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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历史系之狼     家父汉高祖txt下载     家父汉高祖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90章 乐善好施的长大善人

    “很好。”

    吕后点着头,“你做的很不错。”

    “不过,只用上半部便可,其余内容,太过复杂,官吏也用不到。”

    “复杂?我还只是简单的提出了几个公式而已,若是详细说明,起码要比这厚十倍!”

    刘长傲然旳仰起头来,“阿母,我立下如此大功,有什么赏赐呢?”

    “那就将樊卿赏给你吧。”

    “啊??阿母啊,我这么做纯粹是为了天下大义,这是我本来就该做的,不敢因此而接受赏赐!”

    吕后的脸上出现了一抹笑容,随即板起脸来,说道:“长啊...我治政也有一段时日了...有十六策,成者十一...有五策不曾能成,实在是可惜啊。”

    “阿母啊,这世间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有成功自然也会有失败..阿母做的已经很了不起了,这长安的发展都快比上太原了。”

    “呵。”

    吕后冷哼,瞪了一眼刘长,“你唐国富的很啊。”

    “没有,没有,百姓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我是说长安的规模快超过太原了,太原人少地多嘛...哪敢跟长安比呢。”

    吕后没有再计较这个问题,她沉思了片刻,说道:“长...我要告诉你另外一个道理。”

    “阿母说吧。”

    “卫恒公有个弟弟,叫州吁,他们的父亲卫庄公在位时,对州吁过分溺爱,养成他骄横无理的习气,州吁谋杀了桓公,夺取君位,为他出谋划策的人叫石厚。可是他当上君王之后,大兴土木,欺压百姓,无恶不作。”

    “石厚的父亲叫石碏,他设计除掉了州吁,又杀死了自己的儿子石厚,石碏的这种行为,就叫大义灭亲,家国大义,重于私情。”

    刘长目瞪口呆,大叫道:“阿母!!我可没有想要谋杀兄长啊!!我跟那州吁可不同!!你怎么就想要大义灭亲了?!”

    吕后气急败坏,骂道:“滚!!!”

    刘长站起身来,走了几步,又委屈的看着吕后,“阿母啊,要是你大义灭亲,能给我先说一声嘛?我还没娶妻....”

    吕后愤怒的抄起了一旁的木棍,刘长转身就跑。

    当刘长走出了皇宫之后,脸上却再也了没有笑容。

    等待着他的几个舍人看到刘长这模样,顿时有些困惑,栾布急忙上前,“大王?怎么了?太后没有用您的著作嘛?”

    “太后很满意,决定抄写之后分发到各地,让官吏们学习。”

    “那大王为何如此?”

    刘长长叹了一声,看了一眼季布,不动声色的说道:“奈何只用了半部。”

    “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大王,不必担心,光是这本书,大王便能扬名天下,日后众人提起大王,怎么也得加个贤字!”

    刘长大喜,领着众人开开心心的回到了唐王府内。

    群贤已毕,少长咸集。

    对比舍人们的夸赞,群贤们的夸赞才是真正的夸赞。

    “大王之才,纵孔子也不如!”

    “老子也不如!”

    “如仓颉创字!”

    贾谊根本都听不下去,咬着牙,愤怒的转过头去,正好看到栾布也是这个模样。群贤们这么说孔子,也是难为了这俩儒生,只当作什么都没听到。

    刘长早就将几天前所答应贾谊的事情抛之脑后,再一次开始设宴来庆祝。

    嗯,往日的事情又重复了一次,不过,这一次,贾谊躲的快,周胜之抱上了张不疑。当周胜之开始哭诉阿父逼迫自己成家,以后就无法再这般悠闲的时候,张不疑认真的开导着他,贾谊看的有些发呆,跟醉汉较真什么呢?

    照常醉醺醺的挂在贾谊的肩膀上,刘长摇摇晃晃的走进了内屋,众人都已经离开了,几个舍人也准备告辞离开。

    贾谊正要帮刘长躺下,刘长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不是吧?又来?

    贾谊抬起头来,却看到刘长正盯着自己,刘长的脸上再也没有半点的醉意,他看起来是那么的精神,“偷偷去将张不疑,召平,栾布三人给我叫来!让他们偷偷前来,千万不要惊动其他人。”

    “大王...您方才不是吃醉...”

    “寡人不是答应了你不再饮酒吗?我早已就让张不疑换掉了...方才饮的是水...你不要多问了,快去将张不疑他们叫来!”

    贾谊点着头,难怪方才的舞剑没有灵魂,原来是假醉啊。

    很快,四大舍人便站在了刘长的面前。

    刘长坐在床榻上,看着他们的双眼,认真的说道:“这次将你们叫来...是因为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要询问你们的想法。”

    几个人都很认真的看着他,刘长又看向了贾谊,说道:“这是关系到大汉存亡的大事,绝不能外传。”

    贾谊郑重的点了点头。

    刘长这才说道:“今日,阿母忽然对我说起了大义灭亲之事...”

    “啊??太后要对大王动手??”

    张不疑瞪圆了双眼,刘长瞥了他一眼,骂道:“你个蠢物!阿母怎么会对我动手呢?!”

    “大王继续说。”

    “没了...就这件事,不过,我看阿母脸色不是很好...而且她忽然提起,我怕其中有变啊。”

    张不疑又迟疑了片刻,问道:“会不会是陛下之事?”

    “放屁!阿母怎么会对二哥动手呢?!”

    “臣的意思是,废立之事?”

    刘长一愣,又看向了栾布,召平,贾谊他们。因为天下大义而废掉自己的儿子,似乎也算是大义灭亲的一种,不过,刘长总觉得事情似乎不是这样的。

    栾布也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或许只是太后想让大王理解她执政之事吧,想让大王知道天下大义重于一切。”

    召平摇了摇头,“太后的意思绝对没有这么简单,我倒是怀疑,太后可能要对大王的某位至亲动手。”

    “啊??”

    刘长惊讶的看着召平,召平却皱起了眉头,没有说话,继续沉思了起来。

    “大王,我倒是觉得,太后若是要对什么人动手,完全不必提醒大王...太后并非无情的人,我想她只是想让大王不要指责她执政的行为,开导陛下...”

    贾谊也开口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刘长再次低头沉思了起来,想了许久,也没能想明白,便让众人回去,不动声色的继续打探情况。

    次日,刘长洗漱完毕,坐在了舍人们之间,揉着头,笑着说道:“再也不能饮酒了。”

    众人一同吃了饭,舍人们便去忙碌了,刘长则是在府内练了练剑法,又开始拉弓,不是射箭,就是单纯的拉弓,这是很能练力气的,就在刘长苦练的时候,季布忽然站在了一旁,“大王,你不要拉的这么满...稍松些...”

    季布指导了几下,便与刘长闲聊了起来。

    “太后这几天不太开心啊...她常常说,有五策不能成...唉,太后也是不容易啊。”

    季布说着。

    刘长瞥了他一眼,你与其这么说,倒不如找张纸,写上太后舍人四个字,直接贴在脸上得了。

    “若是吕舍人实在担忧,可以前往椒房殿办公啊。”

    季布没有理会刘长的挖苦,摇着头说道:“太后的这几个策略,如统一各诸侯国之税收,诸侯王年年朝见献金,不许诸侯王私自征召,调动不同国内的官吏轮流在各诸侯国内任职等策...其实都挺好的,就是没有能执行,周昌,傅宽这些国相们,楚王燕王这些诸侯王,都不是很情愿啊...”

    “那当然不情愿了...仲父在那么远的地方,让他一年来一次长安,那还了得...几次就病死在路上了,还轮换国内的大臣,他们不说,就是莪,我才不愿意用张相他们去跟别人换...”,刘长说了一半,忽然愣住了。

    他的脸色一时间变得非常的难看。

    “大王不必担心,唐国身负抵御匈奴的要任,肯定不会如此...太后是很偏爱大王的,前几天不是还写信给张相,拨给唐国不少的粮草,还提醒唐国不要忘了两季之操练嘛...”

    “嘶....”

    刘长猛地吸了一口冷气,他一把抓住了季布的手,盯着他的双眼。

    “跟我来!”

    “张不疑!去将栾布叫回来!!让他晚点再去廷尉!!”

    “进内屋!”

    “季舍人!”

    刘长忽然俯身朝着季布行大礼。

    看着这一幕,舍人们顿时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刘长认真的说道:“寡人错怪了季舍人,请你恕罪。”

    季布笑着回礼,说道:“臣乃大王之臣,虽受命与太后,奉命看管大王,可大王乃是我的主君。”

    刘长抬起头来,一把抓住季布的手,说道:“好!有季舍人这句话,寡人还怕什么呢?!”

    刘长急匆匆的转身,坐在了上位,几个舍人坐在了他的面前。

    “诸君,太后要在各诸侯国内施新政,诸侯王多有不愿,太后先前所提大义灭亲,其实就是不想让我庇护这些人...似乎还有以唐国的军队来杀其余诸王的想法,寡人该怎么办呢?”

    “大王!太后若是要杀各个诸侯王,根本不需要动用唐国的军队,其余诸侯可不像唐国那般强盛,除却最强大的齐国和楚国,其余如赵,燕,韩,梁,吴等,便是合兵一处,也不是北军的对手,他们完全没有实力来反抗。”

    “齐国大不如前,太后更是准备以皇弟建为胶东王,进一步瓦解齐国。”

    “至于楚国,楚王乃宗室贤长,为人有贤名,与先皇,太后都亲近...太后也未必会对他动手。”

    最先开口的就是召平,他大声的说道:“太后目前的行为,更像是在威逼诸侯王,要让他们接受政令...若是臣没有想错,太后下一步,就会召见各地的诸侯王,让他们前来朝见。”

    “太后执政,群臣不敢反对,可这些诸侯王,心中未必没有其他的想法,太后就是想要让他们也彻底服从。”

    召平刚说完,栾布紧接着说道:“过去,太后多纵容诸侯王,是因为想以诸侯王来辅佐天子,威逼群臣,可如今太后执政,自然就不必那般了...大王便是太后之依仗。”

    张不疑激动的说道:“这也是大王的机会,不如奉太后之诏,出兵讨伐,兼并赵燕之地!杀鸡儆猴!让诸侯王们都服从与太后!太后也不会反对,大王和太后都能获利!”

    “不可!!”

    贾谊起身,认真的说道:“北有匈奴,南有赵佗,光凭借着唐国的实力,不足以稳天下,讨伐匈奴,需要赵,燕,韩,梁,齐等国运输粮草,辅佐大唐,而面对赵佗,则需要楚,吴,齐等国联合起来,协同庙堂来抵御!”

    “大王应当保下这些诸侯王,我知道大王是重情之人,绝对不会同室操戈,兄弟阋墙。”

    “大王可以当作什么都不知道,用唐国的实力来恐吓诸王,让他们前来拜见,当他们到来的时候,大王就跟随在他们的身边,让他们同意施行太后的政策,自己带头,对庙堂做出一定的让步,大王乃是诸侯之先,大王这么做,他们不敢不跟从!”

    “对!主要的麻烦还是那些老臣,如赵国相周昌,韩国相傅宽,梁国相周谷,齐国相张武,燕国相宋昌等人,都是跟随高皇帝作战的功臣,有爵位,自视甚高,面对太后执政之事,心里未必服气...故而,还是得解决这些老臣!”

    季布提醒道:“杀是不能杀的,他们在地方上都做出了不少的政绩,都是很有才能的人,大王应尽量护着他们...”

    众人纷纷出谋划策,你一言,我一语,一时间就想出了很多的应对之策。

    刘长激动的看着他们,听着他们的陈述。

    “好!就这么办!安天下者,非孤一人也!”

    “吾等誓死效命!!!”

    舍人们起身再拜。

    难得,张不疑没有再跟召平吵架,没人再说季布是太后舍人,连贾谊都没有遭受排斥,众人热情高涨,商讨着该如何在保全这些人的同时让太后的政令能真正的被执行,唐王殿内,其乐融融,上下一心。

    这件事,刘长并没有告诉群贤。

    反而是群贤之一告诉了他一个让他无比惊讶的消息。

    “什么??你要成亲了??”

    刘长看着面前的周胜之,瞪圆了双眼,虽说他的几个哥哥都已成家,除了如意都有了儿子,可周胜之可是他从小玩到大的同伴啊,玩伴忽然说要成家,刘长都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只是前不久,他们还在一起偷鸡,这就要当良人了??

    周胜之的脸上,看不到半点的欣喜。

    他耷拉着头,不情愿几个字写在脸上,苦涩的说道:“阿父愣是要让我迎娶他一个下属的女儿,他跟那人很亲近,是生死之交...以前还是邻居...五六年前搬走了。”

    “那不是挺好的吗?”

    “好什么啊...那女的小时候便跟我一同玩,那时候她又胖又丑...我是真的不愿意娶她啊...唉...我几次拒绝,阿父却不理会...”

    看到周胜之这个样子,众人纷纷上前劝慰,“无碍,无碍,以后还可以纳妾嘛!娶妻以贤!”

    可周胜之却咬着牙,说道:“我反正是不会允许的,明日我就要去他们家了,我要当面怒斥,撕毁婚约,决不娶那丑女!”

    刘长感慨道:“胜之都要成家了...这时日过的真快啊。”

    “其实...我也快了。”

    吕禄笑着说道。

    刘长摇了摇头,都要成家了啊,看来,我们也的确是长大了。

    随即,群贤便将这事抛掷脑后,啥也不说了,吃羊!吃羊!

    吕禄说道:“大王啊,阿父给我说了,若是我们想吃,直接告诉他,要多少有多少...完全不需要...自己去拿。”

    刘长勃然大怒,他骂道:“舅父这是什么意思呢?我刘长,饿死不食嗟来之食!”

    “若是不靠自己的辛勤努力来获得粮食,那还有什么意义呢?”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舅父这么做,岂不是要让我变成废人吗?!”

    “我们要靠自己的努力来吃饱肚子!绝不能接受他人的赐予!”

    周胜之夸道:“大王真君子也!”

    周亚夫低声问道:“那鸡就不要拿了吧,我屁股现在还疼着呢。”

    刘长皱着眉头,质问道:“这是什么话啊!难道遇到困难就要放弃吗?这样的人如何能成为君子呢?”

    “何况,你阿父平日里养鸡,养了那么多,他该多累啊,舅父也是一样的道理,我们作为晚辈的,如何能忍心看到他们受苦?我们这是在帮助他们啊,我们又不是自己吃光,不是还要救济周围的百姓吗?你知道这些人多久都没有吃过肉了吗?”

    听着刘长大义凛然的掩盖自己的罪行,周亚夫惭愧的低下了头,看来在不要脸这个领域里,自己还是才疏学浅,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啊。

    刘长就按着舍人们所提议的那样,当作什么也不知道,平日里做什么现在还做什么。

    果然,太后并没有急着动兵,她下令,让各诸侯王们入京朝见,说是有大事要与他们商议,同时呢,又让周勃率领北军,开始活动筋骨,做出一言不合就要派遣北军的姿态,当然,唐国的李左车也没有贤着,唐国的军队时不时就在赵国,燕国,齐国等边界位置上转悠。

    历史上,面对这些诸侯王,吕后采取的手段只有一个字,杀。

    可那是刘盈身死之后的事情,如今刘盈还在,吕后便执掌大权,滥杀肯定是不会的,但是让他们服从自己,还是一定要的。

    不过,吕后也并非是不体谅诸侯们,她特意下令,楚国可以派遣世子前来,这是顾及楚王年纪最长,身体不强壮,来往路途又遥远,可其他诸侯,却是都要赶来的。

    说实话,刘长还是很开心的,他已经很久没有跟哥哥们相见了。

    只是,他心里又有些担心,就怕他们像大哥所遭遇的事情一样,被阿母逐一赐酒。

    群贤们坐在刘长的身边,并不知道这些事情的他们,玩的依旧很开心,刘长发现,自己都有些羡慕他们。

    周胜之昂着头,笑呵呵的坐在最前,脸上的开心几乎就是写在了脸上。

    “胜之怎么这么开心?难道是取消了跟那个丑女的婚约?”

    “禄!给我闭嘴!不许用你的脏嘴说我妻!”

第191章 欺善怕恶

    “走!走!!”

    周府格外的热闹,处处都是笑脸,周勃的嫡长子成婚,没有人敢不给面子。

    向来板着脸,一副生人莫近姿态旳周勃,此刻也是笑呵呵的坐在上位,宾客坐满了整个府邸,周勃在开国功臣里,是与刘邦最为亲近的那一批人,同时,也算是最年轻的一批人,刘邦视他为心腹,甚至将他看的比樊哙还重,信任程度只比卢绾要低一个档次。

    在刘邦在位的后期,基本上所有战事都由周勃来担任统帅,周勃做的也足够出色。

    刘盈时期罢免了他的官职,吕后重新恢复,虽然不再是太尉,可依旧是九卿之列,地位显赫。

    在周府的宾客里,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围绕在周胜之身旁的那些家伙们。

    周胜之的周围,站着数十个少年,这些少年雄姿英发,鲜衣怒马,神色英武,带头的便是唐王长,这些人都穿着一样的衣,只有周胜之的衣跟他们不同,当这些少年们聚集在一起,肆无忌惮的,张狂的大声说笑的时候,整个府邸的宾客都是不由自主的看向了他们。

    这样的年纪,如何不让人羡慕呢?

    不知不觉之中,流着鼻涕整日哭嚎的小崽子们也逐渐长大,英俊帅气,谈笑风生,好像在一瞬间就长大了。

    像灌婴,夏侯婴,宣义,樊哙,陈平等人,都是看着自己那忽然长大的孩子,不由得又对视了几眼,苦笑着喝下了酒。小崽子们长大了,这让他们愈发的感受到自己的年迈。

    “该去接新妇啦!哈哈哈,胜之,上车,上车!!”

    刘长开心的叫着,夏侯灶迫不及待的说道:“我来驾车!”

    “你滚一边去,你驾车,婚礼就变...咳,不说不吉利的,买!你来吧!”

    诸少年纷纷上车,周胜之在最前头,就要外出,负责主持礼仪的一位老人却站在他们之侧,叫道:“还没到时日呢!还没到迎接的时日呢!”

    “哈哈哈,老丈!你没看到胜之都等不及了吗?走!走了!”

    少年们大笑着,驾车冲了出去。

    那老丈追了几步,发现自己追不上,便在后方笑骂着,几个少年在笑声之中离开了府邸。

    府内的宾客也是大笑了起来。

    刘长认真的看着周围的兄弟们,叫道:“兄弟们,今日乃是胜之的大婚,绝对要热闹,不能丢了他的脸!前往新妇之家,接走她往回,这途中,欢声笑语不能断,要开开心心的将新妇接回来!”

    “好!大王,我看胜之这模样,根本不需要我们开口,就算给他一耳光也得乐啊!”

    “哈哈哈~~”

    周胜之瞪了一眼吕禄,“这就开始了?”

    “什么开始了?怎么,等不及了?你想直接跳到最后一步啊?”

    “哈哈哈~~”

    当他们赶到新妇府前,跳下车的时候,都是在不断的开玩笑,在一片欢声笑语之中,周胜之前往拜见了岳丈等人,又留在这里进行婚宴,在这里的都是女方之亲,周胜之原先还有些拘束,可周围的家伙们不间断的开着玩笑,弄得气氛也是格外的活跃!

    “胜之啊,我看你岳丈甚是强健,你可得听你妻的话呀!”

    “对,对,当心掷衣!”

    “你岳丈这酒甚辣,是不是不太喜欢你啊?”

    “别再说了,免得等会胜之又开始大吼着要解除婚约!”

    众人调笑着,而女方这里的人也是惊讶的看着新郎身边那一大群人,偶尔也有差不多年纪的人前来跟他们相见,他们也不排斥,但凡有人来,都是拉过来,一起饮酒,一起调笑新郎,气氛格外的融洽。

    新妇上车,周胜之亲自驾车,兄弟们便弃了车,纵马跟随在周胜之的左右。

    看着兄弟们大笑着,时不时纵马从自己身边飞过,炫耀似的高呼着,周胜之也是仰头大笑。

    周胜之的大婚,在诸兄弟的陪衬之下,显得是那般的热闹,在很多年之后,依旧为众人所津津乐道。

    在诸多仪式结束的时候,刘长拍了拍他的肩膀,慎重的说道:“好好持家,不要打骂...收一收你的脾气,给兄弟们开个好头。”,诸兄弟也纷纷恭贺,只有吕禄喝的酩酊大醉,死死拽着周胜之的手,边哭边说道:“为你而喜,我的好兄弟成家了,只是再也无法跟你去借鸡了...记得常回唐王府...”

    很快,吕禄就被拉走了,周胜之苦笑着,“这厮醉了,说得我以后再也不能跟大家一起玩似的...”

    刘长笑了笑,却没有说话。

    事实证明,吕禄的哭泣并不是没有道理,在成家之后,群贤再次相聚,周家三兄弟也就变成了周家两兄弟。既已成家,自然也就不能继续厮混,周勃也不客气,直接将周胜之丢进了南军,嗯,周胜之现在开始带着四五个甲士在长安巡逻了,还有什么比这更魔幻的呢??

    南军甲士听闻来了新的上级,一看是个这个熟人,估计心态都炸了。

    “哈哈哈?胜之?是你啊?早说啊!”

    刘长笑着走到了甲士们的周边,看着披甲的周胜之,好奇的摸了摸他的盔甲,“你阿父怎么把你丢到这里了?”

    “阿父说让我多锻炼...我其实想要去北军的。”

    聊了许久,周胜之这才提醒道:“大王啊,我们又制定了新的巡逻路线,你去告诉他们,要玩就去城南,我巡逻的区域就是在那里...”

    看着自家的上级公然勾结盗贼,几个甲士只当什么都不知道。

    有了事做,周胜之能前来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也没办法跟从前一样去偷鸡...毕竟是南军将领了,虽然是最低级的那种。

    坐在唐王府内,栾布为刘长递上了书信。

    “这是赵相周昌的信。”

    刘长看了起来,在庙堂里,太后将他视为自己的左右手,而在诸国之中,这些国相却又将刘长当作为首者。例如这位周昌,他在书信里,就是很恭敬的询问了刘长的近况,随即说起了太后的那几个政策。

    频繁的轮换不同诸侯国的官吏,会造成官吏们不知地方的情况,政务混乱,不同的地方的情况不同,做的事也不相同,希望大王能带头拒绝之类的。

    这并不是刘长所收到的第一封信,在周昌之前,便已经有数个国相给他写信,希望他能劝阻太后。刘长明白他们的想法,他们并不是想要割据,只是,不舍得而已。平心而论,刘长也不舍得自己好不容易弄来的大臣轮换,前往其他的诸侯国。

    可刘长知道,太后的这个政策,是有利于大汉的,郡县制并没有持续太久,天下还是保持着“我家大王的大王不是我的大王”那一套观念,这是不对的,这样的大一统,迟早都有再次分裂的危险。

    刘长倒是不担心唐国也开始轮换,唐国还在跟匈奴对抗,这种时候轮换唐国的大臣,那简直就是寻死!真当冒顿是吃草的啊?

    而这些国相都以唐国为例,说这种制度的不合理之处,同时也是请求唐王出面。

    刘长读完了周昌的书信,皱着眉头,想了片刻,“取笔来,寡人要回信!”

    面对周昌这种重臣,显然不能“一个入字走天下”,刘长的回信还是相当客气的,说自己会好好思考这件事,请不要担心之类的。

    看着刘长写好了书信,张不疑不由得感慨道:“大王啊,这些都是曾立下赫赫功勋的重臣啊...他们在哪个诸侯国,哪个诸侯国就因此而繁荣昌盛,如果能将他们都带回唐国去...让他们在唐国为相,那该多好啊。”

    “呵,张舍人倒是好想法...将这些人都接走,那各国都找不到可以担任国相的人才,坏他人之事而成己,张舍人大有长进啊。”

    就在此刻,忽然有人在背后开口说道。

    张不疑大惊,听着这熟悉的声音,猛地转过身来。

    张良站在门口,眯着双眼,打量着面前的众人,他穿着很寻常的衣裳,却风度翩翩,配合那年纪,仿佛神仙中人一般。

    “阿父!!”

    张不疑猛地朝着留侯行礼。

    栾布等人也急忙行礼。

    “仲父!”

    刘长大喜,急忙冲到了张良的身边,抓着他的手,开心的问道:“仲父终于决定要来辅佐我了吗?”

    张良对刘长还是很慈祥的,捏了捏他的脸,笑着说道:“看到你的书信,便想要来看一看。”

    “太好了,来,仲父,请上座!”

    刘长拉着张良,就让他坐在上位,自己则是坐在他的一旁,以表示对他的尊重。张良坐下来,笑着说道:“这府邸还真不小...”

    “那是当然,这是我大姊所赐的...怎么样,仲父若是愿意住在长安,我就把这府邸送给仲父!”

    张良也没有回答,只是问道:“你是怎么给周昌回信的?”

    “啊?仲父如何知道我给周昌回信?”

    刘长这些年里依旧没有放弃张良这个信友,总是不断的给他写信,虽然张良从不回信,刘长虽然在书信里说过新政之事,却并不曾提起周昌的事情。栾布笑着说道:“如留侯连这都看不出来,那就不是留侯了。”

    “对,对!”,刘长也跟着笑,忽然问道:“既然仲父能看出周昌给我写信,那何必还问我回了他什么呢?难道您看不出来吗?”

    “看得出来...大概就是:仲父,我身体无恙,一切都好,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莪会跟群贤商讨,请您不必担心,等诸侯王到齐,我会亲自迎接.....”

    张良说了起来,刘长却是目瞪口呆。

    “仲父!!你是人吗?!能看出来就算了,连我具体写了什么都知道??分文不差??”

    张良摇了摇头,“这没什么...你都直接将回信放在案牍上了,只要不是眼瞎不识字的,都能看出来。”

    刘长转头,这才看到放在案上的回信,众人顿时大笑了起来。

    “那仲父觉得我这么回信可以吗?”

    “不行...周昌这个人最较真,你若是这么回复,他定然会觉得你在欺骗他...你应当回信告诉他:这件事很难,我做不到,完全不知该如何行事,怕是要出大事。”

    “啊??真的要这么回复?”

    “若是大王不信,也可以按着自己的想法去回信。”

    “不,不,我信,信,取笔来!”

    刘长即刻又写了一封信,写完之后,他正要撕掉前一封,张良却拦住了他,“大王不妨将两封书信都一并寄给他。”

    众人满头雾水,可刘长还是选择相信留侯,这人比自己聪明,听他的准没错。

    “仲父啊...可我还是不明白。”

    “无碍,等你再次接到周昌的书信的时候,就会明白的。”

    “仲父这次到来,定然会多住一些时日吧?”

    张良瞥了一眼张不疑,说道:“在这里,心烦意乱,不宜久居。”

    张不疑面对阿父那眼神,欲言又止,父子两人的关系并不是很好,张不疑与其父,也远没有弟弟那般亲近。刘长避开了这个问题,急忙令人设宴,款待张良,很快,张辟彊也来到了这里,前来拜见留侯。

    跟兄长不同的是,他看到阿父,脸上满是喜悦,两人亲切的相见,张良问起了诸多事,张辟彊也是一一回答,比起兄长,张辟彊就要出色太多了,如今的他,跟群贤差不多的年纪,却已经在给九卿当属官了,这是什么概念?再过几年,他就可以冲一冲九卿的位置,也就是说,大汉或许能拥有一位年仅二十多岁的九卿。

    在长安,他的名声也很大,无论是天子还是太后,都对他十分的看重,群臣都很喜爱他,

    张不疑站在远处,神色更加落寞,也不跟幼弟寒暄。

    两人同时在长安,可几乎不怎么来往,两人的性格也是截然不同,张辟彊贼类父,一样的聪慧,一样的冷静,做事周全,从不犯错,张不疑嘛...咳咳。

    张良笑着让张辟彊坐在自己的身边。

    刘长猛地板起了脸。

    “寡人之舍人,岂能坐在属吏之下?!”

    “属吏可坐与末席,不疑,过来!”

    刘长手一挥,张辟彊什么都没有说,转身就坐在了末席,而张不疑却有些迟疑,看了看张良,张良的脸上并没有半点的恼怒,只是平静的看着这一幕,张不疑咬着牙,便坐在了刘长的身边,高高的抬起头来,面无惧色。

    宴席的氛围有些沉寂,刘长却笑着说道:“仲父啊!寡人可得感谢您啊!您让张不疑来辅佐寡人,这些年里,寡人有什么事,都是让不疑去做,他做事从不疑,说做就做,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做错的地方!”

