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改命
“实验对象目前生理稳定，可以开始了。”
“嗯，输入麻痹药物。”
“完成。”
“物理监控仪器插入。”
“完成。”
“好，开始第三十六次生物实验。”
一个手术台旁边，黄伊风和黄轩君穿着防护服，正对着一只《无害》级别的角兔进行实验。
角兔这种动物只比人的手掌大一些，头上有一个小小的独角，全身都是毛，而且繁殖速度很快，经常要人为处理掉一些才不至于泛滥。
据说以前在海涯岛没这么多角兔的，因为有各种绿色等级以上的猛兽限制了它们的生存空间。
后来能族的来临，将那些绿色等级以上的猛兽全都清理了，才让角兔等弱小的动物大肆增长起来。
角兔因为肉质不好吃，俨然已经成为能族最烦的物种之一。
就算在街道上都能偶尔看见角兔乱跑。
拿来做研究最适合不过了。
而他们两人正在研究的东西就是“伴生之器的置换”，简称换器法。
经过三百年的时代变迁，现在的能族里面，几乎都是有伴生之器的混血族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世界规则的影响，还是能族适应力太强，百年前甚至还有过两个原生能族人生出带有伴生之器的人，只是那把武器不太完整，无法锻造强化，出生即是废人。
而且这种事在后续的时间里还不是独立事件，引发过一段时间的恐慌，后来在一些政策下才逐渐平复，但也加速了伴生之器的普及。
人口基数大，外出冒险而被破坏伴生之器的人就不会少。
或许是能族适应力强悍的原因，伴生之器被破坏后，能活下来的概率远比器族的大。
甚至于，平均每千个断器的人就差不多有一个能活下来。
这就造成了大量的废能残疾人出现，伴生之器被毁，一身能量几乎消散一空，之后也不能再用任何方法提升能级了。
对于依靠能量驱动所有工具的这个时代而言，他们甚至连正常生活都很难维持。
这部分人对于整个社会的发展来说，几乎也没有任何作用，但上面不方便也不能说出放弃他们的话，只能给予他们最低的保障，不让他们饿死。
很多人因为受不了这种生活而自杀了。
如果黄伊风两人的研究能够成功，那他们等于是拯救了这成千上万的残疾人！并消除了未来数不尽的残疾人！这可比当一届皇帝伟大多了！
甚至，还有一个更伟大的可能性……
但目前，他们仍未成功，并停留在一个难点上半年了。
因为角兔这种实验品，没有能族那种适应力，当然不可能先破坏掉它的核石再移植新的。
必须要更超前的方法，也就是直接置换，将其它角兔的核石换进去，并保证这只角兔能活下来。
可现在，无论如何，实验后的角兔都活不过五秒。
核石和伴生之器类似，存在于体内时，是以一种特殊的物质能量存在的，遍布全身每一个地方。
要将其取出必须将所有物质能量凝聚成核石，并切断和本体的联系，然后在极短的时间内将新的核石放进去，通过人为的控制，将这个核石的物质能量重新充满本体的全身。
这个过程最多只有一分钟，超过之后必死无疑。
但，这并不是难点，速度的这个问题他们已经突破了。
真正难的是接下来的，放进去之后，因为核石特殊的物质能量和本体原来的能量有所区别，身体无法适应，导致其快速死亡。
哪怕同一种类的生物，所拥有的能量也是不同的。
说实话，如果让能族人来实验，凭那强悍的适应力或许还有那么一点希望，但也只是可能而已。
因为角兔的能级过于低下，他们才能够完全控制置换过程，能族人可不同，哪怕伴生之器已毁，能量消散，其本身依旧会有相应等级的隐患。
原本是绿级的人，残疾后也会留有绿级的隐患，超出执行换器法的操控者的能级的隐患会非常难处理，目前并没有合适的办法。
而且伴生之器被毁坏后，提取身体内残留的物质能量，也还没开始实验，这将是下一个需要解决的问题，不过黄伊风对此已经有了不少设想。
但现在连角兔都搞不定的话，用能族人来实验基本等同于杀人。
“唉……又失败了！”
“嗯，近亲的能量也不行，接下来还有什么方法呢……”
“可恶啊！我已经没多少时间了！再过半年，我就要毕业了，到时候就没办法再搞研究了！”多次失败，让黄轩君有些急躁。
“冷静点，急躁没有任何作用。”
“……我知道。”
“今天就这样吧，回去再好好想想新的办法。”
“行吧……”
……
坐着自己的能量车，黄伊风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减小输入车内的能量，慢悠悠地在街区上游荡。
个体能量虽然无法复制，但处于同一种族应该相差不多，只要能使其同调，应该就能处理排异性。
但是能族目前没有这种技术，据说以前的世界有类似的，但技术已经遗失，而且两个世界的基础规则也不完全相同，相当一部分能族科技在这里是无法再现。
最直接的体现就是远程通讯，因为天柱山的电磁力规则和原来的世界完全不同，至今都还没搞清楚具体规律，也就做不到通过电磁发射远程信号，目前只能通过某些飞行猛兽来远程传信。
能量车这种以自己的能量驱动的交通工具倒是很早就有了，通过方阵转变能量的输出方式就能动起来，而且需求极低，小孩也能开。
高级一些的还有储能方阵等辅助方阵，但黄伊风现在用不起。
以此延伸，飞空艇也早在两百多年前就出现了，只是速度实在算不上快，而且要是遇到空中的猛兽，很容易就会被打落，只能在国都附近飞一飞。
黄伊风在路上游荡，放任自己的思想越来越远……
这时候，一个人突然挡在了他的车前，虽然速度不快，但撞到人总是不太好，黄伊风一个急刹停在那人面前。
那人似乎有点奇怪，身材很高大，带着兜帽看不见后脑勺，但正脸看上去有些僵硬，像是假的一样，那红瞳也不像其他人一样灵动。
他看了看黄伊风，没有说话，然后自顾自地走开了。
“什么人啊这是？突然走到车道上来也不说话……该不会是间谍吧？”
黄伊风会这么想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如果是器族那边的人，对能族的规矩不了解很容易出差错，因为口音问题也很少说话。
这几百年来也不是很稀奇的事情了，抓都抓过不少只是近十几年少了很多而已。
据说器族偷学了不少能族的技术，但高深的总是不得要领，毕竟能量操控这种硬性要求摆在那，按照一些人推测，或许器族那边最近想要以停战作为交换，进行人员交流之类的活动。
这也算是互利互惠吧，能族建国至今三百年，对这个世界的了解还是很少，如果有器族的帮助说不定能发展得更快。
“……要不要去举报呢？但也没多少赏金啊，看他的能级感觉很弱，不如跟着他看看能不能掉到大鱼。”
黄伊风的研究没进展，正好干点其他事，活动一下身体。
第三章 意想不到的外来者
跟着残余的能量痕迹，黄伊风又来到野外。
“这能量残余怎么感觉有点熟悉啊。”
好像在哪见过类似的，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很像是是平常经常接触却毫不在意的……
在野外越走越远，离城区已经有二三十公里了。
要不是对方非常可疑，能级也较低，黄伊风还真不一定敢跟下去。
“残余能量增加了，对方在这里放慢了脚步，就在这附近吗？”
他将能量车找了个草丛藏好，然后用源能眼观察了一番附近。
周围十公里内没有超出他能力范围的存在，这才沿着痕迹悄悄地走过去。
“嗯？”
黄伊风很轻易地就看到了对方，因为他生了个火堆，正在烤大角兔。
看到大角兔的那一瞬间，黄伊风突然意识到之前的能量残余为什么熟悉了。
大角兔是角兔的突变种，体型扩大了四五倍，因为角兔数量太多，大角兔也很常见，黄伊风曾经就抓过几次来实验。
相对于角兔，大角兔的肉质稍微强一些，不算美味，却也能吃。
意识到自己刚才一直跟着的是大角兔的能量残余，黄伊风瞳孔微缩，心脏开始剧烈地跳动起来。
因为这一路来，他并没有发现另外的能量残余，源能眼刚才也没看到。
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此人已经超出彩虹色的范围了！
是觉醒者！
三百年，能族出了数百个极境强者，一个觉醒者都没有。
那是超越世界的力量，据说只要一位觉醒者便能摧毁整个能族！
为什么这样的人会来这里？！
“*****”
他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啊，难道发现我了吗？
只见那人朝着黄伊风的位置挥了挥手，看样子是要他过去。
果然被发现了吗，不如说发现不了才奇怪吧……
黄伊风只好走过去。
“****？”
“我听不懂你的话……”
“……”
“……”
这可真尴尬，黄伊风都不知道自己在发什么神经要来跟踪别人。
意识到双方语言不通，那只能通过肢体来表达意思了。
不过文化上的巨大差别，导致肢体语言也基本靠猜。
经过了几分钟的平行线交流，还是没搞清楚对方啥意思，黄伊风突然想到，能族高层里面好像有一种叫做翻译珠的东西，自己虽然接触不到，但黄轩君应该能拿到。
然后，黄伊风对此人比划了一番，就做出离开的动作，见对方没拦着他，就快速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心跳始终平静不下来。
觉醒者的到来，一个不妥就可能导致整个能族完蛋，黄伊风考虑了一会，决定还是不上报的好。
对方伪装进入能族，八成是不打算公开身份的哪类人，而且在国家力量上都解决不了的觉醒者问题面前，上报了也是白搭。
回到黄家所在的城区里，黄伊风来到一个较偏僻的地方，发出了一种动物的叫声。
黄轩君就住在这附近，这是他特地选的地方，如果他在家，就会听到黄伊风的声音，这是他们间的暗号，根据紧急情况的不同，分为几种暗号，现在这个是最紧急的。
一分钟后，黄轩君从墙上冒出头来，问道：“有什么紧急情况？是找到了新的方法吗？”
“不是！是更紧急的事情！”
“更紧急？那你能等我五分钟吗，家里管家正盯着我呢，我得想办法脱身。”
“行！你快点！我在二号据点等你！”
“嗯。”
为了不被人发觉经常走同一条路，他们两人共有五个据点，城外的实验室只是其中一个，反正黄轩君不缺钱，多建几个也承受得起。
二号据点是一个仓库的地下室，原本的出入口早就被封了，他们是从仓库附近的一栋民房地下打洞进去的。
在据点等了十几分钟，黄轩君才姗姗来迟。
“临近毕业，对我的看管越来越严格了，费了我好大劲才得以出来，你说有紧急情况，是什么？”
“我遇到觉醒者了。”黄伊风也不拖沓，直接说道。
“……啥？”
“觉醒者。”
“我知道觉醒者是什么，你确定没搞错？”
“不会错的，我用源能眼看过，看不见能量，而且对方和我们说的不是一种语言。”
“你居然还说上话了？得亏你还活着……不，也有可能你已经死了，现在在这里的其实是个假货。”
“……那我这假货继承了本体一样的本领和记忆，你觉得我还是假的吗？”
“谁知道呢，不过我都分不出来的话就无所谓了。”
“不和你说废话了，我需要翻译珠。”
“翻译珠……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了，但这样好吗，一个未知的觉醒者带来的可不一定是好事。”
“好坏先不论，既然对方有交流的可能，那就有机会从他那里得到未知的可能性！害怕未知是前进不了的，任何能利用的都得利用上！哪怕是觉醒者！”
“呵呵，不错！我就喜欢你这疯狂劲！翻译珠我会拿到手的，但需要时间，今天是不行了，明天吧。”
“明天……好吧，希望对方到时候还没离开吧。”
黄伊风知道翻译珠的珍贵性，整个能族目前也只有五颗而已，因为制作的材料在这个世界还没找到，这五颗好像还是从原来的世界带来的。
据说本来是有六颗的，但好像在很久以前送了一颗给什么人，因为没有书面记载，送给了谁现在可能已经没几人知道了。
