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你可以永远相信.....
“百夫长黑金卡啊！！”
“什么东西？”
“百夫长黑金卡是世界公认的卡片之王，定位于顶级富豪群体的无限额信用卡。”
“说点实际的。”
“百夫长黑金卡的服务宗旨属于最高等级，无论持卡人身在何处，其任何要求均会得到即时响应与协助实现。”雷蒙德眼神向往的看着傅念，继续道
“曾有一位黑卡持卡人在法国南部致电公司的客户服务部门，当时他和他的汽车一起搭乘了一辆火车，但是他中途下车后，汽车仍在火车上。然后，公司的客户服务部门与火车公司联系，成功地让火车停了下来，在其他乘客茫然的眼神中，卸下其他的货物，成功找出卡主的汽车，让他继续旅行。”
“不仅如此，持卡者的服务几乎囊括到了世界所以领域的服务。对客户有求必应！就算你想在月球和爱人来一次浪漫的亲密接触，他们都能给你办到！”
“听起来似乎还不错。”傅念捏着下巴点头。“你有吗？”
“我没有。”雷蒙德摇摇头。
在这种进退两难之际，对方又开出的补偿似乎也还不错。自己进“屠龙窝”虽然危险一点。但总比自己拒绝，担心暴露自己要划算一点。
同时，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打入敌人内部的方式，而且这种方式似乎还是敌人主动用阴谋强迫他加入的。
“还有呢，一码归一码，这是你们刚刚威胁我的补偿，刚刚雷蒙德偷偷背着我窃取隐私的事情，你们是打算算在谁头上。”
“自然由我们卡塞尔学院承担。”诺玛的声音毫不犹豫的从电话中传出。
“好。”
傅念慢慢翘起二郎腿，没有了想要从雷蒙德身上获取情报的心情后，他便不在压抑遮掩自己身上的那股过于真实的自信。环手抱胸眼神居高临下的看着雷蒙德。
此刻的他完全不像一个身穿校服的高中生，反倒像是幕后最终的BOSS，一种睥睨的慵懒开始在空气中弥漫。龙王的高贵让他在人群中莫名产生一种优越感。
通俗点，就是傲慢。
雷蒙德显然也是发现了这一点，原本轻松站在对面的他忽然之间就有点无处安放，一种被俯视的错觉让他莫名有点慌张。
雷蒙德眉头皱在一起，他怎么还会有这种情绪？他三年来无数次生死边缘徘徊，紧张，慌张的情绪早在他踏进执行部的那一刻就应该被生死危机剥夺了才对啊！
电话里的诺玛显然发现不了此刻雷蒙德的异状，声音在沉默一段时间后，继续道。
“我们可以让装备部给您定制一把再生金属材质的炼金冷兵器。”
“再生金属？”
“简单点，就是‘杀死’物质，然后令物质‘再生’。在重生的过程中，杂质被剔除，物质获得新的属性。
这一过程的巅峰之作是炼金术师们一生的追求。具体你可以在学院学习相关选修课。我们的教授会为您展开最详细的介绍。”
“有什么用？”
“它们是我们杀死龙的利器！”
傅念眉头一皱。空气中弥漫的金色愈发强烈，像是突然耀眼的小太阳一般让人难以直视。
雷蒙德终于发现了让自己产生压力的来源，不解的目光聚集在坐在沙发上的傅念身上。
雷蒙德没注意到的是，他那双淡金色的黄金瞳在傅念的注视下居然自动打了开来。身体本能的绷紧，似乎受到了很大的威胁。
“傅念先生还有什么不满吗？”
“没有。”傅念的声音慵懒。
他感觉现在的自己配上一根雪茄会更加慵懒。
“那诺玛代表卡塞尔学院欢迎您的到来。诺玛接下来会安排最近的教授前往您所在的城市。与您正式签署入学相关文件。”
“再见。”
嘟嘟嘟……
电话挂断。
傅念缓缓将自己的身体陷入身后的柔软沙发，仰着脖颈，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瞳目中的光芒仿佛黄金一般缓缓流动。缩窄的竖瞳盯着虚空淡漠不语。
他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决定是否正确，但目前来看，这已经是目前可有的选项中的最优选择了。
乐观一点来看，这似乎也是一个很不错的决定。偌大的世界，最危险的地方不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吗！
恐怕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们朝夕幕想想要找到的龙，想要杀死的龙王，居然就藏在他们这群小龙人当中。
呵。
傅念嘴角勾起一抹嘲笑的弧度。
他将自己的目光看向了对面的雷蒙德。
那里除去雷蒙德本人之外的两米范围，已然是一副空荡荡的样子。好似新装修出来不放任何家具的大房子。
干净又卫生。
但视线越向雷蒙德两米外的身后，堆杂的锁物像是垃圾一般堆成小山，残破的家具被挤在房间为数不多的空隙内。完全看不出之前丝毫奢华模样。
雷蒙德严肃的盯着对面坐在沙发上的傅念，现在的少年给他的感觉就像是扯掉羊皮的狼，一头从深渊地狱走出的巨狼。
他想不到那嘴角一直淡淡微笑，平易近人的少年，此刻竟会让他生出比昨天晚上更加震惊的恐惧。
没错，就是恐惧。
雷蒙德感受着近乎跳到嗓子眼上的心脏。他毕业以来从未感受过这般情绪。
傅念静静的注视着雷蒙德没有开口说话。此时的他像极了一只受惊的小猫，正努力地朝着傅念无声哈气示威。
雷蒙德是一个很富有良知的人，依靠着优秀的能力，秉持着责任正义行走在世界各地。甚至还在关键时刻救下了准备打劫自己的黑衣人。
虽然在进病房的时候算计了自己，但总得来说，傅念对他的印象还不错。
但可惜的是，他是第一个见到自己的卡塞尔学院的人。
如果以后自己出现疏漏，现在看起来无关紧要的细节，放在特定的环境下会引发很多怀疑。雷蒙德他们也会根据回忆的蛛丝马迹从那里怀疑到自己身上。
自己是不经查的。自己是莫名其妙的出现在地铁站的。
想到这里，傅念周身弥漫的杀意更加旺盛。就像一把即将出窍的利剑，锐利的剑气早已经架到了雷蒙德的脖子上。
忽然，
弥漫在空气中的杀气一瞬间消失不见。就像准备出剑的剑客在暴走一瞬间将剑放回了剑鞘，转身离开。
面无表情的傅念脸上再次露出一抹熟悉的灿烂微笑。
雷蒙德不明所以。只感觉对方的黄金瞳似乎更加耀眼起来。
一个混血种的黄金瞳怎么可以耀眼到这种程度，雷蒙德疑惑的内心冒出这么一个不合时宜的想法。
“你可以永远相信我！你要永远相信我！无条件的相信我！相信我……”
仿佛呓语的回声在雷蒙德大脑开始回荡。雷蒙德原本晶亮的眼神开始变得呆滞……
第十二章 四九城，来盗墓？
两日后清晨。
某私立医院病房。
“先生，您要的可乐。”
一身护士装的小姐姐将手中的杯装可乐放在傅念身前的茶几上。临走还朝着傅念眨眨眼睛。
“谢谢。”傅念不明所以的愣了那么一下，温柔的点头。随后也礼貌地眨了那么两下。
“雷先生，您要的PerrierJouet（巴黎之花）。”看到傅念的回应，护士姐姐似乎很是开心，声调都带着欢快的味道。
“谢谢你。”
在傅念的注视下，
雷蒙德伸手接过对方递来的托盘，托盘很大，但雷蒙德还是差点没接住。因为他的眼睛一直停在了少女外面撑起的粉色制服上。
之所以傅念会清楚这些，
是因为他的目光在空气中赶来的时候，恰好碰上了路过的雷蒙德。
傅念最终的目光落在少女手心的托盘上，托盘上是一瓶绿金相交的巴黎之花。
它曼妙的瓶身上雕绘着白色银莲花与缠绕的金色玫瑰藤蔓，宛如凡尔赛宫中的青涩少妇，让人忍不住就要沉醉在其美丽与纯洁的温柔乡里。
即便此时封口未开，
傅念都能清晰的感受到瓶中酒液随着雷蒙德动作碰撞时发出的细腻和柔润。就像女人牛奶肌肤上的那层丝绸薄纱，少妇般诱人的甜蜜和果味般浓郁的醇香隔着软木瓶塞几乎要呼之欲出。
傅念瞬间就觉得自己手中那冒着气泡的漆黑可乐不香了。感觉和那相比，这就是一个只会狂吼，咆哮的野兽。
一个野兽，一个少……妇，你选哪个？
这还需要选择吗！
看着雷蒙德巴黎之花旁边的郁金香花型香槟杯。
他当然要酒杯了。
傅念的目光默默看向准备离开的护士姐姐身上。
“请问还有什么需要吗？”护士依旧的注意力似乎一直都在他的身上，当傅念转头的那一刻，护士姐姐那溢满温柔的微笑立刻绽放开来。
“帮我也准备一个那种香槟杯。”
“好的，稍等。”
十分钟后，
傅念拿着装可乐的香槟杯和雷蒙德轻轻碰撞到了一起。
醇香的果味和甜腻的焦糖味在空气中激烈的相互碰撞，就像温婉的少妇和浑身鳞甲的巨兽。两种冲突激烈的感观此刻却微妙地融合到了一起。空气中弥漫着一丝似水般柔滑的优雅和气泡般炸裂的劲爆。
“你们执行部的工资都很高吗？”傅念眼神略微迷离的看着雷蒙德杯中的液体。有时候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现在清晨的时光很适合他们闲谈。
“一般般。至少还是能养家糊口的。但我还是比较喜欢这里的，用公费带薪休假。休闲又自在。”
“哦？”傅念顿时来了精神，雷蒙德的品味可不太像是什么普通人品味，“你这个养家糊口他正常吗？”
“正常啊。”雷蒙德肯定的点头。“我周围的那些人工资可比我多太多了，就我这点微薄收入，每天也只能在米其林那里吃口饭。”
“你怎么骂人呢！”傅念盯着雷蒙德以最卑微的方式说出了他们这种普通人最奢华的愿望。还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
“？？？”
雷蒙德表情似乎比他更要委屈！
眼神古怪的看着用赶尽杀绝的语气偏偏还一副无辜表情的傅念，不满道，
“你都是黑金卡持卡人了，光免费入住的五星级国际酒店都多得数不过来，还有那些星际低一点的酒店和餐馆了。你还有免费升舱、邮轮消费折扣特惠，每年学院还给你报销的十万美金的花销，还有奖学金！
“和你们一比，我去米其林是不是算平常的了。”
“额。”
傅念也是没想到雷蒙德居然这么对比。也确实没想到诺玛给自己的黑金卡能量好像确实不小。他的思维还未从大学时转换过来。
“算了，一时间说不明白，等你体会到就明白了。”雷蒙德一副向往的看着傅念。他是怎么也没想到学院那群抠搜的董事会居然这么下本。也没见那些A级混血种有这待遇啊。
难道？
雷蒙德若有所思的又看了一眼傅念。
傅念也若有所思的越过雷蒙德看向身后的阳台。
这里已经不是之前被傅念破坏的房间了，虽然还是规格相同的豪华病房，但相比于那间来说，这间更加宽敞，但就是不必要的装饰家具设备少了好多。
可能医院也害怕他们再来一次突然兴致。虽然赔钱的还是病人，但奈何这里的一些东西足够珍贵，有些还需要从国外特殊关系一件件进口。会很影响他们医院效率的。
傅念看着虚空，
诺玛虽然打着补偿的名义来馈赠自己。但显然损失和付出是不成正比的。
那一定是有东西弥补了损失和付出之间的差距。那是什么呢？
自己的实力？是因为他们对自己实力的评估很高？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诺玛确实有点可怕了，自己出手不过两次，而且第二次出手用的言灵无尘之地。
无尘之地无论是在领域规模还是强度方面，自己都是模拟的雷蒙德和那个黑衣人的强度。即使有偏差，也不会太多。而且这个无尘之地似乎是风元素领域之内的，并不属于自己掌控的元素范围。
所以在使用威力效果上是远远低于自己本命属性大地与山的。
那问题可能就出在第一次上。
那一次自己也是比较了他们的差距，故意收减了力量，但奈何力量本就是自己的元素掌控范围，再加上第一次没有一个大概的收减范围。出手重了一点。唯一庆幸的是，那一拳还在人类的范畴之内。
估计是那个时候给了诺玛一个了解自己的机会。将自己的血统评估放高了。之后才有了迫不及待让自己入学的事情。
但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实力呢。傅念捏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
那会是？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目光看向自己的裤子口袋。
那里放着自己那天被别人硬塞给自己的黄皮纸。上面是关于“爆血”的禁术。