    “若是他是遮遮掩掩,做事惜身,说话不痛快,做什么事之前都只想着保全自己,那寡人还真看不上!这样的人,再有天赋,也不过是属吏之流,难以做大事!”

    张良听闻,仰头笑了起来,“大王这是在指责臣嘛?”

    “啊?仲父想到哪里去了,我怎么敢这么说仲父呢!”

    张良看着一旁的张不疑,正要开口,刘长却又说道:“留侯啊,这是我的舍人,若要说什么,可以私下里说....他非曹窋!”

    张良再次笑了起来,不再谈论不疑,说道:“臣还会在朝中暂住一段时日...等诸侯王到来,大王切记,不可前往拜见...要让他们前来拜见您...我稍后还要去拜见太后。”

    张良是为了太后而来的...或者说,是为了天下而来的,刘长点了点头,答应了他。

    宴席结束,张良缓缓起身,拜别了唐王。

    当他走出了府邸的时候,张不疑却没有送他,张不疑站在门口,大声的说道:“留侯,我尚且还有要事,请允许我做完自己的事情,再来拜见!”

    张良一愣,转过身来,眼神柔和的看着面前的儿子,笑着点了点头,“张舍人...做的不错,那便告辞了。”

    跟着张辟彊离开了这里,张良便朝着皇宫走了过去。

    “阿父...是太后请你来的吗?”

    “是啊。”

    “太后要做什么,根本不需要用计策,为何要阿父前来呢?”

    张良没有回答,低声说道:“诸侯王好对付...只是国相都不是请与之辈...何况,我也想要见见好友...见见你和不疑。”

    “不疑这里,我可以放心了...但是你...你还是早日离开庙堂,跟我回家去吧。”

    “嗯??”

    唐王府内,张不疑看着刘长,正要大拜,刘长却一把将他拽了过来,“你先别拜,我几个兄长要来了,你去安排一下亲兵,让他们这些时日里在城外各地操练,时刻注意各个诸侯王的动向,若是发现他们靠近,就前来告知!”

    “唯!!”

    送走了张不疑,栾布站在刘长的身边,说道:“大王啊...今日为何要那般对待留侯呢?”

    “寡人之臣,轮不到他人来教训,哪怕是他阿父也不行!”

    栾布心里忽然有些感动。

    “何况,留侯为人温良,又不是曹贼,陈平那样的人,不会生气的。”,刘长咧嘴笑着说道,栾布心里的感动再一次荡然无存,合着您还是欺善怕恶那一套是吧?

    “栾布啊...如意要来了..他在长安没有府邸,你说我是不是该给他在府内再修个窝,让如意跟如意挤一块得了!”

    “大王啊...赵王这次前来,肯定是有重臣跟随的,可不能当面羞辱啊...当初先皇就因张敖与自己亲近,多有无礼,导致他的属下愤怒,从而想要谋反...大王要注意言行啊。”

    “放心吧!寡人跟随张相学了二十多年的礼,对礼的钻研,已经到了能注释的程度,张不疑都建议在唐国修建庙宇,祭拜孔子,孟子,荀子等人,寡人还想着要不要给自己也立一个呢...”

    “万万不可啊!!!”

    ps:在勤苦的坚持一个多月的万更之后,我也终于迎来了收获....手给写废了。

    右手关节那里肿了个大包,敲键盘开始疼了...现在又不好去医院...早点写完,然后得去诊所看看,他们说可能有积液,不早去要动手术什么的....坑爹啊!!!

第192章 为何不拜见寡人呢?

    自己给自己立祀,还是活祀,这种事,在大汉并不是没有发生过。

    在很久很久以前,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老无赖刚刚进驻关内,登基为帝,便决定要祭祀,于是乎,他找来了大臣,询问该祭祀哪些人,大臣告诉他要祭祀四帝,老无赖惊讶的问:“不是五帝吗?怎么只有四个?”

    大臣也很懵,一直都是四个啊,没听说过有五帝啊。

    老无赖大手一挥,“我来了这不就有了嘛?我说是五个那就是五个!”,于是,当场便少了个赤帝之子,多了个黑帝。

    所以说,栾布是真旳害怕,因为他知道,刘长绝对能做出这样的事,毕竟这玩意是有迹可循的,刘邦身为天子,却不太敬天,连祭祀的时候都是嬉皮笑脸的,完全不将天放在眼里,儒生跑过来劝谏,他就往人家帽子里撒尿,大汉第一带恶人莫过如此。

    刘邦也完全不理会什么活祀折寿啊之类的,他不惧怕这些,也不在意这些,吃吃喝喝玩玩入入活到了六十。

    而刘长也差不多如此,他也不太将祭祀放在眼里,哪怕是跟着去祭拜高皇帝,他也是直接坐在灵位前嘀嘀咕咕的抱怨着,说着众人的坏话,感谢他送的盔甲之类,跟其他那些又拜又起,神神叨叨的念祭文的众人截然不同。

    好在,经过栾布苦苦劝说,刘长还是打消了这个想法。

    “大王啊...祭乃国之大事,不能胡来。”

    “知道,知道,你们儒生就这一点最烦,你看黄老就说心诚就好,不必弄什么繁琐的仪式来专门祭祀...你们咋就不能学一学呢?”

    .......

    就在刘长照常的站在酒肆面前,笑着跟来往的美女子搭讪的时候,张不疑急匆匆的赶来。

    刘长逐渐长开,脸上那藏不住的英武,引得很多女子特意前来这里被他搭讪。

    大汉的民风是很彪悍的,可不只是男的会去搭讪好看的女子,女子遇到心仪的男子,也不会放过。也就是刘长岁数还小,那些女子也就是跟他聊聊天,让他夸一夸自己,逗一逗这个漂亮的弟弟,美滋滋的走开,若是再长几岁,他只怕是要被吃的连骨头渣都不剩下。

    “大王!韩王来了!”

    张不疑低声说道。

    刘长一愣,依依不舍的看着面前这些好看的大姊,迟疑了片刻,方才咬着牙说道:“回去!”

    回到了唐王府内,张不疑便急忙说道:“刘不害派人告知,说是看到诸侯王的车架,随从者只有数人,乃是韩王之车架。”

    “韩国纵然近...可四哥回来的也太快了吧!”

    “这是来跟太后表忠心的...看来,他是不会反对那些政策的,可为大王之助力,先前各国相给大王写信,唯独韩国相傅宽不曾!”,栾布分析着,又说道:“大王不要前往拜见,您越是维持住宗室贤长的姿态,诸侯王们便越安全。”

    “我知道,四哥这番前来,定然是要先去拜见阿母和二哥的,我就在这里等着他。”

    就如他所说的那样,刘恒急匆匆的来到长安,也不休整,直接就来到了皇宫。

    说实话,众人都没有做好迎接的准备,刘恒来的实在是太快了。

    当城门甲士将他到来的消息带回皇宫告诉太后的时候,韩王已经出现在了皇宫门口,无人迎接。

    太后得知,当然是勃然大怒,堂堂诸侯王前来,却没有人去迎接,这像话吗?

    当刘恒站在皇宫门口低着头等待的时候,大门敞开,曹窋等大臣们急忙出来迎接,曹窋急忙大拜,愧疚的说道:“不知大王前来,没能及时前往迎接,请大王恕罪!”

    刘恒轻笑着,“不敢,来的匆忙。”

    在他们的带领下,刘恒不顾众人那惊讶的神色,直接走向了椒房殿。

    “儿臣拜见太后!!”

    刘恒毕恭毕敬的朝着吕后行大礼,吕后的脸上出现了一抹笑容,她笑着将刘恒扶了起来,“一家人,何必如此呢?”

    “薄夫人可还好?”

    “好,她很想念太后,特意让我送来礼物...”

    “哈哈,好啊,那你的王后和孩子呢?”

    “他们也很好。”

    吕后将刘恒拉到了自己的身边,言语很是温和,刘恒的生母与她亲近,而他的王后更是吕氏之人,刘恒每个月都会派人来跟太后问好,太后下达政令,他总是第一个完成。

    当初刘邦将最小的封地给了他,韩,大概跟唐国的上党郡差不多大,虽然人口不少,可算是诸国里最弱的。可刘恒却在短时间,使得韩国大治,其他不说,就说结果,如今韩国的产粮甚至超过了赵国,而刘恒虽年轻,大小事却都经过他的手,国相傅宽都甘愿辅佐他,不敢轻视。

    吕后与他寒暄了许久,问起韩国的近况,刘恒既没有刻意贬低,也没有故意吹捧,如实的将情况告诉了太后。

    太后更加开心,感慨道:“让你做韩王,大材小用啊!”

    “儿臣不才,能为太后分忧,已经是很知足。”

    两人正在聊着天,一人猛地冲进了椒房殿内。

    “哈哈哈,四弟回来了!”

    来人正是刘盈,自从刘长劝说他之后,他的确是放下了酒色,如今也是在逐渐恢复,不再是原先那种病怏怏的模样了。兄弟两人相见,格外开心,刘恒也是急忙起身,几番大拜,对兄长表现的格外亲切。

    吕后笑呵呵的看着他们聊着天,忽然一愣,问道:“长那个竖子呢?”

    刘盈茫然的摇了摇头,“他平日里最爱他四哥,是没听到消息嘛?”

    吕后皱起眉头,对近侍说道:“去将那竖子给我叫来!!”

    近侍急匆匆来到了唐王府,与几个舍人笑着行礼,正要走进内屋,张不疑却将他拦下。

    “我有要事要见大王!”

    “有天大的事也要先禀告,你有什么事?”

    近侍愤怒的骂道:“你忘了先前挨打的事情了嘛?”

    张不疑冷笑了起来,皆然咆哮道:“好啊,那你回去禀告太后,最好让太后将我处死,自有人为我复仇!有种的便去!滚啊!!”

    近侍大惊,无奈的说道:“韩王前来,太后要唐王前往椒房殿...”

    ......

    “什么?!”

    吕后勃然大怒,“他居然不来?!”

    近侍低着头,无奈的说道:“唐王对臣说,他正在府内读韩非之书,正读到:国小而不处卑,力少而不畏强,无礼而侮大邻,贪愎而拙交者,可亡也...故而无法前来拜...”

    “竖子!!”

    吕后愤怒的骂着,抄起了一旁的木棍就要起身,刘恒却急忙拦着她,说道:“太后不必动怒,我稍后自去拜访唐王便是。”

    “呵,你放心,这竖子,我定然不会轻饶!”

    吕后也只是恐吓了一句,便重新坐了下来,刘盈此刻却目瞪口呆,可是他没有急着训斥,反而是沉思了片刻,若有所思的点着头,说道:“四弟,朕会好好收拾他的!放心吧!这竖子就是得时不时教训一下!”

    刘恒轻笑着,没有回答。

    说了许久,吕后这才对刘恒说道:“你也累了,先去休息吧,明日可以来拜见我。”

    刘恒这才拜别了吕后,刚刚走出椒房殿,刘盈便一把将他拉到身边,低声说道:“四弟啊,你可千万不要生长弟的气,长弟很想你的,常常跟朕提起你,他现在这样,其实是为了保护你...”

    看着面前这满脸凝重的刘盈,刘恒看向他的眼神也就愈发的温和,他笑着点了点头,“多谢兄长,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那就好...那就好啊...你看看你,哈哈哈,一眨眼,都长这么大了...不过,你要是看到长,会大吃一惊的...”

    刘盈跟刘恒似乎有说不完的话,刘恒很是安静的听着。

    刘恒很喜爱这位总是在呵护着他的兄长,历史上,他也是唯一在真正掌握大权之后,亲手为兄长复仇的那个人。

    所有伤害过刘盈子嗣的,谋害过宗室的,都得到了刘恒别样的关照,若非其母阻拦,周勃都差点惨死在牢狱之中。

    “拜见唐王!”

    当刘恒向刘长行礼的时候,刘长笑着将他扶起来。

    “四哥啊,你怎么还真给我行礼啊?”

    “不行礼不行啊,我韩国是小国,若是不畏唐国这个大邻,唐王岂不是要亡我韩国?”

    “哈哈哈~~”

    刘长大笑着,“这里没有外人,四哥不必如此,便是他人不知道,你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兄弟俩亲密的坐在了一起,刘恒看着这个比自己还高了一些的刘长,啧啧称奇,这厮怎么就长的这么快,再过三四年,自己岂不是都要仰头看他了?

    刘长非常的高兴,“四哥,你这每年都生一个儿子,可是真的将我吓到了呀!”

    “哈哈,我真的很想去韩国,看看你那几个儿子。”

    刘恒瞥了他一眼,“反正我会好好教育我的孩子,绝对不会跟某个人那样蛮横暴躁。”

    “四哥啊...如意虽不堪,但是你也不该这么说他啊,对了,如意怎么还没来啊?”

    兄弟两人见面,自然是有很多很多话想要说,刘恒是个很好的倾听者,刘长大声的吹嘘着自己这段时日里的过往,那话说的一个比一个离谱,什么扛起万斤重的大旗啊,什么单人攻破荆国啊,刘恒也不打断,只是点着头。

    “四哥啊...莪知道你跟阿母亲近,可是,这件事,你不要插手,不要急着表忠心...先让我来...你可以做出跟随我的姿态来..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我还能扛得住,你什么事都不要担心,诸事有我呢!!”

    刘恒脸色格外的平静,他问道:“长弟准备怎么办呢?”

    “等到诸侯到齐,我便设宴邀请他们前来,带头同意新政...有我率领,他们也不会再拒绝...”

    “那各地之国相呢?”

    “便让他们开始轮换,前往其余国为相,若不从令,罢免便是。”

    刘恒沉默了下来,说道:“诸侯多爱你,也不会因此而怪罪你,只是你这么做,只怕会惹怒诸多地方之官...会让他们更加的敌视你。”

    刘长仰头大笑,“得罪?便是得罪又如何呢?他们能拿我如何?敢对我如何?!”

    刘恒平静的抬起头来,“那你要我怎么做?”

    “兄长什么都不要做...什么都不要说,等我提议之后,四哥你答应便是了!”

    “好。”

    刘恒便在刘长府内休息了一晚,他在长安也没有自己的府邸,刘长跟他吹嘘了整整一晚上,将这些年里所说的事情全部说出。次日,刘恒早早起了身,便再次前往椒房殿内。

    吕后的意思,跟刘长差不多,等诸侯聚齐之后,听话表态就好。当然,若是听到什么不好的言语,也可以先来告诉自己,刘恒再次答应。

    刘恒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回过长安,这一次回来,刘长自然是要带着他去转一转的,再次走在长安,刘恒却只是觉得这里格外的陌生,在诸侯国里待了那么久,刘恒已经彻底长大了,他站在刘长的身边,平静的打量着周围,与大人没有什么区别。

    他都已经是五个孩子的阿父了,自然与过往不太相同。

    在刘恒之后,第二个赶来的是梁王刘恢。

    刘恢赶到长安,还没有休息,便急匆匆的朝着刘长的府邸赶往,刚走到了一半,遇到了刘恒派来的人,请他现在就来椒房殿。

    刘恢虽然很思念刘长,可又不敢不听四哥的话,急忙转身来到了皇宫。

    对比刘恒,这一次群臣是做好了准备的,来迎接他的人也很多,刘恒也在其中。

    “四哥!!”

    刘恢惊喜的走到了刘恒的身边,眼眶迅速泛红,他同样也有很多话要说,刘恒却摇了摇头,拉着他就朝着椒房殿走去。

    “太后身体不适,请梁王改日再来。”

    近侍挡在门口,冷漠的说道。

    刘恢又询问了几句,近侍却不再理会他了。

    刘恢无奈的转过身来,笑呵呵的看着刘恒,“看来只能改天去拜访太后了,先去看陛下吧!”

    刘盈和刘恢的反应是一样的,两人抱在一起,互相倾诉,眼里含泪,刘恒站在不远处,却是皱着眉头,不知在想着什么,跟刘盈交谈了几个时辰,刘恢这才告辞,决定去看望自己的长弟,刘盈笑着与他告别,让他看完就回来。

    刘恒跟在了刘恢的身边,刘恢有说有笑的说着梁国的事情。

    “五弟啊,你听我说...情况有些不对...你稍后拜见完唐王,可以再去椒房殿拜见...多去几次,等见到太后,便请太后赐你王后...”

    刘恢摇着头,开心的说道:“四哥,你不知道,我已经有了王后了。”

    “我跟王后很是恩爱..她真的很好,每天都会陪着我...我每次都会将我们原先的事情告诉她....”,刘恢谈论其他的王后,眼里亮着光,脸上是藏不住的笑容,那么的幸福,刘恒甚至都不知该说什么,只是摇着头。

    “五弟啊...身为诸侯,不能只顾着私情..”

    “四哥...我没有什么大的志向,治理国家的事情由群臣来做,我没有你们这样的能力...我只想跟家人健健康康的度过这一生...这就足够了,前不久,我们有了第一个孩子...我给他取名为健...”

    “寡人的五哥来啦!!”

    刘长开心的跑了出来,兄弟相见,刘恢惊讶的看着面前这壮实的刘长,笑着问道:“你是长吗?我都认不出来了,来,脱了下衣让我看看,不然认不出来!”

    “哈哈哈!五哥,你走之后,都没有人给我涂药了!”

    “既然没有人涂药,那为什么还要惹太后生气呢?”

    诸侯们相继朝着长安而来,在不久之后,赵王如意,燕王濞,齐王肥,楚世子郢客,吴王友等人一同赶来,诸侯相见,那自然是无比的开心,一路有说有笑,诸侯们全部赶来,大臣这次却是在城外就开始迎接他们了。

    除却唐王没有去,其余几个诸侯和宗室都已经在这里等待着,刘盈本来也想要去的,可太后却不许。

    一时间,场面变得极其复杂。

    “四弟!”

    “三哥!”

    “五哥!”

    “大弟!”

    “大哥!”

    反正就是各叫各的,前来迎接的刘建有些畏惧的看着他们,躲在近侍的身后,在诸侯们离开的时候,他还很年幼,因此对这些兄长们还是有些陌生,刘肥笑呵呵的弯下身来,只用了一个零嘴,就成功收买了刘建,刘肥抱着建,几个弟弟站在刘肥的周围,逗弄着最年幼的建。

    建自然也很开心,一口一个哥。

    “哎?长弟呢?”

    “大哥!长在府内!他不愿意出来迎接,还总是说你们的坏话!”,在刘肥怀里的刘建忽然说道。

    刘肥一愣,随即问道:“你怎么对你七哥直呼其名呢?”

    “哼,他总是欺负我,打我,骗我,还抢我的玩具!”

    建开始跟兄长们诉苦,刘肥抱着他,仰头大笑,看着一旁的如意,“快,快,你来抱着!这些话有没有觉得很熟啊?”

    刘如意轻笑着,接过了刘建,认真的说道:“对这样的兄长,你完全不要客气,知道吧,等你长大些,就养条犬!”

    “长不许我养狗,还说我要是养狗,他就要揍我。”

    “那你等他老了再养呀!”

    燕国刘濞和楚世子站在不远处,他们不是很能参与到这些人的话题之中,只是尴尬的笑着,时不时点着头。

    终于,刘邦的所有儿子再次聚集在了长安。

    他们一同来拜见刘盈的时候,刘长就傲然的坐在刘盈的身边,诸侯们走了进来,刘长急忙看向了他们,眼光迅速略过面前这些人,脸上带着笑意。众人毕恭毕敬的拜见了刘盈,一时间看到这么多的兄弟,刘盈别提有多开心了,一一寒暄,刘长傲然的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寒暄。

    “如意?见到寡人在这里,怎么还不来拜见啊?”

第193章 生死宴

    宣室殿内,刘盈坐在上位,诸侯王们坐在他的左侧,刘长,刘肥,刘如意,刘恒,刘恢,刘友,刘濞,刘郢客,刘建依次坐下。

    按理来说,应当是刘肥坐在最前,楚王不在的话,他便是宗室最长,可是刘长并不退让,傲然旳坐在最前,刘肥对此完全没有任何意见,自从上次差点喝酒之后,刘肥都不敢坐的离天子太近,甚至还戒了酒,至今都不再饮酒。

    老刘家最强大的十个人齐聚一堂,众人都很激动,纷纷交谈了起来。

    “长弟啊,听闻你风中立旗,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大哥,要不要比试一下?”

    “不比,不比...如意,要不你来吧?”

    如意瞥了一眼刘长,“比力气,我可不是这头大罴的对手,濞,你来试试?”

    刘濞大笑了起来,宗室之中,以他最为勇武,这里也没有外人,刘濞便站起身来,“好啊!我在燕国,都总是能听到关于长弟的消息,都说长弟有霸王之勇,正好试试!”

    刘长大喜,也是跳起身来,两人走到了正中央,刘盈叫道:“不要伤了自己!”

    “知道,知道!”

    两人互相抓着对方的肩膀,开始角抵,刘濞还是很有自信的,刘长毕竟还年幼,而他在燕国也算是有名的勇士了,不过,得小心些,免得弄伤了长弟,刘濞正想着呢,角抵正式开始,刘濞只觉得面前传来一股无比巨大的力,怎么说呢,刘长用力前进,刘濞甚至都稳不住脚,被刘长推着前进。

    刘濞咬着牙,几次用力,使出了吃奶的劲,也根本无济于事,刘长气都不喘一下,笑嘻嘻的推着刘濞,也不摔他,就一路给他推到了宣室殿门口,刘濞无奈的收起手来,看着还在怼自己,几乎要把自己怼出宣室殿的刘长,“好了,长弟,行了,别推了,我输了...”

    “别啊,再来啊?”

    “不来了,不来了。”

    “哈哈哈~~”

    “燕王不行啊,不是说有勇力吗?”

    诸侯王们调笑着,刘濞瞪了他们一眼,说道:“要不你们来试试??”

    “咳,不来了,不来了。”

    众人再次坐下,刘恢笑呵呵的看着如意,问道:“三哥,赵国上一年的产粮是多少啊?”

    “咳,饮酒便是了,问那么多做什么呢?”

    “只是想问问,看看我梁国还差赵国多少啊?”

    “不差,就我赵国最差...百姓都跑光了,都被唐国抢走了,免税,若是有愿意前往的百姓,还主动前来迎接...赵国官吏阻拦,就出手殴打...我赵国就是离唐国太近了...”,刘如意脸色满是苦涩。

    刘长瞪圆了双眼,“如意!你怎么能污蔑寡人呢?这些年里,唐国为你干掉了多少贼寇?你那赵国简直就是强盗窝!杀了一批又来一批!若不是我,你现在就要因为失责之罪被押到大王面前了!”

    “强盗窝??对,对,我赵国是强盗窝!所以常有强盗来光顾!”

    “对了,长弟啊,唐国上一年的产粮是多少啊?”

    “产粮?唐国不怎么产粮,百姓们都啃树皮...唉,穷啊,我们唐国那土地,根本无法耕作,就算耕作了,还有匈奴人来焚烧...唐国国库几年都没有见到一粒粟米了,唐国的孩子们到现在都没见过粮食长什么样...”

    “正好兄长们都到齐了,要不支援我一些?”

    “内啥,堂兄啊,仲父身体还好吧?”

    “好,阿父让我替他向诸位问好...还有,阿父让我告诉唐王,那些船只就送给唐国了,只是同行的官吏能不能放回来?”,楚世子刘郢客继承了其父的优点,一样的文质彬彬,读过很多书,是个很安静的小伙子。

    刘长一头雾水,“嗯?官吏?什么官吏?”

    刘如意抓着刘郢客的手,认真的说道:“看到了吧,这就叫强盗窝,我赵国是饱受其害啊!”

    “好了,三哥...这些年里,唐国也帮了你不少,连邯郸之外的道路都是唐国帮你修的吧...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刘恒忽然开口说道,刘如意一愣,笑着说道:“戏言耳。”

    “作为诸侯王,当注意言行。”

    刘恒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尤其是在皇宫里,更是如此。

    刘长在这里可以狂,可以坐在最前,可以傲然的询问几个兄长为什么不拜见他,可同样的事情要是让他们对刘长做,那他们就可以准备一下然后喝酒上路了。

    诸侯王们都长大了,如今他们都是为人父,没有儿时的那种青涩,话题总是不由得偏向家庭,他们说起自己的孩子,说起管教孩子时的烦恼,随即惊讶的发现,整个下一代的宗室似乎都在朝着刘长的方向狂奔,如脱缰的野驴,让大王们饱受摧残。

    “唉,头疼啊,上个月他打了三个近侍...我走之前他还在躺着呢!”

    “是啊,怎么说都不听,任性妄为!”

    几个人交流着带孩子的经验,刘如意黑着脸,一言不发。

    刘长笑呵呵的听着,哎,我这些犹子们还不错啊?

    比起第一代诸侯王截然不同的性格特点,第二代的诸侯王们却似乎都有一个共同点,莽。各个都是刘长一般的莽夫,做事不想后果,从刘肥到刘恢的孩子,都是这个熊样子。其实,这也与他们的生活有关,为什么刘长之前的几个哥哥都不是莽夫呢?因为没有人溺爱他们,他们不能任性妄为。

    而第二代诸侯王们,跟刘长一样,生下来便是享受着强权与宠溺,当然容易走偏。

    他们眼神复杂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们,脑海里却满是那个不听话的弟弟的身影,不会吧?阿父所经历的折磨不会落在自己头上吧?

    就在众人热闹的攀谈的时候,一位近侍走了进来,大声说道:“太后前来!!!”

    刘盈带头起身,诸侯王们纷纷起身,他们脸上的笑容在一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全部低下了头。

    当吕后穿着华衣,在诸多近侍的簇拥下,仰起头走进了宣室殿的时候,众人行大礼来参拜,原本热闹的宣室殿,也是瞬间变得无比的肃穆,刘盈急忙起身,想让让吕后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太后并没有理会他,而是坐在了他的身边,依旧是让刘盈坐在上位。

    吕后坐下来,看向了左侧的那些诸侯王们。

    有的脸色苍白,有的坐立不安,有的额头落着汗,有的板着脸,有的低着头,有的浑身颤抖,有的正咧嘴傻笑...嗯。

    “恒,家里情况可都好?”

    吕后再次开口询问,刘恒不假思索的回答道:“都还好。”

    两人再次开始寒暄,哪怕在先前已经寒暄过一次了,太后笑着点了点头,随即看向了楚王世子,“郢客,你阿父呢?”,刘郢客也是急忙回答,太后对他们两人格外的偏爱,聊了许久,随即板着脸,“赵王...王宫里还算是平静吧?”

    “太后...平静。”

    “我听闻,她多干涉你迎娶之事,与你的后妃争吵,若使得诸侯国绝嗣,这可是大罪啊...”,太后冷冷的说着,刘如意的双手不由得颤抖着,他急忙起身说道:“周相有多训斥,儿臣也定然注意,不会使太后烦忧。”

    “呵,就该除了赵国,并入我唐国!”

    刘长忽然开口说道。

    吕后瞪了刘长一眼,没有理会请罪的赵王,又看向了梁王。

    “梁王不告而娶,是因为我不是你的生母吗?”

    “并非...并非如此,我派人告知了太后...”

    “那我可曾允许?”

    “莪这...”

    “没有长辈之令,不为娶,当为纳。”

    “不,我是明媒..”

    看着要辩解的五哥,刘长只觉得又急又气,好在刘肥哆嗦着开口说道:“要听从阿母的吩咐!!”

    刘恢委屈的低着头,刘肥笑着,脸色苍白,看着太后,“恢弟不知事...”

    “不愧是诸侯之长啊...”

    “阿母!梁王婚嫁之事,是朕允许的!”

    “长兄为父!”

    “朕已答应,那便是娶!”

    刘盈忽然开口,他皱着眉头,眼里却没有一丝的惧怕,当家人遇到危险的时候,平日里总是怯懦的刘盈,却总是会挺身而出,变得无比强硬,他或许不是一个合格的皇帝,可他是目前唯一能让所有诸侯王归心,真心敬重的那个人。

    刘盈为梁王解围,太后只是冷笑着,没有回答。

    “燕王...你在燕国境内自设法度的事情,应该没有得到陛下的应允吧?”

