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加入我们，你就是下一任会长！
随着两人之间的接触愈发频繁，傅念发现对方其实并不是靠着眼睛来跟上自己的行动。
而是靠着耳朵！
对方似乎能看着双耳对自己动作展开预判，再加上对方那出色的战斗经验，在逐渐适应傅念的战斗速度之后，居然能靠着偶尔的不经意间的诡异动作将他的优势搬回去。
但也仅仅是不经意间罢了，凯撒在适应傅念速度的同时，傅念也在适应凯撒的战斗技巧。他手中挥舞的尼泊尔军刀变得愈发刚猛霸道，每一下都如同连绵不绝的潮水一般时起时落。又如同山巅滚落的巨石那般沉重厚实。
在这样高速度高密度的挥刀下，任何一个小错误都是致命的。但凯撒依靠完美无缺的刀术组合，傅念依靠本能反应和眼睛捕捉速度，两人稳步交织得难舍难分，此刻的两人就像配合了十年的芭蕾舞演员，踩着刀锋跳一场激动人心双人舞蹈。
忽然！
从傅念身侧突进的凯撒骤然扭转脚步，身子一扭立刻改变了方向，
恺撒一跃而起，好似雄狮捕猎那般蓄谋已久，他的弹跳非常有力，居然从傅念头顶一跃而过，他快速在空中斩出三刀，
这就是恺撒一直等待的时机，
他精通各地几十种刀术，这是波兰骑兵刀术中的“过鞍斩切”，这招原本是用来炫技的，在自己马鞍上站起来，跳到对方骑兵的背后猛然一刀切下，难度极高不说，还得考虑战马的速度，一不小心就会掉下马背被战马践踏。但强者只会掌控刀术，而不是被刀术掌控，恺撒恰时运用了“过鞍斩切”，把它用在平地上，用在了自己蓄谋已久寻找的最佳时刻，空中的三刀斩切其实都是虚的，最危险最致命的其实来自背后那一刀。
骑兵刀的最后一刀，通常也是最强的一刀。
挡下头顶三刀的傅念看着一跃到自己身后的凯撒，他能感觉到一股刚猛无匹的力道正朝着自己后背席卷。
速度很快，快到周围的混血种只有少数能观察到刀光的闪烁。
凯撒的嘴角微笑渐渐变得清晰，他很自信自己这一刀，因为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人能从自己这突如其来的变换中反应过来。
从上而下的狄克推多就像中世纪骑士冲锋时的一往无前，长矛携带着主人的骄傲和熊燃烈火从天而降！
啪！
清脆的破碎声就像一滴落进湖水的涟漪。
静谧中带着那璀璨夺目的刀光碎影。
狄克推多狠狠劈落在空气中。
凯撒默默地看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尼泊尔刀柄。那双湛蓝色的眼瞳已然被那柄精致的纹理填满整个身心。
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就连那平时大家都不怎么控制的心跳，此刻都变得微弱起来，谁也不想率先打破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楚子航看着放在凯撒脖颈位置的刀柄若有所思。
陈小小擦拭着手里的狙击枪眼神漫不经心的飘来飘去。
这是她早就预想得到的结局，一个全盛的死侍都能被他瞬间劈成碎尸。更别说是学院里面刚来不久的大二学生了。
陈小小甚是还觉得要是周围没有副校长的言灵限制，傅念开启言灵甚至能在很快解决掉战斗。
“我输了。”傅念淡淡的把那只剩下刀柄的尼泊尔随手扔在地上。失去武器的他已经没有继续战斗下去的必要了。
这种结局其实也是他预想之中的结果，因为从两人开始对抗的那一刻开始，傅念就能感觉到手中尼泊尔弯刀和对方冷兵器之间的差距。
再加上尼泊尔弯刀本身就存在硬度方面的先天不足。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他很努力在避免和对方直接冲击的结果了。
“不！是我输了。答应你的东西我会让人按时送到。”凯撒收回狄克推多，湛蓝色的眼瞳炯炯发亮的看着傅念。普通人因为失败而出现的恼怒并没有在他身上出现，凯撒不仅坦然面对这个结果，反而更加兴趣盎然的看着他。
看着凯撒的眼神，傅念就知道这对自己以后平静的生活不是什么好预兆。
果然，还不等傅念迈开脚步，便听见凯撒的声音传来
“等我下次继续来挑战你。”
傅念身体一僵。
“赌注你随便提！”
傅念僵住的身体变得柔和起来。
“其实这次算得上咱们的平局。”傅念看着凯撒灿烂微笑，他突然觉得对方很好相处嘛。“没有武器的我是很难再接下来的战斗中对抗你的骑兵刀的。你觉得呢？”
凯撒看着傅念没有说话，良久之后，提起狄克推多，转身朝着诺诺走了过去。
“下次我们再战！我会以学生会会长的名义向学院给你申请一把好刀。”
傅念看着远去的背影，莫名一阵感慨。
他看向楚子航。
却见对方也正在默默的注视着自己，那双妖异的黄金瞳仿佛从不会熄灭一般炯炯有神，傅念记得刚刚见到他的时候这双眼睛是被低垂的眼帘遮住的。
似乎也没有人去看他的眼睛。就像此刻，周围这么多人，只有自己在静静的看着对方。
对视良久，楚子航那面无表情的脸上居然露出一副温柔的微笑，朝自己点点头，
“你比我强。”
傅念不明所以微笑摇头。“学长，结果要战过才知道。”
楚子航脸上的微笑更明显了。
“我叫楚子航，也是中国人。欢迎你来到卡塞尔学院。”
他朝傅念伸出了手。
“欢迎你来到卡塞尔学院！”
一众狮心会紧随其后，朝着傅念齐声震喝。
傅念握着楚子航那双同样修长有力的手掌，莫名其妙的愣在原地。他刚刚其实都要准备和对方战上一战了。毕竟干掉了他们那么多人……
但这算怎么回事？
握手言和？
坦诚相待？
拉拢自己？
“你第一天来到学院，刚刚又经历和凯撒的战斗，现在的你状态并不适合邀请你来满足我对强者的挑战之心。再加上你的武器在战斗中损坏，所以还是建议好好熟悉我们学院的环境。
需要我安排我们的狮心会成员来帮你熟悉校园吗？”楚子航的目光看向傅念旁边的的陈小小。
“当然需要！”傅念还未说话，便听见旁边的陈小小立刻张嘴。“怎么不需要，你们的战斗影响到了我们的熟悉校园的时间，你想怎么弥补啊！”
陈小小似乎一点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就是狮心会的一员。
“补偿吗？”楚子航似乎若有所思。
“加入我们狮心会怎么样？我会让你做下一任狮心会会长！我保证！”楚子航目不转睛的盯着傅念眼瞳。
那双漆黑的眼瞳好像从未感受到自己的压迫一般同样注视着自己。这让楚子航很是开心。
“为什么？”傅念愣住了。
封官续缘？这也太快了吧？我这还没真正踏入学院呢，怎么上来就被邀请加入社团，还被承诺去做下一任会长？这就像你刚被同意入职公司，上来就被封为副总经理，还名言说明下一任CEO就是你！
怎么看都怪怪的啊。
“因为能接替我的人，只有两种人！必须是能和我当对手的人和比我强的人！”楚子航郑重说道。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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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真实的世界
“小小，学院有很多社团吗？”
傅念提着行李走在前往公寓楼的路上，想着刚刚楚子航对自己的邀请。
“真正意义上的就两个，其他虽然也有，但存在的意义不大。”陈小小解释道。
“哪两个？”
“凯撒的学生会，楚子航的狮心会。”陈小小摊摊手背着小包一副无所谓，“两个都拥有者很悠久的历史，出过很多优秀的人才，就比如今天邀请你的狮心会而言，曾经的校长就是其中的一员，更是出过梅涅克·卡塞尔这般优秀的成员。”
“卡塞尔？”
“没错，学院就是根据这个姓氏来命名的。相传是校长时代狮心会的会长。”
“校长时代？我记得校历上写着学院有快一百三十多的历史了吧？”傅念疑惑的看着陈小小。
“没错啊，校长也快一百三十岁了呀。”
“what？！”傅念突然对这个素未谋面的校长生出了浓厚的兴趣。
学院很大，被学生战斗破坏的区域也不小。但此时他们已然走到了废墟的边缘地带，与东方古国完全不同的异域风光逐渐放开了它们的美。在傍晚温凉的晚风中，傅念看到了一个躺在石质地板上的“尸体”。
傅念看向陈小小，陈小小也茫然地看着傅念。
这一块已经没有什么战斗痕迹了呀，按照道理他们的战斗区域在东面的图书馆和实验室以及宽广的草坪附近，这边完全属于战场的边缘地带。
但这躺在地上流着一地血的富山雅史是怎么回事？
“富山雅史教授？”陈小小小跑上前看着一头扑地的富山雅史，他的旁边还放着两个硕大的白色手提保险箱。
富山雅史？
傅念念叨着这个名字。他记得在曼施坦因在倒地前提过这个名字。
好像是要前往接待他们的老师，没想到居然提前被学生击毙在了这里。
等等！曼施坦因教授？傅念猛然想到了什么。看向蹲在富山雅史旁边的的陈小小。
陈小小似乎也想起来了。也睁大眼睛看着傅念。
“咱们把教授给忘门口了？”
“好像是的。”傅念认真的点点头。
两分钟后，
一辆黑色的捷豹开到了两人面前。车门打开，两个还未脱掉作战服的狮心会成员便从后座上将还在昏迷的曼施坦因搬了下来。
“小小，你要的教授。”
和傅念打过招呼便打算开着捷豹转身离开。
“等等！”陈小小急忙喊住他们两个，“带药了吗？”
学院针对弗里嘉子弹的麻醉效果是有配备解药的。虽然这个东西时效一到中弹人自然会清醒。但因为一些其他原因，学院还是要求装备部配备出解药才能使用。
“带了，但是只有一瓶。”一名狮心会伸出从口袋拿出一瓶纯白色粘稠的液体。
他们和学生会的规定是不使用解药的。因为这算是一种对中枪者的惩罚。但考虑到会有无关人员被波及其中。他们还是有预备的，虽然这么多年一次也没用过。
“一瓶也行。”陈小小伸手接过药，便将傅念的行李扔到了车上，让他们提前送到预定的公寓里面。
这个时候弗里嘉子弹的麻醉效果虽然还有一定时间，但也并没有太长时间。陈小小将药灌给曼施坦因和富山雅史一人一半后，没多久他们便苏醒了过来。
“我头怎么这么痛呢。”曼施坦因捂着自己的后脑勺艰难的从地上做了起来。
环顾四周，清醒了一会才看向傅念和陈小小，
“我怎么在这？不是在学院门口吗？咦，富山雅史？你怎么也在？”
富山雅史更是一脸茫然的看着四周，
“我记得我之前是要去门口接教授你的啊，怎么……怎么，”富山雅史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拍脑门“哦，对，我被学生会给击毙了？
傅念：您是怎么办把耻辱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的？
“对了！我从档案室借的遗物！”富山雅史急忙翻身去找自己的东西。但自己身旁除了曼施坦因便空空如也。
“是这个吗？”傅念提着两个白色保险箱站在富山雅史面前。
“对对！”富山雅史急忙起身从傅念手中接过。感受着手里沉甸甸的重量，暗自松了一口气。
这东西还好没丢，不然他可就成学院里的罪人了！屈膝下跪以死谢罪破腹自尽都不足以抵下罪孽。
曼施坦因也暗自松了一口气。他也知道这里面装的什么东西。
