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旧时代的鬼魂
剑仇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将目光转向一个没人的地方。
“……”
“你怎么了？”剑流心问道，她和剑仇都属于旁观性质的，剑昔流带她出来，主要还是为了积累经验，因此会比较闲。
“……”剑仇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神神秘秘的……”
等剑流心走开，他又朝那边看了一眼。
还是什么都没看见，但他总觉得那里应该有些什么东西……
从师傅那里，他学会了一种叫做“心感”的能力。
说白了，其实就是靠直觉来感应周围的一切。
大多数能族人对周围的感知全靠一双眼睛，虽然很精确，但闭眼后就和瞎子一样无力，过于依赖眼睛就会是这样，只有极少人能通过其它方法来感应周围，且范围不大。
相比起能族，器族这方面就好上很多，对“势”的感应是全方位的，而且从小就开始学习，虽然精度只能感应个大概，但胜在全面。
但不管是能族还是器族，这都是有缺陷的，毕竟历史上就出现过完全感觉不到的“人”。
“心感”能弥补这些缺陷，剑仇能够轻松应付比自己强的猛兽，除了丰富的经验外，靠的就是“心感”。
但，其实他只是学了个半成品而已。
用师傅的话来说，就是：“活物还能感觉到，死物就比瞎子强不了多少了。”
所以剑仇有时候就算感觉到有什么，也不知道准不准，说不定是只死兔子呢……
……
凶绒虎的足迹一直延续到了五六百公里外，这里距离它们的领地已经不远了。
无畏城虽然也有属地，但仅仅只有一百公里而已，超出这个范围，就算有屠城级猛兽开集会，城内也没法知道……
凶绒虎攻城之前仅仅只有半天时间准备，就是因为兽群已经进入了这个范围。
不过距离城市只有六百公里，也确实太近了点，或许就因为这样，无畏城才成了目标吧。
“基本可以确定是人为的了，凶绒虎过来的路线经过了三十多次的细微的转向，不是特意的，可到不了无畏城。”
“距离凶绒虎领地没多远了，要深入调查吗？”
“嗯……李石，你看看领地里还有多少头猛兽？”
“好。”一个青级的男人回道。
李石？这种名字……是能族人吗？剑仇带着疑惑的目光看过去，果然，他用了源能眼。
看来得小心一点，别把辉羽剑暴露了。
李石看了一会，说道：“兽王不在，看来屠城之后就去别的地方了，现在里面最强的是青绿级的。”
器族对能族的等级分类也很熟悉了，知道这是个什么水平。
“那就进去吧。”
凶绒虎的领地大多数都在干燥黑暗的洞穴里，进去前得做好照明准备。
剑仇拿出一条野外专用的核石灯带绑在腰上，这种灯的光线不强，但照明足够了，而且很方便。
洞里有股淡淡的血腥味，应该是凶绒虎散发出来做警戒的。
李石：“过来了。”
“你去。”剑昔流对剑流心说道。
青绿级的猛兽对剑流心来说正合适，带她出来只是旁观太可惜了。
一公一母两头凶绒虎冲出来，剑流心立即冲过去和它们战斗。
虽然是二对一，但剑流心似乎习惯了以少对多，打起来丝毫不落下风。
就算是凶绒虎喷出的血雾也被她的刀舞隔离在外，不能近身。
“看起来已经有一些大姐的样子了。”二把手说道。
“哼，她也就用刀还说得过去。”剑昔流略有不满，不过这是针对另一个女人的。
二把手苦笑一声，没有继续说下去。
剑仇从他们的对话，大致可以听出剑流心的母亲应该是刀族的，也不知道这对父母是怎么搞在一起的……
几分钟后，剑流心终于把两头凶绒虎打败了。
说是终于，其实对于她来说已经很不错了，只是在场的其他人都能更快罢了。
取走核石，众人继续深入。
“地上有血，已经干枯了。”
“啊，看见了。”
凶绒虎虽然处处离不开血，但它们可不会让血白白流到地上直到干枯。
剑昔流蹲下来摸着干枯的血，并闻了闻，说道：“是凶绒虎本身的。”
不是血袋里的血，而是凶绒虎本身的血，说明这里有过一场针对凶绒虎的屠杀……
“噢～噢～”
这时候前面传来了一些细微的叫声。
“这叫声……”
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后，众人就看见了一只毛茸茸的小凶绒虎在嗷嗷乱叫，看样子才刚出生没多久。
“咦，挺可爱的嘛。”剑流心说道，正想上前去逗一下，却被剑昔流拦住了。
“杀了它。”剑昔流向二把手说道。
“嗯。”
“唉？为什么啊？它又没什么威胁？”剑流心有些不乐意。
“你可别忘了，刚才可是你杀了它的父母，它会记得的。”
“唔……”
“而且，小凶绒虎在储血之前，会散发出一种只有凶绒虎才能闻到的味道，方便父母去寻找乱跑的小崽子，你只要碰了，味道就会一直留在你身上，以后再遇到凶绒虎，它们会优先攻击你。”
“还有这种事？”
“我看你书都白读了。”
“这种课堂上一句带过的事情，哪记得那么清楚啊……”
剑仇也是第一次知道凶绒虎有这种特性。
不过，这么说来……
“没猜错的话，之前看到的那些干枯的血应该就是小凶绒虎的。”二把手说道，那只小凶绒虎已经安静下来了，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一样……
“嗯，杀掉小崽子可以激怒父母，然后再带着那种气味离开的话……”
“肯定会追上去吧。”
“而且杀的数量还不少，不然不足以引出兽群，所以这不会是意外。”
几人在解析事情的经过，剑仇却突然回头，看着进来路上的黑暗处。
明明只是灯光照不到那边，剑仇却觉得那黑暗犹如实质一般让人心惊。
“小子，你怎么了？”剑昔流第一个发现剑仇的异常。
“好像有什么……我说不清。”这次剑仇没有隐瞒，因为他有不好的预感。
“……”
剑昔流皱了皱眉头，也看过去，一片黑暗，感觉不到任何“势”的存在。
他突然把身上的灯带扔了过去。
本该掉在地上的灯带，却被黑暗完全吞噬了，没发出任何声音和光线……
“是使徒！！！跑！！！”
剑昔流大喊一声，迅速拿出他的伴生之器就是一顿乱舞！将周围的岩石全部击碎！使所有人被埋在了地下！
第十八章 利剑
“轰！”
地面突然凹陷，一行八人冲破岩石跳了出来。
“跑！不要停！”
剑昔流抓着剑流心就跑，其他人听完也丝毫不停留。
二把手扛着“弱小”的剑仇，防止他落后。
这也让剑仇得以看向后面，凹陷的地面里，不停地有黑雾在冒出来，渐渐地组成一个人形……
黑雾使徒，这个称呼，剑仇只在书里见过，是百年前差点杀光了能族人的元凶。
但最终被他的祖辈阻止，并封印了源头，使徒事件得以平息。
可如果真的封印了源头，为什么还会出现使徒？
书里的故事果然不能全信，毕竟是由胜者来书写的……
剑仇在脑中回想着关于使徒的事情，因为是和黄家息息相关的事情，所以记录保留得比较完整，对付使徒的方法他也记得，毕竟小时候的他最喜欢看这种离奇的故事书……
稍微对比了一下双方的实力，这些人大多都是器族，不能像能族那样尽可能地输出能量去填满对方，而且这点人可能也不够。
至于砍断脑袋这点，倒是可以一搏，但胜算极小。
还是跑吧……跑得了吗？
“追上来了！”剑仇喊道，他是唯一一个脑袋向后的，自然最先看到使徒。
速度上，除了剑昔流，其他人肯定不如使徒，很快就要被追上了。
所有人都不得不停下来，做好战斗准备。
剑仇也握住了身后的剑，全身都处于临战状态。
每个人都如临大敌，咬着牙不敢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只有剑流心还有些不明所以，但也拿起了双刀。
但使徒追上来之后，却没有马上动手，而是看了所有人一遍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胆子不小啊！居然敢来器族的地盘！”剑昔流手持一把大剑厉声道。
使徒最后将视线停留在了剑仇身上，但听到剑昔流说话，他又将目光转了过去。
“区区一个器族，我想来就来，要什么胆子？你该不会以为你们的那个‘山神’还活着吧？”
“你说什么？！”
“虽然我很想看看你得知真相后的表情，但让你们死在这里才是最好的选择……不过在此之前，有件事我有些好奇。”
“……”
“为什么一群器族人里面会有一个能族人呢？”
“这有什么奇怪的，你是上百年没出门了吗？”李石说道。
“哦？你也是吗？”
“也？”
剑仇在对方看向他的时候，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怎么？难道你们都不知道这个背剑的小子也是能族人吗？嘿嘿……”使徒笑出了声音。
“什么？！”
除了剑昔流外，所有人都将目光转向了剑仇。
“不要转开视线！搞清楚谁才是敌人！”剑昔流大喊一声。
但此时，怀疑的种子已经种在了所有人心里。
剑仇：“……”
使徒继续笑着：“不信的话，要不要试试啊？我可以暂时不动手哦。”
“少在这说废话，你到底想干什么？！”剑昔流转移话题，将重心来回使徒身上。
“啊～不行啊，我的好奇心要压不住了，现在我一定要证明一下才行！”使徒有些抓狂地说道。
就在这时，它突然出手使用能量攻击了剑仇！
在场能反应过来的除了剑昔流，就只有剑仇了。
可惜，剑昔流只拦下了小部分攻击，剩下的全往剑仇身上招呼了。
按照能级来看，剑仇必死无疑。
但他身上一阵飓风突然席卷开来，将使徒的能量攻击弹开。
“……”
既然暴露了，也没办法继续隐藏下去。
他抽出了辉羽剑，那独特的青色花纹说明了它的不凡。
“这把剑是……”李石认出了剑，但没有继续说出来。
“嗯，有些眼熟，但和我想象中的那把剑不太一样啊，真奇怪……”使徒倒是没认出来，只是感觉有些印象。
从李石和使徒的行为表情来看，剑仇确实是能族人了。
“奇怪啊……奇怪啊……你难道不是黄伊风的后代吗？但这张脸的相似度很高啊？”
黄伊风？这个名字……
剑仇当然知道这个名字的意义，但他可没兴趣说出来。
“啊～为什么？如果你不是他，那我的仇恨到底要向谁发泄？！”使徒似乎有些精神不太正常，甚至在说话时用戴着手套的手在脸上抓出一条条的血痕，虽然马上就恢复了。
这场面很糟糕啊……
剑昔流对使徒的了解不多，仅仅是知道其确实存在而已，但能族差点被灭族的事情他是清楚的，由此可见使徒的威胁，更何况这个使徒疯疯癫癫的。
再强的人，也怕疯子，因为你根本无法预测对方会干什么，那种源于未知的恐惧是难以克服的。
“黄伊风，我好像在哪见过这个名字……”李石低声嘀咕了一句。
但他的声音还是被使徒听到了。
“我好像听到有人再说黄伊风？”使徒头一歪，视线猛地盯着李石，“难道你就是黄伊风？杀了你！！！”
黑色的雾气瞬间从众人之间穿过，停在了李石面前。
一只纯黑色的手掐住了他的脖子，使徒不知道什么时候脱掉了手套。
“唔！”
“啊～哈哈哈～看到了吗？这双被你毁掉的手现在又‘长’出来了，由它们杀了你，简直完美！”
“嘭！”
在其他人还来不及救援的情况下，李石的脖子像是水球一般被捏碎，整颗头都断了……
最先攻过来的是剑昔流，大剑毫无额外动作地砍在了使徒脖子上！
但没有造成任何伤害，一切都被黑色的雾气吸收了。
雾气反而顺着大剑攀爬过来，剑昔流当即将剑收回体内，后撤一段距离，再拿出大剑。
而其余人的攻击也没有产生效果，都被黑雾吸收。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诡异的剑光从一个诡异的角度砍在了使徒被黑雾遮挡的大腿处。
“嗞。”
剑光竟然将整条腿砍断了！
“嗯？”使徒突然被砍断一条大腿，身体稍微偏了一下，但最终它还是站稳了。