    “太后!燕国与其他地方不同,多胡人,多贼寇,多强敌,若是依从庙堂法度,是无法治理的。”

    “哦...是这样啊。”

    吕后几句话,将大半的诸侯王都敲打了一次,同时,通过对刘恒和刘郢客的区别对待,使得诸侯之间的关系也不再那么的牢固。刘恒还好,他的几个兄弟都是相信他的,可是强有力的楚国,此刻就不太一样了,他们看向刘郢客的眼神也没有原先那般亲切。

    这是刘长所经历过的最压抑的宴会了。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吃饭,只有刘长大快朵颐,就算要做什么事,也得先吃饱啊。

    气氛格外的肃穆,诸侯们大多低着头,刘盈也没有说话。

    吕后这才缓缓开口说道:“我这次召集你们前来,是为了统一法度,最先,就是要进行官吏轮换之事,你们可以畅所欲言,说说自己的想法,这是国之大事,不必顾及。”

    众人还是沉默着,没有说话。

    沉默便是最好的拒绝,看到众人都保持沉默,吕后皱起眉头,不由得瞥了一眼刘长,刘长急忙起身,大声的说道:“既然大家都不愿意说,那我就带着头,我觉得太后说的很对,诸国之间的隔阂太大,这样算什么大一统呢?就该进行轮换,我唐国愿意带头进行轮换!”

    “大家都没有异议啊?”

    刘濞忽然开口说道:“唐王,燕国与唐国都是要抵御匈奴的,若是进行轮换,让楚人来唐燕之地,他们知道如何抵御匈奴吗?没几年都换一次,原本正在进行的政策不会被打断吗?地方官吏熟悉地方都需要几年的时日啊,不断的轮换,岂不是给了匈奴可趁之机?”

    太后笑了起来,“燕王是反对这个政策啊?”

    “不是反对,若是太后要推行,我又怎么敢反对呢?只是有外敌在,故而直言,还请太后恕罪。”

    “不,我并不怪罪,这一点,我也想过了。”

    “因此,我决定先在其余诸侯国内推行,唐国,燕国,以及吴国这些与外敌直接接触的可以缓缓,燕王觉得如何?”

    刘濞大喜,说道:“若是这样,再好不过,我是觉得这么做是可以的!!”

    刘濞瞬间倒向了吕后,这让其余几个诸侯王的脸色顿时变得不太好看。

    “中原之国,并无外敌,韩王,你觉得如何啊?”

    “我听从太后之令!”

    刘恒早就跟太后有过沟通,直接开口确定立场。

    这下子,刘肥,刘如意,刘恢,刘郢客这四位就有些尴尬了,他们看着自己的盟友越来越少,刘恢畏惧的看了看周围,想要答应,可看着大哥那灰白的发丝,却咬着牙,强忍着畏惧,没有开口。

    刘肥低着头,迟疑了片刻,方才抬起头来,认真的说道:“我们倒是不反对,只是国内之臣,似乎不太愿意。”

    “哦?你的国相不奉我的诏令?”

    “齐国上下的臣子,大多都是齐人,他们不愿意离开家乡,还曾对我说,若是有这样的命令,他们便辞官归乡,儿臣能力不足,不能镇得住群臣。”

    太后点了点头,又看向了如意,笑着问道:“你国内也是有人不服?”

    听到这句话,如意吓得险些瘫坐在地上,他急忙开口说道:“我愿意听从太后之令,国中大臣,儿臣也会好生劝说....”

    在这场宴会上,只要说错了一句话,可能就要上路,没有人敢大意,而对刘如意而言,他的国力薄弱,同时,又被太后所厌恶,在这种时候,他是不敢站在太后对立面的,比起兄弟几个,他的处境是最危险的。

    吕后不屑的看着刘恢,“梁王整日沉迷女色,怕是对这些国事不太了解啊。”

    刘恢背后发凉,他看着一旁的大哥,又想起自己的妻子,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他必须要做出抉择了,在巨大的煎熬之中,他颤抖着说道:“儿臣无能,愿意听从太后的吩咐。”

    说完,他便闭上了双眼,深深低着头,再也不敢去看一旁的刘肥。

    吕后做事是相当迅速的,只是在几句话的时日里,就已经使得十人之中的八人归心,最后也只剩下了楚王世子与齐王。楚王世子正要开口,太后却笑着说道:“这件事,你不必理会,我会亲自给你阿父写信,跟他直接商议。”

    太后这么一说,就只剩下了刘肥一个人。

    当刘肥发现这个事实的时候,他就明白,反抗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如今的大臣们大多还保持着战国的作风,国内的大臣基本都是诸侯王们自己招来的,他们只将诸侯王当作自己的君主,轻视庙堂。因此,当庙堂下令将他们都编入大汉官吏之中,让他们进行轮换,完全听从庙堂命令的时候,诸侯王们大多是不太情愿的。

    国相们担心这样的情况会导致人才流失,会导致政务混乱,自然也不愿意,至于其他官吏们,则是以辞官来要挟。

    面对这般复杂的情况,吕后的脸色一如既往的平静。

    刘肥果断的怂了,表示听从太后的吩咐。

    诸侯王们答应,可这只是吕后推行政令的第一步,因为要具体执行,最大的阻力并非是这些诸侯王。

    刘长忽然问道:“阿母?今日众兄弟齐聚,可能饮酒?”

    吕后的脸抽了抽,她总觉得这个竖子是在内涵什么,她还是点了点头。

    刘长笑着起身,也不顾什么礼仪,叫道:“高皇帝的子嗣们,犹子们都齐聚一堂,阿父若是看到,也会非常开心的!来,我们为了阿父而饮酒!大哥!板着脸做什么!难道看到了我不开心吗?!”

    刘长努力带动氛围,只是方才吕后所带来的压迫太强,使得他们到现在也不敢大意。

    “五哥,你就别吃了,少吃点吧,你看看你...舞阳侯的肚子都没你大!”

    “哈哈哈,大哥,你就多吃点吧...齐国难道比我唐国还穷吗?你看看你,活像我唐国百姓!”

    刘盈也是笑着说了几句,众人也不敢再绷着脸,纵然是假装,也是露出了笑容,吕后并没有阻止刘长,众人再次开始吃饭,饮酒,有刘长带头,其余众人也不畏惧,太后怎么也不会毒杀唐王对吧?

    众人配合着唐王,宴会总算是变得像个宴会。

    “大风起兮~~~”

    当刘长醉醺醺的开始高歌的时候,兄弟们张大了嘴巴,看着那摇头晃脑的身影,目不转睛。

    “来,跳舞啊!跳啊!还愣着做什么?!寡人当初微服前往长安之外的时候,遇到贼寇,我饮酒杀人,一口杀一人,连杀十余个贼寇,人莫敢近身!!哈哈哈~~”

    听着刘长的吹嘘,众人只是揉着双眼,脑海里的某个身影与面前的人影渐渐重叠在一起。

    纵然是太后,此刻的也是眼神呆滞,看了片刻,便站起身来,以身体不适为由,急匆匆的离开了这里。

    刘盈等人眼眶泛红,只是安静的看着刘长,一口一口的吃着酒。

    而同样喝醉的刘恢此刻却抱着刘长,大声的哭嚎了起来。

    “阿父!!”

    “我好想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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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无人可代替的唐王

    诸侯王们都已服从,却并没有急着离开。

    这倒不是他们自己不想离去,只是没有太后的命令,他们不敢离开。

    除了齐王,燕王和楚世子,其余诸王在长安都是没有府邸的。当然,他们也可以住在皇宫里,思考再三,他们还是一同来到了唐王府,准备在这里留宿,之所以住在唐王这里,而不是齐王或者燕王那里,主要是因为跟唐王亲近不会惹上麻烦。

    刘长旳府邸大概是全长安最安全的地方,比宣室殿还要安全,毕竟,宣室殿的门卫可不敢阻拦太后的近侍,而前几天对刘恢他们格外无礼的近侍,遇到唐王的舍人都得笑着打招呼,毕竟他们都知道,唐王最护短,且最暴躁,就是唐王将他们杀了,太后也未必会治他的罪...顶多打几棍子。

    看到刘长这奢华的府邸,看着他那敢硬怼太后近侍的舍人,看着府内进进出出的二代功勋子弟们,看着时不时就来传达各种消息的使臣,几个大王只觉得心累,大家都是诸侯王,为什么这待遇差距就这么大呢?

    就唐王府内的这几个行为,他们但凡做出其中一个,都要去饮酒了。

    虽然他们都答应了太后的要求,可这还得看国内群臣的意思啊,谁知道自己会不会被当成鸡用来吓唬猴呢?

    好在,刘长这里还是安全的,刘长傲然的坐在上位,看着左右的诸兄弟,说道:“诸位兄长,今日寡人设宴,其实也是有要事与你们商议。”

    “这第一件事,便是庙堂的新政。”

    刘长认真的说道:“这件事,对我们而言,也未必是坏事。”

    “寡人在唐国,多招募其地方士子为官,不同地方的官吏互相勾结,欺上瞒下,乡野之官吏还公然与豪情勾结,欺压百姓...这是一害,另外,国中大臣若是不换一换,就怕将来会裹挟我们的子嗣来谋反,我们强健,而子嗣总有不健者!”

    “如今诸国各自为政,先前讨伐匈奴的时候,联军之中便出现了诸多矛盾,而政令,货币各异,国与国的臣子们互相敌视,长久以往,不出百年,那又是一个春秋之乱世啊!塞外诸部,已被匈奴所统,若是中原仍处于乱世,则匈奴可分而击破,吾等后人,将披发左衽!”

    当刘长严肃的开始讲述这些事情的时候,诸王们都有些惊讶。

    刘如意茫然的看着刘长,捏了捏自己的手,这话真的是长说出来的吗??

    刘长笑呵呵的看着众人,说道:“我们都是为天子牧守各地,大汉天下,都需要我们的扶持,可不能为了权势而做出有损天下的事情,至于太后的政策,我也详细的看过了...其中三年轮换显然是不合理的,我认为,可以是五年轮换,分国内轮换与国外轮换...不同的官位有不同的政策。”

    “另外,还有朝见纳金的事情,我也觉得有些太频繁了,可以更改为两年或者三年。”

    “我知道各位兄长心里的想法,在地方上,有小人造谣,称太后称制,架空天子...更有甚者,说吕氏将取代刘氏!这都是故意离间吾等,想让我们同室操戈,他们好从中获利罢了!”

    “陛下体弱多病,庙堂之事,太后帮着扶持...这绝非是小人所说的那样,陛下乃太后之子也,岂能谋害?!”

    “至于吕氏之事,在不久之前,我便抓住了数个为非作歹的吕氏子弟,送往廷尉,皆已受罚!”

    “兄长们要相信自己的亲人,不能相信那些别有用心的小人...要顾及大汉天下,而不是自己的权势...若是有违背者...我自杀之!!!”

    刘长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了起来。

    “愿从唐王之令!”

    刘恒带头,其余几人急忙表态。

    刘长再次笑了起来,他说道:“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国内群臣之事,这件事,也不必兄长们烦忧,我可以帮你们解决!”

    “不知大王准备怎么做呢?”

    “很简单,让他们服从庙堂之令,不服从的,就送去见阿父。”

    .......

    换好了衣裳,如意看着坐在一旁的刘恒说道:“长弟真的是长大了啊!”

    “哦?”

    “我还一直把他当成当年那个小家伙,今天他可是将我吓了一跳啊...唉,就是有点太狠了,说杀就杀...”

    刘恒摇了摇头,“只有这么做,才能避免更多的伤亡。”

    “我今天真的是重新认识了长弟...我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还整日想着要大治赵国,傻兮兮的,啥也不知道...这竖子成长的也真的是快!”,如意摇着头,又感慨道:“只是他这么做,怕是要会引起天下士人们的敌视了。”

    “当初阿父羞辱张敖,他的大臣便想要作乱,谋害阿父。”

    “如今长弟羞辱得罪的人可太多了...”

    听着刘如意的话,刘恒眯着双眼,若有所思的说道:“正因如此,才需要施行新政啊。”

    “也是难为长了啊...”

    “四哥!!”

    刘长忽然闯了进来,笑呵呵的站在了他们面前,刘如意和刘恒看了过去,却看到刘长牵着一条大狗,正对着如意挤眉弄眼的,如意的脸顿时就黑了,率先说道:“这狗怎么那么像我府中那条叫长的大狗啊?”

    刘长一愣,愤怒的质问道:“兄长怎么可以如此羞辱我呢?!”

    刘如意更生气了,他叫道:“竖子!不是你先这么做的吗?”

    “那时我不过六七岁,故而无礼,难道兄长到现在都还怪罪吗?”

    看到刘长那严肃的脸,如意一愣,有些疑惑的问道:“那你为何要牵条狗进来呢?”

    “我知兄长独自在赵国,故而想要送一条猎犬,不想兄长竟如此羞辱我!”,刘长板着脸,转身就要离开,刘如意急忙起身,走到他的身边,“长弟,是我的过错...我不该如此的...险些忘了长弟已经长大...”

    经过刘如意好言相劝,刘长的脸色这才有所好转。

    “三哥!”

    “哎。”

    “你看这狗多听话啊!”

    “三哥你过来...走近点!”

    “嗯。”

    “你看,这狗还能听懂我的话,让它往哪里走就往哪里走!”,刘长伸出手来,指了指周围,那大狗还真的就按着刘长所指的方向走动,刘如意大喜,说道:“还真是这样!”

    刘恒猛地拍了一下额头,不忍直视。

    “四弟?怎么了?”

    如意有些惊讶的看着刘恒,刘长再也忍不住,大笑了起来,指着那狗笑骂道:“如意,如意,你这笨狗!”

    “长!!!”

    听到如意那愤怒的叫声,刘长笑得更加开心了。

    ......

    此刻,在椒房殿内,留侯正看着面前的吕后,神色甚是恭敬。

    “留侯可以早些回去休息。”

    “太后,唐王不曾派人送来书信吧?”

    “不曾。”

    “那我就放心了,我还以为依唐王的性格,怕是要给太后上书,请求诛杀不奉诏的各国大臣呢!”,张良说着,便缓缓起身,准备转身离开,“留侯!”

    太后忽然叫住了他,问道:“若是唐王如此建议,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短时日内,则是会极大的震慑住群臣,太后行政,也不会遇到麻烦...”

    “以后也未必敢做什么。”

    “是啊,有太后在,自然是不敢做什么的。”

    张良笑着行礼,就要外出,吕后却猛地惊醒,叫道:“且慢!”

    “太后还有什么吩咐?”

    “各国之臣若不奉令,该如何呢?”

    张良重新坐在了太后的面前,笑着说道:“庙堂之臣老矣,太后何不重用地方之国相,让他们来庙堂承担重责,再择一些大臣接替他们...若是有功,再行升迁之事...至于地方之官,有功者当然也要赏赐,若是让一个县令到另外一个地方担任县令,或许不会同意...可若是到他地为郡守,那就未必了。”

    吕后眼前一亮。

    ..........

    群贤们在果园里坐着,刘长啃着果子,啃了几口,便忽然长叹了一声。

    吕禄大喜,急忙问道:“大王为何而叹息啊?”

    刘长看了他一眼,如今倒是没有人跟吕禄来争夺了,他随即说道:“寡人上书太后,请太后诛杀不奉诏的群臣,阿母竟然不许!还要赏赐他们,升他们的官,往后,这庙堂的大臣,各个都是与寡人有仇怨的,寡人岂能不忧?”

    “大王何不问计与群贤呢?”

    刘长撇了撇嘴,“这是太后之诏,纵然是群贤,又能拿出什么办法来呢?”

    “何况,这么做的确是救下了不少人...不过,寡人也该就国了。”

    “原本朝中大臣就不喜我,如今换了一批跟我有仇怨的,这长安,只怕也不安生了。”

    “大王想要就国?”

    “是啊...”,刘长抬起头来,眼里满是憧憬,“我想回到自己的封国...亲自带着将士们去塞外...看看唐国到底是个什么景象...”,随即,他自信的说道:“寡人就国,不出三年,唐国便能成为诸国之最强。”

    “额...大王,似乎现在也是最强?”

    “不,唐国穷苦,寡人不曾就国,哪里会强盛呢?”

    夏侯灶拍着胸口,“大王要就国,我当同去!亲自驾车,送大王就国!”

    “你那是送寡人去唐国吗?”

    刘长瞥了一眼夏侯灶,随即沉默了片刻,低着头,轻声说道:“寡人若是就国...你们要好好相处,不能胡闹...兄弟之间,要常往来。”

    群贤们顿时沉默了下来,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唯独周坚还在傻呵呵的埋头吃着果子,直到周亚夫狠狠敲了敲他的头,周坚这才茫然的抬起头来,看了看周围那些人的神色,也急忙装出一副难过的样子。

    看着他的模样,刘长都被逗笑了,“坚,你吃吧,无碍!继续吃!”

    “好嘞!”

    周坚再次开始大吃,周亚夫摇着头,看着这个傻弟弟,不由得摇头叹息。

    “大王...您要就国,可不能丢下我们。”

    “大王就国的时候,我会亲自跟随大王,前往唐国,不求什么官职,能在乡野里做个小吏就足够了。”,陈买认真的说道,群贤眼前一亮,纷纷说道:“我也一样!”

    刘长咧嘴笑着,“什么胡话,你是要继承爵位的,你阿父就你一个儿子,你去什么唐国。”

    “阿父能挣来爵位,我也能...这件事,我很早就决定了,阿父也不会阻拦。”

    “我也一样!”

    刘长看着这群傻兄弟,骂道:“都去了唐国,那长安不就没有善人了吗?谁来救济长安的百姓?谁来惩恶扬善呢?”

    “周胜之!!!”

    众人异口同声的说道,就连周亚夫都不例外。

    “你们这些人啊...胜之不就抓了你们几次吗?何必每次都要编排他呢?”

    “大王,你是不知道的,这厮彻底投敌了,他连亲弟弟都抓!完全不顾旧日的情面,他如今乃是宣义的鹰犬,绝非是我们的兄弟!”

    “哈哈哈,是谁在骂我呢?”

    周胜之忽然从一旁走了出来,笑着走到了他们的身边,“你个鹰犬!”,一时间,周坚猛地跳起来骂道,周胜之抓着他的头,就将他按了下去,坐在他的身边,任由小老弟与自己的手进行激烈的战斗,笑呵呵的看着刘长,“大王,我来晚了。”

    “无碍。”

    周胜之看着几个人面色不善,说道:“大王啊,你可别听这些人胡说啊...他们这都偷到我的头上了,我能不抓吗?”

    “嘿嘿嘿,在这里你没有甲士了吧??”

    周围几个大贤扑了上去,周胜之叫了起来,几个人将他按着,众人大笑,一如既往,嬉笑打闹。

    刘长深深的看着他们,神色有些茫然,一旁的樊伉却已经扑了过来,“按住大王!按住大王!”

    “哈哈哈!就凭你?”

    刘长顿时笑了起来,与几个兄弟“厮打”在一起。

    .......

    “阿母!!!”

    当刘长开心的冲进椒房殿的时候,太后正在严肃的跟刘友,刘如意,刘濞三人交代着什么,看到刘长走了进来,吕后看着他的衣裳,脸色顿时不善,“你早上才穿的新衣...你干什么去了??”

    “阿母!这不怪我!是如意打我!弄破了衣裳!”

    “嗯??”

    胆战心惊的坐在太后面前的如意盯着他,又看了看太后,嘴唇抖了抖,说不出话来。

    吕后板着脸,只是说道:“嗯,好,你先去内屋换个衣。”

    刘长大喜,急忙走进了内屋,吕后则是继续看着面前几个人,吩咐道:“你们几个,一定要处理好国内的事情...所有诸侯国内,令我担忧的,就是你们三个。”

    “赵王,你不是陛下,不需要扶持...处理好这个问题,否则,我帮你处理。”

    “唯!!”

    “你不让你免税,是因为赵国与唐国不同,赵国需要积累一些钱粮,才能组织开垦,我已经令人送去物资...好好利用,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三年之内,若赵国还是这个样子...则有变。”

    “唯!!”

    刘如意急忙大拜,当吕后将他们三个单独叫来的时候,刘如意还有些害怕,险些立下遗嘱,可是,吕后召见他之后,并没有多说什么,反而是赐予了赵国很多物资,又拿出了专门为赵国所制定的诸多政策,允许赵国特立独行,尽快的恢复国力。

    吕后看着刘濞,“讨伐匈奴,是唐国应该做的事情...燕国没有这个实力,你一味的出击,只会让燕国更弱...全力防守,多学学唐国,不要区别对待你境内的胡人,唐国连月氏都能降伏,难道你的燕国还降伏不了辽东那些耕作的胡人吗??”

    “你治国太严,稍缓之,对待塞外之敌,不能一味的通过强硬的手段的来解决,时而也要怀柔,要看明白局势...我已令齐梁为你送去人手,要修护长城,多设堡垒营寨,可以设船坞,少收商税...”

    “唯!!”

    “吴王...你的敌人是赵佗,你要记住...我在与你说话!抬起头来!!”

    刘友急忙抬起头来,脸色苍白,格外惊惧,看着他这模样,吕后的话都堵在喉咙,实在说不出来,她很是生气,骂道:“堂堂诸侯王,何以如此怯懦?!你这个样子,如何能抵御强敌?!”

    刘友更加害怕了,他哆嗦着,一言不发。

    “你!!!”

    “唉...都出去吧。”

    吕后摇了摇头,对吴王是彻底的失望。吕后虽然对各个诸侯王不是很喜欢,可从不曾因为他们的缘故而怨恨他们所在的诸侯国,吕后所在意的大汉江山,是包括这些诸侯国在内的大汉江山。

    因此,吕后虽然在削弱诸侯王的实力,却是一直都在想办法增加各诸侯国的国力,纵然是她最厌恶的赵王,她也能送去大量物资,帮着赵国尽快恢复国力,先前诸侯国遇到灾害,吕后也是最先下令救灾,全力救助。

    当他们请辞离开之后,刘长换好了衣裳,笑着走了出来。

    可是,当他看到阿母手里的棍子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却逐渐消失了。

    “阿母啊...兄长们都在,要不就给我留点颜面,等他们走了再打?”

    “呵,不是正好梁王也在吗?”

    ......

    刘长趴在床榻上,刘恢抹着药,刘长感慨道:“五哥还是厉害啊,这么久没有上药,手法也没有生疏。”

    “长弟啊...你是不知道,先前寡人骑马摔伤,国内大医为我上药,我跟他交谈了一下涂药,采药,煎药之事,那大医都很震惊,在见过我的手法之后,更是一口咬定我定是有高人传授,还问我是谁教的...我怎么解释他也不信。”

    “哈哈哈,那五哥你得谢谢我啊,我这都给你整成名医了!”

    “长弟....我方才见到六弟,他非常的害怕,连话都说不出来...这是怎么回事啊?”

    “唉...五哥你不必担心...没什么大事。”

    “对了,你们什么时候走啊?”

    “太后还没有说...”

    “要走的时候告诉我一声,我想跟你们一起走。”

    “你去哪里?”

    “唐国。”

    “长弟啊....”,刘恢迟疑了许久,方才说道:“唐国没有你,还有张相...可长安若是没有你...可就没有人可以代替你的位置了...”

    刘长沉默了下来。

第195章 天下公认的头号反贼

    太后颁发了新的政策,不过,却不再是强行要求各地的大臣们互相轮换。在充分听取了留侯旳建议之后,太后对自己原先的想法做出了不少的让步。

    提高庙堂的吸引力,在国内底层官吏之中采取轮换,中层则是采取考核的方式,有功者前往他国担任更高的官职,有过者罢免。同时,对那些上层的大臣,如国相,太仆,太尉这类的,则是通过征召到庙堂高升的方式来轮换。

    帮着完成了这一切的留侯,此刻正在跟陈平下棋。

    两人坐在院落的一处树荫下,也不说话,只是不断的落棋,两人看起来都不迟疑,甚至都不思索,一人落棋之后另一人急忙跟上,速度极快。

    “陈侯善弈,处处紧逼...可比十年前要厉害的多。”

    张良笑呵呵的说着。

    “哪里比得上留侯?留侯善弈,一心二用,实在厉害。”

    “唉...老了,都老了啊...无论多么聪明的人,年迈之后,都容易犯错啊。”,张良忽然感慨道。

    陈平看了他一眼,“虽说太后废除了以言获罪,可您如此非议太后...这可不是能轻易宽恕的啊。”

    “当下棋的人发现自己失去了敌手,开始变得激进,冲动,残酷,自以为胜券在握,那他就离失败不远了。”

    “棋手或许无碍,只是这棋盘,这棋子们...那可是要迎来大难啊。”

    陈平收了手,“若留侯还有他意,那便请回吧,我这个人愚钝,不能跟着留侯成就大事。”

    张良大笑了起来,“我也没有心思要成大事...庙堂家国之事,早与我无关...我这次来,不过是来看望两个儿子,接下来,我便要游历各地,潜心寻道,再也不理会这世俗之事了....”

    “那您最好现在就去...若是走晚了...只怕是追不上您的道了。”

    两人再不言语,下棋的速度是越来越快。

    “哎呀!下这里干什么?仲父下这里呀!”

    一声高呼打破了府内的气氛,陈平和张良一同转过头去,却看到刘长不知何时,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博弈。

    “大王?大王是什么时候来的?”

    “咳,家里来了贵客,想跟陈侯借点酒来着,原本看到陈侯跟留侯博弈,没想要打扰,只是看你们下的这么精彩,情不自禁...”

    陈平脸色一黑,我说怎么家里的酒总是莫名消失呢。

    张良却笑了起来,“大王既喜欢,不如在一旁观看。”

    刘长点了点头,咧嘴笑着,站在一旁看了起来。

    “下错了!下错了!下这里啊!哎呀,你会不会下棋?!”

    “不是,你下在这里做什么?你没看到吗?天哪,你到底会不会啊?”

    “哎,对,就是这样嘛!!”

    陈平黑着脸,收起手,看着刘长,“要不大王来?”

    刘长摇了摇头,“我不怎么会,还是你们来吧。”

    “那大王便安静的看着,不必打扰。”

    “好,好,我不说了!”

    陈平再次下棋,刘长站在一旁,挤眉弄眼,时而咬牙切齿,时而点头,陈平时不时看他一眼,怒火中烧,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输掉了。

    “仲父,你不行啊,这都能输??”

    陈平强忍着怒火,看着张良,说道:“身体不适,改日再下吧。”

    张良面对刘长的搅局,似乎并没有半点的不悦,根本不受干扰,他笑着抚摸着胡须,“陈侯啊,下棋总是能遇到各种变故,若是轻易动怒,那可赢不了啊。”

    刘长点着头,“是啊,是啊,你看看人留侯,都是彻侯,怎么就如此输不起呢?”

    也就是陈平,若是换个不愿意透露名字的犹子,或许能操起棋盘将张良和刘长的头都给打烂,当然,打得过长的话...

    “大王还有别的事吗??”

    陈平板着脸质问道。

    “有,有,仲父,是这样的...正好你们两人都在...我想要询问一件要事。”

    刘长坐了下来,认真的看着他们,说道:“月氏与匈奴大战,月氏人并不是冒顿的对手...月氏的部落要迁到唐国境内,月氏王不久之后也要亲自来长安...我该如何不伤和气的瓦解月氏的势力呢?”

    “大王是想要问,如何将月氏弄散,又不让月氏王离心?”

    “对!”

    刘长笑着说道:“倒不是怀疑月氏王,只是他们聚集在一起,始终都是外人,只有分散在唐国各地,他们才能变成唐国百姓...月氏人有四十余万,若是不早点让他们成为唐人,再过百年,怕是会变成唐国之大患啊。”

    听到刘长的话,陈平依旧板着脸,一言不发。

    张良却说道:“这并不难,大王若是担心这个,则可以效仿太后。”

    “毒杀月氏王?”

    “咳咳!!”

    张良剧烈的咳嗽了起来,也是被刘长这口无遮拦的家伙给吓到了,“将月氏之大臣招至麾下,赏赐其勇士,让他们读书识字,分到各地为小吏!分化其民,教其耕作,鼓励通婚....”

    张良说出了很多的办法,刘长认真的记在心里,随即看向了一旁的陈平,“仲父,难道你没有什么建议吗?”

    “我愚钝,连棋都下不好,怎敢妄谈大事!”

    “仲父这是什么话!若仲父愚钝,那庙堂重臣又如何呢?”

    刘长哄了几句,陈平却很平静的说道:“大王完全不必担心这件事,想要解决这件事,关键就是在月氏王的身上,而大王向来远贤臣,亲小人,与蛮夷之辈情投意合,我想月氏王定然也愿意与大王交好...只要月氏王能服从大王,那分散其部族,根本就不是问题。”

    “当初秦国在收复诸夷之后,也是安抚其王,在陇地多设夷道,让他们定居,又时不时派遣秦人迁徙...大王你看如今,陇地可还有当初的蛮夷?唐国也是如此...”