回到家时，已经天黑了。
一打开门就看见黄伊雪气呼呼地瞪着他。
“啊～我可爱的妹妹哟，是来迎接哥哥吗？”
黄伊雪一脚踢在黄伊风小腿上，然后跑进去喊道：“姐姐，那个贱人回来了，可以吃饭了吧！”
十二岁的妹妹脑子里果然只有吃的啊……
“怎么这么晚？去干嘛了？”黄伊沐问道。
“有些事情……我说了不需要等我的。”
“就算你脑子不正常，作为一家人，饭还是一起吃的好。”
“啊～我可怜的父母，你们已经被女儿擅自踢出一家人之外了～”
“少废话，父母那是忙得没空，不像你，要是我们不等你，你怕是连饭都吃不上。”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这么大个人了，有手有脚的，就算抓角兔吃都不至于饿死啊。”
“沦落到吃角兔和饿死也差不多了，快吃吧。”
“行行行～”
家人，是黄伊风最后的港湾，但他要做的事情迟早会影响全世界，各种利益的交错下，会产生极大的风险，很可能将她们也牵连进来。
于是，在早几年，他就有意识地表现出叛逆期少年该有的样子，最好能让人觉得他和家里人关系极其不好，这样把她们作为人质的可能性多少也会降低一些……
第四章 新的技术
拿出翻译珠的过程还算顺利，毕竟很久都没人使用了，只是作为珍宝，流程比较复杂，所以需要的时间也很长。
外借时间定为三天，到时候必须拿回来，不然后果很严重。
“就这样，三天内得还给我。”
“足够了。”
“至于觉醒者那边，我就不去凑热闹了，人多也没用，你就自己想办法从他手中掏出些有用的东西吧！”
“这是当然的！”
……
当天下午，黄伊风坐着能量车来到昨天的地方。
但没有见到那个觉醒者，火堆早已熄灭，这里也不像是能长期待着的地方。
“……错过了吗。”
觉醒者来去自由，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也许已经远离源能国了，更或者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没办法了，回去吧。”
“哦？”
这时候，那个觉醒者出现了，他肩上还抗着一只角狼，和角兔类似，都是脑袋上长了个独角。
觉醒者说道：“刚才我好像听到了自己家乡的语言，是你说的吗？”
有着翻译珠，黄伊风听懂了对方的话。
“是。”
“嗯……你是昨天那个小家伙吧？”
“就是我。”
“找个地方坐吧。”
黄伊风搬了块平整的石头坐上去。
那人则用手指朝着空气中点了一下，一个拳头大小的圆形方阵突然出现，然后从中冒出了一个火球，以抛物线的形式掉进熄灭的火堆里。
是方阵？不对，能族的方阵需要载体才能发动，他则是直接在空气中，并且没有刻画痕迹，是瞬间出现的。
“您是觉醒者吧？”黄伊风开门见山地问道。
“哦？你居然知道觉醒者？是曾经见过吗？”
“不，我是从记载上看到的，这个世界目前有没有我不清楚。”
“我想也是，‘它’应该不会和你们接触。”
“它？”
翻译珠是意译，所以黄伊风能听出对方指的是非人类生物。
“就是这座山上的那位，这个世界的守卫者。”
“世界的守卫者？”黄伊风越听越不懂，这明显超出了当前能族了解的范围。
“相当于是次神的存在吧，曾经的觉醒者，以舍弃自由为代价绑定所属世界，获得接近永恒的生命，与世界共同存亡……能在一定程度上控制世界的气运走向，是个很麻烦的家伙。”
“嗯……嗯……”
想不到还有这样的存在，世界真的太广阔了，黄伊风大概能想到对方为什么会觉得麻烦，如果被整个世界针对的话，怕是连吃饭都会卡住喉咙，虽然不清楚这对觉醒者是否有用……
“既然你对觉醒者已有所了解，那我就不遮遮掩掩的了，戴着这些东西挺不舒服的。”
这人掀开兜帽，额头两边露出一对小弯角，看起来还有点可爱。
不过当他撕下假脸时，就很惊悚了。
这个觉醒者长着紫灰色的皮肤，五官勉强算得上正常，但嘴里全是尖齿。
“我是角魔一族的觉醒者，名为狱罗，三天前刚到这个世界，这个世界看起来挺不错的，我打算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储存一下世界坐标。”
第一次见到货真价实的觉醒者，黄伊风脑子里本就有很多问题，现在更多了。
角魔是什么？世界坐标又是什么？
好想知道更多……
不过现在不是展现自己求知欲的时候，这个觉醒者……狱罗，得先知道他想要什么，才能以交换为由得到一些东西。
“那您到这里是想做什么？”
“我也没有固定的目标，来到这个世界也是偶然的，不过既然你问起来，那不如告诉我你为什么会说我的语言吧？”
黄伊风停顿了一秒不到，将翻译珠拿了出来。
“这珠子能让持有者听懂并说出任何与其交流的语言，但只限有完整语言体系的智慧生命。”
“哦？很不错的东西啊！能送给我吗？”
“……能。”
这里要是说不能，那就太蠢了，说不定会导致能族的灭亡。
“哦！那就谢谢了！”
“其实这珠子是相当稀有的物品，而且我们已经无法制作了，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您能告诉我一些有价值的东西作为交换。”
只是口头就能说明的回报，一般不是太恶劣的人都不会拒绝。
这位觉醒者虽然面相略显狰狞，但似乎很好说话。
“行啊，我也不是只会掠夺的恶魔一族，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接过翻译珠，狱罗还挺高兴的，他成为觉醒者后，在各世界穿行的时间只有二十多年，在语言方面苦恼很久了。
能成为觉醒者的，无一不是所属世界里最顶尖的天才，无论是智商还是武力都是远超常人的。
条件允许的话，花一两个月基本就能学会一种语言，但如果能省下这一两个月，自然更好，而且并不是每个世界都有和善的种族，不能沟通都算好的，就烦那种一言不合就打上来，干掉之后又来一波，无穷无尽，最后要么离开这个世界，要么杀个彻底。
黄伊风组织了一下说法，尽可能简单易懂地说明了他正在进行的研究，并解释需要类似的知识来攻克难点。
“置换身体内的能量结晶吗？”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嗯，我的确知道两种方法解决这个问题。”
“真的？那太好了！”
“但是……”
“……”
这该死的但是！
“如果要在半年内完成的，不太可能。”
“这样吗……”
“直接排除第一种吧，你们这里看起来并没有普及纳米级以下的科技能力，不然倒是可以考虑在身体内搭建一个微型能量转换装置。”
纳米？确实还做不到这么小的精度……能族科技主要用于辅助和工具，像这类无止境向下专研的技术反而少人去研究，能族毕竟还是一个崇拜个体力量的种族。
“那第二个呢？”
“第二个就是魔法了。”
“……魔法？”
这个词好像在哪本书上见过……可恶，记不起来了……
“释放魔法，需要构建魔法阵图。”
狱罗张开双手，双手中各出现一个巴掌大的小型魔法阵，一边喷出手指头大小的火球，一边喷出同样大小的水球，两者在空中相撞，变成水蒸气消失了。
“阵图……”
总感觉和能量方阵很像。
“零基础学习魔法到能释放魔法，最少都要一年以上，学得慢一些的二三年，甚至五六年都不止，是一种很高深的技能，说实在的，我也没心思花这么多时间来教你。”
“……的确。”
以一个觉醒者的角度来看，狱罗就是他所属世界最聪明的人之一了，但一开始也花了一年才学会。
而在这个世界，连魔法都没听说过的人要学习魔法，哪就更难了。
“所以，如果你真想学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这个。”
狱罗拿出一本像是书籍的东西。
“……我看不懂。”
“啊……抱歉，我忘了还有文字的问题。”
“……”
这可真糟糕，完全陷入了绝地。
“对了，你学过其它文字吗？”
“学过。”
黄伊风确实学过能族的古文字，和如今普遍使用的器族文字是完全不同的。
“花了多久？”
“我是自学的，花了估计有三个月时间吧。”
“还不错，那我教你魔文吧，相对的，你得帮我了解这个世界，为了储存世界坐标，我至少要待一个月的时间，这期间正好可以有事情做，但你能学多少就看你自己了。”
“非常感谢！”
第五章 魔族法术
“翻译珠送给对方了。”
“……”
这才一天，黄轩君就听到了不想听到的话，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没想到这么快。
“作为交换，我拿到了一本书。”
“好吧，翻译珠的问题我来想办法，你确定书上的内容有用吗？”
“还不确定，因为看不懂。”
“……你果然是假货吧，居然变得这么蠢了吗？”
“另外，我要花一个月的时间去学习书上的文字，暂时不会去实验室了。”
“呼～看来我只能保持乐观状态了啊，这期间我会继续寻找新的方法，你好好努力吧。”黄轩君拍了拍黄伊风的肩膀。
“当然。”
“唉……另外我还得想个理由来说明翻译珠是怎么丢失的……”
“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的！”
“滚蛋！”
……
“魔文字看起来不是很复杂，应该有系统的学习方法吧。”
“当然有，不是每一种魔族都像我这样有聪明的脑袋，大多数都只知道战斗，如果没有方便学习的文字，那这些魔族人可能大多数都会变成文盲，但你不是魔族，对于我们一无所知，自然不能用相同的方法。”
“我知道，得从出生就接触到的那部分开始学起吧。”
黄伊风是个智力很高的天才，但学习魔族文字依旧很难，因为他要把别人至少几年的学习过程浓缩到一个月内。
除此之外，对于魔族，黄伊风也从狱罗口中了解了更多。
比如角魔一族，狱罗因为他的角在族里比较小，不够霸气，所以很喜欢找带角的食物来吃……
这也是他喜欢这个世界的一个原因，毕竟长角的生物很多。
至于有没有用，那是真的没用，但只要他觉得有用就足够了，黄伊风也不会点破他。
魔族所在的世界是一个非常离奇的，九重叠加的其中一个世界，互相之间的界壁非常脆弱，在一些地方很容易就能打开通道，九个世界的种族和数量都相当多，总人口加起来估计得超过千亿。
另外，在狱罗介绍他的世界时，说出了一个很有意思的时间点，九界产生联系是近三百六十年前才开始的，这和能族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基本一致……
在这九个世界里，觉醒者也有十几个之多，虽然很稀少却不至于像这个世界一样，见都没人见过。
魔法只是其中一个世界的体系，角魔一族就生活在这个世界。
黄伊风向往那些未知的世界，向往那些知识，但他也知道自己的水平，觉醒者太遥远了，远到看不见的地步，能族的未来才是能靠努力触摸到的。
黄伊风是个实际的人，不会做这种白日梦。
……
经过一个月的学习，黄伊风多次逃课，总算是把魔族文字的基础学了个大概，一些复杂的词组也能在以后花时间自己补足。
总而言之，那本书的内容他终于看得懂了。
《基础魔法大全》，从名字大概就能看出里面有什么内容。
“别看它只有基础，实际上所有的魔法都基于此书，能不能从中摸索出其它更高等级的魔法，就看你自己了。”
“感谢您的教导！”
“没什么，反正我也拿到报酬了。世界坐标已经储存好了，我近段时间应该会去看看山顶的风景，之后就会离开，估计暂时不会再来了，你我就此一别吧。”
黄伊风向狱罗拜了一下，再起身时已经见不到人影了。
相处时间虽然不长，但却开阔了他的眼界，教导了他新的知识，这份恩情将一直铭记在心。
……
回到家中，迎接他的不是可口的晚餐，而是一家人的凝视，连父母都回来了。
