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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九点羽毛     我在龙族当龙王txt下载     我在龙族当龙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九十八章 暴怒的上杉越

    “不谈钱的撒。”

    源稚生静静的盯着夏弥不说话,对方其实已经告诉了他,想要的是什么。

    但是这并不是源稚生能够接受的事情。

    神看起来强大无匹,绘梨衣也正在面临危险。

    但他也并不是丝毫没有权制的手段,绘梨衣固然是蛇岐八家应对神的最强大底牌,但却并不是唯一的一张底牌。

    在那一天开始,他和整个蛇岐八家都已经做好了准备,风魔小太郎说的不错,在整个家族巨大目标完成之前,任何人都可以被牺牲,包括他自己。

    短短几秒的犹豫时间内,源稚生就已经在脑海中绘制出蛇岐八家应战神的粗略计划。

    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立刻回返源氏重工,重新组织出有生力量,再次奔赴战场。

    但是在这之前,他需要完成一件事情,

    那就是搞清楚那猛鬼众到底布置了什么!

    “我可以答应你!”源稚生盯着夏弥一字一顿。

    夏弥忽然就愣住了,眼神有点质疑的愣在原地。不过下一秒,整个人就哈哈大笑起来。

    盯着对面的源稚生,夏弥笑的前仰后合,好像听到了什么极为好玩的事情。

    源稚生一直等到夏弥的声音从空气中消散,整个人才继续开口。

    “但不是我将蛇岐八家交给你,而是我选择退下大家长的职位。”

    “帮你杀掉神,你退下大家长?”夏弥问道。

    “不!帮我救出绘梨衣,我退下大家长!”

    夏弥眼睛也不眨的静静看着源稚生,晃悠着脑袋,良久,

    “你多少是有点让我意外。”

    “意外什么?我答应的如此之快?”

    “不,是你居然这么快就学会了适应了一位掌权者应该具备的手段。”夏弥耐人寻味的盯着源稚生,“你应该还有一个条件。让我把猛鬼众在目前得到的内部情报都告诉你。然后方便你接下里的弑神计划。”

    源稚生眼眸猛然一缩。

    “你还是没有放弃用自己的能力去拯救绘梨衣的想法,不过这也没错,所谓的‘神’本就是一个刚刚诞生,外强中干的花架子,身为皇的你联合蛇岐八家自然是有与之对抗的实力的。但是嘛,”

    夏弥话音一转,“那是正常状态的源稚生,而不是现在已经连站立都困难的你,那是全盛时期的蛇岐八家,而不是现在几乎崩溃的蛇岐八家。”

    咔嚓。

    夏弥声音落地的一瞬间,屏幕上的画面再次一遍。

    熊熊烈火替代倾泻的暴雨,灼热的赤焰烘烤在建筑物的内部,高温好像隔着屏幕在熏得源稚生脸颊发烫。

    他瞳孔倒映着火花,整个人难以置信的盯着屏幕上的画面。

    那是源氏重工,一个正在燃烧的源氏重工!

    无数的蛇形死侍从各个方向朝着源氏重工内部钻涌,无数的尸体被暴雨的侵染,通红的色彩如同滴入清水中的墨汁,

    蛇岐八家的执法人用刀刃和死侍搏斗,他们一个个肉体倒下,后续继续顶替同伴的位置向着死侍发起进攻。

    其中的一道身影,源稚生异常熟悉,夜叉浑身是血的踉跄在一间紧闭的房门之前,一手握着鲜血淋漓的刀刃,一手扶着旁边奋战的夜叉,

    在他们身前一具具死侍混杂着蛇岐八家成员的尸体堆成小山一般。

    可以预想之前的这里到底发生过多么艰难血腥的战斗,

    但依旧没有人后退一步,责任和使命也不允许他们后退一步。因为他们的身后就是辉夜姬主机。

    死侍进攻最初的地点就是这里,没有任何的阴谋诡计,直接就是摧枯拉朽的野蛮冲锋,警戒在辉夜姬门口的成员防御瞬间就被冲破。

    之后夜叉和乌鸦带着家族的成员一次又一次的朝着这里进攻,因为身后就是辉夜姬主机的缘故,这里不能动用热武器,只能靠着他们和死侍搏杀来夺取阵地。也真亏他们体内的白王血统超乎寻常的战斗力。

    夜叉来来回回近百次,才终于将这里的从死侍的手中夺回,但辉夜姬也被重创,需要修复,身后跟着他拼命的家族成员也只剩下了旁边这最后的乌鸦。

    但放眼望去,远处半空中的死侍依旧成群成片。

    ……

    源稚生难以置信的盯着屏幕上的画面,整个人如坠冰窟。

    “看到喽,王将为他复活神的计划可是准备得极为充足,作为他计划最大阻力的蛇岐八家自然被首当其冲的针对。

    你们的每一步都被他死死算计,你们的每一张底牌都被他掌握熟知,该走的路,能走的路,他都已经给你们堵死了,你们拿什么和王将去争,从一开始,你们的弑神计划在王将的眼中都是可笑的。

    从你允许宫本志雄弑神计划展开的那一刻,你们的结局已经写好了。就像现在你看到的这般,神已经复活,而你们却组织不起来对抗神的武装。”

    夏弥盯着眼眸陷入黑暗的源稚生,也不打算继续再等待什么。

    “但你们也不是没有机会。因为王将在日本也不是无敌,没有天敌的。这也是我让你来这里的原因。”

    源稚生看向坐在远处的夏弥。

    “重新回到我们最初的话题,我们帮你杀掉神,你退位蛇岐八家大家长。如何?”

    夏弥并没有再说什么将蛇岐八家交给我这一类的话,因为这原本就是她用来挑逗源稚生的。

    “我需要先救出绘梨衣!你帮我安排直升机,我要去红井!”源稚生开口。

    “来不及了。”夏弥毫不犹豫的拒绝了,“风暴天气会严重阻碍飞行的时间,等你们赶到红井的时候,别说绘梨衣,就是黄花菜都凉了。”

    夏弥语气停了停,故意给了源稚生一个反应的表情。

    但让她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是,源稚生半点表情都没有,眼神依旧坚毅不放弃。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只要他还有一口气,不能放弃的就绝对不会放弃。

    夏弥无聊的努努嘴,

    “但是看在你这么配合我们的份上,那我就在正式的交易之前免费给你一点小赠品。”

    “小赠品?”

    啪。

    夏弥指尖轻轻一响。

    屏幕上的画面再次一遍,只见在源氏重工不远处的一个方向之中,一辆辆浮在水中的汽艇大批量的朝着源氏重工前进。

    汽艇之上一个个全副武装的黑衣人手持钢枪,腰胯长刀,肩披雨衣,眉心赫然就是一众猛鬼众的恶鬼。

    “还请大家长让你的属下不要误伤我们可爱的战士们。”夏弥开口。

    “绘梨衣……”源稚生眉头依旧紧皱。

    啪。

    夏弥指尖再次一响。

    屏幕上的画面忽然就再次一遍,这次出现的不再是浩浩荡荡一群全副武装的猛鬼众。

    而是一个在暴雨中狂奔的中老年大叔。

    大叔披着一件防雨塑料袋,犹如一头发疯的公牛一般脚踏大地,无数水花在对方两脚之间踏开四溅。

    狂风呼啸着他鬓角长白发,白发下隐隐可见一顶拉面师傅的帽子。

    ……

    ……

    三十分钟之前,

    上杉越还在玉藻前的俱乐部之中盯着昂热,字面意思纯靠眼睛盯着昂热,让他丝毫没有几乎机会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

    哪怕外面的东京已经濒临世界末日,无数的市民争先恐后的赶往机场,洪水肆意地肆虐在大街小巷之上,

    上杉越自然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以说整个房间之中的所有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上杉越十几天前就知道神即将复活的消息,但是为了自己两个孩子的事情,他不得不留在东京。昂热收到过来自神秘来信的信笺也为此做好了准备,犬山贺因为使命就是看守昂热不给家族捣乱,也安静的坐在房间的主座之上,

    外面呼啸震天,室内安静的甚至都没有心跳声,

    这一刻的宁静直到上杉越的老人机出现了一丝激烈的震动,十几天如一日的盯着昂热那张令人厌恶的嘴脸,

    早就不耐烦的上杉越恶狠狠的瞪着昂热掏出手机。

    然后下一秒,紧绷在眉心的阴郁就像雨过天晴的彩虹般明亮闪耀。然后屁颠屁颠的提着手机躲进了厕所里面。

    这一幕不仅震惊了昂热,同样也震惊了主座上的犬山贺,两人极有默契的对视一眼,然后哼的一声,同时别过脑袋。

    在这十几天的时间里面,双方最开始的客客气气早就被撕扯得连内裤都不剩了,图穷匕见之后,昂热和上杉越的针锋相对变成了冰火不容。

    昂热所有要做的事情,上杉越一切都跟他反着来,就连昂热想要单独上厕所,回房间睡觉,上杉越也会死死黏在对方的身后,像一个狗皮膏药,怎么也摆脱不干净。

    今天发生的事情,还是上杉越头一次淡出昂热的视野之中,

    上杉越早就看厌了昂热的嘴脸,昂热何尝不是早就看烦了上杉越的臭脸。

    只奈何几十年前的那场战斗,自己和这个老家伙透支了所有底牌,在几十年后的今天,昂热不认为自己再有绝对的把握百分百的从上杉越的手里获胜。

    所以……

    昂热缓缓起身,

    犬山贺也缓缓起身。

    “干什么?”昂热警惕的看着和自己同时起身的犬山贺。

    “校长干什么?”犬山贺开口。

    “上厕所啊!我能去哪里啊!”昂热压抑着自己的不耐烦。

    “我也上厕所。”犬山贺面无表情的开口。

    噗!

    昂热的所有伪装在这一刻彻底崩溃,“你们都是神经病吧,那老家伙不要脸了,你也不要脸了吗!”

    犬山贺缓缓点点头,“曾经的大家长为家族不要脸了,我这个家主有为什么还要脸呢。”

    昂热的眼睛逐渐危险了起来,

    两分钟之后,发丝略微凌乱的昂热从房间之中走了出来。整理了一下腰带,迈开大步朝着外面走去。

    犬山贺狼狈的仰卧在地板上,双眼深陷。

    昂热没有丝毫的犹豫,迈开脚步就朝着辉夜姬的外面狂奔,

    他可能打不过上杉越,但一定能打得过你这个小兔崽子!!

    至于上杉越,更是没有进入厕所,在看到电话上显示的名字是傅念的时候。

    上杉越就“迫不及待”的在出门的一刹那就接通了电话。

    然后十秒钟之后,整个人就像是一头暴怒的狮子般朝着红井的方向狂奔而去。

    傅念没和上杉越说多少话,但每个字都重重的轰击在上杉越的心头。

    “绘梨衣,在红井,被神抓了。”

    这句话信息量极大,傅念从出口到结束不过两秒的时间,但上杉越硬生生的愣神了八秒。

    他辛辛苦苦的耗费十几天的时间和这恶心的,该死的,混蛋的,昂热较劲,到底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能将绘梨衣和源稚生这两个王八犊子安安全全的带出东京。

    原以为哥哥能将妹妹安稳的保护周全,结果没想到妹妹还是出现了这么大的变故,变故甚至可能导致他慢上一秒都会出现生命危险。

    没有丝毫的犹豫,上杉越瞬间就暴走了。

    蹭的一下就从三楼的窗户口跳了下去。

    然后朝着红井所在的方向一路狂奔,沿途他甚至能和正在极速逃亡中的跑车飙速度,

    被他超越的普通汽车,越野摩托更是不计其数,

    但他一辆也没有骑。

    因为不会。

    ……

    ……

    夏弥近乎绝望的看着在暴雨中狂奔的上杉越,

    不是因为对方的速度会耽搁最佳的救援时间,相反,对方的速度很快,而且在一路丝毫不带减缓的极致速度下,他距离红井的位置极其接近。

    按照这个速度,他甚至不会比预计的时间慢,甚至还会在预计时间到达后率先抵达战场。

    夏弥扭头看着身后的樱井宛子,她担心的是接下来上杉越的体力消耗,这是一个身体逼近年迈,甚至体内还患有疾病的皇,几十年的不运动,在短时间的爆发自然不会有什么大碍。

    但是在和一个丝毫不弱于他,甚至还要比他强大的生物的战斗之前,让他先来一个高强度的马拉松长跑,这就好比让一个游泳健将在比赛前来一个半小时十公里热身,即使是游泳冠军这也是要出大事的啊!

    宛子犹豫了一下缓缓开口,“我们派了直升机去接他。”

    “然后呢?”夏弥见宛子迟迟不开口,问道。

    “他嫌慢,跳下去了。”宛子说话的时候都是在压抑自己的情绪。

    一直注意着这边的源稚生脸色也很难看。

    倒是夏弥依旧一脸疑惑的看着宛子,“从哪跳下去的。”

    “东京市区。”

第一百九十九章 王将同样也没打算让他们活着离开。

    上杉越体力的问题让源稚生深深陷入了头疼,他们超级混血种和混血种相比固然具备极强的体力素质。

    但是混血种的素质也是和人类对比出来的啊。

    他们超级混血种就算再强悍无比,在体力的方面也终究是属于人类的范畴。

    如果让他源稚生先来一场百公里极速长跑,在和一个同层次的庞然大物战斗,

    即使是现在正值血脉全盛时期的源稚生也极为勉强。

    更不要说是上杉越。

    夏弥固然是没有考虑到上杉越会自动选择这条路,但却也为这一变故做出了应对方案。

    “你带着那东西前往一趟红井,在上杉越发生意外的时候,给他服用,如果不是必要,你不必对那那条蛇动手。”

    夏弥扭头看向房间角落里面的一个精致箱子,缓缓命令道。

    “是。”樱井宛子恭敬下跪。轻轻从身后的腰间拿出一面赤红狰狞的恶鬼面具。

    ……

    ……

    红井

    王将望着面前庞然大物一般暴露在雨幕之中的八岐大蛇,整个人带着一股狂热的情绪。

    不久之后,这里将会有一场史无前例的盛典,

    现在的王将既紧张又兴奋,那种心情犹如一位洋葱的忠实狂热粉,紧张它剥开外层之时的辣眼,同时又期待它结束之后的留在舌尖的味道。

    王将现在的心情大概如此,但是那紧张的情绪在他面前,他不会表露出来。

    他静静的站在巨大吊机组成的钢铁巨兽身上,无数的死侍站在他的四面八方,它们对红井里正在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它们只懂得服从命令。现在的王将对它们的存在极为满意。远比以前的混血种让他省心。

    手机响了,王将盯着来电号码,

    是关东支部的负责人明智阿须矢。执行局和关东,关西两大支部是蛇岐八家最为强悍的三支特种力量,

    在不久的之前对方所掌握的力量一直都是猛鬼众极为头疼的存在,但是王将却在蛇岐八家最为关键的时候,让其中正在执行关键任务的关东支部,叛变了。

    这算是他众多成就之中算得上很小的一件事情,但是那种掌控人心操控他们行动带来的美妙感觉,让他深深的沉浸在其中无法自拔,那是权利散发出来的味道。

    不久之后,他还会掌控更加强大的权利。

    “王将,我们按照你的要求,已经将你要求的目标带来了。”明智阿须矢说话素来简短。

    电话还未结束,站在高处的王将就已经在远处的山坡之上看到了身着黑色雨衣的一行人。在他们领头的最前方,一位气质森冷的年轻人正手持一把长刀,橘黄色的竖瞳在黑色的雨夜之中犹如深渊的火把。

    他一步一顿,神色警惕的盯着远处肆意挥舞着自己长尾的八岐大蛇,即使是他们这些常年以杀戮为兴趣的恶鬼,在这个庞然大物面前也不得不小心翼翼。

    王将身旁的死侍们被他们渐渐逼近的踪迹惊扰,纷纷朝着正在下山的一行人露出威胁的獠牙,犹如一只只忠诚的恶犬,

    但是明智阿须矢并不理会它们,背着身上的红色身影朝着山谷之中的王将迈步。

    最终他所带领的关东支部一行人静静的伫立在死侍前一百米的位置,

    王将居高临下的望着他们,那张苍白的能剧面具上带着令人感到莫名深寒的森冷。

    阿须矢身后的虎彻扛着手里的带锯砍刀,不屑的朝着上面的王将啐了一口口水。

    另一边手持狙击枪的长船也缓缓抬起手中的狙击镜,瞄准住王将的眉心,然后虚空勾动了一下食指,嘴唇啪的一下。

    他们完全就没有将王将当做一回事,他们喜欢飙车,喜欢女人,沉迷毒品,他们将杀戮作为家常便饭,他们天生就是一个个桀骜不驯的疯子,命运将他们聚在一起,于是在更大的刺激下疯子变成了恶鬼们。

    他们攀比着沉溺于人间的极恶。

    他们曾经是蛇岐八家的关东支部,但他们却和蛇岐八家完全格格不入,叛变蛇岐八家就像是飞鸟回归山林,但他们又无法融入猛鬼众。

    因为有些鸟是注定不会被关在牢笼里的,其中大部分是因为它们的每一片羽毛都闪烁着自由的光辉,但他们是因为骨血都沾染着欲望的污垢。

    蛇岐八家无法束缚他们,王将自然也无法支配他们。

    他们之所以将绘梨衣带到了这里。

    便是因为,更大的欲望在吸引着他们。

    “人我们带来了,你说的东西呢。”阿须矢静静的伫立在雨幕之中,暴雨顺着他的雨夜朝下淅沥沥的滑落。他一手扛着肩上的绘梨衣一手,握着腰间妖刀的刀柄。

    这里让他感觉很危险,不仅是那个一直在远处纵横舒展身体的八岐大蛇,更多的原因是,这个站在高处居高临下望着他们的王将。

    这是他第一次和这个男人接触,讲实话,他不喜欢这个男人,更不喜欢男人脸上的面具,

    面具上苍白阴森的脸庞,诡诈的邪笑,青黑的狰狞牙齿,甚至是仅仅露在外面的眼睛,都给阿须矢一种对方会不守信用的信号。

    所以他在看到对方之后就做好了下次不合作的念头了,他叛变蛇岐八家可没说要效忠猛鬼众,

    如果对方不准备将自己想要的交给自己的话,他甚至都做好了杀死绘梨衣率先离开这里,后续再杀死地方的念头。

    只是让阿须矢比较意外的是,对方居然很爽快的从自己腰间的和服里掏出一瓶流动着黑色的液体的试管,

    然后在众人目不转睛的视线之中,轻轻的拔动试管口上的石英瓶塞,

    裂缝出现的一瞬间,正朝着远处某个方向逃离的八岐大蛇猛然顿住前进的蛇尾,整条蛇八条长颈如同闻到腥味的猫般,

    蹭的一下集体转过脑袋,十六双滚亮的眼睛好似天空中耀眼的恒星。

    阿须矢身后的关东支部猛然做出警戒的神色,长船手中的狙击枪更是在顷刻间打开了保险。

    王将嘿笑的看着他们歪歪头,然后将手中的石英瓶塞又重新严严实实的盖在试管之上。

    失去方向的八岐大蛇茫然的望着四周,整条蛇疑惑的望着王将所在的方向。或许是想起不久之前导弹打疼了它,它缓缓扭转身体,趁着底下的人不注意朝着远处快速狂奔。

    一时间王将眼眸之中的笑意变得更加璀璨,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真的在对着他们笑,至少阿须矢看到的面具一直再笑。

    不过他也无所谓对方是否真的在笑,或者再笑什么了,刚刚八岐大蛇的举动已经应证了王将手中东西的真实性。他已经有点迫不及待了。

    “我需要看一眼丫头的死活。”王将的声音在风的延长下,尖啸的仿佛山间坠落的利石。

    阿须矢没有犹豫将手中的绘梨衣翻转过来,剥开湿漉漉黏在脸颊上的头发,露出里面那张虚弱挣扎着的无神眼瞳。

    绘梨衣无助的望着周围的充满血腥残酷的暴雨夜,狰狞的雷霆让她冰凉的小身体朝内蜷缩。

    她被阿须矢摆弄着脸颊对上天空,豆大的雨珠像是石子一般砸落而下。

    王将看着颤巍巍的缩在一团的绘梨衣满意的点了点头。

    “交给他们。”

    试管从王将的手心朝下坠落。

    阿须矢的心一悬。

    腾飞在半空之中的一名死侍一把将试管咬在嘴里。

    阿须矢扭头看向身后的影秀,影秀朝他点点头。

    阿须矢将绘梨衣放在地上,关东支部的众人朝着山顶的位置缓缓后退。

    直到他们退出绘梨衣身旁的一百米,

    一个腾飞着羽翼的黑色死侍出现在绘梨衣的身旁,锋利的利刃一把勾住她腰间的衣服,带着她朝着远处的王将而去。

    与此同时,天空之中的试管从另一只的死侍的嘴中吐出。

    阿须矢盯着那完好无损的黑色试管精神略微放松。

    看着近在咫尺的试管,他的眼眸之中渐渐流露出了贪婪的神色。

    曾经在猛鬼众心里,有一条名为救赎的黄泉之路。猛鬼众他们相信世界上存在一条路,可以让混血种进化为纯血的龙的道路,

    为此他们拼尽全力,不惜和蛇岐八家硬掰手腕也要将神从神葬所之中复活,为此他们筹谋了一系列的计划。

    如今更是不可思议的实现了这一计划。

    神话之中的八岐大蛇就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但阿须矢并没有被猛鬼众冲昏理智般的疯狂影响。

    他不知道复活神是否能让混血种成为纯血的龙,但是他在蛇岐八家神社的这段时间,他知道纯种的龙血能将他的力量达到一种混血种不可想象的程度。

    他想要得到这龙的血,于是有了和王将的这场交易,只要让他们成功获得龙血。

    只要让他们成功掌握那股力量,

    王将,

    神,

    甚至是整个蛇岐八家都将将落在他们关东支部的手掌之中,那时候他们才是整个日本最大的黑恶势力,才是日本最大的皇!

    盯着在半空中加速度坠落的试管,阿须矢的眼瞳渐渐被狂热的贪婪替代,他身体难以抑制的颤抖起来,

    看着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越来越!!

    噗!

    一股剧烈的绞痛忽然在阿须矢的胸口传来,

    一瞬间,好像是一把刀将在他身体之中肆意撕咬,窒息般的疼痛从不同的神经传来,他嘴巴大张,眼瞳朝外暴涨,止不住的血泡顺着口腔疯狂朝外喷涌。

    在他身后,虎彻一脸狰狞和残笑的盯着自己那把穿透阿须矢胸口的锯齿,

    影秀和长船同一时间也将自己手里的刀插入到同伴的身体之内,

    神血固然能够让人体会到力量的美妙,但是这种能带来力量的权利终究是有限的,获得神血的份额越多,得到的力量就会越强大,没有人不想掌握更加强大的力量,尤其是他们这种天生就在追逐力量的道路上奔跑的疯子,

    不会允许任何人阻挡他们拥有力量掌握权利的道路。

    如果有,那就杀掉好了。

    短短的一瞬间时间,一支满员的关东支部就只剩下了三个人,虎彻兴奋的盯着躺在地上被自己分成五瓣的阿须矢,眼眸中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

    在他身后的影秀一把抓住从空中坠落而下的试管,看着瓶中的含量,满意的点点头,

    其中蕴含的量对于十几人固然是稀缺的,但其中的分量足够他们三人来用了,不然的话,他要考虑一下剩余的两个同伴该杀死谁了。

    在影秀旁边的长船扛起自己胸前的狙击枪,一脚踩在其中一个同伴的头颅之上,弓膝用狙击镜瞄准吊机上面的王将。

    他们从来就没想守信用。

    ……

    王将意外的看着底下关东支部忽然变故的一幕,讲实话,这个结局是在他意料之外的。

    不过这个结局比他想到的更加刺激,他兴奋的看着反目成仇的一种人,狂风中能剧公卿嘴角发出嘿嘿不停的奸笑声。

    注视着那个一直盯着自己心脏的狙击枪,王将的眼眸忽然闪过一丝嘲讽。

    长船放在扳机位置的食指轻轻勾动。

    砰!