“教授，你也被他们击毙了吗？”富山雅史看着曼施坦因后脑上的残留红迹。
曼施坦因脸色一黑。清醒过来的回忆让他明白了周围发生了什么，他确实是没料到学生将自由一日举办到了今天。更没料到他刚进门就被他们一枪给爆头了。
“这件事情等会再说！”曼施坦因黑着脸看了一眼陈小小和傅念，见到对方两人身上没带血后，便放下心来。
“他们没事吧。”
曼施坦因看着傅念问道。
傅念：“应该没事吧。”
曼施坦因又看向陈小小，
陈小小：“没死人。”
“那就好，那就好。学院被戒律覆盖，应该出不了什么大问题。”曼施坦因就怕傅念没收住手。要知道这里的混血种虽然看起来不少，但这是聚集全球混血种后的结果。
他们每一个都是万中无一的存在。要是在内部损耗掉，学院非得心疼死。
“他们未经过我的允许，胡乱调整自由一日的时间这件事情等明天再说！今天我们先把傅念的事情处理好。”
曼施坦因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接过陈小小递来的湿巾擦了擦后脑勺上的血迹。
便朝着远处的教学区走去。
“教授，接下来我们还有什么事情？”曼施坦因并未在路上跟他详细介绍学院的安排。
“给你证明一个真实的世界，”曼施坦因忽然又想到了什么继续道，“虽然你可能不需要。但这是我们学院针对学生入学的必要流程。每年都是由富山雅史教员为大家展示的。”
真实的世界？
傅念看着前方的鹅卵路，摇摇头。
他可能还真的不需要看什么真实的世界。
第四十三章 学院档案馆的臻品
没多久，他们便来到一间书房，或者也可以说是一间心理研究室。
教学楼A区，这里是富山雅史平时工作和进行一些研究的地方。
“正式介绍一下，我叫富山雅史。卡塞尔学院的心理辅导教员，非常高兴认识我们的S级新生。”说完后便恭恭敬敬的朝傅念鞠了一躬。
“日本人？”傅念有点意外地看了一眼对方。随后也礼貌的朝对方点点头。
“对滴。”陈小小在旁边解释道。
“其实我们学院一开始是没有专门的心理学导师的，直到四十年前我们才出现这个职位，那你知道为什么我们专门为此设立了一个职位吗？”富山雅史微笑的看着傅念。
“为什么？总不能是因为我吧。”傅念随口道。
富山雅史诧异的抬头看了一眼点点头。
“因为曾经有过S级学生自杀的先例。这巨大的损失让学院不得不开始重视起学生的心理素质问题。”
“那以后就没有学生自杀过吗？”
“没有。”
“没有？”
“没有！”富山雅史的语气很坚定。
“为什么？”
陈小小也好奇的看着富山雅史。
“因为普通混血种达不到钻牛角尖，陷入思维误区的层次。通俗点来讲就是智商太低，实力不允许。”
陈小小嘴巴一撇，怎么感觉他在骂人呢。
“所以？”
“没错，学院的心理咨询师就是专门为S级学员设立的。
但因为这些年来S级学员的过于稀少，我们心理咨询师也由最初的咨询变成了研究室。不仅处理一些学院安排的调查任务，还要处理一些学生的鸡毛蒜皮事情。严格上讲，那些根本就不算我们工作的范围。”
傅念自动略过了富山雅史的工作吐槽。
“咱们学院的S级很少？”
“很少？”
“多少？”
“从上一个自杀到现在就你一个。”
傅念：(⊙o⊙)。
他突然能理解第一次看见曼施坦因时，对方眼神表达的含义了。以及听到S级时，陈小小和雷蒙德的惊讶了。
这不是少不少的问题，这是有没有的问题啊！
“所以你要明白我们学院对你的重视！”曼施坦因从后面出现在傅念面前。看着他的眼睛道“你要相信我们学院会全力培养你的成长。”
傅念点头，内心不停感慨对方真伟大。
看到傅念点头，曼施坦因才转过话题继续道，
“虽然你经历过死侍，但这东西并不属于真正的龙，他只能算是龙族的仆人罢了。真正的龙要比死侍强上太多太多。”
傅念很赞同的再一次点点头。
“我们从学院的档案室内给你借出来了两件物品。这两件东西会向你证明龙族存在的真正证据！”
傅念一副感兴趣的看着曼施坦因，又低头看了看放在桌子上的两个保险箱。
他确实挺想看看其他龙族留在这个世界的证据的。虽然他本身就是最大的证据。
曼施坦因朝富山雅史点点头。
富山雅史上前走到保险箱前，先是输入密码，然后按入指纹，打开保险箱，
揭开最上层的层层泡沫之后，傅念便看见了一片黑色的鳞，大约有半面手掌大小，呈完美的盾形，表面光洁得像是新上了油，精美细腻的纹理在灯光下下清晰可辨。
陈小小是见过这东西的，但再次见到时，还是忍不住上前端详着那片黑色的鳞，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
在曼施坦因教授的同意下，傅念将手伸向了手提箱中的鳞片。入手微凉，质感像钢，冰凉坚韧，但是重量却很轻，仿佛是什么新科技复合材料制成品，边缘薄薄一层淡黑色角质，锋利得似乎稍用力就会割开手指。
但傅念清楚这不是什么复合材料。也不是什么钢铁。
而是真正的龙鳞。
他太清楚这东西的存在了，这东西就在自己身上长着呢。
“这东西确实比死侍身上的鳞片要强大。这是在哪里找到的？”傅念摩挲着黑色鳞片，看向富山雅史。
龙一般不会将自己身上的鳞片单独放在什么地方，也不会像人类一般有定时脱发的习惯。能从龙身上得到鳞片的只有两种情况，一是他主动奉献，二是暴力获取。
至于他手中鳞片的来源方式，傅念无从考证，但让强大暴戾的龙主动奉献鳞片给人类的可能，他实在想不出来。
“这是真正的龙鳞，1900年斯文·赫定在中国XJ楼兰古城发现的，当时他并没能认出这东西来，但他发现不管是用火烧还是用锤子敲打都无法损坏这片东西，所以把它从中国带回了欧洲。在欧洲有人把它认了出来，那个人叫梅涅克·卡塞尔。”富山雅史说道。
“楼兰。”傅念点点头，他确定了一件事，这龙鳞不是他的。因为根据他的经验，如果这东西跟他有关系，那一定会在自己的记忆里留下印象，但无论是在触摸到鳞片还是听到这片描述时，他的脑海中并没有什么被时光埋葬的记忆浮现出来。
所以这东西不是他的。那不是他的就是其他龙族的。但这跟他没有什么太大关系。
因为一片龙鳞除了观赏性和纪念性的价值外，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用处。
“你需要再次真切感受一下龙鳞的强大防御吗。”富山雅史说着从掏出了一把瓦尔特PPK手枪。指了指傅念手中的龙鳞。
“不太需要。”傅念摇头，“这把瓦尔特ppk连死侍的防御都破不开，更别说什么真正的龙鳞了，这完全就是没有任何操作意义的实验。”
“额。”富山雅史一愣，他第一次碰上口气这般大的学生，尽管对方是难得一遇的S级混血种。
“他来学院之前正面斩杀过一只死侍。我们正常的流程顺序还是能省就省吧。”曼施坦因拍拍富山雅史的肩膀，开口说道。
“正面斩杀过死侍？！！”富山雅史的耳朵瞬间支棱了起来。虽然正面面对死侍和他工作的关系不大，但这并不影响他对死侍恐怖的了解。
相反作为一个心理教员，东京大学博士学位获得者，博学多识是基本素质和工作基础。
“我人在现场。”陈小小赶紧出面当证人。
富山雅史张张嘴巴，想说些什么，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抬头望天。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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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静候……王的指令！
“我们来看第二件东西吧。”曼施坦因打破了房间内的安静。
“好好。”富山雅史反应过来，快步上前走到第二个手提保险箱面前。
输入密码，验证指纹。开箱，取件。一气呵成。
傅念安静的看着一个圆柱形的玻璃瓶被富山雅史送到了他们的面前，玻璃瓶就是生物课上老师用来装标本的那种瓶子。只是看起来材质比普通实验室的材质要好上许多。
陈小小张大了嘴巴，仿佛被雷劈了一般僵在傅念旁边，目光目不转睛地看着那泡在淡黄色福尔马林溶液里类似蜥蜴的动物，黄白色的细鳞，蜷缩着修长的尾巴，像是子宫中的胎儿，嘴边的长须在溶液里缓慢地飘上飘下，合着眼睛的样子看起来像婴儿一般安详静谧。
如果不是那东西的背后展开了两面小小的膜翼，都要被误以为这是某种古代的蜥蜴。
“这……这是？”陈小小惊讶的看着富山雅史和曼施坦因。“你们上一年给我们展示的不是一瓶龙血吗！”
“我们给你们一年级的新生展示的确实是一瓶龙族三代种的龙血。但那东西对他来讲并没有太大的意义。他体内的血统让他完全具备抗衡次代种的能力和威压。
如果我们学院拥有古龙之血的话，我肯定会向学院申请的。但可惜我们学院的档案馆内根本就没有这东西的痕迹。”曼施坦因看着陈小小解释道。
“古龙之血？”傅念将自己的目光从玻璃瓶转移，看向曼施坦因。
“次代种及以上龙的血。最好能是初代种。”
原来我被他们混血种称为古龙啊。傅念暗暗想到。
“所以……你们，你们拿出来了……！！”陈小小声音有些激动。
“一条龙！”曼施坦因肯定点点头。
“一条龙！”陈小小惊叹。
傅念目不转睛地看着试管瓶里面的小龙若有所思。
“这是一条红龙的幼崽，是1796年在印度发现的，很幸运，这条红龙幼崽大概是在刚刚孵化出来的时候被一条巨蟒吞下去了，当地的农民杀死了巨蟒，从它的肚子里得到了这个幼崽。”富山雅史解释道，“后来我们把他做成了标本，这是极难得的标本，因为人类正常情况下根本无法捕获到龙，龙类能够感觉到人类大脑的活动，要么在人类靠近之前发动进攻，要么就会提前逃走。”
“他死了吗？”陈小小将小脸紧靠在玻璃瓶外侧端详着内部精致到不可思议的小龙身体纹理。
“没有。他只是在沉睡状态，龙类很难被杀死，尤其是血统高贵的初代种和次代种，即使你毁灭它们的身躯，都无法毁灭灵魂，它们会再度苏醒。”
“一条沉睡的龙耶。”陈小小轻轻抚摸着玻璃管，
淡黄色的防腐液体，淡红色展开的膜翼，鹅白色的紧闭的眼膜。以及那细长的长须。
忽然，
一双手放在了陈小小的肩膀上，她错愕的回头，入目是傅念那张迷人的眼睛。
“后退一点。”傅念声音淡淡开口。
“为什么？”陈小小虽然这么说，但还是很听话的来到傅念的身旁。
“他要醒了。”傅念声音很低。
“什么？”曼施坦因没听清傅念的声音。
咔！
空气中突然传来一阵膜片开裂的声音，
很清脆。
砰！
紧随其后的便是一阵沉闷的轰击声，就像红酒软木塞被拔出时发出的声音，沉闷中带着些许清脆。
曼施坦因立刻转身看向门口，随即环顾四周，警惕的双眼就像侦探那锐利的眼眸。这是学院宝贵的历史底蕴，是无数人用生命换回来的财富，他不允许出任何意外！
但房间一切正常，除了空气中有一点发黄。
“富山雅史教员，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空气依旧安静，没有人回应。甚至就连微弱的呼吸都不可查觉。
“富山雅史？”听不到回应的曼施坦因急忙扭头看向另一边的富山雅史。
但入目的却是一张惨白毫无血色的面孔。
富山雅史的瞳孔仿佛钢针一般朝内极速紧缩。颤抖的手指不可思议的指着自己身前。
