一样，一天之内传遍魔都，一月之内红遍全国，那我们不得像到洗浴中心找了个298一样，直接起飞啊！
“我不知道这位作者树人是何方神圣，但我认为，他应该是一位心理学方面的高手，甚至可能是专业人士！”
郑忆：……
我今天才知道，我还是心理专家。
范老师言之凿凿。
“树人看透了人类内心对未知事物的恐惧，同时也看出了人类对未知的好奇。”
“所以他创造出了一种不能证明，但又很难证伪的故事模式！”
“将好奇与恐惧结合在一起。”
“我认为，树人用《华夏怪谈》这本书，重新定义了怪谈二字！”
一帮学生眼冒金光，原来如此，树人这么牛哔啊！
“另外大家都知道，这个时代是信息时代，谁掌握了信息渠道，谁就能获得成功。”
“这也是作家要依靠文学平台，演员导演要依靠视频平台的原因。”
“可树人却并非如此！”
郑忆掏出了笔记本。
我倒要看看树人是怎么与众不同的！
“树人直接绕过了平台的力量，或者说，只借用了少部分平台的力量，以创新的内容让自己的作品出圈！”
“出圈后，在年轻群体中口口相传，甚至出现了不少梗。”
“艺校必出妖魔。”
“学校都是坟地改的。”
“半夜坐公交要凉。”
“老宅必定闹鬼……”
“他自己开拓出了一条全新的渠道！”
范老师心中澎湃，若是学生们能吃透这套宣传模式，那何愁不成才。
时代不同了，导演不能只躲在幕后，也得会宣传！
不少导演自己就是网红，这样才能事半功倍。
“大家回去仔细思考我说的话，想明白一件事。”
“我们拍片子，是为了自己，还是观众。”
为了自己，那闭门造车就行，若是为了观众，就得让大家爱看！
“好了，今天的课就到这儿，下面是作业。”
听到这个，本来还在为《华夏怪谈》而心潮澎湃的众学生瞬间都垮下了批脸。
“你们入学到现在也已经两个月有余了，所以这次的作业是将学到的理论知识实践化。”
“每个人拍摄一部十到十五分钟的短片，不限题材，不限内容。”
“但请不要搞颜色！”
听到这个，前排的两个男生泄了气。
“两周后交上来打分，下课！”
范老师收拾东西就走，只剩下学生们在台下兴奋不已。
“我懂了，今天老师上课就是让我们从《华夏怪谈》中获取拍摄的灵感。”
“范老师那么喜欢《华夏怪谈》，是不是在暗示我们拍摄内容？”
“既然如此，那我们直接用《华夏怪谈》中的故事来拍摄不就行了。”
“学会了！”
郑忆在旁直晃脑袋。
“学会了？”
“我看你们是学废了！”
第二十章 恐怖短片
郑忆收拾着自己的笔记本。
本子上写满了课上的笔记。
“树人牛哔，树人牛哔，树人牛哔……”
这可不是我说的哈，是范老师说的。
耳听着周围同学的议论，他便知道，这帮人要凉。
范老师让你们学习《华夏怪谈》的故事模式和宣传要义，不是让你们直接拍《华夏怪谈》！
可学生的想法总是那么单纯，又或者说，那么懒。
无奈的摇头离开，和自己寝室那几位一同赶往下一个教室。
上午的课程很快就过去了，郑忆听得格外认真，笔记本都快写满了。
同时他也在思考范老师布置的那份作业。
十到十五分钟的短片，不限题材和内容。
看似简单，但若想做的足够好，拿下高分，其实并不容易。
时间有限，表达的内容也有限，想要出彩很难。
而且郑忆并不打算只把这短片当作业看待。
借着做作业的机会能借到学校的器材，还能免费让表演系的同学合作，自己若是能做出一部不错的短片，说不定会将电影市场的大门打开一条小小的门缝。
所以他对选材非常纠结。
“郑忆，我看你默不作声的，难道是在想作业的事？”
“没想好，你们呢？”
“我打算拍一部和食物有关的故事，毕竟我就爱吃，食物我熟悉。”程大庆目标明确。
“我想拍喜剧短片，可还没有适合的方案。”杨松苦恼的笑着。
“我倒是喜欢科幻题材，不过这东西不适合拍短片，而且成本下不来。”郭凡也纠结。
行吧，各有各的难处，不过自己身边这几位倒是都有想法。
有想法就不容易，目标明确就能少走弯路，远比那些只知道模仿的同学强。
“哥几个，吃饭去。”
“食堂？”
“不去，换换口味，吃腻了。”程大庆正如他自己所说，爱吃，还有要求。
“不吃食堂你请客啊！”
“得了，哥几个，今天我请吧。”最后郑忆牵头，带着几人来到了校外的饭店一条街。
他的稿酬和打赏分成刚下来，虽然有了前世的经验知道财不能露白，不过请几位室友吃个饭还是可以的。
《华夏怪谈》一共更新了45万字，稿酬23万，相比那些动辄几百万字的大部头，这些稿酬的确不多。
可别忘了，树人是百盟之主！
一百多个盟主打赏，再加上其他零散的小打赏，加起来的数额早就超过了稿酬本身！
足足55万的打赏分成！
最终扣除税款，郑忆拿到了接近70万元的稿酬！
对一个学生来说，70万已然很多很多。
但对他的目标来说，70万却少的可怜。
甚至在前世，他一晚的消费都不止70万。
还得积累资本！
经历过失败他才明白，有钱也得花在刀刃上，不能再把钱花在刀背和刀把上。
他正暗自想着，身边这三位又闹腾了起来。
“吃饺子呗。”
“我们南方人不爱吃饺子，那边有家卤鹅店不错，天天排队的。”
“我想吃烧腊和叉烧包。”
“滚蛋，哪有午餐吃包子的，我们都只当早饭吃的……”
学生嘛，闹来闹去，抬杠拌嘴无非就那么几件事，吃饭，女人，游戏。
单纯，快乐。
“行啦，我想吃拉面。”
一锤定音，谁买单谁说了算。
魔都有个奇怪的特色食物，叫河南拉面。
可全国人民都知道，河南的那叫烩面，兰州的叫牛肉面。
而且魔都这拉面还是咖喱牛肉汤底的，既不河南，也不兰州。
面倒是手拉的，也挺劲道。
但偏偏这些拉面店的老板还都是河南老乡，真是怪哉。
四大碗上桌，三人呼噜噜的吸溜了起来。
不光是面，每人一份凉拌牛肉，一份拍黄瓜和花生米，还真别说，虽然价格不贵，吃着还挺带劲。
程大庆还剥着蒜，那叫一个美。
吃面喝汤，十一月的魔都天气刚刚转凉，吃些热乎的正合适。
“要我说啊，那些同学都去拍《华夏怪谈》肯定是死路一条。”
“嘿嘿，他们傻啊，一个人拍还行，一群人交上去的作业都一样，那不等死吗。”
“就算想拍恐怖题材，也不能逮着一头羊使劲薅啊，不得薅秃啦。”
“都是混日子，毕竟咱这专业毕业后能有几个还干这行，说是导演，最后还干不过拍短视频的呢。”
“其实我也想过拍恐怖短片，可惜没那个天赋，而且现在那么多人拍恐怖题材，再凑上去岂不是作死。”
“对了郑忆，你对作业的想法是？”
郑忆此时放下了筷子，正盯着手中的汤勺仔细查看。
不锈钢的汤勺闪闪发亮，明晃晃的能倒映出人影来。
“我想拍恐怖题材！”
三人对视一眼，这小子是不是憨？
我们刚说了现在拍恐怖题材就是往枪口上撞，他还要上？
他们有很多MMP不知道该怎么讲。
算了算了，人家今天请吃饭，就当没听到吧。
此时的郑忆根本没心思搭理三人，看着手中这把勺子的他，已经有了短片的思路！
因为他想起了一部恐怖短片。
名叫《勺子杀人狂》！
这部短片一共才10分多钟，却收获了近亿的全球播放量。
关键这么多播放量的短片，他的成本却只有600美金。
没错，你没看错。
不是6万，不是6千，是600美金！
按理说这种超低成本的短片应该烂到不行。
可偏偏人家应粉丝的要求，活活拍到了第五部！
而且第六部都还在制作当中，可见其魅力。
而这么低的成本却能吸引大量观众，靠的自然不是特效和明星。
人家是纯纯的靠剧情胜出。
不过若说是恐怖短片，好像还不完全。
人家甚至还有喜剧元素。
一般的恐怖短片套路不是jumpscare这种低级手段，便是一帮大美妞化的奇形怪状，来段香艳的内容。
低级和低俗并存。
可《勺子杀人狂》却不同，他的内容非常简单，却强化了一个非常经典且重要的恐怖元素。
无限！
永远不可能逃离，永远无法解脱，永远遭受折磨。
其实《勺子杀人狂》的故事非常简单。
一个胖子在某天突然发现一位身穿黑色兜帽，手持钢勺，脸色煞白的男子开始不断攻击自己。
而攻击的武器，就是他手中的勺子！
不断的敲击，不断的拍打。
一下又一下。
可能很多人会嗤笑，被勺子打能有多疼，都不见血好不好，哪里恐怖了？
那若是每天被勺子敲击2万下呢？
若24小时不间断呢？
若无论逃到哪里，对方都会跟上，并不断攻击呢？
真正恐怖的不是勺子，而是无法摆脱的绝望！
另外，《勺子杀人狂》其实是国人对该短片的戏称，片子的翻译全称为《用极度低效的武器进行的一起慢得可怕的谋杀》。
片名就已经把内容全部告诉给观众。
既然做了决定，吃完饭，郑忆便行动了起来。
第一件事，去后勤仓库领取拍摄器材，这步还挺顺利。
第二步，便是去表演系找演员。
毕竟表演系的学生也有表演作业，和导演系的配合刚刚好。
可这步却出了岔子。
四人赶到时……
“对不起同学，我们已经有约了。”
“对不起，我们和高年级学长约好了。”
“对不起，我们……”
别说样貌身材优秀的，就连“歪瓜裂枣”的都没空。
当然“歪瓜裂枣”只是比喻，表演专业压根没有形象次的，只有好和更好。
四人懵逼了，吃个饭把演员给吃没了。
郑忆稍微一琢磨，这里面有坏人呐。
演员先到先得，连剧本都没有就先抢人，让其他同学无路可走。
这样便有了先发优势，毕竟大家都要完成同一个作业，此消彼长。
“啧，还是学生就玩起了心眼，娱乐圈还真是个妖魔横行的地方。”
不过郑忆不怕，因为他的短片不需要靓男美女，也不需要多好的演技。
转头，他便奔向了学校的保安亭。