    然后旁边的影秀就像是被爆头一般怦然就从原地炸飞出去。从脑袋上四溅的猩红扑在长船的眼睛之上,温热的触感和熟悉的腥臭,让他神经有点延迟的僵在原地。

    另一边,在他视线之中的王将痛苦的握着胸口,踉跄的走到吊机的边缘,然后像是一个坠落山崖的尸体般重重下落。

    长船确认目标被击杀之后,仿佛松了一口气般抹掉自己眼睛之上的猩红,便准备移开脑袋去看自己旁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还不等他扭动的动作彻底结束。

    另一边,一股异常强劲的狂风便将他的身体一个踉跄,对风力甚是敏感的长船面色瞬间大变,这股风的速度至少要达到十二级的程度。能出现这种状况的必然存在一个庞然大物朝他们疯狂突进。

    而周围的庞然大物,还能移动的……

    长船忽然意识到什么,滞留在半空中的身体猛然看向远处的某个方向。

    只见,原本已经朝着他们相反方向逃离的八岐大蛇现在正在以双倍迅猛的速度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狂奔。十六只眼瞳中绽放出的光亮让他下意识的想到了饿鬼。

    他的眼眸紧紧朝内收缩。

    余光中,只见虎彻像一条狗一般趴在影秀的尸体上,疯狂的用舌头舔舐着血肉模糊的手臂和腹部。

    发出哼哧哼哧异常兴奋的声音。好像那根本就不是令人作呕的尸体,而是一块香喷喷的烤肉。

    只见在影秀断裂不成形状的手臂上,一个炸裂的石英试管空无一物。

    轰!

    长船重重的跌落在泥水之中,四溅的液体中分不清是雨水还是血水,

    他翻过身体,不顾一切的朝着身后山坡的方向狂奔,丝毫不去管身后的虎彻。

    虎彻也好像没有意识到正在逼近的危险,他的脸被血肉模糊的狰狞,但是那双赤红的双眼却晶亮的吓人。

    他们没有打算守信用。但王将同样也没打算让他们活着离开。

第二百章 大战八岐大蛇的上杉越

    长船奋力的在山坡上奔跑,他觉得自己过去的人生从来没有像这一刻的全力奔跑过,相反,作为一个狙击手,他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用狙击镜看着猎物奔跑,为了不被死亡追上踪影,他们往往会用处吃奶的力气,

    那时候,他会让他们尽可能跑到自己视线最远的尽头,让他们以为自己即将逃出死亡阴影的时候,轻轻勾动手指。

    血花四溅的那一刻,他每个细胞都在兴奋。

    但此刻,相似的命运在他身上出现了反转,只是狩猎的人不在是他,他变成了猎物,

    他终于体会到了那些被自己狩猎的猎物的心情,他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用力,都在恨不得百分之二百的挤压力量。

    常年和死亡相伴的他,今天第一次被死神阴影笼罩,那种被手掌攥在心脏带来的窒息感觉,今后的他恐怕无论如何也难以忘怀。

    但是这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他的求生欲望好像感动了上帝,他感觉到体内的龙血正在奋力的呼啸奔腾,刚刚吃进肚子里的液体,在眨眼的功夫就发挥出了他该有的效率,它们在他身体之中奔涌,

    无穷的力量在四肢百骸之中蔓延,他这一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亢奋和兴奋。

    他已经逼近到了山顶的不远处,他已经看到了生的希望。

    只要他翻过这座山,就能找到他们来之前的吉普车,然后……

    长船的嘴角愈发狰狞,劫后余生的希望带来的亢奋让他身体之中迸发出更加强大的力量。

    他看着身前只剩下不到十米的距离,缓缓张开双臂,似乎是在已经曙光。

    一道挺拔的身影却缓缓出现在长船的视野当中,

    铺面而来的风雨将来人头顶的白色拉面帽子打翻,呼啸四散的银发像是柳絮般飘扬在半空之中。

    黑色的风衣在身后猎猎作响。

    但长船注意到到的完全不是这些,在他的视野当中,男人那双赤金色的眼瞳是如此耀眼明亮,好像此刻正在酝酿的富士山口一般,布满熔岩。

    紧接着

    咔嚓。

    清脆的拔刀声中,一把黑色的长刀不急不缓的放大在长船的视野当中,他惊悚的盯着刀刃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胸口,惊悚的感受着……

    嗤!

    利刃入体的声音如爆裂的水球般沉闷,迸溅的水花溅得到处都是,

    出现的男人嫌弃的抹掉脸上的血渍,举着手臂,盯着尽头刀柄上的长船,

    歪歪头,

    又糟糕的摇摇头,手腕一甩,长船那瘫软的身体便向垃圾一般被扔在地上。

    随即来人的目光便落在了前方横扑在虎彻身体之上的巨大身影,它的八条狰狞头颅将山坡上的土层轰出巨大的坑陷,

    泥水连带着整片土壤都被它那八张巨大的口器吞入肚子,似乎滴落在那里的东西他一滴都不想浪费。

    但上杉越的视线仅仅在那个庞然大物身上停落了不到一秒的时间,依旧视之为垃圾般将其无视。

    下一刻他的视线便继续放远,远处漆黑的乌云下,他看到了被死侍抓在手中的黑色身影,黑色身影脸上带着公卿般奸笑的嘴角,那充满戏谑的眼神不加遮掩的落在他所在的位置上。

    没错,王将并没有被长船的一枪毙命,他从一开始就不信任关东支部,一群能够背叛蛇岐八家的恶狗,同样会在利益的面前毫不留情的背叛他,

    所以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让关东支部一群人活着离开这里。他在自己的胸前穿上了防弹背心,在盛满龙血的石英试管中安装了微型定时炸弹。

    意图让他们在临死时刻物尽其用,让他们集体吞入龙血来帮自己测试一下神真正的极限。

    但是令他意外的是,这群疯子居然内讧了起来,短短瞬间,在还没有和神接触的时候,就已经死伤殆尽。

    但是这些以及不重要了,他得到了自己最完美的容器,他看着旁边死侍爪中的娇柔女孩。

    女孩蜷缩在寒风之中,弥漫在眼瞳中的泪水让此刻的她像极了角落里受欺负的孩子。

    王将激动的伸出手抚摸着女孩冰凉的小脸,哈哈大笑的肆意声音再也遮掩不住。

    这一幕的动作瞬间点燃了远处上杉越的怒火。

    他盯着那张丑陋的男人,盯着对方那丑陋的双手,本就处于爆发边缘的怒火彻底爆发出来,

    他轰的一声就从原地弹射而出,体内奔腾的龙血发出雷霆般的轰鸣之声。

    上杉越照着远处的王将方向飞快前进,但是迎面的八岐大蛇却好像同样感觉到危险一般,八条长颈朝着逼身而来的上杉越疯狂呲牙。似乎是在警惕对方不要尝试进攻自己。否则你会死得很惨!

    上杉越现在可没工夫搭理这畜生。,他现在的眼中只有绘梨衣,无论是什么东西要阻挡他前进的道路,他都会毫不犹豫的杀掉!

    上杉越原地纵身起跳,几十米高的狰狞大蛇头,瞬间就在他视野之中放大。

    他一把扯下身后的黑色披风,黑色的阴影之下,一人一蛇敌视着彼此,

    上杉越手中的长刀神罚般轰然坠下。

    蛇尾上涌。

    剑锋笔直地落向天丛云的剑锋,在重武器和高科技都无法阻挡这史前生物的时候,他用血肉之躯迎了上去。

    他的体型只是神的百分之一,这种目标本该如同刚刚的尸体一般被八岐大蛇忽略掉或者随便一挥天丛云切成碎泥。

    但这一幕并未出现,空气中出现的却是浩浩荡荡吟唱的龙文,声音宛如阴云下的雷霆,

    出现的一瞬间,八岐大蛇那八对流金的眼睛中放出了介乎凶狠和畏惧之间的光芒。但尾巴上的天丛云却毫不犹豫的朝着半空中的小小身影轰击过去。

    上杉越闪过了天丛云,璀璨的黑色刀弧如同毫笔在宣纸上墨色铺开,一颗苍白色的头颅带着涌泉般的鲜血升天而起。

    他轻易地斩下了神的一个头!

    神在剧痛中肆意的朝着空气伸展蛇颈,喷涌的黑色血液腐蚀着地面的土壤,绷紧的龙鳞在空气中发出金铁交击的声音。

    它察觉到了巨大的危险,疼痛却又唤醒了它体内属于龙类的残暴和嗜血。

    七根头颅从不同的方向朝着对面的上杉越围攻而去,但上杉越却将手中的长刀挥舞的如同旋转的直升机翼,刀光在鳞片上迸射出璀璨瀑布般的火星。

    一时间山谷被照的发亮,这时候也是上杉越第一次看向自己手中的长刀,刀身在不间断的进攻之中反射着火光和神狰狞的鳞片,血渍流动在刀锋处,却下一秒被莫名出现的雨珠朝着刀尖滑落。

    雨珠将残留的血渍一点点清洗,就好像这把长刀能够自动渗出雨水一般。每一次挥刀都是崭新光滑。

    上杉越忽然想起来日本民间的一个传说,曾经在日本的神话之中,有一把传说之中的妖刀,此刀拔出杀人的时侯,带着杀气的刀锋会自动生成露水。

    斩杀人沾染血迹之后,从刀锋会有水流出清洗血迹。这种情景就像村雨清洗叶子一样,因此被称为“村雨”。

    这是传说中的刀,曾经的上杉越一度认为这是被杜撰出来的神话,但是让他没想到是,居然真的有这种刀存在,

    不过对于这一出现他一点也不意外,八岐大蛇的尾巴中有日本的第一神剑天丛云这般荒谬的事情,他手中出现村雨这种神剑也不是什么太过惊讶的事情。

    唯一的一点就是在上杉越的心中,对那个叫夏弥的女孩又添加了一丝神秘。因为这把剑就是对方交给自己的。

    上杉越挥舞着手中的神剑把那些坚硬的龙首击退。

    双方卷在一起大战,地面之上留下大片大片的血花混着雨水好像从地上卷起的泥石流,上杉越踩在神的躯体之上跳跃,挥刀和鳞片上溅出刺眼的火光,神在怒吼和哀嚎,

    但上杉越发出比神更可怕的咆哮!

    那根本不是什么人和龙大战,那是两个怪物纠缠在一起彼此屠杀,皇的血在上杉越体内彻底沸腾起来,现在的他哪里和拉面师傅还有半分相似,

    凶残彪悍的就是一头人形巨兽,这时候的他才是日本黑道的真正的影子天皇!!

    无穷无尽的力量让他一拳就能将从天而降的巨大蛇头砸飞出去。地面在八岐大蛇凶猛的撞击之下拉出一条条深不见底的沟壑。

    残破的龙鳞碎片和充满腐蚀性的鲜血挥洒在红井的边缘。黑色的乌云在他们头顶卷成漩涡,

    上杉越抱着将神撕碎和嚼烂的凶狠。用肋骨架着一条被拳头打的疲软的蛇头,另一只手疯狂和其余的蛇头碰撞厮杀。

    从山坡的中间到山谷只有短短几百米的距离,但是这几百米的距离硬生生的打出了神级大片的既视感,在两个怪物翻滚而下的时刻,无数的巨大吊车都被折断,厚重的钢铁构成的穹顶也被他们的战斗碾成碎渣。

    上杉越巨大的吼叫和神痛苦的哀嚎撕扯的空气,即使也远处的死侍也被这一幕惊恐的不敢出声,一个个堆积在一起,匍匐在地上。

    不能听,那是会令人一辈子做噩梦的声音,不能看,从战斗中迸溅的任何一滴血液也会将它们腐蚀成残渣。

    像是两只恶鬼互相以对方为食的盛宴,肌肉和筋腱在牙齿间摩擦、流血。

    比起把神唤醒,也许纵容上杉越这种能和初生的神抗衡的东西活在这个世界上才是更大的错误。

    十分钟之后

    沉重的神躯重重落进水中,溅起十几米高的巨浪,上杉越挂在井壁上,黑色残破拉面衣服在肩头娓娓地垂下,像是一个多年前吊死在那里的鬼。

    两秒之后,墙壁也难以承受上杉越的重量,重重的将他摔到在泥水之中,

    在风暴渐渐平息的水潭前,上杉越躬身捂着自己腹部的伤口缓缓站起身体。双瞳之中燃烧着赤金色不曾熄灭的火焰,只是现在的火焰之中又多了一丝不屑的蔑视。

    他踉踉跄跄的站起身体,看着只剩下四个蛇头,痛苦挣扎却已经正在濒临死亡的八岐大蛇,

    那双不屑的眼神好像在说,

    神?就这?

    这场战争以上杉越的惨胜结束。

    神在离开红井之前就已经受了重伤,

    但这场弑神的主角,上杉越也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他浑身上下的肌肉像是被铁犁犁过似的,腹部留下了巨大的创口,

    但他没有流露出任何疼痛的表情,上杉越只是孤零零地从缓缓泥水中爬起,静静的注视着远处落在山丘之上的王将。

    啪,啪啪

    清脆的掌声顺着呼啸的风而下,就像站在山巅之上的王将让人分不清对方流露出来的笑容到底是欣赏还是蔑视,他舞动着白手套正以一位上位者的姿态欢迎着此刻着战斗胜利者。

    王将凝聚的目光歪着头打量着,即使身负重伤,眼眸之中也没有熄灭任何火焰的男人。雨水拍打在男人的脸上,也只是顺着他苍老布满褶皱的皮肤划过,

    上杉越再次踏上血红色的水面,手中的村雨舞出一个刀花。整个人像一头出征的老狮子般弓起身体,严肃的眉毛宛如陨石朝下压抑着那双绷紧的眼皮。

    轰!

    地面再次开裂,紧接着巨象踩踏大地的声响传向大地,屠掉八岐大蛇的上杉越再次朝着王将发起了进攻。

    但此刻的王将盯着速度几度出现模糊的上杉越身影,整个人非但没有半点惊悚,

    反而身体微微前倾迈出一步,以敞开怀抱的姿势,拥抱着奔驰而来的上杉越,

    好像在以这种无声的赞美姿态试图拥抱着胜利者的归来,就像在多年之前的西伯利亚,他也是如此用如此温暖的怀抱来奖励着那些冬日下的孩子们。

    然后,让刀插进他们的心脏。

    轰!

    在上杉越即将出现在王将面前的时候,一道忽然闪现而出的身影挡在了王将面前。

    和携带万钧之力的上杉越撞击在了一起。

    但令人惊悚的是,和神战斗都不落下风的上杉越居然,

    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倒飞了出去。

    ……

第二百零一章 所向披靡的上杉越

    王将盯着滚落在山坡之上,狼狈不停的王将哈哈大笑起来。

    在他的身前,一道令人莫名生寒的身影无神站立。

    他穿着一件宽松的黑色和服,梳着整齐的白色银发,甚至在腰间还整齐的挎着一柄象征身份的武士短刀。

    上杉越在倾倒的半路稳住身体,将手中的村雨插入泥泞的碎石之中,残余在身体上的冲击力量依旧带着他朝后倒退了十几米的距离。

    他盯着出现在王将身前的那到背影,充满质感的衣服随着……

    等等!

    上杉越的眼睛猛然一缩,他发现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居然不是背对着自己,那张脸!!

    长反了!

    无论从哪个方向上看,这个出现的老人都是一个来自身份高贵的家族,但令人不寒而粟的是,这个人的脑袋居然是反的。

    他的身体背对着上杉越站立,但是却用正脸蔑视着上杉越,

    当上杉越的目光彻底看清对方面容的时候,整个人的心神更是难以抑制的惊讶,他居然在这个男人的眉心看到了蛇岐八家内三家的橘家家徽十六瓣菊!

    橘政宗!

    上杉越这段时间对蛇岐八家还是有所了解知道在自己之后的蛇岐八家大家长就是对方。

    但是此刻上杉越却没有从这个男人眼睛之中看到任何的神采,他就像周围的死侍,不,死侍眼中还流露着对嗜血和杀戮的向往,

    这个男人的眼中居然没有任何的神采,灰色的瞳孔仿佛被蒙上了一层灰雾,被人提在指尖操控。

    但令上杉越头疼的是,这个男人异乎寻常的强大,在刚刚双方接触的那一瞬间,他整个人像是和一辆极速行驶的卡车撞在了一起。

    那坚硬得异乎寻常的身体几乎不像是混血种能够达到的水准,甚至就连刚刚和上杉越战斗的神都没有这般强大的防御和力量。

    这是橘政宗,也可以说是王将的替身。不,王将也是替身,他们都是他赫尔佐格的替身。

    他们和曾经被风间琉璃杀死的那些人一样,都是他的替身,都是由一种叫做影武者的扮演的替身。

    曾经橘政宗在源氏重工被杀死,这是出乎王将意料,但是事后让王将惊奇的是,这具影舞者居然顽强的活了下来,不仅如此,他还变得让王将难以理解的强悍起来。

    这让王将变得兴奋起来,在猛鬼众叛变自己之后,自己手中就失去了风间琉璃这张强大的底牌,恰时出现的橘政宗正好弥补了强大高端战力的空缺。

    ……

    上杉越发现现场的情况变得越来糟糕,更加庞大数量的死侍从王将的身体后面飞了出来,它们像是一只只秃鹰般盯着被围在中间的上杉越,就像是在看一头垂死的猎物。

    上杉越扶着自己的老腰缓缓站起身体,当目光落在死侍后方被王将丢在一边的那道可怜红色身影的时候,面色忽然变得古怪起来,那是心疼和愤怒交织在一起的眼神,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自己幼小还在童年时候的场景,那时候妈妈是教会的夏洛特嬷嬷,自己是学校的孤儿。

    为了能常见到他,那时候的妈妈还向神父申请负责教会学校的工作,睡前她都会给孩子们讲圣经故事。

    那种感觉好极了,至今的场景依旧让上杉越历历在目,一间屋子里摆着很多小床,每张小床里睡着一个孩子。所有孩子都睁大眼睛,修女坐在灯下用美妙的声音讲故事。她温柔善良,就像上帝拯救人间的天使,私下里每个孩子都叫她妈妈,他们都喜欢她,

    但只有上杉越知道她其实只是自己一个人的妈妈。

    她在派圣餐时,抚摸自己头顶那双颤抖的手,在夜深人静下紧紧抱着自己的泪眼婆娑,那一点点的温柔像是流水般包裹着上杉越的过往,在每一个孤独伶仃的夜晚治愈着他内心的伤痛。

    但遗憾的是,妈妈还是死了。死在了那个悲惨而又痛苦的世界。

    他盯着远处那面可怜的面容,整个人的面容坚定如同钢铁,周围聚集的死侍越多,他的面容就越发刚硬。

    “以前认为妈妈就是天使,她圣洁善良,我走到哪里都能听人说夏洛特嬷嬷,夏洛特嬷嬷,夏洛特嬷嬷……那时候妈妈无处不在,自己好像也永远不会孤单,

    可我终究还是知道了,天使终究难以被人间的爱束缚,她是修女,妈妈也是所有人的妈妈,她的爱终究是难以属于我一个人。”

    上杉越弓起身体,脸上带着野兽前扑的凶残。

    “但我不是什么天使,也不会做什么天使,我曾经没有走过的路,我会让我的孩子去肆意奔跑!我曾经没有体会过得爱,我会加倍宠溺在他们身上!我会将万有交在他们的手上,沿路雷电,火焰,所有在血与泪的枯萎荆棘中蕴育出一个花蕾!

    我会通通替他们摧毁!这是荣耀的战争!我至死不退!!”

    上杉越朝着周围的敌人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声。

    一瞬间,所有的静止都狂躁了起来,橘政宗拔出刀剑率先朝着上杉越发起进攻。

    在他身后密密麻麻的死侍铺天盖地,犹如千军万马,

    而对面的男人却背负不能屈服的深沉,他像一座难以翻越的大山,

    挺拔的拔出身后长剑。

    刀锋划出了完美的圆周,圆弧赤红发亮,看起来更像是日全食中的太阳,月亮暂时遮挡了日光,但明亮的冕仍旧从月影的周围散逸出来。宛如璀璨正在燃烧的黑色太阳,

    一股令人庞大到令人窒息的力量正在周围汇聚,一个难以想象的言灵正在释放,

    它是超出教科书范畴的言灵,黑日!

    另一边,正处在东京都气象局目睹红井这一幕的昂热蹭的一下就从原地站了起来。

    神色异常严峻的盯着此刻的上杉越,这是他目睹上杉越和神战斗都不曾展现出来的神色,一度让气象厅里的副校长以为死侍打了过来。

    昂热面色紧绷的站在原地,这一刻他注视上杉越的眼神终于变得不在一样,他曾经见识过上杉越施展这个言灵,或许也是唯一一个见证过上杉越施展过此言灵的人。

    因为除了他之外,见证此过这一言灵的人,全都死了。

    黑日的结局,就像是死神行走在人世间!

    上杉越站在这轮黑日的正中央,念诵着古老深沉的语言,此刻的他仿佛站在流云黑色的火焰中的古老佛像,极端沉静,威仪具足。

    在他的对面,是独自面对的千军万马,地狱恶鬼。

    目睹这一幕的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屏住呼吸,包括身为蛇岐八家现任皇的源稚生,他的言灵同样强悍的让人难以抵抗,但是和拥有真正血统的皇比起来,他理论上施展出来言灵的威力只有上杉越的十分之一。

    目睹如此言灵降临的这一幕,源稚生惊骇到了极致,它与其说这是个言灵,倒不如说它是个祭典,一个以区区人类身躯到达龙王领域的祭典。

    只见周围恢宏的黑色火焰朝着四周呈现走廊般拓展延伸,漆黑的岩石被烈火熏得皮肤开裂,但一望无前的尽是漆黑不见五指的黑暗。

    无形的能量场仿佛陨石坠落般将地面轰出巨大的蜘蛛网状的龟裂状。巨大的黑色太阳缓缓凝聚在上杉越的后背,这一刻,他仿佛才是世间万恶的源头。

    力量降临下,黑日缓缓地旋转起来,它以惊人的速度吞噬着整个红井的空气,掀起猛烈的飓风。

    不久整个多摩川山脉附近的风向都被上杉越改变,钢铁建筑物的碎片和大地都被狂风卷起,被吸引到黑色的日轮处,

    地面前进的死侍,空中飞翔的死侍都被飓风影响,宛如龙卷风下的鱼虾,它们抠紧地面以免被飓风带走,但风仍旧把它们的长尾扯向空中,无数条蛇尾对着天空摇摆的景象诡异莫名。一时间,婴啼声不绝。

    “这……这种程度的言灵!”副校长猛然盯向昂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昂热没有回答,曾经第一次见到这种规模的昂热同样也是这般惊讶的难以置信。

    但无论他们相不相信,事实就摆在他们面前,没有到达过巅峰的人总是无法想象山顶的风景,秘党探索了几千年,仍旧只是摸到了龙族文明的边缘。这个世界总有那么一小撮人能够抵达人类难以想象的极限。

    这时候昂热的脑海之中莫名出现了一个让他熟悉的身影,在那个少年身上,昂热同样没有看透过对方的真正实力。

    黑日猛地收缩,骤然增强的狂风把大群的死侍拉了过去,还未到达上杉越面前,它们的尾巴,鳞片就已经被高温点燃,但在空气稀薄的情况下它们并不会剧烈燃烧,而是身体红热发亮,像是烧着的炭。

    上杉越扯掉身上的残破的衣服,露出里面的布满纹身的皮肤,此刻的他那还有半点老人的干瘪,赤红的肌肉充盈着力量,滚动的血液在其中蔓延生长,巨龙和日出彰显着他无与伦比高贵的身份和地位。

    他迈步前行,一次次的挥手出刀把燃烧的尸守打成碎片,

    碎片触及黑日的边缘就化为雪白的灰烬,在上杉越背后形成白茫茫的烟尘,犹如梦幻般飘向漆黑的红井山谷。

    此刻的上杉越就是死神在人世间的投射,随心所欲地把一切焚毁。

    黑日将数以百计的死侍拉向他,那些蛇形的黑影把他整个人都遮蔽了,大多数都是在还没有彻底靠近他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分崩离析。

    但是随着死侍的数量越来越多,刀上的压力越来越大,上杉越斩着斩着就咆哮了起来,沸腾狂躁的力量让他声如巨龙,太刀村雨被灼烧成赤红色,每次交锋荡出都是一片耀眼的火光。

    他就是战车是铁骑,把前进道路上的一切都碾碎。

    如果这是一场战争的话,他仅凭他一个人就可以取胜,敌方士兵会在这压倒性的暴力下心理崩溃,哭号着抱头逃窜。但死侍依旧不畏死的进攻,它们眼看着同类在上杉越的刀锋上撞得粉碎,却仍旧如潮水般往上涌

    上杉越一步步的逼近王将所在的山顶之处,但他眼里只有绘梨衣,每一步都踏着骨和血。

    苍苍的白发在风中飘舞,

    暴虐,强大,在这个曾经的皇身上彰显的淋漓尽致,这一刻,没有人敢试图阻碍一位真正暴怒之皇的前进步伐,也没有人能够阻挡此刻的上杉越。

    但这一刻的上杉越也不是绝对的无敌,曾经他这个状态之下也有过一次的败绩,哪怕只有一次,但存在就是存在。

    在昂热刻意的注视之下,一道猩红的红线终于还是在上杉越身后的黑日之中绽放,在那近乎吞噬一切的黑暗之中,红色异常的娇艳。

    昂热眼睛一缩,旁边同样紧紧盯着屏幕上的副校长也猛然直起身子,脸上哪里还有半点醉意,

    “他受伤了!!”