“教……教授，”
顺着富山雅史的指向，曼施坦因也猛然僵在了原地。
空气中唯一躁动的呼吸也瞬间熄灭了下去。就像熊熊燃烧的火把被丢进了深不见底的水潭，连回声都是奢侈。
他死死盯着玻璃瓶内的红龙幼崽，盯着那双滚圆野兽一般的黄金竖瞳。
龙，
睁眼了！
！！
他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不可思议到他都不敢相信自己还在现实世界。
龙使劲的扑腾着双翼，在局促狭小的空间内努力不让自己沉进浓郁的溶液底部。
但他黄金般的竖瞳却安静的目不转睛，努力伸长细长的脖颈探头去看外面的那道身影，尾翼使劲左右摇摆。
傅念也静静的看着苏醒的幼龙，这龙给他很是乖巧的感觉，从他的眼神中傅念看出了他对自己亲近，就像是在外求学，终年不见故乡的异乡人忽然遇到了自己家族年长的亲属。那溢于言表的亲近是无以复加的。
但龙族内部阶级森严，这是刻在他们骨子里的基因，尊长者不言，他们就不能动。
就像此刻的傅念和红龙，红龙下半身努力地扑腾着双翼不屈不挠，让自己不沉进溶液深处，但脖颈之上的脑袋却安静的竖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瞳中透露着敬畏顺从。
傅念知道，此刻自己任何言语都会成为言灵，成为这条小龙奋不顾身身死都要执行的言灵。
“唔唔……”小龙发出了他醒来的唯一声音。
他在告别。
他太虚弱了，虚弱到只能靠着沉睡来延长生命的长度。虚弱到需要靠时间来换取短暂的苏醒。
他双翼扑动的幅度越来越弱，就像一个溺水的人那般虚弱痛苦。羽翼重重冲击在玻璃壁上，耀眼的黄金竖瞳越来越暗淡。力量渐渐从他的身上流逝，沉睡的黑暗渐渐从深渊谷底将他吞噬。
在最后一秒，他还在努力用敬畏的眼神去看玻璃外的那个身影。
静候……王的指令！
第四十五章 舍友
幼龙重新蜷缩起身体，恢复了安详，又一次像一个精致的蜡像一般进入了休眠。
笼罩在空气中的龙威随着闭上的黄金瞳渐渐褪去。
压抑到无法流动的空气渐渐加速了流动。周围的一切重新恢复到了正常状态。
“刚……刚才他睁眼了？”富山雅史颤抖着双手看向曼施坦因。
曼施坦因也恍若隔世一般怔在原地，苍老的目光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已经陷入沉睡的红龙幼崽。
抬头看看富山雅史，又看看旁边的陈小小。
陈小小表情倒是没有富山雅史和曼施坦因那般表情丰富，虽然也一脸惊讶，但很快就从中缓了过来。这些天令她惊讶的事情太多了，她早就能熟练调整自己情绪了。
“不可能啊，不可能啊。”曼施坦因皱着眉头来回踱步，左眼上的复古眼镜使劲被他按在眼眶当中，仔仔细细地看着玻璃瓶内的红龙幼崽，又低头皱眉苦思。
“它的苏醒日应该是2077年才对啊，这是我亲自计算好几遍的结果，还经过诺玛的反复审核，不应该啊。他怎么提前苏醒……了！怎么能提前……苏醒了？”
忽然，
曼施坦因猛然抬起头来，眼瞳犹如一头饿红眼的巨狼一般布满血丝。他死死盯着站在陈小小身后的傅念。
“你还好……吧，教授。”傅念见愁眉苦脸的曼施坦因看向自己这边，有抬手朝对方问候道。
“难道是……难道是血统召唤？！是血统召唤！！”曼施坦因似乎想起明白般破声嘶吼。激动的身体差点就要扑翻傅念一般，“是你S级的血统提前召唤了他！和他体内的血脉引发了共鸣，对，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古籍的记载果然没有错！历史重现啊，这是历史重现啊！！”
傅念仿佛看疯子一般的看着有些发狂的曼施坦因。
这老家伙怎么平时看起来好好的，怎么……
陈小小也惊讶的看着有些肆意的曼施坦因，在他的记忆里这家伙一向是个不苟言笑，手捧校律，举着火把，站在卡塞尔道义制高点的位置。
“不会吧。”陈小小猛然想起学院曾经流传过的一个谣言。
他不会真的是校长从精神病院捞出来的吧。
富山雅史倒是没有曼施坦因那般肆意，作为学院为数不多的心理学教员，他也很快就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他没有曼施坦因那般为学术癫狂，他很清楚自己的目的，以及自己该做什么。
此刻正来到包裹红龙幼崽的玻璃瓶前，仔细端详着瓶身的细节，暗自嘀咕，
“还好在前年开始我向学院申请了更换了纳米材料容器，否则还真有可能被这头小龙拼命挣扎给撕破容器。”
在仔细反复观察好瓶身无恙后，富山雅史便将其重新放回到了保险箱内，仔细密封完毕，准备回档案馆交差。
虽然今天路上有些坎坷，过程有点曲折，但好歹结果是顺利的。
只要自己把这两个东西完完整整还回档案馆，自己明天又是新的美好一天。
从富山雅史的心理研究室离开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就已经全部暗了下来。
曼施坦因今天的任务也算是基本完成，可以回公寓好好休息休息。但碍于血统召唤带给他的亢奋情绪，在和他们分开后，就转角朝着学院的图书馆的古籍区域走去。
离开时，只告诉了傅念明天要好好上课。具体课程以及授课位置，诺玛会在今天晚上发到他的手机邮箱。让他认真查收。
“一区，402。”傅念看着自己手机上的公寓信息，这是诺玛早在他入学之前就已经发送到手机上的。
“在哪？”
“跟我走吧。”陈小小指着一个方向迈开脚步。
“你不回公寓休息吗，你只要告诉我地方我自己去就行了。”这一路上陈小小帮助自己已经很多了，他不想在这时候还麻烦对方。更关键的是，他不太习惯女生送他回宿舍，以前可都是他送女生回宿舍的。
“不碍事的。我们顺道。”
“顺道？”傅念古怪的看了一眼陈小小，总感觉对方在一本正经的敷衍自己。
“走吧走吧，我还能吃掉你不成？”陈小小小跑到傅念身后，推着他前进。
行李早已经被狮心会的人搬到了公寓里，所以他们走起来并没有像来时那般费劲。再加上陈小小一直带他走僻静小路，一路很快横穿到了一区的公寓楼范围。
“你还不回去休息吗？”傅念看着跟着自己上楼的陈小小，眼神疑惑道。
“顺路。”
“顺……个什么路啊。”这都到男生公寓内部了吧。傅念惊诧的看着陈小小爬上楼梯的背影。
以及门卫大叔一脸和善亲切的微笑。
无奈叹了一口气，慢悠悠的跟在她的身后朝着四楼指定位置走去。
这里的公寓很是奢华的，丝毫不比五星级酒店差到那里，但这里也挺安静的，傅念一路走来居然就碰上了那么几个身影，而且还大多数衣冠整齐，丝毫不像男生公寓该有的样子，倒像一个真正的酒店。
难道这就是贵族的素质吗？
“呐，402，你的房间。”陈小小站在楼道的软地毯上，指着门牌上的402字样。
“那你？”
陈小小突然粲然一笑，扭脚走到对面隔壁的405，拿出一把钥匙。
咔嚓。
房门打开。
傅念错愕的看着陈小小，低头又看看对方开启的房门。
“都给你说顺路了，你还不信。”
这国外都这么开放的吗？！傅念瞬间就觉得自己的思想被马车狠狠碾压过去。又倒回来反复碾压。
男女公寓一层，还对门？
“哦，对了，学院可能还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陈小小站在房间门口补充道。
“惊喜？”傅念一愣。
“那边。”陈小小又指指傅念身前的房门。
“402，房门精致边框绝美。”
咔嚓。
他面前的房门突然冷不丁的打了开来。
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傅念身前。
“傅念。”
“楚子航？！”
第四十六章 新闻论坛的小标题
夜深人静，傅念坐在床上看着外面的微凉的夜景。
底下，一个浑身肌肉的男人还在持续稳定地做着训练。
他叫楚子航，卡塞尔学院大一新生，哦不对，是大一学生，因为他们马上就要变成大二学长了，他才是下一届的大一新生。
傅念是怎么也没想到学院给自己安排的室友居然是狮心会的现任会长。
不过仔细对比一下，傅念感觉也还行，至少自己的室友不是学生会的现任会长，要知道自己今天才刚刚和对方打上一架，还要了对方高额的入场费。虽然对方是自愿的。
不过按照凯撒的性格和家室来看，也不太像是和别人一起住公寓的人吧，尽管这公寓堪比五星级酒店。但狮子总是要狮子住在一起的。
“凯撒住在诺顿馆里面。”楚子航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句话。
傅念一愣。
“诺顿馆不是学院的共有财产吗？怎么……”
“诺顿馆需要高额的维护费，地暖费，电费等等一切杂务费用，这是一项很高的财务支出，学院一直把它当做了社团活动的基本场所。后来在自由一日中，他成为了学生会和狮心会的取得胜利的奖励。
不过凯撒来了之后，他便财大气粗的承包下了整个诺顿馆，将其当做学生会社团交流活动以及日常party的主要场所。当然，如果我们狮心会赢下诺顿馆的话，他就会跑到隔壁的安珀馆去住。”
“确实有点财大气粗啊。”这么一看，傅念突然觉得自己今天提的要求也不是那么过分嘛。
正在他欣赏楚子航那堪称完美的身材时，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
“怎么了，小小？”傅念接起电话。
“傅念，你快去看学院的新闻论坛。”
“新闻论坛？”
“芬格尔那家伙把你放到头版标题上了。”
傅念按照陈小小的语音操作，打开了学院的新闻论坛。
一进去，傅念就看到了网站最上方的红色大字加粗倾斜下划线标题，上面写着
“是谁在自由一日一个人将学生会和狮心会的联手击溃？
是谁战胜学生会会长凯撒，逼迫狮心会会长楚子航认输？
是谁在五十年之后，再次成为我们学院的S级混血种？
是谁……”
傅念默默看着新闻论坛上的巨无霸标题，一种瞬间成为众矢之的地感觉涌上心头。对方这是让自己成为学院共怒对象的趋势啊。
要知道学院九成学生不是学生会就是狮心会！这么明目张胆的大肆渲染谣言，要是自己真是个花架子，恐怕今天晚上就要被拨得只剩下皮了。
点开标题，下方就是正文内容下方继续，
“没错！他就是我们卡塞尔学院今天刚进入学院的S级新生……”
S还被对方重点标注加粗倾斜下划线。
后面傅念就看不到了，因为后面的内容就是付费内容了。
而且标价还不低，需要傅念花费九十九点九九美元才能继续观看。更可恶的是，到目前为止居然有超过三百人购买，而且购买数量还在逐步攀升。
“小小，我是不是可以告他侵犯我的隐私权。”他知道国外对这方面还是极为看重的。
“当然可以，但是……”陈小小语气一顿。声音弱弱道，“但是芬格尔说，这篇文章获得的收入，他可以和你三七分。”
“他三你七。他说他只想在学院吃饱饭。”陈小小补充道。
傅念感觉自己本就没有多少的火气瞬间就被浇灭了，还被温柔舒服的按摩了一遍。
自己果然还是太善良了。在自己都即将成为众矢之的地麻烦时候，居然还能体谅别人的不容易。
“唉，”我果然是条好龙。傅念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那行吧，记得让他把钱打给我就行。”