在所有人震惊这一剑时，剑仇只是看了一眼手中的剑。
使徒似乎清醒了不少，用能量将断掉的腿拉回原处接上，问道：“你怎么做到的？”
其他人也有同样的疑问。
但回应他们的只有沉默。
剑仇仿佛化身为了一把无坚不摧的利剑，没有什么是他斩不断的！
第十九章 退场
“小子，杀它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我们来掩护你！”
在剑仇神乎其技的剑术下，剑昔流也自感不如，但他也稍微看出了一些问题。
剑仇刚才是最后动手的，说明需要有人打前阵才行。
不管是吸引注意力还是其它的什么，只要重复刚才的行为，制造出机会就足够了。
“上！”
随着剑昔流的喊声，所有人同时对使徒发动了攻击！
但使徒可不是弱智，这么明显的意图，它怎么可能中招。
干脆不管其他人，直接将目标放到了剑仇身上，打算先杀掉这小子！
剑仇右手持剑将其虚插进左腰旁，做出拔剑的姿势。
“流风斩。”
如同一阵不可捉摸的微风，当使徒站到剑仇的位置时，剑仇却出现在了它身后十多米外。
同时，使徒的一只手脱离身体，飞了出来。
“……原来如此。”
使徒操控黑雾逼开其他人，这才将断手捡回来接上。
“我已经知道你怎么能砍断我的身体了。”
幸好，它现在不是一个谜语人，爽快地将剑仇的秘密说了出来。
“我刚才故意留下了三处黑雾浓度比较弱的地方，你果然砍向了其中一处，值得赞扬！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分辨黑雾浓度的，毕竟看起来也没什么区别，都是一团黑嘛……不过今天你必须死在这了！”
话音一转，使徒手中出现了一把长枪，枪身上也缠绕了一圈圈的黑雾，看起来就很危险。
剑仇眼神凝重地看着使徒，他知道，接下来的战斗会越来越艰难了。
剑仇很想斩断使徒的脖子，但他做不到。
就和使徒所说的，他是瞄准黑雾薄弱的地方发出的斩击，黑雾确实能吸收各种能量，但浓度的多少却影响着吸收的速度，如果在薄弱的地方瞬间发出了高强度的集中攻击，是能够突破黑雾吸收速度斩到里面躯体的，但消耗也要提高数倍……
而辉羽剑现在最大的弱点就是扛不住消耗。
越打越弱，迟早会连突破黑雾薄弱地方的力量都拿不出来，而且他自己也会随着剑变弱，面对人类顶级的力量，他说不准到底是剑中的力量用完在前，还是他反应不及死在前。
黑雾浓度高的地方一直护着要害地方，根本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而斩断手脚，它都能在数秒内操控能量拉回来，使徒的特质使断肢也能很快接上，这完全是一个死局。
“帮个忙！”剑仇退到剑昔流身旁，第一次主动开口，而且还是向别人求助。
“行！你说！”剑昔流接道。
“尽可能消耗他的黑雾浓度。”剑仇说完就开始后退，看样子居然像是要逃跑。
其他人都是一惊，你这唯一能输出的都跑了，那还怎么打？
“攻击！不要停！”剑昔流喊道，似乎没看见逃跑的剑仇一般。
虽然大多数人都怀疑剑仇是不是想把他们作为诱饵来逃跑，但剑昔流的话，没人敢不听。
特别是这种时候，绝对不能后退一步，因为跑不过使徒，后退即是死亡。
各种攻击同时招呼到使徒身上，哪怕是它也不得不花点功夫来应付。
追杀剑仇的速度一下就降了下来。
剑仇还在跑，和他一起跑的，还有剑流心。
毕竟在场她最弱，帮不上什么，而且要说打配合，也融不进她父亲的团队，只会捣乱罢了。
所以她跟着剑仇跑了，同时也是在监视他，以防他真的跑了。
“你想做什么？”
“不要打扰我！”
剑仇时不时回头看一眼战况，然后继续逃跑。
而那边，剑昔流等人是多年的战友了，互相之间联合战斗，比单独个人加起来要难缠得多。
使徒多次想要突围，都被拦了下来。
就算想攻击某个人，也会被其他人同时阻挡。
器族虽然无法操控能量，但对于武器的使用却比能族更加精炼，单纯的伴生之器属于死物，黑雾无法吸收破坏，这也让它陷入了两难。
不过，它最懂的，就是取舍，不然它当初也不会从必死的局面里仅仅牺牲了双手就活了下来。
使徒突然放弃了大部分的防御，只护住要害，然后朝着队里那个青蓝级的人伸出了手。
攻击打在它身上，虽然造成了伤害，却杀不死它。
眼看那只手就要抓到了，突然，一把大剑插入，将其砍断！
然而，没等剑昔流等人高兴，就发现那只手居然并没有飞出去，而是一把抓在了人的脖子上。
“啊～是不是很震惊啊？这双手可是砍不断的哦～”
“阿飞！”
剑昔流只来得及喊了一声，阿飞就已经被捏断了脖子，这次没有血飞出，应该是被黑雾吸收了力量。
之前被剑仇砍断手飞出去那一幕是假的，这都是它的伪装，就为了在某一时刻扭转局势！
死掉了一人，加上之前死掉的李石，只剩下四人，使得他们的配合战斗更加艰难，仅仅过了不到半分钟，又有一人死在了使徒手中……
“还没好吗！”剑昔流大喊，再这样下去，怕是要全死在这里！
但战斗很是激烈，他的声音根本传不出来……
不过，剑仇还是回头了。
“差不多了……”
他停下脚步，双手握剑，风流在他身旁快速旋转起来。
剑流心刚想说什么，就被风推了出去。
剑仇压低身体，剑尖指向使徒，风的速度还在增加，甚至开始形成风刃将周围划出一道道剑痕。
“剑神技•瞬龙闪。”
“轰！”
随着一声轰响，剑仇背后突然炸开，留下扇形的爆裂痕迹，而他本人却已经消失了。
剑流心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明明自己都没眨眼，人却突然消失了……当她再看见剑仇时，他人已经出现在了另一头。
“嘭！！！”
一条笔直的地面突然爆开，从剑仇一开始站的位置一直连接到另一头他站的地方！
而中间经过的正是其他人战斗的地方，除使徒外，所有人都被炸开到数百米外！
“什么？”
使徒完全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它只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从它身上穿过去了……
然后所有人都被炸飞，只有它还留在原地，似乎没受爆炸影响。
但，渐渐地，它感觉到了不对劲，身体变得迟钝了，甚至开始不受控制。
“啵。”
它的脑袋突然弹了起来，飞上了百米高的空中。
发觉自己被砍了脑袋，使徒有些接受不了，但事已至此，已经结束了……
“还没有结束！别以为杀了我就完了……”
“嘭！”
脑袋爆炸了。
随后掉下来一块黑色的晶石。
“好、好厉害啊！”
剑流心愣了一下，才不由得发出感慨。
但这时候，前方的剑仇却倒下了。
她赶紧跑上前去查看，发现他已经虚弱到昏死过去了。
她看了看其他人，似乎都还站得起来，就抬起剑仇走向他父亲那边。
她突然意识到什么，回头看了一眼剑仇倒下的地方，这里也受到了相当大的冲击，不过好像是剑仇为了停下来而造成的。
如果把这里当作头部的话，加上那边扇形的尾部，看起来就像是一条笔直的龙。
第二十章 答案
睁开眼睛，看到的不是陌生的天花板，而是岩石。
剑仇猛地坐了起来，发现辉羽剑并不在身上。
“这把剑叫做‘辉羽’，对吧？”
剑仇听到声音，扭头一看，只见剑昔流正拿着辉羽剑在细看。
剑昔流身为剑族中顶峰的人之一，对各种名剑，基本都有了解，特别是辉羽剑在能族还是比较出名的那种。
“……”
“还给你。”
剑仇接住剑昔流抛过来的辉羽剑，默默地看了一眼，然后将其插进剑鞘。
“这把剑的力量已经用完了，要想恢复是不可能了。”
剑昔流似乎很了解辉羽剑，所以才说出了这话。
辉羽剑是紫瞳者的伴生之器，属于蓝紫级的，只有同等级的人进行换器才能对其补充能量，恢复到原有的水平。
但，蓝紫级的人，在整个器族也仅仅只有两人而已，而且还都不是用剑的，就算是也不可能会冒着风险来换上这把武器。
所以，这把剑之后只能当做是斩铁级的武器了。
“……我知道。”
“嗯，剑的话题先放一边，既然你醒了，那我要对你进行一些询问，根据你的回答，我会决定你接下来的去处，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剑昔流说道。
说是询问，其实就和审讯一样，共同对付使徒是双方的事，但器族里潜入了能族人，可是种族间的问题，剑昔流不可能就这么放过剑仇。
“你问吧。”
“你是能族人吗？”
“……是。”
“那么，你的身份证明是谁给你办的？”
“这个，我不能告诉你。”
“……你确定要这么回答吗？”
“对。”
“行，下一个问题，你来剑族做什么？”
“变强。”
“只是这样？”
“就是这样，如果你了解能族现在的情况，你应该知道这种事在那边是做不到的。”
“……”
剑昔流确实听说过关于能族的一些事情，据说被某个大人物实行了奴隶统治，禁止力量超过某个范围。
但他也仅仅是听说而已，毕竟能族那边很久以前就无法进出了，事实难以证明。
“下一个问题，变强之后你想要做什么？”
“……回去。”
“嗯……你知道回去是什么结果吧？”
“当然，但总要有人去做的。”
剑昔流摇摇头，这不是想做就能做的事情，蝼蚁是推不倒万米高山的。
“救治你的时候，我检查了你的身体，全身大大小小有上百种愈合后的伤痕，怎么造成的？”
“和猛兽战斗造成的。”
到底和多少头猛兽战斗过才会留下这么多伤痕？难道纯粹在挨打吗？
剑昔流这一生里，战斗次数少说也过千了，但身上的伤痕还不足他的十分之一。
“……那是谁教你的剑术？”
“一个……无名的人，我只知道他自称为‘剑神’。”
剑神？没听过有谁敢叫这种称号，但能教出剑仇这种水平，肯定不是什么无名之辈，难道是连我也接触不到的……
剑昔流似乎有了一些猜测，没有继续深入这个问题。
“好了，我想问的就这么多，但你的回答我不是很满意。”
“……”
“但我也不是分不清是非的人，我不会举报你，但你在剑族的每一天，我都会让人监视你，你最好别想着摆脱，否则我会第一时间找到你，并杀了你！你要知道，要杀掉现在的你，一根手指都有些多余。”
“……随便你，不影响我就行。”剑仇当然知道，如今辉羽剑力量全失，他再也无法跳出阶级去击杀别人了，随便来个绿级以上的人都可能杀掉他。
剑昔流点点头：“是时候该回去了，使徒的意外出现让事情变得更复杂了，我得把情报带给族会。顺便的，你要把你所知道的，关于使徒的信息都告诉我。”
离开洞穴，剑仇发现其他人都在外面等着，而这个洞穴距离无畏城只有十几公里。
死去的人连墓都做好了。
看来我昏迷的时间比想象中的更久……剑仇按了按脑袋，感觉现在还有些昏沉。
出来一趟，死伤近半，剑昔流的队伍少了一半人，对其影响是非常大的，但遇到使徒还能活下来，也确实算是走运了。
“你没事吧？”剑流心问道。
剑仇抬头看了她一眼，感觉有点奇怪，莫名其妙地为什么会来关心我？
“嗯，没事……”
“你最后那招好厉害啊！能教教我吗？”
“……你学不会的。”
“为什么啊？”
“因为至少需要青蓝级以上的力量才能勉强用出来。”
“青蓝级……啊，那个等级已经快要到断海级了吧……等等，那你为什么能用啊？”
“……这是秘密。”
“小气！”
其实也不能说是秘密吧，毕竟剑神师傅也没有说禁止外传之类的，不如说他还挺乐意外传的……
但要学习这个，必需从零开始。
……
回到剑王城后，众人就分开了。
剑仇没有回到原来住宿的地方，因为现在时间已经超过一个月的租期了，而且他携带的那些东西也是放在专门存放物品的地方，没必要再去了。
熟悉了剑王城后，他觉得还是去中央区找地方住比较好，毕竟接取委托更方便。
公会大厅的柜台前。
“接委托。”剑仇已经不想再和剑流心那对父女扯上关系了，加上他现在实力大减，没多少底气，还是做做普通委托比较好。