“哦？出了什么事？你们被开除了吗？”
“你这小子还是这么嘴臭……这次回来是因为你！”父亲说道。
“我？我怎么了？不会有哪个女同学说是我干的吧？”
“你干了啥？！”
“开玩笑的～我哪敢啊～”
“你还有什么不敢的啊？！说说吧！你这一个月天天逃课是怎么一回事？”
不逃课哪有时间去学魔族文字啊，不过黄伊风可不会这么说，得找个合理的理由。
快想想，正常人会因为什么而逃课呢？
“……谈恋爱？”
“你说啥？！”父母异口同声地喊道，这可比逃课要让人震惊多了。
“对，我谈恋爱了。”
“不不不，就凭你，我不相信，莫非你是和纸人在谈恋爱？”母亲满脸不相信。
“什么纸人，我长得也不差吧，凭我的智商，骗一两个女人有什么难的？！”
“什么人渣发言啊……那你说说对方叫什么名字？是哪家的？”
“叫……”
这时候，黄伊风突然卡壳了。
叫什么名字？等等，让我想想，学校里有哪个女人我记得名字的……
好像没有啊……
这不对吧？难道是这些女人太普通了，居然没一个人让我留下了印象？！
“叫什么，你说啊！”
黄伊风眼睛乱飘，突然看向了大姐，后者见他看过来，心里顿时感觉不妙。
“就是大姐！我在和大姐谈恋爱！”
“卧槽？！”黄伊沐难道骂出了脏话。
“哇唔～”妹妹强势吃瓜。
“啥？”
“你说啥？再说一次？”
父母一脸懵逼，疑惑地看向大女儿，对方直摇头。
入戏太深的黄伊风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继续口胡：“没错，我爱上大姐了，每次只要一去学校，总是不由自主地乱想，完全学不下去，只能逃课来冷静一下自己跳动的心。”
“……”
“……”
“……”
“……”
说到这个份上，其他人已经基本知道黄伊风在干啥了。
只是这借口太糟糕了，父母俩觉得有必要纠正一下儿子的伦理观。
你自己烂，以后踢出门就算了，但祸害到家里其她人可不行。
于是，当天晚上，黄伊风被逐出了家门。
“很好，这样就算瞒过去了。”
“你瞒过去什么啊？！”
黄伊沐实在不太放心这个蠢弟弟，就丢给他一些钱，让他去住旅店，并说道：“我是不清楚你在干什么，希望你自己有数。”
“我当然有数，我可不是学校那些连名字都让人记不住的蠢货。”
“……随你吧。”
夜风很凉爽，黄伊风没有去旅店，而是去了二号据点，因为这里最近。
而且据点内有着完善的生活措施，在这里舒服多了。
正好没有其他人干扰，黄伊风可以放肆地拿出《基础魔法大全》观看。
“魔法入门的第一个要点，了解魔法阵图的原理……”
黄伊风越看越觉得熟悉。
“奇怪，这不就是能量方阵的进阶优良版吗？”
比方阵更复杂，但一些基本原理却是一样的！
第六章 七大元素
形成魔法的关键是魔法阵。
一个完整的魔法阵分为三个部分。
第一个是环锁，环锁是什么形状都无所谓，但必须是一个封闭的形状，通常都是圆形，因为方便快速。
第二个是元素连接，根据释放魔法的类型，会有不同的连接元素，所谓的元素就是指无处不在的七种元素，除了能量元素是必须元素，需要自己提供以外，另外六种分别是：火、土、木、水、灵、冥。
这六种元素当然不是单指某一种物质，而是一个代表词，火代表的是温度，土代表的是物质，木代表的是生命，水代表的是形态，灵代表的是意志，冥代表的是魂魄……只是为了简称而使用了单字而已。
新手只要能连接两种元素就算合格了，比如火加能量，就能释放出火球，连接元素的种类越多，魔法就越复杂越强大，特别是后面两种元素，就算在整个魔族近百亿人里，也没多少个能做到连接六种元素。
哪怕是觉醒者级别的狱罗，也只有三种魔法连接到了六种元素。
至于连接七种元素的魔法，狱罗成功过一次，并在那次释放魔法后成为了觉醒者，而造成的后果是，破坏了魔族世界和另一个世界之间的界壁，形成融合风暴，导致两个世界将近三分之一的生命死亡……后来虽然被一些高位存在修复了，但仍有很大的隐患。
最后，是第三部分，就是元素转换核心。
同样是连接两种元素，要释放的是喷射火焰，还是火球，靠的就是转换核心了。
书上只记录了最基本的转换核心样式，要想进一步就看黄伊风自己了。
三个部分，缺一不可，无论哪个环节出了问题，魔法阵都不会形成，而且能量的供给也不会还回来，甚至还可能因为集中的能量过多而引发反噬。
使用高等级的魔法本身就伴随着风险。
黄伊风尝试着像狱罗一样在手上构建一个小型魔法阵来释放火球，却连魔法阵的影子都没出现。
“这么难的吗……”
方法其实很简单，就是用能量在空气里划出完整的魔法阵，但难就难在这一切需要瞬间完成。
也就是说，魔法阵的出现没有过程，只有结果。
这需要大量的训练来记住魔法阵图，然后舍弃一步步勾画过程，直接到达结果。
这也是为什么环锁能简单就简单的原因，连接元素越多，转换核心越复杂，魔法阵就越难记，这是一种智商不够甚至都用不了的能力。
说实在的，对于魔族来说这确实是相当难的，但黄伊风是能族人，能量操控是他们最擅长的，加上他本身极高的智商，以及有了能量方阵这种劣质品作为基础，入门并没有难到绝望的地步。
练习了一晚上，终于在快天亮时，一个最基础的魔法阵出现在他手中。
不过最终还是没能放出火球，因为在最后一刻他的注意力松散了，一晚上不休不眠，精神早已非常疲惫。
看到魔法阵图的那一刻，他总算能松一口气了，随即便昏睡了过去。
魔法这条路是可行的！
……
“醒啦吗？”
黄伊风再次醒来，就看见黄轩君坐在一旁翻着那本《基础魔法大全》。
“我睡了多久？”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现在天已经黑了，你姐今天看起来心情也不怎么好，上课时老是为难学生。”
“哦，那没事，她就这样的。”
“……”
黄轩君将书丢给黄伊风，问道：“学得怎么样？能成吗？”
“行得通！但需要时间……”
“时间啊……我可只剩五个月了，来得及吗？”
“只靠我是赶不上的，因为实验需要的是连接四种元素的高级魔法，所以你也得学会魔法，到时候将一个高级魔法阵拆分成数个中级魔法，你我各控制一部分，应该能做得到！”
“那好吧……这次一定要成功！”
“必须的！对了，翻译珠这事你怎么处理的？别过阵子被人找上门来调查，那就很麻烦了。”
“这个没事了，我直接说是被觉醒者拿走的，反正现在那位觉醒者已经走了吧，被上层知道也没关系。”
“啊？他们会相信吗？”
“本来是不太信的，后来好像我拿着按照你形容而画出来的画像给了他们，他们回去可能是查了些什么资料，之后就没我的事了。”
“是吗……”
有些不太靠谱，不过也只能这样了，或许能族古老的资料库里面记载着魔族的事情吧，毕竟曾经能族也是有觉醒者在其它世界穿梭的，加上和魔法有些相似的能量方阵，这个可能性并不是没有。
要说为什么祖辈的能族人不会魔法，可能是以前的那个世界无法使用吧，据说在那个已经破灭的世界里，能族人的数量到达了极限，能量已经不够用了，这才导致了后来的一系列问题。
在这个世界倒是不用担心这个问题，这个天柱山世界的能量实在太充裕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
“真不错啊你！”
“怎么了？”
刚回到家不久，黄伊风又遇到了怒目的大姐，父母两人又出去工作了，也正是这样，他才能回来蹭饭吃。
“之前还是逃课，现在直接不去学院了，是吧？！”
“这次是意外。”
“什么意外？”
“我睡过头了。”
“……”
看着这个死不悔改的蠢货，以及妹妹在一旁津津有味地吃瓜，黄伊沐就有种好难过的感觉。
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记得这家伙还小的时候，是很听话的……
算了，使出撒手锏吧。
“以后你的零花钱都没了。”
“……真的？”
“还有，如果你再不去学院，就会被强制留级一年。”
“不会吧，我成绩很好啊。”
“我提议的，反正你也不是这届成绩最好的，鉴于你的所作所为，学院方面很快就同意了。”
“……”
“你可要想清楚了，留级一年可就离你独立更远了哦。”
“你可真是我的好姐姐啊～”
“那当然了～为了我的好弟弟，必须不择手段啊！”
妹妹黄伊雪看着哥哥姐姐们“友爱”地交流，吃得肚子都胀气了。
深夜。
黄伊风正准备睡觉。
这时候，他房间的门突然被推开了，进来的是黄伊雪。
“怎么？青春期到了，你要来夜袭我吗？”
“我要加入你们。”
“什么？”
“魔法。”
“……你丫从哪知道的？”黄伊风皱眉，这发展他可没想到。
“我又不蠢，你天天失踪，我早就怀疑你有问题了，于是跟踪了你。”
“凭你也想跟踪我？”
“就凭我。”
“……什么时候？”
“昨晚上，我跟着你到了那个地下室外面，蹲了你一晚上，在你昏睡后我还进去转了一圈。”
“我没发现你的能量残余。”
“消除自己的能量残余这种事你自己不也能做到吗？”
“……呵呵，哈哈哈哈！那你就来吧！让我看看你有多少能耐！我的好妹妹啊！”
黄伊风十三岁时才自己想到办法消除自己的能量残余，而且除了黄轩君外没告诉任何人。
这个妹妹看来并不像她表现的那样，整天只知道吃瓜看戏啊。
第七章 和平的趋向
“你怎么把你妹带来了？”
黄轩君刚走进据点就看见里面多了一个人。
“她还挺聪明的，我打算一起教了。”
“……从你口中说出聪明这词，那可不得了啊。”
“还行吧，至少比学院那些量产品好一些。”
“那就开始吧，抓紧时间。”
对于书上的文字，黄伊风的确能翻译出大部分，让学习魔法的过程简化，但如果只有他懂得魔族文字的话，之后他要是出了什么意外，魔法没法传承下去，那翻译珠可就白给了。
更何况他一个人也不能保证百分百正确，要是某些地方翻译错了，那很可能导致全盘崩溃。
多个人就多一份保险，对于那少部分难懂的词也能更快地推测出意思。
因为黄伊风自己也不是完全了解魔族文字，花了近两个月才教会另外两人。
这期间他多次尝试了使用魔法，对于书上仅连接两种元素的六种低级魔法已经基本学会，但要举一反三不是那么容易的，黄伊风多次更改转换核心，企图创造新的魔法，全都失败了。
而中级魔法需要同时连接三种元素，难度骤增数倍，如果转换核心不能平衡元素间的融合比例，即使出现了魔法阵也马上会爆掉。
当然，也有极小的可能会出现未知的魔法。
然后是高级魔法，连接四种元素，实验需要的就是这个等级的魔法，狱罗根据自己的经验，帮黄伊风创造了一个理论上的魔法阵，但能不能行还不好说，要试过才知道。
魔法的转换核心，是魔法阵最关键，也是最难的地方，高级魔法的转换核心，即便是黄伊风，没个几年深造也勾画不出来。
所以想要在接下来的三个月内成功，就必须拆分这个高级魔法。
相比起用数个低级魔法融合成高级魔法，逆向拆分的难度相对低一些，但也不是简单的事。
按照推测，至少要三个中级魔法才能达到同样的效果。
本来黄伊风是打算用能量方阵的方式来代替人员不足的问题的，将魔法刻录在某个载体上使用，不过这方法能不能成功还不一定，现在多了一个人，就没必要花额外的时间来研究怎么刻制魔法阵了。
学会了魔族文字后，黄伊风就先去研究这么拆分那个高级魔法，让两人自己学习低级魔法。
三个都是极其聪明的人，一个月不到就都学会了低级魔法，并成功将那个高级魔法拆分成三个中级魔法。
还剩两个月，各自接手了一个中级魔法，在这两个月内，必须完全学会！
而就在这个时间段里，十八大器族中的剑族派出了使者来到源能国……
……
“剑族派人来干嘛？”
“听说是要和谈的。”
“这靠谱吗？都敌对几百年了，怎么现在要和谈？”
“谁知道呢，也许是看我们源能国发展得太快，想来分一勺吧，又或者过来打压一下，签个什么条约之类的，反正没有好处的事情，对方是不会做的。”
黄伊风走在街道上，到处都能听到其他人在谈论这事。
