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狐族公主
李昭辞远远看着那具面朝下的女尸大剌剌躺在湖边,湖水一下下拍打在她的身体上,太子那些个手下也不是会做事的,她本都做好下湖捞尸的准备了,现在也算是省了她的事。
李昭辞靠近那狐妖的肉身,伸手在虚空中一探,一颗还未觉醒的狐魂安稳地平躺在了她的手心,她可能不那么会对付妖,但只要扯到魂啊鬼的,她就特别上道,这种阴阳调浑的事情,对于李昭辞来说,不过像探囊取物一样简单。
元灵血脉彻底觉醒了之后,她甚至可以活死人肉白骨,明目张胆跟阎王爷抢人,只是前世的她尚且还差两把柴,如今的她变成了弱鸡更是想都别想,老老实实先收着着狐魂,不让它被阴气沾染,确保狐妖七天以后不会回魂寻仇,日后的事情日后再说。
李昭辞再看了看狐妖的尸体,毕竟是妖,这肉身就不必理会了,待到狐妖元魂恢复,再修炼一段时间,肉身很快就会重塑。
她反手将狐魂纳入袖中,准备起身。
“你在对我姐姐做什么!”一道幼嫩的声音响起,李昭辞一回头看到一个青面獠牙狐面人身的小女孩,外表看起来不过五六岁。
李昭辞正庆幸看到凤氤的妹妹,省得一会儿自己还要回林子里找这小家伙,没想到怒不可遏的小狐妖突然像一簇闪电似的朝自己冲过来!
一个黑色的身影瞬间挡在李昭辞身前,那小狐妖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击中飞出三米开外。
李昭辞仔细地瞧男人手中的剑,竟是剑未离鞘,是什么速度能这么快将人击开三米远?
贺易知的剑法当真是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凌厉的剑锋仅露出一截,四周的空间都产生细微波动,隔空的杀气把小狐妖吓得手脚并用不断向后退,瑟瑟发抖。
她决定收回她评价贺易知有十把剑也难打的评论....这男人剑法和气场都太强了,给他一点灵力恐怕他都能一统这劳什子九洲大陆。
“贺易知,我来。”李昭辞按住男人的剑,走向张牙咧嘴不断恐吓她的小狐妖。
李昭辞看着身子抖成糠筛,还凶巴巴的小狐妖,蹲下身子认真地对她说,“我在救你的姐姐。”
“不可能!姐姐!姐姐不会动了!”
小狐妖哭着,用脏污的衣袖擦着眼泪,看来今天摔了不少跤,浑身透露出悲伤无助的气息。
“渺渺...渺渺只有姐姐...姐姐走了...就剩渺渺一个...渺渺没地方去了...呜呜...”
“怎么会呢?”李昭辞有些困惑,却还是耐心地哄道,“我们不会把你留在岛上的,我带你回狐族去找主母。”
“主母?!不要!不要主母!”听到主母二字,原本哭泣的渺渺害怕地抱紧身体。
李昭辞更加觉得奇怪了,从凤氤的只言片语中,她也就只捕捉到了一两个人物,难道那主母并没有那么简单?
“咵——”
湖面突然传来一种尖锐的动物叫声,又像是某种奇特的口哨,让人觉得轻微不适,她看向贺易知,他却毫无反应。
看来是通感传音,有东西来了。
还不等李昭辞从岩石后面探出头去,渺渺一听这声音立刻扑进了李昭辞的怀里,撞到李昭辞仅被贺易知进行简易包扎的伤腿,痛得她头昏眼花。
见她吃痛,贺易知脸色一沉,大掌把小狐妖拽远了些。
“是主母!是主母!姐姐!呜呜!”渺渺泣不成声惊恐万分,转而扑向地上凤氤的尸体。
李昭辞不管那钻心的疼拼尽力气紧紧抱住小狐妖,混乱间她听见贺易知轻声说:“有辆小船绕过其他人往侧面划向瑶池岛,暂时还不会发现我们这边。”
李昭辞讶然,回头果然见一叶扁舟像是从画中驶出,所过之处有隐隐约约的烟雾缭绕,船头直直地站着一个女人,身着玄紫金纹黑貂袍,双手交叠置于身前。
再近些,李昭辞看清了那女人的脸,颧骨很高两鬓斑白,深冷严肃毫无笑意。
“姐姐...姐姐...”
李昭辞俯下身子,小狐妖窝在她的怀里不断发抖。
“渺渺,那是来接你的人吗?”
“是主母...主母想杀了我...”
李昭辞听得脊背发凉:“怎么可能?你的主母怎么会?”
“主母杀了我,拿了金簪,就可以清空皇室,一统狐族!!”渺渺孤立无援地牢牢抱紧李昭辞,像是抱紧自己的姐姐。
皇室?这小家伙是狐族皇室?原来还是个狐妖小公主?!!
“什么?!”李昭辞觉得胸前的金簪像是岩浆一样发烫,那船离瑶池岛越来越近,留给她思考的时间越来越少。
“啊!!”原本还在她怀里的小狐妖突然被贺易知扛了起来,动作显得勉强僵硬,像是不喜欢她碰到自己,又不得不控制住小狐妖。
被人举起来脚尖腾空,吓得小狐妖惊呼出声。
李昭辞看他那变扭的模样,噗嗤一声,向他伸出手:“贺易知?我来吧。”
“腿不疼了?”贺易知望了她一眼,便就这样抱着小狐妖,向画舫而去:“我们走。”
“不!我要姐姐!我不走!!!”
小狐妖当然不配合,她手脚并用想回到凤氤的肉身旁边,直到李昭辞在手里亮出一颗浮空的红色妖魂。
一只狐狸灵体显现在妖魂中,皇室妖魂一现,令他们附近的温度瞬间升高,红光映照。
李昭辞声音诚恳:“留得妖魂,再次修炼,凤氤会回来的,相信我!”
小狐妖在妖魂出现的变得不再动作,渺渺见过姐姐的妖魂,一只灵动的火狐在魂丹里轻盈飘逸地跳动着,与此时眼前这颗一模一样!
妖魂可以重塑肉体她听姐姐讲过,而且这确实是狐族皇室的妖魂,而且姐姐修炼的是赤焰火狐真身,妖魂也是异常炙热的。
只是除了原主能召出妖魂,他人是难以用外力引出的。
渺渺重新打量了一番这个月衣女子,竟然这人能召回姐姐的妖魂,一定是很厉害!!!
第六十二章 再次契约!
有她在,主母就抓不走自己,自己还可以呆在姐姐的妖魂旁边。
思量再三,凤渺决定相信这个戴着面帘的月衣女子。
李昭辞看凤渺收起狐面,幻化回正常孩童的模样,担心被狐族主母发觉,便立马反手一收,妖魂消失在了空气中。
这下倒好,了了一单,又来新单,饿了么滴都没接单速度那么快的!
李昭辞暗自给自己加油鼓劲,振作起来大步向前走,还顺带招呼了一下抱着渺渺的贺易知,“我们走吧,贺易知。”
黑衣男子帷帽后面话暗沉的眼眸不知在想些什么,很快又恢复原样跟在了李昭辞身后。
李昭辞回到偏阁的第一件事,就是进入神识查看莲娘的情况。
凤渺坐在一旁端详着这破烂不堪的房间,旁边一个瘦骨嶙峋的小男孩眼睛亮亮地盯着她看,小脸红通通的。
“你好...我叫李时安。”
凤渺回了他一个微笑,“时安,我叫渺渺。”
小男孩看起来长期营养不良,比她矮了一个头。
“你多少岁了?”
“我...我已经过了五岁生辰了!”平常伶牙俐齿的李时安,此时发现自己有些结巴。
凤渺呲了呲牙,“那我还是比你大一岁。”
李时安点点头:“渺渺,你真的会和我们住在一起吗?”
“嗯,我已经没有地方可去了...”
凤渺的眼底闪过忧伤,时安立刻手足无措起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
凤渺抬起头,小脸蛋红扑扑的,略微没有那么拘谨了:“谢谢你。”
此时在一旁仿佛闭上眼睛小憩的李昭辞脸色一变,体温不正常地升高,小时安只能看到姐姐脸上被热得出了汗,而凤渺却诧然瞪大双眼。
昭昭姐姐身边萦绕着诡异的烟雾,那气息滚烫,能把人蒸熟。
这分明就是她见姐姐修炼赤狐真身时的场景!为火属性的炼化!
但她分明感觉眼前的女子只是肉体凡胎,为何能轻松取了姐姐的妖魂,还会有如此强大能量波动的炼化活动?!
然而此时,并不是李昭辞自身炼化,而是神识内莲娘的进阶炼化。
契灵炼化都是突如其来的,因为提前没有结界,李昭辞迫不得已用身体承受下了这来势汹汹的进阶突破,避免能量波动影响外界,这破烂房子绝对会塌掉!
莲娘在神识内拿到莲坠的片刻措手不及地进阶,看见李昭辞伸手做决临时搭了个结界。
神识结界,这是对李昭辞极大的挑战,李昭辞因为波动不断后退,神识内的温度已经升到了难以想象的境界。
李昭辞也是懵的,原以为莲娘是个水属性,再不然也是木属性,没成想是个火属性的?!!
这谁敢信!!
要不是李昭辞的极阴体质,加上冰属性的豆包护住了一旁的元宝,李昭辞才能全身心投入结界的维持,且低阶契灵炼化的时间不长,否则她们可能已经被烤熟了!
莲娘炼化结束后从空中慢慢降了下来,天女下凡的情景着实震撼无比。
莲娘单脚点地,站稳在神识构造内的青葱草原上,远处一个山头远的李昭辞已经体力不支地跪倒在地上。
莲娘一个冲力,瞬间就跨过了一个山头的距离,比豆包和元宝都要快上许多。
原本她与豆包都是蓝级鬼灵,两人的速度不相上下,如今仅一级之隔,差别竟能变得这么大!
莲娘忙跪在地上,扶起李昭辞虚弱不堪的身体,被小人儿皮肤表明滚烫的温度吓得不轻。
“昭昭!”
“娘亲!”
“主人!”
即便脑子被烧得神志不清,却还是有心情开玩笑,“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是个极阴体质。”
此刻可以扔到格陵兰岛给爱斯基摩人取取暖。
刚说完她就一歪脑袋昏了过去。
豆包双手挥出冰冷的蓝色光晕,为主人稍微降了些温,不再那么烫手,但还是难以触碰。
“娘亲!”元宝在一旁哭成了个泪人,不顾滚烫的温度,死死抓着李昭辞的手,企图唤醒昏厥的李昭辞。
从前娘亲都是收敛实力,因为各位鬼王伯伯伯母姐姐哥哥把娘亲宠到极致,什么都不用娘亲亲自动手。
可如今呢?!
看着眼前这个毫无生息脆弱苍白的娘亲,让他感觉到娘亲下一秒就会离开他!!
他不要娘亲离开他!
“呜呜...娘亲!你不要不理元宝!你不要离开元宝!!”
“让我试试吧。”莲娘说完,心疼地拉开元宝依恋的双手,稚嫩的赤红小手被烫伤了也不喊痛,她知道元宝这小家伙怕疼得很。
莲娘伸出手,双手能直接触碰到李昭辞的皮肤,还能将李昭辞抱入怀中而面不改色。
见到了希望,豆包终于不再那么忧心,元宝也停止了哭泣。
莲娘的属性不同,反而是现下唯一可以直接触碰李昭辞的人,说不定有反道而行的法子!
莲娘闭上眼睛,额上的莲纹发出红光,抱着李昭辞的手臂像是有一股发着红光的奇妙力量流经血管,直传到指尖。
两人拥抱的身体一齐被红光笼罩!
莲娘自主发起了契约,大家都期待那红光与主人的结合,如果主人潜意识里面不愿,那莲娘的契约也会失效。
每一秒都消逝地惊心动魄,离李昭辞在神识内幻化实体的时间越来越短。
李昭辞的娥眉微蹙,一道辉煌的金光融合了莲娘的红光,金红相适,莲娘额上红色的莲纹一转变为了烫金的红莲!