“没问题，有我在，芬格尔那家伙绝对不会乱来的。”陈小小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摇摇头，挂断电话。
傅念便猛然看到了趴在自己床边一动不动看着自己的楚子航。
“啊，学长，你什么时候跑到我这里的。你刚刚不是在训练吗？”
“刚刚的训练任务已经完成了，听你打电话去看了一眼学院论坛。”说着楚子航抬头看了傅念一眼，“话说，这么矛头锋利的标题，你真的不在意吗？”
“学长，你在意吗？”傅念歪头看着楚子航那张冷峻英气十足的俏脸。
“我不会在意别人如何议论我针对我，我有自己的使命。”楚子航看向自己的挂在墙上的村雨，眼神深邃。
“那凯撒学长会在意吗？”
“他是加图索家族培养出来的继承人，更加不会在意别人的挑战和针对。”
“你们都不在意，我为什么还要在意呢。”
楚子航认真看着傅念点点头，感觉对方说的很有道理。
“那你这段时间可要做好被麻烦的心理准备啊，一定会有很多自认为实力强大的混血种来挑战你。”
“学长遇到过？”
“遇到过，在成为狮心会会长那晚有很多很多。”楚子航淡淡开口。
“那我自然乐意至极啊。有凯撒学长率先垂范。我的钱包肯定鼓鼓。”
楚子航眼神古怪的看着傅念。
过了一会才道，“叫我师哥或者师兄都可以，学长就不用了。”
“好的，学长。”
……
临近晚上八点左右，傅念耳朵忽然支棱起来。
咚咚咚。
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很有节奏的敲门声。
“请进。”傅念坐在床上喊到。
房门打开，一个身穿高档黑色西装，打着考究领带，头发花白但却异常绅士的老人走了进来。老人手里拿着一个手提箱。
身后跟着一位长相妩媚，身材魔鬼的女人。女人同样一身黑色高档西装，下半身是职业女性通用包臀裙。踩着高跟鞋，微笑的看着坐在床上的傅念。
和对方眼神对视的那一瞬间，傅念就察觉到了她眼眸中那一闪而逝的惊讶惊喜以及惊叹。
“先生，您好。我们是全球高端定制西装品牌Kiton旗下的高级裁缝大师和工作人员，应我们尊贵的客户，凯撒·加图索先生的要求，我们立刻从芝加哥分部赶到这里，为你量定身材尺寸。力求为您提供最精致，最舒适的西装服务。”
效率这么快？
傅念有点诧异的看了一眼时间。
第四十七章 宿舍文化
“先生，这边侧侧。”
“好，先生请抬抬脚。”
“先生，手臂。”
傅念赶紧抬起自己的手臂。
“先生，是右手。”
“哦。”傅念赶紧换上右手。
402公寓内，
楚子航倒立在床边，一遍用吸管喝着白水，一边好奇地看着卧室中间动来动去的傅念。
女人认真的在傅念身上量来量去，黑色的大框眼镜简直要扑在傅念那健硕的胸大肌上。纤细修长的手指不时从他的小腹肌肉上划过。温润的呼吸配合着温凉的体温。
空气中瞬间就被一层维密的味道弥漫。
老人认真的趴在桌前，反复修改着图纸上的修长身形。还不时带上旁边的复古眼镜去看图纸的细节末梢。
良久，
老人放下手中的工具，朝着傅念微微一笑。
“先生，我们已经确认完毕。感谢您对我们工作的配合。”
“应该的。”傅念悄悄退后一步，试图和女人拉开距离。
“打扰了。”老人收拾完自己的工具朝傅念和仍旧倒立的楚子航慈祥一笑，转身离去。
女人离开时还念念不忘的回头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傅念和倒立楚子航的一身肌肉。
走道上，
“爱丽莎，你今天怎么回事？”老人微笑收敛，眉头无奈的看着身后的女人，“我就是因为你平时对工作百分百的严谨姿态才多次带你去做指定工作的。
你以前也用精湛的实力和恰到好处的行动向我证明了你对客户正确的态度。
但你今天！你今天……！怎么回事！！”
老人明显有些发怒，但绅士般礼仪素养还是让他克制了下来。
“老大，实在抱歉。今天确实是我个人的过错，我回去就会向经理申请调职报告。”女人一脸认真的看着老人。
“唉，不至于那么严重，”老人叹了一口气，想着跟在自己身边工作出色，人美心善的爱丽莎，摇摇头。继续道
“那两个年轻人确实是比一般人要出众太多太多。我这个活了半辈子的老头子都不免产生情绪波动，更别说你正值青春的时候了。”
女人听完老人的话，一扫之前颓废，眼眸明显绽放出了兴奋的光芒，
“是吧，老大。你居然也是这么认为的。你知道我刚进房间的时候都差点要喷鼻血了。那个倒立年轻人健硕的身材差点让我把持不住。
谁知道房间内居然还有一个更帅的年轻人，更让我兴奋的是，那年轻人的身材丝毫不比倒立的差啊。
老大你没上手不知道，那手感，那细腻的滑嫩。我知道您肯定是要惩罚我的，但我知道我如果不争取一下，我绝对是要后悔的啊！他们可比外面那群看上去人模人样的强太多了。
而且那年轻人可是全程微笑的看着我呢，他就像一张绝世的白纸，让人忍不住就要……”
“闭嘴！”老人终于爆发了。
“这里还在学院内部，他小到都还没有真正踏入社会，更何况能在我们店铺定制西装的人，不要妄想着攀上他们！”
“我没有。”女人一缩脖子，吐吐舌头，小声嘟囔。
悄悄跟在老人身后捻手捻脚。她知道老人是彻底生气了。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老人这般吼过自己。
“记住，我们需要的是优秀工作态度和认真的服务！！”
直到坐上车，彻底远离卡塞尔学院的范围。老人阴沉的脸色才恢复正常。
“下次换你师弟来。他是男的。”
“啊！不行啊老大，”女人脸色瞬间就垮了下来，“你就算让boss把我降级，把我辞掉，把我……也不能剥夺我下次来这里的权力啊！！求求你了，老大，就让我在看他一眼吧！就一次……”
傅念蹲在地上，双手缩在腹部，看着依旧面不红心不跳的楚子航。两只眼睛好奇的上下打量着对方的胸部。
“你的肌肉都是这般练出来的吗？”
“当然。”
傅念看了一眼自己不比楚子航差到那里的肌肉群。莫名想起了自己在隧道里吃薯片喝可乐的时光。
然后他也在楚子航的旁边翻身坐下，双脚一伸。
倒立开始。
十分钟后，
他们的房门再次传来一阵敲门声。
曼施坦因推开房门，一脸茫然的看着倒立在墙上的身影。
“你们这……是？”
“宿舍文化。”傅念忽然想起了前世大学体育老师的呼吁。
曼施坦因愣在原地，良久才缓过神来，扭头看向身后一个开着门正在DJ热舞的公寓宿舍。
“挺……好。”
“教授是有什么事情吗？”
傅念记得他离开时说是没有其他事情了的。没想到还不到三个小时，曼施坦因便又亲自跑到了自己宿舍。
“你的学生证上面发下来了，有了这张卡，你目前就可以在全校范围内享受‘S’级的特权了。但是这个特权是有时效的。
“多少时效？”
“直到3E考试成绩出来。你的等级会根据成绩被诺玛进行一次重置。到时候你才正式算得上是S级混血种。”
“那什么时候考试？”
“明天。”
傅念：……
“那要是没有通过呢？”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通不过。”曼施坦因一副我不相信的表情，“你要是不通过，那就是校长给你穿小鞋。”
“可我根本不清楚3E考试考什么啊。教授可以透露一点复习方向吗？”
傅念眨巴眨巴眼睛。
楚子航眼神古怪的看了一眼傅念。犹豫了一下，悄悄挪动手臂来到傅念耳边，低声道，
“曼施坦因教授是学院风纪委主任，专抓考试透题，作弊。”
傅念看看楚子航，又看看曼施坦因。
气氛忽然尴尬起来。
好在曼施坦因并没有当回事，
“考试没有具体内容，也没有复习的方向，甚至往年的优秀答案都不能作为参考的依据。你考试的时候带上一支笔就好。”
“哦，对了，学院安排你3E考试的时间是在上午，你课表正好没有课。诺玛应该已经通知你了。你记得做好准备。”
“明天吗？”傅念看了一眼被自己扔到床上的手机，自己已经有段时间没有看过它了。
“加油，我期待你的表现。”
第四十八章 古德里安，凯撒
清晨。
走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声音越来越急，越来越大，越来越……
啪！
房门猛然被人推开。
一个头发花白蓬蓬松松的男人出现在门口中央，男人鼻梁上架着一副深度眼镜，一条肥大的裤子，一件半穿未穿的邋遢西装。
“古德里安，你干什么，你对我的门轻点，我前几天才让校工部那群人换上新的。你别给我摔坏了。”
曼施坦因端坐在房间的书桌前，带着复古单片眼镜，长长的细链一直从眼眶垂到肩头。正低头似乎在研究着什么古文字迹。
撇了一眼来人，翻了一个白眼。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太激动了。太激动了。”古德里安轻手轻脚的关上房门，堆满笑容走向窗边的曼施坦因。
“吃早饭了吗？”
“还没有？怎么了？”曼施坦因上下打量着对方。眼神闪烁着怪异的光芒。
他太了解这家伙了，这么多年他就没见过对方主动问候自己吃没吃早饭。
“我给你带了一点。你看，你最爱吃的松饼，培根，奶酪，还有最佳搭配，枫糖浆。如果你更喜欢一杯热牛奶的话，我立刻给食堂服务打电话给你安排。他们还会调制最……”
“停停停。”曼施坦因受宠若惊的身体后仰。
“老家伙你有什么事情求我就直说。你这样我可要叫校工部了啊。”
“哪有什么事情啊，我这不是见你刚从国外回来，异常想念，给你……”
“喂，诺玛，帮我转接校工部。”
“哎别别别，我说，我说。”古德里安一脸踌躇的看着曼施坦因。将自己提的大包小包放在桌前，犹豫了一下，张张嘴，又犹豫了一下，张张嘴。
这么直接，没有一点缓冲的润滑，让他不好开口啊。
“听说你从国外带回来一个新生？”最终古德里安还是开了口。
“哦，原来你也是为准S级新生傅念来的啊。”
“对呀对呀。”古德里安一副还是老友你懂我的表情，不愧是和我一起住过同一所医院的天才。
“你也知道，我到现在还差那个一个顺利成为终身教授的机会。”
“你还有脸说，全校这么多人，每年毕业那么多学生，就你带的学生到现在都还没有毕业。硬生生从A级掉到了现在的F级！谁还敢朝你投申请？”曼施坦因惆怅。
“芬格尔刚开始可是很优秀的！”古德里安极力辩解。
“所以被你嚯嚯成F级了，今年又想嚯嚯我们的S级？”曼施坦因摘下眼镜，“古德里安，要是你真的把几十年不遇的S级嚯嚯掉，校长可不止把你丢回精神病那么简单啊。”
“曼施坦因你不能质疑我的专业水平，我可也是哈佛大学的终身教授。”
“我没有质疑你的专业水平，相反我很认可你的专业水平，但我质疑你那不着调的带学生方式。”曼施坦因眼神无奈的看着古德里安。
“而且！”曼施坦因话音一转。
“昨天下午，我就被施耐德找上门了，就因为傅念导师的事情。”
“施耐德？！”古德里安语气一惊，“他不是不收学生了吗！”
“还有曼斯。”
“我靠。”古德里安一惊。“他不是刚收了一年级新生陈墨瞳和陈小小吗！”
“如果不是富山雅史不是教授，缺少竞争力。否则他都要向校长申请去做傅念导师了。”
“古德里安，你来的太晚了。重视这件事情的教授，早就已经在昨天就将申请表放到校长办公桌上了。可你到现在才跑到我的房间来询问。