    按着陈平的说法,唐国与月氏,那就是蛮夷见蛮夷,一定能相处的很愉快,完全不会有什么麻烦,在军功制下,什么蛮都能变成大唐的一部分,让月氏王协同打仗,让他的将士获得军功,然后在各地给与他们土地,将他们分出去,就这么简单。

    刘长认真的感谢了两位仲父,又感谢陈平所赠的美酒,然后笑呵呵的离开了这里。

    “大王已经将内外之臣都得罪了一遍,若是还留在长安,以后或许有大难。”

    “唐国势大,终究是在对岸啊。”

    张良忽然感慨道。

    陈平冷哼了一声,“您要隐居,却非要让我来趟浑水?这是什么道理?”

    .........

    刘长要招待的贵客,乃是燕王刘濞。

    刘濞跟刘长也很亲近,刘濞因为性格问题,跟其余几个宗室相处的不是很愉快,刘濞好武,性格也有些狂妄,总是轻视他人,只有刘长与他臭味相投,两人的封国离得近,也常常互相扶持,关系密切。

    “长啊...他们最近聚集,都不再找我了,呵,不就是因为我最先答应了太后吗?可他们又如何?难道他们就敢不答应吗?”

    “他们自己也答应了,却要责怪我没有立场...我跟他们不同,我没那么虚伪,他们不爱我,我也不理会,若非莪们抵御着匈奴,就凭他们,岂能安坐王位?”

    刘濞很不开心,因为宗室之亲的疏远而愤怒,刘长却不好多说什么。

    “无碍,兄长啊...咱们不说这些事,这酒可是我珍藏了多年的,来,一同饮!”

    兄弟俩人喝着酒,刘长又让众人离开,只留下了贾谊和张不疑陪伴,刘濞是个藏不住事的,喝了几口酒,他忽然压低了声音,“大王,宗室之中,我与你最亲,我也知道大王的本事,甚是服气!若是大王有什么吩咐,我愿意效命!”

    张不疑大喜。

    “哈哈哈,我这次请兄长饮酒,还真的就是有事想要兄长相助!”

    “大王请说!”

    刘濞就要起身,刘长却一把将他拽住,“也不是什么大事,当初东胡强盛,曾羞辱匈奴,后被冒顿所击败,数十万人成为了匈奴的奴隶,冒顿在燕国外修筑一城,用以奴役这些东胡部族...我听闻,他们在这里放牧,有牲畜近百万!!”

    “如今,冒顿远征月氏,其余士卒又在我唐国云中雁门代等地防守...我想跟燕国一同出兵,攻破此城,劫其牲畜!这近百万的牲畜,我们可以平分,燕国一半,唐国一半,兄长觉得如何?!”

    刘濞大喜,叫道:“好啊!这些年里,匈奴欺我国弱,常常劫掠,弄得我苦不堪言,我早就有出兵的想法,若是大王能相助,我们便一同出击,不过,这平分之事,万万不可,我燕国势弱,所能征召之士卒也不过三万,所获物资,大王分我三成便可!”

    “哈哈哈,寡人与兄长乃是至亲,若是唐国和燕国也能如此,互通有无,不设关卡,亲如一国,那就更好了!”

    “大王若是看得起我,我愿率燕地为大王之郡守!”

    “这是什么话!兄长难道以为我有吞并之意吗??”

    张不疑再次大喜,激动的看着刘濞。

    刘濞摇着头,饮着酒,愤怒的说道:“上一年,匈奴六次叩边,我只击退了三次,其余三次,他掠我民众六千余人,我却不能救!!我的几个爱将,都死在了与匈奴的战事里!”

    燕国薄弱,是真的弱...在战国之时,也就比韩国稍好一些,后来经历了数次战争,先是被赵国杀,赵国杀完秦国杀,秦国杀完刘邦杀,杀到最后,燕国连韩国都不如了,那么大的地盘上的人口,还不如齐国的一个郡,千里无人烟,真的是对燕国最好的形容。

    而燕国的地理位置又奇差,面对强势的匈奴,燕国的防线实在是太长,士卒又严重不足,导致这里成为了遭受匈奴祸害最多的地方。

    刘濞是个有雄心壮志的男人,他是不能忍受这样的羞辱的。

    “兄长!你放心吧!这些年里,唐国战马越来越充足,将士们都渴望着作战,若是兄长愿意,日后我们便更好的扶持,燕国渔阳之外的长城,可以让唐国帮忙镇守,若是遇到什么情况,唐国也会以最快的时间来支援...我们乃是兄弟,唐国与燕国,也该亲如兄弟!”

    两人喝着酒,定下了一系列关于唐燕联盟的事宜,其中包括了唐国援助燕国,帮着开采其矿产,不再设卡,双方的百姓可以自由出入,商贾可以低税进行贸易,联合作战等方面,这要是要在春秋战国,那就是燕国成为了唐国的附庸...咳,在如今就是诸侯国共同抵御外敌了。

    燕国的苦是防线太长,唐国的苦是防线太短...燕国在抵御,唐国却想要出击,出击就得有广泛的打击面,唐人需要军功!

    燕国的土地多,资源多,唐国的...当然也多,可毕竟还要册封有功的将士嘛!

    刘长也想要趁着兄弟们都在的时候,跟他们开展更多的合作。

    在刘濞之后,刘长接着便请如意前来。

    “三哥!!”

    当刘长行礼的时候,刘如意还是有些迟疑,每当刘长喊三哥的时候,他一定是在谋划着什么坏事。

    跟赵国,却不能用燕国的那一种合作方式,因为赵国并不用直面匈奴,他被唐国和燕国保护的很好。

    “寡人心善,知道赵国最需要物资....正好,唐国的农具还是不少的,寡人可以给赵国借些物资。”

    刘如意一愣,方才问道:“当真??”

    “那是当然!”

    “长弟啊!不,唐王!多谢!赵国百姓绝不忘记你的恩德!!”

    刘如意很是激动,赵国的惨况,众所周知,这都已经变成了衡量单位了,连齐王都笑呵呵的说自己的产粮是赵国的四倍...赵国经历了一次大战,几乎就是在废墟上重建,赵国需要援助。

    “不过...三哥啊,这物资送完赵国,赵国也得有些表示啊...”

    “你要什么?”

    “我能给赵国不少的农具,种子,甚至是耕牛,犁...能让赵国的产粮提高数倍!但是,你征的税,要分给我八成!”

    “你这是要我向你朝贡嘛?!”,如意猛地跳了起来,他叫道:“庙堂都不敢要这么多,你怎么不全拿走呢?!”

    刘长笑吟吟的扶着他坐了下来,“三哥啊...你看赵国到现在也没能恢复多少...你也可以不同意,继续等,等个几十年,或许就恢复了...可若是有唐国的物资援助,三四年里,赵国各地都能丰收,百姓们丰衣足食...这不好嘛?你若是不答应,你什么都没有,若是答应,不但能治赵国,还能有一半的税收...这对两国都是有利的呀!”

    “我又不是拿走你产粮的八成,是税的八成啊...我唐国物资也很缺乏,若是无偿的借给你,那唐国百姓要怎么活呢?”

    “何况,唐国这些年里也帮了赵国不少啊...你看我们给你修建了多少道路,还修建了驿舍...”

    “呵,那不是为了方便唐国的商贾经过吗?”

    “难道你赵国就没有因此而受利吗??”

    刘如意顿时迟疑了起来,“这件事,我还得与国相商谈一番。”

    “好,好,早点商议,需要借物资的可不只是你赵国,韩,吴也都需要...物资可不多啊。”

    送走了刘如意,张不疑激动的走到了刘长的身边,“大王何必这么麻烦呢?不如在城外召集诸侯会盟,商讨尊皇攘夷之事!”

    刘长瞥了他一眼,“诸侯会盟?我又不是齐桓公!”

    “那是,大王号令诸侯,使诸侯进贡,此乃天下诸侯伯长之为,齐桓公如何能与大王相提并论!”

    “寡人这不是让他们朝贡,这是在帮助他们!”

    “我明白,明白,大王是在帮助他们!”

    张不疑傻笑着,朝着刘长眨了眨眼。

    随即,刘长又与其他几个兄弟也相继见面,商谈合作的事情,韩国需要农业物资,楚吴需要武器,齐梁需要战马,刘长都能与他们互通有无,各个诸侯国围绕着唐国,制定了一系列的合作之事,互通有无,互相扶持。

    就在刘长忙着这些事的时候,太后却急忙派人将他叫进了椒房殿内。

    坐在椒房殿内,看着太后那凝重的脸色,刘长心里满是疑惑。

    “长啊...有些事,不能太急。”

    “若是你的,总会是你的...若不是你的,强求亦不能。”

    “啊???”

    刘长目瞪口呆,阿母这是在说什么?

    “阿母,我没听明白,我做了什么??”

    吕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无碍,月氏王要来朝见天子...你可以做好准备,前往迎接。”

    “我来迎接?好!”

    刘长答应了下来,便走出椒房殿,走在皇宫里,所遇到的近侍,各个都很是惊惧,低着头,见到刘长,也是慌忙的行礼,这让刘长更是摸不着头脑,怎么忽然就这么怕我了??

    当他走出皇宫的时候,发现连甲士们都是这样,纷纷大拜,看向他的眼神格外复杂。

    刘长再也忍耐不住,便一把拉过一个甲士,用手臂环着他的脖子。

    “告诉寡人!到底出了什么事!”

    “大王!什么事也没有!”

    “说!!否则我现在就烹了你!”

    甲士这才迟疑的说道:“今日曹相来参与朝议,弹劾大王谋反...列出了诸多罪证...陛下勃然大怒,将曹相赶出了庙堂...”

    “谋反??这不是胡说八道吗,我怎么会谋反呢?”

    刘长嘀咕着,看着颤颤巍巍的甲士,忽然问道:“你们不会也这么想吧??”

    甲士摇着头,“大王绝对不会谋反!”

    刘长看着他那惊恐的脸色,这厮说的不是实话啊,在想起阿母方才的言语,刘长猛地惊醒,不会吧??

    不会连阿母都觉得我想要谋反吧??

    “不行!得找曹贼说个清楚!!”

    ps:早上排队做核酸的时候,遇到一个哥们埋头看书....就上前搭话,说在.asxs.读书很久了,知道七月,知道蛋蛋,知道老王,对历史类的作家们了如指掌,就是特么不知道我。当我自豪的说起我就是历史系之狼的时候,看到那哥们眼里的茫然,我就意识到了自己与大佬们的差距。

第196章 曹姝

    发色灰白的曹参,独自坐在书房内。

    他的神色看起来很是不安。

    太后与陛下旳关系愈发的恶劣,而唐王逐渐年长,太后又不许唐王就国,这代表什么呢?

    唐王如今的行为,越来越过分,他所做的每一件事,基本都超过了诸侯王的权限,都是在挑战着群臣的底线。曹参是最不安的那一个,唐王如此,唐国更是如此,私自出兵,自设法令,还时不时就在河东河内周围转悠,虎视眈眈。

    曹参很想要看看太后的反应,因此,在太后召自己前往朝议,商讨要事的时候,他直接起身,弹劾唐王与唐国上下所做的那些事情,所有的事情罗列到一处,那就是唐王要反。

    当时,曹参非常认真的打量着所有人的反应。

    群臣大多是惊诧的,也有惶恐的,有愤怒的,而太后,从始至终,都很平静,似乎她完全不在意这件事。

    而从曹皇后那里得知,太后常与刘盈询问:唐王与其子孰优孰劣。

    太后这是想让唐王做皇太弟啊!!!

    这件事听起来是那么的离谱,可是认真思考的话,如今天子与太后不再像往日那般亲近,而皇子更是皇后所生,虽常在太后身边,可将来定然是会倒向曹氏的,从长远的方向来说,若是太后不在了,天子执掌大权,或许天子还不会对吕氏动手,诸侯也会服从,可将来等皇子登基,那可就说不好了。

    太后是很担心曹氏会成为第二个吕氏的,天子性格软弱,压不住。

    太后素来宠爱唐王,若是以唐王为皇太弟,兄终弟及,唐王是绝对不会谋害吕氏,依旧能震慑诸侯,抵御匈奴这个强敌...唐王并非太后所生,断然不会为了他而谋害天子,可是,天子体弱多病,若是天子不在,那太后绝对更愿意看到唐王上位,而不是皇子上位。

    幸运的是,如今太后只是还在是迟疑,并没有决定好。

    而不幸的是,若是太后决定了,只怕就没有人能改变这种情况。

    比这还不幸的是,若是太后忽然决定罢免天子,立唐王为帝,似乎他们也无可奈何。北军和南军如今都在太后的手里,加上唐国的军队,诸侯联合也不是对手啊。

    曹参一时间都不知自己该怎么办,刘长在长安,本来是对天子有利的事情,当初高皇帝也是认定了他会成为天子的羽翼。高皇帝并没有看错,唐王确实成为了天子的羽翼,成为了陛下手里的利刃,奈何,这把利刃同时也属于太后。

    就在这个时候,忽有下人走进来,低声说道:“唐王到来...”

    他刚说完,刘长便一头闯了进来,曹参从他的身边,看到了倒在地上呻吟的几个下人,显然,他们没能拦住这位暴躁的大王。刘长大摇大摆的走到了曹参的面前,俯身,宛如捕食的猛虎,盯着曹参的双眼。

    “曹参何以诬我谋反?!”

    “大王想迎娶我二女吗?”

    “曹...啊?”

    刘长呆愣了片刻,问道:“仲父怎么忽然提起了...不对,成家的事情先另说,曹贼!你告诉我!你为何要诬我谋反?!”,刘长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继续大声的质问道。

    曹参很是平静,“大王想要谋反吗?”

    “屁话!我能反自家二哥吗?!”

    “那大王为何要外连诸侯,内合大臣,暗中养精蓄锐,明处装疯卖傻?这难道不是另有图谋吗?”

    “屁话!我要是不外连诸侯,一同对抗外地,那国内就乱了,我若是不养精蓄锐,那冒顿就要来入你了!我要是不装疯卖傻,你就看有几个诸侯可以活着离开长安?你本该相助寡人,不帮也就算了,为何还要背后捅刀呢?!”

    曹参沉默了片刻,他不能说刘长做的不对,也不能说刘长做的不好,他的问题就是做的太好了。

    “大王...如今也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应当早些离开长安,回到唐国。”

    “你以为我乐意待在这里?!”

    刘长暴怒,一脚踩在曹参面前的案上,弯腰贴近他,吼道:“但凡你们这些人能有一点用,还用得着我在这里吗?!”

    “大王...如今不同了...如今大王待在长安,反而是对陛下的威胁。”

    “现在不是大王要谋反,是有人想要扶持大王上位。”

    “我从不受人要挟,谁敢胁迫?!”

    “太后就敢。”

    刘长一惊,随即不屑的说道:“我说诸侯们怎么都觉得阿母要谋害兄长呢,原来是你这厮从中作梗啊!”

    曹参认真的看着刘长的双眼,“太后不会谋害陛下,可若是她执意要扶持大王上位...立大王为皇太弟呢?那么,太后在离开之前,就一定会为大王扫清障碍,皇后会死...或许连祥也不能幸免...所有能阻碍到大王的,都会不存在。”

    “这么做,与谋害陛下又有何异呢?!”

    “阿母不会这么做的!阿母不会这么做的!”

    刘长连着说了两次,仿佛是在说给自己。

    “请大王就国吧...越快越好。”

    刘长咬着牙,迟疑了片刻,没有再理会曹参,转身走出了内屋。

    就当刘长气势汹汹的准备离开这里的时候,忽有人叫道:“长。”

    刘长一愣,转身看去。

    一袭蓝白襦裙,没有多余的花纹,人也是这样,带着浅浅的笑容,没有妆扮,白如霜雪,眼中仿佛带着柔水,只是笑着看着刘长,刘长被吓了一跳,打量了片刻,方才狐疑的问道:“姊?”

    自从曹参回到府邸,再也不出门之后,刘长与曹姝能见面的次数也就越来越少,忽然再次见到了她,刘长都险些认不出她来。而曹姝也是打量着面前这个男孩,曾经只到自己腰的小家伙,此刻却比自己还要高,穿着赤色的长袍,花里胡哨的绣着各种花纹,从外衣到鞋履,都绣着纹,腰间佩着一把长剑,傲然而挺立。

    这是一个燃烧着的少年,眉毛上扬,眼神坚毅,眼里仿佛一直燃烧着火,只是对视都令人不安。

    “哈哈哈,还真是你啊!”

    刘长笑着快步走到了曹姝的面前,迟疑了片刻,挠着头说道:“可还无恙?”

    年幼时的刘长什么都敢说,可此刻的刘长,还是略成熟了些,不再敢胡言乱语,“姊看起来又漂亮了许多,许久不见,我还以为会忘了我呢!”

    曹姝轻轻的摇着头,随即说道:“长啊...陪我走走吧?”

    “好啊。”

    刘长笑着领着曹姝在府内走了起来。

    “我平日里不是这个样子的...家里人让我穿上了这身...让我出来与你相见。”

    “哦。”

    “我本是不想出来的...可是我有话要对你说。”

    “说吧。”

    “家里人若是想要将莪许配给你,你千万不要答应...他们是别有目的的...你要小心点...最近常有人前往,我听到他们总是在提你的名字,我怕有人想要谋害你。”

    刘长低头笑了起来,“都是些见不得光的老鼠,也就敢躲在角落里非议,绝不敢挡在猛虎前进的道路上。”

    曹姝没有说话,两人在府内走了片刻,曹姝看着那高大的院墙,“我从小,便不是个安分的,不像大姊那样,阿母总是愁我会嫁不出去,我一直都向往外头,想要跑出去...找到一个自己真心喜欢的人...”

    “我已经很久没有外出了...阿母不许。”

    “她怕我在外头做出什么丢人的事情。”

    “这些时日里,他们总是不断的给我安排夫婿,可我都没有答应,我在等一个能让我归心的人,若是等不到,我宁愿独自过完这一生...我懂些针线活,纵缴纳罚金,也饿不死我。”

    刘长没有打断她,只是随着她一同看向了外头。

    “为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天生便是如此...不听话的孩子...”

    “不,我是问,那你为什么不出去呢?”

    曹姝愣了片刻,“若我跟你那样,是个男儿身,我或许也就能翻过这院墙。”

    “哈哈哈~~~”

    刘长忽然仰头大笑了起来,他猛地伸出手,一把将曹姝抱了起来,香味扑鼻,曹姝目瞪口呆,“想出去还不容易?!”,刘长叫着,单手将曹姝抱着,大步便朝着府外走去,守在府邸门口的两个甲士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正要开口,刘长便用另外的侧身猛地撞翻了他们,直接冲出了府邸。

    刘长仰头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

    片刻之间,一匹雪白色的骏马从远处狂奔而来。

    “长!快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我说了,有人想要谋害你!!”

    曹姝大叫了起来,刘长毫不在意,骏马跑到刘长身边,高高扬起了前蹄,而在远处看守骏马的几位舍人,此刻却正在朝着这里狂奔而里,看到大王抱了个女子便冲出曹府,那几个舍人也是目瞪口呆,栾布更是大叫道:“抢占民女是死罪啊!!大王!!”

    刘长大笑着,一把将曹姝推上了马背,自己一个翻身,也跳上了马背,搂着曹姝,大喝了一声,骏马奔驰而去。

    刘长再一次在城内纵马,放声大笑,迎面所遇到的人纷纷让路。

    “大王?!那是大王!!大王!!”

    “大王威武!!”

    忽然遇到几个少年,在看到那飞奔的骏马的时候,也是高声大呼着,有的甚至驾车跟随!

    “站住!!”

    巡逻的甲士们纷纷追赶。

    ......

    “家主!姝被掳走了!!”

    年纪最大的家宰冲进了内屋,对着曹参哭诉道。

    曹参一愣,猛地起身,问道:“你说什么??”

    “唐王掳走了姝,不知跑去了哪里!”

    曹参呆滞了片刻,急忙说道:“不必追赶!备车!我要前往皇宫!!”

    而此刻,曹姝正跟在刘长的身边,刘长牵着马,两人走在水边,刘长笑着说道:“这里原先是尚方用来试水车的地方,后来阿母就送给了我!”

    “尚方的人要休息一段时日...这里也空了出来。”

    曹姝的眼里满是担忧,“我得回去...你不明白吗?他们原先是很反对的...今日忽然要我主动去找你...这里肯定是有问题的。”

    “我管他有什么问题呢!”

    刘长抬起头来,看着远处的水,傲然的说道:“我要做的事情,谁也无法阻挡,我不想要做的事情,谁也无法逼迫!”

    “姊,我想娶你,你意下如何啊?”

    刘长忽然开口询问。

    曹姝已经完全懵了,神色呆滞,话都说不利索。

    “我大了你那么多...”

    “若是我没记错,姊今年十八?”

    “嗯。”

    “哈哈哈,也不过是大了我四岁,别说十八,便是二十八,我也娶!”

    “为什么呢?”

    “跟你在一起...我觉得挺开心的。”

    “只是这样?”

    “那大姊又为何等着我呢?”

    “谁等你了...我没有...”,曹姝的声音越来越低,刘长却大笑着,问道:“怎么会没有呢?这长安之事,还没有能瞒得住我的!”

    “因为你很讨人喜...你,跟所有人都不一样...在你身边,我觉得很惬意,很安全...”

    两人寻了一处地方,坐了下来,骏马在一旁吃着草料。

    曹姝呆呆的看着远处的水流,那缓缓转动的马车,正要说话,刘长的手却已经搂住了她的肩,“在水的那边,便是我的唐国,等回到了唐国,我去哪儿都带上你!”

    “有我在,大姊还要担心什么呢?”

    刘长说着,曹姝只是安静的看着他的侧颜,看的都有些痴了。

    忽然,曹姝在刘长的脸上啄了一口,打断了刘长的话。

    刘长一愣,惊讶的看着一旁的曹姝,猛地伸出手抱着她,狠狠的回了她一个吻。

    水流潺潺,明月倒影在水中,白色的骏马在月光下散发着别样的光,时不时摇晃着头。

    ........

    次日,刘长纵马回到了长安,曹姝依偎在他的怀里,一双眼睛却只是盯着刘长的脸,脸上满是笑容。

    “先送你回府吧!”

    “我那府不如曹府安全...你在府中等待数日...我还会去见你的。”

    刘长说着,曹姝点了点头。

    刚刚来到了曹府门前,刘长便遇到了正在这里等候着的张不疑,张不疑双眼赤红,看起来一夜都没睡,看到刘长到来,他是急得直跺脚,“大王啊!太后正四处找你呢!哎!这次可是坏事了啊!坏事了啊!!”

    “急什么?!”

    刘长一声暴呵,张不疑这才又镇定了下来。

    刘长笑呵呵的扶着曹姝下马,带着她傲然的走进了曹府,哪怕是在曹参的面前,刘长脸上也没有半点的惧怕,他大声的说道:“岳丈!请代我照顾好姝!若是有人欺辱,我可不轻饶!!”

    曹参并没有说话,只是平静的看着他,不悦的别过头去。

    刘长这才大摇大摆的离开了曹府。

    “说吧,出了什么事?”

    刘长此时方才再次询问张不疑,张不疑摇着头,苦涩的说道:“太后非常的愤怒,栾布顶撞了几句,如今还在廷尉...昨夜我们四处寻找大王,怎么也找不到...太后差点就要在城内戒严,令南北军去找大王了...”

    “哈哈哈,不必担心,栾布在廷尉有熟人,不会吃苦的!”

    张不疑叫道:“我不是担心栾布啊!”

    他低声说道:“大王,曹家女不可亲近啊...太后本就忌惮曹氏,若是大王要迎娶他家的女子,那太后哪里还能坐的住?大王错失良机啊!”

    “什么良机?”

    “大王身怀天命,有嫡立嫡,无嫡立长...大王就叫长啊!”

    “嗯??”

    刘长笑着问道:“还有这种解释?”

    “大王怎么一点都不急呢?”

    刘长不屑的摇着头,“这对他人而言,或许是良机,可我志不在此,我要出去干匈奴,哪里能被囚在这百里之地?”

    “大王啊...若是更上一步,岂不是能更好的去讨伐匈奴?那时可就不是一国之力了!”

    “这件事,不必再提!”

    刘长没有再理会张不疑,骑了马,便朝着皇宫的方向狂奔而去,张不疑呆愣的看着刘长,却摇了摇头,只怕,一些事,大王就是不愿意做也得做啊。

    “阿母!!”

    刘长叫着,笑呵呵的走进了椒房殿。

    吕后的脸色极为难看,看着面前这个竖子,眼里几乎冒出火来。

    若是他人来面对这样的眼神,像如意那样的,此刻大概已经是被吓得失禁了,可刘长却不害怕,他笑着走到了吕后的面前,揉了揉肚子,“阿母,我饿了!”

    吕后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看一旁的近侍。

    此刻就有人为唐王端来了饭菜,刘长大吃了起来。

    “去了哪里?”

    “河边!”

    “做了什么?!”

    “额...就...额..”

    看着面前支支吾吾的刘长,吕后勃然大怒,“竖子!!你是诚心要与我作对吗?!”

    刘长却很不满,“阿母为何如此不公呢?这事兄长每天都做,还不只是跟一个人,阿母从来不说,我不过是做了一次,阿母为何就如此生气?!”

    “你兄长成家了!!”

    “那我也成个家不就好了?”

    “我让你成家...”,吕后骂着,猛地起身,从一旁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木棍,对着刘长便打了过去,刘长大惊,急忙开始逃,吕后便一路追打,当刘盈走进椒房殿的时候,刘长猛地跳到了他的身后,“大哥救我!!”

    “阿母!为何要..哎!阿母!为何要打我呀!哎!”

    很快,刘长和刘盈就跪坐在了吕后的面前。

    刘长很委屈,刘盈更委屈,啥也没干,就挨了一顿打。

    看着面前这两个儿子,吕后抬起头来,长叹了一声。

    “长。”

    “嗯?”

    “你回唐国吧。”

    ps:再次求一波月票啊!!!

汇报近期情况及祭几本书

    先汇报一下本书的情况。

    今天早上均订突破了四万,在历史分类,似乎均订比我高的就剩下了庆余年,唐砖,赘婿这几本...我自己到现在还都有些懵逼,三月上架,四月初就四万均,天哪,感觉跟做梦一样啊。

    我知道,能有这么好的成绩,都是因群贤的大力支持,老狼非常的激动啊,感谢大家,这完全超出了老狼预计的目标,五万均不敢想,这个成绩能保持到完结就已知足。

    对于目前书里的进展,可能有些慢热,因为我自己的想法呢,就是让大家能看到刘长逐渐长大的一个过程,从刚开骗时的五岁,到如今的十四岁,在这九年的时间里,刘长从一个顽童逐渐成长为了一個大顽童,哈哈哈。

    对于上一章,发现不少人说进展太快,刘长是什么性格,那是说干就干,少年意气风发的时候,他这么做,其实是最符合他人设的,他可不会跟有些读者那样计较政治利益上的得失,十四岁的年纪啊,纵然在西汉,那也是立志求学,最为奔放的年纪,少年任侠,敢作敢当,不去计较那么多,想做就去做,这才是这个阶段的刘长啊。

    若是迟疑扭捏,连个嫁给我都要支支吾吾的开口,那他就不是刘长了。

    至于女主嘛,刘长喜欢谁就是谁,目前刘长还只是将樊卿当作自己从小玩到大的兄弟,跟周胜之他们没什么区别嘛。何况,本书的女主只有一个,那就是我们的大吕后,一个残忍,狠辣,聪明,却对天下百姓非常仁爱的一个女“皇帝”,在她面前,任何女角色都得让路!不让路就喝酒!

    接下来的剧情呢,大家也不必纠结,老狼肯定是有自己的想法的,保证会继续如今的质量,区区一两寸的小伤,影响不到我。

    顺便再祭几本书,巩固一下四万均订,确保不会掉下来,上一次祭的除了大神的是不是都凉了?