莲娘高兴地抬头看向两个孩子,激动大喊:“体温降了!”
元宝和豆包立刻往李昭辞身上扑去,却扑了个空。
“看来时间到了。”
...
李昭辞从神识中汗涔涔地挣扎惊醒,一块干净的帕子从额上掉下来遮住半张脸,可把时安和凤渺吓得够呛。
李昭辞伸手到脸前,触及一片冰冷,她把帕子拿了下来,看到身旁一盆有几块冰的冷水和渺渺冻得通红的手,然后是她同样小手红红拿着冰帕子准备往她身上叠的小时安。
第六十三章 赌场
李昭辞才发现她的袖子被捋起来,随着她的动作掉下几张布条,敢情这是把家里全部能用的布都翻出来了给她降温了?
“昭昭姐姐你没事吧?”
“姐姐!你醒了!”小时安反应过来立刻抱住了身上还有些烫的李昭辞,“姐!你发烧了!把我们吓死了!”
“没事了,我现在好了。”李昭辞拉过两人同样冷冰冰的小手妄图用自己的手包裹住他们,将手心的温暖传递给他们。
然而她的手也实在是太小了。
李昭辞的声音嘶哑地问道:“我们怎么会有冰块?”
“是渺渺找的!她可厉害了!”
凤渺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李昭辞心下便对渺渺的属性有些数了,只是渺渺年龄太小能力有限,她自己可能也还没太感受得到。
“那我可要好好谢谢你们了!渺渺,还有时安。”李昭辞有些勉强地支起身子,却朝气十足地举起小拳头,“今晚我们要好好庆祝一番!我们今晚,吃大!鸡!腿!”
凤渺和时安立刻变得兴高采烈起来,两个小家伙勤快地把盆子和布条通通拿了出去。
李昭辞摸了一下贺易知之前给的锦袋,回来这两天,桃镜一直是昏睡的状态,她要求桃镜乖乖养身体,坚决让她呆在床上休息,自己也跳出去买了很多补身体的药材回来。
然而想要天天吃好的,崔决那里不能不给油水。
李昭辞伸手从袖中变出一把短匕,本来这只是一把普通短刃,是她买来出外防身的——方才也是用它跟凤氤打了一架。
莲坠本就只有一个坠子,炼化时链子融掉了,李昭辞又心急想要一把武器,就让莲娘的莲坠嵌入此刃中,没想到器魂临时入刃,竟也如此强悍!
匕身为银体红刃,莲坠完美地融入了匕柄尾部,变成一朵绽开的烫金红莲,名莲烬,会随着实力的增进而不断进化自身。
莲娘本是器魂,是有现实载体的,她们之间力量的混用,不用召唤莲娘出世就可以直接通过这把匕首实现。
有把进阶版防身之刃,出去也更有安全感了!
交代了渺渺和时安,李昭辞熟练地翻墙出院。
下午夕阳正好,李昭辞直奔这两天踩点发现的赌场而去,准备晚饭前回来。
她身子发育地慢,换上专门买的一套纯色棉麻,脸上戴个垂网不那么夸张的小浅露,胸前放着在包师傅那里取的黄木符,不仔细看就跟个小厮似的。
有钱人经常也会来赌场转,但不出面,确实会有小厮代下赌注的行为,所以李昭辞也没被人生疑。
其实她有几次靠这装束,套路了至少三家赌场,扮有钱公子小厮帮下注,因为她百发百中,所以不敢大的,而且一家赌场赢几次过后就及时止损,出发下一家,凑起来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只不过全部砸进买补品、药等必需品那里去了,现在急需一笔伙食费。
所以今天,一切还是按照计划进行。
李昭辞走进烟雾缭绕的赌场,五大三粗的男人有的抽着大杆旱烟,有的抓着酒罐就开始往无底洞一般的胃里灌,室内弥漫着市井的气息,这样的地方最容易发生暴力。
不过也没事,李昭辞摸摸袖子里的莲烬,这样子的好混。
“来来来!买大买小!买定离手啊!”
李昭辞一看见赌骰子,立刻就挤了进去。
先拿了个十两银子试试水。
“开!大!!”
李昭辞投注赢了两盘后停下再投,时过三局,慢慢加价,最后决定再来次大的回家。
往里放了一百两银子。
“哈哈哈猜不着吧!五次开大!”
有人输得只剩一条裤子,哭丧着脸道,“哎呦!老鼠头!也不带这么玩的吧!”
“这我有什么办法唷!你自己时运不济!”唇边一颗大黑痣的赌场老板吱吱地尖笑,枯枝一样的手在空气中一划拉,嗔怪一般打趣。
眉开眼笑地用一根大长尺将小那边的银子或银纸铜板通通划进了钱箱,响亮清脆的金银碰撞声听得赌鬼们好不肉疼!
大伙儿定睛一看,大那里稀稀拉拉的几块铜板和几张银纸里,居然还有人下一百两?
老鼠头黑蒙蒙的眼睛滴溜溜地一转:“谁的一百两银子?”
“我的我的!”李昭辞举着小手,声音也压低地稍微偏向男声。
把两块银锭放进李昭辞的手里后,老鼠头用一双精明的眼睛盯着这弱不禁风的小厮看了好一会儿。
李昭辞看窗外的时间也差不多了,便决定收手,掂量了一下手里的银子锦袋,上边纹的锦鹤栩栩如生,她准备回家吃饭去。
老鼠头死盯着李昭辞的背影,阴恻恻地来了一句:“这就准备走了?你小子使诈赢钱?还敢走?!”
李昭辞刚准备走的身子顿了一下,转过头问:“你说我?”
老鼠头眼睛一眯:“不是你还有谁!”
李昭辞呵呵一笑,表情古怪:“说我使诈,莫不是你自己在使诈吧?”
“连开五局大是上天的旨意!又不是我们决定得了的?明眼人都知道投大风险大,你还敢投一百两!不是使诈是什么?!”
老鼠头一指稀稀拉拉的大字,上边也就几个铜板几张银纸:“把钱给老子还回来!”
“你会说别人时运不济!就不准我运旺时盛,吉人天相啊!!恁这欺软怕硬的老东西!看我好欺负就整我?门都没有!”李昭辞撑着腰,丝毫没有因为身高差距而失了气势。
老鼠头支吾几下说不出话来,气急败坏地伸手一挥,“给我抓着那小厮!!”
赌场阴暗处走从来两个虎背熊腰表情狰狞的男人,身高均在一米九,体型庞大惊人。
翕动的鼻翼喷出白色气体,像过度发育的人类进化成了西游记的牛魔王,又让李昭辞觉得自己看到了成龙历险记的特鲁。
两只特鲁一下子挡在出口,巨大的压迫感让所有人都往后退了几步,唯独李昭辞还站着原地不动。
“敢在我老鼠头的地盘撒野,看我不把你今儿诈的钱通通打得吐出来!”
第六十四章 发财了?!
“哈?你们敢动我?!你们知道我是谁的小厮么!徐府大公子!徐恒都知道不?!”
李昭辞心里嘀咕,实在抱歉,徐公子,小女子也是没有办法了,只能借你名号一用。
“徐公子?!”
现场一片哗然,果然这些个各行各业的都听闻过徐恒都的名声,徐恒都这家伙还真是如她所想,混得够开的。
李昭辞见老鼠头表情微变,便继续傲气地道:“哼!知道错了吧!敢动我!就是不把徐公子放在眼里!”
“你告诉我徐公子在哪儿!”
“我家公子的脸也是你配见的?!”
李昭辞看老鼠头拧着个脸,以为他怕了,立刻变得更加有劲:“区区几百两银子都要计较!怪不得你这赌场开不起来!叫什么老鼠头?!干脆叫铁公鸡好了!”
李昭辞假装向旁边啐了一口,当着老鼠头的面竖了个小拇指。
老鼠头的脸肉眼可见地变地赤红。
“起开!挡着我出去了!”
李昭辞叉着腰朝门口两只特鲁喊。
静默的人群中有个赌鬼来了一句:“不对啊!徐公子向来都是自己赌,我上次有幸在苏家赌场见着徐公子,徐公子都是自己下注的!”
这一来,就有人跟着起哄了,“好像也是,徐公子财大气粗,上次我输得裤穿底,徐公子往他腰上挎的那个袋子里赏了我块整的银锭呢!!”
那个人伸手一比,他奶奶地比了个篮球那么大的形状出来!
李昭辞眼角抽抽,徐恒都难道是个矿工不成?!
就徐恒都那小身板?!腰上挎个篮球大的银两袋子,人还不压折成两半?!
“哇!!银锭!!一百两!”
“可不!其他人可能是小厮投注,徐公子自己出面赌那不是司空见惯的?!”
众人的眼睛又跟聚光灯一样打在李昭辞身上,把李昭辞舌头给闪了去。
李昭辞气急败坏:“我!你们就这么了解别人徐公子!怎么知道人徐公子就不能找小厮下注呢!!”
老鼠头仰头一吼:“那你现在就把徐公子请出来!老子就放过你!”
这赌场与酒楼是联一气的,装修像是客家土楼那样每层楼围成环,形成一个良好的观看台,可以清清楚楚看到下面赌场情况。
底下赌场虽不大,酒楼顶上去的高档包厢却是装潢得像模像样,坐着些想赌不出面靠小厮下注的贵人,或是喝酒作乐再做些其他风花雪月的事情。
“呵!请不出来吧?这年头想攀徐公子高枝的人多了去了,你无凭无证,也想来唬人!那你可就...别怪我把你当赌注了!”
老鼠头发号施令:“二柱二蛋!给我抓住他狠狠地打!看这小毛头敢毁我们徐公子的声誉!!”
前头的两个庞然大物开始有所动作,李昭辞听到身边酒桌上的酒杯都被震得乒乓乱响。
李昭辞把银两收进空间,伸手拿出莲烬藏在袖子内侧。
“那我就陪你们玩玩!大块头了不起啊,看你抓不抓得到我!”
李昭辞一鼓作气往门那里冲去,眼看就要穿过两个巨人的中间。
那两人往中间一抓捂了个严严实实,苍蝇都过不去,然而脑袋却撞在一起,撞得眼花缭乱。
却看见那小毛头不知什么时候转到另一边去了,正在朝他们幸灾乐祸地招手。
李昭辞如今离大门仅一步之遥,看两个大块头摸头的样子笑了好一会儿才准备走。
大块头眼看那小毛头离门越来越近,拼了命追去。
“放闸!”
一阵砍刀声响起,一根巨大的粗粝麻绳被斩断,轰隆一声巨响,等待铺天盖地的灰尘过去,原本大门敞开的门口,出现了一堵粗木堆筑的墙。
几缕阳光勉强透过老旧的木闸,将赌场和外界隔成了两个空间。
李昭辞咂舌,这东西看起来十年都没放下来过了,这么大手笔?!
其实是老鼠头因为李昭辞对他比的那个小拇指,令他们之间恩怨急剧恶化!
这场原本单纯的小冲突由金钱之战被老鼠头视为了威严之战,不杀了那小毛头来以示威风日后还怎么在赌场这条道上混?!
李昭辞伸手触上那木闸,恨恨地咬咬牙,身后一阵飓风猛然就扫了过来。
一个大块头想用手捞住她,李昭辞敏捷地运轻功一跳,跳到了不远处的酒桌上,大块头扑了个空。
酒桌上的酒器瓷盘全部噼里啪啦地掉下桌子。
谁也没想到这弱不禁风的小身板竟还是个会武的?!
楼上的一些达官贵人戴上了面纱或帷帽,也都探头出来察看。
老鼠头这才回神,立马扯了一个小二的领子,“快!咱们去开个赌局!看看是我培养多年的二柱二蛋会赢,还是这小厮会赢,快去!”