而且校长也在昨天晚上对他的原定公寓做出了一点调整，将他安排到了楚子航的房间。”
“我那不是昨天晚上喝多了吗……”古德里安小声嘀咕。“等等！安排到了楚子航房间，那岂不是？”
曼施坦因点点头。“校长有这个趋向。”
“那你呢？”古德里安忽然看向自己的老友。“你到现在不也没有学生吗？”
“我早在回学院之前就已经将申请表通过诺玛送到了校长邮件和办公桌上了。”
“我靠！老家伙，你不告诉我！！”古德里安瞬间就吹鼻子瞪眼。
曼施坦因一愣，呀，说漏嘴了。
又看了看放在自己办公桌上的早点。
嘴角瞬间缓和下来。
“下次，下次一定，下次一定。”曼施坦因讪笑，他们一直都是统一战线上的老兄弟，这点他确实做的有点不厚道。
诺顿馆，学生会。
凯撒正一手端着咖啡，靠在窗边的门扉上望着学院的清晨景色。这是他每天都很享受的悠闲时光。
这时候，在学生会的秘书就会拿着笔记本为他报告今天的安排，以及可能会发生，或者正在发生的事情。
“新生傅念预计在今天九点踏入考场正式开始3E考试。不出意外的话，诺玛对他的血统评级将不会改变，他将是我们学院四十二年后的又一位S级混血种。学院对他的重视将到达无以复加的地步。”
“S级吗？”凯撒砸砸嘴。看着远处草坪的腾飞而起的白鸽。眼神中的兴奋怎么也遮掩不住。
此刻的他，是要比傅念还要高兴。
“楚子航应该也会很开心吧。”
“是的。根据我们今天得到的观察，楚子航平时雷打不动的五点外出跑步的时间，在今天凌晨四点就出现在了学院的壹号操场，一直到八点才返回。”
“和他同行的还有三个人。”秘书继续补充道。
“哦？”凯撒第一次好奇的扭头看向身后。
“是傅念，和一年级陈小小。以及……”
“苏茜对吧。”
“是的。”
“哈哈哈哈。”凯撒很是开心的大笑起来。“真有意思啊。没想到我们一项以冰冷著称的狮心会会长这次居然会有这么大的行。”
“会长，我们是不是要展开对傅念的争取计划。这样下去，傅念迟早是要加入狮心会的。这样我们将会和狮心会的竞争中被……可能被压制。”
“你太委婉了。”凯撒微笑的看着身后的秘书，“当傅念加入狮心会，我们将会被绝对压制。一个真正S级的恐怖，不是目前的我能对抗的。我能感受到他那天并没有对我展开全力。
如果他全力以赴的话，我可能会被秒杀吧。”凯撒淡淡的看着远处的落地的白鸽，嘴角依旧自信灿烂。
“啊！”秘书惊讶的看着凯撒，一脸不敢置信。
“你没有和他接触是不明白他的恐怖的。有机会你去询问一下被他秒杀的会员。自然就有深刻体会。”
“那我们……”秘书明显有了急迫感。
“不用担心。”
“我相信他是不会加入狮心会的。”
凯撒嘴角洋溢着自信的微笑。
第四十九章 言灵·皇帝
“考试的缩写是EEE，拼写是ExtractionEvaluationExam，意思是血统评定考试。主要用于鉴定学生的龙族血统，
龙族血裔对于‘龙文’会有共鸣，共鸣时会产生‘灵视’的效果，也就是自然而然会看见龙族文字以及画面浮现在脑海里。”陈小小给傅念解释道，“龙族血裔有被称作‘言灵’的超自然能力，这能力对龙族血裔非常重要。在他的‘领域’内，他以龙文说出的话将成为一种规则。因此‘语言’是龙族发挥能力的工具，对龙文不敏感的学生通常能力不足，经过3E就要被降级，太差的勒令退学。”
“但是你应该早就产生过灵视效果，不然你也不会有言灵。所以本次考试就是让你重新体验一次灵视的感觉。尽管大多数人的经历都不怎么美好，但诺玛要根据你最后画下的东西来判断你的血统阶级。所以你还得体验一次那种感觉。”
傅念点头，他听懂了。
这就相当于一场英语听力考试，让你将听到的用一种奇怪的绘画方式写在白纸上。听到的越繁杂，画出来的东西也就越细节。
然后诺玛再根据你作品的精美程度参考历代优秀作品，判断自己的血统等级。
唯一不同的是，这次考试的语言不再是他以往头疼的英语，而是他的母语，
龙文。
“你要不要先试一试，我在上半学期还专门学习过一段言灵呢。可能让你进去考试的时候，不那么毫无准备。”
陈小小一脸期待的看着傅念。
傅念犹豫了一下，
原本他是要拒绝的，难道一条龙会对自己的母语不熟悉而导致成绩出错？
但看着陈小小期待的眼神，一个想法忽然从傅念的脑海中冒了出来。
正是因为太熟悉，我会不会因为答得太好，影响到他们对自己的实力评估？
和混血种不同，龙文是刻在他血脉里，刻在他骨子里的文字，他从出生就精通这繁杂晦涩的文字。
如果自己疏忽大意，真的极有可能会被学院的人看出端倪，到时候自己“杰作”和往年一对比，马赛克和高清照片的区别可不光只是诺玛能看出来的。
到时候恐怕都不需要诺玛审查，自己就要被陆地坦克，轰炸机‘保卫’起来了吧。
之所以会这么严重，是因为他通过这短暂的时间观察，发现这个学院远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其中最直接的一点就是他能感受到周围存在着一股压制血脉的力量，就像一把披在自己身上的枷锁，虽然力量并不强大，在自己掌控的领域，稍微使使劲就能挣破。但在他不怎么熟悉的领域，言灵用起来还是很艰难的。
就像无尘之地，在领域笼罩之外就像高速公路上奔驰的野马，但一进到学院内部，就像雨天冒头的蜗牛，虽然自己努努力，也能让他变成一个骑着自行车的蜗牛。但终究没有野马那般舒畅。
学院也有着不那么直接的体现，但是现在他还不太确定，
只是在昨天晚上睡觉安静下来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了远处有着一股淡淡的吸引。当傅念准备起身一探究竟时，却是意外的闻到了一股淡淡危险的气息。
这让他本就不怎么想动的身体又重新躺回了床上，再一次陷入了困意的温柔乡。他才第一次来学院，可不想就这么将自己暴露出去。万一出点意外，
自己这时候的新来的身份，可就太突兀了。
“但是昨天晚上到底是什么东西会引发对自己的吸引呢，而且那个方向似乎还是……”
“喂，你怎么看着香肠发呆啊。”陈小小见傅念一直看着那根又红又肿的俄罗斯排骨大烤肠发呆。忍不住的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问你需不需要呢。”
“哦。”傅念醒悟过来，知道现在不是自己考虑学院事情的时候。
“你要不要听？”陈小小下压眉头，一副你不听就不让你进考场的架势。
“听！为什么不听。”这么好的机会，自己怎么会拒绝呢！
“这才对嘛，嘻。”陈小小严肃的嘴角立刻翘起，两个小虎牙雪亮雪亮。
“要记住哦，混血种对于龙文的敬畏是随着龙族血脉流传的，任何龙族混血种，都会对这句‘言灵·皇帝’有反应。”
“言灵·皇帝？！”傅念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一个遮天蔽日的身影，漆黑的羽翼仿佛夜幕一般起落。“尼德霍格的专属言灵。”
“咦，你竟然知道。”陈小小诧异的看着傅念，转眼想到了什么，“哼！雷蒙德告诉你的吧。”
“额。”傅念赞赏的看了一眼陈小小。
“能换一个吗？”傅念属实不想听这个言灵。
“可我在言灵课上只学了这个。”陈小小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那就这个吧。”傅念考虑了一秒，又看了一眼四周没有人的餐厅。如果自己提防的话，他觉得这言灵对自己的不会产生太剧烈影响。
“那我开始了啊。”陈小小深呼一口气。
“开始吧。”
陈小小的眼瞳瞬间被金黄替代，在学院的莫名压制下，虽然他们能短暂展开黄金瞳，但并不会持续多久。更不会有言灵使用的波动。
这是她们注意力集中的表现。
忽然，
一串熟悉的卷舌音从陈小小的嘴里迸发出来。这是一种难以想象的发音方式，浑浊嘶哑的声音中带着君王般的威严，仿佛教堂的钟鸣。
淡淡的领域瞬间就将傅念笼罩在内，无视了周围的莫名压制。
是熟悉的味道。
傅念安静的看着由外而内逐渐侵蚀的黑暗，原本安静的食堂彻底变得死寂。
静得连呼吸都不存在。
傅念一个人翘着二郎腿居高临下地看着将自己缓慢吞噬的的黑暗。就像君王对奴仆无声的蔑视。
一双硕大的金黄竖瞳缓缓在黑暗中睁开，威严不可一世，睥睨万物众生。
于此同时，洪钟大吕般的祈祷声开始响彻整片黑暗，那是来自先古遗民的祈祷，来自无数龙族子民的俯首。
傅念双眼的金黄被自动激发。耀眼的双眸太阳一般照亮着周围的黑暗。
忽然，
穿越时空祷告瞬间灰飞湮灭。
一阵怒吼的咆哮仿佛从地狱的深渊传来，
“逆臣者！！吾……”声音越来越弱，弱到周围的黑暗彻底香消云散。
呵，
“静候吾王归来。”傅念嘴角勾起一抹不屑。
第五十章 ‘豪’赌一把（3更）
“呼呼……”
陈小小大口喘着粗去，脸颊的腮红粉嫩的好似猫爪肉垫。细细的汗水紧贴在她的发鬓两侧。
“你还好吧。”傅念看着气喘吁吁的陈小小，莫名有点内疚。
“怎么这么累，不应该啊。”陈小小两只大眼睛好奇的上下打量着傅念，“我不是第一次用这个言灵啊，但上次除了舌头有点拗不过之外，没感觉多累啊。怎么到你这，差点没把我累虚脱掉？”
“可能是因为血统个体差异的缘故，言灵皇帝针对血脉不同需要的精神力不太一样。”
“不清楚，”陈小小摇摇头看着傅念若有所思，“哦对了，你有灵视效果吗？你看到了什么？思维中有龙文文字浮现吗？”
“有。”傅念点头。
“看到了什么？”陈小小的好奇简直要从眼睛里跳出来。
“这个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傅念没有立刻回答陈小小。
“嗯，确实有一点。每个人的‘灵视’都不同，但很多人都会看到自己心底深处最在意的事，从而毫不遮掩地激发出自己的情绪。
所以在当初我的3E考场上，到处都是各种情绪的聚集地。有人在跳舞高呼。有人在大哭大闹。还有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围在教室的每一个桌前踱步，蹲在你面前看着你嘿嘿傻笑。
大家各个群魔乱舞，一个个自得其乐，沉浸在自己的灵视内。将周围视为无物的个人演唱会。
倒是你刚刚？”
“我刚刚怎么了？”
“你刚刚就眼一闭，一睁。打开了黄金瞳。连表情都没变，我差点以为我这次发音失败了呢。”
“这样吗？”傅念支着下巴，
自己刚刚在灵视的范围内明明感觉经历了很长时间，但是听陈小小的意思，在现实却是很短的一瞬间。这和她描述其他混血种的情况完全不同。
这是自己一会考试要格外注意的事情。但更重要的是自己要尽量控制自己从潜意识中浮上来的下意识行为。让自己的表现出来状态不那么吓人。
“所以你看到了什么？”陈小小侧头看着傅念。
“看到了黑暗。无边无际潮水般的黑暗。”
“还有呢？”
“没有了。”傅念摇头，他可不敢把接下来的事情告诉对方。
“这样啊，你居然看看到的是黑暗。我当初在考试的时候看到的是一扇门。”
“门？”
“嗯”陈小小点点头。“我也不知道怎么给你形容反正就是很高很高的一扇门。”
傅念了然，每个人根据自己经历的不同看到的东西自然会有区别。
吃过早饭，傅念便准备前往考场了。
“你上午没有课吗？”傅念看着陈小小问道。
早上他出去和楚子航晨跑的时候，就碰上了陈小小，结果刚跑没两圈，就又看到一个身姿飒爽的女人站在他们的终点上。