那天雷蒙德将自己请过来之后，一句也未提关于这个东西的问题。甚至就连那天被自己一拳贯穿腹部的黑衣人也没有在见过。
傅念看向雷蒙德。
“怎么了？”正在沉醉在少妇般醇香中的雷蒙德好奇地看着傅念。
“那天的黑衣人你们调查出来历了吗？”
“调查出来了。当天校工部就将他们调查的底朝天了。哦，对了。校工部就是那天的肌肉男。他们不是混血种，只是普通人。”雷蒙德解释道。
“为什么要抓他们呢？”傅念没管为什么普通人能进卡塞尔学院的事情，好奇的看着雷蒙德。
“这个……”雷蒙德有些犹豫，但一想到对方值得自己信任便很快就开口道，“这个其实属于内部情报的，但考虑到你即将成为我们一员，我作为学长就提前给你透露一点。”
“好。”傅念点点头，身体前倾看着雷蒙德等着他开口。
“最先收到的情报是市民举报，说是在永宁胡同那边有人可能在盗墓。”
“盗墓？那边是市区吧。”傅念疑惑的看着雷蒙德。
“没错，那边一直都是四九城附近，周边的皇家陵园和王爷公主墓一直都很多，所以一直都是重点看护的一个地区。但当地介入调查之后发现，市民还真没说错。他们居然真的是在那里顶风盗墓！”
第十三章 历史疑闻:天启大爆炸
“但是奇怪的是，当警方介入调查被他们发现后，警察总是莫名其妙的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
“言灵？”
“对，一种精神类言灵。”雷蒙德轻声说道，“随后这件事情在上报的过程中因为一些原因被我们注意到了。诺玛将任务交给了我们执行部。
那天在地铁遇见你时，其实正是我追捕他们的过程。见过那个人的人都因为对方言灵很难记住对方脸张什么样。
我也是用了一些特殊手段才找到他的线索，并在地铁站那块展开了逮捕行动。
你也碰到了那个人，因为当时他正好从你旁边路过，不过你应该记不得对方长什么样子。”
“我记得。”傅念眨眨眼。
“不记得才是正常，因为对方的言灵对我们混血种的效果似乎很强……等会！你记得？”雷蒙德似乎才听清傅念说的话。
“记得呀，一件红卫衣，脸长的很有英气。”
雷蒙德愣了一会，在这个瞬间，他努力给自己找了个安慰自己的理由。没有打算在傅念这个问题上深究。他心理现在已经很不平衡了，不想再自找没趣。
雷蒙德继续道，“但其实在我们介入的已经晚了。对方已经将那片区域找的东西给挖出来了。我们找到的只有一条巨长的甬道，甬道下是宽敞的墓室。
说是墓室也就是一个封闭的地下室，内部摆放着一个打不开的铁棺材。而棺材上面也放着一个小盒子，里面的东西当时我们并不知道是什么，但后来经过审问才知道，盒子里面放的就是你手里的黄皮纸。”
“黄皮纸是当时对方在地铁站塞给我的。”傅念解释道。
“我们知道，他已经尽数交代了。”
“破案了？”
“没有。”雷蒙德摇摇头，“在我养伤的这几天，我们又发现这两个人根本就是中间人，而且还是双层保险的中间人，这两个人一开始谁也不认识谁，他们幕后的指挥人才是本次最大目标，但对方太神秘，目前唯一的情报就只知道对方要的是那张黄皮纸，还有那个打不开的铁棺材。”
“但这其实并不是我们的目的，混血种破坏社会治安，和我们的关系不大，当地自然有相关部门整治他们。我们来这里最重要的目的其实和另一件事情有关。”
“什么事情？”傅念听故事一般端着可乐，如果有个西瓜就更好了。
“这件事情牵扯到一件历史疑案。”
“哦？”傅念更有兴趣了。
“王恭府大爆炸，也称天启大爆炸”雷蒙德语气稍顿看着傅念，他的目光带着一丝傅念看不懂的情绪，“在明朝天启年间发生的大爆炸。那是一件无法用正常逻辑解释的灾难，因为当时王恭厂大爆炸的程度太过夸张，那是相当于现在数万吨TNT炸药的当量。覆盖面积超过二平方公里，在爆炸的瞬间就死了两万多人。这在当时近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逼得当时皇帝朱由校不得不下了一份《罪己诏》。
这也是历史上最神秘的三次爆炸之一，和它并列的还有印度的莫恒卓·达罗死丘事件以及俄罗斯通古斯大爆炸……”
在雷蒙德喋喋不休的时候，旁边的的傅念却眼神怪异的看着他手中的酒杯。
王恭府是什么地方他不知道。但当雷蒙德说出那场大爆炸的时候，他脑海中一层被时间尘封的回忆就像放电影一般出现在他的脑海。
巨龙从沉睡中苏醒，
硕大的龙躯浮在半空，这只巨大的生物鼓动双翼，旋转腾舞，周围破碎的岩壁屑片随着他的飞腾旋转着升空，
龙在舞蹈，舞蹈恢宏壮丽，庄严肃穆，巨大的龙躯以难以理解的角度展示着各种古奥精妙的动作，就像是古印度壁画里展现妙曼舞姿的舞者。虔诚中带着庄重，庄重中带着疯狂。
那一刻似乎神明们都欢腾，梵天重新醒来，毗湿奴也在微笑着认可众生……
龙的每一个动作都蕴藏着深奥古朴的文字，龙的每一张鳞片都在聚拢着能量。焦灼的空气，沸腾的呼吸……当舞蹈落幕的那一刻，领域的世界将会是毁天灭地的瞬间。
轰！
核爆般的蘑菇云响彻整片天空，空气中除去染遍天空的血红火光，就只剩下了血雨。炙热。
这是他的言灵，湿婆业舞。
这是数百年前，他短暂苏醒中被惊扰的愤怒。
雷蒙德的声音还在继续，“我们从诺玛那里得知到这里是曾经发生神秘爆炸的王恭府后，便加急赶往了这里。
我们虽然不能通过具体证据确定，但历史的经验无数次告诉我们，当某些神秘却又轰动的事件无法用常理去解释的时候，我们将他推到龙王身上，绝对八九不离十。
因为发生在俄罗斯的通古斯大爆炸很对证据都在指向他就是就是龙王级言灵‘莱茵’导致的，序列号112的高危言灵！”
“莱茵……”傅念喃喃自语，他不知道莱茵是什么，如果雷蒙德说的大爆炸规模和王恭府规模相似的话，那可能真的就是一个龙王释放出来的了。
“即便王恭府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有几百年，真正的龙王可能已经离开了。但只要是有任何龙王的线索，我们卡塞尔学院就绝对不可能放过一个。
如今有神秘人重新将我们的视线放在这里，那我们必然要彻查追溯根源，以屠龙祭拜先贤！！”
此时的雷蒙德眼瞳仿佛有火在燃烧。那坚定的语气，虔诚的表情。
让傅念都在考虑要不要直接干掉他算了。
傅念没有再去管雷蒙德此时亢奋的状态，他的身体向后倾斜，陷进身后柔软的沙发。眼神有点迷离的盯着前方的虚空。
雷蒙德今天透露的消息对他来说可以说很重要。
别人可能不知道王恭府底下是什么地方，但他可是太清楚了。
那是他的尼伯龙根啊，那里可是他的老窝啊。
虽然这东西和真实的世界隔着一层淡淡的屏障。普通人一般找不到那里去。但混血种高层有没有特殊手段找到那里。他可不想赌。
至少现在不想赌。
他还未发育完全，现在并未算得上一个真正的龙王，那里可是自己现在唯一能进化完全的地方。
第十四章 我朋友不喜欢动物
而且更重要的一点就是。他们去调查王恭府旧址，必然会和周边的联系到一起。
自己出现的地铁站可就距离那边不过一两站的距离。
傅念此刻的心情简直一言难尽啊。
唯一比较庆幸的就是自己提前给自己打了一个预防针，给本次事件最关键的雷蒙德发了一张信任卡。
虽然不能给自己的出现找一个原因，也不能让执行部终止王恭府上面的调查，但可以让执行部将注意力从自己身上移开。
只不过这种存在感淡化，却像是一把枷锁束缚住了傅念的行动。
现在的傅念只盼望着两点，一点就是希望此次事件的幕后黑手跟自己的尼伯龙根没有干系，纯粹只是为了得到王恭府旧址下的“爆血”禁术，或者什么其他东西。
这样得知东西在他手上后，他们的幕后老大来找自己，自己就能一拳将他送给阎王，然后情报中断……事情不了了之。
另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希望执行部们没有探索或者打开尼伯龙根的特殊手段。
只有这样，他们就算是发现了王恭府底下的异状，也站只能站在原地干瞪眼。
彼此相互拍拍肩膀，
一人道，“你看底下有龙。”
另一人翻翻白眼：“哦。”
但这只不过是傅念的一厢情愿罢了，他可不想真将自己的目标交给那些莫须有的运气。往往胜利者才会将自己的努力嫁祸于运气的名义。但偏偏真有人将之奉为真理。
傅念将杯中最后的一点可乐一饮而尽，踏着医院自给的拖鞋慢慢走向房间门口。
他要下楼看看有没有自己的快递文件。
因为今天正是诺玛给出快递日期的最后一天。他的录取通知书等什么杂七杂八的东西应该也快到了。
咔嚓，
傅念慢悠悠的来到门口，打开房门。
“卧！”
“呀~！”
门后突然出现的一道柔弱身影瞬间给傅念吓一跳。轰咚轰咚的小心脏猛然就急跳起来。
正躺在病床上的雷蒙德急忙抬起脑袋，下意识的将手放在腰间的位置。
随后猛然想起自己没穿裤子，手瞬间又出现到枕头下方。
可当他目光转移到门口的时候，绷紧的神经才放松下来，看着大惊小怪的傅念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我还以为是什么恐怖分子找上门来呢，一个漂亮小姐姐给你吓成这样。你要记住你可不是一般人啊。”
“你怎么在这里？”傅念没管雷蒙德的吐槽，平复好自己的心跳后就好奇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脸色通红的护士姐姐。
对方呼吸急促，血液流动很快，显然也是没料到自己会突然开门。
那她站在自己门口的原因？
傅念耐人寻味的就要捏起下巴思考其中缘由。
对方从第一次见到自己就吸引自己的注意力，给自己眨一只眼睛，还嘴巴吧唧。第二次朝自己眨两只眼睛，嘴巴嘟嘟，还略带羞涩的微笑，虽然对方用温柔遮掩的很好，但在他这双黄金瞳下，任何细微的表情他都能解读出来。
第三次就更过分了，居然跑到门后来试图吓人，不是，来吓龙！！
对方肯定是对自己有所图，
傅念眼神猛然一亮！
她难道是……
间谍！！
自己果然还是太年轻了，前世大学生的身份让自己少了很多必要的人生阅历。自己以前的大学体育老师总是告诫他们以后和外国人打交道时候留个心眼。因为他们在国家利益面前会毫不犹豫的在你身后捅上一刀。
现在看来，自己不光要小心外国人，还要小心每一个人，因为你不知道他们当中哪个是正在给外国人卖命。
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快就碰到了！
无数念头瞬间就出现在傅念脑海中，等他想明白的时候，
对面少女连一口呼吸还没结束。
“我……我，”护士小姐姐似乎对傅念突如其来问题没有丝毫准备。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果然是你！
“我可以要你的QQ吗？！”少女似乎鼓起了很大的勇气，原本稍微平缓的呼吸再次变得急促起来，倩丽的小脸上是一双期待的大眼睛。
“哦，是我……我的一个朋友他想要你的QQ。我帮她问问。”女孩见傅念犹豫急忙解释道。
傅念古怪的看了一眼护士，难道刚开始都是这种套路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
傅念遗憾的叹了一口气，他可能没法给国家伸张正义了。
“抱歉，我没有手机。”傅念无奈的摊摊手。
护士小姐姐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望下来，匆匆转身离去，急促的脚步踩得里面雷蒙德心哇凉哇凉。
“你真是暴殄天物！那女孩多漂亮多性感。你不要，QQ给我啊，我要啊！你干嘛直接拒绝啊！”雷蒙德似乎受到了很大的委屈，音调有些刺耳。
“我没拒绝啊。”
“你！”
“我真没手机。”傅念表示自己真的没手机，他刚刚想下去拿快递就是为了去拿里面的手机。听说还是最新款的。这是诺玛提前通知过的。也是他为数不多期待的点东西。那什么录取通知书，机票等等都是顺便拿一下的。
你买东西会在意附赠品是什么吗。
开玩笑，
当然会了！
就是他对这次的附赠品不感兴趣罢了。
傅念慢悠悠的准备朝着底下的医院走去，但脑海中还在想着雷蒙德刚刚说的话，念头一转，他觉得雷蒙德说的没错啊。自己没手机，但雷蒙德有啊，自己现在和他属于同一战线，间谍我和间谍他应该差不多吧。
而且雷蒙德也比自己经验丰富……
自己是不是
嗒嗒嗒……