那小二赶忙点头,又叫了其他几个小二,几个人腾腾腾往楼上去了。
这小厮与两个大块头的体型差巨大,本以为一分钟就能解决的战斗,这小厮却能游刃有余地在两个庞然大物中随意穿行,各个官人都观战观得饶有趣味。
所以当老鼠头看见那从楼上推下来盆满钵满的一筐金银,眼睛都差点掉了进去。
他颤抖地拿起一块沉甸甸的金元宝,使劲揉了揉眼睛,难以置信地在衣服上擦了又擦。
这玩意真是金元宝?!
他这辈子第一次见到金元宝啊!这快能抵得上他这一车的价值了!!
老鼠头瞪着眼睛向小二问道,“这...这位爷投的是谁?”
老鼠头害怕地吞了口唾沫,哪位爷竟然玩得这么大?!这要赔钱了还了得?!
小二一翻帐子,哆哆嗦嗦地说:“这位爷投的是那小厮。”
老鼠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哎呦一声,世界上还有这样人傻钱多的极品蠢货?!
老鼠头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将那金元宝揣进了胸前,像心肝肉一样摸着:“发了发了哦!老子发了哦!二狗!咱发财了!!!”
老鼠头一把把那小二抱进怀里蹦跶了好几圈,接着又拍拍他,让他将车上的银钱放好,唯独那金元宝,稳稳当当地跟宝似的放在胸前热着。
第六十五章 你差点把我给杀了!
在老鼠头安排赌局的时候,李昭辞已经躲了数个来回,她察觉身后追赶的两个大块头已经被她磨得快没了力气。
比起没有力气,他们早就没了耐心,其中一个大块头抓起一张木桌,直接往李昭辞的地方扔去。
老鼠头懊恼地一拍大腿,虽然这木桌是好几年前买的,但当年买时一张可是二十两银子的贵货呢!
他摸摸胸前的金元宝,终于才咽下这口气。
李昭辞侧身一闪,那木桌径直在她身边的墙壁上炸开,化成木屑四处纷飞。
那些来不及跑的人通通给木屑扎进肉里,边逃边叫:“王八蛋!看准点扔!别伤及无辜啊!!!”
李昭辞察觉到了要素,就专门往人群里跳,大块头这次就不敢再扔东西了,抓耳挠腮,气得想把那小毛头的头盖骨给掀了红烧热油浇!
“去!上二楼!”此时的老鼠头已经爬上了二楼的楼梯,二楼那些老爷公子哥们又想看戏又贪生怕死!早就换了贵宾舱,往更顶上去了。
一楼的人拼命往楼上挤,所有楼梯口都被堵死,李昭辞被迫在这空荡的大堂现形,再无处可藏。
“呵!就会躲!算什么男人?有本事跟我们两兄弟正面刚啊!!小混球!”其中一个大块头喘着粗气,勉强还能说得出话,另一个已经扶着酒桌差点没脚软地躺倒在地。
说着话的大块头给另一个气喘吁吁的家伙来了一掌:“二蛋!给我起来!有没有出息!”
“好好好,那就吃我一招!”
李昭辞一个弹射起步,跨越大半个中堂,往躺倒的二蛋面门而去,两人体积的悬差就跟老鼠跟大象差不多,二蛋像挥蚊子一样妄图把这小毛头扇出去。
却没想到他刚拿手出来,一柄如同用烈火烙红了的滚烫铁刃贴上了他的肉!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二蛋!!”
二柱嘶吼暴怒,看着弟弟的手掌从中指到手掌裂成两半,堪堪还连着的皮肉散发着烧焦的味道。
“大哥!!疼!烧着疼!啊啊啊!烧死我了!”
这莲烬还真是够锋利的,真是削铁如泥啊!
李昭辞的宽袖里向外一滴一滴往下漏着血珠,没人能看得见她用的是什么武器。
“现在够了吗?放我走。”
“伤了我弟弟还想走!痴人说梦!你看我不杀了你给我弟弟报仇!”
二柱的身子前所未有地矫健,他飞奔到暗处抽出一把比平常个头大个五六倍的巨型斧头!
本以为杀个废物用不到武器!看来是他们轻敌了!
大块头开始像一块滚石疯狂输出,癫狂程度到李昭辞加了灵力加持才不断躲过!
李昭辞跳到堵得水泄不通的楼梯口。
但二柱已经杀红了眼。
运气不好挤在楼梯外的几个赌鬼在二柱斧下的人通通成了亡魂,没几个躲得过的,楼梯口瞬间被鲜血洗刷,殘尸碎块惨不忍睹!
但小厮却仍毫发无损,他不禁为这小毛头身体里暗蕴的强大能力吃惊!
“你他娘的别老给老子躲!”
“我不躲站着给你砍啊?!”
两人跟猫捉老鼠一样你追我赶,所有人看得那叫一个惊心动魄!
二柱的耐心终于消磨殆尽了。
只见他雄壮的身体像扔铅球似的转了几个大圈,斧子无时无刻分毫不差地快速地对准那个上蹦下蹿的小猴子。
李昭辞无论跳哪里,那斧头就转到哪,把看客转得眼花缭乱难以把握。
二柱的斧头脱手而出,最后一秒朝小毛头的地方掷去!
然而等扔出去才发现!那小毛头拽着的是二楼观台的栏杆,而栏杆的后边,是自己的老板老鼠头!
老鼠头的两撇胡子霎时翘了起来,斧子就这样硬生生地插到他颈边的墙壁上,把他吓得差点尿裤子!
老鼠头猛地窜到栏杆前向下破口大骂:“二柱!!!你想死是不是!!你他妈的差点把我给杀了你知不知道!!连个小厮都搞不定!我养你有什么用啊我?!啊?!”
那把大斧子正深嵌在二楼看台的墙壁上,一众赌鬼身贴墙壁大气都不敢喘!
二柱被骂得一愣一愣的,李昭辞鼓着掌从二楼看台走出来,大声地鼓着掌:“说得好说得好啊!”
二柱目瞪口呆地看着那轻松恣意的小厮,吼道:“你!!!你什么时候上去哪儿的?!”
“能怎么上,就比你快些,咻咻咻就上来了呀!”李昭辞笑着,青葱的手指伸出两根,模拟小人走路的模样。
“二柱!你今儿不给我杀了这厮!你和你那蠢货弟弟立刻给我打包走人!”
二柱一听,眼睛漫上愤怒的猩红色!
“给你们机会不中用,还想杀了我?识相点就给我开门,不陪你们玩了,家里等着我吃饭呢。”
李昭辞身轻如燕地从二楼翻身而下,落入一片狼藉的大堂,挺着腰板,悠哉悠哉地背着手往大门走。
二柱犹如一只见了红布的公牛,就差头上长出两根巨角!铆足了劲攻向那渺小的身影!
大家屏住呼吸看着这一幕,一些怕见血的赶忙闭上了眼睛,怕见着小厮爆体而亡血肉四溅的场景。
等了大抵五秒,一阵轰响传来,二柱怒目圆睁地仰面倒在了一地的断木残渣里,腹部一个窟窿,正在潺潺向外喷着血柱。
“大哥!!”躺在地上捧着手呜咽的二蛋看着已经断气的二柱绝望地哭喊,却无能为力!
他的整只手跟放在烫煤球上面烤似的,炙烧感从手蔓延到全身,疼痛难忍!
李昭辞从地上捡了一块布,擦干净匕首上的血液,接着吧那团布往后一扔,准确盖在了二柱死不瞑目的眼睛上。
她走过二蛋旁边,刚才威风凛凛的大块头,此刻见了他跟见了鬼一样瑟瑟发抖。
巨大木闸旁边高高的墙柱上站着两个人,手里正攥着粗麻绳,一端连接着木闸顶端。
看李昭辞一来,两人生怕惹到这阎罗王,拼命地咬紧牙根,以最快的速度把木闸拉高了一半!
“啊哟!!!”
赌场内突然传来一声痛苦的尖叫,把所有人都目光都吸引了去。
第六十六章 愿赌服输!
李昭辞回头一看,老鼠头正拿着一把弓箭对着她,千钧一发之际被一根闪亮的银针扎进了手臂里,疼得尖叫,弓箭滑倒了地上。
高处一个看台里,一个戴着象牙白玉半面的小厮走出来,“孙老板,我们公子说了,愿赌就要服输,立刻将两锭金元宝送到六楼来。”
原来还拿她下赌了?不过也无所谓,选她那是有眼光的!
深深地看了六楼那个房间一眼,李昭辞揣着口袋吹着口哨走出了赌场大门。
老鼠头这几年在京城摸爬滚打,赌场敛财也是一流的!
要真拿出两块金锭子交出去,这几年通过赌桌上动手脚赚来的赃款通通都得赔到完!这不是要了他的命吗!
然而在侍卫杀人不见血的剑抵在脑袋上的时候,他立马凑上笑容,抬着手掏出了胸前温热的金锭递给那位白色半面的小厮,还掐媚地献上了招财赌场两年以来所有的的账本。
“全给您了,爷啊!小的全部的钱都给您了!求求您放过小的吧。”
站在身后戴着象牙白玉面具的白衣男子气势凌人长身而立,不稀看那东西一眼,随手将招财账本扔进了熊熊燃烧的火堆中。
“不要啊!不要啊公子!那是我孙老四的命根子啊!!”
老鼠头挣扎着,像是想跳进火堆跟账本一起烧成灰烬,但拽着他的白衣人侍卫大掌跟铁钳一样,任凭他打滚也丝毫不顶用。
老鼠头嚎哭起来,两泪纵横,“爷啊!!您杀了我吧!我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男人冷哼一声,一脚踩在他的肩上,带着狠劲的力度向后一踹,老鼠头整个飞了出去撞在墙上,只觉墙壁被他撞得凹陷!他瞬间觉得浑身散架骨头错位,摔在地上哀号!
此情此景,那位爷才终于领着他的人离开了赌场。
老鼠头拼命地撑着身体站起来,身边的小二争先恐后地来接着他。
“哎呦喂!老子的骨头!哎呦哎呦!该死啊!!那个混球!要让我孙老四知道他是谁,看我不杀了他!”
老鼠头恶声恶气地无能狂怒,崴着一只脚一瘸一拐,还走到躺地上的二蛋那里给了他一脚,二蛋疼得捂住了腿。
“都是你们这群吃白饭的废物!!把老子这两年所有的进账都败空了!!你让老子和老子家里的九个媳妇儿今晚喝西北风啊!!啊?!!”
说完又给了二蛋一脚。
“你!以后就给老子在招财赌场打白工!快去给老子买新的桌子和凳子!钱你给我自己垫!”
老鼠头站在凌乱的赌场中堂指挥着:“其他人给我把他那废物哥哥扔去乱葬岗!!明儿咱照常开张!留得青山在,老子不怕没柴烧!”
“留得青山在?”
一道低沉威严的声音在赌场响起,孙老四回头,见赌场门口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众穿着黑色官服的官爷。
打首的男人穿着岭洺寺的官服,戴着黑色的帷帽,腰间挎着一把锃亮的银剑,一看就不是凡物。
男子身后本暗下来的天色,被数不胜数的火把照的亮如白昼。
老鼠头张着嘴瞪着眼,脸都吓得变了形。
男人沉冷地开口:“谁是孙老四。”
“官爷!我是!请问小的这赌场是犯了什么事了?小的开店以来,一直是没有偷蒙拐骗的啊!”
老鼠头跟火箭一样窜到帷帽男子面前跪下求饶,说尽好话。
帷帽男子身边的属下说道:“你们赌场给王丞相洗过黑钱,你以为这事儿谁都不知道?”
老鼠头这下跟雷劈在身上似的,王丞相!那可是前朝罪臣啊!
赌场金钱流通快,他也不知道何时给王丞相进来玩过局!
“如今他的案子重翻,期间一切与他有过关系的都要重罚!”
“冤枉啊!冤枉啊大人!小的绝对没有做过这件事啊!!”