苏茜也加入了他们当中。
然后在晨跑结束，楚子航被苏茜以狮心会内部的工作缘由带去了狮心会所在地方向。
自己则被陈小小带到了餐厅。
“今天上午没有课，但是有一个志愿工作，下午倒是有课，是龙族谱系学。”
“龙族谱系学。”傅念听名字有点熟悉。“我下午好像也有一节这个课。”
“不是好像，就是有。”陈小小一脸认真。
等等。
傅念突然想起了什么。
“你的志愿工作？不会就是……”
陈小小给了傅念一个认同的眼神，“没错，就是你的单独3E考试。”
“所以咱们这次又顺路。”陈小小嘴角都要合不拢了，眯起的眼睛月牙一般俏皮。
“那你这算是给我透题了？”
“算也不算。3E考试中言灵皇帝是必考的内容。很多人都是提前知道的。我只不过是不想让你吃亏，提前让你体验一下，而且是不会对结果有什么影响。
真正能影响到你的结局的只有你体内流动的龙血。”陈小小轻轻用指尖点了点傅念的胸口。随后闪电般收回。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陈小小看着手机猛然想起了什么。
“什么？”
“芬格尔在学院的新闻论坛开了一个盘口。今天早上开的。赌你能否在3E考试中成为学院唯一的S级。
现在学院的赌你通过考试的盘口比例高的吓人，按照现在这个数量来看，学院应该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以上的学生都觉得你能通过3E考试成为唯一的S级。”
“那不是还有百分之零点一呢吗？”
“那百分之一就是芬格尔打算用运气来豪赌一仗翻身的一搏。他只投了一百美元，然后将全部家当都压在你能成功的盘口上。”
“你呢？”傅念好奇的看着陈小小。
“我当然会压你成功了。”陈小小理所当然道。
“那你想大赚一笔吗。这可是能用一美元赢得一千美元的大款啊。”傅念眼眸闪着异样的光芒。
“那我万一投上全部身家压你不晋级，结果你晋级S级了。那我家老头子不是要打死我呀。”
“我不会让你输的。”傅念认真的看着陈小小。
“怎么样，咱们大赚一笔？”傅念眼眸似乎都要看到金色的光在向自己招手。
虽然他的尼伯龙根里面已经有好多好多的黄金了。
陈小小也认真的看着傅念。
“你就对自己这么不自信吗？”
傅念没有说话。
“但是我不想压你输啊，我想让你晋级呀。”陈小小眼神鼓励的看着傅念。
“我相信你的！”
傅念眼睛微微一眯。龙王的强大感知完全可以让他能感受到此刻对方的善意，以及满满的期待。
“期待吗？”傅念在内心低语。
看着对方青春靓丽的容颜，傅念忽然一笑，
“那就期待吧。记得把钱都要压我赢！”
“好！”
“哦，对了。还有告诉芬格尔，让他把欠我的钱都压到我赢。”
“啊？”陈小小忽然想到了什么，惊异的看着傅念，“我们不会是要去分那一百美元吧。”
“当然不是了。”
“那就好。”
“最后肯定会有像芬格尔这般豪赌的人啊。我们要分的是那两百美元。”
“……”
第五十一章 3E考试
图书馆一楼教室。
傅念和陈小小没有一同走进教室，他趁着考试还有一段时间转身去了洗手间。
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今天的黄金价格，又去了一趟学院的新闻论坛看了看陈小小对自己说的盘口。
果然不出他所料，无论在哪里，都最不缺就是赌徒。
盘口上此时他的赔率已经由之前的芬格尔一百美元，变成了两千美元。
心满意足的放下手机。
转身离开。
傅念走进教室，看着偌大的教室，有点发愣，这教室在平时安排五十人的考试都丝毫不会觉得狭小。
但此刻，白洁的教室中间只放着一张课桌。
外加一把座椅。
外加墙上的无死角监控摄像。
有一种任何作弊都难逃一死的感觉。
曼施坦因和陈小小站在讲台中间朝他点头示意。
不知道什么时候，陈小小身上已经穿了一件红色志愿服。
曼施坦因平时温和的笑容，此刻也变得严肃吓人，脸颊绷紧，目光中透漏着一股威严。他指指中间的桌子，示意傅念过去。
“我们的考试时间是三个小时。现在正式发卷。”
陈小小赶紧抽出密封的牛皮袋，从里面掏出一沓空白的A4纸。他可是知道曼施坦因在工作上的一丝不苟的。无论是在学术研究还是考场纪律方面。
“现在宣布考场纪律。”
看着陈小小将“试卷”放在傅念桌前。曼施坦因再次开口道。
“作弊是绝对禁止的，违反者会被取消一切资格！
不要试图偷看别人的试卷，摄像头覆盖了整个教室，没有任何死角！
也不要试图携带电子通讯设备，无线电波在教室里也是被监控的。”
此刻曼施坦因站在讲台，声音抑扬顿挫，威风凛凛的像一个狮子。
傅念坐在桌子前，无聊的看着曼施坦因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考场除了你们两个就他自己一个人，我上哪去看别人的。
无视掉曼施坦因执行公务一般的宣读方式。他将注意力放到了四周。
傅念看着自己桌前的名牌，上面用金边标着大写的英文FuNian。在名牌的最前方，还很贴心的准备了本次考试需要的铅笔，橡皮，以及一支黑色签字笔。
在名牌的另一边，桌子上还放着一杯温热的白色牛奶。
牛奶？
傅念抬头看了一眼站在讲台上的陈小小。莫名想到了对方第一次给自己递牛奶时说的话。
他突然有点小感动。这个女人总能在一些莫名其妙的细节上给自己一点惊喜，一点温暖，就像这杯牛奶，
温度恰好。
“趁热。”陈小小用口语示意傅念。
傅念点点头，在曼施坦因依旧宣读考试纪律的时候，轻轻端起桌角的牛奶。
他侧头看向窗外，
忽然发觉今天是个很不错的好天气，初升的太阳恰好升到云层上方，阳光贴着云平铺而下，在胡桃木的课桌上投下窗户的影子，整个教室里染上一层淡淡的绯色。
窗外来来往往着世界各地的学生，这些学生拥有着不同的肤色，不同的脸型，但他们统一穿着卡塞尔学院的墨绿色西装校服，他还看到了好多个漂亮女生，她们有着修长笔直的白腿，笑起来就像盛开的太阳花那般灿烂。
真是美好的一天。
傅念莫名感慨。
突然，
黑色的幕墙无声地从雕花木窗的夹层中移出，所有窗口被封闭起来，外面的阳光渐渐暗了下来，教室里的壁灯亮了起来。
“我们会用节奏强劲或者轻盈舒缓的音乐来掩盖龙文，你要集中精神，仔细听一个低音区的副旋律，那就是龙文咒文，在共鸣时会出现‘灵视’效果。
当然，你不集中注意力也没有什么关系。你应该对龙文有着很高的敏感力。”傅念脑海中渐渐出现陈小小对自己说的话。
在曼施坦因和陈小小转身离开的背影中，傅念默默放下手里已经喝掉一半的牛奶。
轻轻舔了舔嘴角的白皙。
“富山雅史专员，接下来就辛苦你了。”
曼施坦因走出门口，看着站在走廊里的富山雅史轻声道。
“嗯。我会尽力的！”富山雅史认真点头，“但是曼施坦因教授，傅念已经不是第一次灵视了，他看到什么画面内心肯定是有一定心理准备的，
万一出现什么问题，以他S级的血脉肯定会是极其恐怖的事情。我的言灵还真不一定能对他起到什么效果。”
富山雅史回想着曾经一位A级学生在灵视中接近暴走的状态，自己可是靠着吃奶的力气才勉强将他催眠掉。
这万一S级暴走，自己还真不一定能镇得住对方。
“放心。考试之前我已经将校工部临时调度起来了也提前通知了施耐德。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嗯。”富山雅史点头。
“不用那么大架势吧。”陈小小听着两人的对话，知道的是在有人考试，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抓捕什么恐怖分子一样。
“小小，灵视的时候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只不过这种几率微乎其微，在普通混血种极为不常见罢了。”
“哦。”陈小小白眼上翻。
她可是偷偷给傅念用过言灵的。也没见什么反应呀。
教室内，
傅念一只手支着下巴，一只手旋转着铅笔。支棱着耳朵听着播放器里面的音乐，手指轻轻打着节拍。
音乐里播放的是一名叫TaylorSwift的新歌《LoveStory》，这首歌似乎在这边还是挺流行的。他在来学院的路上听到过。
音乐很是轻快灵巧，开头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一个憧憬爱情的单纯少女蹦蹦跳跳地朝着爱情欣喜的心情。
很符合这里传统的乡村音乐。
歌词的大概内容，傅念算是勉强听懂了一部分，好像是借用罗密欧与朱丽叶般的爱情桥段，描绘了一对不得不把爱情深深埋在心底的可怜恋人。
他支棱着耳朵，仔细听着隐藏在音乐中的龙文。但可惜的是，直到音乐末尾，他都没有找到半丝龙文的线索。
他对龙文的敏感度他绝对不会怀疑，那就是考试还没正式开始。
这怎么有点像前世英语考试之前的英文试音呢，学院会提前在考试之前放几首英语歌让学生练练手，放松放松心情。同时也通过这个机会试一试播放音响是否正常。
但这考试的内容可是龙文啊，你放英文歌曲也没什么用啊。
忽然！
傅念的眼眸猛然亮起。
第五十二章 潮浪
他的耳朵瞬间就捕捉到了音乐结尾的一道声音。
声音低沉厚重，完全和音乐轻快的节奏不符。
傅念很快就明白放的内容是什么了。尽管音乐里的龙文发声一半就没有了。
“恭迎吾王……”傅念喃喃自语。因为没有说完，傅念并不知道后面转音所表达的意思。但根据这个开头，他也能对后续内容猜出一个大概。
这是关于歌颂黑王的一篇赞文。这在当初的远古年代是极为繁多的。
但让他好奇的不是这个，而是曼施坦因为什么放一半不放了。这说话说一半的方式让人很难受。
举个栗子。
我希望你能陪我做爱
……
做的事
而且对好久没有听到熟悉龙文的傅念来说，可不是一句意犹未尽就能讲得出来的。
好在曼施坦因并不是什么不懂得适可而止的人。
伴随着另一首音乐的开口，沉闷雄厚的声音再次出现在空气的回音中。
听着龙文的声音，所表达的含义恰时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命运发端于兀尔德，被丈……！！”
声音再次戛然而止。再次只剩下了劲爆的音乐声在房间内起舞。
傅念默默的放下手中预备好的铅笔，端起桌角的牛奶，润了润心情。嘴角无奈的看着窗户外的背影。
他现在有理由相信曼施坦因存在什么奇怪的恶作剧心理。因为好多精神病人都有这种心理。
等第二首歌曲结束，傅念都没有在听到什么龙文的颂唱。
看着墙上钟表一点点流逝的时间，一种被称为无聊的情绪开始在空气中蔓延。
只是傅念不知道是，窗户外，正在看着监控视频的两个人可没有这般轻松的心情。
“教授，接下来就是龙文正式播放的环节了。”富山雅史小心的盯着视频里困意满满的傅念。
“我知道。”
“咱们这样会不会……”
“教学讲究一个严谨的作风。我们要确保事情在我们的掌控范围之内。”
“教授说的对。”富山雅史小鸡啄米般点头。
第三首音乐似乎是一首老歌，即使傅念对这个世界没有多少了解，也依然感受到了一股与时间错开的年代感。
“Everyshalalalaeverywo'wo”
“Stillshines.”