急促的高跟鞋声又从楼道传来回来。
护士姐姐重新返回到了房间门口，站在傅念对面。
“我朋友说，你现在没手机她可以等你有手机再来。”女孩似乎鼓着勇气，眼神坚定的看着傅念。
“那个，你要不要问问你的朋友，我的朋友微信可以吗？”傅念侧过身子将里面的雷蒙德露了出来。
“嘿嘿。”雷蒙德立刻展现出西方人最帅气最雄健的姿态。
女孩赶忙露出职业般的微笑，道，“我朋友不喜欢动物。”
雷蒙德：“？？？”
傅念：“？？？”
现在的间谍这么不敬业的吗。
第十五章 好有道理
傅念默默看着女孩再次走远。
雷蒙德的颜值在人群中是没得说的，那精英般气质，雄健的身材，细心的性格。妥妥女孩的梦中情猫，呸梦中情郎。
怎么在女孩眼里成丑的了？在傅念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忽然想起了大学体育老师告诉过他们的一句话。
人都是对比出来的。
对比……
雷蒙德和。
傅念默默看着房间内为数不多的两个身影。
看着镜子挺拔身姿下依旧嘴角淡淡微笑的年轻人。相比于雷蒙德对方身上的气质更加精英，挺拔的身姿更加健硕，就连细心也比雷蒙德更加温柔。
“对不起，难为你了。”
傅念悄悄给雷蒙德关上房间的门，脚步尽量轻缓的朝楼下走去，
不知道雷蒙德此刻怎么想，但他却并未因为这点小优点而沾沾自喜，他是龙喂，受芬里厄龙族审美癖好的影响，傅念审美也一定程度上发生了一点改变。
你们知道猴子的梦中情人是什么吗，
是母猴子耶。
那龙的梦中情人是什么。当然是人龙血统越浓郁，对他的吸引力越大啦。最好能是条龙。因为傅念发现自己对一般人根本就没有什么征服的欲望，她们太弱了。
当然这种事情距离他现在还远，按照出生年龄来看，他现在应该是婴幼年，连幼年都算不上，早恋不对，恋童就更不应该。
不能让别人犯罪呀。
抛开这些想法，
此时傅念脑海中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那一件是关于被硬塞到自己身上的黄皮纸，爆血。
爆血的内容在从雷蒙德那里了解完信息之后，便知道这东西对自己可能没有用。
爆血的基本原理就是通过弱化人类意志来使龙族基因呈现压倒性表现，以此来提升血统纯度的技术。
但在获得力量的同时，这种手段副作用也极为明显，首先，提升血统有时间限制，时间一到会变得极为虚弱，寿命也会嫌少。
其二，爆血的层数越高，龙化程度也在逐渐提高。龙族基因的压倒性能量越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龙族基因会彻底吞没你的意识。从而身死道消。
在傅念来看，这是一个类似饮鸩止渴的方式。
至于死后会变成什么，傅念猜测可能就是雷蒙德说的死侍。一个没有自我意识，只懂得杀戮的机器。
但傅念知道，这东西对自己没有用。
爆血是提升混血种龙血比例的。他就是一个纯血龙类。哪还需要什么提升啊。
这东西唯一能给自己带来的用处怕就是遮掩自己实力的掩护。给自己实力爆发超常一个容错解释。
而且目前来看学院的线索都在这上面，接下来学院要深入寻找线索就必须通过这东西。
虽然现在他们没有跟自己提丝毫黄皮纸的事情，但等自己加入卡塞尔学院，妥妥他们的内部成员。自己也没办法不给他们看呀。
越想傅念就越感觉不太对劲，没加入之前自己是能心安理得要好处的，但加入之后……诺玛似乎又给自己下了一个小套，只不过这个小套有点无关紧要，要不要，纯粹看自己心情。
想着傅念就默默走向楼梯口。
另一边，
“美女，你的奶糖掉地上了”
“给你吃了。”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踩着两根长白腿，啪啪就从男人的旁边走了过去。看都没看对方一眼。骄傲的长发跟在身后一上一下。轻快的颤动。
颤动的幅度摇动着男人的心，也惊艳着候车站牌旁边群众的眼睛。
“可它没穿衣服呀。”
“那你给她穿上衣服再吃……”女孩的声音越来越远，她没兴趣去理会路边那没由来的搭讪。但让她无奈的是，一天总会碰上那么几个想吃天鹅的妄想青年。
想着还是学院比较好，虽然还是少不了上前讨好自己的同学，但他们那还算上等的五官分布总要比外面强上不止一个档次。
至少不会让自己心情烦躁。
男人只能看到对方远离的窈窕背影，以及那披散在身后的长卷发。他低头看着路牌脚下的大白兔，
想着美女就是不一样，怼人都这么有个性。而且怼的还很有道理。
他默默弯腰捡起，将其放回将手里的小包装中。准备着下一次的目标。
女孩从公交车上下来后，便直奔前方的医院楼下。
“大爷~有我的快递吗？”女孩灿烂微笑地看着正在低头玩手机的保安大爷。
“哦豁！”大爷猛然抬头间就看到了窗外多出那么一张倩丽的笑脸。原本疲软的小心脏瞬间支棱了起来。
“小妹妹叫什么名字呀？”
“傅念。”
“哦，傅念啊，这个名字真不错啊，”大爷砸砸嘴，继续道，“老人常说名字养人，女孩名字用对了就长的会很可人很漂亮，这句话果然没错，你父母不光有很高的文学素养，还对我们优秀的传统文化了解很透彻嘛。小妹妹一定也很有文化素养，成绩应该很不错吧。”
保安大爷翻找东西的时候，嘴巴和眼睛两不耽搁，舔！咳，夸得女孩眉眼弯弯。眼神奈奈。
“呦”大叔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还是国外的录取通知书呀。我就说嘛，念念果然和不同凡响，这还没高考就被提前保送了呀。”
“谢谢大爷。”女孩嘴角的灿烂更加喜人。拿起对方递过来的文件包裹就转身离去。
大爷看着远去的女孩，嘴角的慈祥的笑仿佛是决了堤水库。
可还不等她走出十米，女孩的脚步便慢了下来，亮起的眼神落在阳光尽头上的那个男孩身上。
大爷砸砸嘴，迎着阳光嘴角笑容更胜，暗道，“果然好看的都是要找好看的。”
“你叫傅念？”
傅念默默的上下打量着女孩，保安大叔刚刚说的话他听到一清二楚。
女孩漂亮归漂亮，但也不能骗人呀。而且你还拿我的快递。
“我不叫傅念，我叫陈小小。”女孩似乎一点也没有被人点破的尴尬，仿佛老熟人见面一般，双手背在身后，嘴角上挑，眼眸带笑。
有时候，傅念不得不承认对方的漂亮，拥有天使般清纯的脸蛋，魔鬼般傲人的身材，还有初次见面那可能精灵般调皮的性格。
这换在他前世妥妥女神爱豆校花级别般的女孩。
“你怎么知道傅念是我的？”傅念直入主题，他从女孩眼神落在自己身上的那一刻就知道，她认出了自己。
“我怎么不知道，这太好认了。”陈小小一副别小看我的表情，单手指着周围环视一圈道，“我们混血种的颜值普遍出类拔萃，你在人群中一眼看到的最出色的帅哥美女，不能说他们都是，但往往混血种就在他们之中。这是龙族优越的基因决定的。
更何况你比出色的他们还要更加出色。我不找你，我是傻子吗！”
“额。”傅念突然觉得好有道理，想想也是，自己到目前确实没见过多少混血种，但见到的每一个颜值都和丑沾不上边。各个帅的风格各异。
“那你那我快递做什么？”傅念知道是友军之后，那阳光的微笑也渐渐从嘴角浮现。语气也变得温柔好多。
“当然是来接你的喽。”
第十六章 这是体香！
“来接我？”
“诺玛之前没有通知你吗？我是和教授一起来给你正式办理入学手续的呀。”
“哦，通知了。”傅念这时才猛然想起，诺玛当时在电话中最后提起的那一句。原以为他们会好久才能赶到。没想到第一批居然跟着快件一起来了。
“那教授呢？”
“曼施坦因教授正在赶来的路上，应该很快就赶到。他前几天正在邻国参加一场学术讨论会，是我们学院教授里面距离这边最近的一位了。”
“那你也是学院目前附近最近的一位学生？”按照陈小小的逻辑，傅念猜测诺玛应该是调集了周围最快能赶来的学院。
可见诺玛对自己加入学院有些迫不及待。也侧面证明了自己展现出来的实力似乎对他们来讲很重要。
“对呀，一周前我才刚好因为一些原因请假回家，没想到假期还没结束就接到了诺玛的临时调度。从南方赶到了这里。
诺玛也不发一下你的照片，早知道我当天我晚上就能从那边赶到这里。”陈小小说完还略微调皮的侧过身子打量着傅念。
傅念无视掉对方后半句，伸手接过对方手里的快递便朝着楼上走去。
陈小小也很听话的没有说话，笔直白皙的大长腿一步一个脚印的跟在傅念身后。
仿佛真的就是一个青春可爱的邻家姑娘。
可突然，傅念的动作猛然一顿。一股熟悉亲近的感觉从他的心口涌现。
砰！
陈小小一头撞进了傅念后背。
傅念回头，身后空荡荡的没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傅念若无其事的翻动着快件，再次迈开脚步朝楼上走去。
快件包裹不小，里面更是厚厚的一沓，翻开里面是一张张精美的风景照，
有布满爬山虎的古典教堂，气势恢宏的哥特式建筑群，甚是还有风格庄重，严肃的英伦风建筑公寓。
照片上还有学院学生在大海海浪翻滚，撑着帆船比赛时的激情亢奋，有室内篮球场地热血对抗时的肆意释放，有圆顶殿堂举办的白色芭蕾舞，在转动时的绽放优雅绝美。
还有学院学生毕业时，穿着墨绿色西装校服拍照时的标准，青春。
铺面而来的贵族气息让傅念有那么一瞬间，有点明白雷蒙德身上那股该死的品味是怎么形成的了。
在这种精英般贵族的学院内，你就算是把一头猪扔进去，四年后，猪也能喝着卡慕，开着跑车和你谈谈加州海滩风景的美女，跟你坐在米其林三星招呼服务员说这牛排熟度不合你的胃口，杯里的红酒差点年份口感不够幼滑，细腻。
落在这些照片后面的是一张张各种荣誉性的文件官方证书，团体性奖章证书。以及一张墨绿色，标着金边，正中间印着一圈不半朽世界树的校徽。在半朽世界树的后面一页，
写着一封来自校长昂热的亲笔信，
“亲爱的傅念同学，我的朋友，欢迎你加入我们的学院，在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正坐在学院天台抽着雪茄，看着这浩瀚迷人的星空发呆。这是一段令人沉醉的悠闲时光，因为我们总能在这时候捡起我们曾经丢失的梦。
我很期待你的到来，那时候我会邀请你一同坐在阳台边缘吹着晚风，喝一杯温度恰好的咖啡。当然，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们还可以在阳台来一顿烧烤，品一品我珍藏多年的红酒。
记住，是我们两个人哦。悄悄告诉你，学院可不是每一个新生都有机会和我这老家伙来一次畅快的交流。是不是很期待，哈哈哈，我也很期待的。”
文字的落笔是一排艺术般优雅的英文字体，
希尔伯特.让.昂热。
从文章的字里行间傅念能看出这个还未谋面的卡塞尔学院校长是一位很平易近人，和善的老人。
但，
傅念看着昂热校长的最后英文签名，
每一个字里行间都不加遮掩的展示着自己的锋芒，仿佛一个出鞘很久的刀，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自己的锋利。
这应该是一个很有故事的人。
傅念默默想道。
他继续往后看，那是一张需要自己签名的录取通知页。
他略过了那一页，直接翻到最后，那里有一包红色的液体以及一台市场最新版的智能手机，iPhone3。
液体？红色？摇摇头，傅念没有再去管这东西。继续将自己的目光看向了iPhone3。
傅念在雷蒙德那里见过这个东西，只不过雷蒙德那台是他自己买的，而自己这台是学院送的。
这才是自己最期待的东西，自己来的这个世界已经有好几天了，从一个手机不离身的人瞬间转换到从不用手机的人，
他很难适应的。
他需要这个东西给自己做一个缓冲。才不是因为自己对这东西有依赖。
自己可是一条龙，你见过网瘾少年，你见过网瘾龙吗！
龙怎么可能对这种低俗的东西有兴趣。
“哎呀，你看着点路，不就是一个iPhone3，不用一直盯着它吧。她又不能让给你吃。”
陈小小语气似乎很不满，撅着小嘴，
但眼神却很是兴奋的从又撞在傅念身后的衣服里跳了出来。看着傅念手上不停闪动的屏幕。
玩手机，这就是帅哥的独特爱好吗。陈小小若有所思。
爱了爱了。
傅念没有理会撞在自己后背上的陈小小，眼瞳快速在屏幕上闪动，大脑快速转动，看着手机上出现的地图目光略带点头。