“啊，你就是剑仇先生啊。”
“……嗯？你认得我？”不好的预感再次冒了出来。
“也不是认识了，只不过你现在是我们公会所属的佣兵，算是同事吧。”
“我？公会所属？没搞错……”
剑仇愣了一下，但接下来马上就想通了，这八成是剑昔流搞的事情，以他的地位，强行拉一个佣兵进来应该不会很难。
相比起自由的外来佣兵，自然是公会所属的佣兵更方便监视。
“……该不会我还有一间房在这里吧？”剑仇头疼的问道。
“我看看……啊，有的，在八十三层，租期还有三年。”
“……”
八十三层啊……足以高到让人摔死了。
第一章 活下去的理由
高耸入云的森林里，寂静的空间突然扭曲了起来。
一个少年如同被空间排挤一般踢了出来，摔在地上，随后周围再次陷入寂静。
片刻之后，少年睁开眼睛惊慌地爬起来，他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记忆也如利剑一般开始攻击他的大脑。
“没了……没了……”
他如同疯子一般一直重复着同样的话，在周围数百米内一遍又一遍地跑着，就算被树根绊倒也毫无感觉地爬起来继续跑……
数个小时过去了。
除了一开始掉在他身边的行李外，这片森林里没人任何人的迹象。
“哈哈……这难道是一场噩梦吗？醒过来！醒过来！醒过来啊！！！”他用拳头使劲敲着自己的脑袋，甚至打肿了都没停下。
最终让他停下来的原因，是他累了，再也抬不起手了。
身体无助地跪在地上，眼泪终于还是流了出来。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少年感觉身心都要裂开了，喘不过气来……
精神上的打击终于击溃了这个仅仅只有十岁的少年。
他心力交瘁地昏死在地上，这里是无人区，不会有任何人来救他。
不出意外地话，他会就这样死在这里。
但他的故事，似乎还没到结束的时候。
“小孩？怎么会是小孩？我明明感应到空间暗道的痕迹才过来的……”一个背负着剑的男人突然出现在少年身边。
他检查了一下少年的情况，想了会，决定救他一把。
……
少年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平整的房间内。
“原来是真的……真的是梦……”
但还没等喜悦冲上头脑，一个声音打破了他的幻想。
“这是现实，一直都是。”
“……”
少年看向声音的来源，那是一个青年样子的男人，明明看起来很普通，却又让人感觉到他那无与伦比的存在感，仿佛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他而生的。
“我……我……”少年突然捂住胸口大力喘气，似乎又要喘不过气来了。
“少思考一些吧。”
听到青年的话，少年头脑突然变得空白一片，神情似乎有些恍惚，但总算安静下来了。
“你是谁？”青年问道。
“我是……黄狄。”
“你怎么来到这的？”
“我……跳进了一个洞……然后就到这了……我……我父母……我弟弟……呼、呼……”少年说着又开始喘气。
青年皱了一下眉头，加大了一些施压力度，少年又恢复了恍惚状态。
青年继续问道：“那个洞是怎么出现的？”
“父亲……拿出了盒子……捏碎了里面的珠子……洞就出现了。”
“这珠子又是哪来的？”
“我不知道……行李的信……”
青年听罢，翻开了少年的行李，找到一封信。
信的内容很长，似乎是早就准备好的。
“你继续休息吧。”
说完，青年开始阅读信上的内容。
几分钟后，他将信放回信封里。
“原来如此……虽然来源说的不太清楚，但应该是那两位之一，只有他们才能做到这种事情。”
“看来我还是被卷进他们的战争了，本来只是打算乘着空闲时间来找找凶手的……也不知道狱罗那小子是不是得罪其中之一的势力，才死得莫名其妙。”
“不过，既然杀了我徒弟，总得要个交待才行！不然我这‘剑神’之名不是白叫了吗？”
……
第二次醒来，黄狄已经不如第一次那般激动了。
只是静静地看着天花板，一动不动地看了一个多小时。
他绞尽脑汁，却怎么也想不出活下去的理由。
父母家人全都没了，他们留下来的最后的希望，自己也没能保住。
黄狄想就这么死去，但又害怕死后面对父母，自己又该如何解释？
其他人一点都没说错，我果然是个废人，一开始我就不该出生的……
青年从房间外走进来，拿着一些食物说道：“要吃吗？”
“为什么要救我？”
“好问题，但我救你是我的事情，和你没关系。”青年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我是最不该活着的，为什么最后却是只有我活着？”黄狄捂住脸，眼泪止不住地流出来。
青年一边吃着食物，一边回道：“我看了信，虽然我有点好奇为什么在觉醒者的统治下经过了近百年还能有反抗军存在，不过考虑到神卫军终于肯动手了，你们本应该要死绝的……你的眼睛是红蓝异色瞳，据我了解，在这个世界是废物的象征吧，所以你能活下来，正因为你是个废人，你不值得他们花时间去寻找，去杀。你父母应该就是基于这个考虑才将你送走，唯一失算的，大概就是你弟弟吧……不过他也不一定会死就是了。”
“你说……什么？！我弟弟还可能活着吗？！”黄狄猛地坐起来，看向青年。
“可能性的确是有……但我说句不好听的，这个可能性基本为零。你可能不清楚传送你过来的通道是什么，那是世界内部的夹层空间，通过途中是需要极强的力量来维持自己不被挤出来的，虽然这股力量已经有人替你们支付过了，但只是支付了一个人的量而已，你们只看到了肉体上的质量多少，但实际上灵魂的比重要远大于肉体，通道肯定要踢出去多余的东西，而被踢出去的那个……就说不准了，走运的话可能出现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不走运的话，应该被空间的闭合给压死了，死不见尸的那种……啊，对了，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被踢出这个世界了。”
“……”
“而且，就算有那么个万一没死在空间暗道内，你觉得一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婴儿，没人看着能活多久？你还是别抱有期望的好。”
“但并不是零，对吧。”
“……你要这么想的话，也的确。”青年不置可否，类似这种极小概率的事情他见得多了，也没见谁赌赢过。
但黄狄活下去的理由，已经有了，哪怕要翻遍整个世界，只要他还活着就不会停下来。
黄狄知道，自己应该很快就会死在路上，但只要多走一步就能多一分希望。
“谢谢你救了我。”
“嗯。”
青年吃完手中的食物，突然问道：“你想不想变强？”
“啊？”
第二章 测试
“你想不想变强？”
当青年问出这句话时，黄狄第一时间愣了一下。
“啊？但……我是个废物啊，能量吸收率甚至低于百分之一，就算努力一辈子，最多也就到橙级这种水平……”
“你只要回答我想不想就行了。”
“我想！”
“我能让你变得更强，但前提是你必须通过我的测试才行。”
“什么测试？”
“九成九会死的那种测试。”
“……我要参加。”
“好。测试明天开始，今天你准备一下吧。”
黄狄没什么好准备的，主要还是调整好心态。
这点，他还算比较内行，因为从小到大都在被人嘲笑和看不起，只有母亲，以及那个姐姐不会看不起他……
但她大概也死了吧，毕竟也是反抗军成员的家属。
黄狄悲从心来，但很快就甩开了这种心理，强制自己不去想象其他人的事情，而是回到自己身上来。
这时候，就要回想书上看到的那些精彩故事，幻想自己如同故事里一样无所不能……
……
第二天。
黄狄走出房间，他这时才发现，所谓的房间是直接从岩石里切出来的，怪不得房间内除了一盏奇怪的灯和床之外什么都没有。
青年就站在外面，周围是一片高耸入云的树林，和自己之前看到的环境很像，应该没多远。
“测试有三项，今天开始第一项，接着。”青年抛过来一把剑。
黄狄拿着剑看了一下，是一把很普通的铁剑，但也比他那从未用过的伴生之器要好。
“看到那个草丛了吗？”青年指向一个方向。
“看到了。”
那是一个大概有一人高的草丛，中间有一朵花，这波草丛周围光秃秃的，看样子像是被清理过，距离草丛两米还有一条圈划出来的线。
“给你七天时间，用你手中的剑，斩断那朵花的枝干。”
“？”
这有什么难的？
“但是你不能踏进圈内，而且除了花枝外，其它的草，一根都不能碰到。”
“这、这怎么可能做到？！”
“就是有人做不到，才叫做测试。”
“……”
“顺便告诉你一下，被我看中并参加过测试的人，有一万三千多，其中通过了第一个测试的，有三十五人。”
“……所有人都像我一样吗？”
“也不完全是，不过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基准，这个是为你量身定做的。”
“……我知道了。”
“还有，不要想着取巧，最后我会要你重复一遍的。”
“嗯……”
……
一把平平无奇的铁剑，两米的距离，以及被草丛密密麻麻围住的花枝。
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却有三十五个人做到了。
黄狄因为体质问题几乎没怎么挥过剑，但他也知道一些基本的东西。
首先是距离，如果挥不出气刃，是碰不到草丛的。
除去手和剑的长度，至少要能挥出近一米的气刃才行。
黄狄先在其它草丛挥剑试了一下。
“哗！”
砍断小草无数，但剑身之外的地方毫无动静。
“一点头绪都没有，虽然我也是能族人，但身体内几乎没有能量可操控，根本不可能附在剑上挥出去……”
一直在那里挥了一天的剑，黄狄才停了下来，因为他没力气了。
虽然在气刃上毫无进展，但至少已经熟悉用剑了。
房间外，青年正一边烤着不知道哪来的肉块，一边看着一本书，是行李中的那本《魔法入门》。
说起来，好像祖上有过用魔法来增幅力量的事迹，不知道是不是可以……
“你还是放弃使用魔法吧，你没有这个天赋，我看得出来。”见黄狄看了书一眼，青年大致就知道他打着什么想法。
“哦……”
烤肉也有黄狄的份，他安静地坐到火堆旁，看着被火炙烤的肉。
说起来，黄狄还不知道青年叫什么，就向其询问到。
“我？一个无名之人罢了，若是你通过了测试，倒是可以叫我师傅，现在吗……就叫我‘剑神’吧。”
剑神？有哪个无名之人会这样自称啊？会不会有点自大……也可能没有？这个青年看起来确实有种很厉害的感觉。
“说起来……”剑神合上魔法入门，拿出另一本书，“这本剑技精选里面，有一个系列叫灵剑五式，你知道是谁创造的吗？”
“灵剑五式？我记得好像是一个叫黄灵剑的人创造的，不过那已经是四百多年前的事情了。”黄狄在曾书上看过这个人的历史事迹。
“死了吗？”
“额……这个，应该死了吧，毕竟这么久了，而且好像在能族建国前就死了。”
“那可真遗憾，我还挺像见见他的，要是四百多年前我来到这里就好了。”
“……”
黄狄很想问一句你到底多大了，但又不方便问。
“对了，这本书上的剑技你也没必要学了，除了那招‘噬日斩’外，都是低级货，没有学的价值。”
“额，好吧。”
虽然奉为瑰宝的历代强者的剑技被说得一文不值，但却也侧面说明了这个自称剑神的人的强大。
吃完食物后，黄狄还想继续练习挥剑，但剑神让他回去休息，他也只好回房间了。
在房间内，他脑子一直在回想气刃的事情，偶尔还会出现其他人的形象，但一入夜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他的身体早就累了。