“Everyshing-a-ling-a-ling”
“Thatthey'restartingtosing”
“Sofine”
……
音乐舒缓悠扬，在每一个音符的字里行间，傅念都能感受得到来自旧时光的味道，那久远的音符就像曾经逝去的美好，总能在不经意间回到你的身边。让傅念忍不住挥动手指配合其节奏的起伏，涨落……
“这首歌叫什么？”傅念抬头看向监控的方向开口问道。他知道曼施坦因和陈小小绝对会关注他考试的一举一动的。
门口曼施坦因和富山雅史一愣。彼此对视，茫然的眼神如初一辙。
“YesterdayOnceMore，中文名字是昨日重现。上世纪的经典老歌。”在两人也不清楚歌曲名字的时候，陈小小的声音及时出现。
“这样啊。”傅念支着脑袋，目光悠闲迷离。
这个环境下，他竟然一种享受音乐的快感。
忽然，
音乐起伏的节奏猛然一变，一股浓厚低沉的声音逐渐出现在了音符的最底层。就像湖底沉寂的泥沙被人用大力开始搅动，清澈悠缓的溪水也不在变得那么迷人。
龙文出现了！
但此刻的傅念却变得不是很情愿起来。
“听音乐不要插播考试行不行啊。”
无奈归无奈，傅念只好再次拿起手中的铅笔准备作画。
因为这次的声音没有再像上次那般短暂而又局促。
这次的龙文中充满了悠长的厚重感，就像来自几千年前的教堂钟声，隔着漫长时空重现。那连续悠长的节奏就像一个不会换气的歌手。
震撼又迷人。
傅念眼前的场景开始迅速发生变化。
没有预想之中声势宏大的万民祈祷，也没有那双布满威压暴怒的黄金瞳。
周围的白炽的场景开始变得昏黑，宽敞的教室也慢慢变得愈发广阔。
他来到了大海，暴风雨来临前的大海。
海浪似孤独般在起伏的水面上不停翻涌，落下。黑压压的乌云翻滚着在他的头顶聚集。低沉的天空仿佛触手便可伸及，空气中的压抑如同凝固一般让人喘不过呼吸。
傅念茫然的看着这一切。看着眼前依靠浮木浮在水面上的自己。
湿漉漉的头发紧贴着皮肤，冰冷的寒意缓慢而又坚定的侵蚀着他的每一寸肌肤，这是一场痛苦的经历，痛苦到他清醒地体会着周围的冰冷刺骨的寒意正努力透过皮肤浸入血液。
他拼命用手拍打着黑暗，就像即将溺水的可怜人不想放弃最后那根代表希望的浮木。
啪！
呼啸的海浪坠落，黑暗好似镜子一般骤然破碎，均匀的涟漪，蛛网一般朝着周围快速扩大。
天空极力克制的暴雨还是照常倾斜而下，浮木也终究没有挡住扑打起伏的海浪，海水将浮木连通他一起拍进了深海的牢笼。
他大口的呼吸，拼命的呼吸，绝望的呼吸。但翻滚的海水不会在意男孩的挣扎，就像巨兽不会在意蚂蚁的生死。
他终究还是沉了下去。四脚仰天望着快速远去的那点涟漪。孤独的海水迅速将他吞噬，无边的黑暗快速蔓延。
他的手绝望的虚握，身后的黑暗像是来自地狱的深渊，无边无际，看不到丁点希望。
入目只有孤寂，冰冷。
他就像是在宇宙中飘飞的羽毛，沉入深海的鱼骨。周围没有丁点声音，没有丁点光明。安静得让人心悸，孤独得让人崩溃。
他感觉自己飘了很久很久，飘到时间都要将他遗忘，飘到黑暗都要死亡。
一天飘着，一年飘着，一千年也飘着。时间在那里奢侈的流动。所有东西都在凋零，都在新生。只有他还在不停的坠落。
不停的坠落。
傅念的意识渐渐模糊，感同身受的情绪让他也再次陷入到了无边的孤寂之中……
“哥哥。”
忽然，一声清脆声音在周围的黑暗中响起。就像黑衣里忽然打起的火花。温柔的光芒成为了他世界唯一的光亮。
他感觉到了温暖，感觉到了希望。
他那双死寂的眼眸渐渐恢复了色彩，双手渐渐有力。
“哥哥，你吃薯片还是可乐？”
周围的黑暗开始迅速翻滚，沸腾。来时如潮水般翻涌，此刻便如潮水般退去。
褪去的海水带走了周围的黑白。
第五十三章 什么花？
橘黄的灯光像一个煮熟的蛋黄一般温暖着他的身体，宽广无垠的大海也渐渐被一条狭窄的隧道替代。
他的心渐渐安静了下来。
看着眼前熟悉的底下隧道。傅念也莫名的觉得心安。他微笑起来，笑的那么舒心，那么肆意。
“哥哥，你看电视吗？”
他看着女孩抚摸小龙时温柔的眼神，看着小龙懵懂无知的傻笑。
“哥哥，我们一起来玩跳方格吧。”
“哥哥，我们一起……”
无数的画面像一场流畅的演出剧，他是唯一在场的观众。
桌子上放着一张白纸，白纸上画着一个在深海中不停下坠的少年。
少年嘴角带着微笑，眼神洋溢着微笑。甚至就连周围的海水都在无声的微笑。
傅念低头看着即将完成的画卷，默默提起铅笔后的橡皮，擦掉了其中一部分，又加上了一部分。
嘎吱，
椅子与木板发出清脆的摩擦声。
傅念起身看着空荡荡教室，周围还是那么安静，除了他的呼吸声外就只剩下了清脆的钟表走针声。
此刻，时针已经走到了十一点钟的位置。
距离他考试开始已经两个小时了。
教室的门被打开。
曼施坦因和陈小小快步走进教室，一脸关切的看着刚刚睡醒的傅念。
“你还好吧。”身后的富山雅史问道。
“除了桌子有点硬，其他都挺舒服的。”傅念大大伸了一个懒腰，准备起身离开。
曼施坦因快步走到桌子前，将最上面的已经布满铅痕的A4放在掌心端详，那认真的眼神，就好似放在手上的不是什么考试试卷，而是一卷刚刚出土的珍贵文物。
他惊叹的看了一眼傅念走出教室的背影。一股复杂的情绪在他心底快速蔓延。
当富山雅史和陈小小也好奇的打算上前观看，曼施坦因却猛然将傅念的考试试卷放进密封袋中。
在两人失落的目光中，紧跟在傅念身后走出教室。
门外，
“教授，考试这样就结束了吗？”傅念站在门口看着自己身后的曼施坦因。
“对。考试的成绩在通过诺玛审核后会正式录入你的血统。你也就算正式成为卡塞尔学院的学生了。”
曼施坦因说完，继续道，“放心，不要担心你的成绩。根据我这么多年的经验，你绝对可以靠着你的血统在学院吃饭。”
傅念点点头，他也挺相信自己实力的。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情需要提前通知你一下，”曼施坦因站在原地丝毫没有想要离开的意图，“根据惯例，学院的学生在入学之后都会去主动寻找自己的导师。
虽然你的正式入学是在下学期，但这并不影响你去提前预定导师的事情。”
“导师？”
傅念其实是知道一点的，从陈小小那里的他还是能在一些言语间判断出很多的细节。
但是具体情况他并未向对方询问，因为不感兴趣。
但现在曼施坦因却主动提起了这件事情。
“我们学院学生不在少数，但教授同样却并不是太多。但为了培养出优秀的学生。我们学院在正常授课的同时，也会让教授单独带领一些优秀的学生，去培养他们的在某一方面的专业素养。往往在确定之后，就会一直从开始带到毕业。一般一个教授会有两三个导生，多一点的会有五六个。
不过有一点我们学院和外面不太一样，我们学院的教授在专业方面精通的同时，在其他专业方面也有着超高的水平。不夸张的说，能在我们学院成为教授的都是各方面的全才。都是各个大学的资深教授，终身教授。
所以不带丝毫感情色彩的建议，无论你选哪一位教授都不会导致你在人才培育方面出现问题。
从长远结果来看，你的专业水平和你在其它综合水平方面同样不会出现太剧烈的偏差。他们都会让你在踏入龙族的战场之前拥有丰富的知识储备。提升你在各种环境下的生存能力。
但唯有一个例外，如果你选施耐德教授的话，你的专业素养可能会有一点不同。”
“是战斗方面吗？”傅念想起了楚子航，他知道对方的教授就是目前执行部的主任施耐德。
“没错。”曼施坦因点头。“施耐德在经历那件事情之后，在人才培育计划上和我们出现了一些分歧。极其重视学生单方面的实践，但这种教学方案并不适合所有的学生。所以这么多年他一直都在执行部担任部长，并不怎么参与教学方案。
但是这次……”曼施坦因忽然有点头疼的捂着脑袋。
“他也向校长申请你的学员位置。”
“施耐德教授不是对外不收学员了吗？”陈小小好奇的看着曼施坦因问道。
“你指望一个疯子信口承诺？”曼施坦因在学生面前丝毫没有遮掩的意思。
“额。”陈小小略有些赞同的点点头。
“不过有一点我需要给你明说一下，我们学院虽然教授水平都很出色，但在一群天才中间总会出现更加天才的存在，就比如我们学院，都是各地天才的聚集而成，但来到这里依然有人强大到离谱，也必然有人垫底。
教授之间虽然没有你们这么明显的差距，但每年还是会有优秀教授评选活动的。而能参加每年的评选活动的至少是卡塞尔学院的终身教授。
在这一群出类拔萃，优秀顶尖的教授中，能在学院担任职务的更是顶尖中顶尖的存在。”
富山雅史脸一黑，他感觉曼施坦因就差直接报自己身份证号了。
“比如我们学院的风纪委主任。”陈小小恰到好处的补上一句。
曼施坦因眼神赞赏的看了一眼陈小小。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陈小小昂起下巴，一副讲条件的架势。
“傅念，我来做你的导师，绝对会将你打造成学院最出色的学院，不，是这个混血种时代最顶尖的战斗人员！！”曼施坦因目光如炬，“除非校长亲自做你的导师，否则这个学院没有人比我更加合适做你的导师。”
“施耐德教授呢？”富山雅史轻声嘟囔道。
“那老家伙有楚子航这么优秀的学生就已经够了，他没有多余的经历去培养两个精英！”
傅念看着曼施坦因火热的眼神。他其实从对方张嘴的第一句就已经明白对方的意思了。
他倒是挺无所谓的，哪个导师带领自己都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自己的最终的重点在他从隧道出来的那一刻就已经定好了。
沿路的一切都只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至于什么花，他不感兴趣。
第五十四章 星星手握野花
“有件事情还是要给你说明白比较好。”曼施坦因犹豫了一下道，
傅念睁睁眼。
“从你进入学院的那一刻开始，你的基本档案信息就已经由诺玛发到了学院教授的个人邮箱。
从我将你身份证送到宿舍的那一刻截止，已经有近三十份邮件申请被送到了校长的办公室。
他们的内容只有一件事。”
富山雅史忽然呆住了。
因为他在展示完那两件古物返回自己房间后，就立刻向校长写了一份申请报告。按照曼施坦因所说的时间判断，这送往校长的邮件其中恐怕就有他的一份。
“内容全部都是想要申请成为学院新生傅念的导师。”
陈小小惊讶的看着曼施坦因，又转头看向旁边淡定的傅念。
“三十多位教授？”陈小小看着曼施坦因。
“目前不止。”
陈小小突然有点后悔刚才声援曼施坦因了，要知道能成为学院终身教授的也不过就那么二十多个。学院更多的是那些还没有取得终身教授资格的普通教授，以及像富山雅史这般的教员。
这么多申请表里面怎么也会有自己导师曼斯的吧。
她感觉傅念瞬间就成了一个香饽饽。尽管在她眼里这一直都是个香饽饽。
不过此时更香了。
“所以我要是没有成为S级，他们会很失望吧。”傅念眼神平淡的看着激动的三人。