那是一张地铁站，和周边数公里范围的地图。密密麻麻的小街小巷。他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提前熟悉周边地形。自己可是在这生活了好多年的，不了解周边地形怎么行！
未雨绸缪是他的性格。
不过傅念也没有当场就记，他刚刚就是看一下地图是否详细，是否还需要自己亲身去验证一些细节。
现在来看这个行为是可有可无的。这些东西在地图上面挺详细的。
陈小小跟在自己旁边，嘴角洋溢着不知名为何物的微笑，披散的卷发随着动作一上一下，少女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独特香气，这香气不同于化学制品中的香精味道，反倒是像一股淡淡的奶香味道，这种味道让傅念莫名有一种被包裹的充实感，似乎周围一下子回到了前世熟悉的小院里。
“你早晨喝的是奶吗？”傅念偏偏头看向旁边的陈小小。
“啊？”陈小小不明所以摇摇头，“没有呀。”
“那你身上为什么会有一股奶香味？”
陈小小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中间堆积在一起，原本就有几分可爱的气质瞬间拉到了极点。
“这是体香！！”
第十七章 什么！死侍！！
傅念：“囧。”
当雷蒙德看着傅念一个人出去，两个人回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明显错愕了那么一下。
看着带回来少女的精致小脸，雷蒙德意味深长的看了傅念一眼。
“这位是？”
“咦？你们不认识啊。”傅念显然是没想到雷蒙德居然会问出这种问题。
“雷蒙德学长，您好。我是卡塞尔学院08级新生。陈小小。”
还未等傅念开口，他身后的陈小小便主动站了出来，开口介绍。
“你认识我？”雷蒙德表示自己06年就已经毕业，因为执行部任务的特殊性，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回去过母校了。
“学长，我在学院历史新闻论坛上找到过关于你的表白的信息，而且你的照片还挂在我们学院图书馆校友室里面。”
“噢噢，那时候被表白的新闻呀，陈年旧事，陈年旧事了。”雷蒙德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就洋溢了起来。看向陈小小的眼神转念就温柔递增，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亲妹妹一般。
说着雷蒙德还用眼神示意旁边的傅念，仿佛再说，看到没，哥曾经也是学院不可多得的招牌菜呢。
傅念对着雷蒙德眨眨眼睛。没有说话。因为他听到了陈小小在身后小声嘟囔的后半句话。
“是你的表白，不是你被表白。”
中午时分的时候，
傅念是下去买饭回来的。虽然这里的饭菜比某些饭店还要出色，但为了熟悉周围的环境，他还是要主动亲身考察验证一番的。
但可惜的是，还不等他有什么实质性进展，临近下午两点的时候，外面的天气就开始变换起来了。空气中的水汽也有着明显性的增强。就连呼吸都变得微凉起来，显然是有一场即将到来的大雨。
而且闻着空气中的味道，傅念感觉这场雨可能不会小到哪里去。
出于谨慎的考虑，他提前返回了医院内的病房。继续在手机上观察熟悉周边的环境。
陈小小原本是订好酒店的，但看到这里丝毫不逊于酒店的布置，再加上看到傅念也没有丝毫要换地方的想法。也就在这里住下了。
但是等到曼施坦因教授来的时候，这里恐怕就要另开房间了，因为这里的房间只够三个人的。
陈小小和雷蒙德时有时无的聊着学院的事情，傅念也时有时无的听着新鲜，但他大部分的思维还是停在了城市周围的布局上。
这座城市大到他头疼，那密密麻麻的小地标就像庞大的蚂蚁地宫，错综复杂。
临近晚上的时候，外面阴沉烦闷的天气终于还是被落下的那滴雨水的击碎了。
陈小小给曼施坦因教授打了一个电话，教授预计今天晚上赶到他们的所在的医院。需要陈小小出门去给教授准备房间。
傅念坐在阳台看着外面啪嗒啪嗒击打在窗户上的雨滴。
他莫名的感受到了一股烦恼的情绪波动，这种感觉很虚幻，就像在狂风中飘忽翻飞的风筝，唯一牵动着他归宿的那根线即将面临崩裂。
他伸手想抓，想追溯这烦躁的根源，但往日清晰的头绪此刻却像拧乱的死结一般怎么都找不到关键点。
轰隆！
一道亮蓝色的闪电突然划破天际，将乌云边上那最后一丝微弱光芒吞食殆尽。黑夜如墨般笼罩着在这座城市，倾斜的大雨在狂风中好似决堤的洪水一般顺着马路边缘肆意咆哮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傅念斜靠在阳台沙发，眺望着空中彼此碰撞的蓝色电弧，周边的乌云翻滚着相互碰撞，色泽如铅块般沉重压抑。
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感觉到这股压抑烦躁的情绪，仿佛面前的不是一场暴雨，而是一场来自深渊地狱的厉鬼索命。
浓厚的压抑愈发浓厚……
啪！
傅念手中的厚重玻璃酒杯瞬间就变得粉碎。在某个看不到的虚空，似乎有一头愤怒的巨龙正朝着风雨怒吼！
远处正在看电视的雷蒙德和陈小小猛然回头，看着一滴滴从傅念指尖流动的黑色液体。两人茫然的相互对视，皆是看到了对方眼中懵懂。
他们知道，从空气开始准备下雨的时候，傅念就一个人搬着沙发坐在了阳台那里。那时候就能感觉傅念的心情有些不对劲，但没想到竟会是这般不对劲。
“他似乎有点不喜欢下雨天。”雷蒙德悄悄用口语朝着陈小小说道。
“这么明显的事情，要你说。”陈小小白了雷蒙德一眼。
“傅念，我给你倒杯牛奶吧。热牛奶能缓解一下你的情绪。”陈小小说着就起身来到冰箱，拿出一瓶牛奶准备给傅念加热一下。
“谢谢你，小小。”傅念看着外面愈发呼啸的风雨没有回头。声音平静。
其实在刚刚爆发完的时候，他内心的烦躁就已经稍微缓解了。这是由自己龙族情绪波动影响引起造成的情绪，宣泄出来就好。
但究竟是何种的原因引发了他龙王之心的波动。
雨天吗？
傅念皱着眉头沉思不语。芬里厄幼年般的记忆实在是太少了，很多关键的因素它根本就记不住，傅念也就了解不到。
小小将一杯温热的牛奶轻轻放在傅念手心，随后悄悄来到傅念身后，轻轻为其按摩着后背。
此时的她其实很感同身受，幼年的一些经历有时候就像是梦魇一般黏在自己的回忆里，某些特定的场合，某些特定的时间，她也会像他这般烦躁，靠着无声的沉默来宣泄着对命运的不屈。一个人蜷缩在沙发的角落看着昏黄的烛光熄灭。也是从那时候她养成了喝牛奶的习惯。
时间一点点流逝，外面呼啸的风声越是愈发肆意。压抑般的沉重就像一座小山一般让外面的普通人喘不过呼吸。
嘟嘟嘟~
忽然，一声响动的手机铃声打破了房间内的沉默。
雷蒙德的手机响了！
他的脸色也变了。
“喂！什么事？”当雷蒙德看到来电名字的那一刻，他就知道
出事了！
“什么！”雷蒙德声音大骇。
“死侍！！”
第十八章 暴雨莱西
“告诉我地点，执行部专员雷蒙德立刻出发！”
雷蒙德一个翻身就来到衣架面前，也不顾腹部还未痊愈的伤口，几个瞬间就已经全服武装。
“永宁胡同！”电话对面轰隆的雨声中夹杂着执行部愤怒的咆哮。似乎正在面对什么悲痛的经历。
“永宁胡同？”陈小小猛然停下来手中的动作，下雨前打电话的时候，教授告诉她的地点就是永宁胡同。
“王恭府，地铁站，尼伯龙根……”傅念低声喃喃。
这一刻他知道，今晚的烦躁绝对不是单单因为下雨。但是这雨却极有可能是为他而来！
能让一条龙感到烦躁的东西，会是什么？
傅念缓缓抬起脑袋。落地窗的玻璃上是一张冰冷的侧颜，金色的竖瞳在风雨映射下呈现赤金色。
没有人敢直视一头认真起来的巨龙，就像没有人敢直视顶在眉心的黑黝枪口。
两阵电话铃声在房间内一同响起。
是傅念和陈小小的手机。
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诺玛”字样，
傅念默默地按下了挂断。
今晚的他不需要什么别人的命令，如果诺玛是让他和雷蒙德他们一起行动，傅念自然乐意至极。
如果不是，那他只好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单独灭杀掉这场风雨的源头。
“喂，诺玛。”陈小小接通电话。
电话中传来诺玛坚定却又极其迅速的声音，“学员陈小小，曼施坦因教授距离死侍位置极其接近，请配合执行部专员雷蒙德一同参与本次救援活动，本次行动会当做战争实践课被列入本学期期末总成绩。
请转告预备学员傅念，如果他参与本次行动，成绩也会当成他下学期战争实践课的绩点。”
“我会去的。”傅念的声音恰时出现。
“感谢您能以大局为重，特殊时期，面对龙族我们不得不采取特殊手段。曼施坦因教授对我们极其重要，相信有您的参与，我们执行部的损失将会降到最低。”
傅念没有再听诺玛接下来的话，看着拿着雨衣推门而出的雷蒙德，傅念紧随其后。陈小小也急忙拿起两件雨衣跟在身后。
但很快陈小小就发现自己的行为多余了。
傅念出门的一瞬间就打开了自己的言灵无尘之地。一道无形的屏障覆盖在傅念表面。周围雨滴没有他的允许根本进不到他身上。
“现在的事情很糟糕，我尽量长话短说。”诺玛的声音还在众人耳边继续。
“墓室发现的棺材被我们打开了，但里面装的是一个死侍。事情发生很突然，现场的一位执行部专员瞬间牺牲。现在现场只有两名执行部专员，还有临时前去研究的曼施坦因教授。
你们的任务就是在下一批执行部专员到来之前，保护好曼施坦因教授的生命安全。记住，保护好曼施坦因教授的安全！”诺玛的声音充满不容置疑的严肃。
“当然，”诺玛话题一转。“如果你们有能力联合斩杀死侍，请立刻斩杀，不要影响到周围居民的安全。”
“不是说死侍需要至少五名专员才具备斩杀能力的吗？”奔跑中的陈小小疑惑的开口问道。这是她在学院必修课上学到的基本。
“你一定是上课没好好听课！”前方的雷蒙德扭头替诺玛批评道，“这句话的前提条件是至少五名训练有素经验丰富的C级专员，或者三名B级专员。但，如果队伍中有训练有素的A级专员或者S级专员可无视人数限制。”雷蒙德顶着暴风，声音却依旧清晰有力。
“那我是B级血统，我记得雷蒙德学长也不是A级血统吧。”
诺玛没有回答陈小小，因为这关系到一些机密问题，雷蒙德也没有回答陈小小，但他的眼神却默默地看向了紧跟在自己身后傅念。
那一夜的场景至今让他历历在目。如果今晚他出手的话……
目标地点距离他们所在的医院并没有多远，再加上他们极速赶路，很快三人便来到了发现墓室的那条小胡同。
时间临近晚上七点，四月的四九城异常的下起了铺天暴雨，呼啸的风雨声即使在两米以内大声说话也很难听的清晰。家家户户都紧闭门窗，唯有他们三人站在巷口并排前进。
啪嗒啪嗒的雨爆声就像愈发密集的擂鼓声，三人脚上的长靴整齐如一，落地溅起的水花一波接着一波。漆黑挺立的雨衣在风中飒飒作响，三双亮金色的黄金竖瞳成了黑夜唯一的光亮。
忽然，三人动作猛然停下。
砰！
雷蒙德猛然一脚将一间紧闭的房门踹开。腰间的柯尔特瞬间被他握在手心。
这是诺玛交给他们的位置。
“院子没人！”雷蒙德低语。
陈小小脚步不停，摸出放在大腿位置的M9军刺便准备上前。雨衣下那双淡金色的黄金瞳闪烁着坚定一往无前的信念。
“我来！”傅念一把抓住陈小小的手臂，将其拉在身后。
院子周围的雨幕仿佛一层淡淡的结界，让傅念根本感知不到这空荡荡的院子还有没有什么未知的东西存在。
“雷蒙德看好身后！”傅念顺手从雷蒙德武装的腰间拔出一把战术直刀。雷蒙德身上好几个部位都插着不同种类的军刀匕首。这一把是他最不常用的一把。
“交给我。”
傅念周身的领域开始扩散，原本只有不到十厘米的范围瞬间就扩大到了两米半径将陈小小和雷蒙德笼罩在其中。
“诺玛，帮我定位死侍的位置。”雷蒙德的声音继续传来。
“信号就在你们身边！”诺玛的声音很快，显然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
“什么！”
雷蒙德瞬间就惊悚起来，死侍就在身边！他浑身的寒毛猛然间全部竖了起来。急忙扭头看向自己的身后。