“哥几个，能帮个忙吗……”
第二十一章 勺子杀人狂
郑忆去找保安大叔们帮忙暂且按下不表。
之后几日，校内到处都是扛着摄像机的导演系学生。
而正如郑忆之前所分析的，一般的恐怖短片总是集合了低级与低俗。
低级的是拍摄手段，低俗的是拍摄内容。
果然，大量学生都在范老师的课上“学废了”，拿着《华夏怪谈》的小说内容就开拍。
而且还都不约而同的拍摄小说中关于魔艺的内容。
毕竟就近取材，方便。
“凯文，厉害啊，竟然找来了这么多演员。”
“那是当然，拍戏嘛，就是要大！”
“场景大，投入大，演员数量大！”
一位导演系的学生满脸骄傲的和旁人说着。
这位便是让郑忆他们几人找不到演员的元凶！
黄凯文，导演系一年级学生，和郑忆同班。
家里开厂，是个富二代。
总的来说，这位和前世的郑忆撞设定了。
所以在拍片这事的想法上，也走了郑忆的老路。
足足三十多位演员，还个个都有镜头，有戏份，要将长达万字的“魔都艺校怪谈”完整拍摄出来。
可这是短片啊！
一共才十来分钟时间，这么多演员，这么多场景，这么多故事，能容得下吗？
这哥们还大张旗鼓，特别讲排场，弄得全班都知道。
郑忆真想上去劝一句……
“文子你听哥一句劝，魔都艺校怪谈的水很深，你把握不住。”
可终究还是没说出口，毕竟人家现在自信心爆棚，没接受过社会的毒打，才不会接受他人的建议呢。
于是，他便自顾自的拍摄短片。
这部《勺子杀人狂》的演员结构非常简单，除了杀人狂和主角外，其他都是只露一面的小角色。
总得来说，主演就俩人。
每人每天一包烟，几位保安小哥乐呵的跟着他拍摄了一周时间。
还真别说，虽然是保安，但人家见过世面，毕竟校内经常有明星和导演回校做讲座，甚至偶尔还有剧组来取景，几位保安还都当过临时演员，水平不差，比纯素人强多了。
剩下的便是简单的特效和剪辑。
这活魔艺就有人能干，因为校内有特效制作专业。
这回使烟可不管用了，每人每天一个全家桶，两大瓶快乐水，找了三个技术宅，两天搞定。
然后郑忆再自己用软件剪辑了一番，便将作业交了上去。
华夏对娱乐人才的培养非常重视，特别是幕后的基础人才。
而四大名校更是其中翘楚。
这几个学校的学生实践作业，不光会有老师打分，还会上传到合作的视频平台上，由普通观众评分。
这么做的好处就是提前让学生们接受市场的审查，不再局限于校园这个温室当中。
与魔艺合作的是华夏排名第三的黑猫视频。
其下的分类角落中，有着“魔都艺术学校”这个鲜有人问津的分类。
虽然看的人少，但还是有的，毕竟这个分类完全免费，甚至连会员都不要，纯白嫖。
不过这东西就和饭馆一样。
难吃的免费都没人去，好吃的排六小时还有人抢着上。
学生作品能有什么好看的？
正经人谁看那玩意啊。
唉，还真有不正经的人。
就和那些专做差评探店，翻车美食的视频一样。
狗牙直播平台也有一位叫做“落榜美术生”的主播，专做各种“查作业”视频。
其实这位的主业是游戏直播，可竞技游戏连续几个小时太过疲乏，主播做着累，观众看着也累。
所以他就想出了用“查作业”来调节气氛这招，没想到效果还不错，便一直延续了下来。
“来来来，兄弟们，又到了查作业的时间！”
这位主播把外卖一扔，用窗帘擦了擦嘴，便打开了黑猫影视平台。
“我跟你们说，虽然我没考进大学，但我做这个是为了激励那些国家栋梁。”
“我跟你们说，我没进大学不是因为成绩差，是身体原因。”
“什么叫羡慕嫉妒恨啊，我是督促他们进步好不好。”
点开分类，落榜生顿时傻了眼。
“怎么回事，这次魔艺导演系的作业一共三十多份，有二十五份是恐怖主题的？”
“还TM都是魔艺怪谈？”
落榜生一看短篇名称。
“WDNMD，怎么都是魔艺怪谈，这帮人都是《华夏怪谈》的粉丝吗？”
《华夏怪谈》可是前几周的视频和直播风口，这些主播当然知道，
但全都是一个题材这也太夸张了。
点开视频一个个的开始“查作业”，落榜生和直播间观众们一起吐槽。
“这都什么东西啊，全是黑漆漆的镜头，然后窜出个人影，这就算恐怖？”
“唉，这几个扮演女鬼的小姐姐演技好白，不是，大腿好棒……”
“魔艺的演员是真漂亮，可这帮导演是真不怎么滴。”
“太烂了，拍的都一样，根本没创意。”
故作失望的点开一个个的视频，不断吐槽，节目效果拉满。
“我跟你们说，就这种片子，我都能拍。”
“不光我能拍，在导演的位置上栓条狗，狗都能拍！”
“尼玛，什么叫我等于狗。”
骂的越狠，直播间的打赏越多，大火箭平地起，蹭蹭往往天上飞。
“来，兄弟们，礼物再走一波，我们开最后一个恐怖视频。”
“看看是开紫还是开屎。”
落榜生把鼠标移向了恐怖分类的最后一个视频。
咦，这个和前面那些不一样。
单从名字看，就没有“魔艺怪谈”这个抬头。
“这个短片叫做《勺子杀人狂》，在我老家那边，勺子就是傻子的意思，这片子难道是傻子杀人狂？”
点击进入。
与之前那些视频不同，郑忆没有先来一堆空镜渲染氛围，上来就是干货。
毕竟就十分钟还掺水，那只能说明肚子里没货。
这种强烈的反差让落榜生有些不习惯，这短片的节奏好快啊！
第一个镜头，便是由中年保安扮演的男主角，正在夜路上缓慢行走。
此时，突然有一身影从背后窜出，手中一道明晃晃的影子一闪而过，落在了男主后背，让其吃痛转身。
这时镜头一转，一个面部大特写直接怼脸，一张惨白阴森的面庞占据了整个屏幕。
按理说恐怖片中妖魔怼脸是最吓人的，可这位看着不光不惊悚，还有点……
“这鬼看着好搞笑，化妆技术也太烂了吧！”
落榜生刚才还担心突如其来的镜头切换会吓到自己，可如今看来，是多虑了。
啪！
男主又挨了一下，这时他才看清，对方的武器，竟然是一只生活中随处可见的勺子。
“卧槽，这鬼人物其名啊，勺子杀人狂还真拿个勺子杀人，这个导演也太恶搞了！”
“不过勺子能杀人？”
“这不开玩笑吗？”
“你这一下一下的敲，就这么啪啪啪啪……”
超管发来警告。
“咳咳，就这么敲，能敲死人？”
“你把人当牛肉丸是吧！”
落榜生的实时吐槽引来大量观众的笑声，就是爱看他讽刺这些烂片。
“勺子杀人，笑死我了，这个导演真的有才！”
“这短片放错类型了吧，应该放搞笑区。”
“这片子虽然拍摄很烂，但这创意我服了，比之前那些有意思多了。”
第二十二章 看哭了？
每天两万次！
那不得打碎啦！
落榜生紧盯着眼前这部由魔艺学生制作的短片，暗自感叹。
“这不是折磨人嘛！”
没错，就是折磨，无尽的折磨。
片中男主即使报警，可对方一听到他说被人用勺子攻击，便当做恶作剧或者是精神有问题的来电挂断。
毕竟这也太不合理了！
甚至男主去医生那儿检查伤口，别人都把他当做自虐狂。
因为这勺子杀人狂，只有他自己才能看见！
即使用相机拍摄，也只有一道模糊不清的身影，根本无法向他人证明。
除了男主之外，没有任何人相信这个勺子杀人狂的存在。
可直到现在，无论是直播中的落榜生还是直播间的观众，没有一人看出这片子的恐怖之处。
男主每天承受着两万次的袭击，他想过反抗。
可即使他用菜刀将杀人狂捅了个对穿，对方却依旧毫发无伤，甚至夺走其手上的武器。
而正当大家都觉得杀人狂会用抢来的菜刀将男主残忍屠杀时，他却小手一松。
啪嗒，菜刀落地。
啪啪啪……
勺子，还是勺子，他只会用勺子攻击！
但男主没有放弃，他敏锐的察觉到，勺子杀人狂的手腕上有一个类似图腾的纹身。
他仿佛找到了破解的机会！
边被攻击边寻访各处，最终功夫不负有心人，他找到了一位面目可憎的岛国巫师。
待巫师看到图腾后，却疯癫的笑了起来。
“这是一个诅咒，而解除诅咒的方法，就是死亡，嘿嘿嘿嘿……”
那不等于白说吗！
死了才能解除，那我等死不就完事了。
这位巫师的话，给男主带来了深深的绝望，可绝望过后，便是无尽的愤怒！
拼了！
刀砍斧剁，步枪手雷，甚至最后连坦克都用上了，男主耗尽家财，拼尽全力，却依旧无果。
“这位也太牛逼了，坦克都出来了。”
“还是勺子杀人狂更厉害，任何武器都无效。”
“难道真的就没办法了吗？”
“不行可以跑啊，坐车跑，坐飞机跑，我不信他能追的上！”
从一开始的不屑和嘲讽，到现在观众们都在为剧中人出谋划策，仅仅过去了不到8分钟。
这8分钟时间已经将所有观众的眼球牢牢抓住。
跑，能跑的掉吗？
真是跨过山河大海，还穿越了人山人海……
翻雪山过草地，从高山流水到荒漠无边。
男主一路狂奔，勺子杀人狂一路追赶。
时间都好像禁止了下来，只有啪啪啪的敲击声萦绕在所有人的耳旁。
经历过无数的日月，男主已经血肉模糊，只是凭着求生的本能不断前进。
最终，这本能也已完全耗尽。
他倒下了，他想闭上双眼，就此离去。
被勺子敲死，憋屈，但又无可奈何。
他的眼中只剩绝望。
落榜生和直播间的观众们都认为，这短片即将在此般绝望中结束。
可就在此时！
啪嗒一声脆响。
勺子断了！
那只每天敲打他两万次，经历了无数年月的勺子，断了！
刚才还彻底陷入绝望的男主眼睛里燃起了名为生的希望！
“我擦，反转！”
“勺子断了，我怎么没想到呢？”
“原来还有这招！”
“闹了半天原来还可以这么破解，这片子是在玩人吧。”
“不过还挺有意思，看了十来分钟也算乐呵。”
可真如他们所想，这会是个HAPPYENDING吗？
当然不可能啦，毕竟这短片的精髓，便在最后这几秒！