剑族人已经来源能国三天了，不管最后是什么结果，估计能族未来的规划都会产生很大变化。
当天下午，黄伊风在黄轩君口中得知了此次剑族到来的目的。
黄家直系那一脉有不少人位于源能国高层，这些内部消息黄轩君还是能打听到的。
就和民众说的差不多，剑族此次是来谈和的。
近几十年，能族和器族之间已经很少正面交战了，长达三百多年的战争大家都已经疲累了。
加上器族从能族这里学走了不少技术，让他们的发展远超以往，这百年间的更新迭代甚至比得上过往上千年！
虽然还有一些器族人抱着能族必将毁灭器族的思想，但终究是少数。
于是，在各族商议后，由剑族作为代表出访源能国。
剑族相对而言，算是对能族最友好的一族了，由他们去比较合适。
商谈的内容主要在于科技发展，剑族使者提出来三个建议，简单来说就是：
第一，器族从今以后不再与源能国进行战争行为，并签订为期百年的合作协议，希望借此让一部分器族人和能族人交换进修。
第二，为了经济上的发展，器族各族将会以各种资源来换取源能国的商业产品。
至于第三点，目前还在商议，好像是为了缓和双方仇恨而要定期举办什么竞技比赛之类的。
按照上头的意思，应该是趋向于同意的，不过真正要公开的时候应该会定在几个月后的百年庆典上。
到时候一系列条约应该就会完善出台了。
不过以上暂时和他们三人没关系，还有两个月就到年末考试了，到时候黄轩君会作为毕业人员之一发表演讲，并提出“置换伴生之器”的概念，要想真正的轰动全国，必须在所有人面前成功置换一次才行。
哪怕对象是角兔也好，只要能够成功，那就能证明这是可行的，之后他就能得到更富裕的时间和资源继续研究下去，而不是被家族推上皇帝那条路。
作为一个聪明人，不使用脑子却和各种猛兽打打杀杀，实在太浪费了。
……
“我发现你们两个最近经常凑到一起啊，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面对姐姐的质疑，黄伊风和黄伊雪同时选择了装疯卖傻。
“啥？我俩凑一起？大姐你终于到老眼昏花的年纪了吗？你看看她这种整天就知道吃的货色，和我这种天才比较，完全是两个物种嘛！”
“你说什么？！”黄伊雪饭也不吃了，对着黄伊风喊道。
“啊～没想到你耳朵也是聋的呢～”
“草你……”
“行了！都闭嘴！”
最后还是大姐制止了这两兄妹的争吵，这么多年，都快养成习惯了，真的心累……
这两人要是真能凑一起就好了，这样要省事得多，黄伊沐如此想到。
饭后，在大姐看不到的地方。
黄伊雪一脚踢在黄伊风小腿上：“你丫的可别太得意了！我伪装成普通人，就是为了不变成你这种蠢样，可不是让你出气的！”
“欧，我的好妹妹，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谁让你来请教我问题的时候被发现了，为难的可是我啊，我还不想被人说是妹控。”
“放屁！我这种美女找你问问题是你的荣幸！”
“……呕！”
“你……”
这时候大姐突然出现，两人顿时变成陌生人模式，各干各的。
“……果然有问题。”黄伊沐眯着眼睛看着这两人。
第八章 暗流涌动
三百年国庆大典即将来临，各地都能明显地看出欢快的气氛。
现在距离年末考试也没几天了，黄轩君才刚准备好演讲稿，他因为被各种事情拖累，直到十天前才搞定那个中级魔法。
不得不说，出生在豪门家庭享受着各种福利不是没有代价的。
再看黄伊风两兄妹，在天才程度相差不多的情况下，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能够释放中级魔法了，并在之后的一个月内对基础魔法进行了延伸改进。
目前已经成功创造出一个书上没有的低级魔法——造物魔法。
所谓的魔法，威力大小并不是完全按照高中低来分的，有时候反而因为低级魔法释放简单而更容易增强威力。
光是火球这一个魔法，如果能改进到百米大小，那照样能达到炸毁山峰的威力。
兄妹两创造的这个低级魔法结合的是能量和土元素，原来的基础魔法是土墙，加以改进后，黄伊风可以依靠这个魔法制造出任何形状。
像是什么房子、人体模型、武器之类的都行，土代表的是物质，理论上黄伊风能靠这个魔法造出任何实质的东西，但受限于对材料学的了解，现在只能造出常见的金属、泥石和木制类物品，还不能有所混杂。
并且因为个人知识的限制，就算将这个魔法教授给其他人，也不一定能制造出同样的东西。
知识量多的人使用这个魔法更有优势，这点在黄伊风和黄伊雪身上就有体现，大三岁就是不同。
这个魔法的能量消耗会根据物品的大小而增大。
因为是连接元素产生的魔法，制造出来的东西对不了解魔法的人来说就像是凭空造物一样神奇。
因为过于着迷魔法，兄妹俩多次在课堂上走神，被点名批评了好几次。
近期大姐叹气的频率也越来越高了……
……
“第四十二次实验，开始。”
实验主导还是由黄轩君来，因为他能级最高，对能量的控制也最熟练。
三个魔法阵同时出现在角兔的三面，瑟瑟发抖的它缩成一团不敢动弹。
原本的高级魔法作用是“加速适应”，让实验体在极短时间内发生变异来适应新的能量。
需要连接的元素除了必须的能量元素，另外三种是火、木、水。
拆分之后，将由后三种元素两两结合，分别变成：水加火的“加速”、火加木的“变异”、木加水的“维持”，这三种魔法。
“加速”就是简单的加快过程，“变异”是让实验体产生适应性进化，“维持”则是提供足够的生命力能量，避免实验体在进化过程中能量不足而死亡。
三人都不会指望实验能一次性成功，最重要的是时机以及适合的魔法。
这需要多次实验调整才能完成，如果“加速”快了，其余两种魔法没跟上，也是白搭。同样的，“变异”过于剧烈，生命力补充得不够也不行。
好在角兔这种小不点对能量的消耗不大，经得起多次实验，不过在第十次的时候，黄伊雪就有些撑不住了，她毕竟才十二岁，能级和能量的多少都比不了另外两人。
“配合得还是不太行，这几天多练习一下吧。”
“好吧。”
“嗯。”
三人是相隔几分钟从民房的不同地方离开的。
黄伊风最后一个，他刚离开后不久，就发现有人在跟踪他。
为了不打草惊蛇，他没做任何反应，在一个经过拐角后，他立即躲到附近一个角落里，并消除了自己的能量残余痕迹。
过了十多秒，一个人走了过来，他在黄伊风消失的地方四处看了几下，然后没有停下来，继续往前走去。
黄伊风没有马上跟过去，而是继续躲了一分多钟，确定没有同伙再埋伏一手，他才跟着对方的能量残余慢慢走过去。
花了几分钟，找到了一间三层的民房，里面明显有多个人的痕迹存在。
“吱吱～”
“嗯？”
这时候，附近突然传来一些细小的声音，这是和黄轩君定好的暗号之一。
他不动声色地离开这里，饶了一圈后，从另一个方向进入了附近的一间空房里。
果然，黄轩君正在里面。
不用多说，两人都知道对方被跟踪了，然后反跟踪来到了这里。
“没见到你妹，可能是她还没被盯上。”
“如果只跟踪我们俩，是不是说明很早之前就盯上我们了。”
“也许吧，毕竟我们只有两人，早期很多事情不熟练，做不到完全隐蔽。”
“这时候行动，应该是掌握了什么消息……你的演讲稿带着吗？”
要说有什么会泄露消息，黄轩君的演讲稿最有可能。
“没有，我放在家了，那可是黄家的重要区域，非黄家人是进不去的……”
“所以，是内鬼吗？”
“不好说，目前还不清楚对方想干什么，也许是自己人也说不定。”
“……”
说实在的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黄轩君毕业在即，他家里人肯定不会让他在这时候出问题，派人跟踪保护倒也说的通。
黄伊风多次去和他打暗号，曾经被发现过也不奇怪。
但器族人间谍的可能性也有，只看表面的话，如今器族和能族也没多大区别了。
虽然近期在谈和，但器族十八大族可不是一条心，也有部分器族人企图破坏双方的合作，将关系拉回到战争状态。
在附近的空房里盯了一个多小时，天已经黑了，对方还是没有出来，用源能眼能看出人还在里面。
对方中间可能有能族人，也就是说他们也可能用源能眼发现了这两人。
继续蹲下去没有太多意思，只能先回去了。
这次一直到家都没遇到可疑的人。
“又这么晚回来……”
“有事呢。”
“你哪次不是有事？我这当教师的都没你忙啊。”
“那不是当然的嘛，天才自然有更多的事情要做，呀呀呀～疼！快放手！”
“少在那放屁，赶紧吃饭。”
黄伊风搓了搓耳朵，看着一脸无辜的妹妹正在扒饭。
饭后，撑着大姐洗碗的时候，他凑到妹妹附近，问道：“有人跟踪你吗？”
“有，不过我当时没多少能量，有些虚弱，就先回家了，跟踪的人什么都没做，在我进黄家后就离开了。”
“是吗……”
看来并不只是他们两人的问题，三人都被盯上的话，应该和他们的研究有关。
黄伊雪拿起还剩的唯一一个红波果，正准备吃，却被黄伊风一把抢了过去。
“吃吃吃，整天就知道吃！”
说完就拿着水果走了，经过刚出来的大姐时，还贱兮兮的把水果在她面前晃了一下。
黄伊雪：“这个贱人！居然抢妹妹的水果！”
黄伊沐：“……”
第九章 毕业演讲
之后的几天里，并没有再发现跟踪的人，或许是对方跟踪失败后，打算沉寂一会，但也可能有其它原因。
年末考试已经结束，黄伊风两兄妹都考了个足够优秀但不是最优秀的成绩。
因为这种成绩最省事，父母教师都不担心，一些需要好学生参加的竞赛也刚好排不到他们。
虽然兄妹俩卡成绩的理由不同，黄伊风是不屑，黄伊雪则是不想……但结果是一样的，至少没让做教师的大姐丢脸。
毕业演讲是由毕业那一届学生里综合表现最好的三人轮流上台，一般情况下都是对自己的过去和未来进行述说，给后辈做个榜样。
黄轩君是最后一个，这是院方安排的，毕竟是百年难遇的紫瞳，要是他先上，可能会让其他两人的演讲下不来台。
黄伊风枯燥地听完了前两人的演讲后，举起手来，班导本想无视他，但考虑到这家伙说不定会搞事情，还是靠近询问了一下。
“你想干啥？”
“我要上台了。”
“……”
这哪是搞事啊，这分明是恐怖行动！
见班导没说话，黄伊风也不拖沓，直接站起来就往台上走。
见状，班导赶紧拖住他：“你丫的别捣乱！”
“所以说你不懂啊，我这么天才的行为你居然不支持？”
“我要是懂你，早就是心理大师了！”
“好吧，那我再等等，叫到我再上去。”
“不会叫你的，别想了！赶紧坐好！”
作为一个学生，黄伊风现在还打不过班导，用强的不现实，但他也没有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而是和班导站在一边看着黄轩君上台。
在说到展望未来的时候，黄轩君放下稿子，扫了一遍所有师生。
“现在，我想邀请两个人上来，让他们一起来为所有人展示真正的未来！”
一番话说完，其他人顿时议论纷纷。
“搞啥？有这一出吗？”
“毕竟是百年难遇的紫瞳，搞点事情很正常吧。”
“说的也是。”
在师生默认的情况下，黄轩君接连喊出黄伊风、黄伊雪的名字。
在班导目瞪口呆的眼神下，黄伊风大摇大摆地走上去，沿途少不了震惊的表情，毕竟他名声在外，不太好的那种。
相对于他，妹妹就安静多了。
所有人中，最吃惊当然是大姐黄伊沐，她的脑子反复向眼睛发出了质疑的信息，一时间竟愣在了那里。
等她反应过来，想上台质疑这两个人什么情况时，却被其他教师拉住了，让她冷静一下，看看情况再说。
“从古至今，无论是能族还是器族，伴生之器都是身体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外出冒险不可避免地会发生意外，导致伴生之器被毁，人虽然可能活下来，但之后的境遇却是生不如死！”黄轩君在台上继续演讲，另外两人则是将事先准备的工具抬上来布置好。