身后空空如也！
“傅念！”雷蒙德大吼！
“我听到了。”傅念皱着眉头停在门口的台阶上，朝前一步就是院子的领域范围。
但他并未感觉到什么危险。
那为什么？
是因为这里的未知结界将自己感观屏蔽掉的缘故？
“继续定位曼施坦因教授的位置。”傅念开口道。
“教授也在你们的身边！”
“什么！”
此时站在两人中间的陈小小也不淡定了。手中的军刺猛然横在胸前。弓起的身子仿佛一只随时会暴走的小母虎。
雷蒙德更是一把将腰间隐藏的钢刀横在身前。
周围的暴雨更加密集起来，轰隆的乌云翻卷着聚集，靠近。
傅念没有犹豫，一脚踏进了院子内部。
轰隆！
天边的暴雷瞬间碰撞炸裂。蓝紫色的电光照亮了傅念冰冷的侧脸，也照亮了那双漆黑如鹰爪般的枯手。
黑影转眼就撕破了覆盖在傅念周围的无尘之地。以暴风携雷电之势的朝着傅念胸口抓去。
噗通。
一阵沉闷的落水声在傅念身前响起。
紧随其后的便是一声愤怒至极的怒吼声，声音中夹杂着暴虐的残忍，以及。
没有以及了。
声音仿佛拔掉电池的收音机一般戛然而止。
一颗圆滚滚的头颅噗通落进了水中。
包涵的情绪他想听也听不到了。
……
……
PS：（注：死侍之所以会发起进攻是因为，屏障的阻隔让它感受不到来自龙王的威压，当它察觉的时候，已经收不住手了。）
第十九章 不是你
傅念静静的站在原地，亮金色的黄金瞳好像两盏爆功率的汽车大灯一般让人难以直视。
在周围一览无遗的黑暗中，只有那双眼睛成为了世界唯一的光芒。
哦，还有身后两双萤火虫般的黄金瞳。
啪！
雷蒙德恰到事宜的打开了应急手电筒。院子里的景物立刻又清晰了好多。
与其他院子唯一不同的是，这个院子仿佛没有下水道。暴雨堆积的雨水此时都能漫到小腿的位置。
三人面前，一具没有手臂，没有头颅的怪物竖在那里。浑身青黑色的鳞甲在灯光下反射出淡淡暗黑色。
“死侍死了。”陈小小瞪着眼睛盯着水面飘起来的狰狞头颅，嘴巴大的几乎都要塞进个什么东西。
身后雷蒙德稍微淡定一点，但那双比平时晶亮的黄金瞳好似炽热的灯泡一般贴在傅念身上。
能瞬间秒掉死侍的混血种，如果他们小队以后有这么个怪物……
不对不对，这种怪物总部怎么可能安排到他们这种琐事上。能瞬间秒掉死侍的家伙，恐怕会成为总部重点的培养对象，会成为面对龙王复苏的主力输出吧。
傅念看着死侍腰间位置上的细小伤口，伤口上有着一枚弹孔大小的电子设备，这应该是执行部专员紧急打进去给死侍定位的设备。
可是教授的信号，
傅念目光仔细的看着死侍浑身上下，终于在对方残破的手掌上发现了一个已经熄灭的手机。
教授的手机丢了？
傅念迈开脚步踏着雨水走向那断掉的手臂。
此时的他已经明白自己进来感受不到危险的原因了，不是这后面没有危险，而是这危险对自己根本造不成危险。
死侍虽然瞬间就破开了的无尘之地，但这无尘之地自己是模仿雷蒙德领域威力和范围大小的。能瞬间撕破无尘之地的领域，这证明死侍还是有一定实力的。至少攻击和防御是要远超人类肉体的。
傅念又低头看了看手中已经面临崩碎的战术直刀。那是刚刚自己在斩杀死侍留下的痕迹。
人类普通的冷兵器工艺果然对龙类造不成什么致命伤害。此刻，傅念相信了诺玛跟他说的炼金武器的重要性。
但他此刻表情并没有预想中的那般舒缓，反倒原本就紧皱的眉头更加紧皱了起来。
盯着被他拿在手里的的狰狞手臂，钢铁般的冰冷触感让他有些疑惑，如果仅仅是这么一个死侍根本就不会对自己的情绪有什么影响。更不要说让自己产生什么负面情绪了。
他根本不配。
那他就只可能是一个马前卒，一个买礼物的附带品，那礼物的根源会是？
周围静悄悄的。
雨滴落尽水面的啪嗒声愈发密集。空气中只有三声微弱的呼吸。
等等！
三声！
傅念一怔，他可是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经停住了呼吸！
那！
傅念猛然转身，一把抓住陈小小的手臂猛然将其甩在自己身后，无尘之地再次暴起，小腿紧跟着雷蒙德屁股一脚将其踹开领域范围。
在两人茫然无措的目光中，一个身披黑色雨袍的黑衣人笔直地站在他们身后。
“fuck！什么时候！”雷蒙德骇然的看着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后的黑衣人。身为B级专员他竟然连丝毫的察觉都没有。对方这要是动手，他们全军覆没都有可能。
傅念目光死死盯着对面，对方身上的雨衣好似能吸收光亮一般，将他所在的位置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根本看不到对方兜帽下的脸。
傅念没有将他剥夺在无尘之地的范围之外，
他不惧任何人，但，那两个就不一样了。
能短暂逃过一个龙王感知的东西，又是个什么东西。
傅念加强了自己对无尘之地的控制，但在非自己掌控元素的领域，他加强的范围也属实有限。
雨水，剥夺！
黑暗，剥夺！
温度，剥夺！
他在领域内下达命令，巨大的气压由内而外，无论是暴雨还是狂风都尽数被逼退。转瞬间，傅念周围出现了一道球形罩壁，把外面的暴雨隔离，罩壁之外，呼啸而下的暴雨在风的导引下汇聚倾泻。罩壁仿佛水球一般将内外隔绝。
看着雨水越聚越多的水球，陈小小和雷蒙德对视一眼，皆是担忧地看着里面的两道愈发模糊不清的身影。
罩壁内，
傅念静静地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的黑衣人，
在没有黑暗的侵蚀下，对方一览无遗的站在他的面前。
但傅念的期待并没有预想中的那般顺利，因为对方兜帽下是一张带着面具的脸。
“你是谁？”傅念看着一动不动的面具人开口问道。
在对方身上傅念同样感受不到危险的气息，但傅念知道对方绝对不简单，肯定是因为某些东西遮住了他的感知能力，
是那个面具吗？
看着面具，傅念莫名有一股熟悉的感觉，感觉曾经的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类似的东西，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面具人依旧一动不动站在原地，但傅念知道对方在打量自己，就像面试官打量面试学生的眼神。
对方没有说话，甚至都没有了呼吸，没有了温度。一动不动，就像蜡像馆里栩栩如！！
忽然，
傅念的视线猛然就落在了对方的右手袖子上，一把短刃在金色瞳孔的映射下熠熠生辉。仿佛一把来自太阳中心的利刃，势必斩尽世间邪恶。
但可惜的是，这把利刃已经坠入了地狱的深渊。
傅念眼瞳猛然一凝，在接下来的一瞬间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猛然笼罩在他的身上，死亡的压抑如海浪般翻滚将他瞬间吞没。
傅念想过对方会突然暴起进攻，但从未想过这一击会来的这么突然，会来的这么汹涌。
无尘之地的领域终究还是没有挡住面具人的一瞬，不，连刹那都没有挡得住。
在傅念震惊的黄金瞳中，那把闪着金色的寒刀仿佛凭空一般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以龙眼可及但龙躯不可动的速度划过他的胸膛。
傅念唯一能做的只有收紧自己周身的肌肉。尽量让这一击的损失降到最低。
一具庞大的身躯狠狠摔进雨水里。雨水朝两边飞溅，天空依旧那般黑暗。
嘭。
迟到的伤口终究还是没有抵御得住时间的压力，一串串的血花连在一起好似瞬间绽放的烟花那般绚丽夺目，在暴雨的夜空中绽放出令人迷醉的色彩。
啪嗒。
血滴滴进水面，温热粘稠的猩红如游龙一般快速扩散。就像盛开的玫瑰花，浓烈的红带着令人迷醉的妖异芬香。
“不是你！”面具人终于开口说道。
第二十章 耶梦加得！
雷蒙德和陈小小见到了毕生最为震惊的一幕，震惊到他们都难以相信的程地步。
在他们的视线中，雨球中那两道模糊的身影，彼此对立相持。对立相持，对立……
突然，画面迅速转变，血红迅速侵占了黑白雨幕，蓝水球好似柔软气泡一般骤然崩碎，紧接着便是傅念仰天倒塌的身躯。
水波四溅。
面具人依然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整个画面就像傅念突然的即兴表演。夸张，难以置信！
“吼！”
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声嘶力竭的嘶吼，仿佛怒龙的复苏一般让人心悸难耐，瑟瑟发抖。
原本准备离去的面具人忽然改变了方向。黑色的身影在暴雨中一闪而逝。朝着声音的方向赶去。
陈小小赶紧朝着傅念跑去，
“不要管我，去找教授……”被陈小小一把从雨水中捞起的傅念虚弱的开口，原本就被白皙的小脸此刻更是被苍白蒙上了一层阴霾。
周围扩散的血水像浓墨一般令人眉头紧蹙。看着傅念胸口翻卷狰狞的伤口，
陈小小赶紧看了雷蒙德一眼。
雷蒙德立刻就从自己身上掏出急救药品放在傅念手中，眼神坚定不移地看着陈小小，
“我去那里看看！你去找教授他们！”
“不行！那边……”
“听我的！我是专员！”雷蒙德罕见般的怒吼，可随即脸色变得极其温柔，“对不起，如果我没有回来，记得帮我向学院申请遗体回国。”
说完雷蒙德一脚踩进水中，转眼消失在远方的雨幕中。
“小小，去找教授！”傅念声音再次虚弱开口。
“你的伤！”
“死……不了。我还能用言灵……”傅念咬紧牙关，似乎正在承受极其痛苦。
傅念靠在青黑的墙壁上看着远去的陈小小背影，嘴角浮现出淡淡的欣慰。
真是一个善良又温柔的学姐啊。
他的目光又看向了倒在水面上死侍身体。对方静悄悄的飘在那里，飘啊，飘啊……
哈哈哈。
傅念很是畅快的大笑起来，仿佛遇到了什么极其开心的事情。
猛然，他的笑声一顿。
“是你吗！”
傅念的声音丝毫看不出之前的虚弱。
空气中安静的异常，在这一刻仿佛周围的雨幕都静止在了半空中。空气中只剩下了三个字的回荡。
“哥哥。”良久良久，一声悦耳的女声从他身后的墙壁后传来。
“果然是你，”傅念原本暗淡的黄金瞳再次猛然亮起，
“耶梦加得！”
“是我，哥哥。”女孩再次开口。“哥哥似乎找过我。”
“没找到。”
“我很开心的。”女孩温柔的声音似乎都能融化周围暴雨。
两人短暂又急促的对话仿佛一场匆匆离别的奋力拥抱，彼此感受着对方温暖的心，却又默默诉说着离别时的最真挚的祝福。
他们就像写在冬日里的歌，刻在岁月里的羞涩，又像是写在日记本里的诉说。
用世间最简短的字符就是，
我在想你。
我也是。
……
空气愈发的安静。雨痕落在水面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但此时的傅念却有一种异样的幸福，哪怕伤势确实不算太轻，哪怕周围暴雨如注。
他好像再次回到了地铁站尽头的小山洞，里面放着他们一起看过的电视剧，一起吃过的零食。一起笑过的时光……
“哥哥，我帮你把那里的摄像头都黑了。”沉默中，女孩慢慢的开口，慵懒的声音中带着轻松，仿佛又回到了少女靠在他身边温柔抚摸时的时光。
傅念知道她说的是自己第一次出来时的地铁站。那里是他身份唯一破绽的地方。
真是一个好妹妹啊。傅念不由感叹。
“哥哥，今晚是我们赢了。”女孩继续说道。
“他找的是我？”傅念想到那个面具人。
“是我们，他想让混血种注意到我们。让他们把我们杀死。”
“他是？”
“我们的敌人，隐藏在黑暗里的龙王。但今晚来的是他仆人。他不强大，但能力很诡异！”
“仆人吗。”傅念摸着自己的胸口的伤口，怪不得伤口不深呢。能力他也已经了解过了。诡异的事情只允许发生在第一次。
他一把将里面的红色血包扯了出来。里面装的是血。这是今天和快件一起送到他手里的。
他知道这肯定不是卡塞尔学院发给自己的，除非他们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与血包一起来的，还有那熟悉的感觉。他当时不知道那是不是耶梦加得，但他选择相信是她。
于是他在那股烦躁情绪开始萌生之际就已经将血包预备到自己身体里面的。
因为龙血不是红色的。
事情发展出奇的顺利，顺利到在面具人暴起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明白了血包是干什么的了，面对一个拥有极速的敌人，