    副校长语气坚定如铁,他不可能看错,而且死侍的血在靠近黑日的时候就会被灼烧干净,所以这不可能是死侍的血,那只有一个可能,

    这是上杉越的血。

    昂热不可置否的点点头,“他的弱点在后背。”

    昂热的声音刚刚落下,上杉越正在前进的身体就是一个踉跄,整个人的后背像是迸射的水龙头般猛然喷涌而出大量的鲜红血液。

    众人的心猛然就被提到了嗓子眼儿上,但在众人充满担心的眼神之下,

    上杉越好像丝毫没有半点察觉,他双腿用力稳住身体,手腕猛然朝后挥舞,随即整个人就像是一头暴怒的雄狮般朝着前方的死侍发出撼天巨吼,

    耀眼璀璨的黄金瞳倒映着远处那道暴雨中的红色身影!

    黑日变得更加耀眼,与此同时,他整个人还正在经历着时光逆流那样年轻起来,如果之前他只是上半身的肌肉能够媲美年轻人,

    那现在他就是一个年轻人,他小臂,小腿,甚至是脚趾,浑身上上下下的每一束肌肉都会在疯狂充盈暴涨,被沾满汗水的肌肉逐渐充实,线条分明的轮廓中,蒸腾的热气从赤裸的上身冒出。

    他迎着死侍群横冲直撞,每一道刀光都带起暗红色的血花。

    上杉越开始双手用刀,抓起死侍坚硬的漆黑利爪,开始使用各种刀术,

    一刀,一刀!随着他手中的动作越来越快,他那狂暴的力量运转就越是圆融,挥刀的动作也越轻柔,像是心无挂碍的稚子在青空之下玩耍,随意地挥舞双臂,与和风融为一体。

    他的刀术也开始不再拘泥于二天一流,各种古流刀术自然而然地出现在他手中,镜心明智流的“逆卷刃流”、神道无念流的“心眼喝咄”、柳生新阴流的“无刀取”、古示现流的“狮子示现”。

    曾经的蛇岐八家将全日本的刀术名家邀请来当他的老师,想把他改造为一个彻头彻尾的日本人,但是当时他不学无术什么都不学。

    但是之后的昂热带给他的教训像是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疤留在心口,之后他开始认真学习日本的各种刀术,

    现在的他已经通晓几乎所有的日本刀精髓,但艺成以来这还是第一次,他随心所欲地驾驭所有武术,尽管他不得其中精髓,但是天赋带给他的强大学习能力让他不需要考虑那么多,刀光剑影在脑海中浮现,他只需临摹就能爆发出强悍无匹的威力。

    这是纯粹以力量碾压对手的战斗,摧枯拉朽,所向无敌!

第二百零二章 夏弥“闭嘴!都说帮你解决了!”

    在上杉越那摧枯拉朽的冲击之下,他和王将之间的距离正在呈现瞬间性的阶段性挪移。

    明明上一秒还在百米之外,下一秒就即将出现在他的面前。

    沿途所有的死侍都如同粉尘碎片一般飘扬在半空之中,被蒸发的血腥味道弥漫在空气之中,这一刻,这里的山谷好像成为一片人间煮海。

    而这个站在黑日下的老人就是这里唯一的神明。他前脚踩在泥泞的血水之中,另一只脚踩在干枯开裂的硬石之上。赤裸的脚纹上布满干枯血渍留下的黑红,

    跟随他几十年的皮质靴子此刻已经彻底在巨力的践踏下粉身碎骨,只有脚踝位置还残留着白色的拉面布条,像是从烈火中抢救出来的围巾般边角不全,随着上杉越越放越缓的脚步中逐渐随风肆意晃动。

    黑日在他身后飘忽不定的泛起水纹般的波澜,这是言灵已经逼近极限的征兆,不过现在,上杉越已经不在乎了,他一路像是战神般打到这里,一度让这些没有灵知只懂得杀戮的死侍都不敢上前主动发起进攻。

    死敌目标王将已经距离他的只剩下短短不到十米的距离,而在这个距离上,只有一个身子和头长反了的怪物。

    但是上杉越最不怕就是怪物,因为他打的就是怪物!

    这一刻王将眼中也终于没有了之前的戏谑,郑重前所未有的浮现在他的眼瞳之中,在那双眼睛的衬托之下,面具上的奸笑也变得阴森可怖。

    他抓着绘梨衣的手腕缓缓后退,目光从那道浑身赤红肌肉,蒸汽缭绕的男人身上看向身后,这片上坡所在的地面就像被巨大的利刃犁过一般,旋转的狂风在干枯龟裂的地面留下一道道形似龙卷风一样的形状。战斗的余波触目惊心!

    “给我拦住他!”阴森的声音从王将的面具下传了出来,

    下一刻,王将的脚下的地面骤然龟裂,橘政宗宛如一辆一脚油门下去的大卡车直奔对面的上杉越,

    上杉越眼眸同一时间爆发出璀璨的光亮,

    手中的村雨骤然上抬,清冷的刀身反射着身后的黑日,挥舞出去的弧光宛如一道墨色的彩虹,

    刺目的火星将两人之间的黑暗照亮,这一刻的上杉越在力量上居然和橘政宗保持着势均力敌的架势,他们脚下的碎石迅速开始坍塌,无数齑粉从他们脚下朝着四周飞扬。

    这一刻,屏幕外的夏弥眼神忽然流露出来了一丝惊异的神色。

    他们不知道此刻的橘政宗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她可是太清楚哥哥当初给王将喝下去的东西了,

    那东西给橘政宗带来改变绝对是巨大的,或许和哥哥相比,橘政宗展现出来的力量太过小儿科,但傅念那可是真正掌握的力的大地与山之王。

    如果非要做一个力量对比的话,夏弥觉得此刻的橘政宗体内拥有的力量甚至能够和自己并肩。

    但就是如此,黑日下的上杉越依旧能和对方势均力敌,甚至,

    夏弥注视着正在朝着一边偏移的火光分割线,上杉越居然正在缓缓占据上风。

    吼!

    上杉越手臂上的肌腱开始极致的暴涨,黑色纹身依附在鼓荡的肌肉之上宛好像真的要从他身上爬出来一般,一根根巨蟒般的血管从心脏朝着身体的每一寸地方开始蔓延,他的一只手缓缓脱离正在握紧的刀柄,

    这一幕惊呆了屏幕外的副校长和昂热,他们很难想象此刻的上杉越到底将身体掌控到了何种的程度,这在黑王血裔的混血种之中几乎是难以想象的力量。

    失去一只手的上杉越非但没有失去原本的优势,刺目的分割线还在一点点的朝着橘政宗所在的方向压制,

    此刻的上杉越猛地挥拳砸向橘政宗,一人高的气浪向着四方扩散,冲击力之强竟然把附近的空气都打出了那么一丝的停滞,紧接着便是橘政宗身体朝后极速倒飞的画面。

    在这一拳的冲击下,周围零星的死侍惊悚的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嘶叫,它们高墙般围绕着上杉越,但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发起进攻。

    上杉越没有丝毫给橘政宗反应的机会,在拳头挥舞出去,

    橘政宗身体还未彻底落地瞬间,就再次出现在对方的身前,手中的村雨高高举在黑日的中心,带着滚烫灼热的温度狠狠的劈砍而下。

    轰!

    犹如一颗小型核弹的精准打击,上杉越背后的黑日在这一刻璀璨的宛如正在一颗真正的太阳从天空降临,滚烫的光芒将周围的一切覆盖,地面开始大面积沉陷,处于半山坡的高处直接呈现断裂式的下沉。

    漆黑的火焰诡异的燃烧在碎石之上,橘政宗断裂的身体被残忍的上下分成两半,但留在坑陷的中心只有残破的下半身,上半身不知道被轰飞到了哪里。

    上杉越站在坑陷的中心没有再去管对方。他身后黑日已经失去了最初的光泽,他的言灵带来的优势固然强悍无匹,但往往越强大的东西,存在的时间就越是短暂,如今的他已经将自己的撑到了极限。黑日也只剩下拳头大小,闪烁着鸡蛋黄般昏晕的光泽垂映在他的身后。

    上杉越握紧着手中的村雨,抑制着微微颤抖的手臂,朝着半空中的王将看去。

    在橘政宗和上杉越战斗的时候,王将并没有傻傻的站在原地等他们分出胜负,

    王将固然对今天的准备了很多,将失败的概率抑制到了最低的限度,但是王将自始至终从来都是一个谨慎到令人发指的人,

    他将自己的生命看的极重,不然也不会在二十多年的时间,让庞大的蛇岐八家查不到丁点消息,只能通过象棋来推断,猛鬼众有王将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如此谨慎的他必然也准备了捕捉神的计划出现意外,面临生命被威胁的危险的情况。

    只是目前事情进展到现在,威胁他生命安全的不是什么神,而是这个发育的比神小,长得却比神凶无数倍的人间凶兽。

    在王将让橘政宗发起进攻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召唤了直升机,神已经身受重伤,而神在人间最完美的容器绘梨衣也已经被他紧紧握在手中,这是他从离开黑天鹅港就开始布下的局,

    他为了那个最终目的可以忍耐二十年的时间,他自然可以继续忍耐剩下几天的时间。

    至于之后神会不会被蛇岐八家控制。

    会!当然会!

    但是他更会带着更加恐怖的恶魔降临在蛇岐八家,而那时候的上杉越绝对不会出现在自己视野当中。

    他赫尔佐格有这个自信!

    左手抓着吊绳缓缓脱离地面,另一只手架着瘫软的没有丝毫力气的绘梨衣。梆子声带给绘梨衣是近乎碾压的崩溃。

    头顶呼啸的直升机发出嗡嗡的嘶鸣声,漆黑的机身几乎和黑暗融为一体。

    直升机上面的王将余党正在奋力拉着他向上。

    王将居高临下的望着地面仰头不前,面无表情的上杉越。

    虽然他有点遗憾没有从对方的脸上看到气急败坏,但他相信,此刻的上杉越绝不会像是眼前的如此平静。

    曾经的他研究过这个男人,他做了六十年的皇,却将蛇岐八家搅得乌烟瘴气,最后更是一把火烧掉的蛇岐八家流传几千年的家族神社,这在王将的眼中,这种性格的人是不会做他的对手的。

    即使对方拥有令人羡慕嫉妒的武力值,但他却也将自己的巨大的弱点暴露在了外面,更令人糟糕的是,他的所有弱点都被王将牢牢的掌握在手心之中。其中一个还正在他的手中。

    王将阴沉的眼眸之中渐渐再次恢复平静,他注视着底下的上杉越,眼角那抹熟悉却让人无比厌恶的狡诈笑容浮现在眼神之中,其中的贪婪更是不加遮掩。

    但是底下的上杉越却依旧面无表情的盯着此刻的王将,目光目不转睛的对方腰间肋骨上的绘梨衣。

    绘梨衣绯红的长发垂落在她的脸颊之间,那双无神的眼神没有焦点的注视着前方,

    这一幕深深的让上杉越无比心痛,那种从心底升起的疼痛的是那么真真切切,是他从来没有感受到的。

    他看向绘梨衣的眼神之中充满了愧疚,心疼,温柔,等等等等,但唯独没有的就是对王将气急败坏和愤怒。

    他眼中从来就没有王将这个人。

    盯着已经彻底站在机舱之上,嚣张肆意的王将。和已经即将脱离红井天空的黑色直升机,

    上杉越缓缓掏出裤兜里面的老人机,看着上面已经彻底碎裂,却依旧发着光的屏幕,上杉越缓缓按动了其中的一个号码。

    “喂。”电话之中传来一个干净的女声,声音有点慵懒,但顺利接通之后的上杉越有了那么一丝安心。

    “我已经尽力了,但是丫头还在他们手里,你应该能帮我夺回来吧!”

    此刻上杉越的声音也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高强度的战斗已经让他这个年迈的身体濒临到了极限,但他依旧不想放弃,不愿让自己倒下,因为他不想在听到那个“不能”的声音的时候,无能为力。

    空气陷入了沉默,硕大的红井区域只剩下了恶鬼般咆哮的烈风声音,以及周围零星死侍不知是恐惧还是威胁的低嗡声,

    但上杉越的目光却从来没有从远处的直升机上移开,盯着它飞到红井的边缘,飞到视线的尽头,又充满挑衅的返回,在上杉越头顶盘旋一圈,扬长而去的背影。

    “可以。”

    终于,在上杉越的耐心即将濒临极限的时候,夏弥那般干脆的声音传了出来。

    “但是……”

    “我可以做任何的事情!”上杉越毫不犹豫的开口。

    对话另一面的夏弥有点意外的愣了一下,然后充满深意的看了一眼对面脸色从来没有平静下来过的源稚生。

    “不需要你付出什么,我只问你一件事情,”

    “我答应!”

    “是我问你!你答应个锤子!”

    “快问。”上杉越此刻的脾气似乎很是着急,他盯着远处即将看不到视野的直升飞机眼神之中带着难以想象的焦急。

    “你愿意向王座真心效忠吗?”夏弥的声音莫名其妙,但对面的上杉越瞬间就明白了什么意思。

    极其罕见的是他竟然迟疑了,他呆呆的站在原地,望着虚无的黑暗,整个人有点难以置信僵硬着肌肉,

    或许最初的遇见,他不清楚这个女孩到底代表着什么,但是现在的他是无比的清楚女孩的恐怖,或者是清楚那个一直站在女孩身后,叫傅念的男人的恐怖,

    那是知道真相之后,看一眼就忍不住颤抖冒冷汗的恐怖,尽管傅念从来没有朝上杉越出过手,但是上杉越知道,他是真正从禁忌之门中出现的禁忌之人,那是无数猛鬼众向往成就却迟迟找不到方向的禁忌之门。

    在他的面前,王将筹划二十多年的复活出来的神简直弱爆了,他敢提着刀和这百米高的庞然大物硬碰硬,却绝对不敢和那个男人对视一眼。

    对于人类来说,曾经龙族的遗产遍布世界各地,但是它们就像是潘多拉的魔盒,人类以为里面装着超越这个时代的力量,以为打开它们就能获得超越龙族的力量,但当他们打开魔盒,孰不知隐藏在黑暗中的那双眼睛正在一动不动的盯着那个窃笑者。

    他很幸运的触及了黑暗世界的真相,却也很不幸的触及到了那个隐藏在黑暗世界的真相,对于其他混血种来讲,这或许是触之不可及的良药,但是对于上杉越来讲他是一把悬在他脖颈上面的铡刀。

    如今铡刀就要斩落,

    他的选择,

    决定了他的生死。

    但此刻的上杉越只迟疑的了那么一秒,仅仅是那短暂的一秒,无数的过往经历像是放电影一般在他的脑海之中播放,在曾经的那个拉面摊前,曾经夏弥软绵绵的质问现在却像是一个个巨锤轰击在他封闭起来的心灵深处。

    荣耀,使命,责任。

    权利,名望,财富

    曾经的他视之粪土,现在的他同样不会多看它们一眼,

    但有一件东西他却不能忽视,那就是时间。

    曾经的他有充足的时间去完成自己想要的一切,但是他却畏惧的躲在东京小小的拉面摊里,不敢去想,不敢去回忆。

    但留下心里的遗憾终究不会随着时间淡化,

    反而在不久之后的现在,它们像是要冲破牢笼的猛兽般难以抑制,他想去看看妈妈死去的地方,想去看看和妈妈曾经一起生活的地方,

    甚至在得知到了自己的儿女之后,他这个念头变得更加狂躁,难以抑制。

    但是他已经没有时间了,医院报告单上的报告属实无误。

    曾经或许靠着皇血的压制那些肿瘤还会被老老实实的逼在角落。

    但是在这次彻底爆发力量之后,自己会陷入一个虚弱期,而在这个时间,它们会成长到什么样子,上杉越难以想象,但是他知道自己的死期已经不远了。

    或许是在明天,也或许就在……

    “我愿意效忠王座!”迟疑一秒的上杉越坚定不移的开口。

    “王座?”源稚生好奇且警惕的盯着夏弥,面前的屏幕早已经在黑日爆发的时候就不可见了。

    他只能通过夏弥的声音来猜测现场的环境。

    夏弥没有理会源稚生,上扬的嘴角流淌着温柔和调皮,

    “很好,那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大元帅了呦!”

    “绘梨衣……”上杉越弱弱开口。

    “你的事情,我们帮你解决。”

    “绘梨衣……”上杉越手持老人机盯着已经变成小黑点的直升机声音喃喃低语。

    “闭嘴!都说帮你解决了!”

    下一秒,上杉越的眼睛猛然一缩。

    只见远处的直升机小黑点一点点的放大开来。

    ……

第二百零三章 绝望的王将

    上杉越的眼眸猛然放大,

    只见在远处已经变成小黑点即将看不到踪影的直升飞机又缓缓在视野之中放大。

    耳边轰鸣的直升机机翼搅动空气的撕裂的声音再次变得清晰。

    上杉越有点难以置信的盯着扭头的直升机,整个人眼瞳带着不可思议。

    不仅是上杉越,就连此刻站在机舱门口注视着红井深思的王将眉头也猛然皱在一起。

    他盯着又重新出现在视野之中的画面,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暴怒。

    “谁让你扭转方向的!”

    固然在之前,为了一定程度的激怒上杉越,为后续工作做些准备工作,他安排了驾驶员盘旋挑衅的行为。

    但这种行为他只准许了一次,结束之后本该立刻返回的直升机,却意外的又重新朝着红井的方向而去。

    直升机内静悄悄的,除了机翼搅动寒风的声音,周围就只剩下了噗通噗通跳动的心跳声音。

    飞行员并没有回答王将,但开向红井方向的动作却丝毫没有扭转,依旧坚持而又稳定。

    王将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慢慢从自己腰间拔出一把尖锐的匕首,抓着绘梨衣的手腕朝着机舱后面退后,

    “把头扭过来!”王将命令的声音再次响起。

    三秒之后,尽管外面的声音呼啸震天,但王将被吓出的冷汗还是不可抑制的从脖子中渗出。

    他现在已经可以非常坚定的肯定,来接他的飞行员出问题了!

    王将此刻整个人的注意力彻底放在了身前两个飞行员的背影之上,

    现在对他来讲唯一的好消息是,机舱上还有一个降落伞,他可以用它带着绘梨衣在直升机落到红井之前降落在多摩川山区之内,然后依靠死侍的援救将自己安全带出。

    尽管这存在一定的风险,但也只是自己唯一能够动用的手段了。

    他用细不可闻的动作缓缓朝着座椅后面的降落伞后退,手中死死握着旁边女孩的纤细手腕,

    绘梨衣那双无神的眼睛盯着下面的多摩川山区,那残破的红井盆地在视野之中只有小小的那么一丁点。

    忽然。

    绘梨衣好像受到什么刺激一般,无神的眼眸之中骤然划过一丝涟漪。宛如落在平静湖面的一滴露水。

    嗤!

    喷溅的热流挥洒在绘梨衣白皙的圆润脸颊之上,紧接着,铁钳般捏在手腕上的巨力猛然一松。

    绘梨衣下意识的扭头看向旁边。

    只见原本紧紧抓着自己的王将右手手指齐根断裂,那锐利却又充满精细的刀芒准确的撕裂王将的骨头而又不伤绘梨衣的手臂。

    撕心裂肺的哀嚎声从王将的面具之下传来,但令人糟糕的是,这股声音还并未彻底消停,另一阵哀嚎便再次奔涌上来。

    那划破王将手指的长刀猛然插入对方的心脏,

    暗深色的铁皮地面被猛然喷洒出来的血渍填满。

    王将瞳孔放大,不可思议的看着透穿自己胸口出现的长刀,刀身上沾染的血珠在阵风中左右摇摆,他难以置信的感受着五脏六腑近乎粉碎的冲击力,身体内部的防弹背心也难以抵挡身后敌人的贯穿力。

    身后的力量再次前顶,王将踉跄着摔倒在船舱的门边。手中的匕首在铁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王将痛苦的佝偻在地上,借着灯光的余火,在刀刃的反射中,王将看到了来人的面容,但看到的一瞬间,他本就撕裂的心脏忽然传来一阵难以抑制的慌乱。

    他看到了一张面具,那是和自己一样,都带着面具的家伙,

    但是挂在那人脸上的面具却犹如烈火在燃烧,狰狞的恶鬼仿佛从对方的面具上爬出来一般,恐怖的窒息死死顺着他的脊椎堵塞住他的胸口。

    樱井宛子轻轻将手中的长刀从王将的身体之中剥离,每一寸抽离中,燃烧的烈火便深深烙印在对方的皮肤之上。

    灼烧的刺痛在对方伤口之上升起,樱井宛子将火元素聚集的双手之上,在火元素的灼烧之下,刀身通红如同烙铁,煮沸心脏的酷刑不加遮掩的被宛子施加在王将的身上。

    “这是主人对你不打招呼就带走绘梨衣的小小惩罚。”樱井宛子将嘴巴贴近在王将的耳边。

    王将听到这句话的瞬间,身体骤然一僵。

    下一刻,滚烫的烈火开始从王将的五官之中开始升起,似乎血管之中流动的不再是也血液,而是滚烫的烈火。

    王将痛苦的哀嚎声撕裂着耳膜,体内被激活的龙血带给他源源不断的生命力,让他即使在心脏被摧毁也不会立刻直接死亡,这原本是混血种血统优势,但此刻却变成了王将的痛苦之源。

    身体被灼烧的痛苦通过心脏传达到神经,然后被流向身体各地。

    上杉越盯着黑色直升机上忽然出现的那一抹亮光,脑海之中不由的呈现出曾经看到过的飞蛾扑火,他盯着直升机上拼命挣扎扭曲的身影,然后将目光移向了旁边的安然无恙的绘梨衣身上。

    看到对方没有任何的伤势之后,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松了那么一口气。

    但他的战斗姿态并未立刻放松下来,他盯着站在绘梨衣旁边的那道身影,

    虽然对方窈窕的身姿丝毫不属于自己曾经见过的舞女歌姬,但上杉越却从对方身上看到了一股浓郁至极的煞气,这股煞气完全是上杉越从未感受过的。他不敢太过松懈!

    更重要的是,他不认识这个出现的女人!不放心绘梨衣交到她的手上

    宛子单手抓起全身都在燃烧的王将,伸展胳膊将其滞空于直升机之外。

    在上杉越的注视下缓缓松开了手指。

    王将犹如一颗从天而降的火球下坠。

    但此刻没有人注意对方的存在,

    上杉越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露出眼睛的樱井宛子。

    樱井宛子也居高临下的盯着上杉越,

    两人之间的空气越来越僵,上杉越松紧的神经也在一点点的绷紧。

    终于,樱井宛子缓缓抬起手臂,纤细修长的手指放在脸上的面具,

    咔嚓!

    面具下,一瞥温婉舒雅的侧颜出现在上杉越的视线之中,

    面容白皙清秀,眉宇温柔可人,让上杉越一瞬间就想到邻居家里的温婉贤淑的少妇,

    但是这和他刚刚幻想的面具下的面容完全不一样啊,如此恶鬼的面具下怎么会是这个女人!

    但某一方面,看到面容的上杉越整个人神经呼的一下就松了下去,像是一个突然放气的气球,丰满的肌肉,硬朗的线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充满老年人的松弛皮肤犹如衣服般挂在他的身上,

    堪比钢铁巨石般的身体也慢慢松弛下去。

    整个人好像经历了青年到老年的一生,时间在他的身上光速缩短,龙血平息下之后,他又重新恢复到了那个怨天尤人的老无赖,那个坐在街头卖拉面的师傅。

    他一屁股坐在干裂的碎石之间,村雨叮铃铃的脱手垂下。如此巨大的变化源自上杉越内心的彻底的安全,没错,他认识这个女人,他就是一直跟在夏弥身后的那个侍卫。

    曾经的他以为那是夏弥找来的管理杂物的文职秘书,但让他没想到的这个文职秘书居然有如此强悍的一面。

    在刚刚短暂对视的时候,他甚至都在对方身上感受到了能够威胁自己的气场。

    不过也真是因为如此,他才如此放心的摆烂。

    “振作一点,战斗还没有结束。”樱井宛子的声音依旧是那般熟悉,就像是那张面孔,温柔的似乎有水划过皮肤。

    “歇会……”上杉越垂着头似乎困得要死。

    “抓住这个!”