“现在，这个问题已经初步找到了解决的方法！当然，为了保证实验的安全性，此次的目标是角兔，我们将演示如何把无主的核石重新融入角兔的身体内！”
台下吵吵闹闹的，有些学生或许还不太清楚这件事情的重要性，说什么伴生之器被毁人却没死只发生在极少数人身上吧。
但那些做教师以及管理层的人却知道这个实验的重要性，古往今来，多少优秀的伴生之器随着原主的死亡而失去了进一步提升的可能，一旦这个实验能够成功，那么重现历史上的辉煌指日可待啊！
不说别的，那些已经衰弱残破，不能再拿出来使用的伴生之器，比如被奉为国宝的《辉羽》和《煌灵》，就可能重新出山了！
原本开放的演讲台顿时被十几个学院领导围住，搞得学生们都看不见了，但他们又不好乱喷，能在国都最大的学院当领导的，哪个不是地位崇高的人物？极境的强者都不止一个。
“让让，围在这干啥呢？影响实验了！”黄伊风倒是不在乎这些，在他看来，智商不如他的，一律当成猴子。
有些人不满黄伊风的态度，但也没和这个小辈计较，只要实验能成功，这些都是小事。
“各位大人，既然你们要就近观看的话，那实验过程中不管出现任何事情，都请不要进行干扰，事后我会为你们的疑问一一说明。”
比起黄伊风，黄轩君的话更有效果。
领导中一位黄家的人也出面劝阻了其他人靠近。
见众人稍微后退了一些，三人才开始继续实验。
照例是中级魔法起手，不同的是，他们根据魔法的输出大小进行了分级，一到十档，口头说明使用几档能更好地配合输出。
“直接加到三档。”
黄轩君手中拿着一块角兔的核石，另一只手按在角兔身上。
“开始抽取核石。”
这需要用能级上差距来压制角兔，让它无法反抗，一旦抵抗就会失败，让能级最高的黄轩君来做最合适。
因为必须将对象体内的所有物质能量全部剥离，期间将伴随着一些痛苦。
加速的原理是加剧物体间的粒子运动速度，但这一环需要的是精度，所以对这个剥离能量的过程并没有太大效果，必须抓紧时间。
接近三十秒后，黄轩君按住角兔的手抬起，手中拿着它的核石，而此时，角兔还没死。
周围传来阵阵低呼，黄轩君没有理会，迅速地将另一颗核石按在角兔身上。
“提升到五档！”
为了让角兔更快地适应新的核石，必须将速度提上去，这使得它开始不由自主地抖动，看上去就不太妙。
“六档！”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总算赶在一分钟内完成了全过程，核石的特殊能量已经融入角兔全身。
接下来还没完，三重魔法还得辅助角兔继续适应，用额外提供的生命力让它能多活一会，能增加不少成功率。
几分钟后，三人相继消去魔法。
连同周围十几双眼睛，一同看着一动不动的角兔。
“死了吗？”其中一个领导问道。
“能量还没散，但也没动静，不好说……”另一个回答道。
“嗯……”黄伊风思考了一会，然后伸手过去拍了拍角兔的脑袋。
这小家伙像是被惊醒一般动了起来，小脚蹬了几下，然后就被抓了起来，小眼睛看起来很灵活，不像要死的样子。
“活了！”
“也就是说……成功了吗？！”
各领导中有一部分是开着源能眼看的，角兔核石的剥离和融合的关键地方一丝不差地看完了。
这些领导相继对视一眼，立马转身对其他人说道：“立即封锁学院！一天内不准任何人进出！”
人多口杂，完全封锁是不可能的，但能封多久封多久。
在确定实验流程的关键事项前，绝对不能让器族人知道这件事！
几个极境的领导干脆直接带着三人离开了演讲台，全程护卫，避免被其他人靠近。
底下的学生还没搞清楚什么情况就被教师们限制在场内了，场面异常吵杂和混乱。
而在这种情况下，还是有几个人悄然离开了演讲地……
第十章 一次交易
考虑到事情的重要性，三人被带到了学院里最安全的院长办公室，除了院长孟浩外，其他极境强者都退了出去，在外面守着。
作为学院一把手，同时是深蓝色的极境强者，还兼任着长老院职务的孟浩，自然算得上是源能国最高层的人物之一，他办公室的安全性是有保证的。
孟浩是建国五极境之一孟天的后代，如今已有近七十岁，他不仅能量操控得出神入化，伴生之器也是源能国当前最强的《断海》级之一，被破格赐名为《浩然》，是一杆长枪。
（常规下，伴生之器并没有单独的名字，只有原主死亡后，才可以用他的名字来称呼，但若在有生之年对国家做出了重大贡献，可破格由皇帝亲自赐名。）
十五年前，源能国曾遇到过《灭族》级别的猛兽威胁，那是一条千米长的羽王蛇。
蓝紫色的能级对整个源能国来说都是绝望的，而且这个时代并没有黄羽剑那种能够硬抗蓝紫级猛兽的紫瞳者存在。
好在当时羽王蛇发现得早，在一座边城被毁灭时就把消息传了过来，从它的前进路线来看，是正对着源能国国都的，在它来到国都之前还有一些时间，得到消息的大多数人都准备逃离这个生息了两百多年的城市。
孟浩就是这个时候站出来的，他自告奋勇去阻挡羽王蛇。
此时的他已是极境的强者，名声在外，很多人都知道他。
于是，不少不愿离开海涯岛的人在孟浩的主导下，一同踏上了征战羽王蛇的路途，就如当初。
但，没人看好他们。
可，结果却让所有人惊喜。
虽然没能击杀羽王蛇，但在孟浩的奇迹指挥下，居然逼走了羽王蛇。
羽王蛇不像雷麟兽是宅居猛兽，会守地盘，在可能会受伤的情况下，主动退走，继续去其它地方欺负弱小，是比较正常的。
结果喜人，但伤亡却不好看，大半人没有回来，青级以上的更是只剩下孟浩一人。
此战之后，孟浩的声望大增，要不是现任皇帝在位时间才十年不到，他的年纪也等不了那么久，说不定现在就是他做皇帝了。
孟浩是个很聪明的人，懂得什么时候做什么事。
皇帝是源能国权力最大的人，在他的任期中间出了孟浩这么一个人，这不是群众要他下台换人的意思吗？
至于群众有没有这个意思，那是另一回事。
众所周知，无论哪个国家哪个民族，只要长期处于非战争时期，政权都会逐渐变味，毕竟现在和器族间很少有战事。
能当上皇帝，他的确是个人才，但不代表他能容忍这种事情。
虽然皇帝不能插手内政，但他的“部下”能啊。
孟浩多次发现有可疑的人在他附近游荡，最后不得已，只好动用孟家的力量和长老院牵上关系。
之后在这股风头下，就势进入了长老院。
进了长老院的话就不能再和皇帝的位置扯上关系了。
几年后，他出任了国都学院的院长，准备将剩余的人生奉献在教育上……直到现在。
好了，说完孟浩这个人，回到正题。
“这就是院长办公室吗？很枯燥的感觉。”黄伊风进来之后四处张望，一张朴素的桌子，旁边的书架上全都是名著，除了有还一盆植物外，干净得让人不舒服。
其实黄伊风不舒服的主要原因是没有地方坐。
“椅子都没有吗？有客人来都站着吗？”
“你能少说几句吗。”黄伊雪实在看不下去了，这罗里吧嗦的真烦人。
“椅子还是有的。”孟浩隔空挥挥手，平整的地面突然冒出了三把椅子。
“哦？机关术吗？”见地下冒出椅子，黄伊风蹲下来敲了敲地面，但回声却很凝实。
“这可不是机关术，我用的是能量方阵。”
“原来如此……”
黄伊风稍微想想就知道了，能量方阵虽然不及魔法的全面和复杂，但一些简单的物质组合，深入研究一段时间还是能做到的。
等三人坐下，孟浩也不啰嗦，直接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你们使用的那种能浮在空中的能量方阵是从哪学会的？”
不愧是院长，相比起置换伴生之器的法子，更直接地看见了魔法的优越性，没有魔法，其它的一切都是空想。
黄伊风最先学的魔法，由他来回答比较好。
“……告诉你，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他们都是黄家人，而且有黄轩君这个黄家的明日之星在，孟浩不敢对他们怎么样，黄伊风自然也不需要怕。
“你想要什么好处？”
“什么都可以吗？”
“这就得看你能拿出多少诚意了。”
“呵呵，好吧。”
大家都是聪明人，谈判到这里就够了，继续扯皮是蠢货才会做的。
“这叫做‘魔法’，就字面意思而言，是魔族的法术。”
“魔族吗？”孟浩觉得有些耳熟，好像从哪本书里见过。
“我遇到了一位觉醒者，魔法是从他那学来的。”
“哦？觉醒者吗？”对此，孟浩有些吃惊，毕竟能族来到这个世界的三百多年里，他还没听说过有觉醒者的存在，“那代价呢？别告诉我你只能活一年了。”
“代价已经付清了，你要是有兴趣可以自己去查一查。”
“能查到的话那应该是物质上的东西，而觉醒者需要的……是翻译珠吧。”
“呵，你和那些庸人不一样呢。”
“你个小辈的赞扬，我可没兴趣，说实在的吧，魔法能教给我吗？”
“当然能～我甚至可以手把手地全部教给你哦。”
“呵呵～那就好，我是个讲信用的人，只要让我学会了魔法，你想要什么尽管说！”
在黄伊风三人和学院院长达成交易的时候，外面已经开始乱了。
首当其冲的就是器族驻能族的使馆。
器族在源能国自然有间谍存在，其中之一已经将置换伴生之器可行的消息传到这里了。
“有这种事？！”
剑族最大家族的家主的亲弟弟剑无峰就是这次来访的主事人，他虽然知道能族科技强大，但怎么也没想到这才三百多年，就颠覆了器族上万年的锻造系统。
“大人，若我们先拿到了这个技术，历代先贤的剑都能重现辉煌！到时候，剑族定能成为整个器族中的绝对霸主！”
“……是这么个道理。”剑无峰回了一句，但他看起来并不是很激动，“你知道这次出使源能国，为什么让我来吗？”
“因为大人是器王？压得住场面？”
“呵，当然不是，一个器王算得了什么，让我来，是因为我稳得住……这件事暂时不要管它，留意动静就行，让他们自己先闹一闹吧，机会总会来的。”
“是！大人！”
剑无峰打开使馆的窗户，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能族人，露出了一丝微笑。
第十一章 隐秘
国家体制过于巨大的情况下，要将情报传到最顶层，是需要时间的。
等了近两个小时，长老院才派人过来接手安全防护。
有孟浩等数位极境强者在，倒也暂时没有谁敢来这里抢人，但要是让黄伊风三人中的任意一个脱离了防护范围，结果都是可以预想到的。
不止是器族，能族内部也有不少组织或人员想要得到他们，垄断是最赚钱的手段，没有之一。
所以，黄伊风他们一开始就没打算独占魔法和置换伴生之器的方法，因为他们还没有那个实力。
黄家或许有这个实力接手，而且现在肯定不满他们三人自作主张的行为，三个黄家人搞出的技术，居然不优先考虑黄家？大逆不道！
黄伊风甚至可以想象到之后黄轩君被当头怒喝的样子……
不过，这也是黄轩君的选择罢了，为了不受黄家的限制，这项技术也就不能由黄家独有。
另外还有一点，黄轩君或许不必担心，但对于黄伊风兄妹两人而言，只有在尽可能地将其推广到人尽皆知的地步，且有不少人能复制他的成果时，他们才会足够安全。
所以他们一开始就打算将换器法和魔法传出去。
但基本的利益还是要争取的，这个争取对象自然就是源能国政权。
只要在公众场合发表了实验成果，就算是国家力量也不能在暗地里用强抢之类的手段。
这也是他们要在演讲台上搞突然袭击，而不是直接和政权进行私下交易的原因。
如今的源能国腐败滋生，谁也不知道哪个环节会出问题，并不能完全信任。
说句老实话，哪怕是现在，都还有不小的风险。
所以作为和孟浩交易的筹码之一，他最起码也需要保证黄伊风等人的安全。
国家层面派来的人有一部分是研究院的，他们是源能国最聪明的一批人，也是推动源能国科技发展的根本。
这里就由黄轩君来谈判了，他对国库里有哪些资源更清楚。
过程比较公式化和无聊，就直接跳过了。
最终结果是，他们三人将《基础魔法大全》以及置换伴生之器的流程细节全部以书面形式上交，并在之后辅助完成人体研究。
作为交换，他们能拿到一笔数额巨大的钱财，以及全包伴生之器一生所需的所有锻造材料，另外还答应每人一个不犯法的要求。