自己唯一需要做的就是什么都不做。全力承受敌人的一击。
因为没有一个人能在那种速度中反应过来，
就算他是龙王也不行！
但反应不过来不代表他承受不住那一击的伤害，大地与山之王，是四大君主中拥有对力和土元素无与伦比的掌控力。
他的防御是无与伦比的，是坚不可摧的。
即便对方拥有瞬间斩杀的能力，他的反应肌肉也是能应对的。而自己这次唯一做的就是将自己反应的肌肉重新松弛了下来。
让对方砍得顺手一点。
“龙王是谁？！”
“我不知道，对方太隐蔽了，我还没找到对方的线索。但哥哥要小心所有的龙王，他们都可能是我们的敌人，都有可能是要杀死我们的人。”
“所有的龙王吗。”傅念喃喃自语。“这样会不会……”
“不会的哥哥！我们不能仁慈！也没有人值得我们仁慈！我们龙王的使命就是杀死所有龙王，阻止那场灾难的复活。这是我们生来就肩负的命运，生与死，权与力……”
“我也会死吗？”
“不会的，哥哥。那一天，你将会踩着所有人尸骨，走过血与火的宫殿，重新踏上属于我们的王座。我们是君王的化身，王权将是我们的权杖！”
“君王，生死，权力……”
傅念望着头顶的雨幕，眼神中没有一丝杂念，有的只是那道温柔的身影。那道留在他记忆深处里的微笑。
“哥哥你不该出来的。你的化茧并不完全。”
“等不及了。”傅念喃喃低语。
“你的骨殖卵准备好了吗？”
“骨质卵？”傅念一愣，什么东西？
“哥哥你又忘了！”女孩的语气明显有着长长的无奈，就像教育痴呆的哥哥吃饭一样，无奈中也总是有着浓浓的耐心。
“我们龙王在苏醒之日，首先要完成的第一项工作，就是斩断自己的某一部分躯体封存起来，那部分躯体里有我们完整的基因，还有过去的记忆。那是我们的骨殖，也是卵，如果被杀死，被封存的那部分身体就会经历时光孵化为新的龙王。”
“这样啊。”傅念淡淡开口，看着前方沉默不语。
“我替哥哥准备吧。”女孩的声音温柔体贴。
“好啊。”傅念乐的轻松。
砰！
一只纤细的青黑色利爪忽然穿透两人之间的墙壁，直达傅念心脏的后方。
但那只利爪却极为小心的缓缓绕道傅念胸前，两只手指并拢渐渐的从他的身体伤口伸入，嫩红色的肉口一点点将伸进来的手指包裹，吞入。
傅念额头浑身细汗密布，突然的刺痛让他龙血奔涌，脸颊通红。
但耶梦加得还在伸入，还在伸入，还在……忽然，傅念身体猛然一颤，一颗粗大的肋骨顺着那只纤细手臂从他的伤口被猛然拔出。
傅念死死捂着胸口避免龙血流出。
“哥哥，我也会去的，你要等着我哦。”耶梦加得的声音渐渐模糊。
第二十一章 雨夜，钢刀，铁靴，傻憨憨
傅念大口呼吸着冰冷雨气。身体疲惫的靠在身后的墙壁上。
这一刻，他是真的虚弱不堪。刚刚耶梦加得带走的可不止是一根肋骨，连带着他的纯粹龙血，以及本就不怎么旺盛的精神力量。
他将雷蒙德走时留给他的临时急救药轻轻抹在伤口的位置上。他不知道人类的药对他这个龙王会不会有用。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得自己处理好伤口。
不然等陈小小回来，看到自己只有被切开的肌肉，没有丁点血。那可还得了。
用绷带死死将自己的胸部缠绕几圈，确认表面看不出什么后，傅念便缓缓撑着墙壁站了起来。犹如一个贫血虚弱的病人，看起来颤颤巍巍，生怕他扶不稳旁边的墙壁重新摔倒在地。
耶梦加得离开了，他也得要去看看雷蒙德那边怎么样了。他本身虽然虚弱，但他很快就能缓过来的，他缺的是血，没有受多少伤。
面具人靠着接近于龙族的实力，在这一块很难有什么东西挡得住他。再加上他和耶梦加得两大龙王都在这块，等面具人发现那边不是自己要找到目标，很难说不会对雷蒙德做些什么。他得确认雷蒙德没有泄露自己的实力。
不过在这之前，他还有另外一个事情。
傅念看向墙壁上的那个纤细小洞。
修长的食指和无名指缓缓放在洞口上方不到三寸的距离。
轰。
墙壁在傅念猛然发起的力道下轰然倒塌。在对力的精巧掌控下，每一个碎片都极其不均匀。
瘫倒的墙壁就像是一个被打开缺口的蓄水池，院子内部的雨水决堤一般朝着街道蔓延而去。
暴雨如注，傅念踩着流水朝着黑暗而去。
于此同时，暴雨中极速奔行的雷蒙德的接通了诺玛的电话。
“诺玛，死侍已经被杀。但是事情出现了不可估计的变故。附近似乎有龙族出现。我在刚刚听到了龙吼。现在正在极速赶往现场。”
“详细情况。”诺玛声音沉稳有力，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心。
雷蒙德将进入小院子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全部告知了诺玛，“根据当时傅念领域内的情况，我们虽然只看到了模糊影像静止不动，但里面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而且发生的速度已经快到我们肉眼难以捕捉的地步。
傅念的言灵是无尘之地，这个领域我略有了解，在他的领域之内一旦事情不对，领域会将拒绝的物体排斥在外。
但这种事情没有发生，那最可能的情况就是黑衣人的速度快到他在领域内都反应不过来的地步。
能让一个实力超过普通A级混血种都反应不过来的对手。”雷蒙德声音顿住了。他很难想象在混血种聚集的卡塞尔学院还有什么人能挡得住对方。
“对方的言灵会是和时间有关吗。”雷蒙德声音呆呆的回忆着什么。
“按照你的描述，极有可能！”诺玛给出了自己的答案。但诺玛没有告诉他的是，
对方至少是个S级混血种，甚是极大可能会是龙王。因为诺玛极为清楚傅念在他们血统评估体系中的等级。
“诺玛，帮我提交一份遗体回国申请吧。”雷蒙德的声音暗淡下来，但奔跑的速度却愈发迅猛。卡塞尔学院作为一个屠龙的组织，他们不可能对疑似出现的龙视而不见。
哪怕他这种牺牲只能换来一份情报，但这份情报足以让接下来的屠龙行动避免无可挽回的损伤。
“雷蒙德专员，感谢您为学院作出的贡献，学院将会对此致以最高礼仪的致敬。”诺玛知道雷蒙德此去面对的是什么。但在他们几千年的屠龙历史上，无数秘党人前仆后继，他们也像雷蒙德这般年轻优秀。
通话保持沉默，雨夜中，对面的诺玛能听到只有雨珠爆裂在身上的噼啪声，还有那呼啸不止的强风声。
周围的暴雨越来越密集，天边稠密的乌云就像压在井口的巨石，任凭底下的溺水之人如何用力，也丝毫推不开那代表命运的巨石，逃不出那代表地狱的深渊。
雷蒙德的速度越来越快，暴雨泼洒在雨衣形成剪不断的雨线，黑色的雨衣紧贴在雷蒙德健硕的肌肉上，那双湛金色的眼眸好似即将燃爆的灯泡一般灼目。
恶狼终要屠灭恶龙
……
另一边，
陈小小站在黑夜的阴影中，注视着前方的那道身影。
此刻她的身上全然看不到那个靓丽青春的美少女温柔气质，笼罩在她身上的只有静！
冷静，镇静，寂静，肃静，幽静！
她就像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泉，平静的水面下蕴藏着难以想象的暗流涌动。
对面是一张布满青黑鳞甲的身影，狰狞的脸盘上流露着截然相反的残暴，嗜血，冲动……
她没想到曼施坦因身后居然还跟着个这么个死侍，对方好像存在智慧一般躲在角落，在某个不经意间突然对自己爆发攻击。
陈小小握着手中的军刀，双眼中的金色好似液体黄金般流动。映衬着周围的黑暗，细密的雨幕。
周围的暴雨越来越急，暴雨几乎就要像垂落而下的瀑布一般密集。
弥漫在周围的只有压抑的烦躁。
一道亮光忽然闪现，
陈小小率先爆发了进攻，她的小腿猛然发力，身体瞬间暴走。
手中的军刀好似坠落的流星一般在雨幕中闪出一道近似真空的留白。与青黑的鳞甲狠狠碰撞到了一起，
急促的花火犹如深夜的鞭炮一般刺目，耀眼。
身后的曼施坦因盯着两人激烈碰撞的到一起的身体。严肃的瞳孔中流露出震撼的神情。
他知道陈小小在学院是很出色的学生，但他实在是想不到对方居然出色到能和死侍势均力敌的水平。
那凛冽的刀锋，精妙的身位扭转，快到难以置信的反应速度。一人一侍在他身前的雨幕中幻影一般流转。
如果不是言灵蛇的精准及时反馈，他甚是都不会看到这般几乎爆帧的场景。
陈小小紧紧握着手里的军刀，刀身劈在死侍身上的力道一半以上都被反弹，剧烈高频率的震动加上强大的劲道早已经将她的虎口震裂。猩红的液体混在倾盆而下的暴雨中，让她的精神一度集中到了极点。
但她知道还不够，她还要更加集中，需要更加专注，经过军工高品质锻造的军刀在陈小小的手上已经明显出现缺口。
在死侍强横的防御能力面前，目前人类最锐利的刀锋都像是没有开刃的玩具。
能带给他们的只有混血种靠蛮力的撕扯。
这也是为什么陈小小在看到傅念用战术直刀瞬间斩断死侍惊讶的原因。你只有真正了解事情存在的可能性后，才会感慨事情发生的不可思议。
随着时间极速推进，她们之间的战斗愈发激烈，陈小小身上的伤口愈发密集，但她的眼睛却是愈发幽静，原本还在轻微起伏的水面，此刻彻底变得古井无波。
突然间，陈小小身体猛然后仰，靠着腰间极强的韧性成一百八十度下坠，躲掉死侍突然袭击的进攻，
陈小小幽静的瞳孔盯着从自己面前划过的利爪，白皙的手掌猛然弹射而出，一把扣在死侍肘部关节，身体猛然突进，另一只手按在死侍腰间。
腰部猛然发力，扭动。
轰！
密集的暴雨瞬间被撕开裂缝。死侍庞大的身躯被狠狠的摔进堆积的雨水之中。
曼施坦因很难想象这么漂亮的女孩居然可以爆发出这般恐怖的力量。
陈小小身体没有丝毫停顿，整个人犹如一把利剑一般出现在死侍即将落地的身体前。
M9军刀直逼对方上咽喉的柔软地带。
但，即使死侍最柔软的地方，也远不是普通材质能够撕碎的。可以预想的是！
！！
陈小小幽静的眼瞳猛然爆发出刺眼的金黄。
一股难以想象的强大精神力伴随着单向扩散的领域直刺死侍咽喉。
周围的速度快到曼施坦因的蛇都难以捕捉到画面。
死侍的头颅瞬间被破开一个大洞。黑色的液体烟花般绽放。
“这就是那个言灵吗。”曼施坦因握着手中的柯尔特M1911神情恍惚。
……
傅念默默站在地上被斩成两段的死侍面前，黑色的鲜血好似粘稠的原油一般缓缓蠕动。与周围的雨水渭泾分明。
死侍身上的伤口和他身上的一样，都是被一刀斩断。唯一不同的是，死侍是竖着从中间被切开的，两半的身体，两半的肢体。
死侍的表情甚至仍旧保持着怒吼的咆哮，那半合拢的下巴，让傅念猜到了事情发生的经过。
死侍怒吼，面具人察觉，从自己身边离开，出现在死侍身后，一刀两断。
速度快到让人都来不及瞠目结舌就已经结束。
这具死侍和院子里的死侍有着一些小区别，虽然一样的狰狞可怖，但这具死侍身上的鳞甲更加深厚，身材更加魁梧。
这是他尼伯龙根里面的死侍，那是他的死侍。在大地与山的掌控下，他们拥有更加强壮的身体，绝对的防御。
“是耶梦加得放出来的吗。”傅念抚摸着死侍的伤口，喃喃低语。
但傅念的眉头忽然皱在了一起，他看着断成两半的死侍。猛然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我怎么没有被斩成两半？”对方能这般轻松的随手斩断防御惊人的死侍，他不认为当时的面具人斩不断没有防御的自己。
“那为什么……？”
傅念看着周围的黑暗的雨夜，这里这么大的平地上，静静地躺着死侍这么一具尸体。
“雷蒙德呢？”
雷蒙德奋力的奔跑，单手握着钢刀青筋狰狞，他感觉自己快了，应该快接近了。
他已经跑了快十分钟了，那道声音再怎么远也应该跑到这附近了！
“雷蒙德，你是不是迷路了？”诺玛的声音恰时响起。
“没有啊！我就是按照黑衣人离开的方向去的。”
“傅念打电话问我，你死了没有，说他已经找到了地方，那里只有一个死掉的死侍。而且在陈小小找到曼施坦因的位置，也发现了一个死侍。
定位显示你们之间的位置夹角越来越大。”
极速的雨爆声忽然顿了下来，就连呼啸的风声也停了下来，雷蒙德脚上的黑色军靴冒着白气，地上的雨水快速扩散，又重新朝着中间汇集。
啪！
雨水再次被巨力分开，一只扭转的军靴朝着另一个方向再次极速前进。
第二十二章 龙呢！
暴雨还在倾斜，仿佛一个濒死之人最后的回光返照，狰狞中又带着些许悲哀。
傅念看着远方黑暗中出现的三道身影。
准确来说是两个半。