勺子杀人狂一脸便秘样，看向手中的断勺，而此时的男主却差点笑出了声。
你也有今天！
你也有今天！！！
我解脱了。
终于解脱了！
勺子已断，你这个只会用勺子攻击的妖魔还有什么招数？
男主喜极而泣，这么多年，他竟然靠生扛攻击，直到勺子断裂才获得解脱。
他太难了。
但这一切终于要结束了……吗？
下一秒，勺子哥便缓缓的解开了他那件永不脱下黑色罩袍……
勺子，勺子，还是勺子。
密密麻麻的勺子！
勺子哥的胸前绑满了勺子！
轻手轻脚的取下一只。
断了，没关系。
我还有的是！
你以为结束了？
太天真了！
最终，在无尽的敲击声和男主的哭喊声中，屏幕逐渐暗下。
短片，完！
沉默，是今晚的直播间。
主播也沉默，观众也沉默，刚才还热闹无比，恭喜男主逃出升天的众人此时鸦雀无声。
这不是玩人吗！
刚给点希望，却又狠狠踩灭，这片子的导演是不是反社会！
他们没想到，本以为结尾是反转，未曾想是两级反转！
“绝望，希望，再绝望，这短片的套路也太那啥了。”
“神作啊！”
“表演，拍摄，场景，特效都不咋地，但这结尾我真是完全没想到。”
“单这结尾就能打90分！”
“勺子杀人狂，这哪儿是杀人，是折磨人。”
“好久没看到这么有意思的短片了，这是哪个平台的，我去点个赞。”
“我去****。”
“我去转发给我基友看。”
“唉，你们发现没，自打片子播完，落榜生到现在都还没说话呢？”
“难道是被吓着了？”
“这短片其实没那么吓人吧。”
“我看落榜生一动不动，难道是直播间卡了。”
“喂，网管，出来接单了，你们网卡了。”
的确，主播落榜美术生自打片子播完后就一动没动。
但这并不是网卡了，也并非被吓到了，而是……
“唉，你们看，这货怎么？”
“不会吧，看哭了？”
“这片子又不感人，怎么还哭了呢？”
“难道吓哭了，不至于吧。”
两行热泪从落榜美术生的眼角滑落，他仰起头，像是倔强着，不想让泪水滴落。
“妈的，老子先哭会，先等我一会啊！”
落榜美术生离开了镜头范围，不一会便听到纸巾擦拭和擤鼻涕的声音。
足足三分钟后，他才回到镜头前。
“你们这帮老六，我不是吓哭了，你们不懂！”
落榜生重重的叹了口气：“我和你们不一样，这短片让我想到了自己。”
“我跟你们说过，我没上大学，不是因为成绩差，是身体原因。”
“但你们都觉得我是在开玩笑。”
“其实我一直都没说过，我有很严重的神经性耳鸣！”
“这病是在我高考前一年突然出现的，当时我在熬夜，突然右耳嗡嗡作响。”
“就连吃饭睡觉都会响，去医院看过，吃药，打针，偏方都试了，完全无效。”
“到现在已经七八年了。”
说道此处，平时一向欢乐的落榜生露出了备受煎熬的痛苦表情。
“你们知道那种无时无刻耳旁都有嗡嗡声的感受吗？”
“我告诉你们，我现在睡觉都要戴耳机，大音量放音乐才能勉强睡着。”
“白天不直播的时候我也要一直带着耳机。”
“家里的电视我总把音量开的很大，就是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而且你们都说我嘴碎，那是因为我不说话，就能听到蜂鸣声。”
“唉，不用打赏，不是来卖惨的，我是游戏和搞笑主播，凭本事赚钱的，不卖惨。”
“我把自己的经历告诉大家，只是想让你们知道，我并不是被吓哭的。”
“而你们也没看懂这部短片想表达的东西。”
“可我却能感同身受！”
落榜美术生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我的耳鸣，就像是那勺子杀人狂一样。”
“虽然不会立刻将我杀死，却让我陷入了永恒的折磨当中。”
“这种一点点把人逼疯，让人绝望的感受，真的只有经历过才知道。”
“更恐怖的是，就像短片中的巫婆所说，解除诅咒的方法只有死亡！”
“我的疾病大概率会伴随我一生，同样只有在死亡的那天才能获得解脱。”
“我能做的，就只有每天承受，习惯，甚至向那两万下勺子敲击妥协。”
“而且就像片子里只有男主能看到杀人狂一样。”
“除了我自己之外，没人能理解这种疾病的痛苦。”
“就连家人也不能，他们总会说……”
“耳鸣又怎么样，我们也经常耳鸣。”
“你这孩子就是矫情。”
“难受就忍着！”
“这种独自面对，从害怕，到愤怒，再到绝望的感受，我非常清楚。”
“因为我每天都在面对勺子杀人狂！”
第二十三章 公开处刑
几天后，校园内。
郑忆和三位室友走在前往教室的路上。
“同学你好，请问你就是郑忆吗？”
一位女生突然蹦蹦跳跳的出现在了几人面前。
“我是，你是？”
“加个微信吧。”小姐姐还挺漂亮，应该是表演系的新生。
绝不是为了深入交流，郑忆掏出手机加上了对方。
这是为了保存人力资源，为以后的发展留一手。
又走了几步，三位勾肩搭背的小姐姐呈拦路虎状，出现在了四人面前。
“哈喽，请问你是郑忆吗？”
“是我。”
“加个微信呗。”三位小姐姐一齐举着手机。
三个一起上……郑忆扶了扶腰。
恩，还年轻，身体吃的消。
滴滴滴……
又收获了三位高颜值女生的微信。
这可把身边三位气坏了。
“凭啥都是找你的！”
“别以为长得帅就能为所欲为！”
“你好，请问你是郑忆吗？”
又来？
三人沉默了，直接抛下郑忆，匆匆赶往教室。
在他身边，那三位觉得自己受到了羞辱。
这一路，跳出来七八个要微信的，郑忆赶到教室门口时还纳闷呢。
“我来学校也有两个多月了，直到现在她们才被我的颜值征服？”
“不至于吧。”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边琢磨边坐下。
但刚坐下，就感到身后有一道充满寒意的目光直勾勾的向他射来。
回头一看。
这不是那谁，那个土豪富二代，好像叫黄凯文……对，黄凯文。
你这么看我是什么意思？
“同学们，上课！”范老师一如既往的准时。
他的一句话，让黄凯文收回了自己充满怨念的眼神。
“今天的课上，我们来分析一下上次的作业。”
范老师打开投影仪，将黑猫视频平台投到了黑板上。
“首先我想说一句，改编不是乱编，戏说不是胡说！”
“你们自己看看，有多少人拍魔艺怪谈的故事，可有几个人自己深化了内容。”
“都是拿来就拍，小说和剧本能一样吗？”
“连最基本的故事都说不明白，还当什么导演！”
范老师气不打一处来，这帮孩子都是死心眼，懒得很。
就算是作业，可也要发到网上，是学校的脸面，你们拍的都是什么JB玩意。
“特别是黄凯文！”
“没错，就是你，把脑袋抬起来！”
“还没毕业就动小心思，以为我不知道吗，把表演系的学生都挖走，让其他同学无人可用。”
“再有下次，直接给你一张处分！”
黄凯文臊眉耷眼的低下了头，这点小伎俩，郑忆当时就看破了。
“而且你挺有钱啊，我听说，你给每一位参演的表演系学生买了一部新手机是吧。”
“来来来，你也给我一部，我给你打个高分。”范老师直接把这小子扒了个透。
然而，公开处刑才刚刚开始。
紧接着，范老师便以黄凯文为典型，批起了那些拍摄魔艺怪谈学生的通病。
足足说了半个来小时，气的他咕嘟咕嘟灌了半保温杯茶水才缓过来。
“你们根本就没弄明白短片应该怎么拍，专业课都白上了！”
“你以为花几十万买手机，再花几万块刷视频播放量，就能拿高分了？”
黄凯文的《魔艺怪谈之起源》，在黑猫影视上获得了十多万的播放量。
这成绩足以在导演班傲视群雄。毕竟学生作品很少有人看，能有几千播放量就不错了。
可他的播放量九成九都是找人刷的！
这小子也是傻，黑猫平台是学校的合作单位，人家一拉后台数据就知道你是不是刷子，有问题直接就告诉学校了。
说起来，黄凯文这小子的行为还真不是自己发明创造的。
当下无论那种娱乐产品，小说，电视剧，电影，选秀，综艺。
大量良莠不齐的项目不都是靠花钱找明星撑场子，再花钱刷数据来炒作，这种套路已经屡见不鲜。
这样说来，黄凯文这小子已经提前和社会接轨了。
“这家伙颇有我当年的风范。”
就是信仰之跃前的那种风范。
都是我玩剩下了。
不过我这辈子不打算这么玩了。
范老师是打心底里看不上黄凯文这种学生，污染校园风气。
“好，现在我给你们这24位拍恐怖短片的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短片。”
范老师说道这里，情绪缓和了许多。
咱们这一届还是有正经学生的。
随着他将鼠标移向《勺子杀人狂》并双击打开，不算太大的教室里顿时传来了阵阵惊呼。
“我不会看错了吧！”
“怎么他的投币数量比我的播放量都多？”
“他的转发数量都比我播放量多，我哭死。”
“太吓人了，他的点赞数量比黄凯文的播放量都高。”
没错，这就是《勺子杀人狂》！
几天时间内，由于主播落榜美术生的推荐和真情流露，如今这短片的播放量已经达到了150万！
超过10万点赞，比黄凯文刷的播放量都高出了好几千。
碾压！
这就是黄凯文在同学心中的形象。
被秒成了渣渣。
花了好几十万，结果还不及人家郑忆的脚面高。
“不可能！”
“150万播放量，郑忆得花多少钱刷数据啊！”黄凯文脱肛……不，脱口而出。
在小姐眼中，其他女人没有下海，只可能是价格没谈拢。
同样的，在黄凯文眼中，这150万播放量必然是刷的，他现在只想和郑忆说。
“兄弟，把你用的刷子公司介绍给我呗。”