“不，我不会失望。”曼施坦因双眼依旧火热，因为他是见证过过这位学生的强悍的。“成为我的学生，就算你不是S级，我也要全力将你培养成S级的存在！说到做到！！”
陈小小看着此刻认真的曼施坦因，仿佛一瞬间回到了上他课时模样，那认真严肃的眼神，紧绷的嘴唇。甚至是那轻微颤抖的手指。都在无时无刻的宣告着他的态度。
“谢谢你，教授。”傅念深黑色的瞳孔依旧淡淡的让人看不出情绪。“我会认真考虑的。”
“好。我期待你的好消息。”
曼施坦因没有再说什么，提着手里的考试试卷，迈开脚步和富山雅史一同朝着远处离开。
他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等曼施坦因走远，陈小小才开口道，
“曼施坦因教授说的其实挺客观的。而且他确实是学院最顶尖的教授，每年涌入他邮件的学生申请表更是在学院导师中排在前几的存在。但是在上一个学生毕业之后，硬是没有一个人通过他的考核。”
“他不是一个很严厉的风纪委主任吗？学生不应该很怕他吗？”
“风纪委主任确实没错，学生怕他也没错。”陈小小眼眸有些羡慕的看着傅念，“但耐不住他专业水平令人叹服啊。耐不住他‘照顾’学生啊。”
“‘照顾’。这才是重点吧。”傅念嘴角一笑。
“嘻。”陈小小也灿然一笑。
但傅念回想着曼施坦因平时那般严谨的模样，就算对自己的学生会稍微宽容少许，那也仅限于平时的作息生活吧。
于此同时，
将试卷交给指定位置的曼施坦因，便直奔自己的办公室。
素黑色调的房间内，一个身穿墨绿色西装，脚踩定制手工皮鞋的凯撒静静的站在房间中间。
金色的头发披散在他的身后，学院本就异常精致的西装校服，此刻在他身上变得更加精致，明显要比旁边的学生会副会长面料又好上一个档次，显然也是经过自己特定手段手工定制的原款。
在凯撒的西装衣柜里，平时他是不怎么穿这套衣服的，墨绿色所在的深色系调并不符合他阳光（张扬），慵懒（大户）的性格。
但今天收到风纪委主任曼施坦因主动“邀约”的他。不得不穿上这身快要被他遗忘在角落里的校服。
因为不穿校服会让本就暴怒的曼施坦因主任雪上加霜。这无疑是在老虎发威的时候还一脚踢在对方屁股上。
他虽然自信，但他是有脑子尊重师长的自信。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显然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咔嚓。
房间被打开。一个眼带复古镜片，头顶锃亮的老人大步走向自己座位。
“教授，您来了。”凯撒旁边的副部长立刻露出一脸献媚的微笑。准备去接曼施坦因手里脱掉的西装。
啪。
凯撒瞬间就给了他一后脑勺。
“淡定。”凯撒微笑的看着副部长。
部长急忙点头。
这个副部长凯撒以前并没有太深的了解，只知道是自己学生会的干部，这次他原本是要带自己的得力干事一同来的。
但硬生生的被诺诺拦了下来，说不合适。
怎么就不合适了，他就合适了？
凯撒看着一脸献笑的部长。无奈的捂住额头。
早知道就不停诺诺的话了。真后悔带他来，丢人。
“咳！”曼施坦因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低头看着文件，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
凯撒旁边的副部长偷偷看了一眼凯撒。
“教授您喝水。”见到凯撒不为所动，立刻小跑到跟饮水机前，帮曼施坦因很细节的接了一杯26度的温水。
曼施坦因依旧没看他一眼。
凯撒一脸黑。
副部长悄悄放下水杯，重新凯撒身边。
空气再次陷入安静。
良久，
曼施坦因看完手里的文件，伸了一个懒腰。正准备回头去看一眼时间时。
便再次听到耳边传来一阵声音。
“教授，十一点二十六了。”
曼施坦因扭到一半的脑袋又默默的扭了回去。
看了一眼快要空掉的水杯。
副部长立刻迈开脚步跑到饮水机前帮他再次重新蓄满。
一脸微笑的放在曼施坦因桌前。
凯撒此刻已经想好回去怎么撤他的职务了。
“知道叫你们来什么原因吗！”曼施坦因原本酝酿的怒气只发挥不到一半。
副部长看了一眼旁边的凯撒，一句话也不说。一副做好了挨骂的准备。
“不知道。”凯撒义正言辞的张口就来。
啪！
曼施坦因酝酿的情绪瞬间就找到了宣泄口。
就是这个感觉。
“闭嘴！”曼施坦因教授愤怒地大吼，“谁允许你们昨天举办自由一日的！！”
“更重要的是，你们不仅违反了自由一日的特别校规，还对学院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后果！我要汇报给校长！终止这个活动！！”
曼施坦因愤怒的回声几乎要掀翻了屋顶……
第五十五章 下次一定，校长。（3更，求票子~）
房门外，
一只手已经按在门把手上的楚子航默默听着房间内的震耳欲聋，声嘶歇底。
犹豫自己要不还是回去吧，
但一想到里面的凯撒。
……
咔嚓，
房门打开。
一身墨绿西装的楚子航默默走了进来。和凯撒互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的站在一起。
曼施坦因看了一眼两人和旁边的学生会。
眼角的怒气更胜。
“你们违反了自由一日的特别校规，对学院造成了极其极其恶劣的后果！我要汇报给校长！终止这个活动！！”
曼施坦因愤怒的盯着凯撒和楚子航。
“三条特别校规是，
一，不得动用冰窖里的炼金设备，
二，不得造成人员伤亡。
三，不得带校外陌生人参观，
“对么？教授。”
凯撒轻飘飘的声音出现在房间内，就像轻飘飘的蒲公英，落近狂风的呼啸。
“我们并没有动用冰窖内的炼金设备，甚至连冰窖的所在的区域都没有涉及。
我们也没有带校外陌生人来学院参观，并没有影响到学院的声望，也没有违反当初签下的《亚伯拉罕血统契约》。”
“那人员伤亡呢，现在学院的医院大片病房都是爆满，甚至连ICU急救室都住满了人。你想怎么解释？！”
“他们指不定还是自己摔到的呢。在学院摔一跤不是很正常吗。”凯撒抱着双手，语气平淡。
“学院摔跤确实挺正常。”楚子航赞同的点点头。
曼施坦因教授气得手抖，
“好！恺撒，楚子航，你们居然不把校规放在眼里，看我给校长打电话！”
他从怀里摸出手机。房间瞬间变得安静下来，所有的视线都汇聚在曼施坦因教授的手机上。似乎电话里的声音才是他们真正命运的决裁者。
嘟嘟……
“你好，曼施坦因。”一阵温润尔雅的声音从对面传来出来，像是一个地道的欧洲绅士，曼施坦因还能清晰地听到对方嘴里葡萄酒彼此的碰撞声。
以及隔着手机扑面而来的果酒芳香。
此刻对方似乎正在享受美好的午餐时光。
曼施坦因毫不犹豫的按下了免提。
“校长，很抱歉打扰到您的午餐时间。”
“不不不，曼施坦因，不打扰的。我没有在学院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校长那我就直入正题了。”
“洗耳恭听。”
“今年的自由一日学生们涉嫌严重违反特别校规！
狮心会和学生会的成员在没有经过批准的情况下，把整个校园当作战场，在副图书馆那边还有实验室那边展开了激烈碰撞。
严重损坏了巨额的实验设备，以及图书馆的建筑。更是将你最爱的百慕大草坪摧毁的一干二净。
情况非常恶劣，还无视不小心闯入战场的无关人员，击毙富山雅史专员，波及学院刚刚入学的S级学员傅念。”曼施坦因义正言辞道。
“而且我们骄傲的学生们，尤其是狮心会会长楚子航和学生会会长恺撒·加图索，他们对于风纪委员会完全不放在眼里。这是挑衅学院的权威！！”
“这样啊。”电话那边传来淡淡的慵懒声。“曼施坦因，对于我们的学生凯撒·加图索的性格，你也应该习惯习惯了。在执行校律的时候，要尽量心态平和，不要因为学院的事情伤了身体。
身体重要啊！”
“还有啊，凯撒。”校长的声音继续在电话中响起。
“学院损失的经费我们不会在意，但在学院要遵守学院的校律，虽然这对刚入学的你需要适应时间，但我希望你要尽快习惯我们学院的风格。”
（校长显然是忘了凯撒已经大二了）
“谨遵校长教诲。”凯撒并没有预想中的语气平淡，反而带着一副敬重的语气。
“对了，曼施坦因，这次我们的维修经费需要多少。”校长优雅的喝了一口酒杯的葡萄酒。
曼施坦因教授迟疑了片刻，似乎在等校长咽下嘴里那珍贵的葡萄酒。
但被校长含在嘴里的葡萄酒似乎正在和空气进行着全方位亲密接触。而且校长显然也不会把这点小事情放在眼里。
“校长，初步计算需要花费四百二十七万美金，”
噗！
对话猛然被一声突如其来的咳嗽声覆盖。曼施坦因此时都能想象校长狼狈的画面。
“这还不包括部分需要特殊定制试验设备的。以及双方使用弗里嘉子弹对抗所产生的额外子弹费，医药费等零散花销。哦，对了校长，你钟爱的百慕大草坪也没有被包括在内。它已经彻底成一对烂泥了。”
“曼施坦因，没算错吧。”校长从中缓了过来。
要知道平时他们在自由一日的花销也不过才二十多万美金，最多的一次也不过是五十四万美金。这些在董事会，他完全可以依靠绅士（不要脸）气质，让那群人不要在意这点细节。
但这次居然差不多是之前的十倍！！
再怎么小的针被放大十倍也怕是能插满所有缝里了。
“凯撒？楚子航？你们谁能给我解释一下是怎么回事？”
“这次在行动上出现了一点小意外。”凯撒开口道。“我们的原定计划是在比较空旷一点的教职工公寓的。但奈何中途出现了一点半变故……”
“教职工公寓？！！”曼施坦因瞬间吹鼻子瞪眼。
“你们是想将我们这些教授赶出学院吗！”曼施坦因音量瞬间又上升一个档次。
凯撒淡定的揉了揉耳朵，“都说是原定计划了。这不出现偏差，没有在那边吗。”
“所以你们将战场地点改在了实验楼？”校长及时张口，尽量避免曼施坦因的再次暴怒。
校长内心：（还不如不该呢。）
“战场地点有时候存在很大的随机性，并不随着我们主观意愿行驶。
这次恰好出现到了学院比较贵重的实验室方向，给学院造成了一点微乎其微的损失。”
“你管这叫微乎其微。”曼施坦因瞪着凯撒。
“凯撒，”校长似乎也从惊讶中缓了过来，语气重新恢复平静。“作为学院校董家族的继承人，不介意为我们学院这点小事出点力气吧。”
“乐意至极。”凯撒语气平淡，似乎刚刚说去的话不是价值近五百万美元的巨款，而是一辆不起眼的玩具车。
“哈哈哈。”通话中的校长忽然大笑起来，“算啦，凯撒，楚子航。我刚刚只是开个玩笑，从校董基金里出这笔钱吧，毕竟每年校庆的自由一日是学生们用努力从我们手里赢走的钱，就算这次有点夸张，但我们这些老家伙可不能出尔反尔。
我最多就是再厚着脸皮找那群老家会费点口舌罢了，记得下回不要让我这么难办。”
“下次一定，校长。”凯撒和楚子航异口同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