之后的三天还是一样，除了更熟悉握剑的感觉外，并没有什么进步。
时间已经过半，但他还是毫无进展，这让他有些急躁。
如果在这失败了，就算人还活着，那之后的一切也都是妄想。
黄狄不知道自己在哪，但他知道仅靠他自己是没办法回去的。
一直重复挥剑是完不成测试的，必须想想办法！
第五天，黄狄没有继续挥剑，而是在圈外静坐思考了一整天。
而到晚上时，他似乎已经有了一些思路。
黄狄的确是一个红蓝双色瞳的废人，但他也是一个能族人。
虽然体内的能量极少，甚至连移动一个杯子都困难，但并不是零。
如果将其集中在一起，是否能够切断一根花枝呢？
第六天，黄狄开始了他的实验。
虽然很少使用，但操控能量本就是能族人的天赋，所以很快就上手了。
但现实并不如他想象的美好，在操控能量攻击一枝花时，他仅仅只能做到将其弯曲，而且放出距离也只有半米不到。
能量的消耗使得他更早产生疲累感，才到中午就已经累得不想动弹了。
在吃着午饭的时候，他脑子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吃什么，全是想着要怎么提高能量的输出。
“给你个建议吧，放弃你作为能族人的天赋，不要想着去操控能量，而是要操控剑。”剑神说道。
“操控剑……”
这个下午，黄狄又挥了一下午的剑，只不过这次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了。
他斩断了剑身长度之外的草。
第三章 刀剑无眼
第七天，也是最后一天。
经过了昨天的练习，黄狄已经能够将自己的力量通过剑挥出气刃了。
但小草和花枝是有区别的，厚度和韧性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此前他从没想过，平常随手都能掰断的东西居然会是横在他面前的一座大山。
小草能轻松斩断，但面对花枝他居然只能斩出了一个小口子。
“是力量太分散了吗……”
确实，他挥出的气刃大概能有手掌宽，但仅仅只有半个手指大小的地方斩到了花枝上。
而且就算他能斩断花枝，这个大小的气刃也必然会将那波草丛中的小草一同斩断。
只有更细小的气刃才能通过草丛的缝隙斩在花枝上。
但是该怎么做呢？
减小力量的输出？这行不通，他的力量本就很少，再减下去，怕是连气刃都形成不了。
在不减少力量的同时，将范围减小……那是不是可以叠起来呢？
就像是一张纸，本身属于很软的材质，但如果将其折叠起来，就会变硬，而且折叠次数越多就越硬。
但相对的，锋利度应该会下降……
黄狄尝试了数次，终于将力量折叠在一起，然后挥出。
花枝断了！
“嗯……”
断确实是断了，但不是被斩断的，而像是被折断的。
这显然不行，测试的要求是斩断，不是折断。
既然青年自称剑神，那么招式肯定是以“斩劈”之类的为主，他总不可能收一个在打击上有天赋的徒弟吧？
测试很明显是检测黄狄用剑的天赋，他也说过了，取巧是没用的。
休息了一会，黄狄继续拿起剑，这次他要做的，就是将折叠起来的力量压平。
……
晚上。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明天早上起床后你要斩断那根花枝给我看，如果做不到，那我会将你送回能族居住的地方，今晚好好休息吧。”
黄狄沉默着点了点头。
他心里一点底气都没有，因为今天他并没有做到压平气刃。
压确实是压到了一点，但最终效果就和用一根细木条挥过去的感觉差不多，断口一点都不平整。
到底还有哪里可以改进？
既然是量身定做的测试，那方法肯定是有的，但找不找得到才是关键。
“剑才是关键，而不是能量……”黄狄回味着剑神说的话，渐渐地被疲累拉入了沉睡。
……
“毕竟你是新手，我给你三次机会，开始吧。”
黄狄站在圈外，盯着那朵花，眼睛一刻都不敢离开。
他双手拿着铁剑，深吸了一口气后，将剑挥了出去。
“嗞……”
花枝应声而落。
剑神看了一眼切口，摇了摇头：“你还有两次机会。”
说完，他走上前用手捏住了花枝，奇迹般地让断掉的花重新长了出来！
黄狄不知道原理，现在也不想知道，他心中只有无尽的挫败感。
如果这样不行的话……那又该怎么办？答案到底是什么？
休息了一会，他再次握剑站到圈外。
看了一眼手中的剑身，他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剑除了斩和劈，好像也能刺？
虽然刺击多用在细剑上，但只要用法得当，就算大剑也能进行刺击。
有了这个方向，黄狄立即改变了握剑的动作。
将剑尖对着花枝，直推出去！
“嗞……”
这次连花枝都没碰到，倒是切断了几根草。
“还有一次机会。”
“嗯。”
休息了一会，换了个位置。
这次，黄狄没有双手握剑，而是空出一只手指向花枝。
没有任何犹豫地一剑刺出！
花枝断了！而且草没断！
“嗯……”剑神走上前，扯下了一根草，盯着看了一会。
“！”黄狄顿时冷汗直冒，刚才的刺击正是贴着这跟草钻进去的，该不会擦到了吧？
“确实碰到了。”
剑神的一句话直接将黄狄打入地狱。
“……不过没造成伤害，就勉强算你过了吧。”
然后他又飞了出来。
“别高兴太早了，后面的测试会更难。”
“嗯！”
……
隔了一天。
“第二个测试，同样是学习性质的，没什么危险，这个给你。”剑神说道，然后抛过来一样东西。
黄狄接到手上，发现是一条黑布。
“绑在眼睛上。”
黄狄照做了，被黑布遮挡视线后，什么都看不见，心里莫名地有点慌张。
“接下来的七天里，你要一直绑着它。”
“好的。”
虽然很想说这有什么难的，但想也知道难的应该在后面。
“我抓了五只兔子放在方圆一公里内，虽然这玩意长着角，但看起来挺弱的，应该杀不了你……而你要做的就是在七天内抓到这五只兔子。”
“……”
“哦，对了，这几天你的食物就是这些兔子，如果抓不到，你就饿着吧。”
“……”
这个，真的有人做得到吗？
“那三十五人里面，有十二个通过了第二个测试，概率还挺高的……那现在开始吧。”也许是知道黄狄在想什么，剑神补充了一句。
黄狄点了点头，然后两眼一抹黑往前走了两步，摔倒，吃土，一气呵成。
“呸！呸！”
草！这特么怎么可能做得到？！光走路都困难，居然还要抓兔子？
而且，角兔的速度并不慢吧，不跑起来怎么可能追得上？
“唔！”
还没走几步，黄狄又撞到了像是树枝一样的东西。
看得见的时候还感觉这里挺宽敞，一旦看不见了，这遍地都是障碍物啊！
第一天，不出意外，黄狄几乎是挪着走的，他也不知道自己走到哪了，但想来也走不了多远。
他甚至听到了兔子的叫声从他面前跑过去，但就是连毛都没摸到。
在一片荒无人烟的树林里，黑暗的恐慌占据了他脑子的绝大部分，使得他连思考都畏畏缩缩的。
“呼……冷静一点，这是测试，没有危险的……”黄狄原地坐下来，强迫自己停止多余的动作。
这一切都被剑神看在眼里，因为一天下来，黄狄只走了一百多米……期间还在同一个地方转了两个多小时，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
“想要成为一名合格的剑客，精准的感知力是必不可少的。看到周围有什么和知道有什么是完全不同的，眼睛经常会忽略掉一些自己不在意的东西，从而让大脑产生盲区，但利用其它感觉，就能弥补这些下意识忽略掉的东西，从而让自己的感知能力更全面。”
第四章 角兔复仇记
眼睛看不见，就舍弃眼睛，依靠其他感官来感受周围。
最合适替代的自然是听觉，然后是触觉和嗅觉，味觉在这种情况下的作用就小了很多，总不能到处乱舔吧……
在闭眼一两天后，声音对于黄狄来说就很敏感了。
平常毫不在意的风吹草动声，现在却是他最主要感知周围的来源。
“风吹过树干时发出的声音和没有障碍物是不一样……加上树叶晃动的声音，大致上能判断的位置……”
“地面的触感的是有区别的，这里是无人区，环境依自然而变化，是有一定规律的……比如雨水落在石头或树木上，就会顺着流到石头树根周围，形成一些水道，干枯后就会硬化，踩在上面勉强能分辨出来，这样至少也能判断周围地形的上下走向，从而在脑子里建立出一个立体的环境……”
“还有嗅觉，每一种东西都有自己的味道，树木、岩石、泥土，花草，利用嗅觉对味道的强弱能够察觉自己正在靠近什么……”
虽然很艰难，但黄狄还是做到了，三天时间，让他基本不会再撞上什么，踢到什么，正常行走不再有问题。
但跑的话还是有些难，信息反馈的加速会加剧大脑的计算，消耗的能量也更多。
可他这三天来除了水，什么都没吃，早就饿得快站不稳了。
硬是去追击角兔的话，肯定没力气和它跑了。
所以他要做的，是找到角兔的巢穴。
像这种野外生存的陆地动物猛兽，除了饮用外，通常都不会接触水，所以身上的气味还是很明显的。
但黄狄也没什么特殊天赋，得靠近了才能闻得到，所以他大多数时候都蹲着或趴着，尽可能靠近地面来寻找味道。
不过他此前并没有实际见过角兔，所以不太清楚角兔是什么味，找到好几次感觉上可能是角兔的味道，结果却是其它小型物种，掐头去尾基本没剩下什么的那类。
黄狄不确定这是啥东西，杀掉之后基本都用火烤过才敢吃。
习惯了看不见之后，生火倒是没想象中那么难，清出一块空地，用石头垒好，再用身上带着的工具点火就是了。
其实最难的还是控制火候，毕竟看不见，只能靠温度来判断火的大小。
也是因为这样，他数次烤焦了仅有的食物……
“咕咕……”
“嗯？这声音……好像是角兔？”他一开始听到过。
“咕咕。”
“应该是了，而且在靠近。”
黄狄朝着出声的地方轻轻走了过去，为了不踩到树枝之类的，他还用手来探路。
“咕？”
声音变了，难道被发现了？不太像，而且它还在往这边过来……
角兔作为猛兽界最下层的存在之一，遇到其它生物基本都会逃跑，不可能主动冲过来……对吗？
不对劲！听声音，这绝对是在奔跑吧！而且为什么要往我这里跑？！
等等！这奔跑时发出的声音……不像是角兔啊？体型要大很多！来了！
黄狄就地一滚，发现有什么东西从他身边冲过去了。
立即拔出铁剑，对准声音来源。
这肯定不是角兔，但剑神也没说还有其它猛兽啊？
黄狄现在非常紧张，一头未知的猛兽就在他附近，而且随时都可能攻击他。
“咕咕！”
声音从侧面传来，很近！
黄狄当即把剑劈过去，但并没有斩到活着的东西，随后就感觉到腹部有什么东西撞了过来！
“草！”
这家伙脑袋上有个硬质的凸起物，差点没把他给顶穿！幸好来得及用手推了它一下，但也相当不好受，估计是捅破皮了。
黄狄紧张地来回倾听，经过这一推，他大概知道这是什么了。
体型偏大，身上有浓密的皮毛，脑袋上有角，叫声和兔子差不多……这特么是大角兔啊！
自己一开始就想岔了，长角的兔子可不是一般的角兔，所谓的杀不了自己也是一般情况下而已，但现在他蒙着眼啊！
而且以前可是发生过大角兔杀死小孩的事情的，属于正经的弑人级猛兽，虽然是最低等的那种，但对付年仅十岁的废人黄狄还是可以做到的！
来不及骂剑神两句，大角兔又朝着他冲过来了。
冷静一点！自己手中有剑，并不是没有机会反杀。
黄狄仔细听着声音的动向，预计着大角兔的位置，刚才挥空是挥剑早了，这次不能错过了……
“唔！”
但这次他还没等挥剑，就已经被大角兔顶翻了，幸好有了前一次经历，他提前做了侧身的准备，没有受到致命伤。
“草！”
声音根本不好当作参照，因为环境不一样，发出声音也不同，难以判断。
以前在书上，不管角兔还是大角兔，在别人手中，都是小可爱一般的存在，但一到他这里，怎么就成了致命的猛兽？
这难道就是角兔对人类的复仇吗？
再这样下去可能真的会死！要不要扯开黑布？