当然，相比起国家拿到的好处，这些付出简直不值一提，但做人要懂得见好就收，特别是双方不在一个层面上的时候，过于贪婪只会导致杀身之祸。
至此，事情告一段落。
但危险可没有消失，黄轩君还好，他已经毕业，无论是在黄家内还是进入研究院，都处于重重保护之中。
黄伊风两兄妹的家可就没那么安全了，本身位于黄家边缘地带，冒些风险的话外人还是有办法混进去的，就算黄家提高了保护力度，也没办法和黄轩君比较。
加上他们还属于学生，没有独立自主的权力，因此干脆拖家带口全搬进了学院，住在院长家附近，由孟浩亲自看护。
大姐本就是教师，对此倒是无所谓，只是偶尔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没睡醒。
最震惊当然是他们的父母了，原本想着踢黄伊风出门，以后就能安心生活了，现在哪还有这种想法，整天对着黄伊风笑眯眯的，原本的工作也不干了，直接步入退休生活……
成为了学院的名人，黄伊风每天都得应付那些扑过来的庸人，简直生不如死。
还多次被女同学堵教室门口表白，让他恨不得一脚踢开她们。
也因此，他旷课的时间越来越长了，最后干脆不去了。
反正有院长罩着，不愁毕不了业。
……
教导院长魔法到现在已经有两个月了。
孟浩虽然年纪偏大，脑子不如年轻人灵活，但时间上的积累让他更具智慧。
一开始还学得很困难，甚至难以下手，但到后面就越来越顺手了，将基础的六种魔法学会只是比黄伊风慢一些而已。
学成之后，黄伊风就没什么能教的了，后续的延伸不在交易范围内，属于个人隐私。
“你以后打算做什么？”作为学院院长，孟浩有些想知道黄伊风的未来。
“我？本来是打算在学院积累知识和力量，等毕业再决定的。”
“那现在呢？”
“现在嘛……金钱和名利已经提前获得了，我可能会尝试去看看天柱山山巅的景色。”狱罗的话，看来还是对黄伊风产生了一定的影响，连觉醒者都想去的地方，到底有什么呢？
“那就是冒险者咯，不过以山巅为目标的话，不会太艰难吗？即使是在天柱山生活了上万年的器族，记载中他们最高也只去到了百分之六十的高度，我们能族到达的最高点可是连百分之五十都不到，那上面几乎已经是人类禁区了，蓝色等级的猛兽随处可见，据说连紫色等级都有……”
“艰难才有意思啊，你难道不觉得如今的能族已经失去了拼搏的势头吗？连百分之三十以上的区域都鲜有人去踏足，这样只是在守老本而已，迟早会出事的。”
“呵呵，你年纪还小，自然会有这种想法，但如果没有一个稳定的基石，又怎么能建得更高呢？”
“现在这基石可算不上稳啊。”
“所以，从十五年前开始，我们已经开始组织人员秘密地进行远征了。”
“秘密？为什么要保密？这种事说出来也无所谓吧。”
孟浩“不经意”地扯到这个话题上，黄伊风稍微有些兴趣就接过了话头。
“那你想听个故事吗？”
“……你说我就听咯。”
“十五年前，你知道我为什么能逼走羽王蛇吗？”孟浩如今回想起来当时的事情，都还会冒冷汗。
黄伊风想了一会，并没有想出确实可行的办法，如果能轻易想到办法，当初就不会举国逃跑了。
“果然是发生了意外吗？”
“的确是发生了意外，当时我本是打算依靠地形和陷阱造成巨大的动静来吓退羽王蛇的，对面蓝紫色级别的猛兽，用多大劲都嫌不够，但没想到的是，羽王蛇还没吓走，反倒是引来了不该出现的东西。”
黄伊风皱眉问道：“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它是从地下冒出来的，周身伴随着浓厚的黑色雾气看不清内部，而雾气碰到的生命全部凋零，化作灰尘……当时，在场的除了我和羽王蛇以外全都没能活下来。”孟浩露出一丝难以言说的表情。
“……”
“就连我们无比惧怕的羽王蛇在见到这东西的时候也是直接掉头就跑，根本没敢靠近……也许是不知者无畏吧，我当时甚至还想留下来看看这是啥玩意。”
“然后呢？”
“然后我就感觉的一股强烈的眩晕感冲击着我的脑袋，一秒不到就失去意识了。”
“这，有点像书上介绍的，觉醒者能压的体现啊……这黑色怪物难道是觉醒者级别的吗？！”
“不，不太像是它的能压，因为在我昏倒前，看见那黑色怪物似乎也受到了能压的影响，正在企图挣扎。”
“还能挣扎吗……”
觉醒者的能压，黄伊风能想到的也只有狱罗口中的那个世界守卫了，会以自由为代价换取生命的必然是寿命到头的觉醒者，而能活到自然死的觉醒者，强大的程度根本无法想象，但在这种资深觉醒者的能压下，还能做出抵抗，哪怕不是觉醒者这般的存在也应该有匹敌的力量。
“当我再次醒来时，是被后续到来的部队救醒的。”
“那黑色怪物呢？”
“不清楚，但它出来的地方被重新填上了，我只能猜测是被封了回去，现场只有被黑色雾气碰到而剩下的湮粉，羽王蛇也不知踪影……就结果而言，勉强还算好吧，虽然和我预计的不太一样。”
“嗯……然后你就这样被奉为了英雄？”
“那不然呢？我也不想因为意外而成为英雄，但有人想让我当。”
“懂了，必须另外给人一个羽王蛇退走的理由，不能让人知道源能国附近有那种东西存在，对吧？”
“要是民众知道国家范围内有个觉醒者级别的黑色怪物，那不得乱套了。”
“啊～于是打算一直拖着，直到所谓的远征军找到新的地方吗？真是愚蠢啊～这个国家，为了维持如今的繁华，不惜冒着灭族的风险。”黄伊风嗤之以鼻。
“还好吧，那地方已经被定为禁区了，不去搞事应该没问题，而且知道这件事的人也不多。”
“不敢苟同，要知道越不可能发生的事就越可能发生……你觉得现在的能族会在多少年后消失呢？我猜在一百年内。”黄伊风嘲讽道。
“所以我告诉了你这个故事啊。”
“……呵，被算计了呢。”
知道了这种事情，黄伊风就很难再独善其身了。
“你不是正好想看山巅的风景吗？毕业之后，我会提名你去加入远征军的。”
“如果我拒绝呢？”
“应该会就此‘失踪’吧，毕竟你现在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
“真是肮脏的国家呢～看来我只能答应了啊。”黄伊风叹气道。
第十二章 向更远的地方前进
再聪明的人，也无法独自生活。
当下的黄伊风就是如此，要是脱离了能量车之类的日常工具，那绝对会很烦恼。
因此，他决定将造物魔法进一步延伸，进化成中级魔法。
能量+土+灵，大概就能制作出自己运动的物品了。
不过过程相当艰难，现在都已经临近毕业了，他还是没能成功。
同样是中级魔法，学现成的和自己开发的就是不同，论难度的话甚至比学习高级魔法还要困难好几倍。
没办法，先驱总得走最艰难的路，魔法现在只是一颗刚发芽的小树苗，叶子都没几片，要想长成参天大树，需要无数人投入无数的时间。
因为入门难度极高，有生之年，黄伊风大概是看不见遍地都是魔法的场面了。
毕业之后的目标已经决定好了，就是加入远征军，去寻找那未知的未来。
远征军是一年为一批出发的，因为是往天柱山百分之二十以上的区域为目标，因此很多人都活不到回来的时候，甚至有一批人出发了七年，至今都没有消息传回，估计是全灭了。
参选远征军的基本都是军队内部挑选的精英人员，经过重重选拔后得出一个一百人的队伍。
像黄伊风这样直接从外面挑选的特殊人才是不需要参加选拔的，因为他就连最基础的能级要求都不达标。
十六岁的黄伊风因为对提升能级不是很积极的关系，现在才堪堪到达黄色等级，当然对于同龄的学生来说已经算是名列前茅了。
毕业时能达到绿级的基本没有，像一年前的黄轩君，当届最优秀的他也才是黄绿色等级，不过也有人说他如果不是在搞研究上花太多时间，说不定能到绿级这样的话。
而远征军成员基本都是绿色等级以上的人，带队的人还必须在青色以上，据说是以建国时期的探索队为蓝本的。
远征军成员确定后，也不是马上就出发的，而是要经过一年的磨合适应训练才行，必要的话甚至会重新调整人员。
黄伊风也必须参加，他虽然脑子好，但其他方面的表现可不怎么乐观……加上能级低下，太自傲的话说不定会被踢出队伍。
毕业前，院长孟浩犹如老父亲一般反复叮嘱，让他老实一点，不然丢脸的可不止他一个人。
一年的相处，孟浩基本摸清了黄伊风是个怎样的人，要他上台做毕业演讲时，却被回了一句：“和蠢货们没什么好说的。”
从这句话就能看出他的为人，情商那一栏的点数大概全加到智商上了。
……
然后，黄伊风被踢出了队伍。
“唉～～～”
孟浩长叹了一口气，他推荐的人因为嘲讽多位队员而被踢出了队伍，这种事让他在长老院里都抬不起头，明明已经提醒过数次了，却还是发生了预料之中的事情。
“有什么好叹气的，那些人完全不行啊，一个个就和死爹妈一样，整天绷着脸，反复进行同一种训练，吃喝拉撒都在一起，这哪是远征军啊？这是在量产工具人吧。”
“这点苦都吃不了，你还想出远门？”
“吃苦又不是好事，凭什么要吃苦？我想看的是绝顶的风光，而不是和猛兽一起玩求生游戏。”
“这又不冲突！再说了，做这些事情能大幅度增加你的生存率吧！”
“这可不一定，从死亡率来判断，他们连自保都困难，而且人多也更容易被猛兽发现。”
不管怎么样，反正就是不行……黄伊风一脸这种表情。
见无法说服黄伊风，孟浩只能再拿出之前的威胁论。
“你可得想清楚，不参加远征军的话，之后必须在监视下生活，而且禁止离开国都，你也不想被不知道哪来的恐怖组织抓走吧。”
“确实如此……”
在换器法的人体实验成功并推广之前，他会一直处于这种危险中，而这至少也得好几年。
“所以啊……”
“所以，我现在正式向国家提出我的要求。”
“啊？”
“我要求由我自己组建远征队，人员我自己来挑选，远征本来的目的我也会执行的，但去哪就是我的自由了……这样就行了吧。”
“你认真的吗？要求可只允许提一个，之后可不会再有这种特权了。”
“当然。”
“那好吧，我会向长老院说明的，但你好像并不认识什么厉害的人吧？”
“谁说没有？你不是吗？”
“……啊？”
“啊什么，你还没老年痴呆吧？”
“嗯……我大概是听错了，你能再说一次吗？”
“我开始后悔了，你确实有点老年痴呆的迹象。”
“毕竟快七十了嘛，老了，动不了了……”
“但我的要求是不会改的，就算老年痴呆你也得和我去远征。”
“你这小兔崽子……”
……
孟浩这个老人家最终还是没能脱离黄伊风的魔掌，毕竟是国家答应的事情，他虽然是长老院成员，也反抗不了国家意志，甚至有一些同僚乐于踢开他这个道不同的人……
不过鉴于他已经到了快退休的年纪（源能国正常情况七十五岁退休），从此刻开始计算，三年后，不管黄伊风的远征军什么情况他都可以直接退出。
至于学院院长的职位，将由其他人接替。
虽说是由黄伊风自己挑选人员，但他也只有孟浩这一个人选，其余认识的人都不合适。
有了孟浩这个知名极境强者的保护和监视，各方面都合适，黄伊风也能以远征的名义离开源能国了，这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最后，还得用毕业证明去办理冒险者资格名片，毕竟远征军明面上是不存在的，在国都外行动必须有这个冒险者名片证明，不然遇到其他人又没有证明的情况下可能会被当作外族的间谍。
一开始的名片没有高低之分，谁去办理都是一样的结果，但根据战绩会赋予勋章印在名片上，以此来体现各个冒险者的区别。
孟浩曾经就是冒险者的一员，并且因为逼退羽王蛇而被赋予了最高级的国耀勋章。
冒险者是否厉害，就看他拥有的勋章有多少含金量了。
不过黄伊风肯定是一张白板名片就是了。
在和国家方面通报了之后，两人正式以冒险者的身份走出了国都的大门。
政权那些破事也和他们暂时脱离了关系。
第十三章 命运
既然是远征，当然不可能用走的，那多费劲啊。
自从黄伊风拿到国家给予的大量钱财，他就换了一辆高级的能量车，虽然还是两个轮子，但高级能量车贴心地附加了数个能量方阵。