    《尊师孔仲尼》,文言文翻译风啊,我道不孤啊!这本书讲的是穿越成孔子的弟子从而与孔子开始的一系列有趣的故事,喜欢捡皇风格的读者可以去一试。

    《崇祯:朕就是盛世之君》,是我一老朋友写的,老派的历史小说,喜欢明文的老铁们不妨去看看,老狼大学上课时睡觉,对元明清这块是相当的不熟,这辈子只怕是写不了这个时期的小说了。

    《我爹是袁术?可我想当曹贼》,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历史小说的名字越来越长了,下一本我是不是也该取个十几个字的书名?这也是一个老写手了,现在写三国的感觉没以前那么多了。

    希望这三本能存活下来吧,哈哈哈,始终还是接过了百合姐的大旗。

    最后呢,感谢佛神魔神,独孤残小念,激情亘久弥坚三位大佬的盟主,写的太忙,都没注意到多了三个盟主。

    非常感谢大家的支持,老狼一定再接再厉,努力创作!!

第197章 吾已壮,有变

    “啊??”

    最先开口的却是刘盈,刘盈抬起头来,惊讶的看着太后,“为什么啊?长还这么年幼!”

    “年幼?呵,快要做阿父旳人了,年幼什么啊?”

    刘盈瞪大了双眼,“啊??”

    他猛地看向了刘长,刘长却不太在意,他猛地起身,咧着嘴走到了吕后的身边,扶着阿母坐了下来。

    “阿母啊...我现在还不能走!”

    吕后冷笑了起来,“你不是巴不得离开嘛?整日跟他人说你是猛虎被囚与笼,我今天就帮你把笼子打开,你这头猛虎,爱去哪就去哪儿,我再也不绑着你了!”

    “嘿嘿嘿....”,刘长挠着头,说道:“那不过是几句抱怨而已。”

    “抱怨而已?你主动去亲近曹家女,不就是为了离开长安吗?你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我怎么能拦着你?”,吕后说着,眼里显然是有些失落的。

    刘长却不屑的仰起头来,“我想娶曹姝,就是因为我想娶她,跟其他的事无关!我迟早是要离开长安的,可是,即使要离开,那也得是我亲自跟阿母告别,带着阿母的祝福离去,而不是被他人陷害,愤然离去!”

    吕后一愣,想要说什么,刘长却看着一旁的刘盈,笑呵呵的说道:“兄长,你且回殿吧,我稍后再去找你!”

    刘盈正要说些什么,看到吕后那冰冷的眼神,还是退缩了,转身离开了椒房殿。

    刘盈离开之后,刘长再次坐在阿母的面前,“阿母,你是不是担心曹氏将来会架空刘氏?”

    “我已年迈,你兄长根本就不是皇后的对手,也不是曹家的对手。”

    “对,阿母是不是还有意搞兄终弟及那一套?”

    “你兄长体弱多病,若是我不在了,皇后扶持祥执政,曹氏定为天下之害。”

    吕后并没有直接回答刘长的问题,反而是说出了自己的理由。

    刘长笑了起来,“阿母,你知道的,我压根就没有想当皇帝的想法。”

    吕后瞥了一眼刘长,“我曾经也没有想要执政天下的想法,你信吗?”

    刘长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又说道:“且不说这件事,还是说曹家吧!”

    “曹参是很害怕的,他担心阿母会扶持我上位,我会谋害祥和皇后,清除曹家。”

    “他不是怕你,他是怕我会下手。”

    “因此,他特意让二女来接近我,只要我迎娶了曹家女,一来,会让阿母愤怒,不再有立我的想法,二来呢,就算将来有什么变故,我依旧能护着曹家,这就是他的一石二鸟之计!”

    吕后眯着双眼,“你看的倒是很透彻,昨天你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怎么会没想到,不过,这与莪何关呢?”

    刘长傲然的说道:“一来,阿母并非是蠢妇,不会被人牵着鼻子走,二来,我也绝非是如意那样的蠢物,更不会因为曹姝而庇护整个曹家...曹姝是曹姝,曹家是曹家...难道还有外戚能压在我头上?!”

    吕后忽然有些迟疑,她沉思了片刻,问道:“那你想要怎么做呢?”

    “我得给曹参上上课,这些老家伙们,总是不明白一件事。”

    “什么事?”

    “吾已壮。”

    ........

    从椒房殿走出来,刘长便笑呵呵的来到了甘泉宫,刘盈正在和皇后说着什么,在刘长进来之后,两人并没有说话了。刘长笑呵呵的拜见了皇后,皇后却瞪了他一眼,说道:“唐王掳我妹,坏其名誉,这是什么道理呢?”

    刘长并不在意,他咧嘴笑着回答道:“嫂,我这是豪杰之举,我这般英雄,正是与姝般配!”

    刘盈苦笑着,“长弟啊,没听说过谁称自己为英雄的...这可如何是好啊,你怎么能公然掳掠民女啊...唉,朝野震动,弹劾你的奏表那是数不胜数啊...”

    “姝乃相女,并非民女。”

    “相女就更抢不得了呀!”

    “那民女可以?”

    “都不可以!!”

    “哦,好,下次不抢了。”

    “你这竖子!”,刘盈气的都不知该说什么了,他有些无奈的看着曹皇后,说道:“皇后啊,朕这弟弟顽劣,你不要怪罪...何况,让姝嫁给长,也不算是委屈了姝啊...”

    曹皇后亦无奈,她说道:“我也不是反对他们的事情,只是...自从我来到皇宫,曹家便已经树立了很多的敌人,如今姝若是嫁给长弟,那我之宗族,还如何能安稳啊?”

    刘盈听闻,顿时笑了起来,“那皇后就不必担心了,朕这弟弟可不是什么善人,有他在,反而没有人敢与曹家作对了!”

    “兄长你这是在夸我呢?”

    “什么叫不是善人,我长大善人之名,长安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刘盈并没有理会这厮,只是平静的说道:“阿父不在,朕当亲自前往,为长弟迎娶此女!”

    “不是,二哥,你先听我说!!”

    刘长大叫着,刘盈却板着脸,说道:“长弟,不能做始乱终弃之事!”

    “不是,我不是...唉,你听我说...曹姝我娶定了,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兄长且给我些时日,我先忙完自己的事!”

    刘盈有些疑惑,“你要做什么呢?”

    刘长笑着说道:“是这样的,阿母担心曹家势大,不许我迎娶曹姝,我想过了,曹家其实就曹窋这么一个嫡子,其余都是些远亲...所以我准备留下曹窋,将曹家其余的子弟们全部杀了,这么一来,阿母就不用担心曹家势大,我也能安心迎娶曹姝。”

    当刘长微笑着说出了一个非常残忍的话的时候,刘盈已经完全懵了,目瞪口呆。

    不只是刘盈,包括曹皇后,此刻也是懵了。

    两人呆滞的看着刘长。

    刘盈忽然咆哮道:“竖子!你怎么敢草芥人命!!”

    “额...二哥不愿意?那我杀了曹窋,留下其他子弟?”

    “长弟!长弟!”

    曹皇后猛地抓着刘长的手,眼里满是惊惧,“不要这么做,长弟,算我求你了,千万不要这么做!”

    “啊?嫂,不过都是些远亲而已,你何必在意呢?”

    “长弟,姝,姝也不希望看到你这么做...”

    曹皇后彻底乱了,她的声音都在颤抖。

    “哎呀,嫂不必如此...其实我很早就想到了,外戚这个东西最是麻烦,因此我早就决定,我若是迎娶谁,就先诛其族。”

    “长!!不许你胡作非为!”,刘盈勃然大怒,脱下了鞋履,便要打刘长,刘长却急忙躲开,刘盈压根就追不上,刘长边躲边叫道:“二哥!来不及了!我的人已经前往去斩杀曹氏子弟了!你别打了啊!”

    刘长一个健步冲到了门口,笑着说道:“二哥!你不必担心,不会出什么事的!”

    说完,刘长转身便逃了。

    .........

    曹府内,曹参正笑呵呵的抚摸着胡须。

    “正如我们所想的,太后非常的愤怒,这一次,她定然会打消原先的想法,让唐王前往封国...长安总算是安宁了。”

    一旁的谋臣叹息着说道:“可惜,就是苦了..您的二女。”

    曹参心情很不错,他摇着头,说道:“不,也不为难,那竖子虽顽劣,却也有一股英雄气,与高皇帝如出一辙,我虽不喜他,可也承认,诸王之中,唯他最勇,有这样的婿子,倒也不错!”

    谋臣话锋一转,急忙笑着说道:“恭贺曹相得此佳婿!”

    许久压在曹参心里的大石头,在这一刻终于消失,他抬起头来,正要开口,忽有一位近侍惊恐的闯进了府内,那人甚是匆忙,险些摔在曹参的面前,曹参不悦的看着他,“出了什么事?为何如此失礼?”

    那近侍颤抖着说道:“皇后派我前来...言唐王欲杀曹氏...”

    近侍将皇后所告诉自己的事情全盘托出,一一告知了曹参。

    听完这人的话,曹参猛地站起身来。

    “你说什么?!”

    还没等曹参做出什么反应,府外传出了下人们的惊呼声。

    只是在片刻之间,一个披甲的将领便冲进了内屋,身后还跟着数个健硕的甲士,手持强弩,傲然的站在那将领的身后。曹参眯着双眼,打量了片刻,问道:“刘不害?”

    “曹将军!”

    刘不害也曾跟随曹参打过仗,对着他行礼拜见。

    “你不是唐王亲兵吗...怎敢入城?”

    “乃奉唐王之令,来保护曹相。”

    “保护?!”

    曹参气笑了,“刘长这是准备将我整个宗族都杀干净吗?!”

    刘不害并不回答,只是默默站在一旁。

    “你也是先皇之将,为何要作乱呢?!”

    刘不害大声的回答道:“不曾作乱,乃奉唐王之令,保护曹相!”

    “那我的子侄们呢?!他们呢?!”

    “唐王乃外王,怎敢在京城内胡乱杀人?”

    “廷尉上奏曹氏子弟多有违法者,曹氏子弟公然殴打前来抓捕他们的廷尉官吏,建成侯正在调集人手,抓捕他们,这与唐王有什么关系呢?”

    “无关?好一个无关啊!!那你们呢!你们身为亲兵,又为何出现在这里?!”

    “我等乃是唐王亲兵,自然是来保护唐王妃的。”

    曹参一时语塞,大叫道:“宣义呢!我要去见宣义!他是干什么吃的?!竟然保护刘长!!”

    “宣义有功,升御史大夫,如今的廷尉,乃是王恬启将军。”

    听着这些回答,曹参无力的坐了下来,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当刘长开始动手的时候,整个长安都在他的控制之下,曹参几乎没有任何的还手之力,他没有想到,这厮居然会如此的凶残,昔日的乳虎,现在开始食人了。

    “刘长作乱...刘长作乱...”

    曹参喃喃着,一旁的甲士却愤怒的骂道:“老匹夫,再敢直呼大王之名,我先诛你族!!”

    曹参一愣,一旁的谋臣愤怒的起身,“尔等怎敢...”,他的话还没说完,身边两个甲士一脚将他踹翻,将他拖着就往外走,谋臣大惧,急忙求饶,曹参只是呆愣的看着这一幕,甲士将那谋臣丢出了门外,再次回来。

    就在这个时候,忽有人前来,刘不害跟那人交谈了几句,这才点了点头。

    “曹相,请你前往宣室殿。”

    .......

    当曹参来到了宣室殿的时候,发现群臣早已到齐,分别坐在两侧,曹参没有说什么,拄着拐杖,缓缓走到了一旁,群臣都低着头,却没有人再敢跟他寒暄,曹参独自坐了下来,看着前方。

    天子坐在上位,脸色看起来很是难看。

    太后并不在,气氛格外的压抑,众人都只是沉默着。

    “哈哈哈~~”

    随着一阵笑声,刘长走进了宣室殿内,当他走进来的时候,群臣的目光纷纷聚集在了这个少年的身上。刘长笑着走到了刘盈的面前,朝着天子行礼拜见,“兄长!所有不法之徒,都已被抓获!”

    刘盈板着脸,却有些迟疑。

    因为,曹家子侄们的那些罪状,并非是刘长自己编造出来的,这些勋贵子弟,只要深挖,多少都能挖出些东西来,就没有一个是干净的,而这次,还是廷尉在动手,刘长在明面上压根就没有参与。

    这让天子陷入两难之地。

    刘长随即坐在了天子的左侧,打量着周围的那些群臣们。

    “周公...我听闻,有人非议君王,说太后专权,欺压天子...对这样的人,该做出什么样的惩罚呢?”

    周勃认真的说道:“当杀。”

    “很好,对,就应当处死!”

    “奈何,太后仁慈,不再以言获罪...只是,我没有太后那么好的心肠...太后乃我母,有人辱之...我当亲自动手...叔孙公,您觉得呢?寡人这样的行为可符合礼法?”

    叔孙通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大王此乃孝举,母受辱,子推刃可以!”

    “哈哈哈~~~”

    刘长仰头大笑了起来。

    “大汉尚且疲弱,虽有圣主贤臣,可尚且不能对付外部的强敌....此刻,更是需要群臣一心,共同治理大汉...把长剑对外,对内容易伤到自己...太后并非是欺君,乃是辅君,她所做的,跟你们做的,跟我做的,没有什么区别...都是在辅佐天子,治理大汉。”

    “仲父们都长与我,乃是跟随高皇帝开国之功勋,我本不该在这里放肆...只是,总是有人想要欺辱我们孤儿寡母...自从阿父逝世之后,仲父们对天子颇为不敬,连他派去的使者都有人敢殴打...太后辅佐天子,有人便说太后欺君,仲父们到底是担心这个天下易手呢?还是担心自己的权势不如从前呢?”

    “多亏,朝中还有贤良!”

    “仲父!”

    刘长朝着陈平行了礼,随即说道:“若非你多次指点,只怕朝中早起祸乱!”

    陈平的脸抽了抽,却没有说话。

    刘长走了几步,说道:“你们都是我所敬重的人,不过,我想让大家知道...高皇帝已经不在了,如今的天子就坐在那里!”

    “诸公可以辅佐天子,安心的治理国家,使得大汉百姓丰衣足食,外御强敌,这比什么都重要!!”

    “其余之事,有寡人与众兄弟,不劳仲父们费心。”

    刘长这才来到了曹参的面前,低着头,与曹参对视。

    “吾等已壮,尔等可休矣!”

    曹参闭上了双眼,未能反驳。

    刘长这才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看了看廷尉,王恬启急忙起身,询问道:“陛下,这些犯人,该如何处置呢?”

    刘盈迟疑了许久,方才说道:“且看在皇后的情谊上,从轻发落吧。”

    “唯!!!”

    朝议结束,群臣鱼贯而出,今日的朝议里,刘长给与了他们极大的压迫感,这种压迫感不是来自与刘长本身,而是来自与他表现出的能力,在一瞬间,长安戒严,南军廷尉出动,将新外戚之宗族全部抓了个干净,他们甚至连府邸大门都出不去。

    当他们被围困在自己府邸的时候,方才明白,长安之中,早已变天了,他们早已失去了反抗的能力,除非太后不在了,不然在这长安之中,他们就是待宰的羔羊。

    而诸侯们的表现也极为的强势,尤其是刘长。

    太后哪怕不在了,只要这厮还在...他们依旧是待宰的羔羊。

    至于太后专权的事情,从这一天开始,只怕是再也没有人敢提起了。

    韩信府内。

    当刘长炫耀着自己的事迹的时候,韩信却有些惋惜的摇着头。

    “你为何就是不肯做皇帝呢?”

    “大丈夫,当驾驶战车,斩下强敌的首级,饮其血,安四方之民,岂能居深宫之内?!”

    “高皇帝在时,也曾如此。”

    “对,因此他每次外出,城内便有一堆烦心事等着他回来解决!师父,别想了,我最怕麻烦,就那些奏表,你让我来看,我看不了三份就得睡...阿父起码还能坐下来看完,我是不能的,何况,二哥也在不断的学习,总有一天,他会成为一个合格的天子!”

    韩信看着他,“很多事情,不是说你不想做,就可以不做的。”

    “呵,别人或许如此,可我不同,我不愿意做,便是阿父从长陵爬出来逼迫我,我也不做!!”

    韩信没有再跟他多说,只是问道:“燕王答应了吗?这次由谁来统兵?”

    “答应了,自然还是由李左车,近百万头牲畜啊...要是抢过来,哈哈哈,大唐百姓顿顿都能吃肉了!”

    “不要轻视冒顿,既然物资颇丰,他也一定是有准备的...绝不会轻易让你夺去。”

    “师父放心吧,燕国准备派人去联络退缩到山里的东胡人!有他们牵扯,声东击西,李太尉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

    甘泉宫内,刘盈却不知在想着什么。

    曹家诸人并没有被处死,大多人都被送去了唐国,他们要在那里发光发热,继续自己的后半生,只是,荣华富贵大概是再也碰不到了。

    皇后坐在一旁,默默不言。

    刘盈迟疑了片刻,小心翼翼的问道:“你说...如果朕让长来...”

    “陛下,休息吧。”

    曹皇后打断了刘盈的话,因为她知道,刘盈想要说什么。

    刘盈低着头,沉思了起来。

    “比起我...他更适合。”

    ps:身体越来越差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从今天开始减肥,目标68公斤!!

第198章 到底谁是蛮夷??

    “哈哈哈,大王威武!!”

    “当时我看到大王纵马,怀里还搂着一人,真的是激动坏了!大王不亏是大王啊,这成家都是与众不同!”

    吕禄开心的说着,手舞足蹈旳描述着那一幕。

    “对,当时我们都跟着大王,一同在城内纵马纵车,可惜夏侯灶的车翻了,堵住了道路,否则一定跟随大王前往城外!”

    夏侯灶大怒,叫道:“翻车的又不只是我一人!为何只说我呢?!”

    周亚夫也很生气,骂道:“废话!你忽然翻车,我们撞上了你,自然也得翻,不说你说谁?”

    “那卢他之不就是在我之前吗?他也没撞着我呀!”

    “他是没撞着你,问题是你撞着他了呀!”

    被几个人联合起来声讨,夏侯灶也无法反驳,急得脸色通红,“为什么呢?我驾车时很注意的,为何就是翻车呢?”

    “要不你下次试着睁开眼睛驾车?”

    “你这厮!”

    夏侯灶大怒,顿时和陈买闹在一起,刘长笑了起来,“好了,好了,多大的人了,还在这里闹!”

    看着周围的群贤,刘长说道:“如今,我们都已年壮,不能再做顽童之事!”

    吕禄看了一眼手里的羊肉,欲言又止。

    “我们得干大事!明白吗?”

    “大王,您吩咐吧!”

    刘长这才说道:“近期内,月氏王要前来长安,我奉命去迎接他,到时候,你们来几个人与我同往,多跟他们攀谈,交流,最好能交几个月氏的朋友...”

    刘长吩咐了起来,众人点着头。

    “还有,要时刻注意长安内的情况,发现什么事,尽快来找我!”

    众人聊着天,话题再次转移到了婚事之上,吕禄好奇的问道:“大王真的要成家了吗?”

    “这...应当不会那么快...寡人还有很多要事要做。”

    刘长摸了摸鼻尖,有些迟疑的说着。

    “周胜之成家了...不久之后,我也成家...现在大王也要成家...”,吕禄摇着头,感慨道:“日月逝矣,岁不我与。”

    陈买瞥了他一眼,“你这话说的跟年过花甲一般,你尚未立冠,就不要说这样的话了!我们都知道你读论语了,也知道你要成家了,你不必总是提知道吗?”

    吕禄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急忙辩解道:“我只是觉得这太快了!”

    陈买却抚摸着下巴,认真的说道:“我们的阿父早年征战,故而成家都很晚,我们不同啊,若是在乡野,你这个年纪,早就是三个孩子的阿父了!”

    吕禄瞪了他一眼,说道:“别摸了,你连个胡须都没有,抚什么呢?又在这里装陈侯?”

    刘长乐呵呵的吃着肉,樊伉却忽然坐在了他的身边,刘长将一块肉递给了他,樊伉摇了摇头,这让刘长格外的惊讶,这厮什么时候开始有脸了?樊伉迟疑了片刻,说道:“大王...卿一直在哭。”

    “啊?哭?谁欺负她了?”

    樊伉看了一眼刘长,闷声说道:“她似乎很爱大王。”

    “咳,咳咳,咳~~”

    刘长险些被肉给噎死,好不容易吞下了肉,瞪大了双眼,看着樊伉,“你说啥?”

    “你在说什么啊,卿跟我们一同长大...”,将曹姝换成樊卿,刘长略微想象了一下,都只觉得毛骨悚然,不由得摇了摇头,说道:“可不要开这样的玩笑啊!”

    “阿父很生气...大王还是小心些吧。”

    樊伉说着。

    “额....你说仲父如今多大的年纪啊?”

    刘长小心翼翼的问道。

    “额...年过五十吧?莪也不太清楚。”

    樊伉思索着回答道。

    刘长顿时抬起头来,傲然的说道:“哼!寡人岂会惧舞阳侯?他若是无缘无故的来寻我,我自有话说!”

    送走了群贤,刘长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卿从小跟自己玩到大,总是打架,怎么会呢??他摇着头,五大舍人走了进来,朝着唐王行了礼,这才分别坐下。

    “大王!”

    张不疑的脸上满是笑容,他摇着头,“大王做事,总是出乎意料,让人捉摸不透啊,不亏是大王啊,哈哈哈,这一计不只是吓退了曹家,就连其余大臣们,此刻也都怕了,再也不敢指指点点!胡言乱语!”

    刘长抬起头来,谦逊的说道:“寡人不过是足智多谋,在计谋方面有一些登峰造极而已,不值一提!”

    张不疑又进言道:“大王,何不趁着这个机会,罢免那些看不惯大王的大臣,在郎中令等要位上都放上我们的人呢?!”

    “张不疑!!你个反贼!!”

    召公即刻大叫了起来。

    张不疑板着脸,认真的说道:“我也没别的意思,只是群臣争斗不休,不如换上我们的人,也能免去不少的麻烦,专心一志,讨伐匈奴!”

    栾布看着他们就要吵起来了,急忙说道:“大王,诸侯王都准备离开,您还是准备一下相送之事吧。”

    “不急...等他们真正要离开之前再说。”

    “寡人还有要事要做!”

    刘长认真的说着,贾谊好奇的问道:“大王是要准备接见群臣吗?”

    “我为什么要去接见群臣呢?”

    “大王,如今可以适当的安抚一下群臣的心...我听闻这几天里有不少的老臣请辞,想要归家。”

    “归家享福...也是应该的,他们年纪也不小了。”

    刘长说着,站起身来,“寡人先去忙大事,忙完再商议这些事!”

    “唯!!!”

    .......

    “嘿嘿嘿....”

    刘长一脸傻笑的站在曹姝的身边,握着她的手,曹姝看着他的样子,无奈的摇着头。

    “我不曾生气...你不必如此。”

    “我这么做,也是在保护曹家啊,姝啊,接下来我还要去迎接月氏王,还要送别诸兄弟...反正事情还是挺多的,等我忙完,便娶你!”

    “嗯...”

    “你阿父阿母没有生气吧?”

    “阿母还好...阿父如今都不肯与我言语了。”

    “没事,等你给他生个孙子,他一定就会说话了!”

    刘长咧嘴笑着,曹姝脸色再次羞红,“你小点声!”

    “这有什么啊?!你怕什么啊?!哎~~~我想要个儿子~~~”,刘长仰头便叫了起来,曹姝更是害羞,低着头,完全不敢抬头。

    “咳咳。”

    随着一声咳嗽,曹参住着拐杖,黑着脸,走进了内屋。

    “大王怎么不去椒房殿内吼叫呢?”

    “啊?仲父?你怎么来了!”

    刘长咧嘴笑着,急忙走到了曹参的身边,扶着他,曹参看着面前这个家伙,顿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刘长扶着他坐了下来,曹姝紧紧低着头,不敢言语,曹参看了她一眼,说道:“你且去你阿母那里,我与婿子有话要说。”

    曹姝这才离开了内屋,刘长傻笑着,坐在曹参的面前。

    “大王啊...您在庙堂里趾高气扬,训斥群臣,当真威风啊。”

    “有什么威风的?不过是烧了些朽木...”

    曹参缓缓说道:“长啊...你太轻视群臣了...开国之臣,岂是易与之辈?”

    “不敢轻视,若是早二十年,我都不敢在您面前大喊大叫...只是如今,开国之臣,年迈庸碌,除却少数几个,全部都沉浸在往日的功勋里,对我甚是轻视,不知天下有变,自以为是先皇重臣,便插手宗室之事,开口说为了天子,闭口说为了天下,说的道貌岸然...”

    “当初太后执政的时候,他们什么都没有说,当太后下令释放隶臣,分发耕地,严谨大臣们私自蓄臣,收回赏赐之外的土地的时候,他们就忽然变成了大汉忠臣,扬言要将政事还给天子!”

    “比如某些大臣,对一切都视而不见,而当自己的女儿和外孙遇到危险的时候,即刻就变成了托孤大臣,重视这大汉江山,想要与太后作对。”

    “我总算是明白,当初太后为何不肯杀王陵了。”

    “或许在所有想要对付太后的大臣里,唯独王陵一个人,是真心想要维护天子,是真正为了大汉天下而动手的。”

    “可惜啊...当初那些驾车冲锋,跟随高皇帝征战四方的勇士们...如今却兼并百姓之土地,收百姓为隶臣,修建奢华的府邸,私拿庙堂的盔甲,取战马为自己驾车,相互庇护,相互举荐自己的亲族来做官...曹相啊,你说,当初的那些勇士们去了哪里呢?”

    “我年幼的时候,他们可不是这样的。”

    “我记得很清楚,阿父设宴,他们各个豪迈...端起酒来,披着甲,佩着剑,出征陈豨,都是抢着去立头功。”

    “怎么到了如今,却都变成了贪财好利,愚蠢无耻的小人了呢?”

    曹参的嘴唇颤抖了起来,许久都没能说出话来。

    “若早十年,我如此恐吓大臣,只怕明日就要去见阿父了吧?哪怕阿母,大概也护不住我...可是如今呢?从昨晚到如今,大臣们给我送的礼物几乎堆满了唐王府,他们派人过来,跟我说一些奉承的话,有些人甚至隐晦的说愿意跟随我...”

    “这就是满朝公卿啊...若是阿父还在,他也绝对认不出这帮老兄弟。”

    “只有陈平,灌婴,樊哙,周勃,宣义这五人,到现在也没有派人来找我,也没有送上礼物....我反而挺看重他们的,总算阿父麾下,还剩下了一些硬骨头,当然,也是因为这些人最年轻...我不知道再过几年,他们是否也会变成那样。”

    “这一次,我本来是想要杀人的...可是看着这帮人,看到他们眼里的恐惧,我就明白,他们不配让我动手了...他们沉迷在酒色之中,整日享福,早已没有了当年的锐气,也不敢与我作对...因此,我只需要盯着那五个硬骨头就好!”

    “仲父觉得呢?”

    刘长开口询问道。

    曹参呆愣了许久,也没有回话。

    “仲父,哦,不对,岳丈...既然年迈,那就在府中安享晚年,其余的事情,交给我们来做就好...征战了大半生,晚年何必还闹腾呢?”

    “我是真的很不愿意对你们动手...我很敬重你们...不过,不是敬重如今的那些人,我敬重的是,当初那些跟随在高皇帝身后,尚且没有沉迷在富贵之中忘了自己的那些人...我还有事要忙,岳丈不必相送!”

    刘长转身离开了内屋。

    曹参呆愣的坐在内屋里,缓缓看着自己那布满了皱纹的双手,眼里忽然落下了一行清泪,当初的那些勇士们,到底去了哪里呢?

    .........

    刘长在府内设立一次宴会,召了陈平,樊哙,周勃,灌婴这几个人前来。宣义他没有叫,毕竟这驴廷尉,哦,不,驴御史,根本就不是言语能打动的。

    当他们到来的时候,惊讶的发现,诸侯们也都在这里,坐在刘长的左侧,他们一进来,诸侯们的眼神便紧紧盯着他们,只是,这几个人都没有觉得如何,跟刘长相见,这才坐在了刘长的右侧。

    “哈哈哈,各位仲父,自从我有了这府邸之后,还没有这么多的贤才能一同聚集,这是我的荣幸啊,当饮!”

    刘长笑呵呵的说着,陈平和周勃都没有说话,樊哙不悦的盯着他,灌婴忍不住开口问道:“大王到底是有什么事呢?”

    “也没别的事,就是想要款待几位仲父,来,今日只谈私情,不论国事!”

    刘长笑着说道,很快,就有人拿上了饭菜和酒水,刘长这才开始了宴席。

    诸侯们跟这些大臣们面面相觑,也不知道刘长想要做什么。

    刘长却只是说着笑,让众人不要拘束,随便吃喝,又有人奏乐,张不疑笑着问道:“大王,可要我剑舞助兴?”