“跟我回岭洺寺再谈。”帷帽男子厉声令下,“清空招财赌场,实施封禁。”
“是!”一队队衙差全副武装地进了招财客栈,所到之处像是故意的给老鼠头蹂躏透再找不到一件好物件。
“不要....不要啊!爷!您不能说封就封啊!哎!那是我花四百两银子买的貔貅啊!!”老鼠头眼睁睁看着他的貔貅玉雕砸向地面,想去用身体去给宝贝当软垫。
一把缎黑的锋利宝剑就径直立在了他的颈边,嵌入皮肤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于是他只能看着玉雕在地上化作废品,身体一动不敢动。
没一会儿,一摊暗黄色液体从孙老四的裤裆流淌而出。
“爷...爷...我不敢了..我不敢了!您封...小的举双手双脚同意...”
帷帽男子看不清喜怒,见到孙老四怕到失禁,反手把剑收回,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
男子身边的属下立刻上前:“大人,这种人属下解决就可以了。”
帷帽男子转身离开,背影冷峻而威严,声音平缓而凌利:“带走。”
老鼠头心头苦涩难平。
这次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这是惹了什么人呐?!!
丞相府偏院。
“小姐,桃镜今儿跟送饭的婢女闲聊,听得今儿京城出了件可轰动的大事儿呢!!”
桃镜经过几日的修养和李昭辞大力支持的上等补品,如今小脸终于恢复了血色,人也开朗活泼多了。
李昭辞心里喜悦,往桃镜碗里夹了个鸡腿,桃镜的眼睛笑成了小月牙。
“嗯,跟我说道说道,什么事?”
“小姐,听说京城排得上号的招财赌场,今儿个被封了!接连招财酒楼,那孙老板名下所有的资产全部充公,人还要去坐大牢呢!”
“这么厉害。”李昭辞听完后庆幸地呼了口气,还好她去得早还给她捞了一笔。
“今天去招财赌场的人可多呢!还有很多有钱人都在那儿,看了一个小得跟猴一样的小厮打赢了两个楼那么高的大块头呢!!好多人都堵那小厮输!”
桃镜神秘兮兮地道:“最后您猜怎么着?”
“嗯?”李昭辞提着筷子,装作很疑惑的样子。
第六十七章 为二小姐驱鬼!
“人小厮赢了个彻彻底底,身子上一点伤都没有!赌场里下注了小厮输的,好多人都输了个精光!”
桃镜接着说:“人说那小厮的身份肯定没那么简单,绝对是个武林高手!而且背后势高权重,所以那招财赌场惹了他,这不,岭洺寺立马带人去封了!”
李昭辞讪笑道,“哈哈哈没有那么夸张...只是巧合吧?”
“桃镜也不知道,但是那个小厮真的太厉害了。”桃镜托着脸,一脸崇拜的模样。
时安也马上说,“是啊!时安也觉得那个小厮哥哥好厉害,如果我能跟他学习武功,时安就可以保护姐姐了!”
一旁狼吞虎咽嚼着鸡腿的小狐妖凤渺立刻附和:“我也是要保护昭昭姐姐!”
李昭辞摸摸他们的头,刚想张嘴说话,门就被人从外一脚踢开。
李昭辞心头懊恼,哎呦一声。
回来开饭开得急,忘了把院门关牢,把野狗放进来了。
“哟!还吃着呢!”钱嬷嬷看清几人桌上丰盛的饭菜后,顿时气结,自己都吃不着那么多大鸡腿,这贱蹄子居然有这口福!
“好啊!看你这手脚不干净的!有胆子去厨房偷东西吃了!”
钱嬷嬷大步向前,一下把几人面前的矮几一脚踢翻,桌上的饭菜掉在地上沾了灰,全部都浪费了。
“好你个钱嬷嬷!你凭什么说我们是偷的!”桃镜心疼那一桌子的菜,那全部都是小姐真金白银给厨房换来的啊,她拼了命给人纳鞋底补衣服半年都换不来!
“桃镜!你个贱东西可真能耐了?也不看看自己摊的什么主子!就你也能跟我叫板?!”钱嬷嬷水桶似的上下一样粗的身子撞过来,一巴掌想扇在桃镜脸上。
桃镜就这样挺着腰板,让李昭辞仿佛看到了同样倔强的自己。
李昭辞可不是从前那个她了,她的力量在慢慢恢复,现在想来招惹她,要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
手腕被一个人强力摁在半空中僵持不下,李昭辞不费吹灰之力地向前一推,钱嬷嬷砰的一声砸在门上。
“你!”
“看来是我之前给你的教训不够。”李昭辞笑得诡谲,慢慢的吐出令钱嬷嬷脸色大变的一句话。
“你们都听到了吧!”钱嬷嬷变得精神失常,颤着尚且完好的另一只手指着李昭辞。
“我没有疯!我看到的都是真的!这贱蹄子就是一只鬼!所以引鬼进了我们府里啊!!”
外面一大群不太敢靠近的侍女立刻疯狂的点头,也不知道是害怕李昭辞还是怕这近乎疯癫的钱嬷嬷。
“你们胡说八道!我姐姐才不是鬼!”
时安立刻否决了钱嬷嬷,李昭辞回头一看不得了,渺渺因为生气狰狞着脸,脸周化出了细细的狐狸绒毛,李昭辞一个倾身挡在渺渺身前,又把时安往后拉,把两个孩子都拉离危险区,抱进怀里安抚。
“是不是鬼!现在跟我去正厅就知道了!青山大师今儿下午到的,现在已经吃饱喝足!就等你这鬼女过去了!”
李昭辞安抚好了渺渺,胸有成竹地说,“不用担心,控制好情绪,保护好自己。”
她边说边看向凤渺,语气坚定:“姐姐什么事也不会有。”
凤渺听明白了李昭辞的意思,脸上的绒毛褪了回去,乖巧地点了点头。
“好,钱嬷嬷,前面带路吧。”
桃镜心里难受,忧心忡忡地唤她:“小姐!”
“不用担心,我很快就回来。”李昭辞给了桃镜一个定心的眼神,毫不畏惧地转身跟着那群正房的人而去。
蔷薇阁内。
“娘,那鬼女来了。”
“咳,青山大师,这就是我说的那孩子,命苦得很,您给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在她身上了。”
王青山大手一抚乌黑的胡须,“带过来吧。”
“这孩子之前....唉,家丑就不说了,反正醒来之后性情大变!老爷,我们昭昭可怜呐!”李赵氏一哭,往旁边的李坤维身上躺,李坤维便温声哄她。
“唉,还是敏儿你疼她,就那种逆女,直接丢出门口,还管她是死是活?!”
李昭辞刚走进正厅,听到的就是这么一句话。
这真的是原主的亲生父亲?
这还是人吗?!
穿着素衣的女子走了进来,跟他们打了照面。
离李昭辞不远的王青山第一次见到这样悚人的脸,被茶叶哽到了喉咙,直接喷出一口热茶来。
“怎么?青山大师被吓到了?”李昭辞轻飘飘地哼了一声。
客位上就这么一个中年男子,用脚指头想都能知道这就是那劳什子青山大师。
李坤维觉得李昭辞真是败坏他李家的门楣,这般貌丑无颜,他越发抵触这恶心的废物是他李坤维的女儿!
李坤维温声关切道,“青山大师没事吧?!”
侍女立刻送上来了干净的帕子。
李坤维脸一转对着李昭辞那张人憎鬼恨的脸,态度立刻就转了个九曲十三弯,“逆女!还不快跪下跟青山大师认错!”
旁边的李雪妍拿着帕子挡住嘴,嘻嘻地偷笑。
李昭辞表情冷肃,硬气地道:“我凭什么要跪。”
这话说的是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
李坤维一掌拍在扶手上,气恼地站起身来。
“你这逆女!把家鞭拿上来!”
王青山摆摆手,把嘴角的茶叶渣滓擦掉:“没事没事,令千金生得...别有特色...大人不必怪罪她。”
李赵氏恰合时宜地插嘴:“是啊,我们昭昭,小时候害了一场大病,后来恢复了,脸上就生了一块这么大一块红斑,怎么也下不去,跟个胎记似的,人见了她,就没几个不被吓到的。”
“哦?”
李昭辞挑挑眉刚准备说话,李赵氏赶忙就起身拖住王青山的袖子:“青山大师!还请您救救我们昭昭啊!昭昭还这么小,我们都想给她找个好夫家,要是身上带着不干净的东西嫁过去,人家还以为我们要害他们呢!”
“好了,亓珐,去取我的褂袍来。”
褂袍?又是道家的?
李昭辞心中暗暗思肘。
这李赵氏,出身耐人寻味啊。
第六十八章 不要笑挑战!
亓珐高声大喊:“请大家移步室外。”
众人转移到正厅背后的花园后,李昭辞看到一张早早铺好的做法高坛。
法坛的前面铺着一个红黄锦布蒲团。
“二小姐,请。”青山大师向她弯腰,示意了一下手边的蒲团。
李昭辞便一撩裙摆乖巧地跪坐在了蒲团之上。
一边看戏的李赵氏看见李昭辞前所未有的听话,不知为何就是有些心慌,额前竟染上了薄汗。
不过,这王青山平常虽靠些招摇撞骗的活计度日,但人是真有点本事的,否则名声也不会这么大。
李赵氏严重闪过狠劲,这李昭辞,今晚就别想活着走出这后院了!
青山大师面相观众,抱掌说道:“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大家不用惊诧,皆是王某做的功法,但千万切记,不要打断我。”
旁边一圈人郑重地点头,青山大师便对自己的徒弟说道,“亓珐,可以开始了。”
一个约摸十五六岁的少年站出来,为青山大师整好了衣冠,再点上了一支特制的香。
几缕香烟缓缓而升,现场笼罩着诡异安静的氛围,看客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生怕惊扰了这庄严的仪式。
“香燃烬之后,做法才算完成。”
接下来,青山大师像是换了一个人,疯疯癫癫地伸手乱甩。
一番莫名其妙的表演过后,青山大师终于开始做出了真正的决。
这在懂行的人的眼里,就是免费看了一场行为艺术,所以李昭辞很不厚道地笑了。
这么庄重的场景里,身为当事人的李昭辞竟然还能笑得出来,李赵氏假装害怕地挽住李坤维的手:“老爷,您看昭昭啊!竟还敢笑!真是渗人!希望大师今儿能把她身子里头的鬼给赶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现场的观众全部瞪圆了眼,青山大师和中间的二小姐缓缓升起一块奇怪的物体,将他们与外界的人瞬间隔绝开来。
那东西像个无色的罩子,青山大师在里面做着极为夸张的动作,嘴巴大张大合,他们却听不到任何声音。
青山大师的弟子解释道:
“这叫结界,在结界里面,任何东西都不会传出来。”
镜头转到李昭辞那里,她此刻正在努力憋着笑,干脆眼不见为净地闭上眼睛以免破了功。
“您跳大神呐?别闪了老腰了。”
王青山有那么一下差点崴了脚,但看那闭着眼睛的渗人少女,怀疑是自己听岔了。
怕都来不及了,还敢取笑他?量她也没这本事!
终于等青山大师把那套自编操跳完,李昭辞打了个哈欠。
王青山正入情地结尾,一睁眼,竟看到那丑八怪打了个哈欠!
这是多么不尊重他!不尊重他的器鬼!
王青山瞬间抽出身后的一把雕刻精致的桃木剑,剑尾系了一穗奇怪的流苏,飞速地念起了咒语:
“急急如律令!銮师太明祖师爷!出!!!”
王青山手里的剑剧烈地抖动起来,一股潮湿发霉的气息瞬间扑面而来,李昭辞嫌弃地抽了抽鼻子,差点干呕出来。
“大胆!竟敢对祖师爷不敬!等等有你好苦头吃!”
外面的人看青山大师举剑痉挛,而李昭辞已经开始不适地干呕了,李赵氏立刻兴奋地鼓掌:“老爷你看呐!有效了有效了!我们昭昭有救了!”