郑忆都懒得理他，其他同学也抛去了鄙视的眼神。
此时郑忆才明白，原来刚才那么多表演系的女学生找我加微信，是因为看到了《勺子杀人狂》的火热！
短片火，证明导演有潜力。
有潜力的导演，她们必定要提前交好，万一火了，给个出演机会就能将自己带飞。
毕竟大家都知道，女演员为了上戏有多努力，女明星和导演的二三事更是多不胜数。
如今的郑忆在他们眼中就是未来名导的候选人，值得投资。
范老师没有理会学生们的聒噪，直接打开了视频。
而就在视频播放的瞬间，弹幕已然刷屏！
“为落榜美术生发弹幕。”
“为落榜美术生发弹幕。”
“为落榜美术生发弹幕。”
……
这些观众都是从直播间过来“补票”的。
而更多的弹幕则都是……
“前来围观史上最墨迹的杀手。”
“来自勺子的折磨。”
“任何武器都可以变得恐怖，只要你足够坚持。”
“天下无难事，只怕勺子哥。”
“完美诠释执着的力量……”
“导演是个鬼才。”
“我认为是天才。”
看着这些弹幕，郑忆微微点头，《勺子杀人狂》的吸睛能力果然如他所料。
不过都是单纯看个乐子的，就没有人真正看懂吗？
此时一条弹幕飘过。
“生活就是那把勺子，无时无刻不在敲打我们。”
哦，还是有人看懂了。
第二十四章 我对他挺感兴趣
课堂上，一众学生都在默默观看着郑忆拍摄的《勺子杀人狂》。
而作为任课老师的范毅则饶有兴致的看向不远处的郑忆。
“这小子有点意思啊！”
范老师昨天查作业时也被这播放量吓了一跳。
并且昨天他看的时候才刚过百万，现在都已经一百五十万了，上升速度极快。
“单论天赋的话，恐怕近十年来他能排得上前三，甚至更高。”
第一个实拍作业，也是第一个实践作业，其实无论学校还是老师都没指望这帮初出茅庐的学生能拍出什么像样的玩意。
正如要和黑猫视频联合，将他们的作业放在网络上的目的一样。
此次作业的目标，就是让他们挨批，挨打，挨骂。
遭遇过观众的毒打后，他们才能成长，否则老是以学生心态自视清高，拍出来的东西啥也不是。
可万没想到，这个郑忆不光拍出了像样的短片，还像样的有些过头！
昨天他们一群老师看完都一脸懵逼。
这是学生拍的？
演技和拍摄先不说，毕竟成本放在那里。
这片子的故事内涵和流畅度已经达到了商业入门的标准。
不说上大银幕吧，但放在视频网站上是完全没问题的，是能上首页推荐的品质。
而且正因为成本低，演员演技差，才更突显郑忆的导演功力。
正如华夏美食的一大特色。
来一大堆山珍海味，你能做出美食，那不叫水平。
开水白菜，烩三丝，文思豆腐……这些主材朴实无华的菜品才是华夏菜的精髓所在，因其体现了美食的极致技术。
他们这些资深的老师不说，那几位年轻任课老师看完这短片都有心和郑忆换换了。
要不我们当学生，他来当老师？
范毅此时看向郑忆的眼神中满是欣赏。
不过就因为郑忆的作品鹤立鸡群，太过突出，剩下的学生才显得更加不堪。
郑忆的一枝独秀，让剩下的那些位都挨了骂。
想到这里时，短短十分钟的片子已经播放完毕。
所有在座的学生都沉默了，不少人满脸的意犹未尽。
“大家看完郑忆同学的作品是什么感受？”
“剧情创意我就不多说了，单论故事结构，你们好好学学，也不至于连最基本的故事都说不明白。”
“《勺子杀人狂》的故事结构非常简单清晰，就俩人，从头到尾，但这正是片子优秀的地方。”
“简单，直接，观众才爱看，整那些花里胡哨，复杂纷乱的东西谁爱看啊，秀技术呢？”
“你们有技术吗？”
“其次，别看这部片子时间短，却已经将恐怖片的经典要素运用其中。”
“对绝望二字的刻画更是完美，特别是结局处的两重反转，把这一手绝望拿捏得死死的。”
同学们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后全都偷偷看向郑忆。
“但这短片最好的地方，却不是浮于表面的剧情，而是他的内涵。”
“就如那些评论所说，勺子杀人狂就像是生活中的那些磨难，就是让我们喘不过气来的一切，无时无刻不在打击着我们。”
“我们会被勺子杀人狂追踪一世，永远无法摆脱。”
“就算摆脱了勺子杀人狂，也会有叉子杀人狂，筷子杀人狂，餐巾纸杀人狂……”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没完没了，这才是人生，也是这部短片的意义所在。”
同学们恍然，原来还可以将如此深奥的内涵隐藏在这么直白恶搞的内容当中。
他们受教了，甚至又觉得自己学会了。
下课后，一群同学围着郑忆。
“郑老师，请教我拍片。”
“我请你吃饭，忆哥，教教我呗。”
“下次再有作业你带带我呗。”
“你也太强了，要不我拜你为师吧。”
“大佬求带飞。”
郑忆的人气在班内扶摇直上。
另一边，范老师下课收拾东西，便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内。
刚坐下，他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一看来电号码，范毅的嘴角挂上了微笑。
“喂，亚楠啊，你还知道给我这个老师打电话啊。”
老师的话语间带着笑意，明显手机与另一头的这位关系不错。
“范老师，您生日我是寄了礼物的，你还这么说，下次见面把东西还我。”一道坚毅的女声悠悠传来。
“行啦，你也是大忙人，知道你没时间和我磨牙，说吧，找我什么事？”
“老师，那个叫郑忆的学生，是在你门下吗？”女人直截了当，非常干练。
“哦，你也知道郑忆了……嗨，我差点忘了，你是黑猫视频的人，他是我的学生。”
“那就好，我对他挺感兴趣的，您觉得他有潜力吗？”
范老师眉头一动，能让自己这个学生感兴趣，可不多见。
“潜力是有的，只不过有多少就不清楚了，毕竟短片的发挥空间有限。”
“那没事，我们平台有的是发挥空间！”
“你的意思是……想签他！”
“没错。”
范老师沉默几秒后，叹了口气。
“签约是好事，你和他自己谈吧，记得多照顾学弟。”
“我知道了。”
电话挂断，范老师皱眉思考。
一年级就能引起陈亚楠注意的，好像还是头一个吧。
不过，签约真的是好事吗？
……
当晚。
郑忆正在寝室内查看《勺子杀人狂》的数据。
学校自动为导演系学生建立了黑猫视频账号。
从零做起到现在不过几天时间，如今看向后台，郑忆发现自己已经拥有25万粉丝。
而视频的播放量也已经超过了200万！
“比我想象中增长的更快，我应该要谢谢这位名叫落榜美术生的主播。”
将初始密码修改后，他还将自己的账号名称改为了“导演郑忆”。
同时，还让摄影技术不错的程大庆帮自己拍了张照片，上传成为了头像。
才不过五分钟，后台便收到了一堆私信。
“原来郑导这么帅啊！”
“又帅又有创意，是个宝藏男孩。”
“这颜值当导演是不是有点浪费了。”
这位好像骂了导演团体，但又没完全骂。
“拉高了导演这行的颜值平均分！”
“我想看你自导自演！”
有一副和读者一样帅气的脸庞就是好啊。
他正思考着，自己要不要更进一步，再拍一些短视频为账号增加流量。
此时，手机便响了起来。
“你好，哪位？”
“你好，我是黑猫视频平台，影视综合部门的经理助理，我姓张。”
郑忆茫然，难道是我的视频出问题了？
怎么突然平台来找我了呢？
“请问您是郑忆先生吗？”
称呼还挺正规，见此，郑忆也正了正嗓门，用播音腔回到：“我是。”
“郑先生，我们影视部门关注到了您在平台上的作业视频，首先恭喜您获得了如此优异的成绩和播放量。”
“同时因为您的视频，我们关注到了您，认为您是一位非常有潜力的年轻导演。”
“所以想借此机会和您聊一下，您有兴趣与我们黑猫视频长期合作吗？”
郑忆一愣，他想过自己凭借努力后能引起大公司的注意。
他的预期是快则一年，慢则三年。
可如今连半年都不到，自己就受到了华夏排名前三的视频平台注意，这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
“如果您有兴趣的话，我们明天可以当面聊聊……”
第二十五章 但是，我拒绝
第二天一大早，郑忆把头发梳成大人模样，去商场买了一身帅气的黑西装。
价格不贵，国产品牌，没买奢侈品洋货。
他现在有钱，但也要省着花。
见面的地点选在了学校附近的咖啡厅，环境不错。
郑忆明白自己如今的身份只不过是个普通学生，所以放低了姿态，提前十五分钟便到达了约定地点等候。
对方很准时，与约定时间不差分毫。
来者是一位年轻女生，看样子比自己大不了多少。
“你好，郑忆先生。”
握手行礼，对方虽然年纪不大，但俨然一副社会人的模样。
“就如我昨天所说，我们黑猫视频每年都会网罗一批影视人才。”对方坐下后很快开口。
“而您的《勺子杀人狂》获得了我们的关注，所以想与您签署一份新星合约。”
对方非常干练的掏出了一份合约，推到了郑忆面前。
“成为黑猫视频签约新星导演后，公司会给你安排剧本进行拍摄，一切成本由公司提供。”
“制作完成的视频也会有新星专项推荐，如果成绩优秀的话，还有可能加入我们的名导孵化计划，参与在线电影的制作。”
短片到电影！
这可是个阶梯式的跨越啊。
要知道，每年华夏导演专业的毕业生足有上千人，可算上网络电影，华夏电影产业一年才有多少出品？