    绳索从天而降,在上杉越迷茫的眼神之中,一把圈住他的腰腹。

    直升机轰鸣的声音朝着远处呼啸,上杉越被吊在半空,磕磕绊绊的前进。

    白炽的探照灯从红井的一边扫过,只在残破的红井附近留下一片狼藉。

    当深夜彻底笼罩着这片大地的时候,红井的深处只剩下一团火光在黑暗之中肆意的挣扎,他拼命的挣扎,无声的挣扎,扭曲的像是一条痛不欲生的虫子。

    时间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在距离火球五米远的黑暗之中,一个脚踩军用皮靴的男人沉默的站立在那里,

    熊熊燃烧的火光在男人的脸上打着阴暗不定的光芒,像是燃烧在荒野之上的篝火,用仅存的光亮驱逐着男人身上的黑暗,宛如童话之中的试图用火柴温暖希望的小女孩。

    但童话终究是童话,现实的残酷让人难以想象这是用尸体燃烧起来的篝火,驱走的黑暗留下的也依旧是一身比黑暗还有狰狞的真相。

    一袭黑色的军用皮衣,出现在光亮的尽头,如果仅仅是如此,童话的结局可能不尽人意,但依旧在心里的承受之中。

    但天不遂人愿,事不随人心,寒风助长下的烈火忽然窜起来火苗。

    火苗再次驱走了黑暗,留下了那道带着面具的身影,如果上杉越还依旧的坐在这里的话,他能清晰的看到男人面具上的形状,

    那是能剧中的公卿!

    ……

    ……

    王将又重新的完好无恙的出现在了人世间,没有人知道到底哪个才是他的真身,哪个才是他的影武者,

    但毫无疑问,现在被作为燃料的王将就是影武者。

    崭新的王将,不,应该说是真正的赫尔佐格盯着已经在烈火中依旧还没有失去意识的家伙,眼眸之中的阴郁简直能够凝聚一场填满红井的暴风雨。

    “废物!”王将用尖锐的脚头狠狠踩在影武者的脸上,“废物!废物!废物!”王将带着压制不住的愤怒的,狠狠将自己的暴躁发泄在地上的影武者身上,“该死的上杉越!你知不知道我为了人类的进化付出了多少心血,你这狗娘养的杂种,你这蝼蚁般的东西,你这卑贱该死的人类,你这该死……”王将疯狂的殴打者地上的影武者,本就被烈火灼烧得只剩下皮囊骷髅的他,此刻更是全身断裂。

    残破的身体宛如被丢在路边的垃圾,就连丢弃他的主人都在嫌弃他的肮脏!

    曾经的赫尔佐格是一位优雅的贵族,但此刻他却变成了歇斯底里的泼妇,尖声地嘶叫着,恨不得把周围的一切撕成碎片。

    现实给了他狠狠的一拳,让这个以擅长伪装情绪为傲的绅士,变成了一个恨不得将牙齿咬碎的疯子。

    他在荒芜的北极圈中度过了接近一生的时间,只为研究“龙”这种伟大的生物。他又花费二十多年的时间来执行计划,辛苦地隐藏自己的欲望,只为继承白王的遗产。

    现在他已经无比接近成功,在即将拥有充分的条件成为世界上绝无仅有的伟大存在的时候,

    却那该死上杉越给破坏殆尽,自己耗尽心血找到的最完美的容器绘梨衣被带走。

    他知道这次带走绘梨衣的人根本就不是蛇岐八家的人,蛇岐八家的人都被他死死掌握在手心,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自己的掌控和预料之中,他是谨慎的狩猎者,同时他也是一位出色的执棋人,

    在他的眼中蛇岐八家就是他手中的一位棋子,无论棋子如何改变如何挣扎,都不会逃脱他的手掌心,所以就算是之前,上杉越无论如何的强大,无论如何所向睥睨,他都不会惧怕,

    因为从一开始,两人背后的层次就不对等,把神扔给上杉越,甚至把绘梨衣丢给上杉越他都不会出现如此疯狂严重的失态,

    他有信心将自己丢下的重新掌握在手心,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清楚现在夺走绘梨衣的人不再是什么蛇岐八家了!!

    他看到了杀他的那个人的面具!

    他认得那个面具,那是恶鬼的面具!那是真正恶鬼的面具!

    面具后是谁!那是猛鬼众!

    是崭新的猛鬼众,而不是曾经被他玩于鼓掌的猛鬼众,

    很难想象精于算计的王将怎么能容许自己的东西被人抢走。

    但是王将真的容许自己的东西被人抢走了,甚至他都不敢将怒火指向那个人!只能用影武者发泄,找该死的上杉越替罪!

    他看着被自己经营二十年的猛鬼众轻轻松松的被那个人从自己身边连根拔起的夺走。

    不敢言语。

    看着一切计划的溃败,

    不敢言语。

    不是因为他仁慈善良大发慈悲,而是因为他知道隐藏在猛鬼众那个人身后真正的恐怖,那是比地狱的恶鬼看一眼都会让人虚脱的禁忌。哪怕他猜测现在那个禁忌的状态可能很不好,但是再不好也不是他现在能够抗衡的。

    在没有完成计划之前的王将,彻底打开那条路的王将,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对猛鬼众展开报复的。

    但是他没有想到那个人会来干预自己的行动,

    他也不愿意相信那个人来干预自己的行动,那代表着他的无能为力,没有人能和一个彻底苏醒的禁忌抗衡,他们之间的差距宛如巨象和蚂蚁,

    不,他们就是蝼蚁!

    深入研究龙族这么多年的赫尔佐格深刻的知道那代表的是什么,新生的神在他面前幼弱的简直如同婴儿。

    而且还是一个长满病菌的奄奄一息的婴儿,八岐大蛇为了重新回归人间,吃了太多肮脏没有营养的垃圾,那些只能给它带来体型上的增长,如果没有完美的承受它血液的容器,它也很难彻底成长成白王那样的庞然大物。

    现在他愤怒得像只被夺走了血食的鬣狗,如果他长着毛,此刻浑身的毛必然都是直竖的。他愤怒的用尽手段在影武者身上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他甚至都想不明白那种至高无上的存在为什么会看到自己这么一个虫子!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做了!失去了完美容器的他,已经失去了重新夺回猛鬼众的入场券,就算他靠着残余的神进化,那他一辈子也以成长到和禁忌对抗的实力,他就只能一辈子活在别人的阴影之下……

    王将打得累了,双手扶着膝盖大口喘气。他毕竟老了,身体的各项机能都在衰退,他看起来容光焕发,只是计划成功给他打了强心针。

    他确实是个混血种,但血统并没有多么特殊,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混血种,他也没把古龙的血用在自己身上,他种种死而复生的奇迹都是用影武者或者诡秘的催眠手段伪装出来的。

    他当然也不会在自己身上做龙血实验,那种实验的成功率极低。王将是惜命的人,他的命当然宝贵。

    这样的他虽然只是食物链的末端,但他要活得足够长,这样才能吃掉所有人,把每个人的价值都变成他的养料。

    可这一次,他收到了食物链顶端的警告,原本能将他从底端进化成顶端的机会彻底被人从釜底抽薪。把原本大胜的盘面翻转过来。

    王将绝望的跪在原地,捂住脑袋。

    ……

    嗦嗦……

    嗦嗦嗦……

    忽然,安静下来的空气中忽然传来了轻微的爬动声,这声音在喧闹的空气中不会引人注意。

    但是在此刻安静的空气中却异常清晰。

    王将警觉的转过身体,目光落在声音传来的方向,

    但入目的瞬间,

    他整个人眼瞳骤然放大。

第二百零四章 赫尔佐格:一个你们被奴役的……时代!

    嗦嗦……

    嗦嗦嗦……

    远处传来的声音像是老鼠在啃食桌腿,嘎吱嘎吱的响声在深夜遍地死尸之中,让人莫名背后生出一股寒意。

    狂啸的暴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渐渐平息下来,淅淅沥沥的雨珠中,一颗若隐如现的赤红月亮悄悄藏匿在其中,雨珠反射着它的猩红,这一刻的红井周围安静的近乎诡异。

    王将警惕的将手伸在自己腰间的位置,盯着脚前不远处那一摊发红的水渍,

    将一把黑涩几乎要溶于黑暗的手枪拔出。动作轻微得让人根本察觉不到半点声息。

    他猛然转过身体,黑黝黝的枪口直指声音传出的方向。

    砰!

    砰!!

    火光在枪口炸裂。

    手枪毫不犹豫的被王将按动扳机,在这一刻,他宁可错杀也不会让威胁他存在的东西出现。

    吊机上的探照灯在上杉越和神的战斗中被摧毁殆尽,此刻,远处的红井被笼罩在一层浓浓泛红的黑暗之中。

    清脆的弹壳跌落声中,王将那鹰鹫般锐利的眼神死死盯着子弹的方向。

    可很快,他眼中的锐利边被警惕的替代,因为他发现自己开枪的方向竟然是神重伤的地方。

    他担心神的生命力过于顽强而临时反扑。他自身具备的战斗能力并不强大,这时候的他会非常的小心谨慎。

    只是,当王将的目光彻底看清那个方向的时候。

    整个人忽然就愣住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橘政宗的上半边身体居然已经爬到了神的身上,

    自己的两枪极其精准的从对方的额前穿过。喷溅的血液像是炸开的试管般糊在神的鳞片之上,现在的橘政宗像一条死狗般趴在神的身上。

    但是不还不等王将有下一步反应,只见已经失去生机的橘政宗猛然弹射起步,那正对着王将的面容变得狰狞,墨红色的眼睛着魔般变得疯狂,他像是一条饿狼般张开巨嘴朝着面前的神扑去,但扑到神鳞片上面的只有后脑勺。

    他拼命的用手指拔动着神裂开的伤口,用刀子狠狠的朝着其中拼命猛扎。

    神破开的鳞片之中,充满腐蚀性的鲜血溅满在那没有五官的后脑勺上,嗤嗤的白烟升腾,但橘政宗好像什么都感觉不到一般。

    拖着只剩下半截的身体,朝神心脏的位置用匕首猛扎,也好像一只饿疯了的狗,看到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那股不顾一切的疯狂看得让王将头皮发麻。

    但这一幕并未持续多久,橘政宗朝下挖动的手指忽然就是一松,洞开的鳞片下就是一摊软泥般的血肉,橘政宗整个人失去支撑般倾倒在浓浓的血液之中,一股灼热的蒸汽瞬间爆发。

    充满腐蚀性的液体猛然就将那斑驳的后脑勺腐蚀出一片白骨。橘政宗的血液和神的血液交织在一起。彼此不容,宛如水和硫酸。

    但橘政宗却变得肉眼可见的兴奋起来,不仅是他,就连不远处的王将脸色也变得古怪起来。下一刻,就变得比橘政宗还要兴奋起来。

    只见在神那洞开的缺口处,一个顺着血液游动的东西从其中爬了出来,它是一截蝎子一样的枯骨,却像一个游鱼般在血液中自由来回。

    王将知道那是什么,那是真正的神,是真正白王遗留下来的生圣骸,八岐大蛇这具庞大的身体之中,它才是真正的核心。

    这也是王将愈要获得的进化之物。

    他拼命的迈开双腿冲上前,一把抓起橘政宗的肩膀将他扔了出去。

    他不想让这家伙来浪费圣骸的力量,他还没有给神找到最完美的容器,他不允许神再随便浪费自己的力量。

    他从自己的身后掏出一个手臂大小的石英试管。打开瓶塞试图这丑陋的东西顺着瓶口进入其中。

    但是让王将极其意外的是,这条形似蝎子一般的枯骨居然朝着倒飞出去的橘政宗极速游了过去,它的速度很快,似乎很是急不可耐,仿佛倒飞出去的不是什么只剩下半截身子的橘政宗,而是一块香喷喷的蛋糕,而是一块到嘴边被人夺走的肉!

    王将一把抓住正在逃走的神的枯骨尾巴,试图将其拦住。

    但下一秒,这发疯一般的枯骨居然扭头朝着王将张开嘴巴,像一条被威胁的打扰的蛇一般试图朝着王将发起进攻。

    王将快速脱手躲开,震惊的盯着朝着橘政宗游过去的枯骨,

    不,应该是扑过去的神。

    虽然这个神只有枯骨一般的身体,但是那急切的神色却是肉眼可见的。

    落地之后的橘政宗也像是受到了什么召唤一般,奋力的用双手撑起半截身体朝着过来的神冲去。

    落在远处的王将望着这一幕,有一种看着情侣双向奔赴的幸福。

    但是惊人惊悚的是,演绎这幸福画面的却是半截身子的怪物和一节只有脊椎大小的枯骨。

    他有点难以理解的望着眼前这一幕,

    扭头看着枯骨刚刚爬出来的血洞,八岐大蛇瘫软的身体像是一条被抽筋的赖皮蛇,仅剩下的四条头颅也软趴趴的瘫在地上一动不动,

    但是王将的注意力却丝毫的没有落在对方的身上,而是将视线缓缓挪移到了余光的位置。

    在那里,在之前橘政宗奋力扒开的伤口之上,一摊赤黑色的鲜血正缓缓的向着糜烂的伤口深处腐蚀,

    腐蚀!

    王将惊讶的看着将神的肉体腐蚀掉的液体,原本和神血交融的血液,如今只剩下了这一片,神血消失的无影无踪,如今这摊血液在无声无息间变得更加浓郁,而且正以异常坚定而又稳重的速度朝着八岐大蛇的深处蔓延。

    那是谁的血?

    显而易见,不可能是神自己的血,神的血不会伤害自己的身体。

    那是谁的血?

    答案在王将的脑海之中缓缓浮现,但是这让王将却有点难以置信,那里的位置是橘政宗身体摔倒的位置,他的血液从橘政宗身体之中被喷溅出来,和神血展开对抗性。

    神血腐蚀了橘政宗的身体,但橘政宗身体内流出来的血却干掉了神的血?还正在腐蚀着神的身体??

    王将难以置信的盯着这一幕。

    王将知道橘政宗身上发生了一些事情,那些事情让橘政宗曾经只有死侍强度的身体变得能和上杉越抗衡。力量甚至比普通状态下的上杉越还要强大。事后他还专门却研究过橘政宗身上的变故,得出对方偶然被龙血侵蚀的结果,

    但是能够通过侵蚀混血种的龙血太多太多了,至少王将实验出来的浓烈性龙血就不在少数,但是这些东西不可控性太强,没有实用意义。

    再加上当初事情发生在源氏重工,事后橘政宗除了变强,也没有什么异样,依旧能够被他通过手段牢牢的掌握在手里,王将便将这个重要但不紧急的事情往后放了一放,没有太过深入研究。

    但是让他不曾想到的是,橘政宗身体之内流出来的血液居然能够腐蚀神的身体,如今刚刚出现的神固然实力处在很弱小的阶段,战斗力可能没有发育成长。但它的血脉本身就存在于一种超然的地位,

    绝对不是什么简单血液能够抗衡的,甚至更加不是能够被同化的。

    但现在……!!

    王将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猛然扭头看向身后橘政宗的方向。

    只见已经飞奔到橘政宗身边的枯骨正缠绕在橘政宗的脖子之上,兴奋的心情就算是和他不同物种的王将,都能深切的感受得到。那是饿狼得到鲜美鹿肉时的兴奋。

    似乎它意识到了自己最完美的寄主就在前方,这是原本就为它的容器。

    它缓缓探出和尾巴一般无二的头颅,两边如同蝎钳般的手臂撕开橘政宗的背脊伤口,

    一个口子钻了进去。

    王将内心猛然咯噔一声,站在原地不敢说话,黑压压的乌云压抑在他的头顶让人喘不过呼吸。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

    进入橘政宗躯壳的神忽然睁开了眼睛,不再是之前那双迷离没有光泽的眼神,那是一双赤红充满野兽狰狞的竖瞳。

    杀戮,邪恶,暴怒,压抑等等所有的负面情绪就像是一个个盛开的花朵般绽放在周围的黑暗之中。漩涡将它们汇聚在橘政宗身边。

    也是在这一刻,王将本能的察觉到周围的元素在疯狂的朝着对方汇聚。

    接着,橘政宗半截的身体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生长,蔓延的枯白森骨,藤蔓般缠绕生长的血丝肌腱。

    短短在不到一个呼吸的功夫,只有上半身的橘政宗居然完完整整的站在了王将的面前。

    橘政宗居高临下的盯着王将,明明两人拥有一样的身高!

    橘政宗眼瞳漆黑如墨,下一秒,他像是一头巨蛇般朝着王将发出震耳欲聋的嘶鸣,狂风席卷整个红井地面。

    站在原地的王将猛然就被狂风轰飞了出去,他落在碎石之中,

    可令人惊奇的是,他居然不是恼羞成怒,而是双眼异常激动的盯着此刻的橘政宗

    他半跪在原地哈哈大笑,疯子一般哈哈大笑。

    笑声更加吸引了此刻的橘政宗,他伸出手猛然朝着王将伸手一招,王将的身体居然不受控制的自动腾飞了起来,然后被橘政宗一把卡在脖子。

    此刻的橘政宗不在是之前那个唯命是从的傀儡了,他现在是获得最完美容器的神,圣骸在快速的改变着他的身体和他体内的极度契合的龙血极速融合,迅速的为神补充营养,发展壮大

    现在每一秒的时间,橘政宗的掌握的力量就越强大。

    橘政宗歪着头,用那双野兽的橙黄竖瞳打量着王将。

    但王将非但没有半点恐惧,他还在疯狂的大笑,像一个真正的疯子一般大笑。

    下一秒,在橘政宗不理解的表情之中。

    王将猛然从自己的腰间掏出一把通体黑邃的梆子,他狠狠地敲动。

    那令源稚生失去战斗力的梆子声骤然响起,颤抖的梆子声里,

    橘政宗的脸上的表情忽然停滞了一秒,

    很快,这刻的停滞就像是打开某扇门的开关,橘政宗脸色开始高速地切换,时而是没有表情的傀儡,时而是狂怒的王者,这一刻他表情丰富的像是一个变脸的小丑,君王之怒和傀儡的侍从像是不断切换的频道般疯狂的转换。

    被卡住脖子的王将从他的手中脱离,他注视着面前的橘政宗,眼中满满的都是贪婪,他缓缓退后远离到橘政宗的三米之外,手中的梆子声音不停的晃动。

    随着他的声音越是频繁,橘政宗的状态越是疯狂,他蹲在地上抱着脑袋,长大嘴巴,想巨吼,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看着此刻的橘政宗,王将激动的泪流满面,橘政宗和源稚生,绘梨衣一样,甚至作为王将的影武者,他们比源稚生还要更容易被梆子的声音控制。

    他们的大脑都做过脑桥中断的手术,他们的人格会随着梆子声而切换,

    弱小的圣骸跟梆子声拼命的争夺着这具身体的控制权,随着圣骸的竞争力越来越弱,

    初生的圣骸很快就被梆子声压制了。

    王将激动的半跪在原地捧着橘政宗的呆滞的脸庞,整个人发出无声的大笑,泪水顺着他的面具疯狂的流下。

    “没想到对不对!没想到对不对!”王将仰天大吼,像是用这种方式在发泄着自己的激动。

    “你们带走最完美的容器又能怎么样,我能找到比绘梨衣更加完美的容器!哈哈哈!

    今日注定是黄泉之路贯通的一日!

    今日注定是伟大的神降临的一刻!哈哈哈!!”王将疯狂的宣泄着自己难以抑制的情绪。

    橘政宗身上开始生出了密密麻麻细细的白丝,和八岐大蛇苏醒时从井底涌出的白丝一模一样,那些白丝从他的嘴巴、下颌、胸口,腹部延伸出去,和周围的白丝贯通。

    他如同一个被遗弃千年的人偶,身上挂满了蛛丝,但事实情况恰恰相反,一场生机盎然的进化正在白丝结成的茧中发生,源自白王的基因正在疯狂的改造着橘政宗的身体。

    “那个名叫邦达列夫的男人已经想到了打通进化之路的方法。”王将颤抖地看着这一幕赞叹

    “圣骸就是白王留下的寄生虫,被它寄生的东西虽然能够进化为龙类,但意识也被剥夺,只不过出让自己的身体帮助白王复活而已。白王怎么会帮助人类呢?

    它是至高的龙王,人类在它眼中卑贱如尘土。想要保留自己的意识进化为龙,就不能让它寄生在自己身上,要用另一个容器让圣骸寄生,然后和孕育中的白王换血。

    王的胎血具备最强的活性和最弱的毒性,那是万能的药。”王将喃喃自语,像是在朝着周围的万物炫耀着自己的计划。

    “可惜没有人能跟我分享这最后也最伟大的时刻。”王将猛然从原地站了起来,疯狂的情绪被他顷刻间收入身体,

    他缓缓从自己的脸上摘下那公卿的面具,露出了里面和橘政宗一模一样的面孔,

    没错,

    他是橘政宗,同时他也是王将,他曾经同时掌握着蛇岐八家和猛鬼众,从一开始整个日本的都在他的布局之中。

    只是现在的他的穿着衣服让他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一位掌握日本黑道的大家长,反倒像是来自西伯利亚的军人!

    现在称呼他赫尔佐格博士更加合适。

    赫尔佐格装模作样地向着四面的空荡荡的黑暗鞠躬,宛如站在一个面向世界直播的大舞台,

    “女士们先生们,接下来你们就将目睹新时代的到来!一个你们被奴役的……时代!”

    现在的他太得意也太欢喜了,于是在绅士过后的下一秒,他小人的嘴脸完全地暴露出来,猴子一样抓耳挠腮手舞足蹈,跳着不知所云的舞蹈。

    他将橘政宗颈部的主动脉上插上无数的输血管,

    同时赫尔佐格把这两个输血管插入自己的颈部,在血液交换机的作用下,双方的血液开始互换,初生之龙的鲜血进入赫尔佐格的身体,反过来赫尔佐格衰老的血液流入橘政宗的身体。

    这是古往今来都不曾有过的伟大手术,以血液为媒介,白王的权能进入了赫尔佐格的身体。

    他的瞳孔越来越亮,眼底仿佛流淌着熔岩,他的身上也生出了那种白色的细丝,皮肤上渐渐褪老旧的陈皮,皮肤渐渐地光滑滋润,透着婴儿般的红色。他舒爽地张开双臂任由自己被这些细丝包裹,体会着强绝的力量在身体里流动的感觉。

    越聚越多的白丝开始无穷无尽的出现,它们密密麻麻的缠绕在赫尔佐格的耳朵,脖颈,四肢,腰腹,像是吐丝的毛毛虫般将自己和橘政宗包裹,最终将周围化为一个巨大的白茧。

    房间中再也没人说话,气象厅的屏幕上只剩下赫尔佐格的声音还在空气中回荡。

    卡塞尔学院的一众研究专员傻傻的看着彼此,见多识广的他们在面对诺顿入侵的时候也只是惊慌的大叫,但是现在他们连大叫的力气都没有了,甚至就连此刻的副校长都是一脸呆滞的愣在原地。

    看着黄泉之路的贯通,看着人类进化的开始。

第二百零五章 天谴

    赫尔佐格的一些列动作被放映在屏幕上的时候,房间之中的空气已经压抑到了极点。所有人都秉持着呼吸盯着屏幕上的画面,就像是趴在床底下的男人怕被来人发现一般,没有一个人敢动一根指头。甚至恨不得心跳也在这一刻暂停。

    但还好这一刻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

    不清楚是白王进化聚集的元素干扰了周围信号的原因或者还是什么其他原因,他们面前的屏幕忽然就在下一秒就再也收不到了红井那边的信号。

    这一变故就像是紧张赛场上的中场休息,裁判主动暂停给大家来了一个手动呼吸。

    气象厅内的氛围确实舒缓了不少,虽然大家依旧紧紧皱着眉头不说话,但是那滞涩的呼吸却变得流畅了许多。

    下一秒,一个个身穿白色大褂的装备部研究人员便赶紧开始起身收拾电脑。

    “做什么?”副校长盯着他们大吼。

    “神马上就要复活了,我们不赶紧逃命,留下来等死吗?”装备部副部长卡尔一副看傻子一般看向副校长。“你难道看不懂之前的画面吗,现在苏醒的神肯定不是之前那个长着八个头的巨蛇能比的,你看不懂吗,你想死在这里吗!”

    但面对此刻脾气火爆的卡尔,副校长罕见的没有主动反驳,而是将自己的目光看向了旁边的一言不语的昂热。

    “我们走不掉的,现在的日本正在面临崩溃,没有专门的飞机你们是走不掉的。”昂热声音平静的注视着乌黑的屏幕,似乎还沉浸在刚刚的画面之中。

    “外面就有啊,我们来的时候就是乘坐施耐德执行部的飞机来的。”卡尔盯着昂热。

    “被我打掉了。”昂热淡定的好像在说吃晚饭的事情。

    卡尔眼睛瞬间瞪大,“你不要命了!”