李坤维赞赏地夸道:“多亏了青山大师!”
而此时结界内,王青山正在和少女对峙着。
“祖师爷?哪里找来的孤魂野鬼也供为师爷,没少给他找生人食吧?”李昭辞缓缓地说完,青山大师神色蓦地变得五彩缤纷五颜六色。
“你少给我在这里胡说八道!你这难以管教的游魂!上了二小姐的身,看祖师爷怎么教化你!”
青山大师叽叽咕咕念了一大段咒语,手里的桃木剑愈发湿濡,渐渐地淌出一股股酸臭的污水来。
坐在地上的少女难忍恶臭,小脸立刻扭曲起来。
“呕!!!我输了我输了!你别放那瘟神!我自儿个认输!!老娘饶你一马!你现在!自己收结界赶紧走,等会儿别说老娘落你面子!”
李昭辞觉得自己死了也是被这臭水折磨死的,哪儿能契约到这样的奇葩,也真是没谁了!
“大胆狂徒!口出不逊!竟然抹黑我等尊贵的祖师爷!”青山大师阴狠地瞪着李昭辞,桃剑对着她指去。
剑柄缓缓绕出一股黑烟,往剑端化成一个穿着破烂海青的秃头肥和尚,颈上挂着硕大的婴儿头骨挂珠。
“好家伙!青山大人,您道教的,祖师爷还是个佛教的?”李昭辞气定神闲地坐在蒲团上,丝毫没有害怕的模样。
“你!”王青山额上青筋暴起,他的器魂平常就吃些出世没多久的婴儿,一点小钱就能买到穷人家养不起的婴儿。
但这东西却帮他赚了不少钱,一些宅邸里头不干净的金主们请他去,只要品级不高,这秃头和尚都能帮他摆平,也为他挣了个极高的名声,这有什么不能供的?
也确实,李昭辞心里想,这恶鬼也确实能捕杀一些可有可无的低阶小东西,而且能赚钱能摆威风,别说是佛教的,来个基督教的,这位青山大师也照供不误。
两人僵持不下,那恶鬼已经发出了难听的低笑,声音像钝刀割腐木一般令人难受。
“祖师爷!这女子竟敢不将您放在眼里,您想如何惩治她?”青山大师一缩身子,给秃头和尚弯了弯腰。
李昭辞看青山大师那惧怕得俯首称臣的样子,就知道他已经差不多沦为秃头和尚的寻食傀儡了。
“惩治?王青山?你说我如何惩治好呢。”
秃头和尚摸了摸脖子上一颗颗盘地光滑的婴儿头骨,李昭辞的眼神刹时变得危险起来。
“是是是,咱们今晚干完这一单,小的立刻去给您找刚出世的孩子供您享用!”
秃头和尚听完,拍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李昭辞跟着听见那秃头和尚戴着的头骨珠串,发出悲伤刺耳的婴儿哭声,在结界内久久不散。
他蔑视地看了李昭辞一眼:“如何?具体要让本师爷做些什么?”
第六十九章 激情打脸!
王青山看了一眼端坐的李昭辞,看她也是将死之人了,便毫无顾忌地说出来:“祖师爷,按这家人的意思,随您怎么做,把她杀了就行。”
“呵呵呵呵呵呵!”
令人作呕的气味和引人心烦的噪音再次响起,李昭辞已经忍无可忍。
“就杀这一个身无二两肉的女孩儿?呵...真是浪费本师爷的才干...呃啊!!”
秃头和尚话还没说完,立马像被一道闪电击中,顿时被弹到了结界壁上。
“啊啊啊啊!我的背!”秃头和尚往背后一摸,一个拳头大的窟窿,像把它融化一样,那块地方不断涌出恶臭的绿水。
“疼死我了!!!可恶!什么东西!王青山!还不来扶本师爷!”秃头和尚捂住背后的窟窿,疑惑地喊了一句:“王青山?”
到底还是没得到回应,秃头和尚才面色愠怒地仰起身子去看,一抬头不得了,一个柔韧无骨的红袍女子正浮空缠绕在王青山身边,她转过脸,眼里是一片望不见底的血海,额前是一朵烫金的红莲。
“啊!!!!”这个场景惊得秃头怂和尚连背后的血窟窿都忘了,拼命向后退去,肥厚的背砸在了结界壁上,绿色的汁液四处飞溅。
秃头和尚身下溅出一股骚臭的黄水,跟那浑浊绿色的血浆混在一起,让结界内的气味难闻上了新的高度。
“祖奶奶!祖奶奶!您饶了我!您饶了我!我只是一个青级的怨鬼!请您放过我吧!!”秃头和尚的头磕在地上砰砰作响,远处一动未动的少女仍旧坐着,从头到尾没有动过,此时正用一双悲悯天人的眼睛看着他。
秃头和尚一看,还以为那少女怜悯的是他。
“祖奶奶!你好心菩萨!定不会忍心我灰飞烟灭的对不对?!”
此刻圣洁化身的少女发出轻笑:“不让你灰飞烟灭难不成还帮你投胎转世?那你身上带着的那么多无法转世的婴灵不是冤死了?”
秃头和尚停了一哆嗦,立刻又砰砰磕起头来,磕到尖锐的石子穿透他的额骨,磕到额前血流如注也不敢停。
李昭辞看了一眼结界外的香,香芯已经快烧烬了。
“豆包,动手吧。”
抱着白猫的小女孩抬起手,手心飞出一道紫色的刺链,一下让那秃头和尚七窍生烟魂飞魄散,一串沉重的头骨珠串砸在了草地上。
王青山的喉咙传出吃痛的呜咽,一直绕着他转的女鬼尖利的指尖轻轻点向他的脖子,明明指尖已经没入了他的皮肤,然而除了剧烈的疼痛外,王青山的脖子却没有流出一滴血液。
“你想死吗?”李昭辞沉冷地问王青山。
被莲娘环绕全身僵硬失声的王青山被制约得只能小幅度摇头。
“那出去以后,你知道该怎么说?”
王青山艰难地点完头,约束一散他整个人就瘫坐在了地上,他微弱地问,“我的脖子,什么东西....”
莲娘笑了一声,声音轻灵:“一颗莲子罢了。”
李昭辞命令道:“王青山,站起来。”
王青山一听,哪敢违抗,立刻站了起来。
“现在开始,你若敢违背我的命令,你脖子里那颗莲子,会让你即刻七窍流血而死。”李昭辞看着他的眼睛说,“你要不要现在试试看是不是真的。”
“不了!二小姐!小的绝对不敢!”王青山鞠下身子,更加毕恭毕敬地像蒲团上的李昭辞做了个揖。
外面的李赵氏瞬间气得脸都要绿了,眼看香都要烧完了!这王青山不干实事就算了!怎的还对李昭辞毕恭毕敬鞠躬弯腰起来!
李昭辞轻点臻首,王青山才敢直起腰放下手。
外面的人当然感受不到这压迫感!因为他们压根就看不见,这儿可不止二小姐一个人,二小姐身后两只凶神恶煞的鬼灵,正在目不转睛地瞪着他。
“我要你明日大早,赶庙里最早的早修行,将那串婴儿头骨,送到京城最老的法门寺里给最德高望重的老方丈超度,事成再去城里的老庆桥头找我。”
古制的寺庙,为凌晨两点四十五起床,凌晨三点排班。
王青山今夜必无眠,寅时之前必须到京城最大的法门寺门前虔心跪求。
“是。”王青山应完,又尊敬地鞠了个躬。
“好了,时间快到了,做诀吧。”
王青山这次可不再敢故弄玄虚,伸手利落地做了诀,结界很快就消散了。
“师傅!”亓珐马上隔开探究的众人,尤其第一个冲上来的李赵氏。
“你们给我退后,师傅每做一场法事都是耗尽自己毕生精力的,先让师傅喝一口瓷杯内的云涧纯露,象征慈悲为怀,你们把信钱拿出来吧,一会儿师傅....”
没想到王青山却推开亓珐拿着精致瓷杯的手,“别整那些虚的了。”
李赵氏一看王青山身后的李昭辞正慢条斯理地捋捋裙摆站了起来,处在崩溃边缘的李赵氏整个人都差不多扑在了王青山身上。
“青山大师啊!我们昭昭怎么样啊!我快担心死了啊!”
李坤维面子些许挂不住,把李赵氏拖回来自己怀里,“青山大师莫见怪,敏儿也只是太过担心孩子了。”
“你们也是的,担心孩子从我这儿就担心到了吗?!方才我跟二小姐谈话的一炷香时间里,洗涤了我的心灵,得此优秀完美的女儿是你们修来的福气!日后一定要好生照料,不得出半点差池!我王青山可把话撂在这儿了,可别怪我没告诉你们!”
“这...这怎么可能呢?优秀!您肯定是说错人了!”李赵氏用手不断扒拉王青山的袖子:“青山大师您直说!是不是二小姐体内的恶鬼太强大了!您照说不怕!我们保证她不敢动您一毫!”
王青山一把推开眼前的旧日情人,在性命面前,这情谊已然化为乌有。
“我看李府也没有要信我的意思!我王青山闯荡江湖,阴阳大师的名号不是浪得虚名,你们爱信不信,我今夜就不在贵府留宿了!
“青山大师!”李赵氏撕心裂肺地喊着。
王青山一扫衣袍,“亓珐!我们走!”
第七十章 狐族主母来犯
他看亓珐还在收拾桌上的法器,“别管那些废物了!立刻过来!”
“是!师傅!”亓珐便只抱了怀里的镇坛木和引磬小跑了出去。
李昭辞冷冷地看了李赵氏一眼,李赵氏心虚地收回了视线。
“验完了?那我就回去休息了。”
于是到李昭辞的身影消失在后院门口,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老爷....我看昭昭是没救了,你看她身体里的恶鬼,连青山大师都惧怕成这个样子。”
“没事的,敏儿,我总有办法治她!”李坤维才不信神鬼邪说这一套,在他看来,李昭辞那逆女不听管教,打就可以了!
这没用的废物丫头,怎的越来越厉害了?
李坤维脸色愈发阴厉,如果那废物敢出去败坏他丞相府的名声,阻了婉儿当皇后的路,看他不亲自手刃了那废物!!
算着这个时辰,王青山应该已经到法门寺了。
李昭辞实在是睡不着。
“咵——”
猛的一声响,李昭辞蹭的从床上惊坐起,推开了房间的门。
偏院一共就那么几个破砖房,李昭辞给渺渺收拾出来了一个。
李昭辞跑到渺渺的门前,隔着门都听到了渺渺害怕的哭声。
“渺渺!没事!我来了!”
沉重老旧的木门被李昭辞快速推开,黑暗中渺渺浑身发抖地抱着被子。
“咵!”两道尖锐的动物吼声同时响起,一道苍老而更有威严的声线破空而来。
李昭辞扑到凤渺的跟前,伸手将被子里裹得裹得严严实实的渺渺抱住。
李昭辞闭了一下眼睛,本微弱的危机感愈发强烈,“不好!”
李昭辞灵活的手指嗖地一下结成了印。
结界快速地包裹住了两人,也让李昭辞暂时重回安定。
李昭辞抚摸着蜷缩成球的渺渺,也许是感知到了结界,凤渺也不再剧烈发抖。
“昭昭姐姐!”凤渺跪在床上直起身子紧紧的抱住李昭辞,包裹着她的被子滑落,凤渺却觉得无比有安全感。
李昭辞抱着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直盯年老失修的瓦顶。
几缕月光本悠然从瓦缝间撒下,突然间消失无踪!
几个黑色的影子站在了她们的房顶上,李昭辞无声的抱紧了怀中的凤渺。
“主母大人!追踪失效了!”
“怎么可能会消失不见!就那丫头片子还有什么本事?!”
“你们有什么用?!我可是用那丫头出生时剪下的一截狐尾作的追踪阵!”
在她们正上方发出了细微的声响,“难不成,那丫头知道什么了?”