方阵可不是想加就能加的，需要时间来调试各个方阵的平衡点，不然很容易发生故障。
所以方阵越多，功能越多，车也卖得越贵。
像黄伊风这辆新车，就有储能、高级能量输出组合（速度上限最大化）、避风、悬浮等功能。
极限速度甚至能达到五百公里每小时，不过限于能量的消耗，黄伊风目前维持最高速度不停歇的话只能开五个小时。
个人车辆的极限就是如此了，虽然比黄伊风自己跑快两三倍，也更省能量，但在孟浩看来就相当没用了，携带比较麻烦不说，在野外遇到绿色等级以上的猛兽可能根本跑不过……
所以，就出现了年轻仔轻松地开着能量车，老年人卖力奔跑这种极其不尊老爱幼的行为。
“按照源能国目前拥有的地图范围，我们先去最高处的风岩城吧。”
“行。”
风岩城是位于天柱山百分之十八高度位置的城市，也是源能国当前位置最高的边境城市，建立时间只有六十年。
那里常年狂风呼啸，动植物很稀少，整体环境比较恶劣，但也因此没多少猛兽会去那里，曾经是由冒险者偶然发现的，在狂风之中有一块巨大的环绕岩，正中间居然有着世外桃源一般的景象，虽然地方不大，占地只有七八个平方公里，但生活需求的水资源却很丰富。
此后经过冒险者口口相传，渐渐地越来越多人去那里修整，并以此建立了新的城市，命名为风岩城。
距离国都约有八万公里，按黄伊风的速度起码也需要一两个月才能到达。
……
出发当天中午，在走了一千多公里后，两人准备停下来歇息。
但有些人却不想让他们休息，接连有人来袭击他们。
“很奇怪啊……”
“确实。”
来的人全都毫无意义地用黑布蒙着脸，能级不高不低，基本都在黄色和绿色范围内。
一出现就二话不说直接动手，什么毒气、炸弹之类的一拥而上，但在孟浩面前，这些实在太小儿科了，几秒不到就干掉了刺客，没杀掉的也自杀了，啥证据都没留下。
有人袭击他们并不会让人意外，黄伊风奇怪的是为什么让这些人来。
差距太大，连给孟浩造成消耗都不太够，要说不认识孟浩那估计是不太可能的，在源能国就连小孩都知道他，教科书上也有记载。
那还接连派人来送死就很奇怪，试探的话有一次就够了。
“与其说要抓我，不如说是想杀了我吧，但杀我又有什么好处？”黄伊风自言自语道，“如果是器族的杀手，那估计是不想让我继续研究，使得源能国得利，可现在似乎迟了点吧，关键的东西全都上交了，就算少了我，迟早会研究出来的……但如果是国内的杀手，除了国家政权我想不到还是其他势力会得到好处，可这也说不通，国家动手根本不需要等我出来就能杀了我。”
“或许有什么其他的理由吧，比如你得罪了别人这样的，我觉得肯定不少。”孟浩说道。
“不，这方面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惹不起的我可不会凑上去犯贱。”
“……你的思想教育课肯定也旷课了。”孟浩叹气道。
“想不通啊……”
“那就别想了，要说年纪大了有什么好处，那就是我遇见了太多想不通的事情，一直纠结是没用的，偶然的碰撞塑造了现实，但谁又能知晓偶然呢？”
“偶然吗……我不这么认为，一切的偶然必定有一个源头，就好像魔法，所有的魔法都是由元素组成，最终得出来‘魔法’这个结果，而操控这些元素的源头是我……那么偶然事件背后的源头是谁呢？”
“呵，这就是神学的问题了，命运的掌控者，创世的神，起源的基点，这都是得不到答案的……”
“是吗？”
不知不觉中，时间已经过去几个小时了，消耗的能量已经补足，两人再次启程。
……
天柱山因为过于庞大，各地方四季都是不固定的，相隔几千公里或许就能遇到完全相反的极端炎热和寒冷，部分猛兽也有着改变环境的本事，也有些地方甚至常年只有同一种天气，已经形成了独特的生态环境，哪怕是同一种名称的生物也有着完全不同的外观。
雪地上，皮毛比正常角兔蓬松两三倍的雪白色角兔正窝在雪堆里，不仔细看都发现不了。
黄伊风把它拿起来，手感毛茸茸的，很不错，看上去很大，其实全是毛。
蹂躏了一会之后，将其抛回雪地里，看着角兔连滚带爬地跑开。
这里是距离目的地还有五万公里的地方，一片广阔的寒境，常年零下二三十度，蔓延足有上万公里，而黄伊风两人则需要横跨过去，绕路的话需要多走三万公里，不是首选。
“呼～第一次遇到这么冷的温度呢。”黄伊风呼出一口气，水蒸气被风吹回来，让他有了一丝暖意，但马上就变得更冷了。
“这也是冒险者的乐趣之一啊，世界太广阔了，每次出发都能发现令人惊叹的风光，没有一次会重复，意外地让人着迷呢。”
“但你已经很多年没出来冒险了吧。”
“是啊，你现在或许还不懂吧，有个家可比冒险更吸引我。”
“那为什么这次又出来了呢？以你的地位，你要是不想来的话完全可以拒绝的吧。”
黄伊风当然不会相信国家方面会不在乎孟浩这个极境强者的想法，而迁就自己。
“因为目睹了孙子辈的出生，这辈子感觉已经很满足了……这时候的我，说不定会想再次启程，出去冒险呢？”
“呵～家庭的束缚已经转交给下一代了吗……”
“你已经十六岁了吧，没想过成家吗？”孟浩问道。
“谁知道呢，也许吧，等我遇到能跟得上我思想的人再说吧，我可不想把时间花在和女人的争吵上。”
“啊，那你完了，肯定找不到女朋友的。”
一路上，各种闲谈，让这亦师亦友的一老一少互相之间更为了解。
雪地里留下的脚印在风雪中没过多久就被掩埋了。
第十四章 旅途的终点
一个冰巨人从雪地里冒出，稍微晃动了一下，然后碎开了。
“还是不行啊，虽然魔法连接了三种元素，但灵元素没能完全结合。”
也不知道是第几次失败了，黄伊风只要一有空闲时间就会尝试更改魔法阵的转换核心。
处理完袭击者的孟浩，在他附近的一块冰块上坐下。
袭击者还是会不断地出现，到如今至少有两百多人了，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黄伊风将这些事情完全交给了孟浩，专心研发中级魔法。
“你尝试过先改进灵元素的低级魔法吗？”
“当然试过，并且已经成功了。”黄伊风伸手对着一只活着的角兔释放了魔法，“《蛊惑魔法》，能稍微影响生物的思考趋向，越笨的越有效，不过目前对人类还起不了作用。”
那只角兔在魔法的效果下，开始按正方形、三角形这样的形状转圈圈，不过在让它跳进火堆时，就失败了，本能的恐惧让它脱离了魔法的，之后立即跑开了。
“这个魔法好像和你想要组合成的中级魔法不太合适吧。”
“我知道……想要让死东西动起来需要的是简单的模拟意识（至少要能识别控制者发出的指令，类似于驱动程序吧），和这个控制思想的魔法不搭边，但不知道为什么，推算的时候不知不觉就变成这样了。”
“……肯定是你太想掌控别人了吧，你的自傲和对其他人的控制欲让你潜意识地走岔道了。”
“是吗？我觉得还好吧，并没有控制别人的想法啊？”
“控制欲并不单单指控制别人，想要周围的一切如自己所想，事事都不放心别人来做，这都是一种体现。”
的确，哪怕是一些普通的事情，只要对方不合自己意愿，黄伊风都不会交给其他人。
方向错了吗……
黄伊风开始在脑子里模拟出一个魔法阵的形状，这是他之前觉得基础的中级魔法阵，虽然无法成型，但之后都是以此为起点去推算的。
但考虑到自己可能潜意识里给魔法阵添加了思维控制的方向，所以得将这个基础推到重来。
见黄伊风陷入沉思，孟浩也不去打扰他。
脑子不好的人很难学会魔法就是这个原因，魔法的推算改进必须在脑子里高速进行，如果用纸张画出来的方式来推算，那效率实在太慢了，别人在脑海里一天的过程，用写画的或许一百天都达不到。
当然，有成品魔法阵的话倒是可以让人学，他们只需要多次实验控制变量找到自己最合适的地方就行。
一两天是得不到结果的，黄伊风他们还得继续往前走。
雪原环境对黄伊风的影响还是挺大的，他毕竟只有黄级，顶多只能硬抗零下十几度的寒冷，更低就需要保暖物了，如果没有孟浩的帮助，哪怕不遇到猛兽，他也跨不过这片寒境。
“冰雪地方的蛇原来长这样吗。”
用一根五米长的原木将一条长白毛的蛇串起来，黄伊风拿着火把来回烧掉它的毛，里面是那种像是皮肤一样的鳞片，有着细小的毛孔。
为了适应寒冷，这蛇摸上去也不像其它蛇类是冷血的，而是有些温暖。
“这个世界无奇不有，就算是器族，有记载的生物，其数量可能也不足十分之一，没听说过的东西多得是。”
“所以得常备解毒和呕吐药啊……”
“的确，不过我倒是不担心毒，毕竟我能级够强嘛，扛得住。”
“……原来行李中的药都是给我准备的吗。”
“熟了，吃吧，真中毒了我会救你的。”
“……”
每次吃没见过的生物，都是一次赌博，不过黄伊风总体来说还是有一些抗毒性的，哪怕吃土也不会肚子疼，最多是消化不良。
当然，有孟浩在还不至于到吃土的地步，而且他也会挑选一些看上去能吃的猛兽，不过味道就不好说了。
这条雪蛇还算不错，肉质细腻又有嚼劲。
不像前几天那样，一只看上去像猪的猛兽，吃进嘴里却是恶心至极的苦味，搞得那一天都没胃口。
“明天应该就差不多能离开寒境了，之后应该是一片不算太大的湿地吧，各种毒虫很多，穿覆盖全身的衣物吧，脸上也要遮挡。”孟浩说道。
“你以前也走过这条路吧，为什么说应该？”
“环境是会变的，何况我上次往这走都有二十多年了，地图也快有十年没更新了，没法保证环境不改变。”
“原来如此。”黄伊风说完，继续推算中级魔法阵，时不时还会尝试释放出来，不过基本都失败了。
寒境之行顺利通过，进入潮湿的湿地。
有魔法在手，倒是比直接用能量点火更有效率，直接用火焰蒸发出一片干燥的空地来休息也不是很难。
就是食物比较猎奇，黄伊风体验了一把吃脑袋大小的肥虫子。
通常长这样的都是幼虫，富含能量也没什么毒，就是口感有点不太好形容。
湿地之后是一片大荒漠，没多大困难。
……
经过了六十多天的旅程，两人总算来到了风岩城外面，比预计的慢了不少。
“……怎么有股焦味？是环境问题吗？”在通过进入风岩城的通道时，黄伊风明显感觉不对劲。
“……不，应该是出事了。”
等两人穿过通道，进入风岩城时，遍地都是烧焦的场面，一个人都没看见。
“……这下麻烦了啊。”
“是啊，风岩城也是有数万人在这生活的，居然一个活口都没有。”孟浩冷着脸看了一遍，完全没发现能量残余，源能眼也是一片血红。
“从烧焦的痕迹来看，事情发生应该不超过五天，一些地方甚至都还冒着烟。”黄伊风就近看了一间倒塌的房屋。
两人相隔不远，分别查看多处地方后再次汇合。
黄伊风：“没发现任何尸体……”
“……”
见孟浩没回应，他转头看过去，发现他正盯着手上的什么一动不动。
黄伊风走近一看，孟浩手上是一撮怪异的灰尘。
“不像烧焦的灰尘，这是什么？”
孟浩张开口，过了几秒才说出话来：“黑色怪物……”
“不是吧……”黄伊风顿时感到一阵寒意。
难道当初并没有封印住黑色怪物，而是让其逃跑了？不，不应该啊，按照世界守卫对天柱山的绝对控制，这种家伙不可能这么大摇大摆地屠城啊？
哪里出了问题？
“轰！”
就在这时，风岩城唯一通往外面的通道塌了……
第十五章 黑雾使徒
通道的坍塌，说明唯一的退路被封死，即便有孟浩在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开出一条通道，现在整个风岩城只有正上方一个出口。
“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
烧焦的地面下似乎有什么在动弹，没几秒，一层黑色的雾气浮起。
两人跳到残破的房屋上，避免和黑雾接触。
片刻之后，黑雾逐渐聚拢起来，并凝聚成一个人体的形状。
“这到底是什么玩意？没有能量反应啊？”黄伊风一眼看过去根本发现不了能量的痕迹，就和觉醒者一样，但要说这东西是觉醒者似乎又不够格。
“它会吞噬周围一切的能量，所以是看不到能量痕迹的。”