    樊哙顿时冷哼了一声。

    搁我面前玩鸿门宴是吧?你也配??

    刘长挥了挥手,“若是伤了人,不太好,不必舞剑!”

    众人便吃了起来,宴过了半,刘长吃饱喝足,擦着嘴,灌婴再次询问道:“大王到底是有什么事呢?”

    “哈哈哈,是这样的...太后先前赏赐了不少的国相,让他们进入庙堂为官,而各国都缺了不少的国相...各位都是庙堂之重臣,又最年轻,不妨代替这些人前往各国为相,如何啊?”

    “我都想好了!灌侯可以去燕国为相,陈侯可以去唐国,周侯可以去齐国,姨父..您若是愿意,可以前往吴国。”

    刘长笑呵呵的说着,几个大臣的脸色却是大变。

    这是要将他们踢出庙堂,让他们远离权力中心啊!

    陈平好奇的问道:“这是太后的意思,还是大王的想法呢?”

    “一家之言耳!”

    陈平不为所动,淡定的说道:“若是太后下令,不敢不从。”

    陈平是有信心的,目前他和灌婴担任左右相,大小国事,都是他们在处理,周勃虽不再是太尉,可也再次执掌北军,他们这些人怎么可能被丢出长安呢?庙堂之臣里,唯他们发挥的作用是最重要的,若是他们一走,庙堂在短时间都运转不起来。

    “好啊!既然陈侯答应了,我稍后就去找太后!”

    陈平看着满脸堆笑的刘长,心里觉得有些不妥,皱了皱眉头,却没有说话。

    诸侯们都有些惊讶,要让这些大臣来给自己当国相??那是想都不敢想啊。

    同样是开国功臣,可那也是有差别的,陈平周勃这些人,就是在开国功臣里,也是名列前茅的那种,能让这种人来辅佐自己的,也就只有一个齐王刘肥,曾让曹参来辅佐,其余人都不曾有过这个资格。

    刘长没有再多说什么,很快就结束了这次宴会。

    这让众人都有些不理解。

    陈平等人告辞离开,樊哙却留了下来。

    “姨父!!”

    刘长笑呵呵的走到樊哙的面前,看着刘长,樊哙迟疑了许久,方才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在这几个人离开之后,刘肥急忙走到了刘长的身边,“长弟,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意思...就是想给你们找个不错的国相。”

    “可他们都是庙堂重臣,哪里能到诸侯国内为相啊?”

    “能不能暂且不谈..诸位兄长都不要急...会有个结果的。”

    刘长眯着双眼,刘恒若有所思的看着他,开口说道:“长弟啊...要谨慎啊。”

    “放心吧!”

    ........

    就在这个时候,月氏王也逐渐靠近了长安。

    月氏王并非是第一个被大王封王的异族,非刘氏而王的盟约不会限制这些归附的异族。大汉对月氏还是非常看重的,毕竟这是草原上唯一有能力与匈奴对抗了那么久的部族,而他们的归附,则是能给大汉带来巨大的好处,战马。

    月氏来了,战马就有了!

    而有大汉作为依靠,月氏也能保准自己不被亡族,这些年里,匈奴不断的逼迫他们逃亡,若不是大汉收留,他们就要跑去西域了,而在历史上,他们一路跑到西域,又从西域跑到了南亚次大陆,顺手灭了这里的诸国,建立了一个在后世有些许名声的国家,这个国家叫贵霜。

    刘长对着来贩马的好兄弟吹了个牛,随即吹没了一个庞大的帝国。

    刘盈其实不太愿意让刘长去迎接的,就担心他又胡闹,影响月氏归附,可太后做主,让他前往,刘盈也不好阻拦,只是多次吩咐刘长,一定要有礼貌,千万不要做羞辱他们的事情!

    刘长带着自己的舍人,还带上了几个大贤,在亲兵的护送下,前往迎接这位月氏王。

    他们在半路上相遇,月氏王令人停下了车架,他亲自带着人出来,从诸多来人之中认出了唐王,月氏王别扭的按着大汉的礼法准备行礼,刘长却几个健步,扶着他的双手,笑着用月氏语叫道:“你我兄弟,何必要行礼呢?!”

    月氏王大惊,用汉语问道:“大王竟然懂月氏之语?”

    “是我一个好兄弟所教授的!怎么,讲的还好吗?!”

    “好!太好了!敢问大王那位兄弟叫什么呢?”

    “额...寡人的月氏兄弟诸多,说也说不完,来,别客气了,我带了酒!”,刘长傲然的看着周围那些月氏人,大手一挥,“站着做什么!跟我喝酒去!!有肉吗?!”

    “有!!”

    看到刘长跟月氏王勾肩搭背的就坐了下来,大声的聊着女人,众人肆意坐在他们的周围,有说有笑的用手抓着肉就吃,大口的饮酒。不远处跟着他一同前来,准备宣读诏令的叔孙通是一脸的茫然。

    蛮夷,蛮夷,都是蛮夷!!!

第199章 天下何人不通唐

    “哈哈哈,好兄弟你来的真是时候啊!”

    “我这马上就要大婚了!正好赴宴!!”

    刘长大声的说着,跟着他来旳几个群贤有些呆愣,大王您的好兄弟不是在唐国吗?怎么月氏王也成了你的好兄弟?

    平心而论,这位月氏王身材并非很高大,在其他月氏人里也算是比较矮小了,年纪也并不小,大概比季布还要年长些,眼神有些凶悍,寻常人还真不敢跟他对视,刘长却不在意,直接搂着他的肩,热情的说着话。

    而他的左右,也并没有觉得刘长这样的行为是失礼的,他们压根就没有礼仪这么一说,或者说他们的礼仪跟华夏礼仪是不太相同的。月氏王看着一旁的刘长,惊讶的问道:“我听闻大王的年纪并不大,怎么就急着成家呢?”

    “哈哈哈,这你就不懂了,有的人虽年长,但是没啥本事,成家三四年也未必能有收获,有的人啊,虽年轻,但是成家是绰绰有余啊,别说只是一妻,便是十妻也不在话下!”

    月氏王不由得大笑了起来,跟刘长继续对饮,随即问道:“听闻冒顿先前来议和,大王一封信,险些将冒顿气出病来?”

    “冒顿之所以敢横行霸道,只是因为我还年幼,若是我再长几岁,返回唐国,我定生擒冒顿,入之!”

    说起冒顿,月氏人大多都是惊惧的,脸上极其不安,他们属实是被冒顿给打出心理阴影了。

    月氏王并不怕,咬牙切齿的说道:“当与大王同入之!还有他的儿子,也绝对不能放过!”

    月氏王派出了自己最优秀的两个儿子去迎战冒顿,冒顿不屑与他们作战,同样也派出自己的儿子,并让他领着同等规模的军队去迎战...结果,月氏王的两个儿子都被冒顿儿子给砍了脑袋,挂在旗帜上,这是月氏王心里最大的痛。

    刘长大口大口的吃着肉,那惊人的饭量,使得月氏人频频张望。

    在这个时期,吃得多并不会被人骂,饭量反而是武将们证明自己勇武的一个手段,刘长拿着一支羊腿,眨眼之间就吃的干干净净,月氏王都是时不时看着他,他身后的那些将领们更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刘长,面面相觑。

    刘长正吃着,忽然发现氛围有些沉寂,他擦了擦嘴,看着周围,惊讶的问道:“你们怎么不吃?!”

    “来,来!吃!”

    “咔嚓!”

    刘长猛地将手里的肉掰成了两半,递给了月氏王,月氏王的眼角抽了抽,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笑着,拿起了羊腿,刘长继续狼吞虎咽,那些月氏人时不时就看着他,看到他还在猛吃,咽着口水,当刘长看向他们的时候,他们便急忙咧嘴笑着。

    “啊...吃饱了...嗯?你们怎么不吃?”

    “啊..吃,我们吃。”

    吃饱正喝着,月氏王便让自己的勇士们为唐王演奏舞刀。刘长聚精会神的看了起来,他们的舞刀跟自家的舞剑还不太一样,他们是多个人在在一起,一手持刀,一手持简易小盾,仿佛是作战那样,不断的互相击打着盾牌,跳来跳去,又以刀相击。刘长看的大喜,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月氏人的舞刀。

    吃的有些醉,刘长便也起身,从一个月氏人那里借来了盾与刀,也参与了进来,有模有样的跟他们一同起舞,脸上毫无惧怕,跳的比这些月氏人还要生猛,气势十足,很快就跟那些月氏舞刀者混成了一片。

    叔孙通无奈的看着面前这一幕。

    本来他才是来负责这次迎接之事的大臣,可是此刻,他却变得有些多余。

    唐王跟这些蛮夷相处的太好了...这里哪还有唐王和月氏啊?就是一群蛮夷在宴会呢!不只是唐王,包括他的几个舍人,以及那些叫来的好友们,都是一个样子,就是语言不通,也是指手画脚的表达着自己的意思。

    唯独贾谊,站在叔孙通的身边,不知所措。

    唐王喝的兴起,便大声的高歌,好在月氏人也听不出这歌声的好坏,只以为大汉的歌都是这么唱的,还纷纷起哄,学着刘长,一同高歌,场面瞬间变成了屠宰场,随即众人起舞,刘长拽着月氏王不放手,喋喋不休的吹着牛,月氏王无奈的看着面前这个醉汉。

    “大王啊...天黑了,是否该去休息了?”

    “天黑了?这好办!来人啊!点上篝火!!继续奏乐!继续舞!”

    “大王啊...不能再喝了,喝不下了啊...”

    “走,走,我们去那里撒泡尿,回来继续喝!”

    “大王啊...那人只是我的马奴...您的舍人怎么能跟他起舞呢?”

    “管那么多做什么?你们月氏也有那么多的规矩?舞便是了!”

    在刘长面前,月氏王都显得像一个知礼的君子了。

    不远处的叔孙通只是揪着自己的胡须,看着正在调笑为自己倒酒的月氏美婢的刘长,不忍直视,大王真的是以一人之力,拉低了整个大汉的风评,连人家月氏人都自愧不如。

    刘长与月氏设宴,疯玩了一个通宵,次日早晨方才醒来。

    到了晚上的时候,众人方才起身,月氏王看了看天色,无奈的说道:“大王啊...看来只能明日再赶路了。”

    “那不是正好吗?今晚可以继续设宴啊!”

    “我觉得还是现在就赶路吧!”

    他们一行人继续朝着长安走去,刘长跟月氏王骑着马,并行在道路上,刘长此刻却是在跟月氏王说着他们的安顿之事,“我可以分出数个郡,让你们来安置,专门给你们修建城池...嗯,你们也学一学耕作,我们这里无法像草原那样不断的迁徙...耕作也并非难事!”

    “大王...我怕我们一旦定居下来,勇士们就再也没有收复故土的斗志了。”

    “哈哈哈,放心吧,等你去唐国就明白了,唐人可绝对不会丧失斗志!”

    月氏王迟疑着说道:“大王...先前冒顿也曾派人来劝说...说让我们归顺匈奴,他可以封我为王,让我继续统帅部族,并且会保证月氏之安全,月氏人,并非是铁板一块,大王或许不知,我麾下也是有很多部族的,这些部族里,有的人就觉得应当归顺匈奴。”

    “大王数次相邀,我不能来,就是因为部族的想法不一。”

    月氏跟匈奴一样,也是多部落的联合体,不过,因为文化相同,故而凝聚力比匈奴要强一些,匈奴毕竟是多个不同文化的部落所联合而形成的。

    刘长好奇的问道:“那为什么不杀了他们呢?”

    月氏王大惊,急忙摇着头,说道:“不可如此,若是这样,只怕部族离心,同室操戈!”

    刘长若有所思,问道:“那支持你的人有多少呢?”

    “仅有四五个部落...其余部落都认为我是因为私人的仇怨而不愿意归顺冒顿...可是他们不知道,冒顿是个没有信义的,他先前收复诸部落,也是用这个借口,只是收复之后,他便驱这些人为卒,不断的消耗他们的实力...这些年里,与大唐作战的,也大多是这样的外兵。”

    刘长点了点头,难怪冒顿一点都不心疼,实在不行丢下士卒就走人。

    “我所求的不多,还请大王能相助...只要能让月氏继续存在...不被兼并便好。”

    “你放心吧!莪刘长绝非冒顿之流!我兄长更是仁慈之君,若只论道德,冒顿给我兄长擦尻都不配!”

    “至于部族的问题,你也不要担心,我自会帮你解决,我自幼读书学习,先后跟随国内大贤们学习各个学派的知识,前不久更是著书,天下人都知道我的贤名,这件事你就放心的交给我!”

    月氏王看着身边这个少年英雄,不由得感慨道:“大王文武双全,实在令人敬佩!”

    “哈哈哈,寡人何止是文武双全,寡人在所有方面都是最厉害的那一个!!”

    “额...对,对,大王神武!”

    月氏王说着,心里却是在思索着,自己的谋臣不是说汉人多谦逊吗?自己怎么一点都没看出来呢??

    “月氏之王拜见大汉天子!!!”

    月氏王慎重的朝着刘盈行礼。

    宣室殿内,刘盈坐在上位,穿着重大仪式时才穿的冕服,挺身坐着,倒是很有威仪。

    刘长站在月氏王的身边,群臣和诸侯们坐在两侧,月氏王拜见之后,刘盈这才开口说道:“请起身!”

    “赐座!”

    月氏王便坐在了诸侯之列,刘长自然也是跟着坐在了他的身边。

    刘盈便令人大声的宣读起了诏书,大概就是天子怀有仁义之心,愿意庇护天下苍生,月氏今日归附之类的,月氏王懂汉语,只是面对这诏令,他却有些摸不清头脑,完全不知道那个留着长胡须的官员在说什么,他低声问道:“唐王?这是在说什么?”

    刘长听了片刻,清了清嗓子,“就是欢迎你...没别的。”

    “是这样啊...”

    月氏王点了点头,他看到对面那些大臣们,低声问道:“那位像老虎一样的将军是谁呢??”

    “嗯?哦,你说舞阳侯啊。”

    “我给你介绍一下啊...那人叫樊哙...他曾经跟随我阿父作战,第一次作战,一个人斩首三百多人...然后就当了将军。”

    “嗯???”

    “他旁边那个叫周勃,这辈子打仗就没有输过一场,你知道那个韩王信吧?就是投靠了匈奴的那个,他用六千多士卒,击溃了韩王信和匈奴的对手,斩了韩王信...冒顿派去的几个将领也都被他砍了脑袋...杀的也不多,就杀了四五万人吧。”

    “那个叫陈平...冒顿当初跟我阿父作战,他一封书信就逼的冒顿撤退...到现在为止,得罪过他的人还没能活过三天...”

    “那个叫夏侯婴...他曾架着驾车,冲了一天一夜...没有停下来过...杀的战车都变成了赤色的,改天请你坐啊!”

    “那个叫....”

    刘长好心的为月氏王介绍起了在座的群臣,月氏王的脸色却越来越不对劲,他显然是有些被吓到了。

    “那我们这一侧的呢?”

    “哦,他们都是诸侯王....那个是齐王刘肥,他原来是很胖的,平生最好吃人,后来天子下令不许他再吃人,他就瘦了..他的诸侯国在齐地,规模也就比我唐国要大一些吧,甲士二三十万,你可不要激怒他,听说他现在还偷偷吃人。”

    “那个叫如意...嗯,别看他人模狗样的,其实最凶残的就是他,他极其好战,喜欢杀人,他经过的地方,鸡犬不留,为人小气,很记仇,一旦被他记恨,定然杀人全家!曾经有个叫蒯彻的,就是因为在路上瞪了他一眼,就被他杀了全家,他的领地比唐国略微小,甲士也就十来万吧!”

    “那个是韩王刘恒,他人还是挺好的,就是有个坏毛病...喜欢发明各种酷刑,知道我们有个惩罚叫凌迟吗?就是他发明的!我给你说啊...”

    “那个是吴王刘友,平日里从不开口,一开口就杀人...”

    月氏王脸色苍白,刘长笑着安慰道:“放心吧,你现在是自己人了,他们不会对付你的,以后就安心待在唐国...跟他们是没有什么交际的!”

    “咳咳!!”

    叔孙通忽然咳嗽了起来,刘长和月氏王就仿佛是上课时开小差被抓住的学生,急忙板起脸来,严肃的正视前方。叔孙通这才说道:“请月氏王起身...接诏!”

    月氏王接了诏,天子又与他说起了赏赐之事,月氏王急忙拜谢。

    月氏王接了诏,转头一看,却看到齐王刘肥朝着自己笑了笑,露出森白的牙齿,月氏王只觉得胆寒,回了一个僵硬的笑容。

    天子在长安内亲自为月氏王设了一处府邸,月氏王进府之后,便再也没有出来过,长安实在太危险了,处处都是疯子,还是在府内比较安全!

    而诸侯王们,此刻也准备要离开了。

    兄弟们再一次聚在唐王府内,只是,心情都略微沉重,没有人开口。

    当初,他们整日腻在一起,而到了现在,每次相见,都要等上数年的时日。

    刘长咧嘴一笑,说道:“兄长若是不舍,以后可以多来我唐国拜见我啊!”

    “哈哈哈,你这竖子,为何总是想要让我们来朝见你?”

    刘肥笑着骂道。

    “只因我唐国贫穷,若是兄长们不时常救济,只怕连我都得饿死在王宫里啊!”

    “长,别说不吉利的话,有伤时运。”

    “时运岂能是言语所伤的?人定胜天!”

    “哈哈哈,不亏是荀子的再传,这学问还是掌握的不错。”

    众人顿时有说有笑,再也不复原先的沉寂,刘恢笑着说道:“可惜,这番走的着急,不能等到长弟的婚事了!”

    “唉...我也不想急着成家...周胜之成家之后,整日都在府内,都不敢随意外出了...”,刘长挠着头,看起来有些不情不愿。

    刘恒板着脸,严肃的说道:“你不能就这么玩一辈子...早些成家,也能收住你的心。”

    “哈哈哈,兄长,明年我也给你写信,让你给我儿子送礼!我们都是要当阿父的人了!”

    刘长开心的说着,不由得看向了如意,“你说是吧?如意?”

    如意脸色一黑,没有回答。

    刘长这才笑着说道:“各位兄长返回藩国之后,记得要写信给太后,说国内之事困难,需要贤能的国相来坐镇。”

    刘肥疑惑的问道:“长弟,你还是准备将陈平这些人送往各国吗?为什么呢?”

    “这是在保护他们,大哥不必多问。”

    “可他们都是国之重臣,如何能走?”

    刘长压低了声音,笑着说道:“自然不能都丢出去,可是一个一个的调,再过一段时日,自然都能派出去!”

    “他们为何非走不可??”

    “哦,因为他们没给我送礼。”

    “嗯???”

    刘肥不太理解,刘恒却开口问道:“长弟何时就国?”

    “还不急...庙堂里还有些事没有做完,等我做完,再成个家,大概就要离开了。”

    “不说这个了,来,吃肉!吃肉!”

    ..........

    南越的使臣跪坐在赵佗的面前,认真的讲述着长安的事情。

    “哦?太后执政?你确定?”

    “是这样的,我看那天子下令之前都要先看其母,然后再做决定。”

    “哈哈哈。”

    赵佗忽然笑了起来,此刻的赵佗,穿着奢华的衣服,年纪已经不小了,可完全没有老人的那种佝偻之意,身体依旧挺拔,面目与刘长酷似,身材高大,轻抚着胡须,“那就不必担心了,我料定他们接下来会陷入内斗之中,数十年都没有能力与我们全面开战!便是吴楚,也不敢大规模的征召士卒...”

    使臣一愣,随即又说道:“在册封之时,有大风起,断牙门旗...”

    赵佗眼前一亮,“天命也?!”

    使臣随即说道:“唐王起身,与风中立旗....”,使臣详细的将发生在长安的事一一说出,赵佗没有再打断他,只是认真的听着他说着,等他说完,赵佗已经是目瞪口呆,“这是项籍复生不成?!天下居然还有这样的勇士?!他长得什么模样?!”

    使臣看着赵佗的脸,迟疑了许久,方才说道:“他...跟大王一样。”

    “嗯??”

    “他长得很像大王...非常相像...我很早就跟随大王,他的模样,几乎跟大王年轻时一样...大王...”,使臣不敢再说了。

    赵佗更是惊讶,“跟我像??这如何可能?”

    “我四处询问这位唐王是否与赵地有关,只是众人惊惧,没有人敢回答...十分的奇怪,离开长安之后,臣方才在一位地方官吏口中得知...唐王的生母姓赵,乃是恒山郡真定人,曾是赵王张敖家里的歌姬,后从高皇帝....”

    赵佗脸色呆滞,只是呆呆的看着前方。

    “大王?大王?”

    赵佗猛地惊醒,“那他的生母何在?!!”

    “据说...已在牢狱内自杀身亡。”

    那一刻,使臣看到自家大王的眼神不断的变幻着,愤怒与悲伤交织,连呼吸都沉重了几分。

    ps:吏奉厉王诣上,上悔,令吕后母之,而葬厉王母真定。真定,厉王母之家在焉,父世县也———《史记》

    昨夜凌晨一点多,不知哪来的神经病,在小区外放鞭炮,放了半个多小时,弄得我现在都无精打采的...没睡好。

第200章 因为我真的有一座学宫

    刘长嘟囔着嘴,脸色有些委屈。

    “阿母不爱我!”

    “对,对,你今日才知道吗?”

    吕后嫌弃的说道,刘长却只是直勾勾的看着她,嘟着嘴。

    吕后长叹了一声,方才挥了挥手,刘长这才笑呵呵旳侧身躺在了阿母的怀里,吕后都觉得这厮有些沉重,无奈的伸出手来,抚其背,骂道:“你都多大了,还要我抚背部!我这手都够不着了!!”

    “我不管,纵然将来年过花甲,阿母也得给我抚背!”

    “怎么不让曹姝来抚背呢?”

    “咳咳,阿母说什么呢!母子之间,有些话是不能说的!”

    “啪~~~”

    吕后拍了一下刘长的头,骂道:“你也知道羞耻啊?”

    “阿母啊...跟我去唐国吧。”

    吕后手一颤,方才说道:“被你气了十几年...你还想气我多久?你不在,我倒是能清闲一些。”

    “阿母...有些时候,我真的很想去唐国,我想去建功立业,去草原上与冒顿比试比试!想自由自在的在太原纵车纵马...”,刘长的眼里满是向往,“我想让大臣们给我做最好的战车,亲自去抢匈奴的羊,烧了他们的旗帜,用以烤羊...想治理好大唐,让唐国百姓都感激我!”

    “我想一路夺取匈奴的龙庭,在最上头撒泡尿!”

    “我要所有人都敬重我,所有好友都聚在我的身边,整日设宴,喝完酒吃完肉就去杀敌,杀完敌就回来喝酒吃肉!”

    “我想娶所有好看的女子,生一群生龙活虎的儿子,带着他们去玩!”

    听着儿子讲述那令人头大的梦想,吕后却没有生气。

    “那你去吧。”

    吕后认真的说道:“记得将夺来的匈奴王旗送来长安,我会亲自铺在椒房殿宫门前。”

    “可是我舍不得阿母。”

    “就算莪做成了这些事情,若是没有阿母听我炫耀,那还有什么意思呢?”

    刘长打着哈欠,又说道:“最好阿母能跟我一起去唐国...到时候,国内的事情就交给阿母来操办,征战的事情就交给我,我们母子一心....”,说着说着,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很快,他就酣睡了起来,轻轻打着呼。

    吕后低着头,看着怀里的儿子,眼神落寞,又拿起了面前的竹简,继续看了起来。

    如今跟着刘长离开,那完全就是将大权交出。

    就算将大权交给皇帝,大汉太后,又岂能跟着藩王居住?那是让天子陷入不孝的境地,若是那样,刘盈都该给天下谢罪。

    可刘长这个性子,他又能在长安待多久呢?

    吕后不由得的沉思着。

    当刘长醒来的时候,吕后还在批阅着奏表,刘长揉了揉双眼,“阿母,要一起吃饭吗?”

    “我还不饿,你先去吃吧。”

    “哦。”

    刘长走出了椒房殿,朝着自家的厚德殿走去,刚走出门,就看到一个老头拄着拐杖,朝着自己的方向走了过来,刘长主动让开了身位,让这老人先过,刘邦在时,就曾多次告诉他,唯老幼残不可欺。

    刘长始终都记着阿父的话,平日里,若不是主动招惹他,他对老人也还是很客气的。

    看到刘长让路,那老人停了下来,朝着刘长轻轻一拜,刘长也笑吟吟的回礼。

    老人这才走进了椒房殿内,刘长好奇的看着这人,也不知道这人是谁,只是这人不倚老卖老,对自己也挺客气,人还不错,不像庙堂里的那些老臣一样趾高气扬的,用鼻孔来瞪人。

    当初那位戴侯,年纪也不小,在刘长前往质问的时候,倚老卖老,各种羞辱,结果刘长拽着他的胡须,一路将他带着拖到了前院,痛打了一顿。在大汉,不尊老是非常严重的罪名,几乎可以让你身败名裂,不过,唐王嘛,这就不算什么了,反正唐王很早就身败名裂了,身败名裂都不足以来形容他。

    罄竹难书,这位可是喝大了便去高皇帝庙里哭诉,被官吏阻拦后还还手殴打官吏的狠人啊。在不孝的罪名面前,不尊老又算个什么呢?高皇帝逝世之后,每个月天子都会前往祭祀,因为大汉有着严格的祭祀时间,可这位不同啊,想去的时候连着三四天都去,不想去了连着数个月都不去。

    刘长回到厚德殿的时候,张卿正在领着人为他收拾东西。

    倒不是刘长要去哪里,只是刘长天生就具有某种拆家属性,刘长在厚德殿里待上三天,这里就直接变成垃圾堆,太后甚至还多派了几个人帮着他收拾,这厮进了殿,脱了上衣,直接就丢在一旁,也不整理,坐在榻前,便让张卿弄些吃的来。

    “大王,今日有大贤至,可以备礼。”

    张卿在皇宫里的人脉很广,有什么消息,总是能在第一时间通知给刘长。

    听到这句话,刘长便想起了刚刚擦肩而过的那位老人,问道:“是哪位大贤?”

    “此人唤作浮丘伯,乃大儒也,治诗,先前曾在楚国为楚王师...后游历各地,为太后所召,前来长安。”

    “治诗?诗有什么可以治的?毫无用处!”

    刘长很是不屑,张卿却笑着说道:““不学诗,无以言,儒家治诗,并非是做诗,而是以其为国事所用...”

    “知道了,知道了,饭呢?怎么还不上?”

    当刘长走出皇宫的时候,舍人们早已等待着。

    栾布和贾谊看起来有些激动,急忙上前,问道:“大王可曾见过浮丘公?”

    “见了一面,但不曾言语...这个人的名声这么大??”

    “浮丘公乃是天下闻名的大儒,叔孙公亦不能比。”

    “那比之我师如何?”

    栾布和贾谊略微迟疑,栾布没有开口,贾谊却耿直的说道:“吾师不拘小节,故而声名不如浮丘公!”

    “哦?”

    刘长有些惊讶,一旁的张不疑急忙上前,“大王?我去准备绳子?”

    “张不疑!你欲何为?!浮丘公近百之人,你怎敢无礼?!”

    “我非他意,只是想要绑只羊送给这位大贤...大王,你就说吧,这个人贤不贤?够不够贤?”

    张不疑直勾勾的看着刘长,就等着他下令,一旁的季布却缓缓开口说道:“太后亲自召见此人,定有要事。”

    太后舍人说的很明白,这人太后还有用,不是你们可以动的。

    张不疑却不在乎,只是等着刘长下令。

    贾谊急忙说道:“大王啊,这位浮丘公,为人正直,博学,四处教授弟子,有教无类,连师父都非常的敬重他,更有人说他曾跟随荀子求学,这是真正的大贤,跟大王您的群贤不同,可不能无礼啊!”

    刘长眼前一亮,“哦?真正的大贤?”

    贾谊正要开口,栾布却掐了一下他的手臂,随即说道:“大王,不贤,不贤,就是个作诗的,啥也不会...没什么用。”

    贾谊大怒,正要质问,栾布却示意不许他说话。

    “只会作诗,那就算了...去师父府中!”

    刘长傲然的上了马车,张不疑驾车,众人一同出发,栾布和贾谊走在最后,贾谊不悦的问道:“您为何要对浮丘公不敬呢?”