黄狄将手放在了黑布上……但马上又放了下来。
与其之后一直做一个废人，还不如死在这里的好！
拼了！
不就是大角兔吗，我不信弄不死你！
黄狄把剑放到自己身前，等着大角兔的下一次袭击，拼着再被撞一次，也要给它留下足够的伤害！
有了这种觉悟，黄狄感觉自己冷静了很多。
而且有了前两次被袭击的经历，似乎对大角兔的攻击方式也有所了解了。
知己才能完全发挥出自身的力量，知彼才能预测到对方的行动模式。
黄狄的五感在这一刻仿佛合而为一，在他周围呈现出了一副完整的画面。
画面里，一只大角兔正从他左前方冲过来。
它踩下的每一步都会发出声音，地面也会有很轻微的震动，微风中似乎传来了大角兔身上愈发浓烈的气味，微张开的嘴也尝到了空气中淡淡的苦味……
在这一切都猛地增强的那一瞬间，手中的剑刺了出去。
“嗤！”
“咯咯咯！！！”
剑刺中了什么东西，惨叫声随之而来。
温热的液体洒在了自己身上，是血的味道。
“我……做到了？”
带着一丝不敢相信的疑惑，黄狄身体一软，跪到了地上。
“我成功了！”黄狄激动地喊出了声。
“你离成功还远着呢。”剑神的身体毫无征兆地从他身边传来。
“啊！！！”
黄狄差点没被吓死，他感觉到的画面中，根本就没有剑神的存在，这一句话简直就像是鬼魅一般突然冒出来。
“兔子还有四只，而你的时间，只剩一半了。”
“喔……喔。”
无论黄狄怎么感觉，剑神现在都好像不存在一般，对方只要不说话，他就完全不知道对方在不在，这种感觉太让人惊悚了。
第五章 三兔战
大角兔虽然还有四只，但已经能感知到周围的黄狄很轻松地就将它们杀完了……吗？
当然是不可能的。
这可不是什么只要使用过一次，之后就能无障碍使用的游戏技能。
黄狄在遇到第二只大角兔时，依旧被顶翻了数次，受到的伤害甚至比之前还多。
因为他以为自己已经学会了。
但实际上之前的成功只是多种因素结合而产生的偶然而已。
虽然还记得那种感觉，但想要重复出来不是那么简单的。
心理因素是其中最关键的一部分，当你击杀了一次对手后，下意识认为自己比对方强，而忽略了过程中发生的偶然事件，那么下一次你就会因为哪怕一丝丝的得意而失败。
第二只大角兔虽然还是被黄狄杀了，但他付出了手脚都带伤的代价，这大大影响了他的行动力。
而现在，时间还剩两天，大角兔还有三只。
方圆一公里这个范围还是很大的，行动不便的黄狄很难在两天内探完所有地方。
大角兔也不可能一直在跑动，说不定呆在窝里睡觉，就给错过了。
黄狄现在毫无之前的喜悦感，满脸的凝重。
越急躁，就越感知不到周围，他快要陷入一个死循环了。
“怎么办……”
他跑累了，不得不停下来休息，混乱的思维甚至让他产生了错误的感觉。
居然一屁股坐在稍微有些尖锐的石头上……
瞬间弹起的样子也略显滑稽。
迁怒地转身踢了一脚石头，除了让自己的脚更痛以外毫无意义。
“嘶～呼～”
多余的疼痛也终于让黄狄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深吸一口气然后呼出，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休息的同时，他也在思考着破局的办法。
剩下的时间并不足以让他找到三只大角兔，所以得换一种方法。
这次测试的主角有两个，我和大角兔。
如果我办不到的话，是否可以从大角兔身上入手，将它们引诱到固定的地方之类的……
但用什么做诱饵？
黄狄回忆起以前看的《猛兽喜好大全》，他因为体质的问题，比起其他人，将更多的时间花在了看书上面，虽然基本都是故事书……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都知道一点。
这本书记载了大部分常见猛兽的习性，其中就有角兔这一类的喜好。
不过不同环境下的角兔会有不同的喜好，虽然这里是森林地区，但大角兔是剑神不知道从哪来抓来的，只能期望不是太远的地方了。
角兔是草食动物，如果是森林地区的角兔，主食是树叶，那么应该会喜欢吃嫩树叶，角兔不擅长爬树，所以很难吃到嫩树叶，这会是个不错的诱饵。
哪只角兔能拒绝一堆鲜嫩的树叶呢？
黄狄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将摘取的树叶堆在一起，再拿一部分揉碎撒在附近，使得树叶的味道随着空气散开。
本来他还想挖个陷阱什么的，但考虑到时间问题，手上也没有合适的工具，陷阱挖不了多深，大角兔跳得出来的话，也没什么挖的意义了。
不过也不是完全不准备，在等待角兔上钩的时间里，他找到一些木头将其改造成简陋的木甲绑在身上，考虑到这玩意喜欢撞人，木甲应该会有用。
“咕咕……”
来了……嗯？等等，声音好像不是同一个位置发出来的……
一、二……三？草！怎么都来了？！这么巧的吗？！还是你们其实是住一窝？
情况有点糟糕啊，一只大角兔都很难对付，三只一起不是要完？
干脆先退开……
啊，看来不行，已经被一只大角兔发现了。
黄狄听到了耳熟的奔跑声和叫声。
另外两只听到声音似乎也发现了黄狄，不约而同地冲过来。
呈现在他脑中的画面简直就是地狱绘图，三个方向的攻击根本躲不开。
“唔！”
勉强躲开一只，就马上被另外两只撞到了背后和大腿，直接将其掀翻，要不是黄狄及时用手撑了一下，脑袋就撞地面了。
虽然有木甲挡着，但冲击力可防不了，痛还是会痛的。
而且刚才明显听到了木头开裂的声音，木甲挡不了几次的。
黄狄还没站起来，就听到了大角兔再次冲锋的声音。
他直接在地上一滚，连续躲开两次攻击，但还是被第三只撞得短暂脱离了地面。
“草！”
黄狄现在的心情糟透了，被三只大角兔围攻，根本没有反击的机会，这样下去迟早被撞死。
在黄狄被大角兔撞得狼狈不堪时，附近的一颗树上，剑神正一边吃一边看着他。
三只角兔同时出现是巧合？不存在的，因为是他动的手脚。
在看到大角兔确实被嫩树叶吸引过来后，他觉得让这些小兔子一只只地上，没什么挑战性，黄狄之前已经证明过一只大角兔不是他的对手了。
他的原意是让黄狄提高感知能力，从而找到所有兔子，但用诱饵吸引过来就有些取巧了，所以他“稍微”提高了一些难度。
反正只要没人看见他动手，测试也就没有任何改变。
而现在黄狄这里已经被撞到吐血了，木甲也裂开了好几块。
握剑的手一直在抖，险些被撞得脱手，如果没有剑的话，他肯定杀不了大角兔。
身体状况的极速下降，让他的感知愈发模糊。
要死了……
但我还不想死……
我要回去……
我要找到弟弟……
父母将一切都托付了给他，他不想就这样死去……
“希望！”
黄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起这个词，他只知道，如果他死了，那一切的希望都会消失。
“反正握在手里也没用，还不如不拿！”
黄狄不再执着拿着剑，而是将其插到了地上。
模糊地感觉到大角兔的位置，他贴着剑来回躲闪，大角兔似乎也知道这东西的锋利，撞击时下意识地远离铁剑，这反而让黄狄“看”到了希望。
他预估了一只大角兔朝他撞过来的位置，直接一拳捍过去！
“嘎！”
拳头打在了大角兔下颚，让它连惨叫声都变形了。
“哈！还是拳头好用！”
不过刚得意不到一秒，他又被撞倒了，但这次他直接抱住撞在他身上的角兔，双腿一撑，和大角兔一同扑到铁剑上！
利用固定好的铁剑，对其进行了割喉！
但他自己也在大角兔挣扎时被剑划到了手臂。
剩下两只角兔看见同伙被杀，似乎更愤怒了，冲撞起来颇有些不要命的意思。
“来啊！看看谁能活到最后吧！”
到现在为止，黄狄浑身都是伤，身上的木甲也基本已经失去了作用，如果位置不合适，很可能会被大角兔直接用角顶死。
大角兔的速度变快了，黄狄也一样，就好像临死前的回光返照一样，他感觉自己现在的状态很好。
又是一记炮拳打在大角兔的脑袋侧面，直接将其暂时打昏，然后面对另一只大角兔的撞击，他用手拦了一下，好像听到了骨折的声音，但他没在意，利用自己的体重优势将其压倒，然后一拳接一拳地捶在它的脑袋上，直到对方不再动弹为止……
“呼～呼～”
黄狄站起来，颤抖地走到铁剑旁边，用还能动弹的手将其拔出，然后走到正在晃着脑袋的最后一只大角兔。
“是我赢了。”
剑插进了大角兔的脑袋，将其击杀！
第六章 第三个测试
“挺惨的啊。”剑神的声音突然从黄狄身边传出来，就好像他一直站在那一样。
黄狄正躺在地上喘着气，现在已经没有任何被惊吓的表情了，他感觉自己的力气正在消失。
“放心吧，至少今天你死不了的。”
听到这句话，黄狄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
梦里，他看见了父母，还有一个和他有一些相似的小孩，他们在对着他微笑……
“……”
黄狄醒来，看到了天花板，他感觉似乎做了个很温馨，但好像又有些问题的梦，可一想要回想梦里的画面，却又记不起来了。
挥开那种奇怪的不安，黄狄想起自己之前好像受了很重的伤，但现在身上却没有痛的感觉，检查了一下，并没有看到伤口。
但想想剑神的身份，他也释怀了，觉醒者想要救治一个普通人，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但这也让他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因为横在能族头顶上的那位，也是觉醒者。
高高在上，犹如神袛。
黄狄实在是想不到有什么方法能将其拉下来。
他走出房间，剑神依旧在外面烤着一种不知名的肉，说起来每次看见他都在吃，难道他的食物需求量很大吗？
“嗯，看来你已经没问题了。”剑神说道。
“过去多久了？”
“一天而已。”
“是吗……”
虽然剑神看起来很友善，但毕竟是神一般的大人物，黄狄不敢多问。
“今天让你再适应一天，明天开始第三个测试。”
“……什么样的测试？”
“就是我一开始说九成九会死的那个了，不过按实际比例来说，概率应该还挺大的吧，最终通过了这个测试成为我徒弟的有三人。”
“……”
这算什么更大的概率啊？要是按一开始的一万多人来算，千分之一都不到吧……这还得是被他看中的人，而不是随便哪个都行的……
“虽然想让你马上开始的，但是等会我还要去布置一下猛兽的位置，那些猛兽……按你们能族人的话来说，应该是蓝级猛兽吧，不太老实，总是乱跑，还很容易打起来，哈哈哈，这个世界的野兽果然野性十足啊！”
“……”
草。
黄狄已经不想思考为什么一个测试要多头蓝级猛兽来参与了，反正不管黄绿青蓝，他遇到了都是一个死，区别只在于死后身体的破碎程度而已。
这一整天下来，剑神都没再出现，不过黄狄听到了很远的地方多次传来不同的兽吼声……
第二天早上，黄狄拿着铁剑走出房间。
这把铁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铁，反正这半个多月以来，都没见过它出现过豁口，不过除此之外和一般的铁剑并没有什么区别。
剑神果然在外面等着。
“相信你已经知道了，我这个人呢，喜欢平均，所以第三个测试依旧是七天，而你要做的，就是往这个方向走一百公里，然后会遇到一座山，爬上山顶就算你完成了测试。”
“……”黄狄拿着指上针对了一下位置，然后等他补充后续。
“顺便再杀一只猛兽，把它的核石带上吧。”
“不限等级吗？”
这样的话，角兔之类的……
“不限，反正你也遇不到等级太低的。”
就知道不可能这么轻松。
“好吧……那，山长什么样？”
“看到就会知道的，是一座很明显的山。”
说完，剑神就不见了，也不知道是某种能力还是单纯的速度快到无法看见。