“那这不是很不妙吗！简直就是我们能族的克星啊！”
“啊，我知道，只能想办法逃跑了。”孟浩一脸严峻地观察四周。
四面全是岩层，破岩出去不太现实，那就只能爬到上面去了。
风岩城的顶部是开放型的，但因为地理位置偏高，狂风也更加暴虐，越上面的岩石越光滑，一般情况下没人会从上方离开风岩城。
但现在却是唯一的选择。
“嘻～你要逃跑吗？”黑雾中突然传出了声音。
明明是没听过的声音，孟浩却莫名觉得有些耳熟。
“你是谁？！”
“看来你已经把我忘了啊，真可惜～我本来还想和你叙叙旧呢～”
黑雾彻底凝聚成一个人类的模样，看上去是个有些邪气的中年男人，其裸露出来的皮肤大部分都有着雾状的黑色纹身，瞳孔也不是红蓝紫的任何一种，而是纯黑色，都没有反光的那种。
孟浩看见了那人的模样，身躯一震，不可思议地说道：“你是……孟易？”
孟易？黄伊风在记忆里稍微回想了一下，联系上他的姓，马上就知道了他的身份。
“呵，你没想到被你抛弃的弟弟还活着吧。”
“我……你既然活着，为什么没来找我？！”
“找你？哈哈，真好笑，到时候再让你抛弃我一次吗？”
“……”
孟浩没有回话，似乎默认了抛弃对方的事实。
“不过，如今我已经不需要你了！你十六年来没有任何长进，我却已经拥有了更强大的力量！现在的我已经站在你触摸不到的地方了！”孟易伸出一只手，指着孟浩，“所以，你可以去死了。”
黑色雾气从他手中射出，如同长蛇一般向两人卷来。
孟浩过去的悲惨和心理阴影给了他巨大的压力，反应因此慢了一步。
好在黄伊风一直在观察着局势，提前发动了造物魔法，形成一个五米高岩石巨人，如同一堵墙挡住了黑雾。
黑雾本身并没有强大的物理破坏力，因此没能穿透岩石巨人，但能随意转弯，稍微一绕就转到了他们后方。
不过有这些时间，孟浩已经反应过来了，抓起黄伊风一跃而起，直接扔上百米高的岩壁，并躲开黑雾。
“你先走！我帮你挡一下！”
黄伊风知道自己在这种情况下很难起到作用，也没有犹豫。
而孟浩拿出自己的《浩然》长枪，朝前方一划，一道水刀向着孟易劈去。
他的枪是水属性的，有着吸收和释放水份的能力，风岩城原本对于孟浩而言是一个很不错的战场，但现在水源似乎被截断了，一场火灾后更是连一块湿地都没有，使得他的招式威力也打了个折扣。
但无论如何，在黑雾面前，水刀都没能碰到孟易一丝一毫，所有力量全部被吸收进去！
孟浩当即持枪旋转，大量的水份从枪中喷涌而出，仿佛涛涛洪水，瞬间将附近淹没！
孟易似乎也没有阻止的意思，只是黑雾缠身，挡住了洪水近身而已。
当洪水平息下来后，孟浩已经不见了踪影。
抬头遥望，之间孟浩正扛着黄伊风站在岩壁的最上方，和孟易对视。
“你就跑吧！无论你跑到哪，我迟早会找到你的！到时候不管是你还是你的家人，都得死！！！”孟易向他咆哮着。
孟浩咬牙怒视着孟易，他现在思维有些混乱，难以做出果断的决定。
“喂！老头！别被怒气冲昏了头脑！就算你现在下去和他打也只是送死而已！还会牵连我！”黄伊风一把扯住孟浩的衣服，大声吼道。
“……”
孟浩稍微晃了晃脑袋，带着黄伊风毅然转头冲进狂风之中，留下露出嘲笑表情的弟弟。
……
孟浩一言不发地扛着黄伊风走在狂风中，这个过程一直持续到离开风暴区。
一离开风暴，孟浩就疲累地找了个地方坐下，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黄伊风用源能眼回头看了一会风暴区，没发现跟踪的痕迹，但考虑到对方能量不显，大意不得。
回头看孟浩这鬼样子，哪还有之前那种风轻云淡的迹象。
“你这样子可不行啊。”
“……我知道。”
“这事关系我自身的生命危险，你不想说些什么吗？”黄伊风看似不近人情的话，却是现在逼孟浩说出真相的唯一方法。
“好吧……我告诉你那件事的真相……”
……
孟浩和孟易是亲兄弟，十六年前，孟浩主动前去对付羽王蛇的时候，孟易也一同前往了。
孟易本人对孟浩很崇拜，一直盲目地相信着这个极境的哥哥是无所不能的。
但就是这种偏执的信任让孟易在黑雾事件后，恨极了孟浩。
黑雾从地下喷涌而出时，万物灭绝，除了极境的孟浩逃得及时，没碰到黑雾，其余的没一个人存活……
当时孟浩和孟易并不在一起，当他赶到孟易的位置时，孟易刚被黑雾缠住。
见识到黑雾厉害的孟浩第一时间犹豫了，面对弟弟朝他伸出的手，他没有马上去抓住。
片刻之后，孟易就已经被黑雾完全吞噬，那最后的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失望。
孟浩转头跑了，以他最快的速度逃离了黑雾的吞噬范围……
“我一直在后悔，想着如果当初我伸出手抓住他的话，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样了……”孟浩低沉地说道。
“当然不一样！伸出手的时候你就已经死了，而源能国将在完全不知道黑雾存在的情况下继续无所作为，直到被黑雾吞噬的那一天！现在虽然依旧无能，但至少还有挽救的可能，是你的逃跑给了能族上亿生命存活的机会。”
“……”
“亏你还是学院院长，连这种事都看不清，果然是老年痴呆了吧？”
“……是呢，现在最重要的是通知源能国，尽快找出解决方法，最不济也要让国都的人有时间逃跑。”
被吞噬前就有青色等级的孟易，经过了十六年的沉寂，又有黑雾傍身，整体威胁或许已经超越了羽王蛇！
对付羽王蛇或许还有一丝机会，但能族面对黑雾没有任何办法。
就算能用实体武器攻击孟易的身体，也不一定有效，黑雾可是覆盖在他身上的。
能量攻击会被吞噬，实体攻击又没用的话，这基本无解了。
“那你还等什么，快走吧，以你的能力，数天就能回到国都了吧。”黄伊风说道。
“……嗯？那你呢？！”孟浩有些惊讶黄伊风会说出这种话。
“我自己会想办法的，现在是国家存亡之时，别被无聊的感情拖累了，带着我只会被拖慢速度。”
“这……我知道了，你自己保重吧！”
说完，孟浩头也不回地朝着国都的方向奔去。
说起来轻松，但孟浩知道，这一别，大概率是不会再见了……
黄伊风目送着孟浩离开，然后回头再看了一眼风暴区，坐着能量车朝另一个方向离开了。
第十六章 总有打脸的时候
目前大致可以判断的事情有几个。
第一，孟易并不是独自一人，从之前不断地有杂兵来拖他们的时间就能看出，这必然是有组织有目的的行为。
第二，源能国内有内鬼，而是是地位很高的内鬼，不然不可能一开始就知道孟浩和黄伊风的目的地，并在路上袭击他们，不过因为没有固定路线，袭击的间隔不是很密集。
第三，黑雾在天柱山上应该是一种禁忌的存在，如果孟浩没说谎的话，那这东西应该是和世界守卫对立的，就连羽王蛇这种猛兽都知道害怕逃跑，那肯定是深入骨髓的恐惧，或许存在了上万年的器族那边会有什么相关的信息。
第四，孟易在使用黑雾的时候并没有受到来自世界守卫的能压，估计应该有一个阀值存在，只要不超过就不会被发现，那么以此为依据是否可以逼他超出阀值？就算不行也能大概知道他的极限所在。不过这种事黄伊风可做不到，最多给其他人提些意见，听不听就是另一回事了。
这次突如其来的黑雾危机，应该是从十六年前就开始布局的，但为什么要现在才开始屠杀人类？
不，也可能之前就动手了，但范围不大，而且保密做得好，没人知道而已，那么曾经有过多人失踪的事件就非常可疑。
这么说起来，七年前的远征军是往哪个方向来着？
黄伊风脑子里没有与之相关的信息，好像是因为没在意而选择性忽视了……
算了，不知道的东西就是不知道。
而且黄伊风现在也不是没有目的地，他要去的地方，就是十六年前被定为禁区的那个地方。
那里现在被称为退蛇谷，因为各种事情的发生而形成了一条不算深的峡谷，没有任何生命存在，是一个死气沉沉的地方。
如果说哪里最可疑，必然是它了。
黄伊风此行就是想去调查一下黑雾的源头，虽然有些自不量力，但现在也没其他人能去了，时间还挺紧迫的。
退蛇谷距离风岩城有一万五千多公里，顺利的话，十多天就能到达。
但对黄伊风来说，能在一个月内到达目的地就是走运了，毕竟没有孟浩在的话，满世界都是致命危险，天柱山百分之十八的位置，黄绿色等级以上的猛兽遍地都是，对他而言，每一只都是重大威胁。
而且为了不被跟踪，消除自己的能量痕迹非常重要，这也会减慢行进的速度。
消除的方法类似于走一步就回头擦一步脚印，方法本身不算难，但操作起来相当麻烦且累人，基本没人会这么做。
但黄伊风能通过控制能量来进行牵引那些能量残余，达到回流的情况，以此将自己的痕迹控制在两米内，这种方法不会减慢太多的速度，很方便。
因为个人的能量动向有所区别，即便方法一样，别人要想模仿他的做法也很难成功，多多少少都会留下能量痕迹。
就他所知，用同样的方法能够完全消除自己能量痕迹的只有他自己、妹妹黄伊雪和黄轩君三人而已。
孟浩好像也会，但这只是他的感觉而已，没实际见过。
此外，也不排除其他人会，但他没听过就是了。
能族本身并没有直接吸收体外游离能量的方法，伴生之器也需要达到断海级才能吸收固定类型的能量，所以自身能量消耗加剧是肯定会的，黄伊风也不会一直进行牵引，只要牵引一段距离造成隔断就足够了。
能量车不能开太快，否则无法及时牵引，遇到猛兽也会来不及反应。
黄伊风这才前进十多公里，就被迫停了下来。
本以为即便遇到黄绿色等级的猛兽，他也能应付，所以才敢独自行动的黄伊风，马上就遇到了绿级的货色……
心里早已脏话连篇的他不得不立即躲起来，期待对方早点离开。
但这个不知道啥物种的四肢兽类偏偏不如黄伊风的意愿，它在距离他五十多米的地方趴下了，并且一点挪位的意思都没有。
距离太近，被发现连跑都跑不了，难道就这么干耗下去？
不可能……黄伊风最恨无意义的消耗时间，机智的他立即想出了逃跑的方法。
能量控制的距离勉强能接近百米，黄伊风在和自己相反方向的另一边，经过数次尝试，勉强放出了低级的造物魔法。
一只和猛兽一模一样，但缩小了数倍的小家伙突然冒出来，吸引了它的注意力，并跑过去观察着。
乘着这点时间，黄伊风立即跑出四五百米，然后藏了起来。
再看那边，猛兽已经用爪子把模型弄碎了，现在还满脸疑问地盯着碎裂的模型。
乘此，黄伊风再次跑远，终于脱离了猛兽的视野。
“真特么……这种事再多来几次，怕是得吓死在半路上。”
坐着能量车，饶了一大圈，磨蹭了一个多小时才回到正途上。
虽然手上有地图，但从比例来看，黄伊风可不清楚自己在哪，距离原定路线太远，脱离路标的话很可能会找不到目的地。
退蛇谷本就不大，要是错过就很难再找到了。
天柱山世界虽然每天都有太阳出现，但并不能当作定位的东西，因为日出方向有偏差而且没有稳定的规律。
说实话，就连这个太阳是不是一个天体星球都不能确定……
据说在某些诡异的世界里，背景全是假的都可能，因为普通人无法接触到那个层面，只有超越世界的觉醒者才能判断实际情况。
黄伊风继续往前，然后过了三十多公里，又被绿级猛兽挡住了去咯……
……
半个月后。
黄伊风已经放弃赶路了。
因为自身的弱小，走走停停，绕来绕去，现在算起来连五千公里都没走到。
伙食质量也大幅度下降，甚至到了一整天挨饿的地步……
“真糟糕，真糟糕啊！我果然应该跟着远征军学点东西吗……但谁特么能想到会变成这样啊？！”
事情变得越来越糟糕，要说有什么变好了，那就只有魔法了吧。
经过黄伊风不断地实验，他终于让造物魔法做出来的模型抬起了一条腿！
别看只有一条腿，只要方向是对的，以黄伊风的能耐，五天内就能完善这个中级魔法！
当然，前提是他还没饿死……
推算魔法需要消耗很多能量，从他饿了一天来说，能量显然已经不足以让他继续推算了。
要是再找不到合适的食物，别说魔法了，他自己也得玩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