    “当初留侯前来长安...大王险些就将他绑回唐国了..你跟随大王的时日还短,你不明白...那浮丘公那般岁数,若是大王也要绑回去,岂不是要出大事!”

    贾谊目瞪口呆,“大王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你就告诉我,什么事是大王做不出来的??”

    两位儒者当场交换了一下意见,决定统一口径,绝对不能让大王觉得这个人是贤才,这位浮丘公年纪很大,比张苍都要年长,若是刘长对他无礼,那就是得罪整个儒家,这可不行啊。

    “学了这么久?为什么什么都不会?!”

    韩信愤怒的质问道。

    刘长委屈的回答道:“师父,您倒是问您教过的啊,您总是问我没有教过的,我咋知道?”

    “难道你将来去征战,也要随时去翻阅兵法,或者派人来给我送信询问嘛?!”

    “敌人会按着你知道的知识,避开你的盲区来攻打你嘛?!”

    刘长垂头丧气的,跟着韩信学了这么久的兵法,为何自己就是没什么长进呢?他学习剑法也很久了,如今连季布想要拿下他都不太容易,知有这兵法,无论他怎么学,韩信始终都把他制的死死的。

    “师父,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不是因为我太笨,是因为您太厉害呢?”

    “呵,你这个水平,放在军中也就都伯而已...别说是冒顿,就是从北军中随便挑出一个人来,都能轻易将你击溃!”

    韩信不留情面的说着,刘长长叹了一声,看起来有些沮丧。

    “为将者,一个小小的错误都可能会覆灭全军...当初的赵括,一人之过便葬送了数十万人...不能不谨慎...如今多学一些,日后就能少付出些代价...你要离开长安了...趁着还能跟我学习的时候,认真学习...在外征战,也不要丢了我的颜面。”

    刘长这才抬起头来,坚定的说道:“定然不会!”

    “师父,你的家人我已经接到了唐国...我也绝不会丢下你一个人在长安,我要走,一定也要将你带走!”

    韩信冷笑了起来,“那你就别想要离开了...你若是带走我,哪怕是太后,只怕也得寝食难安。”

    刘长认真的说道:“一定会有办法的。”

    韩信没有回答,他之所以还活着,只是因为他还有用,太后一方面让他来教导刘长,一方面也是用他来震慑群臣。不过,如今群臣彻底败北,刘长又要离开长安,那他在太后这里,就没有什么用处了,太后是绝对不会将他留给后人来解决的。

    韩信对此,心知肚明。

    教学结束之后,刘长笑着起身,令舍人将一个盒子带进来,放在了韩信的面前,“师父,这是我亲自给你做的!那我明日再来!!”

    刘长转身便离开了,韩信打开了盒子,里头是一个冠,是一个做工非常粗糙的木制楚冠。

    韩信看着这冠,猛地丢在了一旁,骂道:“竖子!净做些无用之事!”

    谩骂了许久,韩信又缓缓捡起了那冠,看了看左右,偷偷戴在了头上。

    “大王...若是真的要离开长安,那就要处理好淮阴侯的事情。”

    张不疑驾着车,故意抛开后边那些人一段距离,随即说道。

    刘长点了点头,“我知道..我一走,师父就得死,对吗?”

    “这就得看太后的意思了。”

    “张不疑,你有办法带走我师父吗?”

    “大王...我一直都在观察着淮阴侯的府邸,太后派遣了四十多位甲士,除却这些甲士之外,我还发现,对面那个屋内,常常有人窥视淮阴侯之府,门前常常有百姓路过,而这些百姓们看到甲士竟也不惊惧,这些都是来看守淮阴侯的。”

    “若是大王想要救出淮阴侯,求太后是没有用的,最好的办法,就是纵火...烧了淮阴侯府,淮阴侯死在府内...只要淮阴侯死去,大王之师就可以前往唐国...”

    “假死...这是长安啊,阿母对师父那般的重视,如何能做到?”

    “我愿为大王做这件事!若是做不成,我便说是陈平所指使的,绝不牵连到大王。”

    “不急...寡人再好好想想。”

    “大王,做这种事,绝不能迟疑...淮阴侯乃是天下少有的英杰,若是让他来统帅唐国的士卒,天下还有谁能抵挡大唐呢?何况,我听闻淮阴侯平日里的言语,也有辅佐大王的想法...若不是甲士拦着,我都想要拜见淮阴侯,跟他询问一些做事的道理...”

    “额...你还是不要跟他询问道理了...问军事还行,其余方面,还是算了吧。”

    两人正说着话,栾布他们追了上来。

    “张不疑!你故意甩开我们,又是想蛊惑大王做什么恶事?!”

    召平气喘吁吁的质问道,让这么一个老人家徒步追车,也是难为了他。

    “我在跟大王商议,如何铲除不忠之人!”

    舍人们再次吵了起来,刘长准备开溜,奈何,贾谊一直站在他的身边,看到刘长有异动,便大叫了起来:“大王要跑了!大王要跑了!”,舍人们急忙停止了争吵,迅速包围了刘长,刘长不悦的瞪了贾谊一眼,“寡人只是活动筋骨罢了!”

    栾布笑呵呵的拍了拍贾谊的肩膀,“你做的很不错,以后也要时刻盯着大王,一旦有异动,即刻大呼!”

    贾谊笑着点了点头,当舍人这么久,他也是第一次得到了同僚们的认可,有这么个人形警报器跟在刘长的身边,刘长是想跑都跑不掉了。

    就在刘长决定回府去召见群贤的时候,忽有近侍前来。

    “大王...太后宴请群贤,请您前往。”

    “哦?宴请群贤?是寡人的那些群贤吗?”

    “额..是浮丘伯,毛亨,叔孙通,申培公,鲁穆生,邹阳,白生等人....”

    “呵,这些人怎么配称为群贤呢?”

    “不去!”

    “寡人要去见真正的群贤!”

    近侍哭笑不得,急忙说道:“大王,是真的有要事与您商议。”

    刘长无奈,这才又返回了皇宫。

    路上,栾布和贾谊可谓是操碎了心,你一言我一句的提醒道:“大王,这些可都是有学问的名士,千万不能对他们无礼..大王就不要开口了,点头或者摇头...千万不要饮酒...”

    “知道了!知道了!”

    当刘长走进殿内的时候,太后正坐在上位,其余众人坐在两侧,这些人,除了一个叔孙通,刘长是一个都不认识,只见过那个早上曾前往椒房殿的老头,刘长乖巧的拜见了太后,又拜见了那位老人,这才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太后看起来对这些人也挺客气的,她笑着说道:“这些都是国之大贤,你可师礼拜之!”

    “我学文与齐之盖公,学儒与张公,学射与灌侯,学御与夏侯将军,学兵与淮阴侯...这些人能与我的老师并列吗?”,刘长傲然的询问道。

    众人一愣,那位坐在最上头的老人笑着点头,夸赞道:“是这个道理啊!若是遇到有贤能的人就以师礼对待,那遇到自己的老师该用什么礼呢?大王说的对!”

    刘长大喜,这老头人不错啊,便笑着问道:“敢问老丈是哪位大贤?”

    “浮丘伯见过大王。”

    “哎呀,原来您就是浮丘公,若是您,那还真该用师礼来拜见!”

    “不敢当,大王之书,我已翻阅,大王对数之理解,让我无比的敬佩,达者为师,我以师礼拜见大王都没有不对的地方。”

    一老一少两人笑呵呵的说着话,相处的竟异常的和谐。

    叔孙通有些茫然的看着他们俩,这进展不太对啊?都是儒家的,大王怎么还搞区别对待呢??!

    浮丘伯抚摸着胡须,对左右的人说道:“我前来长安之前,多听人说,唐王无礼!如今看来,乃是小人嫉恨之言耳!”

    “对对对!”,刘长大喜,拍着大腿,说道:“寡人怎么就没早点遇到您呢!哎呀,来,来,请您坐在我身边!”

    吕后板着脸,打断了刘长,她严肃的说道:“长,这次让你前来,是有要事与你商议。”

    “阿母...请太后吩咐!”

    吕后这才说道:“我知道你在唐国搞学宫,召集各地的大贤,让士子们前来求学。”

    “我欲在长安设立太学,你觉得如何啊?”

    “啊,很好啊!”

    “再召集天下的贤才,聚百家之长,来教授学问。”

    “就该这么办!”

    “让各地各国的士子们都前来长安进学,学成之后,分别给与官职。”

    “太好了,这么一来,就能使得天下归心,只要士子们心向大汉,就不怕地方有变了!”

    “嗯,因此,我决定废除地方之私学,包括唐国在内,再召集各个学宫内的百家大贤们前来长安。”

    “阿母糊涂啊!!!”

    “此事万万不可啊!!!”

    刘长悲愤的叫道。

    ps:不知不觉,还有十天就要过生日了,没想到啊,这么快就要十五岁了,时间过的真快啊,可惜有疫情,否则定要召集书友们一起过生日,跟舅舅偷..借只羊宰了给大家助助兴!

第201章 记得下次自己写

    此刻所说的太学,并非是纯粹的教育机构。

    太学是很早就有的,布政,祭祀,学习,开展各种活动,功能多样,并不局限在教育领域内。

    而太后想要设立太学,她的目的不是设立一个有诸多功能的新机构,更不是为了培养人才,而是为了养天下之士。

    暴秦是没有养士这么一个概念的,唯独军功说了算,而继承了暴秦一系列政策的大汉,也没有像过去那样有养士的机构,士在外,不在内。这些士在诸侯国内,得到诸侯王的重用,归心与诸侯国,就像某位不愿意透露名字的大臣那样,只觉得自己的君主乃是诸侯王,而不是皇帝。

    他的问题可不是特例,在各个诸侯国里,不知有多少像他这样的士,喊着忠君的口号,准备着要扶持诸侯王来造反。

    故而,太后想要将天下之士都集中到长安来,由长安来举荐,将他们任免到各个地方,甚至是诸侯国内,如此一来,他们首先要效忠的君自然就是皇帝,自我认同也就是大汉之臣,而非诸侯之臣。

    因此,太后才想要废除诸侯国内的养士之事,只许长安来养,这是为了做到真正的大一统。

    刘长明知道这些,可是当知道自己要被薅羊毛的时候,还是情不自禁的跳了起来。

    “阿母!!”

    “我唐国贫苦啊,百姓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本来可以帮着治理地方的人才就不多,您还要夺走?唐国百姓何以失爱与阿母啊?!”

    刘长悲愤的说着。

    吕后不为所动,她认真的说道:“你的官吏已经足够了,若是再养士,养出的士迟早都会给你带来大祸。”

    “我唐人老实本分,怎么会惹出大祸呢?阿母啊,不如先废了其余诸侯国的养士之事,楚国养士之风可就比唐国要盛行,我那仲父号称宾客叁千,有大汉信陵君之美誉...为何不先废楚国之学宫呢?”

    吕后正要言语,浮丘伯却开口说道:“大王说的也对..太后,这件事还是要认真商谈,士乃国之根本,不能着急。”

    吕后点了点头,这才没有继续谈论这件事,反而是说起了对士的要求。

    “我先前便让各地举荐孝弟力田者,赏赐他们,免去他们徭役...养士,自然是要先养这些有道德的,可以让各地举荐有道德的士前往长安,进入太学....”,此刻已经出现了察举制的雏形,可并没有像武帝时的那么全面。

    这些大贤们便跟吕后商谈起这件事来,说的也还和气,只是到叔孙通的时候,叔孙通忽然说道:“忠君行道德事,主大一统,诸派莫如我儒家...太学可以多召儒家之士,派往各地...”

    他的这番话,当然是引起了儒家大佬们的赞同。

    可是,黄老的几个学者却并不这么认为,顿时开口叫道:“叔孙通之言,徒令人嗤笑!”

    双方迅速开战,你一言我一句,矛盾顿时变得激烈,吕后若有所思的看着这一幕,若是召集各家的士,或许这一幕就会成为将来太学的缩影?

    刘长打着哈欠,他对这些学术争锋是不感兴趣的,趁着他们吵得火热的时候,刘长悄悄告别了太后,便逃了出来。

    刚要离开,就有人叫住了他。

    刘长转头一看,浮丘伯拄着拐杖,也从殿内走了出来,对这老头,刘长还是挺有好感的,他笑呵呵走到老人身边,扶着他,便往外走,“仲父啊!您身为儒家大贤,怎么不留在殿内去反驳那些黄老之士呢?”

    浮丘伯的年纪,当刘长的大父都绰绰有余,面对他的称呼,他也一点不生气,只是朝着刘长眨了眨眼,说道:“叔孙通甚是狡诈!他一番话,就引得众人争执,就是想让太后看出其中矛盾...我跟着他瞎掺和什么呢?”

    “哦?您一点都不敌视黄老?”

    “仲父是那一派的贱..咳咳,哪一派的大儒呢?”

    “正其衣冠,齐其颜色,嗛然而终日不言,是子夏氏之贱儒也。”

    浮丘伯笑着,很是自然的就说出了这一句。

    刘长大喜,叫道:“那您跟栾布是一样的啊!您可比他强多了,他可不敢这么说自己!”

    浮丘伯笑着说道:“虽是子夏,却也不同,他们以公羊高的学说为主,我们以谷梁赤的学说为本。”

    “哦,原来如此啊!受教了!”,刘长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好像他真的懂了一样。

    “大王啊...您在唐国,召集百家之士,允许他们互相辩论,这是很好的事情...但是太后所考虑的,也不是错误的。我曾去过很多地方,诸侯国内,只知其王而不知天子者甚多...百姓倒也还好,若是连士子都是如此,那迟早是要生乱的。”

    “大王神武,如今有大王在,自然没有人敢作乱,可是百年之后呢?”

    “嗯,寡人会好好考虑的。”

    “哈哈哈,老朽并不担心,大王乃是贤惠圣明之君也,定能做出正确的决定!”

    刘长傻笑着,紧紧握着浮丘伯的手,“仲父啊,先前有人跟我说您的贤德,我还不太相信,如今看来,您确实是名副其实的大贤啊!可能与我前往唐国?”

    “老夫还是很愿意前往唐国的...听闻唐国之羊鲜美。”

    两人笑呵呵的走出皇宫的时候,舍人们还在着急的等待着,他们就怕大王对那些大贤们无礼,而此刻看到一老一少两人和颜悦色的从皇宫里走出来,都有些惊讶,栾布打量了那老人几眼,神色大变,急忙上前行礼拜见,其余舍人也是纷纷相见。

    刘长开心的说道:“仲父一定要去唐国啊!我愿以国相拜之!”

    送走了这人,刘长方才感慨道:“寡人所遇到的大儒之中,唯此人最贤啊!”

    舍人们面面相觑,还是第一次看到大王这么夸一个人。

    “大王,太后召您是为了什么事呢?”

    “说是要废唐国之学宫,不许诸侯养士,要在长安养士...唉,不让唐国养士,我唐国人才本来就不足,以后岂不是更无人可用了?”

    “先回府邸,这件事,一定要想出一个合理的办法!”

    刘长说着,领着众人回到了唐王府。

    “各位,说吧,该怎么办呢?”

    刘长看着自己的舍人们,众人都在沉思着,召平却开口说道:“大王...其实这件事,就是庙堂想要将天下的人才都变成是大汉的人才而已。秦国以军功来选拔官吏,立下军功,获得爵位,便得到相应的官职。”

    “可如今,没有秦国时那么多的敌人,大汉也不能远征匈奴南越,故而,只能采取世官的办法,赵人在赵国世代为官,而不知有汉,齐人在齐国世代佐王,而不知忠上。”

    “这是太后想要改变的情况,也是应该做出改变的,对诸侯国虽不利,可对大汉是有利的,大王可以带头来做这件事。”

    此刻的学宫,不是要教育人才,而是集中人才,作为官吏预备役而已,就像稷下学宫,就是其中的一个典型。太后就是要禁止地方养这些官吏预备役,将他们统统带回长安,让他们成为大汉的官吏预备役。

    “不可!此举会让唐国流失人才,唐国日后开疆扩土,难道就不需要士吗?”

    张不疑最先反驳了召平,他愤怒的说道:“召平,你食大王之俸禄,为何要做不利我大唐的事呢?!”

    召平这一次并没有跟张不疑吵架,他只是平静的看着刘长,指了指张不疑,“大王,看到了吧?太后所担心的就是这样情况的出现。”

    刘长看了一眼张不疑,随即又看向了栾布。

    “大王,我倒是觉得可以废除,反正如今大唐也不能私自任免官吏,都需要庙堂应允,若是缺乏人才,便上奏庙堂,让他们任免便是。”

    刘长又看向了贾谊。

    贾谊此刻却显得有些迟疑,欲言又止。

    “无碍,你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不必担心。”

    贾谊忽然说道:“大王,其实问题还是出现在了官员的选拔问题上,若是我们能找出更好的选拔办法,让庙堂能得到全天下的人才,将我们在唐国的学宫变成启蒙教学的地方,是不是会更好呢?”

    当贾谊说完之后,身边几个舍人都是惊讶的看着他。

    刘长急忙叫道:“你说的再详细一些!”

    贾谊这才说道:“养士不如育士,我认为可以在郡国内设学,不是为了养士,而是为了育士,收取年轻的士子,由大贤为他们授业,学成之后,进行考核,优异者前往长安太学,太学养士,国学育才...如此结合,则郡国之中也有人才可用,庙堂也能尽收天下贤才为己所用,一举两得。”

    “当然,还得改变如今的官吏选拔制,在太学之中进行考核,如秦国那般,秦国官吏大多都得通过相应的律法考核,才能担任官吏,我们当然也可以设立相应的考核,通过考核的太学士子为官,不再让地方世官横行..”

    “天下的人才到达长安,便可以采取回避制度,若是南阳郡之士,就不能在南阳任职,不许他们在自己的故乡为官,如此就能很好的遏制如今的这种情况...而且各地的人才也会越来越多,家境贫苦的寒门之士亦能出仕。”

    贾谊认真的说着自己的想法,刘长越听越是惊讶。

    “栾布!取笔来!来,你把你方才说的都写下来!”

    刘长急忙说着,贾谊一愣,随即认真的写了起来。

    刘长笑着对舍人们说道:“今日方知谊之才也!”,舍人们却并不像刘长这么乐观,栾布迟疑的说道:“谊的想法很好,只是,若是想要具体执行,只怕是不容易啊...首先,教导士子的人选,就是一个很大的难题。”

    “可以育才,可是该让他们学什么呢?是学律法,还是治儒家之经典?还是数算?”

    “考核又该考什么?不同学派的弟子难道要用不同的考核办法吗?”

    贾谊听到这句话,顿时也开始迟疑,皱着眉头,大概也是没有想出什么办法。

    刘长却不在意,他小手一挥,说道:“这些事,让满朝公卿去头疼便是!我们只是一个小诸侯国,又非庙堂群贤,想那么多做什么?也该让他们来做点事了!”

    等到贾谊写完,刘长拿上了便急匆匆的朝着皇宫走去。

    当刘长回到皇宫的时候,他们居然还在吵。

    刘长不理会他们,快步走到了太后的面前,将书放在她的面前,抬起头来,傲然的说道:“这是寡人所想到的办法!请阿母过目!!”

    刘长这么一句话,顿时就打断了众人的争吵。

    众人纷纷看向了刘长与太后。

    吕后接过书,认真的看了起来,贾谊写的并不多,吕后很快就看完了,她有些惊讶的看着刘长,刘长笑着问道:“怎么样?阿母,寡人的这个办法如何啊?”

    “贾谊这个办法确实不错。”

    “嗯??阿母如何知道?”

    “下一次,你可以尝试着自己来写。”

    “哦...”

    吕后看向了众人,“各位且看看这个。”

    .........

    刘长蹑手蹑脚的走进了圈内,看了看左右,勐地伸出手,抱住一只羊羔,在众人的陪同下,小心翼翼的走了出来。

    刚刚走出门,便看到吕释之站在面前,板着脸,凝视着他们。

    “哈哈哈,舅父!”

    刘长笑着走上前,“许久不见!舅父无恙?!”

    吕释之长叹了一声,“你先把羊放下,跟我去内屋。”

    “哦。”

    刘长放下了羊,示意了一下吕禄,随即跟在了吕释之的身后,两人一同走进了内屋,面向而坐。

    “长啊...我听闻,长安即将设立太学,召天下贤才...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不只是要设太学,地方还要设立国学呢,这都是我的计策!”

    刘长傲然的说着。

    吕释之点了点头,迟疑了片刻,方才说道:“我老矣,不知还有多少时日...只是家里这几个竖子,我实在是放心不下啊...若是能让他们跟着大贤学习治国的道理,能有些长进,我也就没有什么遗憾了...”

    “哈哈哈,舅父不必担心,我们所来往的,都是长安最贤明的人,我们常常聚集在一起,辩论经典,交流学问,颇有所获....”

    “长啊...你就说,能不能将则,禄,种叁人送进太学?”

    “舅父啊!我不过是区区一个小藩王,在诸侯内年纪最小,唐国在诸国内也是最贫穷的,我如何能做主呢?您不如去找太后,或许能办成这件事。”

    “长,他们跟你一同玩到大啊...你若是不帮着他们,谁来帮呢?”

    “舅父都这么说了,那我还能怎么办呢?我去跟阿母说说,成不成,我就不知道了。”

    “好,好,长,不要急着离开,你也许久不曾前来....”

    太后是说做就做的性格,她可不管这政策是否成熟,是否可行,反正政策她是提出来了,完善的事情就与她无关,将施行的事情直接丢给群臣,顺带着嘱咐一句,想法我已经提出来了,办不好可就是你们的事情了。

    然后,长安内的亲戚们就纷纷来找刘长办事。

    想法都是一样的,都是想要将孩子送进太学,吕释之并不是第一个,夏侯婴,灌婴等人也都找过他了。

    对于他们的请求,刘长并没有拒绝,只是说自己会去告诉太后,至于成不成,同样也不关刘长的事。

    非世官的影响力还是太大了,在以前,吕释之这些权贵们的孩子,无论自己的才学如何,直接就能做官,就像周胜之那样,前不久还在偷鸡摸狗,其父一句话就直接在南军入职,这完全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可如今,太后却提出要以太学为主,用考核的方式来任官。

    这对那些孩子已经当了官的权贵们没啥影响,可是对孩子还不曾为官的人来说,那就出大问题了。

    周勃现在若是再想将周亚夫直接安排进南军,或许还能做到,毕竟他的权势太大,可对那些逐渐远离庙堂核心的功勋而言,就有些难度了。

    当刘长走出了建成侯府的时候,群贤都在等着他。

    刘长无奈的叹息着。

    “大王为何而叹息啊??”

    吕禄急忙问道。

    “还不是因为你!你但凡有些才学,你阿父也不会急成这个样子!”

    刘长大骂,就在这个时候,樊伉忽然走上前来,“大王,阿父让你去一趟府里。”,刘长看着他和市人,无奈的摇着头,又来了一个啊。

    事情也果然如刘长所想的那样,樊哙也想让自己的两个儿子能进太学。

    可樊哙并没有明说,反而是姨母在一旁笑着说起了这件事。

    刘长苦着脸,无奈的说道:“其实,你们都不必急...对开国大臣,阿母定然也不会太苛刻...何况他们都是我兄弟,我也不会让他们没了前程,完全不必如此。”

    “哎,有长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吕媭笑着说道,又殷勤的为刘长拿来吃的。

    不知为什么,刘长最近这几顿饭都吃的不是很香,彷佛里头夹杂了什么令他难受的东西,不再像从前那样胃口大开,只是吃了几口,刘长便起身与他们告辞。

    “你站住!”

    刘长正要离开,却忽然听到了一声呵斥。

    他转过身来,樊卿站在不远处,咬着牙,怒目而视。

    “你生气我也没办法,太学大概是不要女子的...”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刘长一头雾水,继续装傻充愣,“这又不是我规定的,进太学又不见得是好事...”

    就在刘长准备继续煳弄的时候,樊卿却忽然哭了起来,眼泪不断的掉落,大声的哭了起来。

    顿时,刘长再也说不出话来。

第202章 逐渐被同化的贾生

    “好了!别哭了!”

    “你要生气就打我一顿,我不还手?”

    “你再哭我可就打你了啊!”

    刘长使出了很多办法,可樊卿只是哭着,刘长便将她拉到了一处树荫下,也不管地上脏不脏,直接坐了下来,好奇的看着他,“你就那么想要嫁给寡人吗?难道寡人已经优秀到了这个地步??”

    听到这句话,樊卿终于不哭了,她瞪大了双眼,说道:“若是你无意娶我,当初为何要与我同眠?”

    “我呸,那时我们才四五岁,你要是这么说,那我跟贾谊,樊伉,周胜之他们都睡过,是不是也得娶了他们啊?以后就叫贾王妃,周王妃??”

    “呵..哈..”

    樊卿忍不住笑出声来,只是眼眶依旧红肿。

    “他们都是男的!”

    “卿啊...咱们从小玩到大,我也是一直将你当作好友,兄弟...你却说想要嫁给我?这算什么啊?”

    “何况,你比我还小...你懂什么嫁娶之事?”

    “你要是不信,来,你给我说一句,就说长,我非你不嫁,我太爱你了,没有你我一天都受不了...来,你说,你说完我就娶你!”

    樊卿顿时愣住了,脸色羞红,骂道:“我才不说呢!”

    “对啊...就是这个道理啊,咱俩这么熟,你就说吧,你看着我这脸,你能说出这样的话吗?反正我是不行的,不过,你也不是没有机会,你就安心读书,让自己变得更加贤惠,说不定将来我大发慈悲,就把你给娶了!”

    “我呸!我若是嫁给你,那是你的荣幸!”

    “哎,对了,这样才是我的樊卿啊,哭哭啼啼的做什么,我喜欢的女子多了去了,可真正能坐下来吹吹牛一同偷羊的也就你了,何必呢?”

    刘长傲然的说着,又伸出手帮着樊卿擦了擦鼻子,嫌弃的说道:“你看看你,还留着鼻涕,说什么成家,谁会迎娶一个鼻涕娃!”

    “你说谁是鼻涕娃!!!”

    樊卿顿时就要跟刘长厮打,刘长抓着她的头,让她无法靠近,“哈哈哈,咬不到了吧?”

    两人继续聊了起来,樊卿忽然叫道:“不对,你别想要煳弄我!诸侯一妻八妾,你若是娶了曹姝,那阿父就不会将我嫁给你了!”

    “什么一妻八妾的,寡人说几个妻那就几个妻,寡人说几个妾,那就几个妾,谁能管我呢?”

    “可是你不愿意娶我!”

    “呵,先把你鼻涕擦干净来再嫁给我吧!”

    两人又闹腾了起来,到最后,樊卿这才凶狠的说道:“告诉你啊!不许欺负曹姊,她是个很好的人,你若是欺负她,我可不会怕你!”

    “就你这小胳膊小腿的,你学学你阿父多好,你两个兄长都那么魁梧,偏偏到了你跟个鸡崽子一样的,告诉你啊,我也就是看你年纪小,方才让着你,真打起来,就你这样的..我...啊!!别咬!你这毒妇!!”

    当刘长揉着手臂,嘀咕着走出了樊府的时候,樊伉和樊市人正在等着他。

    “伉,你过来一下...”

    “不过去。”

    “市人?”

    “我也不过去,谁跟大王过不去,大王就去找谁出气,这与我们无关!”

    “哈哈哈!”

    刘长一手搂着樊伉,一手搂着市人,叁人朝着唐王府走去,刘长边走边说道:“寡人的群贤之中,唯独你们俩是最勇的,最近总是有人来找我,若是让我的舍人出面吧,那就伤了和气,这几天,你们受累,帮我挡一挡来客。”

    “若是来请大王赴宴的呢?也要挡下吗?”

    “挡着,都挡着!”

    “这宴不是好宴啊...这些人都想利用寡人,并非是诚心邀请。”

    “大王放心吧!我这就从阿父那里偷两柄长剑来,谁敢来宴请大王,我直接杀掉!”

    “额...不至于,不至于,反正让他们不要来烦扰我便是。”

    “这样吧,如果我觉得可以去,我就伸叁根手指,你们就不必阻拦....”

    “好!”

    一路回到了府邸,刘长便让樊家两兄弟去守着门,自己则是叫上了贾谊,走进了内屋,“贾生啊...你过来,我有要事想要询问你。”

    贾谊乖巧的坐在了刘长的身边,刘长皱着眉头,说道:“寡人开始有些担心身边这些兄弟们了。”

    “大王担心什么?”