其中那道纤细窈窕波涛起伏的身影傅念熟悉，那是陈小小。但她的旁边是一位年迈的老者，老者身材同样高大，整个人隐藏在黑色的雨衣内部，整个人就像深谷里的幽潭般深沉，古井无波。那股老学究般气质仿佛有形的威严一般让人莫名想要规规整整端坐起来，
只是，傅念看着对方那双灰蓝色的眼瞳。眼瞳炯炯有神，好似燃烧的火光一般让人难以莫名想要后退。
这种眼神让傅念想到了自己第一次去动物园看到小狮子时的那般惊异，好奇，以及那不可抑制的想要抱回家的冲动。
在他的身后还背着一个陷入昏迷的青年男人，男人那帅气的西方人面孔和雷蒙德不相上下。但此时，那张脸上弥漫的只有虚弱和苍白。露在外面的嘴唇没有丁点血色。
显然也是深受重伤。
近距离下，傅念看到了陈小小身上的血口，密密麻麻，但幸运的是都并不严重。
“怎么回事？”傅念眉头一皱。
“绷带给我，刚刚又遇到了一只死侍，顺手解决了。”陈小小漫不经心的回答着，目光却死死落在傅念包好的胸口上。
傅念将自己身上的绷带扔给了陈小小，又点点旁边老人背上的伤员。
陈小小接过傅念递过来的绷带，处理完自己身上的伤口后，
转头又从老人的雨衣内部的口袋上拿出一盒急救医药品。
然后……朝着傅念快步走了过来。
傅念茫然的看着走向自己的陈小小。
自己的意思是想让你给重伤的包扎一下。你怎么朝我过来了。
但还不等傅念开口，陈小小一把就要解开傅念上衣的衣口。
“你干什么？”傅念惊讶的战略后仰。
“给你包扎伤口啊！你伤得那么重，雨又那么大，还跑那么远。你看你脸色惨白的。伤口感染怎么办！”陈小小昂着下巴，精致的小脸上写满认真。
傅念下意识的看向陈小小身后准备将伤病员放下的曼施坦因。
曼施坦因动作仿佛石化一般愣在原地一动不动。瞪着一双雅利安人硕大的蓝灰色眼珠看着一脸热心的陈小小。仿佛看到什么让人惊恐的事情一样。
低头又看了看自己还在流血的大腿伤口。
这还是学院里那个对表白自己的男人漠然，还反手送到新闻论坛鞭尸的陈小小吗！
这还是刚刚那个冷静的让人害怕的美少女战士吗！！
这还是即便鞭尸，各种表白也依旧络绎不绝，最后通通送到自己风纪委办公室的陈小小吗。
曼施坦因以前一度认为陈小小是一个性格开朗，取向更加开朗的女孩。因为以他们学院男生的优质性，无论在形貌还是才华能力方面都是处于人类生物顶端的存在。
除非是性取向偏好不同，不然他不相信有人能在那种狂轰滥炸中一概不理。
但今天，
曼施坦因看着缩到角落里面环手抱胸的傅念，还有依旧不屈不挠表情的陈小小。
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情，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这要是让他们学院那些男人看见，得终结多少学院精锐之师的青春梦啊。
“不过，这小脸，啧啧，不得不说确实比学院那群要再高出一个档次啊。”曼施坦因若有所思的支着下巴看着傅念惨白的哭脸。
“我真的包扎过了。”傅念是真的快哭了。死死抓着自己的衣服不敢用力，
用力衣服就坏了，不用力衣服就没了。
“我在学院就学过急救伤口处理，还拥有美国注册护士执照。伤口处理能力在这里绝对是顶尖的。。”陈小小抓着傅念衣服。
傅念知道陈小小是真的担心他伤口处理不好，但他也真的不能给她看啊。自己那点小伤就算放着也不会有丁点问题。
龙会因为伤口感染担心吗？
开玩笑！
谁感染谁还不一定呢。
但自己里面的血可不是红色的啊。万一出现什么纰漏，自己可是要命的。
“小小啊，那个卡西佩奥的伤口我可能处理得不太好，你要不要来看看？”曼施坦因见那边争执不下开口道。
“哦！”陈小小不以为然。
“教授腿上好像也有伤口。”傅念闻着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目光落在对方正在包扎的大腿位置。
陈小小眉头一皱。
“你可以先帮教授处理一下，等回去雨停了，我再让你处理伤口？”傅念退让一步询问道。
陈小小想了想，点点头。
曼施坦因略微赞赏的看了傅念一眼。
“你好，傅念。我是格尔德·鲁道夫·曼施坦因。卡塞尔学院的终身教授。”
曼施坦因微笑的朝傅念伸出手。
傅念急忙起身来到曼施坦因身边坐下握住了那双手。
“教授你好。”终身教授他不太清楚其中的含金量，但只知道应该很厉害就对了。
“之前发生的事情我已经听小小给我说了，死侍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向有任何的学院隐瞒，以我教授的身份为你和陈小小请功，看在这三具死侍的面子上，学院给你请的功，董事会都不会拒绝。”曼施坦因的声音有些激动，显然是隐藏着什么没有和傅念说明的东西。
“教授，这具死侍不是我杀的。”傅念看着还泡在雨水里的死侍尸体道。
“不是你杀的？”曼施坦因一愣，不过他的脸色转念就变了。“难道是？”
曼施坦因想到了雷蒙德的身影。
“对，小小应该给你们说了，应该是那个面具人杀的。但对方应该是走了，我来的时候，这里只有这么一具尸体。”
曼施坦因眉头一转，听完后轻轻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雷蒙德呢？”陈小小忽然开口问道。“他不是来追面具人了吗？”
“我刚刚问过诺玛了，诺玛说他跑迷路了。”
陈小小：“……”
曼施坦因：“……”
“不过他还好是跑迷路了，要是他跑对地方，你们执行部又得失去一名B级专员。”傅念看着曼施坦因旁边那具呼吸微弱的专员说道。
来的时候诺玛可是告诉他们，这里有三名专员和一个教授的。现在来看，应该只剩下这半个了。
此时，傅念对混血种的实力了解又多了一片拼图。
普通死侍对付这些普通混血种好像挺轻松的。
就是不知道那些个死侍效果怎么样？傅念想到了尼伯龙根另一块位置的特殊死侍。
雨还在持续，但声势已经远远比不上刚刚夸张的时候了，此时只能算是大雨。
三人盘坐在大雨中默默守着中间的那三具死侍身体。静等着下一批的执行部支援到来。也静等着雷蒙德的出现。
曼施坦因眉头紧皱的思考着什么，他的学识远超过在场的任何人，从相同情报得出的信息远比他们要多得多。
十分钟后，
一个全副武装的身影重新出现在了大雨的帷幕中。雷蒙德此时仿佛经历了一场生死突刺，雨衣都被撕裂得没有了形状。
浑身湿漉漉的站在暴雨之中。披散着头发，那双湛蓝色的眼眸炯炯发亮，盯着傅念大吼道，
“傅念！龙呢！！”
第二十三章 嘿嘿嘿，芬格尔。
在雷蒙德出现没多久，一辆浑身漆黑的大货车便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中。
车身漆黑如墨，在冰冷的雨夜就像一个隐藏在深林幽谷里的狰狞野兽，车身缓缓移动，那耀眼的大灯将空气中的雨丝赋予瑰丽的朦胧。
傅念静静地看着车头最前方那熟悉的半朽世界树。
卡塞尔的援军吗。
车门打开，
一群身着黑色束腰防风衣，眼戴深黑墨镜，脚踏战地军靴的肌肉男纷纷从后箱跑了出来。
“卡塞尔学院校工部亚洲分部库奇前来报道。”肌肉男中一个身材更加魁梧的男人跑到曼施坦因面前，快速行了一个军礼。
傅念看着这些自称校工部的一群人，好奇的看向旁边陈小小问道，“学院校工部都是军人吗？怎么动作都这么标准化。”
“他们都是原海豹突击队的队员。退役或者直接被学院招聘的。负责处理一些我们的杂务。”陈小小小声在他耳边说道。
“海豹突击队？都是吗？”傅念指着那群肌肉男。
“差不多，就算不是，也是其他全球最顶尖的特种兵。普通一点的根本就进不来我们学院。”
曼施坦因看着库奇身后整整齐齐的一排人，眉头一皱。
“施耐德执行部的人呢？来的只有校工部吗？”
难道施耐德不清楚死侍的重要性吗，曼施坦因眉头直皱，哪怕是死侍的尸体对他们的研究都有着不可忽视的重要性。更何况想要死侍尸体的混血种可不止他们一家。
“报告教授，来了！”
“来了？”曼施坦因一愣，“人呢？”
“教授，教授……我在这呢。”一声急切的男声从黑色货车内传来出来。“这衣服卡秃噜皮了，我正……哎呦，这门怎么这么低。”
曼施坦因眉头一皱。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呢。
车门再次打开，一个比校工部那群肌肉男更加魁梧的男人缓缓从里面狗了出来。
“嘿嘿嘿，教授，是我，是我。”男人弓着身体一脸献笑的看着曼施坦因。
“芬格尔！！”曼施坦因差点没把唯一的胡子给气掉了。指着前方的嬉笑面孔说不出话来。
“芬格尔！”坐在身后的雷蒙德仿佛看到什么笑话一般看着这次执行部的负责任。
“哎呦，雷蒙德。你也在啊。咦，还有小小。”芬格尔惊奇的看着他们，但当余光看到曼施坦因教授一脸阴沉面孔时，表情瞬间收敛了起来。小心翼翼的微笑看着对方道，
“教授，其实呢，我也不想的，但是附近的执行部专员就这么几个，全都被派到这里了，最近的小队还在俄罗斯，赶过来都得两天时间。恰好我就在这里，诺玛只好让我赶过来了。”说完芬格尔又是一副巴结地目光看着曼施坦因。
没办法啊，这是学院的风纪委主任啊，他一个万年挂科王，不巴结他还想不想毕业了。
曼施坦因冷着脸没有说话。那双蓝灰色的眼瞳瞪着芬格尔灰蓝色的眼瞳。久久伫立。
良久，曼施坦因大手一挥。“搬上车！”
“哎，得嘞，教授，您歇着。”芬格尔一副中上彩票的兴奋，转头就招呼身后的校工部开始干活。
他能不兴奋吗。护送死侍回学院这么大的绩点，可是能补上他三分之一成绩漏洞的。这么轻松绩点又高的实践课任务，他可是四五年没有遇到了呢。
在芬格尔卖力搬运储存死侍尸体的时候，傅念倒是一副好奇的看着这个标准西方面孔的芬格尔。
对方拥有着一张标准德国精英贵族的面孔，帅气中最不缺的应该就是优雅和高贵。
但怎么……到这家伙身上就只剩下帅气了呢。傅念又上下打量了一番芬格尔，那刚睡醒凌乱的头发，颓废的防风衣，不争气的破洞裤。怎么这么像某国的街头流浪汉呢。
“这就是即将加入我们学院的傅念吧。”在傅念的注视下芬格尔快步来到他的面前伸出手，
“嘿嘿嘿，你好，芬格尔·冯·弗林斯。”
“傅念。”傅念伸手握住了芬格尔的手掌。
忽然，他的眉心一皱。
猛然抬头，
眼神诧异地看着对方。
芬格尔看着傅念亮起的眼瞳，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蛋。
暗道自己难道又帅了？
没有过多停留，傅念便跟着曼施坦因和陈小小他们走进了另一辆校工部准备的出租车。
等他们再次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时分。
外面的大雨已经朝着中雨转变。
傅念没有立刻返回到自己的房间洗澡睡觉，而是坐在阳台前的沙发上看着前面淅淅沥沥的雨滴。
在刚刚和芬格尔接触的那一刻，他体内的血液流动速度便猛然加速了那么一瞬。
这个感觉他还是比较熟悉的，记得自己刚从地铁站出来和那个混血种接触的那一刻自己就有这种感觉。
但是和雷蒙德，陈小小他们接触自己却没有这种感觉。
至于原因傅念其实已经是搞清楚了的，在事后的调查报告里面，雷蒙德告诉自己，那个男人的言灵是关于大地元素的系列的。对方的龙血属于自己的直系或者旁系。在接触的时候和自己的血脉引发了共鸣。
也就是说那个叫芬格尔的，也是大地系列的言灵。
但是，傅念好奇的回想着自己见到对方的一幕幕。
一股很是奇怪的感觉在自己心头浮动。
为什么自己这次波动会这么剧烈呢？不夸张比喻，这次要比上一次波动的程度可是强横了不止十倍那么简单啊。
在傅念的感觉里，这就像是金针菇和南美绿森蚺的区别。
这让傅念百思不得其解。
“想什么呢？”一声清脆的声音在傅念身后响起，人还未靠近，一股浓浓的奶香味就开始快速侵占附近的空气。
正裹着浴袍，努力揉搓头发的陈小小缓缓走到傅念身后。伸长脖子侧着小脑袋看着傅念微皱的眉头。
那精致白皙的小脸就像是刚从蒸炉里出来的软松白面包，色香味俱全。
第二十四章 一通电话，一个路口，一种人生。
“小小，你把吹风机放……”
“出去！”
雷蒙德裹着浴袍裸露着让无数青春少女流口水的上半身，还未走半米。便陈小小被轰了出去。