“没有什么限制，也就是说干什么都行吧。”
黄狄从行李中拿出那把有特殊意义的剑，将其绑在背上。
虽然无主的伴生之器可以让任何人使用，但黄狄并没有足够的身体强度来承受挥舞这把剑的反作用力，不过这把剑单就材质而言也比铁剑锋利得多，或许能派得上用途。
……
一百公里的路程，对黄狄来说并不是简单的事情，更何况途中还要杀掉远强于自己的一头猛兽。
这哪是什么测试，这根本就是自杀选择题，就这还有三人通过了，这特么都是什么天之骄子？！
能级越高的猛兽，对周围生物的动静就越敏感，对于蓝级猛兽来说，就算躲起来一动不动它都能“看”到你。
绕路？时间上来不及的，在这种荒山野岭的无人区，一天走十多、二十公里都算快了，而且最后还要爬一座山，鬼知道这山有多高多难爬，为了留下一些时间，只能走直线。
不过把这个测试留在最后也不是没有意义，剑神布置的前两个测试完全就是为这个做准备的。
熟练用剑，不考虑强弱差距的话，起码不至于等死……
而感知周围，能避开强大的猛兽，虽然可能对方比你感知范围更广……
“走一步算一步吧……”
“嘶～嘶～”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靠近。
不是吧……还没出发，就有猛兽找上门了，这什么地狱模式？
黄狄不得不找地方躲起来，他的第一反应是回房间，但突然觉得这有些不妥，因为那里他的气味最重，可能会被猛兽第一时间找到。
事实上，他是对的。
躲在一百多米外的岩石背后，他看到了一头六条腿的不知名猛兽正在嗅着味道，黄狄没有经验判断不出对方是什么水平，只知道强得离谱。
猛兽走到了他的房间外面，一爪子将木门连同周围的岩石一起拍碎。
往里面瞅了一眼，没发现活着的，但还是把脑袋挤了进去……也不知道它在干啥。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这附近到处都是他走动时留下的味道，所以并不会马上找到他。
而且现在猛兽看不到，是离开的好机会，黄狄果断远离这里。
“特训”过感知后，他还不至于犯踩到树枝发出声音的蠢事，很顺利的就逃出了数百米外。
不过不确定对方的听力如何，他依旧选择柔软的地面轻声走动。
确定了一下方向，他朝着剑神指的地方走去。
而此时，那头六条腿的猛兽把脑袋从被撑开的房间内抽出来，继续把脑袋压低，嗅着味道，在这附近来来回回转了一会后，它来到黄狄之前躲藏的岩石，这里的气味就比较单一了，只有一个方向。
六足猛兽抬起头，动了动耳朵，随后又低下头追着黄狄的气味而去……
第七章 夹缝中生存
这里是两座山峰之间的夹缝，虽然看起来挺宽敞的，但有一头不知名的强大猛兽正躺在路中间睡觉……
黄狄现在有两个选择。
从正在休息的猛兽旁穿过去，或者多走几公里绕过山峰，但不知道有没有其余的猛兽。
黄狄当然更趋向绕路，但看这头猛兽睡得这么香，又感觉似乎能偷偷溜过去。
而且绕路也不知道要多花多少时间。
他很犹豫，因为他并不清楚这头猛兽的习性。虽然在书上见过不少猛兽，但传送过来为止，除了大角兔以外，所看见的其余猛兽无论是天上飞的，还是地上跑的，全都不认识，而且都很强。
这里难道是在天柱山上非常高的地方吗？不过这和黄狄没啥关系就是了。
犹豫了一会，他还是决定过去。
这毕竟是测试，目前看来在走完这一百公里前，节省时间是最优解。
想要逃避是不可能的，黄狄一开始就知道，但就是忍不住想逃走，猛兽给他带来的压力太大了。
既然要走，就不能有丝毫疏忽。
黄狄隔着数百米，反复观看着猛兽周围，计算着往哪走最好。
最后他选定了一条猛兽背后的路，道路虽然狭窄，但胜在路面干净。
首先，必须保持绝对的冷静，心跳也必须以一种恒定的速度跳动。
心跳声虽然小，但不是没有，而对于一头沉睡的强大猛兽，稳定而有秩序的声音是最不容易惊醒它的……这个书上有写，也不知道是谁实验过，既然写到书上了，那人应该是活着的。
黄狄保持着一种固定的速度朝猛兽走过去，只有真正靠近了猛兽，才能感觉到它的庞大，就算是趴在地上睡觉也有四五米高。
他捂住口鼻，让呼吸的温度不直接碰到猛兽，并保持着和猛兽相同的呼吸速度。
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好像和这头猛兽融为了一体，就算双方距离仅有一米左右，也能互不干扰。
不出意外的话，走过这里是没问题的。
但众所周知，当意外这个词出现的时候，那就是要出意外了（？）。
在黄狄来的方向，一头六足猛兽突然从森林里走了出来。
感觉到了什么的黄狄将头转过去，正好和那头猛兽对上了眼……
这一刻，他脑子里出现了和他祖辈的某个人一模一样的话。
我要死了。
但事情诡异的地方就在于，六足猛兽竟然没发出任何声音地走了过来。
沉睡的猛兽继续沉睡，似乎没有察觉有一头和它差不多强度的猛兽正在靠近。
这是想干啥？偷袭？
黄狄脑子突然冒出了一个疯狂的想法……如果自己不做点什么的话，等六足猛兽偷袭干掉沉睡猛兽，接下来就轮到自己了。
所以他作死地用力拍了一下正在沉睡的猛兽。
力量不大，但足以惊醒沉睡猛兽了。
六足猛兽被黄狄的行为惊得停了一下，但随即狂奔过来，准备趁着沉睡猛兽刚醒来那一瞬间的疏忽，一招干掉它。
但沉睡猛兽也不是什么善茬，醒来的一瞬间就将要害缩了起来，以厚重的皮毛对外。
六足猛兽一口咬在皮毛上，只是让其破了皮，并没能造成致命伤。
它就像是猛兽中的刺客，一击不成立即脱口，准备逃跑，六条腿的速度自然不会很慢。
但这一口也激起了沉睡猛兽的怒火，直接一个熊扑，将六足猛兽扑翻！
这两头猛兽都不是什么小家伙，打起来就像是地震了一般。
黄狄站都站不稳，但他可不敢留在原地观战，连跑带滚一刻不敢停地往外跑。
这种等级的猛兽战斗，怕不是几公里内都属于战斗范围，以黄狄的小身板，留在附近震都得震死。
不过他还是很幸运的，两头猛兽正打得火热，根本没兴趣理会他这个小蚂蚁。
勉勉强强跑出一公里，他就累得直喘气了，还因为摔倒多了不少伤口，后面似乎还没打出胜负，不过有一座山好像被波及得要倒了。
黄狄根本不敢停下来，这个距离都不够猛兽跑几步的，就算要躲也得再远一点，而且得想办法消除气味，六足猛兽很显然是跟着他的气味来的。
正常情况下，消除气味最好的办法就是下水，但这里没有水流，黄狄只能边跑边抓起泥土往身上抹，能消多少消多少。
又过了几分钟，估计已经离那两座山有两三公里了，战斗似乎已经停下，也不知道是谁赢了，黄狄希望是沉睡猛兽赢，这个大个子看起来不像是擅长追踪的猛兽。
现在黄狄身上都是泥腥味，自己对着闻也没有其它味道，应该能混淆一会。
“咚……”
黄狄：“……”
还来？
声音是从前方传过来的，黄狄不知道是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好家伙，这鬼地方只要会动的都可能杀了他。
声音在靠近，但周围并没有什么方便躲藏的地方。
黄狄感觉脑子都要急爆了，这不是在等死吗？
看着脚下的枯树枝树叶，他脑子就剩一个想法——装死。
趴在一棵树的树根夹缝里，用树枝和树叶将自己盖住，然后一动不动地躺着，希望这样能骗过猛兽……
过了一会，“咚”的声音已经出现在数百米内了，地面都在震动，黄狄难以想象这是要多大的体型才能走出这种压力。
随着声音的靠近，他还听到了树木被挤开的声音。
我是一个死人……我是一个死人……
突然，一阵狂风吹起，黄狄感觉自己靠着的这棵树差点被连根掀起，他自己被浮起了一些。
然后他听到了一些惨叫声，随后就没了。
短暂的平静之后，巨兽“咚咚”的脚步声开始掉头，经过黄狄附近时，它没有停下脚步，不知道是没发现还是不屑于理会他。
而同时，黄狄闻到了血腥味，而随着震动让他身上的树叶开始往下落，使得他露出了一只眼睛。
他看到了一头浑身硬皮的巨型猛兽尾部，以及它拖着的一头六条腿的猛兽，血液正是从六足猛兽的身上流下来，几乎形成了一条溪流……
一瞬间就杀掉了六足猛兽……这头巨兽怕不是蓝级的猛兽之一。
等到巨兽的声音消失，又过了一段时间，黄狄才颤抖着从枯树叶里爬出来，他刚才完全僵住了，甚至都没发现有血液流到了他的腿上，浓厚的血腥味让他有些想吐。
身体的颤抖完全止不住，他又在原地坐了一段时间，才稍微缓过来。
此时，天已经黑了。
第一天，他只走了不到十公里。
第八章 烈焰翼展
夜晚，并不是行动的好时机，因为部分生物会休息，从而让环境安静很多，这时候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很响亮。
而且另外还有一些猛兽会专门在晚上出来狩猎那些休息的猛兽。
虽然黄狄有过蒙眼的阶段，但他感知范围不是很广，附近也不是只有大角兔，夜晚很大程度上限制了他的视线，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没有安全的环境，休息都不安稳，黄狄第一晚愣是没敢合眼超过一分钟。
等到第二天有微光射进树林时，他难受地从枯叶堆里爬出来，感觉浑身都有点痒。
昨晚上，他曾想过要不要往回走，因为那里应该死了一头猛兽，可能有核石，但一想到猛兽间的生死战斗，胜者往往会吃掉对方的核石，他觉得还是算了。
不过他也意识到，想坐收渔翁之利是不太可能的，除非双方都战死了，不然哪怕有一头还能喘气，都能杀掉他。
可其它方法要怎么才能得到一块核石，他一点头绪都没有。
不管如何，他还是要往前走，因为没有其它路了。
……
第三天，清晨。
黄狄甚至有些惊讶自己竟然能活到第三天。
昨天他又遇到了巨型猛兽，甚至还被对方发现了。
但可能是他又弱又没肉的关系，巨兽直接忽视了他……
虽然有种奇怪的悲伤，但整体而言还是幸运的。
目前为止他预计走了二十五公里左右，进度慢了很多，所以他必须加快速度了。
高能级猛兽的事情只能先放一边了，防是没法防的，随机应变吧。
今天，他总共遇到了五头猛兽。
其中两头可能没发现他，另外两头发现了，却没有理他，这使得黄狄安心了很多，看来弱小还是有用的。
但剩下那头……那条浑身长着刺鳞的百米巨蛇，对黄狄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有这个想法主要是因为，黄狄被它用舌头从头到脚舔了一遍，不但没有吃掉他，还把他带到了自己的窝里，反复舔弄……
纵使这几天看惯了猛兽，他还是惊悚得差点没昏过去，顺带有几分恶心。
或许他在巨蛇眼里，可能更像是一个可动的玩具吧……
被巨蛇的身躯围着，黄狄根本跑不了，难受得要死。
而且蛇窝的位置已经偏离直线了，偏了多少，黄狄不太清楚，毕竟巨蛇的速度并不慢，很可能偏了十几公里以上。
不过大方向上好像是一致的，这使得黄狄可能已经超过路程的中间位置了。
等到晚上时，这条巨蛇可能是玩累了，黄狄才总算能坐到地上。
这特么的……太痛苦了，浑身粘哒哒不说，还得忍受猛兽酝酿了上百年的口臭，差点把他给憋到断气。
不过，怎么逃跑却成了目前最大的问题。
巨蛇躯体也就两三米高，但鳞上有刺，黄狄试过攀爬，可马上就被抖下来了，显然这刺对于巨蛇来说是比较敏感的。
但他被围在中间，不攀爬怎么出去？挖地吗？他没有工具啊，想徒手挖他也没有那个能力。
可如果不趁着现在巨蛇休息的时候逃跑，他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要完蛋了。
有什么办法……
黄狄突然想起，自己好像带了一个很好的工具。
辉羽剑，用来切开地上的土石应该很轻松吧。