这个来自平台的机会听上去的确非常诱人。
可郑忆明白，听人说话，重要的不是对方说了什么，而是没说什么！
这大饼又厚又圆，真那么容易砸在我一个新人头上？
郑忆粗略的翻看了一遍合约，心中便有数了。
“按合约上所写，这是一份十年期的合同。”
“一但签下，在十年内，我便只能在你们黑猫视频发布作品。”
“这等于切断了我与其他平台合作的可能，对吗？”
“没错。”姑娘点了点头。
“其次，合同中写明了我只能拍摄你们公司提供的剧本，如果自己创作剧本，那剧本的版权在合同期内也会自动归属平台。”
“但你们却没有写明，如果我没有剧本，你们又不提供剧本给我拍摄的话，该怎么办？”
我自己写得本子算你们的，你们若是不给，那我还不能拍了？
“这些会由公司的影视部门具体规划。”回答非常官方。
“那如果合同期内我都没有剧本可拍呢？”郑忆侧目问道。
对方没有回答。
“那我换个方式问吧，有多少人签署了这份新星计划？”
“这是公司内部数据，无可奉告。”
那就明白了，这份新星计划肯定是给有潜力的新人准备的。
可有潜力的新人何其之多！
拿到这份合同的人，恐怕至少上百，甚至更多，平台有足够的本子安排所有人拍摄吗？
肯定没有！
若是没有，那连作品都无法产出，何谈之后的名导孵化计划，以及参与大制作。
介不扯犊子呢吗。
这明显是黑猫视频，甚至是各大影视公司的抢人计划。
先把有潜力的新人扒拉进自己窝里，接下来该怎么弄，就都是公司说了算。
十年合同啊！
人生有几个十年，若是荒废了，那就彻底废了。
“郑忆先生，其实您说的那些根本不是一位新人该考虑的。”
“而且我可以明确的告诉您，作为魔艺一年级新生就被黑猫视频选中的，您还是史上第一位。”
“所以您成为重点培养对象的可能性非常大。”
“而且您在平台的头像旁也会加上官方认证的导演标记。”
这姑娘年纪轻轻，还挺懂套路的嘛……
郑忆笑了。
给我戴高帽然后再用虚名诱惑。
普通学生对认证导演标记这事可能会上心，毕竟出去吹牛逼的时候多露脸啊！
可郑忆要的不是这些虚名。
说到底，在对方眼中，他就是个纯新人！
可以被平台随意拿捏的那种。
所谓的新星计划也只是个储备人才系统，储备着储备着，说不定人家就把你给忘了。
而且郑忆绝不可能接受10年任人摆布的要求！
唉，本来满心欢喜，以为自己即将迎来人生巅峰，没想到……
这种感觉就像在交友软件上聊得挺好，带上身份证直奔酒店，结果发现对面来的是“我丑，那我走”……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郑忆同学，其实我们经理就是魔艺毕业的，同为魔艺校友，她肯定会格外照顾你的，你不用太担心。”
“而且这份新星计划的合同，已经是很多人求都求不来的机缘，请慎重考虑。”
“恩，我知道，但是……”
“我拒绝！”
郑忆下定了决心。
对面的姑娘张了张嘴，愣了足足五六秒才缓过神来。
“你……确定？”
“确定。”
这份合同对自己来说是不可接受的，但也符合情理。
毕竟自己如今在对方眼中依旧价值低微，若是能提高自己实力，才可能拿到更好的合同。
被选择和选择他人，这之间可有天地之别。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能不能换种合作方式。”
“比如，平台投资形式，我喜欢自由。”
“你的想法我会转达上去，不过我更希望你能改变主意。”
姑娘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任何嗤笑或者不满，只是很专业的收起合同，握手离开。
“看来我今天白来了，还搭进去一身新西装的钱。”郑忆无奈道。
“只有一部《勺子杀人狂》显然是不够的，我得有更多作品，让对方主动提高待遇才行。”
“如今自己手中的资金很有限，只能拍摄低成本短片，唉，还得找机会……”
他这头不提，另一边，小张助理回到了黑猫影视。
敲门后径直进入了影视综合部门副总经理办公室。
“我那位学弟的合同放在右手边第三个柜子，倒数第二层的抽屉里就行。”办公桌后的陈亚楠头都没抬，继续工作着。
“楠姐，放不了。”
“恩？”这时她才把眼神从一堆报表上挪开：“怎么回事，合同丢了？”
“人丢了！”
小张把办公室大门一关，直接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人家看不上咱们的合同。”
陈亚楠也和当时的小张一样愣了愣，但随后不怒反喜。
“说说看你对我这个学弟的感受。”
“挺帅的，真人比照片更帅。”
“我问的是气质和作风。”
“比一般学生成熟稳重，而且心思缜密，看合同时非常认真，对我抛出的大饼都充耳不闻。”
“这么说来，这小子的野心很大喽。”陈亚楠饶有兴致的问道。
“恩，他还说，想换成平台投资的合作模式，不光野心大，想象力也很丰富，他一个新人还是学生，有这个资格吗？”
小张嘟着嘴，害的我白跑一趟。
“有野心好啊。”陈亚楠感叹了一句。
“其实我觉得他和你有点像，50块的身体里装着500万的雄心。”
“你要造反啊，说我就值50块！”
“我就形容一下嘛……”小张拿起一个抱枕挡在身前，做出防御姿态。
“拒绝这份合同的学生，他好像还是第一个吧。”
“恩，第一个获得签约机会的一年级生，还成为了第一个拒绝合同的人，这家伙好奇怪啊。”
“我倒是觉得很有意思。”
陈亚楠理了理自己的衣领：“先不说这些了，你继续关注这小子就行。”
“暹罗那边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小张赶忙起身，拿出手机查看行程：“帕拉明天到魔都，听说这次还带了他的徒弟来。”
“我看是来者不善。”
“毕竟帕拉号称暹罗的四大鬼王之一，在恐怖界盛名已久。”
“要是能拿下与他的合作，那我成为正牌经理的筹码便会加大几成。”
“明天我亲自去争取吧，如今我太需要人才了。”
隔天，魔都机场……
第二十六章 挑战书
“师傅，这次我们的华夏之行怎么安排？”
魔都机场内，刚下飞机的两位暹罗男子正从行李转盘处往外走。
来者正是有暹罗“四大鬼王”之称的帕拉，以及他的徒弟砂楚。
暹罗的恐怖产业格外发达，世界皆知。
不光在亚洲一枝独秀，在全世界范围内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而之所以这么发达，究其原因，有几大方面造成。
首先从市场来说，暹罗自身的人口不多，才不到7000万，所以国内的影视市场很小。
这就造成了影视投资规模也不会太大。
而恐怖题材正是小投资大回报的典型，暹罗的影视公司肯定愿意干这个买卖，毕竟就算赔了也赔不了多少。
其次，作为宗教国家，其原本的文化风俗也非常适合滋养恐怖题材。
降头术，巫术，蛊术……各种邪术在暹罗本就盛行，作为恐怖小说或者影视剧取材那就在适合不过了。
这些邪术可不是影视剧编纂的，而是暹罗人生活中就事实存在的一种风俗。
再加上暹罗政府的扶持，恐怖题材在当地盛极一时，毕竟这东西还能赚外汇，同时提高国家的影响力。
帕拉就是其中翘楚，这次他来华夏，就是想要打开更大的市场！
正如之前所说，7000万人的市场太小了，而且还高手云集。
如今华夏这20多亿的超级市场放在面前，若是能咬下一大口来，那还不得吃的满嘴流油啊。
更何况华夏在恐怖题材方面的弱势有目共睹，简单来说，就是……
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哦，也不能这么说，根据帕拉的调查，华夏恐怖小说界好像有三位“天王”。
“砂楚，这次我们来华夏，是要与一家实力足够雄厚的公司合作，拍摄电影作品赚大钱。”
“既然要合作，我们就要让全华夏知道我们暹罗人的实力。”
“要让这些大公司明白，我们是最强的，比他们华夏恐怖界的任何人都要强！”
“这样一来，我们才能获得最优秀的合作条件！”
帕拉怀揣着雄心壮志，此番前来，他就是要做进入华夏市场的第一人。
他要闹个天翻地覆！
“砂楚，这次我们师徒俩要一同露一手。”
“你擅长剧本和短篇小说，那就从这方面入手。”
“而我嘛……”帕拉笑了笑：“先给华夏观众来个短片开开眼！”
机场出口处，陈亚楠正时不时的看向自己的手表，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呦，陈总也在啊。”
只听到一道贱兮兮的中年男声从她身后传来，陈亚楠当下眉头一皱，表情跟吃了死苍蝇似的。
但一回头的功夫，却又笑颜相迎。
“是李总啊，你堂堂红海影视经理，怎么有时间到机场来，难道要出差？”
李瑟用恨不得扒光对方衣服的眼神来回扫了扫陈亚楠傲人的身体。
“明人不说暗话，帕拉我们红海肯定要拿下，你们黑猫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各凭本事。”陈亚楠毫不相让。
“哎呦，今天可太巧了，两位都在呐。”
又有人来。
蓝天视频经理，朱科。
“我今天出门看了黄历，说是要遇贵人，真是太准了。”
两人的脸都垮了，三大视频平台的经理级人物，竟然在魔都机场外来了个大汇合。