一个成熟的男性嗓音说道,“不可能的,娘,那蠢货,以为你疼着她呢,您呼唤她,她拼死也会出来的。”
“或者被人抓了,反正肯定有什么强大的人在护着那小东西。”
“那就让我看看,这京城里,有多厉害的人!”高傲的狐族主母展开双臂,玄紫黑云的衣袂甩开,一股劲力的气流从她的手中弹射直上!
李昭辞听到风声渐渐地朝这里汇聚,暗无光渺的狭小空间里,竟洒下了丝丝沉哑的紫光,将室内照的诡影重重。
紧接着,她觉得头顶的砖瓦更为剧烈地抖动起来,而不远处,她已经听到的大树被风击打的呐喊声。
李昭辞偏远的破院子成了风眼,一场势不可挡的龙卷风徐徐生成,浑浊的风带着恐怖的摧毁力,也阻挡了外界对风眼内情况的探视。
紫光愈发地强烈,遥远的地方传来房屋坍塌的巨响震耳欲聋。
飓风席卷了方圆几里,而那诡谲的紫光,也即将沾染到李昭辞结的结界上。
然而她们的结界,却好像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李昭辞抱着渺渺,渺渺的头埋在李昭辞的怀里,童稚的声音喃喃:“昭昭姐姐,你好温暖...”
没想到一抬头,看见李昭辞此刻遍体金光,像是九层梵天的神祗,发丝四扬。
她们所处的结界内,充斥着一片金色的汪洋,正顽强地支撑着结界内壁。
李昭辞的眼眸金光熠熠,与她相视一笑,凤渺被这笑晃了眼,呆呆地看着李昭辞。
她从没有这么近看过昭昭姐姐的脸。
此时昭昭姐姐冠绝天下颠倒众生的五官让她幼小的心灵冒出惊艳的绝叹!
从前在凤渺的认知里,她的姐姐凤氤已经是世上最美的美人了,现在一看却并非如此。
眼前人纤长的睫毛,精致的眉眼,小巧的鼻尖和优越的鼻根下水润光泽的樱唇,一切都美得令人窒息。
却因为那横亘半张脸的那块突兀的红痕,夺去了这些美被人注意到的机会。
凤渺的思绪一下飘到狐境炔嵋峰那株在寒风瑟瑟里摇曳的生姿花。
听宫里的奴仆告诉过她,取得生姿花,可以用以消除身上的疤痕胎记,让皮肤白嫩无瑕。
“娘,这一带与皇宫距离太近,不可太过动静,这样都找不到,看来凤渺已经不在这片了,我们去其他地方看看吧。”
头顶的人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停止。
“主母大人!远处有东西来了!!”
能够撕裂空间的风速模糊了视线,只能看到隐隐约约不断逼近的影子。
“能有什么东西?”那道苍老的声音傲慢说完,缓缓顿了动作,风声稍有不稳,紫光顺着间隙退出了瓦顶。
“两只初级的鬼修罢了。”狐族主母不为所动地说完,又瞬间讶然道:“不对!有只隐形的鬼王!不清实力,先撤!”
房顶上像是有雷电炸裂,发出了噼里啪啦的爆鸣!
风眼周围的肆虐风力慢慢回归正轨,而房顶上的几只妖,还没到风全部平息,已经趁着现场的混乱火速撤离。
“他们走了,渺渺。”李昭辞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凤渺伸出小手,为李昭辞抹干头上的细汗。
李昭辞欣慰一笑,收回四周的金光,结界倏然崩塌,一块块碎片落在地上,很快像冰块一样消融于空气中。
凤渺惊愕地看着这一切,焦急地问道:“昭昭姐姐!你没事吧?”
李昭辞嘴唇发白,强撑着微笑:“我没事...”
还好他们自行离开了,否则李昭辞也撑不住这个结界,只能跟他们正面冲突。
第七十一章 钱嬷嬷死了
偏院外已经开始了吵嚷,看样子大部分在房子塌了之前,已经逃了出来,此时李丞相府的大部分人,应该都汇聚在了府中的空地上。
她的这个小院子因为位于风眼中间,所以并没有过大的影响。
“姐姐!!”
“小姐!你在哪儿?!”
她们听到有人冲出房门,小时安和桃镜在呼唤着她,紧接着是桃镜向渺渺偏房跑来的声音。
“渺儿!”
李昭辞和渺渺刚听到声音就出了房间,时安和桃镜马上跑了过来。
“刮大风了,我来看一下渺儿的情况。”
“刮大风了?方才听得外边一阵喧闹,我起身寻小姐,见小姐不在,还以为府里那些人晚上将小姐掳走了!”
桃镜慌慌张张地说,颇为担忧。
“不用担心我。”李昭辞露出甜笑,“府里那些人,现在还自顾不暇呢。”
大伙儿都不明李昭辞的意思,府中祠堂方向传来了轰然坍塌的巨响,像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除了李昭辞,三个人都不约而同地被这声巨响吓得缩了缩脖子。
“姐姐,什么东西倒了这么大声!?”
李昭辞也在想着这次又倒了什么东西,反正不管是什么,她都不在意。
禁闭的偏院门口有几个奴仆急匆匆地跑过。
“宗祠倒了!”
“真的?!!”
“真的!李大人正在发火呢!快到前面去!”
桃镜和李时安于是面面相觑,跟见了鬼一样。
还是桃镜先消化了这个消息,怔愣地说,“这是刮了多大的风?宗祠是老爷最看重的,这次肯定要疯了。”
“砰砰砰砰砰砰砰!”
生怕人听不到的拍门和踢门声从院门传来,岌岌可危的木门下一秒就要被外力打碎似的。
“贱蹄子出来!睡得跟死猪一样!没听见宗祠倒了吗!老爷让你现在过去!”
“怕不是死在里面了吧!估计房子塌了,一个都没跑出来!”
钱嬷嬷哈哈大笑起来,“那就好了!那鬼女一窝都死了才好!别留在这世上祸害人!”
“啊!”
向外打开的偏院大门猝不及防被人从里用力地推开,直接装在门外的两个老婆子面门上,两人都被撞得头破血流,仰面倒在了地上。
“哎呦!我的老腰啊!”钱嬷嬷觉得脑袋上留下什么热热的东西,摸了一看,满手都是血,“血!血!李昭辞你个有娘生没娘养的贱蹄子!你竟敢对我如此不敬!”
“你们看呐!这就是丞相府二小姐?心思恶毒,出手伤人!死一万次都不足惜!”一个跟着钱嬷嬷来的老婆子立刻添油加醋地喊道。
“再说一遍?”李昭辞沉着脸。
钱嬷嬷骂骂咧咧地道,“怎么?你还敢杀了我们不成?!你这贱蹄子!有什么好神气的?给人穿的破鞋也这么有本事!小小年纪水性杨花荒淫无耻!没人要的娼妇!”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钱嬷嬷突然间眼睛爆睁,脸憋成了酱紫色,大张着嘴僵硬地倒在了地上,激起一阵尘土。
李昭辞一看这个样子,缓缓走到仰面倒地的钱嬷嬷面前,漫不经心地问:“这老太婆是不是有什么隐疾?”
老婆子一声尖叫,扑在钱嬷嬷身上哭喊,“你不得好死啊!李昭辞!你竟敢杀了钱嬷嬷!一会儿夫人知道了,你就等死吧!”
李昭辞冷眼看她:“呵,她要是真就这么舒舒服服死了,还真是便宜她了。”
“所有人都看着呢!就是你!钱嬷嬷是因为你才死的!”
少女小巧的绣鞋狠狠踩上了钱嬷嬷那只乌黑的右手,将那只手踩进土里:“要真是我干的,我只会让她生不如死!”
老婆子瞪着眼睛:“你!你就不怕钱嬷嬷死后化成厉鬼杀了你?”
李昭辞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
化成鬼?那才算真正落在她李昭辞手里。
李昭辞懒得再管这件事,抬脚就走。
“你敢走?!敢做不敢认!二小姐心狠手辣杀了钱嬷嬷啊!”
老婆子见李昭辞丝毫不慌,浑身哆嗦地指着旁边的家丁,“你们几个!快把钱嬷嬷抬去救治!这可是夫人的陪嫁嬷嬷!钱嬷嬷死了你们全部得陪葬!”
桃镜他们全部跟着李昭辞的后面,往府中主院的宗祠而去。
一路上目光所及之处都是衰败崩塌的房屋和吹倒弯曲的大树,把时安和桃镜吓得目瞪口呆。
怎么他们的小院跟与世隔绝了似的?
还没进宗祠的院子,李昭辞他们就看见十几个奴仆在废墟里翻找排位,李坤维李赵氏他们加上几十号下人,都一一跪在宗祠的废墟前。
“真是我李府家门不幸啊!!今日竟让祖先牌位埋于废墟!”李坤维悲痛欲绝的声音传来。
刚准备把脚踏进去的李昭辞突然停了下来。
“怪我李坤维!生出李昭辞那种畜生!如今宗祠倒了她竟敢如此不敬!现在还不见人!当时在她生下来时,我就该活活掐死她!不让她带着厄运和灾祸进我李家大门!败坏我李家门风!为我李家蒙羞!如今连祖上都看不下去了!”
李昭辞看着脚尖,站在圆形的月门外。
李坤维当真是厌恶她到这种地步了?
桃镜在一旁落下泪来:“不可能...老爷怎么会这么说?从前夫人还在的时候,老爷说小姐是福星转世,天仙下凡,现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李昭辞想到之前崔决说的那番话会让桃镜有那么大反应,肯定是因为桃镜一直相信李坤维是个很好的爹,一切的原因都出在李赵氏身上,殊不知李坤维本就是个狼心狗肺一心二意的渣男人。
看见李昭辞站在拱门前,之前那个咬定她杀了钱嬷嬷的老婆子飞奔过来狠狠地撞了她一下,紧接着跑进了宗祠院内。
“夫人!老爷!”
“大胆!现在什么时候?谁允许你胡闯进来!”
“菊嫂,到底是什么事?”李赵氏那帕子擦擦眼泪,吸了下鼻子,温柔地问道,“我不是让你们去叫昭昭了吗?”
“夫人啊!”菊嫂一把鼻涕一把泪:“钱嬷嬷死了!!!”
第七十二章 磕十个响头!
“钱嬷嬷死了?”李赵氏难以置信地惊叫道。
“是二小姐!二小姐活生生气死了钱嬷嬷啊!”
“怎么可能?”李赵氏拿手帕捂住了嘴,情绪立刻放大,哭了出来,“那可是我随嫁的嬷嬷,二小姐怎么狠得下心?!”
李坤维猛一拂袖:“李昭辞?!又是那个畜生!真是岂有此理!!!”
李赵氏为李昭辞开脱道,“菊嫂,你可千万被乱说,钱嬷嬷从前待二小姐如同亲生女儿,二小姐绝不会这样做的!”
“是真的啊夫人!我们所有人到二小姐房院的时候!您不知道有多邪门!二小姐的房子一点事都没有!钱嬷嬷苦口婆心地叫小姐到前院去别让老爷生气了,二小姐好心当作驴肝肺!硬生生地把钱嬷嬷气倒了!”
在场的人听到李昭辞的房子一点事都没有,无不露出怀疑的表情,李坤维同样是狐疑的模样。
“那飓风也不长眼的,怎就独二小姐一份房子没塌!菊嫂!你莫胡说八道!”
“敏儿!你不用替她开脱了!她什么样的人我们还不知道吗?!就是灾星下凡!指不定这飓风都是那浑货引来我李府的!”
“没给我李府干两件好事!!硬是会添灾添难!你看看她跟下人私通那件事!让我现在在朝上都不敢抬头!”
李坤维大声地数落完,一声令下:“来人!去给我把李昭辞拉来,死了也给我拖到宗祠前给祖宗认错!”
龙卷风它还就真长眼。
李昭辞徐徐走进宗祠前院,森冷的气息让两个领命的家仆节节后退。
“昭昭到了,老爷有什么事?”