    “秘党的责任是屠龙。”昂热言简意赅。

    “没有直升机我们可以坐汽艇!”卡尔没打算和昂热在这个问题上争辩什么,现在最主要的目的是逃命。

    “也没有用的。”

    眼前的屏幕忽然再次亮了起来。

    层层叠叠的黑浪拍打在礁石般的建筑上,高速公路和大海相邻,

    “海滩”上满是汽车和摩托车的残骸,海水往复洗刷着沥青路面。此刻的东京市区已经完全看不到了曾经的繁华。

    霓虹灯泄露的电光一道接一道地忽闪映在黑色的海面上,令他们可以看清楚远处的景象。

    浅草寺已经消失了,巨大的百货大楼也只剩下半座楼,

    粉红色的招财猫站在水中挥手摇摆,灿烂嘿笑的猫脸露出水面,呆呆的望着眼前这个浸泡在死亡恐惧下的城市。如今的东京陷入了极度混乱,却又罕见的透着一股森严壮阔的美,仿佛世界毁灭之后的场面。

    这个情况下,他们乘坐汽艇离开最近的大陆,几乎和乘坐木板环游太平洋一般艰难。

    卡尔和一种研究员盯着外面的东京不在言语。

    “我们唯有的生存机会就是杀掉复活的神。蛇岐八家宣布失败了,但我们却没有!”

    “你想害死我们,昂热!”卡尔看到逃生的希望破灭,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昂热,然后赶紧坐到原来的位置开始疯狂的连接诺玛。试图用诺玛分析出斩杀神的方法。他还有好多梦想还没有实现,还有好多女人没有亲腻,他可不想死在这种弹丸之地。

    “我在拯救你们。”昂热声音平淡。

    “你拿什么拯救,用你的身体和神去拼命吗?上杉越都没能彻底杀死那家伙,你用什么?!”卡尔双手一边疯狂输入代码,一边朝着昂热怒吼。

    哐当!

    桌上放出一个打开的空运箱,箱子里是暗金色的“七宗罪”,这是为了杀死龙王而打造的武器还插在沉重的金属匣子中,现在虽然只有五把,但它们却发出了令人心悸的轰鸣声,仿佛被锁在匣子中的是七五条怒龙。

    副校长甚至这里的所有研究人员都很清楚这套武器为什么要被运送到日本来,迄今为止人类并无任何能力制止地震海啸和火山爆发这样的自然灾害,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抹掉灾害的源头。

    而这一箱子的武器就是掐灭源头最有力的武器,但是现在的问题是已经苏醒的神是否真的存在被杀死的可能性?

    虽然残缺,但这次复活出来的东西和他们以往遇到的敌人有着本质区别,它是曾经是白王,与黑王并驾齐驱的存在。

    “先看看这段视频吧,几分钟前刚刚发送到我的邮箱里。”昂热并没有在七宗罪身上多做停留,而是将目光看向了旁边的研究员,

    研究人员点头。

    周围的灯光暗淡了下去,3D投影仪开始运转,首先呈现在眼前的是浩瀚的星空,黑暗的起点爆发,巨大的星团在几亿分之一秒能形成,原始物质以接近光速的速度扩散,时间和空间的维度开始舒展,宇宙正式诞生。

    以卡尔副部长为首,装备部的惊奇的望着这一幕,作为技术宅,无论何时何地,看到浩瀚星空都会不由自主地心情激荡。哪怕他们现在刚刚经历过惊悚的阴影。哪怕他们知道这和他们杀死神可能没有半点关系。

    接下来屏幕上开始演示地球如何形成,

    火山喷发,大地凝固,原始海洋开始形成,生物开始演化,瞬息之间几十亿年过去,三叶虫成为地球霸主……

    “庞贝这个混账!神经病吧!快进!”昂热终于忍受不了了,冲操作投影仪的研究员怒吼。

    “难道他不知道我们正在经历着什么吗,不知道我们的时间异常宝贵吗!”

    画面忽然切换,星辰大海生物进化DNA演进都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某个南太平洋岛屿的水上屋,一位身穿白色西装的帅气男人出现在了画面之中,

    男人叫庞贝·加图索,加图索家族的现任家主,也是凯撒的亲生父亲。

    庞贝调整了一下自拍镜头,整理头发露出阳光般灿烂的笑容。

    “早该跳过这些画面!”昂热似乎看见这个面孔就有点情绪不耐烦,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一向以教育家自称的昂热向来是一位对人温柔的绅士。

    但他的温柔在几个人身上并不起作用,而其中的一位就是眼前的这个家伙,庞贝加图索。

    “还没来得及快进,就是影片忽然跳到了这里。”操作投影仪的研究员耸耸肩。

    昂热面色忽然一愣,有一种被人耍的感觉。

    “好吧好吧,我想看到这个时间以昂热你的性格已经愤怒地想要砸投影仪了对不对?”庞贝搓着手,那张帅气的脸上很不合时宜的露出欠揍的表情。

    “所以我还是赶紧进入正题。”

    这个神经病连昂热的耐受性都算好了,昂热觉得有口血淤积在心里,不喷出来不痛快的感觉。

    “当你打开这份视频的时候,麻烦已经很大了对不对?我对此深表遗憾,

    因为此刻我正在距离日本几千公里的南太平洋,就算日本沉没也不会波及这里,而你们脚下的陆地正在破碎和沉降。

    “日本沉没?!!”

    卡尔惊得眼睛都直了,因为庞贝接下来演示的是日本大陆破碎和分解的过程。卡尔副部长并不知道这位校董的学历和背景,但同是最顶尖的专家,他一眼就能看出庞贝的模型很精准,那根本就不是随便忽悠他们搞出来的东西。

    换而言之,不光是东京,就连整个日本都可能在板块碰撞的时候面临着崩溃的危险。

    “从科学的角度,目前想要准确地预报地震和火山爆发几乎不可能的,更不要说在面临这种重大灾难的时候试图控制住他们,但我们做不到的事情,对于神来说,控制海洋和熔岩的流动就像人类控制自己的手指那么自然。”庞贝的声音侃侃而谈。

    这个事实他们不需要这个家伙来告诉他们,在不久之前从红井那边传回来的视频之中他们以及深刻的感受到了神的诡异和强大。

    “神一旦彻底苏醒,在他的意志之下,首先被摧毁的必然是东京,日本境内和近海的火山群会集中爆发,海啸和陆面坍塌是必然的,最严重的结果就是整个日本沉入大海,因为这块陆地太不稳定了。”

    庞贝耸耸肩,语气好像再给昂热说话,

    “想必你已经想到了最简单的解决办法,那就是杀死神,你一向这么简单直接。”庞贝继续开口。

    “当然啦,神一定是要被杀死的,我们是秘党,秘党自古以来的最主要职责就是屠龙嘛,我们为屠龙准备了这么多年,我们不去做这件事情,难道还要让普通人去准备吗?”庞贝轻松的晃动着肩膀。

    “但是有一点,我要提醒各位呦,这次你们面对的可不是一般的龙王,而是白王,尽管是残缺的白王。

    我知道你喜欢随身带着七宗罪,但这一次那些小刀子没用。它们确实是为了屠龙而铸造的武器,但在铸造者诺顿的概念里,白王并没有被考虑在内,所以你携带的七宗罪完全对白王不起作用。

    听到这里你们是不是很失望呢,专门屠龙的武器失去了该有的效果,那到底怎么才能杀死这该死的家火呢?”

    庞贝嘿笑着看着众人,好像这一刻的画面不是录音,而是真正的双向视频通话。

    不要着急,不要担心,请允许我为各位隆重介绍,由加图索研究院和俄罗斯联邦航天局联合研制的究极武器,我们给它的代号是,天谴!”

    画面再度切换,漆黑的宇宙中悬浮着蓝色的行星,那是从太空中俯瞰地球。

    庞贝幽幽的开口,“女士们先生们,此刻天谴正运行在你们头顶上方1020公里处的近地轨道上,它携带着能够拯救整个人类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当那利剑从天而降,大地都会被切裂,何况神呢?

    无论它是何等究极的生物,终究也只是个生物,

    在来自浩瀚星空的惩罚面前,它的每一个细胞都会被焚烧殆尽!”

    人造卫星从屏幕上一角掠过,它微微地震动,某个东西脱离了它,笔直地向着地面坠落。那细长的物体进入大气层,化为几百米长的火光,它的光照亮了夜空,仿佛太阳提前升起。

    那一缕刺破黑暗的光是那么静谧那么美丽,却又带着令人战栗的力量,

    火光触及地面,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十字形的裂缝出现在蓝色的星球上,上万度的火焰在熊熊燃烧,狂暴的冲击波席卷一切,方圆几十公里化为焦炭。

    没有人发出声音,每个人都默默地观看着这场毁灭。

    很久之后他们才惊觉天谴降落的地方恰恰就是日本,那只是动画预演,否则他们连同达座城市都已经不存在了。

    “天基动能武器!”卡尔副部长大声开口!

    “早在1985年,美国国防部就开始了一项名为‘上帝之杖’的研究。

    这是一种武器,用高密度的钨、锰和铀制成大约6米长的金属棒,它们从太空中释放,完全依靠重力向地面坠落,尾翼负责调整轨道。到达地面的时候,它们的动能不亚于小型核武器,可以洞穿任何地下掩体,高温高热在一瞬间压爆,冲击波的覆盖范围能到达几平方公里。

    简单地说,就是人为制造的陨星。”卡尔副部长开口,“但据我所知,上帝之杖的研究遭遇了巨大的阻力,就是无论如何也瞄不准。”

    巨大的3D设计图呈现在每个人面前,无数精密的机件高速展示,最终合并为近地轨道上运行的大型卫星,如同左轮枪一样的“剑槽”位于卫星中央,六支沉重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躺在那些空槽中。

    每个人都下意识地抬头望向空中,在无人知道的时候,加图索家已经把这种动能武器放置在了天空中。这个奉行力量和霸权的家族,它的内在实力远比表现出来的还要可怕。

    “技术上可以成功吗?”昂热将目光看向旁边的卡尔研究员。

    “钨铀合金制造的尖棒、内置陀螺仪导肮、随动式尾翼、星群式卫星追踪……我看不清楚,他根本没想让我们看清楚所有技术细节。”卡尔副部长满头大汗,“但如果他们的研究深入到这种地步的话,我想他们已经研制出来了。”

    画面切换回南太平洋的岛屿,庞贝仍旧坐在水上屋里喝着冰镇的鸡尾酒,

    “根据我的情报,目前神所在的位置周围都是荒山,那是最适合动用天谴的区域,不用有任何心理压力,不会砸着人的,从太空里扔一根铁棒子下去吧,把白王重回人世间的伟大梦想砸得粉碎。

    启动密码我已经交给你们那个名叫Eva的小姑娘了,这可是加图索家的最高秘密哦,也是我能给老朋友的最大帮助了。”

    最后出现的是庞贝哈哈大笑的面容。

    昂热盯着画面沉默,良久之后才缓缓探出一口气,

    “庞贝加图索,你还是露出你的真正目的来了啊!”

第二百零六章 真相

    “庞贝·加图索,你还是忍不住露出真面目来了啊。”昂热情绪复杂的盯着屏幕上的那张帅气面容,尽管他知道庞贝不可能听见,这不是即时通信,是一段早就录制好的视频。

    但是事情发展到了现在,提醒他说日本有可能沉没的是庞贝,为他提供天基动能武器的也是庞贝,而且更加关键的是,恰恰在神即将出现的十五分钟,这份视频资料送到了昂热手中。这一切都像是被安排好的剧本一般,静候着事情的节点出现,静候这最佳演员入场。

    他们掌握了“天谴”武器的他们,拥有者世界最先进的武器,这就相当于一把悬在头顶的剑,在最关键的时刻给予对手致命一击。

    如果这真的加图索家从一开始就布置了一个针对神的杀局,

    那加图索家族为什么要这么做?还有多少事是学院不知道而加图索家族正在进行的事情?

    思绪像是一团乱成一团的线,让昂热一时间找不到其中最关键的那一根。

    但是现在不是仔细想这些东西的时间,昂热深刻清楚现在的时间很是紧迫,神即将再次孵化出来,他现在唯有能做的就是顺从庞贝的意志,将这拔剑准确的插入神的身体。

    “联络Eva,”昂热下令,“我要知道天谴什么时候能够运用!”

    3D投影仪打出莹蓝色的光束,身穿校服的Eva出现在光束之中,“我已经全面接入东京的互联网,无论校长什么时候呼唤我都在线。”

    “庞贝把天谴的启动密码交给你了?”

    “两分钟之前我获得了天谴的启动权。”Eva开口,“现在我已经成为那件天基武器的控制者,只要您下达命令,我可以立刻调度这件武器,他的威力足够把神所在的区域化为火海。”

    “现在就可以吗?”昂热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

    “不,天基动能武器启动需要预热,这个过程有时间限制,而且在天基动能武器的预热的过程中还需要精准的对调经纬坐标,天基动能武器是从本质来讲是一种人造卫星,他在近地轨道运转,

    大约每九十分钟围绕地球运转一周,我们只有等到他出现在东京正上方的时候,才能释放天谴武器,

    目前这颗卫星并不在东京的正上方,它出现在这里大约还有十五分钟的时间,十五分钟之后,就是我们发射这件武器的最佳时间,如果我们错过这次发射的时间,下次我们的发射时间将会在九十分钟之后。”

    “那就等十五分钟。”昂热的声音带着一丝丝的寒意,这时候他的心思已经不在这个天谴武器上面了,

    他突然想到了那张被楚子航和凯撒两人带回到他的手里的纸条。

    纸条上总共出现过三个词语,但是现在已经有两件事情已经兑现了,至于最后的一个,昂热将自己的目光看向正在准备预热阶段的EVA,整个人眼神之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担忧。

    因为纸条上的最后一个讯息和现在正在进行的事情并不一致。

    这会说明什么?

    昂热只想到了两个结果,其一,现在他们进行的事情,难以彻底杀死神。

    其二,信笺的来人和自己一样,并没有想到会有庞贝这突如其来的参与,也就并不知道会有天谴这种毁灭性的武器。

    但是这两种结果,都不是昂热想看到的,如果第一种事情发生,那将会代表着他们卡塞尔学院极其秘党屠龙事业在这千年时间里的最大滑铁卢。

    那种结局将会是灾难性的,不将是日本,甚至是整个世界都将会面临一场浩劫。这是谁都不想看到的。

    但如果是第二种结局,昂热眼神变得让人捉摸不透起来,那代表着加图索家族将会比他看到的还要让人不可捉摸,这位一直以种马之名流传众人之间的架空家主,将让昂热重新定义其隐藏在背后的能量。

    相比于第一种而言,第二种带来的副作用虽然同样让人头疼,两者却并不是一个量级的存在。虽然头疼,但至少他昂热具备反抗的能力。

    ……

    ……

    上杉越现在觉得他的脑子有点异常的头疼。

    他盯着对面眼神异常凶残的源稚生,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的站在愣在门口。

    在他身后的樱井宛子则是不紧不慢的从他旁边走了过去,目光盯着和源稚生战斗在一起的风间琉璃,

    此刻的风间琉璃一身宽大精致的深红色和服,满头漂移的长发随着他灵巧的动作在房间之中游走,脚上的棕色木屐宛如乐鼓般在地板上踩出充满节奏的声音。

    在他的对面,源稚生挥舞着手中的蜘蛛切和童子切,厚重的力量宛如倾倒的山岳般轰击得整个房间发出震动。他的每一步走的都很坚定,但却很难再次突破那扇门。

    ……

    五分钟前,当他在屏幕上看到橘政宗的那一刻,他身上那份颓废便彻底烟消云散了在整个人就像是打了鸡血一般,精神状态极度让人难以理解。

    而在夏弥挂断和上杉越的电话之后,告诉他橘政宗已经成为王将傀儡的时候,

    源稚生的那一份前往红井的信念就彻底的进入到了一个常人难劝的境地之中。

    橘政宗是谁,在源稚生的记忆之中,对方是从小就开始陪在自己身边长大的家人啊,更是在来到东京之后,和对方发生的点点滴滴无时无刻的不留在他曾经的回忆之中。

    尽管橘政宗的过往被自己的信念所质疑,但是不能否认的是,橘政宗对自己的感情是那般的真实,自己也将那个男人当成父亲的角色去看待。

    他能容许那个男人接受惩罚,但是不能容许那个男人在死后经受侮辱,他朝外冲去,势要孤身前往红井和王将一绝死战。

    哪怕自己要和神厮杀,自己也在所不惜!

    夏弥无所谓那一刻源稚生的状态,看着对方破门而去。

    但是守在门外的风间琉璃却是不能看着源稚生这种不清楚真相下的送死行为。

    在关于橘政宗的真实身份之中,源稚生是被现实蒙蔽眼睛的,当初傅念留在源氏重工会议室当中的是一份来自橘政宗的正常意识下的录音,

    在这个录音之中,橘政宗用另一个谎言去弥补了他的上一个谎言。

    但对于这个结果,当初的傅念是一点都不满意,甚至还有点小生气,于是就直接入侵了当初橘政宗的大脑,让对方说出来真正的真相,

    但是这个真相被他们封存在另一个录音之中,源稚生并不清楚,这变相的成为了一种对当初源稚生的一种保护,

    但对于源稚女而言,他是现场的亲身经历者,对于橘政宗那虚伪的外表下隐藏的赤裸裸真相有着难以言表的愤怒。

    他不可能看着一无所知的哥哥在去为那虚伪的家伙付出生命,甚至哪怕是丁点情绪!

    他毫不犹豫的拔出长刀便阻挡在源稚生的必经之路上,这一刻,时隔十几年的兄弟真正意义上的出现在了一起。

    但是此刻的双方却已经不再是当初赤心的少年,各自身后背负着的沉重让他们不得不努力前行。

    处于情绪暴怒边缘的源稚女的脚步甚至都没有丝毫的停滞,直接了当的朝着源稚生而来,双方之间的凝重随着越来越逼近的路程几乎凝固成为实质。

    此刻的身为风间琉璃的源稚女看到此刻的源稚生,在双方逼近到不足十米的时候,丝毫没有犹豫的直接就拔出来手中的长刀。

    蜘蛛切和童子切同时从源稚生的手中出鞘,双方在商场的走廊上激烈的大战起来,

    身为蛇岐八家的至高之皇和猛鬼众的极恶之鬼,第一次真正的交锋。

    此刻的源稚生带着极其明确的目的朝着外面突围,但是风间琉璃同样带着明确的目的势必要将源稚生压制回刚刚出来的房间。

    两人之间的战斗激烈的丝毫不亚于海啸席卷日本本土,在双方摧枯拉朽的冲击之下,周围的一切都在朝着崩溃的边缘破碎。

    但他们之间的战斗并没有持续多久,深受重伤的源稚生和现在的风间琉璃完全不属于同一层次之间的战斗能力,在风间琉璃那近乎疯狂的意志之下,剑招带着狂风暴雨的凛冽将源稚生压制回到房间之中。

    然后就是夏弥一脸无聊的盯着他们战斗。

    最后直到上杉越推开门,背着绘梨衣回到这里。源稚生都没有再突破房间的门。

    上杉越近乎傻眼的目睹着兄弟二人之间的厮杀。

    樱井宛子恭敬的回到夏弥身后,和旁边的樱井小暮对视一眼,谁也不用说话,两人的默契尽在眼神之中。

    “这……这!”上杉越苍白的嘴唇颤抖的看着房间中那近乎你死我活的兄弟战斗,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甚至怒气上涌。

    夏弥倒是无所谓的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将身后昏迷的绘梨衣放到自己这边。

    上杉越犹豫的看了一眼夏弥,再看到对方那笑眯眯的眼神和嘴角的时候,他反倒变得迟疑起来,他和源稚生不一样,曾经将神社中的神话故事来消遣的他,异常清楚自己对面的家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尽管他知道现在的对方是自己的老板,但是龙这种高贵,傲慢的生物已经在他脑海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当这种家伙肯放下心来对你笑的时候,

    上杉越有点不寒而粟的缩缩肩膀,本该前进的脚步,反而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这个细节极其敏锐的落到了夏弥的眼中,一向擅长掌控自己情绪的她,皱了皱眉头。

    “过来!”清脆的嗓音被不留情面的冰冷填满。

    极其令人意外的是,上杉越那紧绷的身体好像听到什么天籁之音一般松弛下来,他松了一口气。

    整个人好像带着难以令人琢磨的轻松,然后抱着绘梨衣屁颠屁颠的出现在夏弥面前。

    夏弥满意的点点头。

    然后指着房间之中还在肆意拼杀的风间琉璃和源稚生,

    “别打了。”

    声音落地的一瞬间,已经刺出长刀的风间琉璃手肘一沉,手腕反转,刀身向前的力量便被卸了下来,纵身原地一个起跳,从源稚生的上空一跃而过。

    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源稚生同样没有想要伤害源稚女的意思,蜘蛛切和童子切同时回鞘,整个人脚尖一转,便朝着门口的方向再次冲了过去。他的意志很坚定,并没有放弃要离开这里的意思。

    夏弥眉头一皱。

    下一秒,

    三道身影便瞬间出现在源稚生的三个不同方向,风间琉璃,樱井宛子和樱井小暮呈现三角的姿势将源稚生围在中间,

    他们统一将握紧刀柄,似乎只要夏弥点头就能将源稚生拿下。

    事实上,他们三个的联手进攻下,就算全盛状态下的源稚生都很难全身而退。

    站在门口的樱和樱井七海也同一时间拔出手中的武器。

    这一幕再次刺激到了此刻上杉越的,原本他以为回到这里能好好睡上一觉的,但是让他怎么都没想到的是,自己面对的居然是这般场景。

    而且自相残杀的居然是自己的两个孩子。

    “大儿……”上杉越的声音还没有彻底说完,便被夏弥的一个眼神止住了。

    “大家长,你的心情我能够理解,但是我希望稚女的心情你也能理解。”

    夏弥的声音从主座的位置传来。

    源稚生盯着夏弥,又扭头看了一眼风间琉璃没有说话,

    但这一刻的风间琉璃却明显出现了挣扎的犹豫,他盯着夏弥似乎在哀求着什么,

    夏弥看着风间琉璃缓缓摇摇头,“有些事情总是要结束的,有些谎言总是要被揭穿的,”

    夏弥看向源稚生,“只有在看清世界的真相之后,依旧充满希望,这才是真正的勇士,不然即使坐在高位也只会是懦夫!你觉得呢,大家长?”

    “真相?”源稚生的声音出现一丝疑问。

    “想听吗?”夏弥莞尔一笑,“关于橘政宗的呦。”

    源稚生眼瞳骤然一缩。

    他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本能抗拒着什么。但心底那升起的强烈求知的欲望却像是抓在羽毛疯狂挠动脚掌般挠动着他的心。

第二百零七章 真实的橘政宗

    夏弥朝三人轻轻招招手,樱井宛子和樱井小暮便收起武器重新回到夏弥的身后。

    风间琉璃也转身朝着自己来时的位置走了过去,他从樱和樱井七海两人中间穿过,门口的风将他鬓前飘逸的黑发吹起,彻底暴露在空气之中的眼神中带着难以遮掩的忧伤,他的脚步很快,似乎并不想却看接下来即将发生在这里的事情。

    源稚生示意樱和七海两人退下,棋盘室的门再次关闭,整个人房间下再次恢复到了最开始的宁静,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一刻的宁静的宝贵,就像爪哇湖面轻轻泛起的涟漪,就连最矫健的鸟儿也不会在其中啄饮,因为当真正暴风雨来临之后,那将会是噩梦的开始。

    夏弥静静的半跪在原地,优雅的喝着旁边小暮倒过来的清茶,轻轻的眯起眼睛,似乎在品味茶中的清香,也似乎在静静的等待着什么,时间一点点流逝。

    外面海浪翻滚海水的声音变得清晰入耳。

    对面的源稚生似乎也不着急,静静的注视着前方。

    咔嚓!

    忽然,

    在冷不丁的寂静之中,一声清脆的按钮开合声传来。

    对面的源稚生神经瞬间绷紧,宛如一个走进角斗场的战士。他熟悉这个声音,这是录音笔被打开的声音,曾经在那一夜的源氏重工同样也是以这个声音开头。

    “你叫什么名字?”录音之中出现的声音让他稍微有那么熟悉,但是源稚生一时间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听到过。

    “赫尔佐格,荣格·冯·赫尔佐格。”没有情感的声音出现,但是源稚生异常熟悉这道声音,他知道那是橘政宗的声音。

    但是在听到这个声音的一瞬间,源稚生的脸色就变得古怪起来,因为在那天晚上的录音之中,

    他得知橘政宗的身份是邦达列夫!

    但为什么现在他又说自己是赫尔佐格?

    “继续!”声音继续命令道。

    “曾是德意志第三帝国科学院里最年轻的科学家,也是黑天鹅港的唯一负责人。我在其中展开对龙族基因的十几年的研究,”没有情感却充满机械般的声音从录音中传了出来,

    源稚生眉头渐渐紧皱在一起,从脊椎朝上升起的寒意像是针刺一般让他眼神变得危险,这时候他忽然意识到点什么,因为从现在开始了解到关于橘政宗的信息和之前的录音近乎变得完全不一样。他想到了刚刚夏弥说的话,谎言!