三人的眼眸之间若有雷电交加，势同水火。
此时帕拉刚好踏出机场，三人一同迎了上去。
帕拉一瞧，来的好啊，这回我就要来个待价而沽……
另一头，郑忆正在寝室内啃专业书。
此时手机一响。
“树人大大，最近有时间开新书吗？”
一看是堂哥郑源，他放下手中书本，稍加思考。
“要开书随时都可以。”
郑源看到回复愣了愣。
“霸气！”
这种来者不拒的气魄可不是一般新人能有的，单论气场树人就胜过了九成的作者。
“那行，您先出大纲，然后我们商量一下，我和总编申请给您最好的推荐位。”
“好的，等我有了具体方向便联系你。”
他肚子里书是不少，但具体要拿哪一部出来，长篇还是短篇，这得好好思索一番。
可正想着呢，却又收到了郑源发来的信息。
“对不起，树人大大，我们总编说了，由于特殊情况，能不能请您稍晚一点再发新书。”
“恩？”
郑源也头疼啊，办公室突然接到消息，黑洞文学的真大佬古墓要开书了。
了解情况后，郑忆有些不爽。
凭啥我要给他让路？
“树人大大您先消消气。”郑源谨小慎微，生怕得罪了自己的福星。
没错，就是福星！
郑源上个月工资下来，基本工资3800，但奖金却有2万！
这全部归功于《华夏怪谈》的大热，他这位编辑也沾了光。
这也让他在黑洞文学的内部的地位与日俱增。
原本其他编辑见他都叫小郑，现在见了他都喊郑编，语气也亲近了不少。
这让才工作不久的郑源对公司第一次有了归属感。
“树人大大，其实这次事出突然。”
“原本古墓大佬的确有开书的打算，但并不是现在。”
“可就在半小时前，咱们小说界发生了一件大事！”
说罢，郑源给郑忆发来了一张微博截图。
“问候书！”
“本人名叫砂楚，来自暹罗。”
“我与师傅帕拉最近踏足华夏宝地，听闻贵国文化昌盛，我们暹罗万不能及。”
“我与师傅都潜心于恐怖作品，在国内外略有小名。”
“所以，既然来到华夏大地，便想和各位有志于恐怖题材的华夏同僚交流一番。”
“本人擅长恐怖影视剧本制作以及短篇恐怖小说编写。”
“故此，想与黑洞文学古墓老师，巨石文学白骨老师，灭灯文学鬼才老师公开交流。”
“本人会借用微博宝地，发布短篇小说，还望三位高手不吝赐教！”
“来自暹罗砂楚的问候。”
郑忆看完眉头紧锁。
问候书？
分明就是挑战书！
这位叫砂楚的家伙还真狂啊。
古墓，白骨和鬼才可是华夏恐怖界的三杆大旗，他却一一点名。
明显是有备而来，而且指名了自己要写短篇，肯定准备已久。
这家伙够坏的啊！
郑忆很不爽，民族情绪都起来了。
这显然是欺负到咱华夏头上来了。
不过华夏的恐怖题材的确弱势，这没什么好说的。
可也不能被一南亚小国如此挑衅啊！
至此转念一想，可能对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呢。
就是要让三位高手下不来台，仓促应战。
无论如何，自己此时不要出新书是没错的。
这种时候强出头，不光被外人看不起，也会被自己人仇视。
如今的舞台，属于砂楚和三位大佬。
“我知道了，那就晚些在出新书吧，不急。”
“感谢树人大大体谅，我会另行为您计划开书时机的。”
“好的，那到时候联系。”
郑忆安下心来，打算继续看书。
此时三位室友刚从篮球场上回来，一身臭汗。
“还看书呢。”
“有新乐子了，不知道吗？”
恩？
他又疑惑了，新乐子？
难道小说的事他们也知道了？
三人拿起水杯吨吨吨的灌了起来，喝完一甩手。
“有个暹罗来的家伙，听说拍鬼片可厉害了，还号称什么四大鬼王之一。”
“这回带这个徒弟来我们华夏寻求合作。”
“听说他做导演，徒弟做编剧，打算上线一部恐怖短片，在微博上公告，还@了一堆恐怖片导演。”
“这明显是在挑衅啊！”
哦，是这样哒……
郑忆反应了过来，师徒俩一个在影视圈闹事，一个在小说界闹事，这是要两头堵啊！
“你还别说，这个叫帕拉的家伙在国内粉丝可不少，他徒弟砂楚的名声也不小，写过不少短篇，在华夏也小有名字。”
“这两人前来捞金还这么大张旗鼓，是欺我华夏无人吗！”
三人说的愤愤不平，郑忆却不这么想。
这种时候静静看戏就好。
毕竟这种大戏，可很少见的。
再说了，两个暹罗小国的家伙还能翻起什么大风浪。
难不成还能横扫我华夏恐怖界不成？
第二十七章 柿子要挑软的捏
几天后，小说论坛。
“痛心疾首，痛心疾首啊！”
“没想到一个暹罗小子竟然让我华夏恐怖小说界颜面扫地！”
“脸都丢尽了，真是没脸见人。”
“还有什么好说的，唉……”
论坛上一片唉声叹气，都在发泄懊恼的情绪。
“没想到，这个砂楚竟然如此有实力，他的那部短篇《回头》，看的我毛骨悚然。”
“的确啊，虽然文笔一般，但内容很吸引人，特别是其中的降头元素，让我汗毛直立。”
“这就是暹罗人的特色，也是他们的实力。”
“这篇《回头》竟然比三位大佬的短篇质量都要高上不少，实在让人感到绝望。”
“前几日这家伙挑衅的时候我还觉得他是在搞笑，未曾想，竟然被他做到了？”
“他立挑战书的时候我还很气愤呢，当时还和我朋友说，他要是能赢，我就出门裸奔，别说了兄弟们，我着凉先吃感冒药去了。”
众人会如此，便是因为砂楚竟然赢下了这场由他发起的挑战！
古墓，白骨，鬼才三人本无开书打算，更没有写短篇的打算，在挑衅之下，读者和平台也出面邀请，只能仓皇应战。
即使是短篇小说，不经过长时间思考和打磨，也能难出佳作。
三位大佬的特长本就是长篇恐怖小说，如今在自己不擅长的跑到应战，最终含恨落败。
砂楚的这篇《回头》在微博上免费公开，获得了超千万次的转载和观看。
三位大佬的文章加起来也不过千万观看，自然不敌。
而且即使撇开热度，单论内容的精彩程度，准备了半年之久的砂楚也的确胜出一筹。
就和郑忆想的一样，他可是有备而来的，专打华夏的弱处。
明知三位大佬不擅长短篇，便故意挑衅。
就像丰田和法拉利比赛，丰田率先挑衅，和全世界说我的车子比对方好，不信就比划比划。
然后自己定下比划的项目，油耗。
可凑热闹的百姓不管，认定法拉利是菜鸡，连油耗都做不下来，肯定是技术不行……
“其实我觉得，若是比拼长篇的话，三位大佬不会输的。”
论坛上也有不少三位的粉丝，能够理性看待。
“可这次比的就是短篇啊！”
“现在微博上都闹翻了，本来砂楚就有不少粉丝，现在他的那些粉丝都已经集体高潮。”
华夏恐怖就是不行。
别玩恐怖题材了，丢人。
呵呵，还说是高手呢，笑死……
这种言论不绝于耳。
而砂楚更是极速膨胀。
他的新微博内容为……
“就这？”
狂啊！
太狂了！
但砂楚就是要狂！
这便是他和师傅此行的目的。
你们华夏小说界就这？
短篇都搞不定，不说自己是高手吗？
这是他在为自己师傅帕拉打前站，先横扫恐怖小说界，再由师傅出面，在恐怖短片上给华夏导演一个下马威。
如此展现实力，才能获得几大视频公司最为优厚的合作合同。
届时，带着横扫华夏的威风，再拍一部恐怖佳作上线，热度不得爆炸？
热度一炸，票房也会炸，钱不就来了吗。
这是在拿华夏同行做垫脚石！
“兄弟们，就看着暹罗人这么嚣张？”
“那你们还能怎样，三位大佬都歇菜了，谁还能上？”
“你上啊？”
“谁有这个实力搞定的三位大佬都搞不定的家伙。”
“其实我想说，短篇的话，我们不是还有一位强悍的新人在嘛！”
“你是说……树人？”
“就是他！”
“不行的，树人太年轻了。”
“虽然他的短篇《动物园规则怪谈》非常出色，很有新意，也引起了不小的震动，但和砂楚的这篇《回头》相比，还是有差距的。”
“没错，树人很厉害，但他靠的是创意，论扎实写作，他并不擅长。”
“《动物园》和《华夏怪谈》都是以创意取胜的，但反过来说，树人只擅长创意。”
“我也认为他的写作功底一般，在砂楚面前没有胜算。”
说到这里，论坛中又是一片哀叹。
……
砂楚火了，他的师傅帕拉非常满意。
这来华夏的第一炮就此打响，以后的路必定顺畅无比。
如今的砂楚仅凭一篇《回头》便获得上千万观看和转载，还在微博上收获了超过300万粉丝，一时间风头无两。
帕拉更是乘胜追击，联系了华夏的出版社和魔都最大的书店，要为自己徒弟办签字售书会，以此增强他的人气。
除了这次的《回头》之外，还集合了十多篇砂楚以往的优秀短篇作品一同发布。
签售会的消息一经发出，又获得了好几百万的转载以及上万的评论。
稳了！
转过天来，周六。
魔都市区的华夏书店内人头攒动。
如今华夏的读书氛围本就不错，各类名著和小说都有很好的销量，这也和娱乐产业发达有关。
不过即使如此，恐怖类小说的分区一向也比较冷清，实体书销量相对较差。
可今天却一反常态，恐怖区人头攒动，络绎不绝。
而人群的核心，便是一张签售桌！
“谢谢。”
“谢谢你的喜爱。”
“感谢。”
操着不太标准的口音，砂楚不断感谢着排队买书的读者，用暹罗文为他们签字。
虽然很累，但他心中暗笑。
整个恐怖区，读者都来买我的书，其他的书几乎无人问津。
看来师傅说的对，华夏恐怖产业薄弱，正是我们大举进入的好机会！
他继续签字，心中自满，没想到此行会如此顺利。
第一天的签售完成，单单这家店内竟然就卖出了三千多本，累得砂楚手都快断了。
但一算收益，他便忘记了手腕的辛苦，果然华夏遍地是黄金啊！
签售会连办两天，第二天，砂楚和昨天一样在签字桌后坐定。
咦，这红色横幅是？
眼见头顶有红色横幅装饰，砂楚疑惑。