    “你说,寡人若是将他们都带回唐国,如何?”

    贾谊瞪大了双眼,“大王为何要如此?”

    “我知道他们的性格,散漫怪了,不太适合太学,还不如跟着我前往唐国,做我的近臣,这样一来,若是出了什么事我也可以护着他们。”

    贾谊有些迟疑,“大王,他们大多年幼,大多还是家中独子,岂能跟着大王前往唐国啊。”

    “那还是以后再说吧。”

    刘长摇了摇头,问道:“犹女还不曾来吗?”

    贾谊急忙回答道:“这几天便要到了。”

    “嗯,你的府邸也安置好了,以后要好好持家,若是被我知道你欺我犹女...我可不会放过你。”

    “请仲父放心!”

    贾谊急忙再拜。

    ........

    刘长整理好了衣冠,便领着舍人们前往城外。

    他是要去迎接一个人,赵国相周昌。

    这位有些口吃的大臣,一直都是在兢兢业业的治理着赵国,直到先前,周昌给刘长写了信,请他相助,不要施行新政,当时刘长按着留侯的吩咐,给他回了两份截然不同的书信。

    周昌如今返回长安,这也表示刘长可以继续自己的计划了。

    “仲父!!!”

    当看到刘长笑着朝着自己走过来的时候,周昌神色有些恍惚。

    当初那个撞了自己的小不点,如今却已经跟自己一样高,穿着赤衣,身材与大人无异,相貌英武,若不是没有胡须,当真是与大人没有任何区别了。周昌俯身行礼拜见,“臣拜见唐王,不敢当大王如此称呼。”

    “哎!仲父说的哪里话!”

    刘长一把抓着他的手,亲切的说道:“许久不见,仲父还是这般硬朗!”

    周昌眯着双眼,说道:“臣不曾变,只是大王不再是从前那样了。”

    在太后推行新政的时候,刘长是带头的那一个,这些来自地方上的国相们,心里对刘长还是有些怨言的,说到底,他们都是被刘邦送去各地担任国相的,而太后的行为,很容易被他们理解为太后准备铲除亲刘的势力,在地方上安插自己的势力。

    在他们眼里,刘长身为宗室,应当是站在刘姓这边,不该帮着太后来压制地方诸国。

    听到周昌的这句话,张不疑勃然大怒,手即刻放在了剑鞘上,对周昌怒目而视。

    看到他这模样,周昌反而是有些惊讶,问道:“此何人也?”

    “这是我的舍人张不疑,还请仲父不要怪罪!”

    周昌抚着胡须,夸赞道:“真人臣也!”

    召平嗤笑了一声,不悦的别过头去。

    刘长倒是不在意,拉着周昌就往自家府的方向走,“仲父可曾接到我的书信?”

    周昌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回到了府内,刘长令人拿上酒肉,周昌板着脸,勐地拍了一下面前的桉牍,说道:“大王,有一件事,请您一定要告诉我!”

    “是什么事?”

    “当初大王给我写信,表明自己也是受人所迫,迫不得已,可是后来议事的时候,听闻大王是带头应允的,又逼迫诸侯同意,更说有违抗者,大王要亲自诛..诛..诛杀...这到底是为什么呢?!大王可还记得自己姓什么??”

    刘长委屈的看着他,“仲父,难道你觉得我是自愿来做这些事情的吗?”

    “我在长安之中能有什么权势呢?”

    “真正做这件事的人,乃是陈平,灌婴,周勃,曹参他们啊!”

    “我是受到了他们的胁迫,不得已而为之!”

    周昌一愣,狐疑的看着刘长,“他们为何要胁迫大王呢?他们又怎敢胁迫大王呢?”

    刘长擦拭着眼泪,委屈的说道:“阿父逝世之后,群臣依仗着自己的功勋,轻视天子,他们连天子都敢轻视,我在他们面前又算是什么呢?他们结党营私,狼狈为奸,妄图掌控朝中大事!”

    “太后实在看不下去他们的行为,方才及时出手,遏制了他们的行为。”

    “您以为这是刘氏与吕氏之争吗?仲父啊,这分明是刘氏与奸臣之争啊!”

    周昌迟疑了许久,周昌十分的刚烈,跟宣义,王陵是一类人,他可是当初唯一一个敢辱骂先皇的大臣,这比宣义都要刚多了。他在赵国,也曾听闻群臣与太后不和的事情,可他并没有仔细的想太多,刘长这么一说,周昌却再次沉思了起来。

    “可诸侯国之事,与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仲父,这是为了用你们这些地方大臣来取代这些奸臣啊,将他们派往地方,让他们远离庙堂,让你们这些真正忠与天子的大臣回到长安,那陛下也就不用担心了...只是,这些话都不能跟仲父明说...”

    周昌还是有些不太相信,“陈平这些人,都是先皇的重臣,怎么会这么做呢?”

    “就是因为他们是先皇重臣,方才轻视新皇啊!”

    “这...”

    看到周昌还是有些不太相信,刘长认真的说道:“我知道仲父不相信我,仲父可以去找太后,或者是去找宣义这种您能信得过大臣,哪怕是直接去找天子也行,询问他们,事情是否是这样的...询问他们,曹参是如何对待天子使臣的!”

    看到刘长说的这么坚决,周昌心里也有些动摇了。

    “大王的意思,便是要让陈平这些人前往诸侯国为相?难道大王不担心他们会有谋反的想法吗?”

    刘长捶着胸口,悲愤的说道:“我还有什么办法呢?国内奸臣当道,不能容忍我们这些一心为国的人,阿父不在,这些人欺我等孤儿寡母,还派人各种造谣,溷淆是非,我该怎么办呢?!”

    “大王!若这些是真的,那老臣愿意扶持天子,铲除奸臣,还长安一个太平!”

    周昌认真的说道。

    刘长激动的上前,握着周昌的手,“好在还有您这样的贤臣,寡人终于可以放心了!”

    刘长便请周昌饮酒,只是,周昌此刻看起来却很生气,不吃不喝,很快就起身告辞,匆匆离开了唐王府,送走了周昌,刘长方才咧嘴笑了起来,栾布凑到刘长的身边,询问道:“大王为何要对陈侯,灌侯这些人下手呢?”

    “只因群臣之中,唯独他们没有失了锐气啊。”

    张不疑大喜。

    栾布惊惧的问道:“大王难道真的准备...”

    “想什么呢!其余大臣早已沉迷与富贵之中,没有了以往的锐气,哪怕我离开了长安,他们也不敢有什么动作...唯独这几个人,我不太放心,若是我离开了长安,就怕他们会做出什么不利于太后和天子的事情啊。”

    “对对对,大王说的太对了!他们一定是会做出不利于太后和天子的事情的!”

    张不疑急忙点头附和。

    季布却迟疑的说道:“有太后在,大概是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的。”

    “是啊,阿母在,还能压得住他们。”

    刘长喃喃道,季布便没有再说话了。

    .........

    “唐王终于要谋反了吗?”

    几位重臣此刻聚集在灌婴的府邸里。

    “周昌前来长安,就被唐王接回了府邸,出了府,周昌便去拜见太后...随即,他上书弹劾我们...要将我们都抓进囚车里...唐王这是准备铲除我们,扫清长安之内没有归顺他最后一批人啊!”

    灌婴看着一旁的陈平,问道:“我们该怎么办呢?”

    陈平摇着头,“唐王是不会谋反的。”

    “不谋反?铲除异己,安插自己的亲信,唐王做的哪一件事是与谋反无关的呢?!”

    周勃看了一眼灌婴,灌婴自从跟着刘长前往了荆国之后,就变得焦躁了许多,再也没有从前的那种冷静,整日都觉得刘长要谋反,一方面,灌婴的年纪确实也大了,另外一方面,大概也是真正跟刘长相处了一段时日,见识到了他的手段。

    周勃冷冷说道:“唐王若是想要上位,根本不需要谋反,直接恳求太后,太后或许就能立唐王为皇太弟。”

    灌婴问道:“那唐王为何就是与我们过不去呢?”

    “很简单...因为,我们如今比其他大臣都要强大。”

    “若是我们跟夏侯婴那样重病缠身,整日在府内养病,唐王就不会想要对付我们了。”

    夏侯婴在讨伐英布的时候,曾受了小伤,随着年纪的增加,年轻时所受的伤一同爆发,这使得这位曾纵车横行四方的将军大多时候都在府内养病,因病痛而无法理事,天子都几次前往探望。

    陈平安静的看着他们,说道:“没什么可以担心的,只要不犯错便可...若是太后下令,要以我们为国相...也不必拒绝。”

    周勃看起来还是有些不太服气,“一退再退,真不知还要退让多少次。”

    “退让多少次都可以,只要还活着...总有前进的机会。”

    ........

    张嫣终于来到了长安,她与贾谊成家之后,因为刘长将贾谊留了下来,故而不能跟良人在一起,刘长在长安内为贾谊安置了府邸,这才让他将张嫣接过来。

    张嫣对贾谊还是非常满意的,长得英俊,又有才华,谁不爱呢?

    “嫣!”

    当贾谊笑着来迎接张嫣的时候,张嫣愣住了,她打量着面前这个与从前截然不同的良人,这种变化是非常巨大的,贾谊黑了不少,同时也变得壮实了些,不再是原先那种我见犹怜的模样,而他此刻居然是咧嘴笑着,在原先,哪怕是成婚的时候,张嫣都不曾见过他的笑容。

    贾谊一直都很严肃,性格张狂,张嫣惊讶的看着他,正要下车,贾谊却直接跳上了车,“我来驾车!”

    “我本来是要让大王一起来的...只是大王说不愿打扰我们相见,还特意让我休息七天!”

    张嫣呆愣的看着他,随即笑着说道:“乃还真该感谢舅父。”

    “感谢什么啊,大王巴不得让我离开,有我在,他根本跑不了,你知道吧?自从我开始盯着大王之后,大王一次都没能跑掉!舍人们都非常的感激,几次宴请!”

    贾谊得意的说着。

    张嫣哭笑不得,“只是几日不见,我都险些认不出良人了。”

    “唉,没办法啊...嫣啊,你可不知道,为了娶你,我可是付出了太多...栾布总是感慨自己当初不该送信...我甚至都不敢感慨,我怕大王动手...哎,嫣,只是戏言!戏言!”

    两人回到了府,张嫣便收拾起了府邸,贾谊只是傻乎乎的看着她笑。

    他们休息了几天,张嫣这才让贾谊将刘长请过来,说是要拜谢舅父。

    刘长此刻尚且有些忙碌,可还是抽出时日来探望他们两人。

    “拜见舅父!”

    “拜见舅父!”

    两人难得统一了口径,拜见刘长。

    刘长笑着让他们起身,这才拉着贾谊,对张嫣说道:“犹女啊,寡人平日里可是对贾谊多为照顾啊,这人有才,寡人甚是喜爱!”

    “那是,大王对我确实很照顾,家父都不曾如此照顾过我。”

    “你这厮!”

    刘长笑骂着,便进了他们的府邸,张嫣去准备吃的,刘长便跟贾谊坐在一起。

    “贾生啊...南越使者又来了...说想要请我前往南越,说观南越王封王之礼,赵佗这个犬入的是什么意思啊?”

    “大王,这定然是使臣将您立旗的事情告诉了赵佗,那犬入的老东西是想要骗您前往南越,企图谋害您啊!!”

    “咳咳。”

    张嫣清了清嗓子。

    贾谊急忙板起脸,严肃的说道:“赵佗这个老匹夫,不安好心,大王绝不可前往。”

    ps:各位群贤,多来点章评啊,老狼现在都没章评可以抄...可以借鉴了,这让老狼如何写书啊?今天家里来了个亲戚,所以更新慢了点,这亲戚们也听不懂我的工作,拉着我的手,苦苦劝说,说让我别待在家里啃老,说家里人也不容易,还说他可以给我介绍个棉花厂的工作....

    嗯,就这么决定了,要是写不好书就去棉花厂打工。

第203章 反贼怎么演?稍微收敛点就行

    不只是贾谊如此认为,几乎所有人,都无法理解赵佗的想法。

    唐王府内,舍人们激烈的谈论着。

    “那赵佗是个什么东西,也配让我主前往拜见?他应当肉袒牵羊前来拜见!!”

    张不疑暴怒,在他看来,赵佗这是轻视自家君王,他叫道:“若是他非要大王前往,大王便率楚吴之军,前往南越拜访!”

    其余几个舍人倒是没有张不疑这么激进,但是也都觉得这件事不可行。

    栾布认真的说道:“赵佗虽已归顺,却只是在名义上,实际上,他还是大汉的敌人,大王绝不能以身犯险。”

    召平点了点头,有些不太自然的说道:“张不疑...说的对,确实不能前往南越,一方面是不能确定赵佗是否有歹念,另外,大王身为宗室贤长,岂能去拜见赵佗那样的异王?”

    张不疑瞥了他一眼,“跟你相处了这么久,原来你也会说人话啊。”

    召平冷哼了一声,没有理会他。

    季布若有所思的说道:“只是,我不太明白...那赵佗也不是个蠢人,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呢?他应当是知道,大王绝对不会前往南越国的,为何还要派遣使臣呢?”

    贾谊说道:“听闻此人年迈,或许是不如从前了吧。”

    刘长抚摸着下巴,也是在思索着这件事。

    “或许应当见一见他的使臣,看看他们到底是什么意思。”

    听着刘长的话,栾布连忙说道:“大王啊,此事且不可鲁莽啊,赵佗这厮,生性狡诈,不可轻信,就怕使臣以言语激大王,大王一时冲动....”

    刘长一脸不屑,叫道:“寡人并非如意,岂能为言语所激?”

    张不疑说道:“大王,不如我去将使臣抓来,亲自审问,从他那里问出赵佗的目的!”

    “不可!”

    栾布反对道:“大汉的强敌在北,赵佗没有扩张的想法,只想着要保全自己的土地,这样的人,并不是大汉的威胁,且由他在国内胡闹,等大汉解决完强大的敌人,就可以对他动手...完全不必着急。”

    “何况,南越乃蛮夷荒芜之地,如今赵佗在那里行王教之事,将来大汉收回南越的时候,也省力很多。”

    栾布这句话倒是没有说错,历史上将两广等地彻底纳入华夏文化圈里的,正是这位南越王,他对华夏东南所做出的贡献是非常巨大的。

    南越不好打,可南越也无法轻易的进攻大汉,对大汉的威胁远不如匈奴。

    当刘长回到皇宫的时候,太后正在跟几个大臣商谈这件事。

    无论是太后,还是陈平等人,态度都是一样,不行。

    吕后看起来非常的生气,她皱着眉头,严肃的说道:“赵佗这个奸贼,根本就没有归附的想法,他派人来邀请唐王前往南越,就是想要为复叛而找到一个由头而已,这个奸贼,我不能不除!!”

    “阿母要除哪个奸贼?”

    刘长走了进来,随意的坐在太后的身边,大大咧咧的问道,说完便瞄了陈平一眼。

    这让陈平颇为不爽,总觉得这竖子另有所指。

    太后板着脸,看着一旁的周勃,问道:“若是要讨伐南越,你需要多少兵力?”

    周勃一愣,沉思了许久,随即说道:“需要楚吴等地发徭役,使民开道,再招四十万士卒,方能出战。”

    吕后大怒,骂道:“当初陈豨作乱,总共讨伐他的军队也不过十万,难道赵佗的势力比陈豨还要强大这么多吗?!你是欺我不懂兵吗?!”

    周勃无奈的说道:“太后,南越地形复杂,不比北方,若是用北方之士卒,定难以适应,而南方之士卒,又并非北军那般的百战之兵,何况南越处处都是深山老林,有可以撤退的余地,他们躲进山内,就无法彻底的消灭他们。”

    “因此,需要大量的南方士卒,步步为营,步步蚕食,才能彻底消灭南越。”

    然而,吕后却对这番说辞不太相信,说到底,还是对周勃这些人的不信任,刘盈总是无条件的信任自己的大臣,而吕后则反其道而行,总是怀疑这些大臣,历史上,吕后也是常与近侍商讨国家大事,对这些大臣们缺乏信任。

    就在这个时候,担任太尉佐的将军郭蒙起身,傲然的说道:“我只要十万人马,就能将赵佗生擒,将其带到太后面前!”

    吕后一愣,正要开口,刘长却在一旁大笑了起来。

    郭蒙皱起眉头,问道:“臣与大王从无过节,向来敬重,大王为何要嗤笑臣呢?”

    刘长说道:“并非是嗤笑将军,只是想起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长...你不要打岔!”

    吕后不悦的说着,刘长摇着头,说道:“盖公曾让我治史,他曾告诉我一件事。当初秦王想要吞并楚国,便询问将军王翦,王翦说需要六十万人,而年轻的将军李信却说二十万人足矣,秦王便以李信为将军,随即,秦国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大败...难怪盖公要让我治史,如今看来,治史还是有些用处的。”

    听到刘长这么说,吕后再次皱起了眉头,沉思了起来。

    郭蒙愤怒的说道:“臣非李信那样的人。”

    “我的老师曾对我说,要消灭南越,起码需要二十万士卒,您要十万人马就能出征?当初阿父不让将军来攻打项羽,实在是太遗憾了,若是将军来,只怕率领叁万人就能诛杀项羽吧?”

    郭蒙面红耳赤,顿时说不出话来。

    吕后说道:“赵佗这厮,反复无常,全无信义,实不该就如此放任他!!”

    “阿母,你不懂兵,你不知道,这南越并不比匈奴要好打,虽不如南越强盛,可那地形,你让北军过去,还没有遇到敌人便能死伤大半...不妥,若是要消灭南越,只能动用楚吴之兵,最好能先分化其部族,多册封赵佗麾下的部族首领为王,赏赐重金,乱赵佗之国!”

    “收拢一部分人作为大汉的向导,由他们带领,深入南越,多设城池营寨,控制水源,堵住道路,多用火攻,打开道路,迁徙百姓...”,刘长认真的说着自己的计划,他说的很是认真。

    而在一旁听着的周勃却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他。

    刘长侃侃而谈,等他说完自己的想法之后,吕后迟疑的问道:“那这需要多长的时日呢?”

    “大概需要五六年,或者更久。”

    这让吕后顿时就打消了短期内讨伐赵佗的想法,周勃却不由得问道:“大王,这是淮阴侯之策?”

    刘长勃然大怒,“我方才还为将军说话,将军岂能如此轻视我呢?我与淮阴侯学了数十年的兵法,难道这样简单的策略还需要询问师父吗?!”

    周勃一愣,随即摇着头,“这战略并不简单...大王有名将之资啊。”

    刘长大喜,“阿母,要不就去打南越吧,让我出征好了!”

    吕后瞥了他一眼,分明这竖子才是李信!

    吕后还是看向了陈平,问道:“那这件事该怎么办呢?”

    陈平眯着双眼,“太后,可以邀请赵佗前来长安举办仪式,到时候,就可以让天子来为他观礼了。”

    刘长不由得抿了抿嘴,啧啧,不愧是你啊!

    “阿母,我想见见那位使臣,我总觉得,赵佗忽然派遣使者前来,肯定是有别的什么意思...或许是想要与我勾结,一同谋反,若是他真有这样的想法,那我就假装配合他,趁机消灭他,他的军队要是在南越会很麻烦,可若是敢出击,楚国一国就能全灭他的军队!”

    刘长忽然开口说道。

    几个大臣脸色一白,鬼知道您到底是真配合还是假配合。

    “好,你先去见见吧。”

    “但是,记住,不许对他无礼,既然暂时无法对赵佗动手,那就不能激怒他。”

    “阿母!!放心吧!!我跟随张相学礼多年!从不做无礼之举!!”

    刘长傲然的说着。

    ........

    “你说!!!赵佗那厮是不是想要骗我过去!!他是想要杀了我?!还是想要跟我一同起事?!!”

    刘长骑在使臣的身上,双手掐着那使臣的脖子,愤怒的咆哮着。

    “你说啊!!为何不说!!是不是看不起我刘长?!以为我不敢烹了你是吧?!”

    刘长嘶吼着。

    栾布咳了咳,随即说道:“大王...您掐着他脖子,他当然说不出来...快松手吧..他都翻白眼了...”

    “哦。”

    刘长即刻放开了手,那使臣剧烈的咳嗽了起来,看向刘长的眼神满是惊恐,擦了擦眼泪,随即哀嚎道:“我家大王并无恶意啊!只是仰慕唐王,想要跟唐王相见而已!”

    “与我相见?乃公又不是什么美女子,有什么好见的!还不说实话!”

    刘长大怒,一把将使臣按在地上,高高抡起了拳头。

    “大王!大王!这人扛不住您的拳头!!”

    季布连忙上前,抓着刘长的拳,劝阻着。

    “不行,这厮故意隐瞒,我非得打死他!”

    几个舍人同时上前,方才拦下了唐王,使臣急忙起身,后退了几步,惶恐的说道:“大王,我主乃是真心的,我前来之前,我主曾多次嘱咐,一定要与唐王一见,大王还说,若是大王觉得路途遥远,也可以在吴国相见...”

    “嗯??在吴国相见?赵佗去吴国?”

    刘长更不信了,这厮就不怕被抓住吗?

    “可以在吴国边上,各自带着人前来相见...”

    刘长这才明白,合着是准备在边界上相见啊,他不由得眯起了双眼,南越难打是因为地形,不是因为士卒强悍,若是提前设好埋伏,直接抓住赵佗,南越群龙无首,定然会崩溃。

    “他是真的仰慕我?”

    “自然是真的...”

    “哈哈哈,你怎么不早说呢?”

    刘长笑着上前,扶着使臣坐在了一旁,使臣摸了摸自己的喉咙,我倒是想说,你也得给我说话的机会啊,自己刚进府,一句话都没说,就被按在地上,险些被掐死,连南边的那些蛮夷之王都不会对自己这么无礼,这唐王简直比蛮夷还要蛮夷,跟他一比,南越野人都显得知书达理,温文尔雅。

    刘长搂着使臣的肩,手臂环着他的头,低声问道:“南越王想要谋反吗?”

    使臣大惊,“不敢!大王从不曾有这样的心思!”

    刘长再次愤怒,骂道:“大丈夫生居天地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张不疑神色格外激动,若不是栾布拽着他,只怕就要上前高呼万岁了。

    使臣惊疑不定的看着刘长,低声问道:“大王难道准备要谋反吗?”

    “当然!朕早已做好了万全之策!各诸侯都愿意服从,唐国更是无比的强盛,南越王是什么想法?可愿与我起兵?!”

    使臣吓懵了,他颤抖着,说道:“大..大..大王,陛下对大王甚是看重...大王为何要...”

    “哼!这天下,刘盈坐的,我刘长便坐不得?!”

    “对!陛下所言有理!”

    张不疑大叫道。

    其余舍人们也纷纷高呼,说道:“应当如此!!”

    看着这一屋子的反贼,使臣脸色苍白,双手颤抖着,“我家大王并没有这样的想法...”

    刘长眯着双眼,恶狠狠的说道:“既然如此...看来留你不得...我先杀了你,引起大汉与南越的战事,我再从中起事!栾布!噼了他!!”

    “大王!!陛下!!饶命啊!!”

    使臣面无人色,跪在刘长的面前,说道:“我家大王仰慕陛下已经很久了,若陛下能屈尊前往吴地,与我家大王相见,我家大王未必就不愿意协助大王一同起事!”

    刘长眯着双眼,问道:“起事之后,这天下到底是谁的?共分,还是以我为尊?!”

    看着刘长那凶悍的脸,使臣急忙说道:“臣不知道啊!”

    “嗯?栾布!”

    “以大王为尊!以大王为尊!”

    “哈哈哈,好,设宴!”

    刘长便设宴来款待这位使臣,使臣坐在一旁,只是陪笑着,他想看出刘长到底是真的想谋反还是在诈自己,可是无论怎么看,这位都不像是假的,他的舍人们看起来也是如此,尤其是其中一位年轻些的舍人,无比的激动,激动的险些落泪。

    刘长大口吃着肉,傲然的问道:“你南越有多少军队啊?”

    “大王,南越之军,不过十万。”

    “十万?呵,我大唐有士卒叁十万!”

    “自然是不如大王的。”

    “你南越有多少粮食啊?”

    “耕地少,粮食也不够。”

    “呵,我唐国的粮食,堆积如山,够我的大军用上叁年!”

    “大王威武!”

    使臣看着面前这个蛮横,鲁莽,张狂的君王,心里满是无语,到底是什么样的家庭环境造就了这么一个诸侯王啊?

    宴席结束之后,使臣告辞离开,刘长这才看向身边几个舍人,问道:“寡人演的怎么样?像不像反贼?”

    “像,太像了!以后若是能稍微收敛些就更像了!”

    刘长笑着说道:“赵佗这厮,向来就怀有异心,只是不敢轻举妄动,他若是得知我的情况,一定会鼓动我作乱,到时候,就可以欺骗他,让他觉得楚国的军队都去平定叛乱去了,他趁机去进攻吴国的时候,一举消灭他的军队,如此,南越就能平定!”

    季布沉思了许久,摇摇头,“只怕赵佗不会那么轻易上当,他是个有才能的人。”

    “就算没有能骗出他的士卒,也可以在吴国边境抓住他!”

    “若是连抓都抓不住他,那也可以打听一下他们的虚实,看看有没有可趁之机,反正,我们又不吃亏!”

    而在此刻,回到了驿舍的使臣却有些坐立不安。

    长安的情况他是没有料到的,尤其是唐王的这个举动,更是出乎他的意料。

    或许,南越可以利用唐王?

    在次日前往拜见太后的时候,这位使臣还在思索着这一点。

    “南越王尊贵,怎能让唐王前往呢?不如请他前来长安,由天子来观礼!”

    太后反将一军,只是使臣并不惊讶,他平静的回答道:“大王年迈,很早就想要来长安拜见天子,奈何,无法赶路...”

    “唐王亦年幼,怕是赶不了路。”

    吕后冷冷的回答道。

    使臣这才说道:“我家大王可以在吴越之边,与唐王会面。”

    听到这句话,吕后有些狐疑,这南越王为何就是想要见长呢?她并没有急着拒绝,只是说道:“这件事,还得由天子应允,你先回去吧。”

    送走了使臣,吕后再次召集群臣。

    “太后,若只是在边境相见,那或许是大汉的机会!”

    陈平等人这一次并没有反对,周勃急忙说道:“或许可以趁此机会收复南越!”

    太后与众人商谈了许久,决定应下这件事,这才让他们回去。

    周勃走出皇宫,坐车准备回去,身边的宾客便低声说道:“家主...这是消灭那位强敌的好机会啊!”

    “哦?”

    周勃瞥了他一眼,问道:“如何消灭啊?”

    “可逼迫赵佗杀死他...或者我们自己动手,栽赃给赵佗...他虽强,可好酒,若是酒中下毒...”

    周勃勐地拔出了佩剑,一剑刺中了身边宾客的腹部,随即拔出,宾客茫然的看着周勃,周勃一把将他推下马车,愤怒的骂道:“此乃共抵御外敌之事!南越吾敌也!岂能因私废公,因小失大?!”

    周勃板着脸离开,其余几个宾客却开始为那人收尸。

    此刻的刘长,却是在椒房殿内,听着太后不断的啰嗦。

    “若是遇到野兽,不许你去狩猎!让甲士们来处置!”

    “不许吃赵佗送来的东西!不许饮赵佗送来的酒!不许亲近赵佗送来的女子!”

    “我令人给你准备了东西,就吃这些!不许无端的跟路人言语!不许接近任何人,哪怕是老弱!”

    “遇到有人求助,让你的舍人去,自己不去前往!”

    “我知道了,知道了,阿母,你还要说多少次?”

    “我又不是第一次去...”

    “嗯。”

    “去准备吧,我已经给你安排了几个太医。”

    刘长跳起身来,冲出了椒房殿。

    吕后看着他的背影,伸出手来,还想要说些什么,却没来得及说。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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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父汉高祖介绍:
一个伟大的帝国刚刚诞生,新的时代即将到来。
刘长也曾想过要不要争一争那大位,由自己来率领这个崭新的帝国,可是他看了看自己的周围,刘邦,吕后,刘盈,刘恒...嗯,活着不好吗?
于是乎,刘长戴上了穿越者之耻的帽子,开始了混吃等死的咸鱼生活。
又名《我愚蠢的欧豆豆》,《这娃其实是项羽的吧?》,《跟你这样的虫豸怎么能治好大汉》等等。家父汉高祖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家父汉高祖,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家父汉高祖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