    什么谎言!他有点不敢再深入去思考这个东西,但是这东西却像是毒龙一般钻到他的脑袋之中。反复出现,橘政宗的身份是一根扎在他心口上的尖刺。

    “把你的故事告诉我。”

    这声音让源稚生忽然想到了那晚会议室录音的场景,同样的问答方式,但出现的结果却还会……

    “他出现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原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解体的那一年,他从莫斯科来到黑天鹅港,找到我,然后提出了一个统治世界的意图。”录音之中橘政宗的声音机械而又没有情感,但说出来的言语却充满令人震撼的疯狂。

    “我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我在这里研究龙族的基因几十年,我比实际上的任何人都了解龙族的强大,如果是以龙族的基因来量产超级战士,当时世界的任何武装国家都没有丝毫的抵抗能力,统治世界并不是什么虚妄的幻想,而是能够变成事实。

    但邦达列夫的野心并不是如此,他的野心比我更加疯狂更加让人震惊。”即使是这般机械的声音,录音之中也能听出来橘政宗声音的不平静。

    “他告诉我在世界东方的海底之中,沉睡着万年的古城和一位龙王的骸骨,只要找到那些东西,他可以帮我打开一扇真正统治世界的大门。那是一条从未有人走过的神圣之路,在哪条路的尽头,超级战士这种东西简直就像蚂蚁一般可以随意捏碎。

    它能让我掌握真正龙族的力量,让我拥有无穷无尽的生命和抵达地狱的身体,而我需要的就是给他提供这些年的研究出来的技术,我被他的故事迷住了,我们的计划也就此展开。”

    “你曾经说的故事可不是这样的,你说你叫邦达列夫。”录音的声音问出了源稚生的疑问。

    “那是个谎言。这么多年过去了,真正经历过那个时代的人就已经剩下我一个人了,我可以随便编造谎言。我有两个身份,他们分别好似橘政宗和王将,橘政宗说的谎言会被王将侧面证实,反过来橘政宗也将证实王将所说的话,我可以将任何的谎言自圆其说。”

    橘政宗的声音让录音氛围一顿。

    房间中的氛围同样也是一顿,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到了对面源稚生的身上,

    但是让人意外的是,此刻的源稚生就像是一个局外人一般听着录音中的一切,除了那已经皱紧的眉头,脸上没有丝毫情绪。

    “邦达列夫是谁?”录音之中声音继续。

    “邦达列夫说自己是罗曼诺夫王朝的后裔,但在我后来的调查之中发现这一切都是假的。他也不是克格勃的少校也不是什么罗曼诺夫王朝的后后羿,我找到的那份克格勃档案也是假的。

    克格勃当时共有22个局,但这22个局里没有人听说过邦达列夫少校。

    他没有过去,但我发现他告诉我关于龙族的一切都是真的。他向我展示了从世界各地古迹中搜集来的龙族情报,楔形文字、象形文字、黑魔法书、失传的炼金术经典,所有的资料都说明人类历史之前曾有过那么一个伟大的古代文明,龙是那个文明的主宰。”

    “继续你的故事。”

    “我反复研究邦达列夫给我的资料,我越发地坚信邦达列夫提出这个计划的可行性,我同意了和他的合作,想要登上世界的王座,就得继承龙族的遗产。

    我想要成为新的龙族,但想要达成那个目标我们先得复活神。

    真实的龙族并不会为人类留下什么进化之路,甚至都不会给人类留下任何的成果,他们是高高在上的统治者,人类在他们的眼中就是低贱的虫子,就是最卑微的奴隶,高贵的龙族不会给奴隶挑战他们的机会。也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但那幸运的是,在绝大多数龙族之中出现了一个叛逆的白王,他给人类留下来了圣骸。那是真正通向神圣道路的基石。

    但是要唤醒圣骸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那就是另一条古龙的生命,更加幸运的是,当时的黑天鹅港里恰好就有那么一条古龙,邦达列夫说它没有真正死去,它的茧位于遗骸内部。”

    橘政宗的声音还在继续。

    “邦达列夫到来的那个冬天苏联解体了,我听从邦达列夫的建议决定结束黑天鹅港的承载苏联的使命,把研究所搬到黑海附近去。

    我们设计了那场毁灭黑天鹅港的大火,把一切证据都烧毁了,世界上最伟大的龙类研究基地在一夜之间化为废墟,无数珍贵的胚胎,从世界各地搜集来的混血种孩子都死了。但我们带走了我最好的研究成果。

    但是一切的变故也发生在那天晚上,邦达列夫背叛了我,他在我的背后开枪,一个人带着我毕生研究的精华登上了列宁号。”

    西伯利亚的寒冷救了我,我在暴风的眼白中侥幸活了下来。我辗转反侧来到了日本。

    但是我听说列宁号沉没在日本海域了。邦达列夫根本没有前往黑海,于是我再次知道自己被他骗了,邦达列夫除了龙族的真相所有都是假的,我猜测邦达列夫的计划已经开始了,已经开始了复活神的计划。我知道,不能让邦达列夫成功。王座是我的!”

    橘政宗机械般的声音出现了一丝的波动,可以想象此刻的他依旧沉浸在当时的情绪之中。

    “我设计伪装在一艘渔船上打死了邦达列夫。但是我不能确定那是邦达列夫。

    但是在场的一本黑皮本帮我确定了他的身份。在那个黑皮本里记载着复活神的全部程序,还有我的研究成果,邦达列夫想继承我的遗产,他想把我变成他的食物,吃掉我他就壮大了。但结局是我吃掉了他,站在食物链最末端的人还是我。

    之后我找到了邦达列夫在东京的基地,那是一间很小很破旧的老式公寓房,一半被他改造成实验室,实验室里储存着他从列宁号底舱中得来的古龙胎血,实验室里还有进化药的初步产品。

    他把所有工作都做好了,但是最后却为我登上世界的王座做好了嫁衣。

    录音中橘政宗的声音开始真正的泛起波动,不知道是对方的情绪太强烈,还是他对面的那个男人可以放松了催眠的效果,他已经将自己带入了曾经的自己,他激动的兴高采烈的激动的大吼大叫。

    但在录音之外的房间中,源稚生的拳头死死捏在一起,他盯着录音之中旧传来的声音,他清楚此刻的橘政宗才是真正的橘政宗,对方言语之中传达出来的情绪就是一个人应该具备的真实。

    “然后呢?”录音中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让亢奋的橘政宗声音猛然一顿,然后继续机械般的开口说道,

    “我发现了很多自己曾经的实验产品,但是在那些实验产品之中,我最看重的其实只有三个,他们分别是代号π,代号ω,和代号ξ,他们的基因都来自于日本的一位真正的皇。

    我将π命名为源稚生,ω起名为源稚女,作为兄弟二人,他们被送往山中成长,想要复活神,单靠邦达列夫的计划是绝对不够的,我完善了他的计划,以日本的混血种势力为蓝图,

    皇在日本混血种家族中是一种至高无上的代表。他们不仅意味着绝对的战斗能力,还意味着超然的身份地位。

    我需要这些,所以我就将哥哥送到了蛇岐八家,将弟弟送入了猛鬼众”

    源稚生猛然抬头,眼睛之中弥漫着难以置信。但事情还并未结束,橘政宗的声音依旧像一把利剑般刺在源稚生的胸口。

    “在我将他们兄弟二人反目成仇之后,便将源稚生带回了蛇岐八家,让源稚女成为了猛鬼众的支柱,就此蛇岐八家和猛鬼众的战争开启了。

    接下来的事情都顺理成章了,在我的一些刻意引导之下,就像军备竞赛那样,蛇岐八家和猛鬼众都把人力和钱投入到寻找神的工程中去,工程启动之后,而我只需要在关键时刻推动一下就好了。我是皇的老师,他们的地位高,我的地位自然也高。我就是这样同时把双方掌握在手里。”

    “ξ呢?你用的作用是什么?”声音再次传来。

    “ξ被我命名为上杉绘梨衣,她的胚胎和π,ω虽然同源,但是我发现她和这两个并不一样,我不清楚邦达列夫在她身上做了什么,或许,她真的被感染了龙血,她在成长的过程中体内的龙血极度活跃,

    但这件事情并没有让我困扰,反而让我想到了一个令人振奋的念头,拥有极高龙血契合度的绘梨衣将会成为神复活最完美的容器,然后成为我打通那条道路最后的垫脚石。”

    源稚生呼吸变得有点急促,他难以想象曾经对自己和绘梨衣无微不至的关怀的男人身后居然隐藏着如此肮脏的念头。回想着曾经一副副慈祥的微笑,

    暴怒的情绪让他身体难以抑制的疯狂颤抖,颤抖带动了伤口,伤口让本就处于虚弱边缘的源稚生再也难以支撑。

    但录音的声音还在继续。

    “你就不怕拥有超强力量的他们在长大之后脱离你的控制吗?”

    橘政宗继续开口,“不会的,几乎所有黑天鹅港的孩子都做过脑桥中断手术,这种用于治疗癫痫的手术经过我的改进,会制造出双重人格。我将这个方式同样应用于他们身上。

    我用手术切断了两侧半脑间的脑桥,做过那种手术的人会用两个半脑分别思考,

    他们两个半脑中各藏着一个人格。

    通常来说,一边储存着高尚、正义和道德的人格,另一边储存着暴戾、自我和兽性的人格。我用一种特殊的手段切换他们的性格。”

    “什么手段?”

    “是一种特殊的梆子声,我从中美洲的印第安人部落学会了这种技术。我可以在对他们进行性格转换,然后再对他们进行催眠,梆子的声音会让他们变得顺从,也会让他们变得暴戾,这样的方式我动用在源稚女的身上,让他在源稚生的眼中变成了一只恶鬼。

    正义人格下的源稚生不会接受这样的弟弟,于是这一切的开始的潘多拉魔盒便被打开了……”

    ……

第二百零八章 源稚生:男人要做的事情和恩义无关。

    夏弥盯着此刻的源稚生,有点意外,她原以为在听到如此残酷真相的时候,源稚生会做出一些比较超乎常理的事情,

    甚至在有人毫不犹豫的将他往生全部否定的时候,将他的信仰从他的生命剥离的时候,那种难以抑制的痛苦是不可抵抗的。

    他会为此变得像是一个孩子般脆弱无力,因为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在了源稚女的身上,在风间琉璃跟随傅念回来之后,夏弥格外关注了一下那时候的风间琉璃,

    对方将自己关在房间一整天,期间发生过什么事情,夏弥没有故意去探求,但是他知道那时候的源稚女情绪明显很是糟糕。

    曾经的一切被人否定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当有一天你得知这个世界的一切真相是虚假的时候,你就是别人棋盘上的一个棋子的时候,那种来自过去和未来的绝望会将你窒息吞没。就像孤独的鲸守望着家族的孤岛。

    但幸运的是风间琉璃撑了下来,

    因为支撑他从恶魔的地狱中爬出来的从来都是源稚生,无论是源稚女还是风间琉璃,支撑他不断向前的信念全部都来自这个叫源稚生的男人。

    只要他还在,无论过去是如何的虚假,但哥哥还是哥哥,只要哥哥还在,源稚女的世界就不会崩塌,风间琉璃那复仇的意念就会一直存在。

    但是源稚生不一样,从小他就是正义的朋友,从他十七岁踏上东京土地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是执行局手持利刃斩杀恶鬼的执法人,在将近十年的时间之中,他一步步从执行员成为执行局局长,靠着从不都不是他和橘政宗的关系,

    而是他那一个个光辉璀璨的战绩,正义的信仰让他想为这个城市营造和平的环境。

    他为此咬牙坚持走过着其中的每一个细节,但是当某一天,有人突然告诉他,你过往的一切都是徒劳的,甚至你信仰的正义都是某人刻意强加在你身上的意志,你从来都是一个被人控制在手心的傀儡。

    世界崩塌的那一刻,本该是一个人最为脆弱和艰难的时刻。

    为此,夏弥甚至还专门将上杉越从神的战场上接回到这里,在孩子脆弱的时候,父亲这个角色将会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但是让人意外的是,此刻的源稚生并没有做出太过剧烈的反应,甚至他那本就坚毅的表情此刻变得更加刚硬和坚定。

    像是早就做好赴死决定的勇士,即使是被人告知国破家亡的那一刻,也依旧没有丝毫想要对现实屈服的念头。

    他静静的注视着对面的夏弥,夏弥也静静的注视着对面的夏弥。

    良久,夏弥才忽然一笑,随即缓缓开口,

    “我很喜欢你现在的状态,但是我很好奇这个状态出现在你身上的原因,我了解过你的过去,你是一个坚强的孩子,但你并不是一个内心坚毅的领导者,相反,你的内心反而非常的孤独,

    曾经的信仰和你的坚持会为你指明方向,但这不是你能拥有如此表现的原因。”夏弥看着源稚生嘴角微笑。

    又缓缓摇摇头。

    “这点让我很是疑惑,你一定在我不清楚的时候经历过什么。

    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在你的正义崩塌的时刻,在地基倒塌的时候,依旧还能为那个该死的过去找到希望吗?”

    源稚生盯着夏弥好久不说话,但最后他还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您在日本的存在的能量真的超乎我的想象。如果我没用记错的话,您来日本才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吧。让您这种存在如此关注我存在多少是让我有点意外的。”源稚生静静的盯着夏弥,在情绪渐渐的平息之后,他对面前这个女孩的身份忽然有了一个大胆到近乎疯狂的猜测。

    神可以被复活,八岐大蛇的出现已经证实了神话的真实性,那谁又能保证这是神的第一次复活呢。

    如果其他神,或者其他的龙王已经在他们不知道的角落悄无声息的降临了呢!

    曾经的他一直认为卡塞尔学院屠杀龙王的事件是被夸大的空中楼阁,但真当事情发生在他的面前的时候,在即使拥有极致皇血的情况下也被对方轻松碾压的时候,那个念头已经呼之欲出了!

    也是在这个时候,之前一些没有被他注意到的细节开始出现。

    于是他试探性的问出自己的充满陷阱的言语。

    但更加令他惊骇的是,对方居然没有半点否认的盯着自己。

    夏弥依旧微笑不说话。在等着源稚生继续开口,似乎真的很好奇源稚生状态的根源。

    源稚生明白过来,缓缓开口

    “我还是非常的感谢您将这一切的真相告诉我,如果是十七岁的我,在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或许会怅然若失,甚至失去前进的意志,因为那时候的我就是一盆熊熊燃烧的烈火,如此冰冷之水浇灌之下无论如何也难以前进,

    但我今天已经二十四岁了,如果十七岁的源稚生出现在我的面前,甚至是几个月前的源稚生出现在我的面前,我都会讨厌他,那个自以为是的家伙,那个愚蠢的家伙,以为自己就是正义的家伙,在我成为执行局局长的这段时间,以正义的名义杀死了很多人。

    我已经很累了,如果这一切都不曾发生的话,如果这一切在极乐馆被剿灭的那一天就结束的话,我现在应该以一位公民的身份躺在法国蒙塔利维的海滩,”

    源稚生粲然一笑,“我很久以前就设想过自己曾经的生活,在那里我会和漂亮穿着比基尼衣服的女孩眉目传情,会和健壮的欧洲男人来一场沙滩排球,甚至有可能的话,我还想试一试在海上肆意冲浪的感觉。在那里没有人知道我是谁,

    我也不需要为任何弱小的人去庇护生命的安全,如果看见什么威胁到正义的存在,我会拿出手机拨打报警电话,或者卷起我的裤子趁乱溜走……”

    源稚生的声音断断续续,此刻的他似乎已经看到了曾经自己幻想的美好生活,甚至就连嘴角都露出了慈祥的微笑。

    “假的。”

    夏弥盯着此刻的源稚生毫不犹豫的揭穿伪装在他脸上的面纱。

    “能够支撑起一个人的信念的只有另一个信念,对现实的逃避这不是我想听到答案。”

    源稚生嘴中的动作一顿,最后终于摇摇头,看着夏弥开口,

    “你很善于观察每一个人的细节,但您可能对人类的情感并没有太多的深入的体悟,这其实并不是我的逃避,而是我对曾经回不去的生活的无奈,

    现在的我不是那个十七岁刚刚进入东京的源稚生,也不是那个为了所谓的正义铁血无情的执行局局长,

    现在的源稚生已经不在是一个人的源稚生,我现在是蛇岐八家大家长。我代表的是一个家族。家族是不会容许一个领袖拥有冲动的私人感情的,

    风魔家主死前说的不错,作为蛇岐八家的旗帜,只要我不倒下,蛇岐八家就绝对不会倒下。”

    “这样吗,”夏弥点点头,“蛇岐八家的责任让你将个人融入集体,但这反而是最危险的,成为旗帜是很残酷的。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

    “从我成为蛇岐八家大家长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做好了这一刻来临的准备,源稚生缓缓用衣服擦拭着蜘蛛切的古青色刀刃,“蛇岐八家是日本最后的防线,而我则是蛇岐八家的最后一道防线,在灾难来临的那一刻,当家族的所有人都在为那个努力拼命的时候,我没有理由躲在他们身后痛苦的为自己虚假的过去去浪费时间。因为那每一秒都在代表着一个家人正在失去生命。”

    源稚生眼前猛然闪现过那些拼命将自己从死侍群中救回来的下属。眼神猛然闪过一丝狠辣。

    “看来你还是没有放弃最后的希望,”夏弥此刻不再认为源稚生是为了橘政宗才要前往红井。

    “那不应该称之为最后的希望,那是身为大家长应该背负的使命。”源稚生缓缓开口,

    “所以你想亲自冲锋在前?”夏弥知道源稚生的话并没有说完。

    “蛇岐八家还未拼尽全力!”

    “即使孤军奋战?”

    “那就孤军奋战。”

    “我能明确的告诉你,得到完美容器的他,将完全不是刚刚出生的八岐大蛇能够比拟的,即将诞生的将会是真正的白王。”

    “总要有人去拦住他。”源稚生眼神坚定。

    “哪怕明知道,前去的结局九死一生?”

    “职责不为生死。”源稚生毫不犹豫开口。

    夏弥有点意外的看着此刻的源稚生,

    似乎很是认同的点点头,

    “你的这种行为虽然在外人看起来很是愚蠢,但却也是你能够做出来的事情,只是站在正义光辉下的你,死在黑暗前的黎明,会让人很可惜的。”夏弥轻声开口。

    “对对对,咱可不能去当照亮黎明的那最后一份烛光,火焰可以燃烧黑暗,但是绝对不能成为黑暗!”上杉越在夏弥声音落下的时候,急不可耐的赶紧开口,

    他在听到源稚生想要再次前往红井去试图和即将新生的神去对抗的时候,可把他急坏了。

    自己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刚刚从虎口之中将妹妹救回来,转头自己的大儿子居然还想着再次深入虎穴。

    这让刚刚才当父亲没几天的上杉越就是心头一阵乱麻!

    他赶紧抬头看向夏弥,他清楚的记得在红井的时候,夏弥是给他承诺过什么话的。一个超然存在的承诺,他可是很上心的。

    “您说,我的事情,您帮我们办的,这个,这个还算数吗,”上杉越的哆嗦着嘴唇,声音带着颤抖。双眼近乎期待的盯着夏弥的脸庞。

    即使是他现在也不敢去直视那双黝黑深邃的眼瞳。

    “当然了。”夏弥点点头。“但是嘛,”夏弥看着此刻的源稚生“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很想将这个不听话的儿子绑在这里等到事情结束。

    但是这是行不通的,你能留住他的身体,你留不住他的心。他现在是蛇岐八家的大家长,不是你的儿子源稚生,你的冲动行为将会严重影响到你们的父子关系。”

    夏弥丝毫没有遮掩的当着源稚生的面开口,

    在源稚生和上杉越的关系不像是他和绘梨衣,单纯的绘梨衣拥有孩子一般的心性,这让对方会很容易接受一个突如其来的父亲角色的出现。

    但是源稚生不一样,他今年已经二十四岁了,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更重要的是他现在还是蛇岐八家的大家长,接受上杉越的事情他需要一个很漫长的过程。

    上杉越清楚这一点,所以两人之间的关系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有一层窗户纸,双方心知肚明,但谁都没有率先打破这一层的关系。

    但是如今却被夏弥毫不遮掩的撕开了,

    “那我就跟他一起去!”上杉越撑着狼狈的身体缓缓站起来,腹部刚刚包扎好的伤口跟着他此刻剧烈的动作也变得浸出浓郁的鲜血。

    “你也会死的。”夏弥瞥了一眼上杉越的腹部的伤口,眼神之间有点淡漠。

    她不喜欢自己的下属用这种方式来任性,这从另一个角度上来看,这是一种对自己的威胁,在这中间,风间琉璃就做的很好。

    “我会争取将神斩杀,言灵我还能再用一次。”上杉越开口。

    但夏弥却换换摇头,拒绝了对方,

    “你不能去,也不需要你去,”夏弥看向源稚生,“我固然没有理由拦下你,但你多少让我有点意外,一个人可以被毁灭,但是绝不能被打败,你背负着一个家族的命运,你是蛇岐八家的旗帜,我欣赏你的行为,但不代表我认可你的决定,更不会让我来拯救你。

    但我还是决定再给你一次机会。但这个机会是你父亲为你争取的。”

    上杉越猛然抬起头,

    同一时间,源稚生同样的看向夏弥,

    “在我原本的计划之中,卡塞尔学院将会成为白王诞生的第一阻碍。但是由于卡塞尔学院被我意料之中,却在情理之外的势力卷入,我取消了他们登上舞台的机会。

    但是现在,我决定让他们重新登上舞台,让你见证这场屠神战役的艰难。”

    夏弥缓缓站起身体,

    “去吧,你还有一次决定蛇岐八家命运的机会,拿上它,当你想清楚的时候,就让我们来为你收场吧。”

    一个红色的按钮从夏弥的手中飞起,落在源稚生的手掌之中。

    源稚生静静的盯着那枚红色的按钮,

    然后看向了旁边一言不语的上杉越,以及上杉越旁边的绘梨衣。

    源稚生目光落在他们身上。

    然后缓缓的转身朝着上杉越深深鞠躬,

    高高在上的皇在这一刻向那个叫上杉越的男人表现出来了最高的敬意,

    他一言不语,但是那隐藏在内心之中的情况却是如此充沛盈满,唯一让人难以不明的是,他到底是在为上杉越救出绘梨衣的行为致意,还是纯粹的为上杉越这个男人致意。

    很久,源稚生才缓缓起身。

    “我还有最后三句话,”源稚生看向夏弥。

    “说。”夏弥饶有兴趣的看着此刻面容坚毅的少年,最初从对方身上看到的青涩此刻已经彻底不复存在。

    “男人要做的事情和恩义无关,无论他现在是橘政宗还是赫尔佐格还是所谓的神,他现在都是我们蛇岐八家的敌人,那就是我源稚生的敌人!”

    “第二,我是黑道,曾经是,现在是,以后也会是,我做过恶,杀过人,罪孽深重用深海也难以将灵魂洗涤,但我们会在这片土地濒临崩溃的时刻作为他的第一防线,至死方休!”

    “第三,蛇岐八家可以牺牲任何人,任何人!在如今的情况下,如果我拼尽全力也依旧难以挽救日本,那我愿意牺牲我一个人来杀掉神,我愿意答应你的要求。”

第二百零九章 白王

    “孔雀,孔雀,注意雷达,注意雷达,前方二十公里即将进入多摩川山区,警戒,警戒,如遇任何情况,随时授权开火!”

    “东南飞,东南飞,孔雀收到!”

    两架AH—64D阿帕奇直升机组成编队出现在红井所在的多摩川山区附近,在刺蛇彻底失去联络之后,卡塞尔学院依靠美国军方的背景再次从自卫队临时调集了两辆阿帕奇直升机组成编队前往这里。

    天谴系统即将启动,但他们却失去了神出现的具体坐标,而且根据EVA的情报分析,正在茧化之中的神将会在很短时间之内完成,这也就意味着,它将会很快破茧而出,如果想要天谴准确无误的落在对方的身上,必须要有一个人作为钉子,将诞生的白王死死钉在这里。

    这是一项极其艰难和充满危险的任务,所以身为卡塞尔学院的校长,当今时代最伟大的屠龙者,

    希尔伯特·让·昂热亲自来了。

    昂热身着一身崭新的黑色西装,满头的白发被他梳理精致而又优雅,他站在直升机舱门处,四面旋翼卷起轰鸣的咆哮,迎面而来的烈风将他胸前娇艳如血般的玫瑰吹动,香气鲜嫩清爽,老人凛冽嚣张。

    “前方飞行物出现,前方飞行出现!”无线电之中忽然传出驾驶员的急促的声音,紧接着警告的声音便再次传来,

    “前方飞行物注意,我们是日本航空自卫队的战斗机群。你已经进入日本领空,必须在我方监督下降落接受检查,如果拒绝将遭受攻击。重复一遍,如果拒绝将遭受攻击。”

    不光是这两家阿帕奇直升机,就连飞机上的飞行员都是昂热从日本自卫队之中临时找来的,虽然他们在能力方面和卡塞尔学院的专业人员差上很多,但如今关键时刻,能用就是最大的好用。

    飞行员对于出现的飞行物也表示很惊奇,原本以为在这种日本全面受灾的情况下,来这种偏僻的地方是一种极其没有意义的行为,但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刚刚警告过讯号结束,居然真的出现了不明飞行物,

    东南飞一边警告一边在雷达上观察那个飞行物。

    虽然驾驶的是僚机,可他也是资深机师,但以他的经验还是无法判定对方的身份。出现的东西速度速度极快,在他的判断之中很可能是超音速战斗机,只是目标看起来极小,可能是隐形做得很好。

    隐形和高速性能都那么好的战斗机,世界上应该只有美国的F-22,但驻日美军和航空自卫队共享了通信频道,美军的F-22怎么会没有识别信号?