“你还敢问我!你自己做了亏心事你自己不知道?给我跪到宗祠前磕十个响头!”
在宗祠前磕十个响头,地上都是尖锐的砖瓦和锋利的木渣,这样磕下去,毁容是小事,她的头都不用要了。
“我做了什么亏心事?”
“你生时乌云遍天!京城连下了一月的暴雨!涝灾不断!袁国师说你是灾星转世,我看在你娘的面上才没替天行道收了你这妖祸!然而你连你娘都克死了!”
“一派胡言!无稽之谈!”李昭辞心中冷笑,丝毫不退缩地怼回去,“灾星转世?!是谁两岁识千字文百家姓,三岁诵诗四岁作诗,连祭酒大人夸赞不已,赐我神童才女名号!”
“倒是你!原本不过是一届县官,现在端坐丞相之位,我看你也没少借着我和娘亲的光环往上爬!现在来说我只会添灾添难?你有这资格吗?!”
李昭辞这番话不仅讽刺了李坤维,还狠狠撕开李雪婉陈年旧痂,跪着的李雪婉止不住妒恨!长长的指甲掐进手心。
李雪婉年幼的时候在这世上最艳羡的人,就是比自己小的李昭辞!
曾经的她是私生女,总随着娘亲和哥哥四处漂泊,母亲上不了台面,靠着李坤维给的钱度日,吃不饱穿不暖。
而李昭辞!作为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金枝玉叶,自幼生的明眸皓齿冰肌玉骨,貌比天仙!还过着顺风顺水令人艳羡的贵族生活!!
李雪婉忆起她第一次躲在路边偷看李昭辞的回忆。
那是她一辈子忘不掉的场景——尊贵豪华的相府门口,李昭辞正踏着雪走上马车,那一张圣洁的绝美童颜,让彼时的李雪婉觉得世间的花都会为她而绽,璀璨的艳阳也为她失了颜色!!
更别说李昭辞还因为神童才女的称呼,被人捧做降世神女!全京城街知巷闻!
李昭辞之母姜倩,有着雄厚的背景和丰富的学识,还是皇上第一个亲封的功庆郡主。
而李昭辞的外公姜骁,是大乾一等功臣,被皇上封为镇北大将军,家族保卫江山世代为将。
李昭辞生来,就是带着万丈光芒的!
无数的达官贵族皇亲国戚都想跟她订下婚约,就连太子妃之位也原本是她的!
只是姜倩都以李昭辞年龄太小婉拒了,好在后来出了变故,丞相府唯一能配得上太子妃之位的,就只有她李雪婉!
现在她享有了李昭辞的一切!并且远远超过了曾经的李昭辞,她李雪婉当之无愧!
李昭辞从云端掉入万丈深渊,脸也被毁的彻底,成了一个没人在乎的小丑,如今无论挖出什么陈年旧事,都把屎盆子扣在李昭辞头上,没了依靠的李昭辞也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然而数日前的瑶池盛宴上,李昭辞却能轻而易举地抢去她的桂冠!
难道李昭辞这扰人的臭虫永远都拍不死吗?!她真的比自己优秀不成?
不对!她是要当太子妃的人,日后成为皇后,她要让让李昭辞心甘情愿地跪在她脚边!为她端茶倒水!她不信李昭辞还能翻身!!!
“大胆逆女!给我闭嘴!”李坤维怒不可遏,“你好意思说什么神童才女!你也不看看自己现在什么德行!跟下人私通,未婚先孕,杀人不认!我作为你爹已经颜面尽失!你的娘亲在九泉之下知道了都会觉得失望透顶!”
李昭辞冷哼一声,“我娘永远以我为荣以我为傲!倒是你这种凡事只听信一面之词的人,才不配做我的爹!”
“你看我打不打死你这个孽畜!”李坤维怒发冲冠,朝李昭辞冲过来,举起手的仗势像是要一掌把李昭辞扇进宗祠废墟里,好给他十八代祖宗陪葬!
李坤维身高接近八尺,走近更像一堵墙,完全碾压身材娇小的李昭辞。
一个耳光刮下去的瞬间,所有人的呼吸好像都停止了,现场连一根针掉下来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李昭辞一个闪身躲开了,李坤维所用力气之大,落空后整个人都向前蹒跚了几步。
这一大耳刮子落在她脸上,李昭辞的脸恐怕都要炸开花,先掉两颗牙再吐上几口血。
桃镜突然跑出李昭辞的身旁,直接跪倒在李坤维身前,声泪俱下。
“老爷!您不要打小姐啊!小姐被您关了这么久的禁闭,您也不再关心过问小姐的事,当然不相信小姐仍旧如从前那般优秀!”
桃镜哭着道:“我们不能相信那些流言蜚语,就硬说小姐失了清白!小姐断不可能像外头说的那样!”
第七十三章 你这算什么家规?
李赵氏使了个眼色,一直没被人注意的菊嫂冲上去一个巴掌就落到了桃镜的脸上。
桃镜的脸上立刻泛起红痕,隐隐觉得脑袋昏胀两眼抹黑,跪着的身子都有些直不起来,但桃镜还是默默跪着。
她从前被打了多少回,她早就数不清了,但是为了小姐,她无论如何也不可以退缩。
“桃镜!”李昭辞向前去扶她,桃镜却倔着不起身。
“你这老婆子,我看你是不想要你那只手了!!”
李昭辞横眉冷目地向菊嫂看去,把菊嫂看得后背发凉。
菊嫂支起脖子硬气地说,“这贱奴!我这是在替老爷教她,长嘴不要乱说话,不然一会儿被拖下去打死了,二小姐哭都来不及哟!”
“你现在就可以死!”李昭辞站起来,身子像一袭风掠过李坤维,菊嫂看她凶相毕露,一下子躲到李赵氏身后去了。
李坤维没给李昭辞路过他的机会,对待李昭辞的力道简直是对待血海深仇的冤家,一下把李昭辞推了个踉跄,往后摔到了地上。
“李昭辞!你这孽障现在在我眼皮子底下还敢如此放肆!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吗?!”
李坤维大发雷霆,“来人!把家鞭拿上来!今天不让你吃点苦头,你还真就忘了府里是谁当家!”
李雪妍心里爽的不行,看李昭辞这么嚣张!之前因为一个婢女把她打了半条命!这次看爹不把她打瘫,后半生只能在床上躺着!!
“昭昭,对家主不敬,按家规来说必罚不可,母亲也没有办法,下次可要好好记住。”李赵氏一副惋惜的模样,像是心疼坏了。
“用你在这虚情假意?有本事,你就把我李昭辞打下黄泉去见我娘去!”
李昭辞铁骨铮铮的样子呛了李坤维满腔怒气。
“那你看看我打不打死你!”
说时急那时快,李坤维一鞭往李昭辞身上抽去,制作精湛的牛皮鞭,想也知道落在身上会是什么火辣辣的疼法。
然而李昭辞却轻而易举地脚下瞬移,脱离了危险范围。
李坤维看李昭辞这矫健的身手,心中虽疑惑但更多的还是震天狂怒,“混账逆女!竟然连家鞭都敢躲!你眼里可还有家规!”
“什么家规!我可从来没听过这样的家规!”
李昭辞在现代的时候和鬼王们一起生活,因为要在调查科上任,李昭辞在靠近工作地点的市中心买了个有空中花园的大房子。
他们的家规,大概是雪女不能总是大夏天地在后院造雪过冬,别让她老是要跟邻居编造她家买了造雪机。
虫娘不能老是拿她的蛊王幻化成蛐蛐找楼下最会讹人的老大爷群体斗蛐蛐,她已经赔了大几千了!
“那这次你就给我长长记性!好好记着了!”李坤维看样子是动起真格来,手里的鞭子挥得哗哗作响。
桃镜一看小姐要被打,又想拿身子当肉垫,“老爷!求求您了!不要打小姐啊!”
李昭辞本就在躲藏李坤维跟雨点一样密的鞭影,看到桃镜跑来心都飞到了嗓子眼,她忙喊,“渺渺!拉住桃镜!别让她过来!”
渺渺听话地跑上前抓住了桃镜的手,桃镜想挣脱都挣不了,顿时觉得奇怪,渺儿看起来幼小,怎的力气这么大!
李昭辞扭头说话被李坤维看在眼里,转了鞭把一下抽到李昭辞手臂上,袖子瞬间破开,皮开肉绽。
李昭辞咬着牙身子慢了一拍,李坤维看准时机再补了一鞭,这次抽在李昭辞的腿上,她的裙子立马渗出红色的血来!
但李昭辞一声都没有吭,身子歪了两下立刻就调整了回来,让李坤维下一鞭再也落不到她身上。
李坤维暗自思量,这丫头怎么就这么有本事了?
从前这逆女哪里有这么扛打,打两下就趴下了话都说不了,现在竟能跟他周旋这么久!
怪不得敏儿会怀疑李昭辞是恶鬼上身,他现在看来也只有这种解释。
李昭辞读出了李坤维眼睛的若有所思,坦然地大声说,“你四年没管我,又怎么知道我不会偷偷认识了什么人呢?我被扔去纤尘观,你又知道我遇到了什么?”
看李坤维毫不动摇,李昭辞便接着说,“三年年前我在院子里遇见明乾老人,他说我骨骼清奇,万里挑一,连教了我三年的武功,你当然不会知道了!”
“哈哈哈哈明乾老人!你若是换个人!老夫说不定还会信你一二,明乾老人!你是在痴人说梦!”
“那你再想想。”李昭辞压低了声音,神秘地道,“你就不好奇我怎么能在纤尘观活下来吗?”
从李坤维脸上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表情,李昭辞心里对这个男人厌恶到了极点。
他分明就知道自己的女儿会死在纤尘观,却还是义无反顾地把原身丢入虎口。
人言虎毒不食子,当时的原身无依无靠,就那么一个爹,李坤维怎么狠得下心啊!
“我忍气吞声,委曲求全,换来的却是你们更大的欺辱!你们还真的以为我好欺负了!!!”
李昭辞露出了一种痛苦悲戚的表情,为原身感到悲哀,这表情实在令人动容,李坤维的鞭子都顿了一下,李昭辞立马趁机出拳。
李坤维的腹部被一拳打中,捂着肚子退后了两三步,气结不已,李昭辞化拳为掌,一招一式都凝神聚气,李坤维被迫转攻为守。
李昭辞的出招确实狠厉娴熟,他不敢想象,李昭辞继续练下去,日后会变成什么样,但绝对有与他抗衡叫板的力量!!
无法掌控李昭辞的感觉令李坤维担心李昭辞日后肯定会坏他的事,他不能再任她茁壮,他要砍掉她的双翼。
李坤维这么想完,整个人又变得狠起来,风驰电挚出了一掌。
这次是真的想要她的命了啊!
李昭辞不用近距离都能感受到李坤维的掌下呼呼生风。
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李昭辞说的那番禁闭期间的遭遇,李赵氏和她的两个女儿都是一副牙痒痒的表情!
第七十四章 变异无敌大苍蝇
把李昭辞丢在没人在意的府中角落关着,平常都是有一餐没一餐的,三天两头这样饿早该死了!
不饿死也应该病死才对,怪不得李昭辞命这么硬,原来是有人帮她!