他小心翼翼地抽出剑，避免碰到巨蛇，然后插进地里并划了一圈，翘松后再小心翼翼地把土石用手搬出来，很快就形成了一个小坑。
能行！
反复进行这一行为，黄狄很快就让自己完全钻进了地下。
辉羽剑不愧是国宝，挖土就是快，不管什么石头，插进去都和泥浆一样轻松。
确定了路线，黄狄花了几个小时，总算爬出了地面，而巨蛇还在睡觉。
有那么一瞬间，他产生了用辉羽剑捅死巨蛇的想法，但想了想还是算了，这把小剑能不能捅死还是个问题，要是巨蛇在过程中哪怕稍微挣扎了一下，他可能都会被压死、挤死、刺死之类的……
还是先跑吧。
收起辉羽剑，黄狄一步一步离开，直到数百米外，他才敢加快速度。
连夜跑出几公里，他才终于有种逃出生天的感觉，但这个距离并不安全，还得继续走。
夜晚乌漆麻黑的，黄狄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只是靠着指向针确定了大致的方向，不至于走反了，最终肯定会有偏差，只要不是太多，应该能看得见那座很显眼的山。
“呼～”
太安静了，安静到连他自己的呼吸声都感觉很震耳。
“不太对劲……”
黄狄仔细感应周围几十米的风吹草动，没有任何活着的，包括虫子。
这可不是好事，正常情况下，连虫子都没有的地方，基本都会有一个霸主存在，而且是那种足以改变环境的霸主，这才会让虫子之流逃走。
而有这种能力的霸主，大部分都是蓝紫级的……
在史书记载中，最出名的就是被能族打败的雷麟兽，根据推测，它所到达的地方，必然是万物灭绝，只有经过数百年以上的生态适应，才可能在它活动的外围地区出现适应雷电的动植物。
不是吧，剑神大爷？这真的是一个测试吗？你测试的啥啊？幸运度吗？
黄狄真是恨不得喷剑神几句，但又不敢说出口，谁知道他是不是在哪看着自己。
察觉到有霸主猛兽的存在，黄狄放轻了脚步，并将自己的感应发挥到极限，不敢错过一丝一毫。
继续往前走了一公里多，他感觉脑子都快昏了，才终于看到一颗可能有霸主存在的巨树。
这棵树光是树干都有两三百米宽，高更是难以判断，光在树下看到的树冠底部，都超过了两公里的直径，再往上已经被云雾遮挡了。
巨树周围两三公里内都是光秃秃的，没有丝毫其它植物，这也让黄狄首次见到了完整的天空。
人类真是太渺小了……
黄狄感叹了一下，然后没有走进空地，而是绕着周围还有树木的地方走。
走了小半圈的时候，天空似乎开始发亮了。
也就是这时，巨树的树冠突然颤动起来。
一声鸣叫响起，通天彻地！连围绕树冠的水雾都被震散了！
整个世界都好像被吵醒了一般，瞬间活了过来！
黄狄看见一只不知道有多大的鹰鸟从树冠中腾起，直冲天际！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黄狄还是看到了它的全貌。
橙红色的羽毛覆盖着全身，在光线下闪闪发光，尾部长有火红的彩羽，仿佛在燃烧着一般，尖锐的喙像是能穿透一切物质，而那对闪着金光的眼睛似乎能看穿万物。
俊美而又充满威严，它就是这里绝对的王者！
在黄狄的印象里，哪怕是书上有数的蓝紫级猛兽，也没有像它这般气势磅礴。
难不成，这头鹰鸟是传说中的紫级猛兽？
第九章 顶峰
黄狄震惊于这只存在于传说中的这头紫级猛兽的威势。
如果有这种力量，那是不是就可以和觉醒者一较高下呢？
可惜……人类的上限被限制死了，就算是万中无一的紫瞳者，也仅能到达蓝紫级，距离那高高在上的神还有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黄狄摇了摇头，甩开这种毫无意义的幻想。
“轰轰轰！”
这时，天空上突然发出了巨大的轰鸣声，黄狄再次抬头看上去，发现目力所及的整个天空都已经燃烧起来了！
熊熊烈火如同雨点一般开始密集地往下洒落！
“草……”
这特么都什么末日景象，要不要这么夸张？这不是死定了吗？！
方圆百里都在波及范围，根本没处躲。
这难道也是测试的一环吗？
黄狄还惊讶于剑神的大手笔，但紧接着就听到了剑神的声音。
“嗯，测试先暂停一会吧，你找个地方躲一躲。”
“哈？躲哪？”
“躲到那棵巨树下吧，巨树本身是防火属性的。”说完，他又消失了。
黄狄也没时间去惊叹剑神的神出鬼没，赶紧往巨树所在的空地跑去，边跑还边抬头看天。
火雨已经坠下，天地间仿佛只剩下火焰了，热浪如同潮水般不停地翻涌，炙烤着大地！
黄狄感觉浑身都要被热浪烧焦了，但他还是强忍着往前跑，虽然树冠挡住了大部分火雨，但依旧有不少落到了树冠下。
他把感应发挥到了极限，不停地躲避着火雨，但这样还是不够，好几次都被落下的火雨砸到了身体附近，一人大小的火雨瞬间爆开，将火焰散开，但因为周围没有可燃物，只是让黄狄浑身都被火焰给烫了一遍又一遍……
黄狄现在全身没有一丝遮挡，能烧的全被烧掉了，他感觉皮肤都已经烧焦了，非常地炙辣，每走一步都好像是烤架上的肉在自觉地翻面。
这样都没死就……很奇怪，不过他也没心思去想这个问题了。
跌跌撞撞地跑得空地中间地带，火雨的密度才大幅减少，只要注意一些，就不会被砸中了。
他现在感觉很热，全身上下，从内到外都很热，好像要燃烧起来一样。
嘴里非常干渴，汗也冒不出来，眼睛甚至感到模糊……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巨树根部旁的，就像是身体在本能地寻找最凉快的地方一样。
一个浑身焦黑的人最终倒在了巨树凸起的树根旁……
……
几分钟前，天空之上。
一头火焰组成的巨大鹰鸟正释放着漫天的火焰攻击一个人。
这个人看起来很高大，但在巨大鹰鸟的对比下犹如蝼蚁。
他身上的彩色纹身正逐渐活了过来。
身长数米，长满金色鳞片，生有鹰足状的四只利爪，嘴如鳄，眼如鹰，头上有珊瑚般的角。
脚踏云雾，环绕在男人身上，这是一条五爪金龙。
在某些世界里，这是无上的象征，但在这里，它只是男人的附属。
当火焰扑来时，金龙口吐狂风暴雨，和火焰相撞，不分上下！
但它的攻击还没结束，大量夹杂这电光的云雾从金龙身上冒出，涌上更高的地方，在火海之上形成一片雷云。
轰鸣声阵阵响起，不时有雷电劈下，打在鹰鸟身上。
但火焰鹰鸟浑身的火焰抵消了雷电的伤害，它死死地盯着那个男人，然后张口射出一道冲势极强的剧烈红光！
红光擦过的地方，连空气都不自觉地燃烧起来。
但这强劲的吐息，却被金龙以同样大小的激流水柱抵住！
水火相冲，产生了剧烈的爆炸！但双方都没有停下吐息，继续朝着爆炸中心释放自己的力量！
爆炸逐渐变得扭曲，不再扩散，反而开始了内缩。
火焰鹰鸟意识到事态不对劲，停下攻击，双翼交叉，挡在身体前方。
下一刻，内缩的爆炸仿佛压缩到了极限，发出了难以直视的光！随后一场波及上百公里的爆炸轰然响起！产生的冲击让整个天空焕然一新，云雾全无！
火焰鹰鸟受到冲击，被击退数十公里，受了些伤，而那个男人一动不动，只是金龙看上去似乎有些疲惫。
“看样子差不多了，可以考虑收服它。”男人摸了摸金龙的下颚，让其重新变成纹身回到他身上。
“既然等了这么久，不妨多等一会？”
这片干净的天空上，突然冒出一个背剑的青年。
纹身男人眉头一皱，似乎没料到会有其他人出现。
“你是谁？”
“你自己猜猜。”
“……”
纹身男人正想动手干掉这个碍事的人，突然想起了什么，伸出的手又收了回来。
“如果你不是某些狂妄自大的新觉醒者，那么你应该就是那个被称为‘剑神’的局外者了……找我有何事？”
“局外者可不会永远都是局外者，根据你的回答，我会考虑是否打破协议，插手进来。”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威胁神卫军可不是死一两个人就会结束的。”
“这不正好？小子，你难道不知道我们组织是为什么而成立的吗？”剑神带有嘲讽气味的说道，丝毫不介意惹恼对方。
在这剑弩拔张的气氛下，双方短暂地陷入了沉默。
火焰鹰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但它受了伤，并没有再发动攻击，而是落回了巨树顶部进行休养，同时也观察着情况。
最终还是纹身男先服软了：“……你问吧。”
剑神看起来年轻，但他是时之纪元之前就已经存在的人物，现在少说也有五六百岁了，而觉醒者的力量是没有上限的，通常都是活得越久的越强。
纹身男人虽然自认为不虚剑神，但他没必要在这里和剑神起冲突，他是有任务的，节外生枝只会徒增烦恼。
“这个世界的坐标，你是从哪得来的？”
“……买的。”
“从谁那里？”
“一个不认识的新觉醒者。”
“嗯……用什么买的？”
“这不关你事吧？”
“他是我徒弟，徒弟死了，我这个做师傅的，总得调查一下他是怎么死的。”
纹身男：“……”
“回答我的问题。”
“永恒时钟。”
永恒时钟是时之纪元开始后才出现的东西，有着不管在什么地方都能记录准确时间的能力，这能力在某些奇怪的世界里有特殊的作用，算是一个很不错的探索工具。
而目前有能力制作永恒时钟的，只有神卫军所属的势力。
剑神回忆起上次遇到狱罗的时候，他身上确实有时间力量的痕迹，看样子应该就是永恒时钟了。
“那既然你是买的，那另一个人呢？”
“我怎么知道，也许也是买的呢？”
“你这是在糊弄我吗？”剑神不满地说道，“指定世界坐标的来源只有三种：像我徒弟这样偶然遇到并记录下来的；你我这种被记录有坐标的人主动赠送的；以及杀掉坐标持有者强制夺取的……偶然的就不必说了，主动赠予出去的坐标只能复刻三份，且复刻过的坐标不能再次复刻，除去你我二人，剩下的那个人我知道是谁，也就是说，你们神卫军的那个人不可能通过买的方式得到坐标。”
“……”
纹身男没有反驳，甚至感到有些无聊，因为剑神话太多了。
“你不说点什么吗？”
“既然你认定是神卫军的人杀的，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而且觉醒者的死亡率本就很高，谁会知道一个不知名的觉醒者死在了哪里？但我得提醒你一句，你想杀神卫军的人，我管不着，但你的行为等于和神卫军宣战，虽然你们组织的个体实力很强，但我不觉得你们扛得住整个神卫军的攻势。”
“我很喜欢你这种态度，如果对象不是我的话……”
剑神伸手握住剑柄，能压瞬间席卷整个世界！
这一瞬间，全世界所有生物都恍惚了一秒钟！
而纹身男是唯一一个对此有所反应并进行抵抗的。
但这一瞬间后，剑神放开了剑柄。
“这只是一个警告。”
“！”
纹身男的一只手被斩断了，他察觉到了攻击，但没能防住。
“不过我的确还不想打破协议，我会另想个办法处理掉那个觉醒者，再见了。”剑神说完，继续表演了一手突然消失。
空中，只剩下纹身男拿着自己的断臂，正试图接回去，不过那股剑意有些麻烦，要处理掉需要些时间。
“这就是‘剑神’吗……同为神觉者，居然还有这么大的差距……哼，也罢，只要不影响我的任务，随他去吧。”
至于这火焰鹰鸟的收服，纹身男只能暂时放一边了，他需要尽快接回手臂。
第十章 测试结束
“果然被烧焦了啊。”
剑神来到黄狄倒下的地方，只看到一具外焦里嫩的人形躯体，还冒着烟呢。
“幸好我刚才给你上了个保险，现在还有得救。”
剑神将手放在黄狄身上，发动了他的能力。
黄狄的身体颤抖了一下，然后他外皮上碳化的部分开始脱落，露出里面血红色的肌体，只过了一会，新的皮肤就重新覆盖在了上面，甚至连头发都长了出来。
看起来和之前没多少区别，只是皮肤稍微白了一点……
虽然治好了所有伤，但还需要一些时间让大脑适应这个像是变异一般的恢复过程，不过也不是第一次了，应该会快一点，大概半天多就足够了。
……