    这飞行物给他一种幽灵般的感觉,直升机的指挥员隐隐有些不安。

    对方没有回答,而是笔直地冲向他们。

    “警告!警告!前方飞行物,停止你的挑衅行为!否则将发射导弹!”长机孔雀发出最后的警告,同时雷达锁定了对方。

    依然没有收到答复,对方不仅没有作出回避动作,反而加速跨越了音障。

    情况再不容孔雀和东南飞犹豫,四枚地狱火导弹从机翼的挂架脱离,在夜空中拉出四道明亮的火线,围攻那个身份不明的飞行物。同时孔雀开始俯冲,东南风打开机首下的M-230机炮准备进攻。

    地狱火,即AGM-114反坦克导弹,是一种新型导弹,能从海、陆、空中发射的、攻击海上或陆地上带有装甲机动目标的导弹,具有发射距离远,精度高,威力大等等优势,价格虽然昂贵,但一枚却能够轻易炸毁一辆主战坦克。

    通常情况下没有必要花费四枚导弹去攻击同一个目标。但不知为什么,孔雀的驾驶员莫名觉得骨头里发寒,八公里的范围,让他现在根本看不到对方,这让他在潜意识中觉得那个沉默的飞行物好像不是飞机,而是从深海之中爬出来的恶魔之类的东西。

    导弹的速度远高于飞机,很快就命中了目标,火光照亮了天空的一角。孔雀刚刚松了口气,驾驶舱中就响起了警报。

    紧接着,孔雀驾驶员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对方直接和第一颗导弹撞击到了一起,爆炸的火光中午原以为这会是一种很符合逻辑的画面,但下一秒,紧随在后面的地狱火导弹就被一股诡异的力量撕裂成了两半,

    飞行物快速的划过裂开的导弹群,像一只灵活的兔子般在空中反复横跳,

    裂开的导弹们爆发璀璨的火光,但是那道身影却以更加迅捷的速度出现在他们不远的周围。

    可违背常识的事情不仅如此,如此近距离下,他们依旧看不飞行物的面容,它看起来白乎乎的一片,模糊的面容宛如流星尾部的粉尘,如此距离之下,他们只能听到高速和空气发出的呜呜哭声。

    “回避!回避!距离过近!距离过近!”警报声再度响起。

    东南飞简直疯了,系统显示某个飞行物距离他很近,但他透过座舱玻璃往外看去,却根本看不到对方。难道这东西真是幽灵么?人类可能达到那种速度?

    未知让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肾上腺素快速分泌,心跳得像是擂鼓。他把发动机的推力开到最大,想着赶紧甩掉不知道在哪里的东西。

    但下一刻,那东西突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那是一条白色的,似龙似蛇的东西从直升机机头的下方爬了上来,一边用锋利的爪子插入金属蒙皮,一边接近驾驶舱。

    近距离下,他终于看清了怪物的面容,那怪物竟然有着人一样的面孔,它大笑着,瞳孔中闪动着金色的火。倒映着他惊恐的面容。

    东南飞终于明白为何他看不到对方了,敌人依附在机腹下,无论他飞得多快都无法甩掉这东西。

    此刻孔雀的驾驶员面临的紧张同样不比东南飞小多少,

    东南飞的驾驶员依靠着出色的战斗技巧能够判断出目标出现到了机腹的位置,但是驾驶孔雀的飞行员却能够清楚的看到,那道身影。

    那伸展张开着白色的膜翼,悬浮空气之中紧随在极底的身影,它看起来像是巨大的十字,头角峥嵘,身体曼妙优雅,鳞片像是从光中走出来的天使,但身形却更契合地狱爬出来的魔鬼,白色鳞片上的反射着亮光照亮了黑暗。

    它以云层为掩护,偶尔白紫色的电光照亮它那身白色的鳞片,背后的双翼缓缓地扇动狂风。

    就像龙形死侍那样,它的双腿已经被蟒蛇般的长尾取代,那根修长有力的长尾舒缓地扭动着,带着妖冶性感的气息,让人联想起那用一根钢柱表演的舞娘那款款扭动的腰肢。

    它的形象那么扭曲却又那么美艳,混合了圣洁和邪恶的元素,仿佛被天使和魔鬼同时亲吻,卷帘。

    龙王,

    它是龙王赫尔佐格!

    它欣喜若狂地感觉着体内涨潮般的力量,那种美妙的力量,仅仅是一呼一吸之间,都能感受到那股充盈的力量。

    仅凭意识它就能在地底掀动岩浆的大潮。

    日本四岛的地理结构自然而然地在它脑海中成形,每一处地壳缺陷、每一条岩浆通道都那么清晰,这是随着血液传输的先代记忆,它继承了八岐大蛇的一切,力量、血统,甚至于记忆,却保留了自己的意识。

    不,

    他继承的不是八岐大蛇,

    而是那神圣、伟大、古老的王!

    它继承的是白王的权与力。这不是白王的借尸还魂,而是它取代白登上了世界的王座!

    它就是白王,白王就是赫尔佐格。

    它依附在极底俯瞰这个即将成为他的世界,

    它能清晰看见元素在直升机周围流动,那红色的火、蓝色的水、黑色的地和白色的天空,它们像是流动的瀑布般随着呼吸汇聚在自己的身边,随着轰鸣的直升机机翼卷起漩涡。同时它惊奇的发现自己可以随心所欲的控制着这些元素的流动和方向,

    它像是一个发现新玩具的小孩子一样跟着惊慌失措的直升机在云中狂舞,纵情地挥洒着力量,它不着急杀死手里的玩具,就像饱腹的猫不会杀死讨喜的老鼠。

    它遥遥地向着远处的大海上空画出空虚的线条,在蓝色的元素之下,黑色的潮峰就在那里形成,雨云裹着白色的风朝着直升机翻滚而来。

    东南飞的驾驶员惊慌失措的调转方向。

    于是它右手又是一转,滚滚而来的云雨就停止在原地,直升机的驾驶员却猛然就感觉到了空气中的湿度一顿,下一刻灼热的火浪宛如溶蚀的岩浆般渗透在他的皮肤表面,周围的空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干燥,然后像是一团火一般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惊悚的仿佛看到了神迹,想向神灵祈祷,可又不敢放弃稍纵即逝的时间,目睹他如此面容的赫尔佐格兴奋的哈哈大笑。他在云中翻滚,将周围的两个硕大的直升机当成实验自己力量的玩具。

    但玩具终究是有被玩腻的时刻,尤其是在刚刚掌握拥有掌握世界力量的时候,区区直升机只能让他稍微提起那么一丁点的兴趣,在兴趣消散之后,迎接他的将会是来自王座的首杀。

    它轻轻的挥舞着自己那双完美的白色羽翼,在赫尔佐格的眼中那就是天使的翅膀,他就是坐在王座上的天使王,能成为他手中的第一个亡灵,这是来自王的无上荣耀。

    它舞动着自己的手指,此刻它已经变得有如铡刀般锐利,那完美的弧度让他难以抑制的发出来自内心的激动感慨。它将手指轻轻的放在阿帕奇那深沉黑邃的机腹位置,

    轻轻用力。

    利刃切入豆腐般滑嫩的感觉从赫尔佐格的指尖传入神经,它激动的发出呻吟。

    然后手腕猛然用力前顶,就像在舔舐,体味到果冻甜腻的孩童猛然夹紧手指,

    本该如铡刀划过枯草般,迸溅出来的Q弹却极其意外的没有出现,

    反而让赫尔佐格感受到了一丝来自钉子贯穿指甲的刺痛,

    它有点愣神的没有反应过来,在它的潜意识之中,在它完成这最后一步的彻底进化之后,它就已经站到了这个世界力量的巅峰,即使是那隐藏在阴暗世界的巅峰掌权者,也丝毫不能轻视自己掌控的权与力。

    因为它是白王,是这个世界新的白王!

    但指甲传来的痛感却依旧那么真实,不仅如此,它试图插入直升机的力量不但没有轻松进入,反而被一股庞大的力量阻碍。

    向来谨慎的赫尔佐格意识到了什么,但是他一时间有点难以置信。

    正当他准备挥动羽翼将这个碍事的家伙彻底粉身碎骨的时候,僚机东南飞忽然出现在他的身后,

    丝毫没有顾及长机孔雀的安全,唯一机翼底侧的机炮猛然转动。

    下一秒,密集的子弹便朝着赫尔佐格的身后倾斜。M-230的主要弹种为高爆穿甲双用途杀伤弹,巨大的威力可让它轻松击穿轻装甲车和主战坦克较为薄弱两侧。

    如此近距离下,如此密集的子弹之中,不要说是一个形似怪物的巨蛇,就是一头大象,它也顷刻间能碎成血块。

    但赫尔佐格完全没有将它放在眼里,下一刻,下意识做出格挡动作的赫尔佐格眼眸猛然捕捉到一丝银光。

    紧接着,面前的机腹被利刃瞬间划破,一道银白色的刀光流星般出现在他的面前。

    嗤!!

    四溅的火花烟花般绽放在半空之中,如果此刻有人目睹这一刻的天空的话,变会发现它们像是一颗璀璨的火树朝着周围绽放,朝着底下坠落。

    嘭!嘭!嘭!!

    在赫尔佐格迟疑的一瞬间,密集的子弹群便将这道白色的身影笼罩在其中。

    但令人意外的是,破碎的血象块并没有出现,这些子弹软绵绵的落在那道白色的羽翼之上,就像极速下坠的石头落在充满腐蚀性的岩浆之中,粘稠的液体让它连溅起水花都变得奢侈。

    在东南飞的飞行员不可置信的眼神之中这些子弹就像被高温蒸发一般从那道白色身影之上消失不见。

    他们惊悚的说不出话。

    几乎窒息的盯着面前的怪物。

    但他们的窒息却丝毫不能成为影响周围的变化的动因。

    银白色的刀光在赫尔佐格那双橙黄的竖瞳面前逐渐放大。那是一把只有手腕大小的折刀,黑漆色的刀柄上方闪烁着银白色的亮光,那是罕见的冷锻花纹钢打造出来的精品,在经过特殊的炼金技术的加持之下,它锐利的能够轻松将死侍的鳞甲撕成碎片。

    如今这把折刀瞬息而至,快的犹如晴空之下的闪电,但是在赫尔佐格如今视线之中,它慢的像是一只正在蠕动的蜗牛,不要说刀身的细节,就是刀身上的自然形成的纹路,他都有时间细细的数过一遍之后再细细轻松的将其格挡。

    他盯着从机腹位置出现的面容,那是一张被银白色长发铺面的老人,老人脸上被岁月刻下了时间的年轮,但在赫尔佐格和那双眼睛碰触的一瞬间

    他忽然迟疑了一秒钟。

    那是一双被深沉仇恨遮掩的眼睛,混血种特有的黄金瞳在他眼眶之中宛如一颗灼热的太阳,它凶残,暴虐,带着至死不休,势必要将赫尔佐格粉身碎骨的咬牙切齿。

    展翅的黑色西装迎风呼啸,腾空的红色玫瑰凄美决然。

    在这一刻,赫尔佐格茫然的回想着自己曾经和这个从未谋面陌生男人的恩怨,似乎曾经的自己和这个男人有着刻骨铭心的杀父之仇,夺妻之恨。

    但我不记得啊。

    ……

    ……

第二百一十章 惊悚,惊讶,惊喜?

    此刻,岩浆再次照亮了日本的黑夜,从熊本的阿苏山到千岛的硫黄山,已经平息的火山再度喷发,

    从天空中看下去,日本各地的火山带都明亮的,像是从大地深处涌动出来。

    “近地轨道卫星‘天巡者’,识别代号SW001,变轨成功,正接近东京上空,预计1分45秒后到达指定坐标。”

    “姿态调整完毕。达摩克利斯之剑自检完毕,进入释放预备状态。”

    “美国国防部所属卫星CWA002、CWA005,俄罗斯航天局所属卫星DGC034,欧洲航天局所属卫星ESA254,中国航天局所属卫星S027正提供导航。”

    “大气流动剧烈,能见度接近于零,螺旋仪受限,主导航方式改为空间坐标扫描。”

    “倒计时1分钟,各部门准备!”

    东京都气象局的楼顶,副校长罕见的站起身体将酒瓶甩在一边,耳朵上带着无线电耳机,手中死死攥紧着通讯器,眼神目不转睛的盯着面前重新亮起来的屏幕,红井所在的区域被一片赤红笼罩。

    但是他的目光却死死盯着上面的那两个只有米粒大小的直升飞机。

    不光是他,就连平时不正经的装备部研究员,此刻都变得极其正经起来,似乎有着什么极其重要的事情吸引着他们那阈值极高的注意力

    事实上,确实是一件阈值极高的事情正在勾动着他们的注意力,

    天谴!

    一个人类至今为止能够制造出来的最强力的屠龙武器,它的精准程度已经达到了人类水准的极限巅峰。

    这个世界上存在的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龙族都很难再它的亲吻之下挣脱死神的苦海。

    如今这件武器即将发射,而且目标还是一个彻底登上王座的龙王,

    白王!

    这是历史性的见证时刻,对于装备部那些骄傲的人来说,他们很乐意充当这一历史时刻的见证人。并为它的完美发射提供最精准的坐标。

    但是事实上这件武器无论是在释放还是定位都不需要副校长的监督也不需要装备部的协助,

    它真正的控制者是那个叫EVA的女孩,这个一直安安静静规规矩矩的女孩才是这件武器的最终权限的掌控者,校长授权她做的事情,她从来都是用百分之百的精力去完成。

    以她的计算能力,只要校长将定位器带到红井附近,她便能够依靠精准的计算能力覆盖赫尔佐格的精准位置,然后给予最致命的攻击。

    如今她静静的站在副校长旁边,盯着屏幕上不停闪现的一幕,

    他们所有人的目标此刻都落在那个白色身影之上,以及和白色身影即将接触的那个身着西装的男人。

    气象厅里面一片沉寂,他们都亲眼目睹了直升机和那道新生王之间的战斗,那近乎被碾压的战斗力深深的震撼着他们。

    “还剩下多少秒?EVA。”副校长的声音带着颤抖,死死攥着胸前的双手,形象宛如一个攥着衣角的小女孩,但是副校长的肥胖形象和小女孩完全搭不上边。

    “倒计时,三十秒。”EVA诧异的扭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副校长。

    因为她发现这个男人不是因为紧张昂热的生死颤抖,而是在激动的颤抖,激动兴奋的颤抖。

    “三十秒啊。”副校长好像很失望这个时间,“和这个家伙接触三十秒对于昂热这老家伙似乎挺轻松的吧。”

    “您好像很期待校长死在这个怪物的手里?”EVA好像是一个很会聊天的女孩,侧头看向副校长。

    “当然期待了,这老家伙当卡塞尔学院的校长已经一百多年了,他不死谁给我让道呢,他死了,我就能成为校长了,我就可以肆意大胆的学院展开游泳派对了,想想那香槟铺满的泳池,那一双双笔直修长的美腿,……”副校长的眼神之中生出无限的向往。

    但一旁的EVA却并未将这个男人的此刻的胡言乱语放在心上。

    她盯着眼前的屏幕,轻轻的声音天籁般在房间之中传出,

    “10,9,8,7……”

    “慢一点,慢一点!”副校长盯着昂热和白色身影之间已经开始剧烈接触的战斗,

    老练的昂热对于找到这个家伙把控的时间刚刚好,如果他再慢上一点的话,他们可能就错过天谴卫星精准发射的时间了。如果再快上一点,昂热将会面临正面和新生王之间全方位的战斗展开。而这种战斗向来就是你死我亡的结局。

    “6,5,4,……,”

    副校长的脸上失望越来越遗憾,尽管他知道短暂的接触性战斗之中,昂热直接面对一位龙王级别的对手,依旧存在极大的战败风险,但或许对于其他人来讲,战败意味着死亡,但是对于昂热来讲,他相信这家伙能够很从容的保证自己活下去,毕竟这家伙可是连时间都杀不死的复仇者呢!

    ……

    ……

    昂热手中折刀猛然刺穿机腹的钢板,锐利的刀锋带着璀璨的火花,照亮了男人那张狰狞凶狠的眼神,

    他是一位复仇者,一位跨过百年的时光的刽子手,在他的眼中这个世界通往和平只有一条路,那就是龙族灭亡。

    折刀带着他的意志出现在了这个刚刚诞生的龙族面前,近距离之下,昂热也不得不感叹这个新生的龙王的完美,他的一生见过了太多太多的龙族,被他斩杀在手中的龙王也有,但是他们都没有此刻这个白王诞生的完美,

    近距离下,那白皙精美的鳞片在刀锋中闪烁着琉璃般的光泽,好像那根本就不是长在身上的鳞甲,而是一位艺术大师精心烧制出来的工艺品。

    更加让人吃惊的是,这样的工艺品遍布在这条巨龙浑身上下的每一寸角落,流线型的组合在一起,在巨龙的一呼一吸间发出钢铁宝石般清脆的交击声。

    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昂热也渐渐从这条通体雪白的巨龙身上闻到了对猎物的蔑视的心情。

    因为这条诞生的巨龙并没有将他这个精心出现的屠龙者放在眼里。

    不过这也恰恰符合昂热的心里预期,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在乎别人看法的人,尤其是敌人的看法。

    人类的虚荣只会让他死的更快。

    两人之间的距离更近了,从机腹破口而出的昂热像是撕裂云层恶魔,破碎的钢铁碎片朝外肆意的伸展锋芒,宛如在清水河畔溅起的水花,飞跃在其中的石子带着主人那张狂不灭的疯狂斗志。

    嘻!!

    折刀的尽头,那双诡笑的白面忽然变得肆意起来,赫尔佐格望着出现在眼前的进攻,浮动在身后的羽翼在空气中一沉一降,他轻描淡写的瞥了一眼昂热的面容,便以更加轻描淡写的手势挥动臂膀。

    那只布满龙鳞的羽翼骤然暴起,像是天空之中出现的白色闪电,

    两人之间所在的距离开始极限拉短,

    原本还在两米之外的折刀此刻瞬间缩短到了二十厘米不到的距离,紧接着,下一秒。

    嗤!!

    昂热单手手持折刀的手腕被一股超乎想象的巨力冲击,在这股力量这下,周围的空气甚至都出现在宛如水纹般的褶皱,

    但他那苍老的身体却同样隐藏着巨大到难以想象的力量,他盯着骨折的冲击,将手中的折刀奋力朝前突刺。

    一时间两人之间的火光再次绽放,璀璨的烟火迸溅在一人一龙之间,照亮了那一双凶残,一双诧异的眼神。

    这一刻的昂热一点也不轻松,相反他现在仿佛正在和一辆开足马力的坦克较劲。震荡的力量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轰击着他的心脏,更恐怖的是,这行如坦克般的力量不过才是这头巨手随手弹射出来的食指,

    一旦对方认真起来,用上两个指头的力量,昂热清楚的知道两人之间的差距已经不是简单的血脉等级来讨论的层次差距了。

    此刻他毫不犹豫的猛然下压眉头。

    “爆血!三度!开!!”

    体内轰然奔腾的血流就像放开闸水的堤坝,奔龙的咆哮声将周围的云层震散,半空中昂热那垂在眼前的眼眸之中的银丝轰然被震散开来,露出了里面那双滚烫如同燃烧熔岩的眼睛,

    与此同时,流动在昂热手腕之上的肌腱开始暴涨,力量和血脉的进化的龙鳞开始同时源源不断的出现在他的身上。

    赫尔佐格明显的察觉到了周围元素的不对劲,在轻蔑的眼神即将变换的更加轻蔑的时候

    他突然发现对面的人类忽然变得极其诡异的极速。

    不!

    不是他变快了,是自己变慢了!

    赫尔佐格的脸色变得古怪起来,于此同时,他的耳边忽然听到了一声苍老语调的龙文吟唱声,

    “言灵,时间零!开!”

    声音飘飘忽忽,就像是被无限放慢的磁带,

    ……

    昂热此刻的神经已经绷紧到了极致,如果平时对战的死侍是百分之八十的分量,那现在他已经发挥出来了自己百分之三百的力量,在三度爆血的极限之下,他的言灵已经被无限放大,在平时能够极限爆发出五十倍的时间的情况下,爆血下的他能短暂的将一秒的时间拉长到把八十秒的时间。

    这在正常的人类视野之中,昂热能用别人的一秒钟去做一分钟半的时间,这绝对是一种极其恐怖的言灵,在他的时间领域之下,将没有敌人能够反应过来。

    但,这一秒终究还是没有走完,昂热在自己言灵爆发的一瞬间便开始极限朝着对面的白色身影发起冲击。

    不过是一个转身借力贯跳的动作,在自己的言灵之中连一秒的动作都没有完成,

    对面的赫尔佐格就反应了过来,

    随即,

    自己的言灵领域破碎,

    手中的折刀插入到对方精致的白色鳞甲之中,然后昂热爆发出吃奶都不曾动用过的洪荒之力,双脚狠狠踩在对方的胸口,将对方还未彻底挣脱领域的身体送了出去。

    于此瞬间,

    昂热转身,像是一个资深矫健的跳水运动员,整个人带着破釜沉舟的勇气仰身朝着底下的红井山谷俯冲而去。

    “守夜人!庞贝!希望你们不要被那肮脏的东西冲昏头脑!”昂热猛然按动手中的红色按钮。

    轰!

    轰!!

    在赫尔佐格还未彻底冲破时间零领域的边缘地带,呼啸在半空中的两架阿帕奇直升机忽然炸裂开来。

    这辆直升机在来之前就被昂热做了后手,硕大的面积之中装满了烈性TNT炸弹,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他都想将里面灌满水银和炼金炸弹。

    尽管这东西在如此分量之下,昂热也依旧嫌少,他甚至都在担心这些东西到底能否阻碍这东西一秒的时间,至于近距离的爆发可能会波及到他本身,这对于昂热来说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情。

    与此同时,东京都气象厅之中的所有人都时刻盯着这战斗的一幕。副校长更是满眼期待着双方之间的战斗能够爆发出能让人心脏爆裂的突然性转折。

    在火光爆炸的一瞬间,房间之中的副部长卡尔更是一瞬间就从屏幕前跳了起来,好像是生日Parrty给蛋糕点燃蜡烛的那一刻,主人还未来及许愿,迫不及待的哈士奇就从蹭的一下从狗窝扑倒了蛋糕之上。

    那种迫不及待的心情完美的笼罩到了此刻的卡尔身上,也带动到了周围的研究员的身上,

    好像他们已经由小见大看到了天谴武器爆发那一刻,白王被按在地上摩擦的瞬间。

    这是屠龙史上的历史性一刻,而他们作为见证人将会被计入史册的存在。

    房间之中的情绪一个个传染着彼此,不久的功夫,

    就只剩下了EVA冷静而又动听的倒数声音,

    “3,2,……”

    副校长悲痛欲绝的哭丧着脸,他悲惨的甚至都能听见太空之中那根致命金属棒接触安全锁的声音。

    自己的窥探已久的校长之位,又要泡汤了,我的姑娘,我的比基尼Parrty……

    此刻,EVA脸色忽然变了!

    “故障,天谴发射出现故障!!”刺耳的警报声音响彻在房间之中。副校长的脸色忽然变得极其诡异。

    副校长的老脸一僵,

第二百一十一章 濒死的昂热

    昂热静静的倒飞在半空之中,

    在他的背后是两个巨大展开的降落伞,他盯着折刀尽头那一点泛起的血丝,眼瞳之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他手中的折刀来源于卡塞尔家族的梅涅克家传的亚特坎长刀刀头。

    那是一把随着历史进发展充满着神话的意味的长刀,它曾经饮血无数的死侍,曾经更是在重炮都难以穿透的诺顿龙鳞之上,轻松撕裂出一长道血口。

    但如此锋利的武器却在昂热拼尽全力的贯穿力之下也仅仅是破开了一片鳞甲,只将刀锋深入到了体表的表层。

    不仅如此,昂热同时想到了自己对青铜与火之王诺顿使用过的时间零,在自己的言灵之中,身为四大君主之一的青铜与火之王也很长时间才反应过来。

    远远达不到刚刚那种恐怖的苏醒反应速度。

    这是一个前所未有强大的对手,昂热再次想到了神话臣民称呼他的名字,白皇帝。

    白皇帝真的复活了吗?