见他不解，书店的工作人员主动解释道。
“今天有另一本恐怖小说的实体书开卖，这是广告。”
哦……砂楚明白了。
呵呵，这是谁啊，这么自不量力，竟敢在我的签收日同一天卖书，这不是作死吗。
昨天他可看的清清楚楚，整个华夏书店的恐怖区，除了他的短篇合集之外，其他小说几乎没卖出去几本。
上午十点，签售会再度开始。
砂楚看了眼涌向恐怖区的读者，心里简直爽翻了天。
比昨天人更多！
嘿嘿，就我这人气，在华夏简直是如入无人之境。
整个恐怖小说界没有一合之敌！
但事实往往不随人愿。
今天的来买书的读者的确比昨天更多，但却并非和昨天一样，都是冲着他来的。
因为今天，是《华夏怪谈》实体书开售的日子！
茫茫多的读者，半数冲向了签售台，而剩下的半数，则来到书架前，将一本红皮小说收入囊中。
砂楚边签字边观察，脸色不断变化。
这情况出乎了他的意料。
说好我力压华夏的呢？
怎会有人和我不相上下？
趁着中午休息的时间，砂楚赶忙询问工作人员。
“这本书是怎么回事？”
“这书叫《华夏怪谈》，内容是华夏各地的奇闻怪事，是最近很火的在线小说，刚刚推出实体书。”
工作人员乐的不行，《华夏怪谈》太好卖了，今天的库存销售一空，明天得再多进一点。
“还有这样一位高手在，为什么我的师傅并不知道？”砂楚暗自疑惑。
这本《华夏怪谈》实体书的销量，竟然和我的书差不多！
“请问这本书的作者是谁？”
“哦，你肯定不知道，这位是恐怖区的人气新人，名叫树人，出过一篇短篇和一部长篇，长篇就是这本《华夏怪谈》。”
“因为他出道时间很短，才几个月，名气和古墓，白骨他们相差甚远，所以你不知道也正常。”
新人。
人气高。
出道时间短。
砂楚捕捉到了这几个关键词。
这么说来，这位应该是最近才红起来的喽。
怪不得我和师傅都不知道，原来是根本没入我师傅的法眼。
这不就是身娇体弱易推倒的目标嘛！
而且还高人气，若是能狠狠的踩下这位，那我在华夏的人气必定能更上一层楼。
砂楚当下便做了决定，今晚就如法炮制，给这位树人来上一封“挑战书”！
毕竟，柿子要挑软的捏。
第二十八章 三天后见
这几天郑忆一直比较空闲。
因为从郑源那儿得知了黑洞文学的计划。
有个暹罗来的小说家要挑战华夏的三位高手。
此时他这个恐怖小说界的新人理应将舞台让给这些“高手”表现。
空闲些也好，前一阵子又是写《华夏怪谈》，又是拍作业短篇，把他都熬出了黑眼圈。
趁着这段休息的时间，他继续看专业书，上课也格外认真。
而在下课后，则开始规划《亚洲怪谈》和《世界怪谈》的故事内容。
过得还算充实吧。
他想着等这次暹罗人的风波过去，自己便能继续写小说赚钱。
不过让他发愁的是黑猫视频的事情。
对方抛出的新星合同，他断然拒绝。
可也同时切断了一条通往未来的可能性。
虽然他不后悔，但与黑猫的合作应该是没希望了，看来以后得从长计议。
难啊。
知道只能慢慢规划未来，他便沉下心认真准备，毕竟，机会只会光顾有准备的人。
可他正准备着呢，便收到了来自郑源的消息。
一看是用编辑号发来的，郑忆正襟危坐，换上高人口吻。
“源头编辑什么事啊？”
“树人大大，您……看过微博了吗？”
郑忆眉头一挑，怎么又是微博？
前几天那个暹罗人挑事就是用的微博，自己有微博账号，可树人这个笔名并没有，也很少关注。
“没有，怎么了？”
“没有就好，那没事了……”
怎么说话还遮遮掩掩的？
“究竟是什么事，请直说。”
办公室中的郑源也非常纠结，最终还是如实想告。
“那位叫砂楚的暹罗小说家又更新了微博，我转给你看一眼就明白，不过请您不要生气。”
郑忆很快收到了转发，这一看，便眯起了眼睛。
“问候书！”
“听闻除了鬼才，白骨，古墓三位华夏恐怖小说家，最近华夏还有一位人气非常高的新人小说家，名叫树人。”
“那三位高手已经赐教，我看一般般。”
“不知道这位人气作家的实力如何，能否向我赐教？”
“如果可以的话，我将会在三天后更新短篇小说《回头》的第二部。”
“届时，诚挚邀请请树人老师拿出自己的作品一同探讨。”
“来自暹罗砂楚的问候。”
郑忆看完，一颗心完全沉了下去。
太狂了！
而且比几天之前更加狂妄！
“这家伙如法炮制，想在我身上重演几天前的辉煌。”
又是同样的问候书，又是同样的套路。
只给几天时间，邀请对方拿出作品对比，言辞之间充满挑衅意味，让你不得不出现。
否则就是怯战，对方事后肯定还会发文嘲笑。
而这所谓的问候书本身就是个大坑，因为这份挑战给出的时间对被挑战者来说极为不利。
即使是短篇小说，一般人没有几周时间的构思和推敲也难以写出优秀作品。
可这个砂楚必定早有准备，拿出打磨已久的作品应对。
“这个暹罗人是有心搞事啊！”
郑忆稍稍冷静，便询问郑源这家伙的详细来头。
“这个砂楚是为小说家，同时也是位编剧，他的师傅帕拉是位导演，两者经常结合在一起推出电影，已在暹罗成名。”
原来如此，短篇小说的确非常适合改编成剧本使用，如此强强联合，这对师徒不容小觑。
“树人大大，我觉得，您最好还是暂避锋芒。”
郑忆见到郑源的消息，随即摇了摇头。
对方明显认为自己是新人又有高人气，肯定是徒有虚名，所以想把自己当猪宰，让他的人气更上一层楼。
既然如此，暂避锋芒？
去他奶奶的！
郑忆两世为人，有一个道理他一直坚信，便是遇事千万不能怂！
没困难要上，有困难更要上！
怂了一次，便会怂无数次，最终成为一个孬种。
将军难免阵头亡，宁愿站着死也不能跪着生。
否则自己这树人的笔名定会被笼罩上怂包的骂名，谁还会愿意支持这样的作者？
再说了，这暹罗小国的人都敢如此挑衅，不得给他点颜色瞧瞧！
“不，我会回应的，你帮我和平台说一声吧，不过这次的作品我会免费发布在微博上。”
“可是就三天时间，即使是短篇……”
“没事，我已经有计划了。”
说完郑忆便下线，关闭了QQ。
一脸茫然的郑源坐在自己的工位上，不知该如何是好。
“小郑，怎么样，和树人老师说过了吗？”总编提溜着保温杯来到了郑源身边，吹了吹杯子里的开水。
“说了，但树人老师说，他三天后会在微博上发布短篇作品。”
噗！
咳咳咳咳……
“什，什么？”
总编一个没准备，便被开水烫了一嘴燎泡。
“树人要出手和砂楚对线！”
“他疯了吧！”
“不会吧，这种时候应该低调才对。”
“他出手有什么用啊，送死吗？”
“真以为自己写了两本书就无敌了……”
办公室内的其他编辑听到这个消息后全都小声嘀咕了起来。
“这个树人也真是的……对方明显是要踩着华夏作者上位，他还跑上去送人头。”总编怒其不争。
“我劝不住。”
总编瞥了眼郑源，忿忿的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内。
而另一头，郑忆这边则开始思考要用什么作品来对付砂楚。
“既然对方这么嚣张，那就给他来个大的！”
“短篇嘛，我记忆中的还有不少。”
“不过对方都这么狂了，我必须要一击致命。”
按照惯例，郑忆为了知己知彼，先上微博看了眼对方的大作。
看完，郑忆表示这篇名叫《回头》的短篇的确不错，可也只是不错。
总得来说，还是暹罗恐怖的标准套路。
诅咒，邪术，巫蛊之类的超自然力量，再加上细腻的文笔，构成了一篇能打85分以上的短篇恐怖小说。
对普通观众来说可能非常刺激，但对郑忆来说，刺激有余，后劲不足。
“看来对方玩的还是标准套路，只不过文章打磨的比较精细。”
“这样的话，我就给你来个全新的套路吧！”
郑忆心中定下的方案，随即便用树人的名字注册了一个微博账号，随后@了砂楚。
“三天后见！”
瞬间，这个全新的微博账号便涌入了大量粉丝。
“这是树人本尊？”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是有人冒充吧？”
“树人老师真的要和砂楚对线？”
“他来管什么用啊，不是送人头？”
“树人老师擅长短篇，说不定能压过砂楚一头呢？”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毕竟那三位老牌的都干不过砂楚。”
华夏网友并不看好树人，言论以唱衰为主。
此时唯一高兴的便是砂楚和帕拉师徒俩。
“华夏人的面子文化真有意思，只要随便一挑衅对方就会上钩。”
“原本前几天我的微博粉丝还只有300万，第二份挑战书一经发出，如今粉丝已经有500万了。”
“看来我得好好感谢一下这位树人啊。”
“而我感谢的手段，便是将你狠狠的踩在脚下！”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砂楚准时在微博上更新了短篇小说。
《回头2》。
和之前的《回头》故事架构类似，但人物和事件却不同，两者只有一些内核上的关联。
才发出不到一个小时，便获得了400万的观看和转载，比《回头1》发布时更加火热！
而在发布小说的同时，砂楚也在微博上@了树人。
并发博……
“轮到你了！”
而早有准备的郑忆在看完他的短篇小说后，便立马公开回复。
“就这？”
熟悉砂楚的人都知道，之前那三位作者的文章发布后，砂楚就这么回复的。
如今树人原数奉还，这针锋相对的意思不言而喻！
大量观众守在了树人的微博前，就等他的文章发布。