“你女朋友没有告诉你，女人洗澡不让你进，你不能进的吗！”
“那你不是洗完了吗……”雷蒙德看着门缝外身披浴衣的陈小小。
“你听不懂人话啊！”
砰！
房门紧闭。
傅念看着转头一脸温柔微笑看着自己的陈小小，总感觉她在给自己拉仇恨。
一开始就他和雷蒙德的时候，两人之间关系还是很好的，雷蒙德时不时还能舔舔自己，但现在陈小小来了以后，他感觉自己和雷蒙德说话的机会都变少了。
不舔就不舔吧，反正自己不在乎。
“傅念，来喝奶。”陈小小看傅念一副要吃人的眼光。
“小小。”傅念接过陈小小扔过来的纯牛奶，加热下的奶香隔着包装都是那么醇香，虽然和陈小小身上的味道略有不同，但并不影响他一起欣赏。
“嗯。”陈小小拿着自己的牛奶陷进另一个沙发上，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正在插吸管的傅念。
原来帅哥插吸管都这么有味道吗。陈小小心里暗道。
“芬格尔在学院很厉害吗？”傅念抬头看着陈小小问道。
“噗！”陈小小差点没将刚喝进嘴里的牛奶喷出来，
“芬格尔？他？”
看到陈小小反应的时候，傅念就知道自己可能问不出什么东西了。
“他根本和厉害，沾不上边好吧。虽然长得倒是还可能，但却在学院出戏的很。很多刚入学的学弟学妹都被他骗过钱的，你到学院可要离他远点。
倒奇怪的是，他对我似乎很不错。
他在学院的血统评级是F级，据说学院还在考虑是否继续下调他的评级等级。”
“F级？血统评级不是最低D级吗？还能下调？”
“可以的，虽然很大程度和你的龙血浓度有关系，但如果你在学院表现不好，学院也是会经过深思熟虑调整你在学院的权限的。毕竟我们学院的很多权限只有特殊等级才能查看。”
“那他干了什么才会让学院深思熟虑下调他到F级啊。”
“他每年挂科，挂科就留级。留级就降等级。”
“那他留了几级。”
“四级。上了四个大四。”
“咳！”傅念也有点不淡定了，“他比雷蒙德都大？”
“那当然了。雷蒙德当初都是他的小学弟呢。”
“那他刚入学的时候血统是什么评级？”
“这就不太清楚了，没有细问过他。”陈小小摇摇头。
傅念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小看这个芬格尔了，在这么一座精英制的学院内就算是废物进去，出来也能远超一般人吧，但怎么偏偏培养出来这么一个与他们格格不入的人呢？
就算他再怎么自爆自弃，学院总不能是流浪汉的收容基地吧。一直容忍他挂科留级吧。
所以这个逻辑不太对。
那也就是说，自己感觉到的强大血脉波动，可能真的就是血统强大。
听陈小小的语气，对方似乎还有着一群新闻部小弟。
这活脱脱的学院扫地僧啊。
不对，扫地僧应该不会刻意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废物角色，他刻意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废物角色，还成功骗过了学院教授，和一众智商优异的混血种。这应该是扮猪吃老虎。
那他吃的到底是什么老虎呢？或者说这是学院高层隐藏的特殊手段？傅念皱着眉头，
看来学院有不少秘密呢。自己还是得小心一点呀。可不能疏忽大意给自己暴露了。
喝过牛奶，吃过夜宵。
傅念便洗澡准备睡觉了。陈小小也捏着脚尖朝自己的房间去了。
第二天清晨。
傅念安静的坐在客厅沙发看着对面的曼施坦因教授。
昨夜的教授似乎并不习惯医院病房的软垫鹅毛被，正捂着老腰一脸疲惫地喝着枸杞茶。
陈小小光着脚丫坐在他的身后给他按摩后背。
雷蒙德无聊的躲在角落看着电视。余光时不时地瞥向傅念对面的曼施坦因。作为资深教授，学院风纪委主任，曼施坦因的威严可不是一天两天堆积起来的。
房间内一片祥和，安静中带着一丝雨后天晴的青草味。暴雨昨晚就已经停下来了，这里的一切仿佛又重新回到了原有的轨迹。
傅念仔细的看着茶几上的文件，桌子上的入学通知书写着两个规规整整的汉字。
傅念。
看到傅念将手中的笔放下的那一刻，陈小小明显感觉到了曼施坦因身体那微不可查的放松。
“给诺玛打一个电话吧，学院除了亲笔签字外，还需要对入学人员在学院教授的监督下进行语音验证。以确保学院意愿的真实性。”曼施坦因开口看着傅念道。
“好麻烦啊。”傅念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手机，上面的诺玛通讯电话早已经给他准备就绪了。就等他最后点通那个绿色按钮了。
“我们与普通人不同，在我们混血种的人生里，有无数可以选择的方向，每一条都能让我们拥有普通人努力一生都不一定能追赶得上的成就。
但在我们的基因里，却有着那么一个共通的隐藏选择项。这是从我们出生就刻在我们基因里的使命，”
曼施坦因正正身体。一脸认真看着傅念。
“这是一份特别的荣耀，在全球几十亿的人海里，能和我们统称为一类人的，每个人的肩上都担负着人类未来的光明。这在每个国家都是凤毛麟角一般的存在。
这也是一份艰难的荣耀。艰难到我们为之付出整个青春，付出整个生命都不一定能走向真正的未来。都不一定能证明自己的价值。我们没有普通人安家乐业的幸福感，没有职场精英挥斥方遒的痛快淋漓。
我们学院能做到的，只有一张遗体荣耀回国的医疗保险。
真正能踏上这条路的人，都需要一份来自内心坚定的勇气，这勇气足够让我们明知前途一片黑暗，明知踏上龙族的战场就会面临身死的命运，
但我们依然义无反顾。
为整个世界负重前行。”
“能明白这通电话多重要吗？”曼施坦因注视着傅念的眼睛，
“当你拨通他的那一刻，你的人生就彻底改变了！”
第二十五章 S级！
“当你拨通电话的那一刻，你的人生就彻底改变了。”
傅念安静的注视着曼施坦因那严肃，五味杂全的眼神，仿佛做选择不是他傅念，而是他曼施坦因。
“改变吗？”傅念喃喃自语，随后抬头看着曼施坦因，
“教授，其实我从一开始就没有选择的。”
“是的，从你觉醒血脉的那一刻真的没有选择的。我们学院是很难放弃你这么个优异的学员。”曼施坦因也认真的看着傅念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眸，他很难想象这个少年在这种决定人生命运的关键口上能如此淡定的和他对话。
当年的他可是被送进精神病院的。
“诺玛，”电话被傅念放在手中开着免提。
房间愈发安静起来，雷蒙德死死捏着电视静音按钮，陈小小秉住呼吸鼓着胸口。就连房间内那流动的空气在这一瞬间都安静了下来。
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唯一能活动的只剩下了坐在曼施坦因对面的傅念。
“我是诺玛，傅念，您好。很高兴能和您再次通话。”
“我还需要什么流程吗？”
“您是否愿意加入我们卡塞尔学院。”诺玛声音平稳坚定，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我愿意加入。”
“确定吗！”
“确定。”傅念感觉这两个并没有预想中的那般沉重，他此刻轻松就好似喝口水那般简单。
但对面的三个人却仿佛是刚刚跑完几十公里的马拉松，身体以不同姿态的角度瘫倒在各自的位置。
“曼施坦因教授，文件还需要您亲自签字。”诺玛的声音继续响起，似乎已经隔着手机看到了曼施坦因“偷懒”的模样。
空气一阵扭曲。
“签字完毕。”落笔声瞬间响起。
“诺玛验证通过，傅念，出生日期1991年08月13日，性别男，编号081349S，预估阶级‘S’，列入卡塞尔学院名单。数据库访问权限开启，百夫长黑金卡账户开启，选课表生成。我是诺玛，卡塞尔学院秘书，很高兴为您服务。”
电话挂断，曼施坦因彻底放松了下来。整个人好像攻克一件重大学术研究一般，上扬的嘴角，夸张的姿势，以及那泪水浸透的眼眶。
“S级啊！时隔世纪半载，我们学院终于再次迎来了下一名S级学员啊！”
雷蒙德仿佛还停留在刚刚诺玛沉稳的嗓音没有反应过来。
他怔怔的看着那个坐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少年，旁边是手舞足蹈精力难以发泄的曼施坦因教授。
以前，S级在他脑海中就是一个没有丝毫认知的概念的存在，他是B级，学院最高就是A级，而且还就那么为数不多的几个人，除去他们，他就是当初学院的精英中的精英，学院的中流砥柱。
记得当初大一刚入学的时候，他躺在地板上肿着眼泡看着一个人一只手就干掉他们整个班的大四A级学长，就感觉对方好强大，好优秀，自己一定要好好努力，努力成为他那样优秀混血种！
大学四年他过得很充实，也确实实现了他最初的誓言。在给大一新生上课的时候，也像当初的学长那般，一个人一只手轻松地干掉了整个班三十几号的混血种。
在当时他远去的背影中，他知道这里面也有少年，就像他曾经自己将学长树立成榜样一样，在四年后同样耀眼同样出众。
但让雷蒙德万万没想到的是，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却又总是猝不及防。当他认为自己已经很优秀之际，那个人出现了。
在他大四他即将毕业的那天晚上，校长一个人一身西装笔直地站在训练室门口，
他们在里面，他在外面。
那时候的自己依然是曾经那个热血方刚的少年，四年的学习加上青春的昂扬斗志不允许他退缩！！
依然是他们整个毕业班，依然是一拥而上！
现实给了他们狠狠一巴掌，校长一个人，一身碎花西装，挺拔的背影在门口的灯光下就像战神那般不可战胜。
他们一个班都没有在那个男人的手里撑上一分钟。比刚入学的时候更要惨不忍睹。
但校长并没有让他们放弃希望，校长在临走时告诉他们的话，至今是他不停进步的动力，也是他在混血种执行部至今不停磨炼自己的动力。
他相信自己的潜力，他相信自己的努力，他相信以自己的能力终有一天会赢下那个男人！
但今天，他看着那个静静坐在沙发上的男孩，
对方的存在仿佛梦幻一般让雷蒙德感到虚幻，仿佛一座不可攀越的高山一样挡在自己面前，
他不像当初毕业那晚站在训练室门口的校长。对方尽管强大，但他们却从未放弃过希望。和他同期的执行部也一直都将回校击败校长树为目标。
但他让他第一次感觉到了无力，那漫不经心的一拳重伤A级混血种，那随手拍苍蝇般斩掉死侍脑袋，这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无力。
他莫名其妙的将他和校长想到了一起。
两人分明没有丝毫相似之处，可他们的身影缓缓在他的脑海中重合在了一起。
他终于知道，他们学院不是没有S级混血种。
他也终于明白混血种之间血脉的差距代表什么。
但明白下来的他更是感觉到了一种颓废感。以及来自时光的无力感。
这就是混血种之间最纯粹的血统压制吗！
B级和A级的差距自己靠着努力成功逆袭，但B级和S级之间仿佛隔着一道天堑，一座让自己根本完全找不到任何办法翻越垂直通天山壁。
陈小小咧嘴眯笑歪着头看着傅念，曼施坦因开怀大笑，眼角的复古单片眼镜一颤一颤。
傅念看着他们的脸，看着他们为自己开心，看着他们为学院开心，
但他知道，他进入学院对他们来讲可能真的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他仿佛一个局外人一般看着周围活跃的兴奋。
猛然间，傅念的余光突然看到了角落里沙发上的雷蒙德。
对方眼神里的暗淡此时就像即将熄灭的蜡烛。微弱的甚至只需要轻轻呼口气都能这蜡烛彻底失去燃烧的希望。
他不清楚雷蒙德为什么会这样，但他知道这肯定和自己脱不了干系。
如果自己不做点什么的话，雷蒙德或许不会有什么生命安全，但他或许将很难再走出这时候的阴霾。
想到这里，
傅念缓缓站起身子，慢悠悠的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路过雷蒙德的时候，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指指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