    是的!

    昂热在内心前所未有的肯定,哪怕现在的白王处在一种刚刚诞生的力量层次,对世间各种力量掌握的深度并不完全,但那已经拥有的广度已经不再是他们混血种能够抗衡的地步了。

    似乎不夸张的说,他甚至觉得自己的言灵都能轻松被他取消。

    而且,昂热将自己的目光看向深夜的星空之中,深邃黑黝黝的深夜笼罩着孤寂冰冷的自己,坠身在狂风之中的此刻,像极了雪潮来临前的极地蔷薇。

    他预想之中的陨石覆盖天空,赤红笼罩大地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昂热不清楚EVA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或者还是说庞贝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耽搁了天谴系统的进程。

    现在的他不需要想这些东西,也没有时间想这些东西。

    昂热抬头看向头顶,只见在火光四溅的破碎钢板之中,一道白色的身影犹如出水的虎鲨般张开翅膀,纯白的鳞甲倒映着身后的赤红火光,像是穿上一身锁子甲身后披着赤红战袍的将军。

    但这绝对是一个凶残暴虐的将军,赫尔佐格此刻的双眼再也难以抑制的喷发着暴怒,之前的兴奋喜悦像是被丢在垃圾堆里的抹布般被反复践踏。

    他是高高在上的王,是尊贵的皇帝,但是在他继承王位之后,那些卑贱的下等人居然不跑过来亲吻他的脚尖,居然还试图挑衅他的权威!

    这是他不能容忍的事情,是绝对不能放纵的事情!!

    嘶!

    犹如巨蟒撕裂下颚,凄厉尖锐的吼声从赫尔佐格的嗓子中爆发了出来。

    声音带着难以想象的元素潮流,昂热只感觉自己眼前忽然被一股虚幻的景象覆盖,滚烫燃烧的烈火,厚重窒息的重压,锐利极速的风刃,以及铺天盖地的海水!

    就像是从四面八方的各个方向爆发出来的言灵,让人难以理解的出现在半空之中出现在昂热的身边,但令人震惊的是,这些居然完全不像是虚假的幻想,

    即使隔着十几米的距离,但那种真实的刺痛触感如此的清晰,明了。

    昂热知道自己必须避开他们,他的时间零再次爆发,

    周围下坠的狂风开始变得缓慢,周围流动的元素也仿佛停滞一般滞留在半空之中,只有他还在快速的下坠,以及头顶之上,丝毫不受时间零影响,长着细密长牙,纵身扑来的白色身影。

    昂热一脚踢开自己两边的飞行员,避免他们收到两人即将爆发的战斗波及。

    下坠的他不如之前的姿势,能够发挥出来的力量也不如之前的恐怖,更加重要的是,现在的赫尔佐格完全的将昂热作为了必杀的目标,现在的昂热也不清楚他现在还能在这个家伙手中支撑多长时间,

    一秒,还是半秒?

    他不知道,

    这个敌人是他自夏之哀伤之后遇上的最强大的敌人,

    不!

    应该说即使是夏之哀伤事件之中出现的龙王也没有此刻的白王强大。

    他完美,强大,拥有所有龙类都梦寐以求的力量。

    掌控者世间存在的所有元素,

    昂热的眼前骤然璀璨,像是炽白的闪光弹笼罩在视网膜的所有角落,周围的视线瞬间变得极其模糊

    昂热知道这是两人之间再次展开的接触,只有短短千分之一眨眼的瞬间,白王便出现在他的视野之中

    恐怖的力量宛如坦克碾压在他的骨头之上,暴热的火,锋利的风,厚重的山,碾压的水,

    这一击之下似乎联动了周围的所有元素,这一刻,昂热好像成为了世界的敌人。

    他的骨头瞬间就被巨大的力量碾碎,狰狞闪烁着寒芒的利刃震飞手腕的折刀,毫不犹豫的贯穿到了昂热的腹部。

    四溅的血花绽放在多摩川山区的半空之中,它们像雨滴般坠落,像鲜花般盛开。

    赫尔佐格伸出分叉的猩红舌头舔舐着脸颊上的鲜血,他的双眼开始变得兴奋,那是猎食者狩猎到猎物的眼神,他的血液让他兴奋,他想要更多,他不慌不忙的勾动着插入昂热身体之中的指头,

    然后轻轻的朝上移动,利刃犹如在切豆腐一般毫无阻碍的在昂热那布满龙鳞的身体之中从腹部向上移动,昂热身上遍布的黑色龙鳞就像摆设一般就被轻松撕扯。巨力沿着脊柱上顶,

    砰!

    砰砰砰!

    清脆的肋骨断裂声传来,二根,四根,六根……

    屏幕前的卡塞尔学院研究员都惊呆了,他们难以置信的望着这一刻,甚至有的专员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在他们眼中,战神一般的校长,在龙族战场之上所向睥睨的校长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但现在的他居然像是孱弱的病人一般被碾压,双方只短短接触一瞬间,局势就像倾倒的大山一般让人难以挽回。

    难道!

    真的难道!!

    副校长双眼一时间居然变得极其诡异的复杂,这一幕同样震惊着他过往的视野,颠覆着曾经的常识。

    这条龙为什么会……这般强大!

    “老家伙!你的言灵呢!!”副校长夸张的将脸舔在屏幕上嘶吼,那颤抖的声音好像自己的儿子即将惨死在自己面前。

    他悲痛欲绝,

    不是他此刻回想到了老家伙的好,自己的不足,不是他不想成为正校长在学院享受比基尼的校服的美好未来,也不是他此刻觉得昂热那张老脸,竟如鲜花般灿烂。

    而是他知道昂热死了!

    可就没有人能打得过这家伙了啊!

    在日本滞留的他们可相当于提前被宣告死亡了啊!

    他还不想死啊,他还有儿子啊!尽管儿子没有头发,他也不想光头人送白发人啊……啊……昂热你振作一点啊……

    昂热此刻也有点遗憾的感受着从自己胸口位置插入的利刃,

    死亡是什么感觉,昂热已经体验过一次了,但是当它再一次的体味到这种感觉的时候,他竟然有一种和上次完全不一样的体悟。

    要死了吗?

    昂热仰头盯着头顶上方的那狰狞的面容,自己灼热的鲜血迸溅在对方那洁白的细密鳞甲之上,就像撒在洁白雪面上的玫瑰花瓣,他想到了自己胸前的那朵玫瑰花,

    此刻在战斗的余波之中那朵玫瑰的踪影早已就已经看不到了,但是它依旧重现在自己的虚幻的视野之中。

    所有的英雄主义都与玫瑰有关,他也不例外。

    他每次上战场的时候,总会带上一朵玫瑰花,有人说男人把玫瑰别在胸口代表着心中有爱,代表着绅士,代表着至高无上,

    可这朵盛开在昂热胸口的玫瑰,盛开在这个优雅绅士,教育家胸前的玫瑰却代表着复仇。

    对龙族的复仇!

    这朵花盛开在一九零零年德国夏天的卡塞尔庄园,它绽放之后的一百多年的时间里,昂热用无数死侍和龙族的血液将它浇灌,让它成长,它也不负众望,如今变得娇艳深邃,但时间已经在它身上流动了百年的时间,任何东西在百年之后都很难保持最初的激情,就算是身为人类的昂热也快要砍不动了。

    那今天,就已经到它不得不凋零的时刻了吗?

    昂热有点不甘心的盯着面前的那张该死的可憎的面孔,他还没有杀死全部的龙族,还没有来得及给所有的龙类送葬。

    他亲口答应过他们的!

    他亲口答应过他们的!!

    昂热的双瞳开始被燃烧的烈火覆盖,那是一种从未出现过他眼瞳的的火焰,没有熔岩的赤红,不再是混血种的橙黄,那是一种山野盛开玫瑰的怒放,花瓣的缝隙之中穿梭者骷髅地狱的墨黑,亡灵在他眼中一一浮现。

    倒在血泊之中五脏崩碎的路山崖,手持长刀屹立不倒的梅涅克……酋长,老虎……

    开心的赫尔佐格忽然手心一顿,发现自己前进的手腕之中忽然多了一股难以形容的阻力,

    目光下移,之间原本是折刀的地方出现了一双苍劲却布满猩红的手掌,手掌之中带着难以想象的力量从阻挡着自己正在前进的指头。

    赫尔佐格的眉头一皱,他很不喜欢现在的时候,尽管他清楚这股突如其来的力量就是螳臂当车,但他还是不太喜欢自己的崭新强大的力量遇到阻碍,就像所有人都不希望自己崭新的高性能的手机在玩俄罗斯方块的时候出现卡顿一般。

    这让他会很不爽!

    不爽的后果很严重,他加重了手臂,源源不断的力量宛如从山坡上奔腾而下的骏马群般势不可挡,

    但这股力量还是被挡住了。

    原本该被瞬间切成两半的昂热此刻竟然纹丝不动的将自己手指卡在原地一动不动。

    赫尔佐格愤怒了!

    王的权威怎么能被一个蝼蚁一般的家伙质疑!

    他伸出的手指猛然变成手掌,无穷无尽的力量轰然降临,周围的空气也在这一刻变成了绝对的领域场地,所有的空气元素都成为了他的奴隶,力量山崩般倾泻降临。

    铁钳般的虎口处,昂热的力量就像黄河面前的小溪流,轰然决堤的黄流蜂拥而至。

    昂热的视线的尽头终于出现了无穷尽的黑暗,黑暗的尽头处弥漫着飞扬的红黑色花瓣,它们像是在向他招手,

    但昂热很是抗拒出现到那里,他的承诺还没有兑现,他的任务还没有完成,他很不甘心!

    忽然,

    像是上帝眷恋这位一生绅士的老人,像是百年前死在卡塞尔庄园的混血种不忍心兄弟就此落幕,像是千年秘党的混血种不忍心这位本世纪最伟大的屠龙者就此落幕,一道璀璨的古青色的刀刃怦然撕裂了他眼前黑暗的视野,

    刀光从天空上方的直升机入口处降落,宛如从天而降的神祇,黑色的披风在他身后猎猎作响,那锋利的刀刃神罚般轰然就落在赫尔佐格初生的手臂之上,钢铁利刃碰撞出现的火花,和迸溅出来的鳞甲朝着周围四溅。

    但如此强烈的进攻依旧没有撕破对方的手臂,只是将那把古青色的蜘蛛切深入血肉之中,嗤嗤的白烟和炼金武器发出剧烈的化学反应,似乎只要时间一长,这白王的血液能将刀刃彻底融化一般。

    来人没有丝毫的犹豫,披风陡然一转,腰间的童子切爆出闪电弧光猛然切在蜘蛛切的刀背之上。

    “言灵,王权!”怒吼声和爆发的言灵之力轰然降临,源稚生手中的童子切带着难以置信的力量陡然下落。

    嘭!

    血花四溅。

    世界在这一瞬间似乎静止了下来,赫尔佐格难以置信的盯着自己手沿着手臂断裂的小臂。

    源稚生也难以置信的看着依旧藕断丝连,断了又没完全断的手臂,

    在自己平时这种力量之下,哪怕是十只死侍叠加起来的身体,都能被他轻松切成两半,但现在却只是勉勉强强的将对方的手臂切断,而且还没有彻底的切断。

    源稚生不敢丝毫的耽搁,整个人一把抱住下坠的昂热身体,抓住垂在自己不远处的钢丝绳一跃而下。

    黑红的血液从手臂的短接触处流动,赫尔佐格恍如做梦一般静静的注视着眼前的场景,

    它不知道这个世界是不是疯了,但它知道,现在的自己一定是快要疯了!!

    它那野兽般的瞳光瞬间出现在源稚生的身后,

    那股来自狩猎者的血脉压迫让源稚生后背被冷汗浸透,他赶紧试图转身防御,

    但是那轰然而至的力量已经到来。

第二百一十二章 天谴降临

    龙骨状态瞬间就在源稚生体内成型,坚如刚韧般的防御能够让他承受死侍的全力重击之下也会安然无恙,

    但即使如此,源稚生的后背依旧被,攻击未到,锋芒先到的杀气刺得剧痛,就像插在脊柱上的钢针,令手中正在抱着昂热的源稚生身体变得剧烈颤抖,

    在昂热的视角之中,此刻的源稚生身体忽然就是一个闷哼,然后脸色就变得煞白,嘴唇更是丝毫没有丁点血色,

    仿佛他在这一瞬间受到的伤比他刚刚一连串的伤势还要重!

    昂热清楚发生了什么,虽然源稚生重点被赫尔佐格给锁定了,但侧漏出来的余威依旧让此刻的昂热神色变得难看。

    那是一种浩瀚的让人忍不住立刻立刻就要跪倒在地的余威,而且这股力量还在扩大,它像是一个刮起的龙卷风,用地狱最黑沉的铁屑汇聚出坚不可摧的王座。

    王座周围的空气被它凝聚成最尖锐的矛,灼热的元素在矛的尽头燃起幽黑色烈火,这是来自王座的暴怒。

    这是来自皇对贱民挑衅的惩罚!

    此刻的赫尔佐格

    不,应该说,

    真正的龙王,

    将它那双野兽般凶残的瞳光落在源稚生那抱着昂热的腹部的后腰之上,他不打算直接处死这低贱的蝼蚁。

    它要用世间上最坚韧酷寒的冰将他囚禁,用天空最锋利的矛将他贯穿,用地狱最烈的火将他焚烧,他要一点点看着他在自己面前哀嚎求饶,要让世界上所有的人都知道罪民的痛苦,

    为它的诞生献上最精致的敬畏!

    赫尔佐格右手缓缓举高,手中正在燃烧的长矛变得更加旺盛。周围的空气都在扭曲。

    源稚生用尽全力的朝下滑动,他不敢朝上方的直升机滑动,他低估了神的强大!

    不!

    是整个日本的蛇岐八家,甚至所有人都低估了神的强大,这完全就不是人类能够抗衡的力量,诞生的白王,找到完美容器的白王简直就和上杉越之前遇到的八岐大蛇完全就是两种生物!

    他拼命的向下滑动,但身后那牢牢被锁定的感觉却非但没有因为距离拉远变得稀松,反而变得更加紧绷,那似乎是一条有着距离的命运之线。

    坠落的源稚生触动到了线的极限,

    极限是什么!

    源稚生用脚指头都知道,那是被按动扳机的子弹,那是被松动箭弦的利箭!

    砰!

    清脆且富有韵律的拨动声响起,它似乎响在源稚生的脑海之中,也响在昂热的脑海之中,

    周围的空气忽然变得安静下来,似乎一切都回到了暴风雨来临前的湖面。

    空气中丁点的涟漪都不再存在。

    但下一刻,昂热和源稚生所在的湖面忽然就卷起滔天巨浪,疯狂的漩涡似乎要将整个世界吞噬,

    源稚生将手中的昂热猛然扔了出去,试图用这个动作能够争取到最少的伤亡!

    “言灵,时间零!”昂热的顶着身体巨大的负荷,再次开启言灵,

    试图为源稚生争取到逃生的时机,尽管他对日本的蛇岐八家存在情绪,但是在这种族的大义面前,他们是并肩作战的战友,并且在不久之前对方还救下了自己一命。

    周围的空气变得极其缓慢,流动的风,漂浮的灰尘,甚至是浮动扭曲的空间都变得无限放慢。

    昂热表情肉眼可见的变得喜悦,尽管他不清楚自己的言灵到底能坚持多久时间,但现在的每一秒都是绝对的宝贵。

    但下一刻,在这锐利的长矛抵达昂热言灵领域的一瞬间,周围的粘稠忽然就像玻璃般开始破碎,长矛似乎根本就没有受到半点言灵领域的影响,反而以锐不可当的速度朝着两人极速前进。

    源稚生同样顶着巨大的威压力量,将自己的“王权”释放,那近乎抽干他全身所有力量的王权轰然就再次降临,

    但在领域刚刚开始覆盖的功夫就开始破碎,在领域还未彻底成型至极,就轰然破碎。

    噗!

    源稚生前进的身体顿住,整个人重心朝前伸展,头脚朝后滞留,下一秒长矛就贯穿了前方的昂热,

    两人宛如炮弹般朝着底下的红井山丘极速坠落。

    赫尔佐格挥动着身后的白色龙翼,居高临下盯着底下,眼神之中流露出来的轻蔑似乎不加遮掩,现在的他已经不需要再遮掩任何东西了。

    它隐忍了二十年,为这个计划放弃了太多太多的欲望,现在它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是这个世界最大的王!

    轰!

    长矛带着两个人在底下的山丘炸开巨大的深坑,恐怖的气浪带动着气浪翻滚。

    这动静让赫尔佐格的眉头微微一皱,他现在还不太想让这两个人死去,他还想要将他们一个钉死在十字架之上,一个变成自己最低贱的最忠诚的奴仆,

    但如果他们不争气的死了……

    那就不争气的死吧。

    赫尔佐格缓缓朝着底下吹了一口气。

    滚滚的浓烟被风吹散,将其中的两个破碎的身体暴露在了视野之中。

    源稚生腹部简直要被分成两半,昂热的伤势同时也比他好不到哪里去!

    但幸运的是两人依旧顽强试图站起身体,昂热踉跄的站起身体,拖着脚步朝着远处的源稚生前进。

    此刻的源稚生反倒成为了累赘,他一个人承受了长矛最主要的力量,凝聚的龙骨被轰的破碎,现在他的身体就像面条一般柔软。

    但他依旧也努力的朝着远处的昂热爬去,

    在昂热的近乎破碎的无线电中,EVA的声音忽然连接上了,

    在短短的只有几秒的时间,昂热经历了生死之间反复徘徊的过程,他不清楚的天谴系统为什么没有准时发射,

    但他依旧在活着的时候听到了雪花声中,那冷静却又隐藏着急切的声音,

    “天谴系统故障清除,天谴系统故障清除,但因为时间耽搁,卫星坐标发生偏移,卫星坐标发生偏移,只有二颗达摩克里斯之剑还在预定坐标,EVA请求校长再次授权!”

    即使是EVA也没有探查清楚刚刚的天谴系统到底是由谁导致出现的问题,但在她刚刚的几秒时间中,她迅速的检索了数以万计的后台,并迅速的发现了问题所在,依靠着出色的计算能力以及远程的操控技术,在坐标即将错开的时候修复完成,但发生的时间已经耽搁,卫星出现偏移,天谴系统已经不可能全弹发射。

    令她没想到的是,这短短几秒时间居然造成了校长如此严重的伤势。

    “启动!”昂热咬着布满鲜血的嘴巴,宛如一个真正的暴徒!

    “启动!”重复的回声响彻在气象厅的每一个角落。

    咔!

    房间中所有人耳边就是一阵清脆的机关开合声音,他们惊喜的抬头望着满天星辰,

    只见璀璨的星空之中某处位置忽然绽放出灼目的光芒,连带着他们悲怆的双眼……

    ……

    赫尔佐格悬浮在高空中,很是欣慰的看着自己的杰作,力量被他把控的一切都刚刚好,让敌人徘徊在死亡的边缘却不至于彻底死亡,接下来他会代表真正王,予以绝望使命,彻底赐予这些背叛者!

    这是现在的赫尔佐格有点不解地看地上朝着昂热努力爬过去的源稚生,他有点不太理解对方为什么成为了这幅模样,为什么依旧还要努力的爬向对方,还想试图最后一搏吗?

    当他准备彻底落下的时候,

    他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要降临了,虽然听不到声音,但能感受到那股奇妙的直觉。

    他下意识地仰头眺望,只见天空之中一道火红的流星忽然划破了深夜的晚空,笔直地向着他的头顶坠落。整个红井所在的天空顿时间被照的宛如白昼般璀璨

    近地轨道上的天谴被发射!

    剑槽中的仅在预定坐标的一支达摩克利斯之剑被坠向地面,笼罩了它所在的空域。

    灼热的高密度金属棒在飞行中被极速分解,显露出其中那狰狞滚烫的容颜巨棒,半融化状态的金属碎片在其周围组成了密集的打击网。

    天谴降临!无从逃避!

    流星死死锁定了赫尔佐格,那宛如是上帝站在云端投掷下的上帝权杖,仅仅是矛箭流动的狂劲就将赫尔佐格所在的山丘轰出一道巨长的沟壑,

    这和贯穿源稚生的长矛简直如同小巫见大巫,在这达摩克里斯之剑的面前,世界上的一切都罪罚都难逃审判,

    赫尔佐格挥动着身后的翅膀,面色凝重的望着宛如天崩般的世界,

    然后缓缓伸出手掌!

    轰!

    巨大的蘑菇云轰然爆发

    通红的矛锐不可当的贯穿了赫尔佐格的身躯,那璀璨坚韧宝石般的龙鳞一片片崩裂破碎,刚硬的肌腱也在灼热的爆炸威力之下变得如同土屑般崩溃,

    爆炸造成了撕裂的伤害,它费尽心机获得的龙类身躯在这样的打击之下还是没有抵挡住这来自上帝的一击,他的颈椎一节节炸开,挥舞的白色羽翼被撕裂得支离破碎,

    磅礴的大力带着它坠向地面。赫尔佐格发出了痛苦的哀嚎,达摩克利斯之剑带着它笔直地坠入了红井山丘之下的地下河,

    狂浪滔天而起,再化为暴雨落下。

    达摩克利斯之剑,一颗足有小型核弹的强度,大地被巨力掀起了震耳欲聋的地震,山石开始崩塌溃散,几分钟后,新一轮火山爆发将会再次照亮整个东京的天空。

    昂热踉跄着身体从破碎的岩层之上爬起,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这是第几次从狂风肆虐的多摩川之中爬起来了,

    这里的大地就像是一个被激怒公牛,它疯狂的颤动着身体,周围的地震一波接着一波朝着远处扩散,地层大片大片朝着地下河崩碎。

    幸运的是,他还活着,更幸运的是,源稚生也还活着。

    他背起源稚生瘫软的身体,站在嶙峋残破的断崖之前,望着底下奔腾黑泽的潮水,潮水中流动着之前被宫本志雄灌入其中的水银,

    黑压压的乌云在他们的头顶之上破开一个直径十公里的巨大漩涡,像是天被捅了一个巨大的缺口,暴雨不要命的朝着他们所在山区呼啸,倾盆

    好不夸张的倾盆,它们在赤红的富士山中化为嗤嗤的白烟升腾,远处的震动的海啸发现猎物一般铺天盖地。

    一切都像是世界末日里面的场景,但现在他们的心情却是无比亢奋的放松。

    亢奋和放松原本水火般的情绪在他们身上罕见的融为一体。

    昂热扯掉身上残破的西装将自己的腹部伤口包扎,他的伤势太重了,从腹部到胸部整个身体宛如被解剖般撕裂,之前靠着爆血技术以及疯狂的朝着身体之中打肾上腺激素,才能让他在这种伤势之中活下来。

    但是在爆血时间的消退,如果不及时进行伤口处理,即使是他这般强悍的混血种身体,也难以抵挡失血过多的威胁。

    “死了吗?”源稚生死死攥着手中的蜘蛛切和童子切,即使在他浑身骨头都崩碎之后,他的手指关节依旧顽石般难以撼动。

    昂热原本还想让自己这个学生轻松一点,想要帮其摘下来,但是结果无论如何也难以掰开对方的手指,这两把武器就像是长在对方身上一样,让他无可奈何。

    “大概吧。”昂热仰着头望着天空中硕大的黑色乌云,夜晚的星光争先恐后的从其中倾斜而下,那是天谴坠落造成的恐怖景象,他不在言语,也没有人知道此刻的他到底在想着什么。

    “如果没有呢?”沉默良久源稚生的声音再次响起,

    他想到了夏弥临走前说的那些话,以及扔给自己的那个深红按钮,它就像是禁忌般烙印在自己的心上,以至于刚刚在被长矛贯穿濒死之际,他脑海之中唯有的念头就是,按下那红色的按钮。

    似乎按下它,世界就会像核弹那般爆炸,所有的问题都不在是问题。

    但现在他并没有按动那按钮,问题也依旧被解决了。

    但是自己手中的那个红色按钮,

    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呢?

    那个叫夏弥的女孩生物,真的对自己仁慈了吗?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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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龙族当龙王介绍:
当一只龙王悄悄藏在卡塞尔学院,当一群小龙人中出现一只小龙。
那展开的棋盘是否还会那般顺利,弃族是否还会被长矛贯穿在地狱的深渊。
翼羽在音乐中起舞,在暴雨中落幕。扯一个弥天大谎,让地狱做他的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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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傅念,他们都叫我大地与山之王,当你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已经将这个叫康斯坦丁的家伙吸干了。
本书又名《放开绘梨衣》
我寻思着多大的怪兽才叫小怪兽,不到能百米算吗?我在龙族当龙王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在龙族当龙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在龙族当龙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