而桃镜则是惊叹,小姐被关禁闭的时候,她被老爷调开了,不能去照顾小姐,直到不久前小姐出了禁闭,她才能如愿回到小姐身边。
如若小姐在禁闭期间不是孤单寂寥的,她打从心里开心,虽然不知道令他们吃惊的明乾老人是谁,但她永远相信小姐的话。
李昭辞刚想退,李坤维就像是猜到她的退路,一下子截住了她,让她无处可避。
李昭辞眼看着那一掌就要落到她身上,直接一腿扫李坤维下盘,李坤维不知道李昭辞还会腿上功夫,差点被她摆了一道,向后跳去。
李昭辞渐渐觉得有些吃力,之前她跟赌场的两个大块头打,但他们除了四肢发达力大如牛,其实压根就没有招数。
李坤维的防守很快出招也很强,看来还是习过武的,袖子里藏着的莲烬也难在李坤维步步紧逼的状态下见缝插针。
她方才保护渺渺的时候,已经化用了她大量的灵力,现在把剩余的一点点灵力全部都用完在防御提速上了。
恢复常人的状态,她羸弱的身体素质根本不能适应这种高强度的武斗,没有灵力的加持,现在的她筋疲力竭跟废人无异。
李坤维看李昭辞气喘吁吁的样子,脸上鄙夷不屑,认为李昭辞虽有两下子,但身子骨还是跟不上。
也是,一个兔崽子,他还以为她有多强呢!
李坤维拿出牛皮鞭啪的一下打在李昭辞旁边的瓦砾堆,瞬间腾起一阵尘雾,让李昭辞忍不住咳嗽。
“现在服气了,这种三脚猫的功夫,也敢跟老夫叫板,本按着家规,忤逆家主要打十鞭,你如今都敢出手打老夫了!是不敬中的大不敬!老夫打你三十鞭也不为过!”
本来提心吊胆的李赵氏都以为李坤维连个小女孩都打不过了,好在李昭辞还是落於下风,立刻装模作样地心疼道:“老爷!你没事吧!”
李坤维捂了捂腹部,摆了摆手。
李赵氏便变本加厉地说,“父亲教育你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怎么还敢还手?昭儿,你真是一点规矩也没有!”
“呵,我没有规矩,你快点打吧。”李昭辞狼狈地躺倒在一片残砖碎瓦里,发丝凌乱不堪地缠在脸上。
李坤维高高地扬起鞭子,力道充满了恨意。
“不!!!小姐!!”桃镜心急如焚地高喊着。
现场莫名出现了一阵极其压抑的氛围变化,渺儿的眼瞳刹那间亮出了诡谲的红色!
除了怪异的压迫感,所有人还隐隐感受到了李坤维周身弥漫着的阴狠杀意。
此刻像是火药罐即将被点燃,现场紧张到了极点,对抗一触即发!
“李丞相。”圆形拱门突然出现了一个高挑伟岸的黑色身影,穿着官服戴着帷帽,腰间系着岭洺寺的腰牌,声音淬冷低沉:“辽公公来了都不迎接?”
站在李赵氏身边的李雪婉眼睛骤然发光,黏在来人身上眨都不舍得眨!
一名满头大汗的府内侍女小心翼翼引着路,把辽公公带进了宗祠院里。
辽公公!!!
李坤维看着走进来的老太监,那真的是皇上身旁的大红人啊!千千万万不可懈怠的,心里一害怕手上的鞭子都掉了,滚落到李昭辞脚边。
“辽公公!您怎么来也不吱呼老夫一声?老夫肯定举家在门口迎接您呐!”
“是啊!你家这房子这么也不吱会你一声就倒了呢?这一带就没有逃过那风灾的,亏皇上体谅你受飓风席卷之苦,交代咱家来给你一点补偿。”辽公公脸色红润,年龄也高了,表情不怒自威。
不知道大众的眼光怎么看,但李昭辞以躺在地上的眼光来看,她觉得这小老头很有趣并且非常的亲切!
救她于水火,可不亲切吗?!
“你那司阍呐,没礼没貌,咱家都懒得搭理他,反正咱家无论如何也得进来,毕竟是皇上的上谕,李丞相,你说呢?”
那李坤维就差双膝一软跪在地上了,这算是什么事?
这要是被辽公公往皇上那里一说,皇上还不知道怎么想他,说不定婉儿的婚事都得黄。
“老爷..哎呦..”此时的司阍才呼哧带喘地跑进来。
那位高大沉冷的官爷走得快就算了,怎的这位辽公公也走得这么快,跟有什么要紧事儿似的,没法提前告知正在惩治二小姐的老爷,老爷肯定会杀了他!
然而还没等他解释,李坤维就脸色铁青地往他看来。
“敢怠慢了辽公公!给我把他拉下去杖毙!!”
“老爷!!!”司阍话都来不及说,就尖叫着被人拖下去了。
“房子塌了,李丞相这是在干什么?”辽公公慢慢悠悠地看了倒在地上的李昭辞一眼。
李坤维只能把李昭辞的帐搁到一边,改日再跟她算。
“公公你有所不知,那邪风把我李家的宗祠刮倒了!我和家眷奴仆跪下请求祖上的饶恕,那是本官的二女儿,跪不住还不小心把自己伤着了,不用管她的。”李坤维随意地吩咐下人:“快,去扶二小姐出去。”
李昭辞却一点不领情,眼皮微抬:“怎么?三十鞭...”
李坤维立刻摆出一副慈祥老父亲的表情,打断道:“好了!你就知道胡言乱语埋怨为父,昭昭,为父知道你身子弱,别老磕磕碰碰的,往后为父都不敢让你跪了,真是让为父操心啊。”
李昭辞跟吞了一只变异无敌大苍蝇似的直犯恶心,桃镜他们一伙人围上来,李昭辞便由他们扶着自己站了起来。
“那你可别忘了你这承诺。”
李坤维的表情刹那间沉下来,这孽障就是要让他气到心梗而死!!!
第七十五章 吹吹就不疼了
“扶出去?扶去哪里?房子都塌了!”辽公公威严地吩咐道:“贺大人,带二小姐和她的人去嘉妙楼订几个上房!李丞相的新府邸什么时候搬,就订到什么时候!”
辽公公看着李昭辞温声说:“闺女啊,你们也不用拾掇衣物了,到哪里贺大人会给你们准备好一切的。”
李坤维赶紧为大女儿讨起福利:“辽公公,那我们婉儿?”
李雪婉眼红李昭辞在辽公公那里的区别对待,又想逮着能在皇上面前说好话的任何机会,立刻凑到辽公公前边蹲了蹲身:“小女婉儿,见过辽公公!久闻辽公公盛名!!”
辽公公不高不低地嗯了一声,连个正眼都不屑看她。
李雪婉表面上挂着笑,心里咬牙切齿,这老阉人难道不知道她是谁吗?
她可是未来的太子妃啊!!居然敢这个态度对待她!!!
等她坐上了皇后之位,她绝对要让这老阉人生不如死!!
李昭辞被桃镜搀扶着往门那里走,辽公公竟让后边的岭洺寺官差都让开,门口被彻底空出来,像是为了恭迎二小姐。
众人皆面面相觑,那废物竟能让辽公公和岭洺寺的人为她让门?!
“辽公公!真是让您见笑话了,老夫的二女儿,礼节不精,脑子也不甚聪明,明知公公您在这儿还敢往这里过,我让她从后院门出!”
“正门有道干嘛不走?闺女过来,就往咱家这里走,你看咱家都给你让开了,可别让咱家伤心啊!”
李昭辞一听整个人都乐开花了,一股暖流涌上心头,要不是李坤维的眼神像要杀了她,她就扑上去抱抱辽公公了。
“哎呀!公公最疼我啦!想昭昭早点去休息,我指定听公公的话呀,你说是不是呀?父亲?”
李坤维僵硬地扯动脸皮笑了笑:“那当然,辽公公慈悲心肠,你可要好好感谢辽公公。”
“辽公公最好了!天下第一好!昭昭长大了一定会好好感谢公公!”
“好啊,公公等着我们昭昭!”
辽公公像是看不见李昭辞半边脸上遍布的红纹,笑得都看不见眼睛了。
这个年过半百的老人跟李昭辞对话过程中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真心实意,让李昭辞觉得自己是不是和辽公公从前就认识。
李坤维对李昭辞跟辽公公的熟稔非常不赞同,眼下婉儿更需要辽公公在皇上面前的美言。
“昭昭,你就跟这位官大人去吧,别碍着辽公公了。”
辽公公一听,头一歪身子一转,温和的态度浑然不见。
“李丞相这是催促咱家快点读上谕?”
“不是不是,辽公公您言重了,您看婉儿还在行着礼呢,我们婉儿从小到大都是很有礼貌的....也极其敬重您。”
“我看这孩子才是不太聪明,咱家方才明明示意她起了,她还要蹲着,咱家也没有办法。”
李雪婉脸上五颜六色,被李坤维扶着手臂一下子拉了起来。
一旁看戏的李昭辞抬手捂住了嘴,笑得差点背过气去。
站在她身边的贺易知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李昭辞笑出了眼泪,转头眼睛亮晶晶地眨巴眨巴,小小声地问:“贺大人怎么了?不好笑吗?”
“是二小姐笑点低。”
辽公公注意到两人的互动,转过头去,两人像是被人抓包的小学生似的迅速把头摆回正位。
辽公公不怀好意地来回看了一下两人,笑意挡都挡不住,和蔼地对着李昭辞说:“好闺女!快去睡吧!”
辽公公当着他们的面上演了一场四川传统变脸大赏,吹胡子瞪眼地假意嚷嚷:“贺大人!你没听咱家的吩咐吗?等会累着昭昭怎么办!”
李昭辞心花怒放!这小老头咋这么可爱!!
“是,本官退下了。”贺易知恭敬地对着辽公公抱完拳,便转向李昭辞说:“二小姐,马车已经为您准备好了。”
李昭辞看天将将破晓,便爽朗地露出贝齿一笑:“公公您也注意身体,一会儿早点回宫补个觉,昭昭也退下啦!”
辽公公开怀大笑:“好好好!这讨喜孩子!!还是功庆郡主教导有方!世家大族的血脉后代终究是正统!不像有些上不了台面的,插了几根鸡毛还以为自己是凤凰了呢!”
李坤维脸色骤变却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紧紧攥着拳头,辽公公斜眼看他,冷哼一声。
李昭辞弯着笑眸看辽公公叉着腰神气十足的小模样,莫名想到一句话——就喜欢这种别人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李雪婉看见李昭辞跟在那位贺大人身后一起走了出去,两人从背后看去有如神仙眷侣,李雪婉恨的想亲手把李昭辞淹死在府里最深的井里!!!
贺易知到了马车上,便摘下帷帽,又露出了他那张好看得人神共愤的脸。
男人语气不好:“你怎么就敢躺地上给他打?”
即便此刻贺易知生气了,手上仍旧轻柔地帮她处理伤口。
李昭辞哪还顾得上回答,坐在贺易知的旁边谁能把持得住啊?!
她看他看得痴了,贺易知说的什么她已经无暇去听。
她静静看着贺易知细致认真地帮她处理伤口边碍事的衣物。
男人高挺的山根下那两片看起来很好亲的红润薄唇紧紧抿着,恰如他此时因为焦急而紧蹙着的眉。
李昭辞单手托着下巴,像是观赏什么美景,不免感叹,这男人不论做什么都这么好看,这么赏心悦目。
直到男人不小心碰到了她的伤口,李昭辞才从发花痴中惊醒,发出杀猪般的吼叫:“疼疼疼疼疼!贺易知!”
贺易知的手顿了一下,往她的伤口上吹了吹:“吹吹就不疼了。”
他紧接着开始翻箱倒柜地翻找马车的柜筒,终于像是想起了什么:“锦三,把止痛药粉拿来。”
李昭辞挪揶道:“贺大人也有忘事儿的时候?”
贺易知利落地接过锦三递过来的药粉,动作快速地撒在干净的布帛上,递给了李昭辞。
坐在她对面的人眼神就没离开过她的伤口,像是有些后怕:“遇事不懂动脑子,打不了就一个字,跑,如果我这次来的晚了呢?”
李昭辞呆呆地拿着布帛看着他好一会儿,启唇一笑:“我相信贺大人遇到那种讨厌鬼也绝不会跑的,跟讨厌的人,死磕!”
李昭辞说完,还颇为不甘地挥挥小拳头咬牙切齿道:“我今天要不是没力气,肯定跟他死磕到底,而且绝对不会让他赢!!”