毕竟这场挑战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很快，他们便等到了自己想要的。
树人正式发布全新短篇恐怖小说。
名为……
《椅子》。
第二十九章 看好了，我只教一次！
《椅子》？
看到这个平平无奇的小说标题后，一众满心欢喜，耐心等待的微博网友非常不解。
这名字也太普通了吧！
不都说名字很重要吗，甚至不少小说家都是标题党，为了吸引观众，文不对题的都不在少数。
难道树人这是反其道而行，故意的？
“《椅子》是什么鬼？”
“气势上就输了呀。”
“本来我就不看好树人，现在一看标题，我就呵呵了。”
“恐怖文学还是得看暹罗，我们华夏是真不行。”
“树人本就托大了，他就是个新人，竟然敢接下挑战，不会拿篇随便写的东西忽悠人吧。”
“估计和砂楚对线也就是为了蹭热度，毕竟他一个新人，输了没关系，不敢出手才丢人。”
“砂楚发“就这”，是因为人家有能耐，树人发“就这”是什么意思，这小子挺狂啊！”
“是挺狂，就是不知道狂的有没有道理了。”
正当不少人认为树人非常“狂妄”之时，郑忆紧接着又发了条微博。
“是你说要我赐教的，所以看好了，我只教一次。”
懵了！
刚才还觉得树人狂妄的家伙都懵了。
因为刚才若是叫狂的话，那这条微博算什么？
这是要日翻天吗？
树人真打算教砂楚写书！
人们只能得出这个结论，这小子是真没把砂楚放在眼里。
他究竟是哪儿来的自信？
别人当然不知道，因为这自信，来自作品。
他发布的短篇名叫《椅子》。
其实这本作品的原名叫做《人间椅子》，这名字有些日式，所以郑忆将其稍加改变，变得更为简洁。
而《人间椅子》的作者，则是大名鼎鼎的江户川乱步！
没错，死神小学生之所以会将自己取名为江户川柯南，就是为了纪念两位推理大师。
柯南道尔和江户川乱步。
这位可是与松本清张，横沟正史一同被称为岛国推理三巨匠的人物。
他更是被称为岛国推理之父。
后世被读者称为推理之王的东野圭吾若能见到这位都得喊声祖师爷，并且东野圭吾成名之路的起点，就是拿下第31界“乱步奖”头名。
可见这位的实力和在文坛的地位。
而这部名为《人间椅子》的短篇小说，最早是被收录在“变格推理十五篇”当中的。
但在这十五本小短篇中，《人间椅子》的知名度却一骑绝尘。
不光进行过多次翻拍，就连岛国著名“阴间”漫画家伊藤润二都专门为其画了一则短篇漫画。
这本《人间椅子》之所以会出名，除了推理小说常见的悬疑内核之外，更多的则是会看完的人感到坐立不安！
恐惧，才是此书给读者留下的最终印象。
郑忆拿出这本小说，就是为了碾压砂楚！
黑洞文学平台办公室，郑源此时惴惴不安。
他真的很慌。
虽然在转正后签约了数位有实力的作者，但他手中的王牌依旧只有树人一名。
可如今这位王牌大爷竟然公开和海外高手对线，胜负难料。
揪着心不断刷新微博，就等着两人的短篇发布。
《回头2》出现的第一时间，郑源便看完了全文，随后心头一凉。
麻烦了！
树人写得短篇他看过，无论是《动物园法则》还是《华夏怪谈》中的那一个个短篇，单个拿出来，论质量绝对是上等佳作。
可在砂楚的这篇文章前，却差了一线。
“完了完了，树人老师要翻车！”
而就在此时，他便看到了树人所发的微博。
“看好了，我只教一次。”
这气势，这自信……的确像是树人说的话。
不过他那么自信，难道真能击败砂楚？
郑源赶紧查看微博。
《椅子》……
一分钟。
两分钟。
三分钟……郑源脸色一变，嘴角不由自主的往上提起。
“这，这是……”
随即他起身跑向总编办公室，跌跌撞撞的，还差点摔倒。
“总编，树人老师的新作出来了！”
总编正在给自己的舌头涂西瓜霜呢，前几天得知树人要和砂楚对线时烫的燎泡至今未好。
“出来了？”
“怎么样，质量高吗？”
总编也慌啊，毕竟本站大佬古墓已经失利，若是树人再失利，那名誉损失可太大了。
“您自己看吧……不过您最好站着看，别坐在沙发上。”
总编疑惑的看着郑源，这文章还得站着看？
什么毛病啊！
“您就信我吧，看完就知道了。”
带着满肚子的不解，总编吴诚信打开了这篇名叫《椅子》的短篇恐怖小说。
“每天早上十点，目送丈夫去官署上班，之后，终于拥有属于自己的时间，于是佳子便把自己关进与丈夫共用的书斋。她目前正着手为K杂志的夏季特别号创作一部长篇。”
“佳子是个美丽的女性作家，这阵子声名鹊起，锋芒甚至盖过她外务省书记官的夫君。她几乎每天都收到好几封陌生仰慕者的来信。”
总编微微点头，这文章的开头简洁清晰，第一时间倒出了女主的职业和正在做的事。
而且这文笔，好像比之前那两本优秀不少。
树人进步了！
“她从简单的处理起，看过两封信和一张明信片后，仅剩一个疑似稿件的厚重信封。”
佳子收到了一封类似文稿的厚重信件。
打开后发现，那信件没有署名，也没有抬头，而是以“夫人”的称呼起手。
显然，这是写给佳子的信函。
而这份稿件的开头，便表明其信件内容为自称为“我”的人，向佳子坦白他至今所犯下的奇异罪行。
“我”自称他相貌丑陋，且文字中透露着满满的自卑。
但同时，他也表明自己是一位非常优秀的椅匠，专为有钱的客人手工定制高档座椅。
他制作的椅子，能让最挑剔的客人爱不释手，堪称艺术。
而每做完一把椅子后，他都会第一时间亲自体验，收获无上的快乐。
可渐渐的，坐在其上的他便会想象椅子送到客人手中之后的情景。
想象着高贵的公子，美丽的妇人坐在其上的模样。
每每想到此处，丑陋的他便会无比自卑，再加上作品即将离开自己的空虚感，让他倍感煎熬。
于是，在制作一套宽大的皮革手扶椅，也就是类似如今单人沙发的高档座椅时，匠人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将宽大的椅子镂空，在内部装上隔板和支架，同时还设计了通气的缝隙和排泄用的橡皮袋子。
没错，匠人打算将自己藏匿在椅子当中！
准备好食物和水，打开只有他知晓，可以自由进出的背部隔板，匠人躲进了椅子中。
他成为了椅子的一部分！
这张椅子被运送到了知名饭店当中，放置在休息室内。
从此，匠人便开始“切身体会”那些形形色色，坐于其上的男男女女。
每次有人落座，他都会用自己的身体感受着对方体重，体温，身体的曲线，微小的挪动。
倾听他人的声音和谈话。
甚至是喜怒哀乐，以及各种情绪。
政客，商人，知名作家，知名舞蹈家……
匠人零距离体验着他人带来的温度，让他倍感满足。
“这也太变态了吧！”总编不禁惊呼道！
躲在椅子里窥探他人。
这种心态和行为简直扭曲到了极致。
可文中的匠人自知这些，却依旧无法自拔。
不久后，饭店被转手，由于新经营者的定位不同，便将这批座椅委托拍卖。
经过了一段难熬的日子，椅子终于被人买走，来到了一户官员的家中。
这户的女主人温柔貌美，每当她坐在椅子上时，匠人总觉得自己在环抱对方。
那种能够嗅到对方体香的感觉让他着迷，甚至觉得自己爱上了女主人。
终于，在一段日子后，匠人无法再忍耐自己的情感，他决定向对方坦白自己的内心。
在夜间打开椅子溜到府外，将自己亲笔所写的信件投入信箱。
对。
这封来自匠人的信，正是佳子手中那厚厚的文稿！
蹭！
正在看书的总编瞬间觉得有一股寒气从小脚趾头开始延伸，以难以想象的速度穿过身体直冲天灵盖！
耳边嗡嗡直响，像是有亿万秋蝉在鸣叫。
这猝不及防的转折将他吓得魂不附体。
“女主手中的信件就是匠人所写的，那就是说……匠人就在佳子的家中，就在她每天使用的座椅之内！”
“而且就在几秒前，佳子还坐在这张座椅上。”
“这突如其来的转折……不对，这转折并不突然，而是早有暗示。”
“文章一开头就写了，佳子的丈夫是外务省的书记官，而匠人的信中也有写到，椅子被卖给了一户官宦人家。”
“从一开始，树人老师就埋下了伏笔！”
总编一脑门汗。
冷汗。
意料之外的冲击让这位中年人差点咬到自己那布满燎泡的舌头。
可此时的他发现，文章还未结束。
“太太，有您的信。”
就在佳子惊恐之时，又有信件到来。
“唐突去信，还望海涵。我平素即十分喜爱老师的作品，之前附寄的稿件是我生涩的创作，若老师能够一读，予以指教批评，实是不胜荣幸之至。出于某些原因，稿件在此信提笔前先行投函，老师或已阅览完毕，不知感觉如何？假使拙作能感动老师一二，我将无限欣喜。”
咦，又反转了！
新到的信件表明，刚才那份“来自匠人的信件”，是一位佳子的粉丝所写。
而其内容并非真实，只是对方的创作而已。
因仰慕佳子，所以寄送给她，想让她过目建议。
“呼……吓了我一跳，原来是小说啊！”
总编拿起纸巾擦了擦冷汗：“在小说中写小说，这创意无敌了。”
稍稍冷静几秒后，总编一愣，随即狂喜！
他拉起在一旁满脸期盼的郑源，那手可劲摇啊。
“树人老师牛哔！”
“那个砂楚的嚣张就到此为止了！”
“这么变态的人物，树人老师是怎么想出来的，莫非他自己就是个变……咳咳。”
“那个神转折吓了我一跳，幸好结尾处又收了回来，让我轻松不少。”
“真乃天才之作也！”
郑源看着激动的总编，却沉默了几秒，随后小心翼翼的开口。
“总编，难道你没有发现这个结尾的异样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