黄狄睁眼，总感觉这一幕越来越熟悉了，是错觉吗？
穿好放在一旁的衣服，黄狄问道：“我不是烧焦了吗？这样也能救？”
“只要还活着而，我都能救。”
“那还真不错啊……”
“不过需要一点代价就是了。”
“……什么代价？”黄狄感觉自己身上没少什么东西。
“代价就是你的寿命。”
“用了多少？”
“根据伤势，需要的代价也不同，这次是五天左右吧。”
“哦，五天的话倒是不要紧。”
烧焦了才用五天，那之前的应该也差不多。
接下来的事才是黄狄关心的。
“测试怎么办？继续吗？”
“嗯……”剑神扫了一眼周围，全都被烧光了，他抓来的猛兽死的死伤的伤，没一只能够幸免，这个测试自然没法继续进行了。
虽然他来这里的主要目的已经达成，就是找到纹身男，但精心设计的测试被毁掉倒是预料之外，因为他本以为要花上一两年才能等到他，毕竟一个高等级的觉醒者不是那么好找的，他自己都有几种方法来躲避能压领域的搜索。
能族那边现在并不是纹身男在管理，而是另一个同样隶属于神卫军的觉醒者。
这个觉醒者对剑神而言，就是个弱鸡而已，比这个世界的守卫者都弱上很多，自然不可能在这个世界为所欲为，所以他猜测应该还有一个主事的人，找到这个主事的才有谈的价值。
只不过，让剑神感到有些奇怪的是，神卫军向来是单独行动的，为什么这里会有两个？
是这个世界比较特殊？还是神卫军内部有了变动？
剑神想不通就没再多想，毕竟他所在的组织和神卫军有着互不干扰的协议，擅自插手还是比较麻烦的。
而且，他和纹身男谈过之后，有了新的想法，他不好动手，可以找其他人啊。
只要借口合理就足够了。
“测试继续，不过要换一种方式。”
“什么方式？”
“和我打一场。”
“……”
黄狄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理解错了，但无论他怎么回想，剑神的话都是一个意思。
嗯……难道他是觉得收徒弟麻烦，想要干掉我？不对，想干掉我就不会救我了……不，说不定他只是想正式一点呢？
觉醒者的想法普通人根本搞不懂啊……
“当然，我会控制到只使用比你更弱的力量，武器也只用木棍。”
这根本不是强弱的问题啊！是吗？好像又是啊……
黄狄觉得，哪怕自己用尽全力，可能也斩不断剑神的一根头发。
黄狄：“好吧……”
可他除了答应又能如何呢？
见黄狄一点劲头都没有，剑神继续说道：“别担心，并不是要你赢，连虫子都知道你打不赢我，我只是想认真看看你的潜力，是否能达到我要求的程度而已。”
“嗯，那现在就开始吗？”
“开始吧，抱着必死的决心！用全力向我攻击！”
剑神不知道从哪拿出一根细木棍，看着像是随时都会断一样，但从他手中拿着东西开始，气势就完全不一样了。
黄狄则是双手拿起铁剑，眼神凝重地看着剑神。
他先一步冲过去，用剑朝着剑神身体劈过去！
但剑神只是稍微后退一步，就脱离了铁剑包括气刃在内的攻击范围，然后用细木棍打了铁剑的剑身一下。
黄狄双手感到一麻，铁剑居然就这样脱手掉在了地上。
“拿起剑，继续。”
黄狄深吸一口气，从地上捡起铁剑，一个起身斩攻向剑神腹部。
剑神还是同样的动作，侧步后用木棍一抽。
但这次，黄狄的铁剑没有脱手，他在木棍打中铁剑之前松开了一只手，并在另一只手麻木之后迅速握住，调转铁剑的角度，横劈向剑神。
这次，剑神没有躲，而是甩动木棍直接打手。
就如剑神所说，他使用的力量比黄狄还要弱上一些，速度也不快，但却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
木棍打在手背上，还打出了血，但黄狄咬着牙死都不松开剑，甚至用刚才麻木的手推向空出来的剑柄，加快剑的速度！
眼看铁剑就要碰到剑神了，这时候，剑神突然以一种明明看得见却反应不过来的速度，将木棍拉回来，和铁剑相接。
想象中木棍被斩断的画面并没有出现，反倒是铁剑出乎意料地断了……
“这怎么可能？”
黄狄看向铁剑的断口，非常平整，像是被利剑斩出来的。
不过断口马上就像活物一般蠕动起来，吓得黄狄差点没放手。
“把它接上。”
剑神抛过来断剑的另一端，黄狄小心翼翼地接着，然后将断口拼在一起，没一会就变回一把完整的铁剑了。
“好厉害的剑，如果伴生之器有这种能力，就不需要再担心断掉了……”
“确实，不过材料的硬度只有钢铁的水平，最多算是个玩具罢了……”剑神把木棍也抛了过来，“测试结束了，你觉得我是怎么做到的？”
黄狄接过木棍，发现这确实是一根随处可见的木棍，没有任何特殊，但普通的木头怎么可能斩断铁剑？
剑神使用了更强的力量？
不对……
黄狄能看见能量，刚才剑神并没有使用多余的力量。
“……我不知道，只是刚才两次打在剑上都是同一个位置，而且断的地方也是这里，我想可能和这有关系。”
“还不错，战斗的失意和身体的痛苦都没让你忘了观察。木棍很普通，但根据使用者的不同，它能发挥的作用也不同，我刚才麻痹的可不只是你的手。”
黄狄听懂了剑神的意思，他手中的铁剑也同样因为麻痹，而停止了活动……
肉眼看不出来，但那一刻，铁剑已经失去了原有的韧性，变得脆弱无比。
哪怕铁剑最终砍中的不是木棍，也一样会折断，断口平整只不过是因为剑神使用了普通的斩击而已。
看黄狄的表情，剑神已经了解他在想什么了。
“虽然你没有通过第三次测试，但事情总有例外的，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徒弟了，我会教你变强的方法，而你要做的就是学会我教给你的所有东西。”
“啊？是，师傅！”
黄狄有些意外这么轻松就成为了剑神的徒弟，但他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第十一章 剑心决
黄狄正式成为剑神的第四个徒弟，虽然多少有点水份，但这无所谓了，剑神并不会因为这种原因而区别对待。
反到会因为黄狄稍差一筹，而多花些时间来教导。
“作为我剑神的第四个弟子，首先你需要起一个配得上的名号，有什么想法吗？”
“额……我之前没想过这个问题，这有什么用吗？”
“当然！名号是一个人的脸面，好听的名号叫出来自然更有气势！”
“……”
“快想，给你三分钟！”
“那……剑皇？”
“……太俗套了，我都听过几次这破名号了，换一个。”
虽然剑神这个名号也很俗，但他能做到让这个名号独一无二。
“我，我没经验啊。”
黄狄才十岁，他看的书大多数都是故事集之类的，而这类书里的人物全是什么神魔王皇的，导致他一时间只能想出这种东西。
“那要不想想你的经历，人生之类的？”
“我的人生……”
黄狄这为数不多的人生里，完全就是一个悲剧模板。
出生即是废人，活着都被人看不起，甚至连在这个人生被完全规划好的奴隶社会里，他都被排除在外，因为废人没法利用。
连学院都没有上过，认字都还是母亲教的……
而现在，还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甚至把仅剩的弟弟弄丢了……
整个人生，就突出一个“惨”字。
难道连名号都要加个“惨”字吗？这也太凄惨了……
“你就不想报仇吗？”
剑神及时打断黄狄越来越悲伤的回忆，将他引向另一个方向。
“报仇？”
黄狄没想过报仇，不是想不到，而是不敢想。
“你想想，这一切的源头是什么？”
“……是那个突然出现的觉醒者！以前的能族不是这样的！”
“对！你们能族之所以成为奴隶，都是那个觉醒者的错！这个社会是他建立的，民众毫无希望，过着受到压迫的生活，时间长了，心中自然充满戾气！而你，因为无能而被排挤，不是因为他们看不起你，而是因为他们嫉妒你！他们嫉妒你拥有他们没有的自由！”
“我……自由？”
“没错！所以，错的不是能族人，他们只是受到了压迫，真正错的，是那个觉醒者！你的一切悲惨经历都是他造成的！难道不想对他复仇吗？！不想解救成为奴隶的所有能族人吗？！”
“我……想！但是……”
“没有但是！只要你想，就足够了！我可以给你足以向他复仇的力量！”
“好！”
“从现在开始，你要以仇恨做为动力，为了达成目标，不惜一切！”
“好！”
黄狄被剑神说得斗志昂扬。
剑神笑着拍了拍黄狄的肩膀。
洗脑很成功，不过对于一个十岁的孩子来说，也说不上有多大难度。
而且，这也没有多大坏处。
黄狄被传送过来时，已经处于一种接近精神崩溃的状态，虽然之后因为测试转移了他的注意力，但放着不管迟早还会爆发的。
必须下猛药才能将他从崩溃拉回来，一个暂时接触不到的长远目标是最合适的，将所有的情绪全部发泄给那个人，可以稳定住黄狄的精神状态。
同时，仇恨无论何时都是最佳的动力，这种情绪是人类身上最极端的情绪之一，不容易消失，反而会一直积累下来，等待着爆发的那一刻。
有多少人因为仇恨而做出了难以想象的事情呢？虽然大多数结局不太好，但并不能否决这个过程中造成的变化。
剑神完全有能力控制黄狄走向正确的道路，所以他并不担心结局的问题。
“你的名号，就是一个‘仇’字，单字有时候也是相当有气势的。”
“仇……叫起来有些怪怪的，不如叫剑仇吧。”
“也行，这样也能突出你是用剑的。”
“从现在开始，我就叫做剑仇了，在完成最终的复仇之前，我不再是黄狄了！”
虽然名号和名字是有区别的，并不是只能单独存在，但剑神想了想还是决定不提醒他了，这样也挺好的。
“名号的事情完成了，接下来我就教导你最适合你的功法——剑心决。”
“功法？”
黄狄没听说过这种东西。
“这是我那里的叫法，你只要学就是了。”
“哦。”
“剑心决是一种和武器一心同体的功法，剑越强，持剑的人就会越强，反过来也一样。”
“咦，那这样岂不是……”
黄狄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辉羽剑。
“所以说对你很合适，但你也别以为这是一种捷径，这基本等于是你在向剑借取力量，效果是暂时性的，而且人和剑之间有同调率，同调率越低，你借的力量也越低。你也知道，你们所谓的伴生之器在原主死后，是无法继续成长的，也就是说，不管同调率是多少，你所能借取的力量只会越来越低，直到完全没有。”
“那该怎么办？”
“所以你需要在剑的力量用完之前，尽可能地提高能级。”
“可是我的转换率……”
“转换率低又不是没有，哪怕只有万分之一，别人吸收一点，你就吸收一万点，拿着那把剑的时候，你完全有这个能力。不要想着有个强大的师傅，就能向故事里的反派一样走捷径一飞冲天，那种力量是有代价的，而且代价远比你得到的更大。”
“……我知道了。”
“在学习功法前，我得告诉你一些事情，剑心决虽然能让你提前获得强大的力量，但同时会将你和剑进行完全捆绑，除了你身体内那把和你共同出生的剑，你不能再使用其它武器。”
“……嗯。”
“并且，你之后得把剑用那个什么换器法换进去，达成真正的完全同调。”
“咦？等等，辉羽剑是蓝紫级的伴生之器，我上限达不到要求，换不了啊！”
“谁跟你说，你的上限到不了蓝紫级？”
“我……”
这确实没人说过，但红蓝异色瞳是比单色瞳更垃圾的体质，是公认的……
“异色瞳确实让你更废，但我也能看出，它让你的上限拔高到了和那个紫瞳一样的高度。”
“啊！”
黄狄从来不觉得异色瞳是好事，毕竟异色瞳的人的的确确是废物体质，而不是什么需要特殊方式才能变强的突变种。
但没想到还有这种意外之喜，如果……如果我最终真的能成长到蓝紫级，我或许就能接替失踪的弟弟，成为父母口中的那个“希望”……
剑仇拔出辉羽剑，双手横举着它，看着上面的纹路，他已经下定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